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旋奏贬漳州刺史。是日同饮于史馆者皆贬逐。
景俭未至漳州而元稹作相,改授楚州刺史。议者以景俭使酒,凌忽宰臣,诏令才行,遽迁大郡。稹惧其物议,追还,授少府少监。从坐者皆召还。而景俭竟以忤物不得志而卒。景俭疏财尚议,虽不厉名节,死之日,知名之士咸惜之。
景俭弟景儒、景信、景仁,皆有艺学,知名于时。景信、景仁,皆登进士第。
史臣曰:仲尼有言:“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若渤论考第,仲方驳谥,诚知后悔,不能息言,可谓狷欤?当贼注挟邪之辰,群公结舌而寝默,而中敏、李甘、元裕,或肆其言,或奋其笔,暴扬丑迹,不惮撩须。谓之为狂,即有遗恨,比夫请剑断佞,亦可同年而语也。南纪有良史才,足以自立,而协比权幸,颠沛终身。君子慎独,庸可忽诸。景俭自负太过,荡而无检,良骥中年跅弛之患也。
赞曰:张、李切言,利刃决云。裴谏方士,深诚爱君。言排贼注,高、李不群。汉、俭朋比,夫何足云。
列传第一百二十二
○令狐楚 弟定 子绪 綯 綯抃子滈 涣 牛僧孺 子蔚 蔚子徽萧俛 弟杰 俶 从弟亻放 亻放子廪 李石 弟福
令孤楚,字壳士,自言国初十八学士德棻之裔。祖崇亮,绵州昌明县令。父承简,太原府功曹。家世儒素。楚兒童时已学属文,弱冠应进士,贞元七年登第。桂管观察使王拱爱其才,欲以礼辟召,惧楚不从,乃先闻奏而后致聘。楚以父掾太原,有庭闱之恋,又感拱厚意,登第后径往桂林谢拱。不预宴游,乞归奉养,即还太原,人皆义之。李说、严绶、郑儋相继镇太原,高其行义,皆辟为从事。自掌书记至节度判官,历殿中侍御史。
楚才思俊丽。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为,颇称之。郑儋在镇暴卒,不及处分后事,军中喧哗,将有急变。中夜十数骑持刃迫楚至军门,诸将环之,令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即成,读示三军,无不感泣,军情乃安。自是声名益重。丁父忧,以孝闻。免丧,征拜右拾遗,改太常博士、礼部员外郎。母忧去官。服阕,以刑部员外郎征,转职方员外郎、知制诰。
楚与皇甫镈、萧俛同年登进士第。元和九年,镈初以财赋得幸,荐俛、楚俱入翰林,充学士,迁职方郎中、中书舍人,皆居内职。时用兵淮西,言事者以师久无功,宜宥贼罢兵,唯裴度与宪宗志在殄寇。十二年夏,度自宰相兼彰义军节度、淮西招抚宣慰处置使。宰相李逢吉与度不协,与楚相善。楚草度淮西招抚使制,不合度旨,度请改制内三数句语。宪宗方责度用兵,乃罢逢吉相任,亦罢楚内职,守中书舍人。
元和十三年四月,出为华州刺史。其年十月,皇甫镈作相,其月以楚为河阳怀节度使。十四年四月,裴度出镇太原。七月,皇甫镈荐楚入朝,自朝议郎授朝议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与镈同处台衡,深承顾待。
十五年正月,宪宗崩,诏楚为山陵使,仍撰哀册文。时天下怒皇甫镈之奸邪。穆宗即位之四日,群臣素服,班于月华门外,宣诏贬镈,将杀之。会萧俛作相,托中官救解,方贬崖州。物议以楚因镈作相而逐裴度,群情共怒。以萧俛之故,无敢措言。
其年六月,山陵毕,会有告楚亲吏赃污事发,出为宣歙观察使。楚充奉山陵时,亲吏韦正牧、奉天令于翚、翰林阴阳官等同隐官钱,不给工徒价钱,移为羡余十五万贯上献。怨诉盈路,正牧等下狱伏罪,皆诛。楚再贬衡州刺史。
时元稹初得幸,为学士,素恶楚与镈胶固希宠,稹草楚衡州制,略曰:“楚早以文艺,得践班资,宪宗念才,擢居禁近。异端斯害,独见不明,密隳讨伐之谋,潜附奸邪之党。因缘得地,进取多门,遂忝台阶,实妨贤路。”楚深恨稹。
长庆元年四月,量移郢州刺史,迁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二年十一月,授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陕虢观察使。制下旬日,谏官论奏,言楚所犯非轻,未合居廉察之任。上知之,遽令追制。时楚已至陕州,视事一日矣。复授宾客,归东都。时年逢吉作相,极力援楚,以李绅在禁密沮之,未能擅柄。敬宗即位,逢吉逐李绅,寻用楚为河南尹、兼御史大夫。
其年九月,检校礼部尚书、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汴宋亳观察等使。汴军素骄,累逐主帅;前后韩弘兄弟,率以峻法绳之,人皆偷生,未能革志。楚长于抚理,前镇河阳,代乌重胤移镇沧州,以河阳军三千人为牙卒,卒咸不愿从,中路叛归,又不敢归州,聚于境上。楚初赴任,闻之,乃疾驱赴怀州,溃卒亦至,楚单骑喻之,咸令橐弓解甲,用为前驱,卒不敢乱。及莅汴州,解其酷法,以仁惠为治,去其太甚,军民咸悦,翕然从化,后竟为善地。汴帅前例,始至率以钱二百万实其私藏,楚独不取,以其羡财治廨舍数百间。
太和二年九月,征为户部尚书。三年三月,检校兵部尚书、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其年十一月,进位检校右仆射、郓州刺史、天平军节度、郓曹濮观察等使。奏故东平县为天平县。属岁旱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