城,斩他,因而都之。徙广宁、上谷人于徐无,代郡人于凡城而还。
及冉闵杀石祗,僭称大号,遣其使人常炜聘于俊。俊引之观下,使其记室封裕诘之曰:“冉闵养息常才,负恩篡逆,有何祥应而僭称大号?”炜曰:“天之所兴,其致不同,狼乌纪于三王,麟龙表于汉、魏。寡君应天驭历,能无祥乎!且用兵杀伐,哲王盛典,汤、武亲行诛放,而仲尼美之。魏武养于宦官,莫知所出,众不盈旅,遂能终成大功。暴胡酷乱,苍生屠脍,寡君奋剑而诛除之,黎元获济,可谓功格皇天,勋侔高祖。恭承乾命,有何不可?”裕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救,云玺在襄国,其言信不?又闻闵铸金为己象,坏而不成,奈何言有天命?”炜曰:“诛胡之日,在鄴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此求救之辞耳。天之神玺,实在寡君。且妖孽之徒,欲假奇眩众,或改作万端,以神其事。寡君今已握乾府,类上帝,四海悬诸掌,大业集于身,何所求虑而取信此乎!铸形之事,所未闻也。”俊既锐信举言,又欣于闵铸形之不成也,必欲审之,乃积薪置火于其侧,命裕等以意喻之。炜神色自若,抗言曰:“结发已来,尚不欺庸人,况千乘乎!巧诈虚言以救死者,使臣所不为也。直道受戮,死自分耳。益薪速火,君之大惠。”左右劝俊杀之,俊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此亦人臣常事。”遂赦之。
遣慕容恪略地中山,慕容评攻王午于鲁口。恪次唐城,冉闵将白同、中山太守侯龛固守不下。恪留其将慕容彪攻之,进讨常山。评次南安,王午遣其将郑生距评。评逆击,斩之,侯龛逾城出降。恪进克中山,斩白同。俊军令严明,诸将无所犯。闵章武太守贾坚率郡兵邀评战于高城,擒坚于阵,斩首三千余级。
是岁丁零翟鼠及冉闵将刘准等率其所部降于俊,封鼠归义王,拜准左司马。
时鲜卑段勤初附于俊,其后复叛。俊遣慕容恪及相国封弈讨冉闵于安喜,慕容垂讨段勤于绎幕,俊如中山,为二军声势。闵惧,奔于常山,恪追及于泒水。闵威名素振,众咸惮之。恪谓诸将曰:“闵师老卒疲,实为难用;加其勇而无谋,一夫之敌耳。虽有甲兵,不足击也。吾今分军为三部,掎角以待之。闵性轻锐,又知吾军势非其敌,必出万死冲吾中军。吾今贯甲厚阵以俟其至,诸君但厉卒,从旁须其战合,夹而击之,蔑不克也。”及战,败之,斩首七千余级,擒闵,送之,斩于龙城。恪屯军呼沲。闵将苏亥遣其将金光率骑数千袭恪,恪逆击,斩之,亥大惧,奔于并州。恪进据常山,段勤惧而请降,遂进攻鄴。闵将蒋干闭城距守。俊又遣慕容评等率骑一万会攻鄴。是时燕巢于俊正阳殿之西椒,生三雏,项上有竖毛;凡城献异鸟,五色成章。俊谓群僚曰:“是何祥也?”咸称:“燕者,燕鸟也。首有毛冠者,言大燕龙兴,冠通天章甫之象也。巢正阳西椒者,言至尊临轩朝万国之征也。三子者,数应三统之验也。神鸟五色,言圣朝将继五行之箓以御四海者也。”俊览之大悦。既而蒋干率锐卒五千出城挑战,慕容评等击败之,斩首四千余级,干单骑还鄴。于是群臣劝俊称尊号,俊答曰:“吾本幽漠射猎之乡,被发左衽之俗,历数之箓宁有分邪!卿等苟相褒举,以觊非望,实匪寡德所宜闻也。”慕容恪、封弈讨王午于鲁口,降之。寻而慕容评攻克鄴城,送冉闵妻子僚属及其文物于中山。
先是,蒋干以传国玺送于建鄴,俊欲神其事业,言历运在己,乃诈云闵妻得之以献,赐号曰“奉玺君”,因以永和八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建元曰元玺,署置百官。以封弈为太尉,慕容恪为侍中,阳骛为尚书令,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张希为尚书右仆射,宋活为中书监,韩恆为中书令,其余封授各有差。追尊廆为高祖武宣皇帝,皝为太祖文明皇帝。时朝廷遣使诣俊,俊谓使者曰:“汝还白汝天子,我承人之乏,为中国所推,已为帝矣。”初,石季龙使人探策于华山,得玉版,文曰:“岁在申酉,不绝如线。岁在壬子,真人乃见。”及此,燕人咸以为俊之应也。改司州为中州,置司隶校尉官。群下言:“大燕受命,上承光纪黑精之君,运历传属,代金行之后,宜行夏之时,服周之冕,旗帜尚黑,牲牡尚玄。”俊从之。其从行文武、诸籓使人及登号之日者,悉增位三级。泒河之师,守鄴之军,下及战士,赐各有差。临阵战亡者,将士加赠二等,士卒复其子孙。殿中旧人皆随才擢叙。立其妻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晔为皇太子。
晋宁朔将军荣胡以彭城、鲁郡叛降于俊。
常山人李犊聚众数千,反于普壁垒,俊遣慕容恪率众讨降之。
初,冉闵既败,王午自号安国王。午既死,吕护复袭其号,保于鲁口。恪进讨走之,遣前军悦绾追及于野王,悉降其众。
姚襄以梁国降于俊。以慕容评为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衮、豫十州河南诸军事,权镇于洛水;慕容彊为前锋都督、都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进据河南。
俊自和龙至蓟城,幽冀之人为东迁,互相惊扰,所在屯结。其下请讨之,俊曰:“群小以朕东巡,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寻当自定。然不虞之备亦不可不为。”于是令内外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