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神宗熙宁七年,诏太常看详兵部大驾卤簿字图,遂奏言:「制器尚象,有其数者,必有其义。后世车驾仪仗,多杂秦、汉制度,当革其尤者。《周礼·车仆》:「凡师,共革车,各以其萃。」萃,副车也。诸辂之副,宜次正辂。羊车,前代宫中所乘;五牛旗,盖古之五时副车也,以木牛载旗,用人舆之,失其本制:宜除去。」从之。
元丰元年,详定所言:「大驾舆辇、仗卫仪物,兼取历代所用,其间情文讹舛甚众。或规摹苟简而因循已久;或事出一时而不足为法。」诏令更定。于是请去二十八宿、五星、摄提旗所绘人形,及龙、虎、仙童、大神、金鹦鹉、黄鹦鹉、网子、螣蛇、神龟等旗。旧制,亲祠南郊,皇帝自大次至版位,内侍二人执翟羽前导,号曰「拂翟」。拂翟不出礼典,乃汉乾祐中宫中导从之物,不宜用诸郊庙。诏可。
又礼文所言:
近制,金辂不以金饰诸末,象辂不以象饰诸末,革辂不鞔,木辂不漆,请改饰四辂。太常则绘三辰,加升龙、降龙,大旂则绘交龙、大赤鸟隼、大白熊虎、大麾龟蛇而去其云龙,使之应礼。又古者,五辂皆载旗,谓之「道德之车。」《考工记》车戟崇于殳,酋矛崇于戟,各四赤,戟矛皆插车骑,谓之「兵车」。战国尚武,故增插四戟,谓之闟戟」。则知德车、武车,固异用矣。汉卤簿,前驱有凤凰闟戟,犹未施于五辂。江左以来,五辂乃加棨戟于车之右,韬以黼绣之衣。后周司辂,左建旗,右建闟戟,闟戟方六尺,而被之以黼,皆戾于古。请去五辂闟戟,以应「道德」之称,而建太常于车后之中央,升辂则由左。
又按《周礼》:「大驭,掌驭玉辂以祀。」则祀乘玉辂也。斋仆掌驭金辂,斋右充金辂之右,则斋乘金辂也。斋祀之车,异用而不相因。国朝亲祠太庙,致斋文德殿,翌日即进玉辂,非制。请进金辂,俟太庙祠毕,翌日,御玉辂诣郊。
又《周礼》戎右职曰:「会同,充革车。」《仪礼》曰:「贰车毕乘。」《礼记》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盖古者后车余辂,不敢旷空,必使人乘之,所以别旷左之嫌也。自秦兼九国车服,西汉因之,大驾属车八十一乘。《后汉志》云:「尚书、御史所载。」扬雄曰:「鸱夷国器,托于属车。」则是汉之属车,非独载人,又以载物,亦《仪礼》所谓「毕乘」之义也。国朝卤簿,车十二乘,虚设于法驾之后,实近旷左之嫌。请令尚书、御史乘之,或以载乘舆服御。
又言:「法驾之行,必有共舆者,盖以承清问。《周官》有太仆、斋仆、道仆,所以御车,至参乘,则其礼益重。故道德之车则有斋右、道右,武车则有戎右,皆以士大夫为之。国朝之制,乘舆有太仆而无参乘,请增近臣一员,立车右。」
其后,诏增制五辂及参乘,玉辂建太常,金辂建大旂,象辂建大赤,革辂建大白,木辂建大麾。诸辂之副,各次正辂,仍存闟戟焉。时大驾卤簿,仗下官一百四十六员,执仗、押引从军员、职掌诸军诸司二万二千二百二十一人。初,玉辂自唐显庆中传之,号「显庆辂」。神宗更制新玉辂,六年正月,御大庆殿受朝,先夕陈诸庭,夜半彻幕屋,压焉。自是竟乘旧辂。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太常寺状具南郊仪仗,人兵二万一千五百七十五人。政和四年,礼制局言:「卤簿六引仪仗,信幡承以双龙,大角黑漆画龙,紫绣龙袋,长鸣、次鸣、大小横吹、五色衣幡、绯掌画交龙。按《乐令》,三品以上绯掌画蹲豹。盖唯乘舆器用,并饰以龙。今六引内系群臣卤簿,而旗物通画交龙,非便,合厘正。」七年,兵部尚书蒋猷请令有司取《天圣卤簿图记》,更加考正可否而因革之。诏如其请。宣和元年,蔡攸被旨改修,凡人物器服,尽从古制,饰以丹采,三十有三卷。
高宗初至南京,孟太后以乘舆服御及御辇仪仗来进。建炎初,诏东京所属起发祭器、法服、仪仗赴行在所。十一月,帝郊于扬州,仪仗用一千三百五十五人。仓卒渡江,皆为金兵所焚。绍兴十二年,有司言:「天子起居,当备法驾,况太母回銮,将奉郊迎。」遂令工部尚书莫将等检会本朝文德、大庆殿旧仪,下太常定,用二千二百六十五人,于是始备黄麾仗,庆、册、亲飨皆用焉。是年冬,玉辂成。
明年,郊,准国初大驾之数,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二人。内旧用锦袄子者以缬缯代,用铜革带者以勒帛代。而指挥使、都头仍旧用锦帽子、锦臂袖者,以方胜练鹊罗代;用絁者以绸代。禁卫班直服色,用锦绣、金银、真珠、北珠者七百八十人,以头帽、银带、缬罗衫代。旗物用绣者,以错采代;车路院香镫案、衣褥、睥睨,御辇院华盖、曲盖及仗内幢角等袋用绣者,以生色代。殿前司仗内金枪、银枪、旗干,易以漆饰;而拂扇、坐褥以珠饰者去之。帝曰:「事天贵质,若惟事华丽,非初意矣。」十月,卤簿器物及金象革木四辂、大安辇皆成。太常又奏,前后六引鼓吹八百八十四人,旧制骑。今路狭拥遏,欲止令步导。从之。十六年,始增捧日、奉宸队,合一万五千五十人。卤簿之制备矣。三十一年九月,行明堂礼,仪物视郊祀省三之一,用一万一千五人。
孝宗隆兴二年正月,以卤簿劳民,乃令有司条具其可省者。次年郊祀,止用六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