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六日,太常少卿韦万石奏曰:“据《贞观礼》,郊享日文舞奏《豫和》、《顺和》、《永和》等乐,其舞人著委貌冠服,并手执籥翟。其武舞奏《凯安》 ,其舞人并著平冕,手执干戚。奉麟德二年十月敕,文舞改用《功成庆善乐》,武舞改用《神功破阵乐》,并改器服等。自奉敕以来,为《庆善乐》不可降神,《神功破阵乐》未入雅乐,虽改用器服,其舞犹依旧,迄今不改。事既不安,恐须别有处分者。”以今月六日录奏,奉敕:“旧文舞、武舞既不可废,并器服总宜依旧。若悬作《上元舞》日,仍奏《神功破阵乐》及《功成庆善乐》,并殿庭用舞,并须引出悬外作。其安置舞曲,宜更商量作安稳法。并录《凯安》六变法象奏闻。”万石又与刊正官等奏曰:
谨按《凯安舞》是贞观中所造武舞,准《贞观礼》及今礼,但郊庙祭享奏武舞之乐即用之。凡有六变:一变象龙兴参野,二变象克靖关中,三变象东夏宾服 ,四变象江淮宁谧,五变象猃狁詟伏,六变复位以崇,象兵还振旅。谨按《贞观礼》,祭享日武舞惟作六变,亦如周之《大武》,六成乐止。按乐有因人而作者,则因人而止。如著成数者,数终即止,不得取行事赊促为乐终早晚,即礼云三阕、六成、八变、九变是也。今礼奏武舞六成,而数终未止,既非师古,不可依行。其武舞《凯安》,望请依古礼及《贞观礼》,六成乐止。
立部伎内《破阵乐》五十二遍,修入雅乐,只有两遍,名曰《七德》。立部伎内《庆善乐》七遍,修入雅乐 ,只有一遍,名曰《九功》。《上元舞》二十九遍,今入雅乐,一无所减。每见祭享日三献已终,《上元舞》犹自未毕,今更加《破阵乐》、《庆善乐》,兼恐酌献已后,歌舞更长。其雅乐内《破阵乐》、《庆善乐》及《上元舞》三曲,并望修改通融,令长短与礼相称,冀望久长安稳。《破阵乐》有象武事,《庆善乐》有象文事。按古六代舞,有《云门》、《大咸》、《大夏》、《大韶》,是古之文舞;殷之《大濩》,周之《大武》是古之武舞。依古义,先儒相传,国家以揖让得天下,则先奏文舞。若以征伐得天下,则先奏武舞。望请应用二舞日,先奏《神功破阵乐》,次奏《功成庆善乐》。
先奉敕于圆丘、方泽、太庙祠享日,则用《上元》之舞。臣据见行礼,欲于天皇酌献降复位已后,即作《凯安》,六变乐止。其《神功破阵乐》、《功成庆善乐》、《上元》之舞三曲 ,待修改讫,以次通融作之,即得与旧乐前后不相妨破。若有司摄行事日,亦请据行事通融。
从之。
三年七月,上在九成宫咸亨殿宴集,有韩王元嘉、霍王元轨及南北军将军等。乐作,太常少卿韦万石奏称:“《破阵乐舞》者,是皇祚发迹所由,宣扬宗祖盛烈,传之于后,永永无穷。自天皇临驭四海,寝而不作,既缘圣情感怆,群下无敢关言。臣忝职乐司,废缺是惧。依礼,祭之日,天子亲总干戚以舞先祖之乐,与天下同乐之也,今《破阵乐》久废,群下无所称述,将何以发孝思之情?”上矍然改容,俯遂所请,有制令奏乐舞。既毕,上欷歔感咽,涕泗交流,臣下悲泪,莫能仰视。久之,顾谓两王曰:“不见此乐,垂三十年,乍此观听,实深哀感。追思往日,王业艰难勤苦若此,朕今嗣守洪业,可忘武功?古人云:‘富贵不与骄奢期,骄奢自至。’朕谓时见此舞,以自诫勖,冀无盈满之过,非为欢乐奏陈之耳。”侍宴群臣咸呼万岁。
调露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则天御洛城南楼赐宴,太常奏《六合还淳》之舞。长寿二年正月,则天亲享万象神宫。先是,上自制《神宫大乐》,舞用九百人,至是舞于神宫之庭。景龙二年,皇后上言:“自妃主及五品以上母妻,并不因夫子封者,请自今迁葬之日,特给鼓吹。宫官亦准此。”侍御史唐绍上谏曰:“窃闻鼓吹之作,本为军容,昔黄帝涿鹿有功,以为警卫。故鼓曲有《灵夔吼》、《雕鹗争》、《石坠崖》、《壮士怒》之类。自昔功臣备礼,适得用之。丈夫有四方之功,所以恩加宠锡。假如郊祀天地,诚是重仪,惟有宫悬,本无案架。故知军乐所备,尚不洽于神祇;钲鼓之音,岂得接于闺阃。准式,公主王妃已下葬礼,惟有团扇、方扇、彩帷、锦障之色。加至鼓吹,历代未闻。又准令,五品官婚葬,先无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鼓吹为仪。令特给五品已上母妻,五品官则不当给限。便是班秩本因夫子,仪饰乃复过之,事非伦次,难为定制,参详义理,不可常行。请停前敕,各依常典。”上不纳。延载元年正月二十三日,制《越古长年乐》一曲。
玄宗在位多年,善音乐,若宴设酺会,即御勤政楼。先一日,金吾引驾仗北衙四军甲士,未明陈仗,卫尉张设,光禄造食。候明,百僚朝,侍中进中严外办,中官素扇,天子开帘受朝。礼毕,又素扇垂帘,百僚常参供奉官、贵戚、二王后、诸蕃酋长,谢食就坐。太常大鼓,藻绘如锦,乐工齐击,声震城阙。太常卿引雅乐,每色数十人,自南鱼贯而进,列于楼下。鼓笛鸡娄,充庭考击。太常乐立部伎、坐部伎依点鼓舞,间以胡夷之伎。日旰,即内闲厩引蹀马三十匹,为《倾杯乐曲》,奋首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