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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宋史-元-脱脱-第470页

河而北至于海。既而自大伾西新发故渎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五里,广深与汴等,合御河道,逼大伾北,即坚壤析一渠,东西二十里,广深与汴等,复东大河。两渠分流,则三四分水,犹得注澶渊旧渠矣。大都河水从西大河故渎东北,合赤河而达于海,然后于魏县北发御河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六十里,广深与御河等,合衡漳水;又冀州北界、深州西南三十里决衡漳西岸,限水为门,西北注滹沱,潦则塞之,使东渐渤海,旱则决之,使西灌屯田,此中国御边之利也。
两汉而下,言水利者,屡欲求九河故道而疏之。今考图志,九河并在平原而北,且河坏澶、滑,未至平原而上已决矣,则九河奚利哉。汉武舍大伾之故道,发顿丘之暴冲,则滥兖泛齐,流患中土,使河朔平田,膏腴千里,纵容边寇劫掠其间。今大河尽东,全燕陷北,而御边之计,莫大于河。不然,则赵、魏百城,富庶万亿,所谓诲盗而招寇矣。一日伺我饥馑,乘虚入寇,临时用计者实难;不如因人足财丰之时,成之为易。
诏枢密直学士任中正、龙图阁直学士陈彭年、知制诰王曾详定。中正等上言:「详垂所述,颇为周悉。所言起滑台而下,派之为六,则缘流就下,湍急难制,恐水势聚而为一,不能各依所导。设或必成六派,则是更增六处河口,悠久难于堤防。亦虑入滹沱、漳河,渐至二水淤塞,益为民患,又筑堤七百里,役夫二十一万七千,工至四十日,侵占民田,颇为烦费。」其议遂寝。
七年,诏罢葺遥堤,以养民力。八月,河决澶州大吴埽,役徒数千,筑新堤,亘二百四十步,水乃顺道。八年,京西转运使陈尧佐议开滑州小河分水势,遣使视利害以闻。及还,请规度自三迎阳村北治之,复开汊河于上游,以泄其壅溢。诏可。
天禧三年六月乙未夜,滑州河溢城西北天台山旁,俄复溃于城西南,岸摧七百步,漫溢州城,历澶、濮、曹、郓,注梁山泊;又合清水、古汴渠东入于淮,州邑罹患者三十二。即遣使赋诸州薪石、楗橛、芟竹之数千六百万,发兵夫九万人治之。四年二月,河塞,群臣入贺,上亲为文,刻石纪功。
是年,祠部员外郎李垂又言疏河利害,命垂至大名府、滑卫德贝州、通利军与长吏计度。垂上言:
臣所至,并称黄河水入王莽沙河与西河故渎,注金、赤河,必虑水势浩大,荡浸民田,难于防备。臣亦以为河水所经,不无为害。今者决河而南,为害既多,而又阳武埽东、石堰埽西,地形汙下,东河泄水又艰。或者云:「今决处漕底坑深,旧渠逆上,若塞之,旁劳必复坏。」如是,则议塞河者诚以为难。若决河而北,为害虽少,一旦河水注御河,荡易水,迳乾宁军,入独流口,遂及契丹之境。或者云:「因此摇动边鄙。」如是,则议疏河者又益为难。臣于两难之间,辄画一计:请自上流引北载之高地,东至大伾,泻复于澶渊旧道,使南不至滑州,北不出通利军界。
何以计之?臣请自卫州东界曹公所开运渠东五里,河北岸凸处,就岸实土坚引之,正北稍东十三里,破伯禹古堤,注裴家潭,迳牧马陂,又正东稍北四十里,凿大伾西山,酾为二渠:一逼大伾南足,决古堤正东八里,复澶渊旧道;一逼通利军城北曲河口,至大禹所导西河故渎,正北稍东五里,开南北大堤,又东七里,入澶渊旧道,与南渠合。夫如是,则北载之高地,大伾二山脽股之间分酌其势,浚泻两渠,汇注东北,不远三十里,复合于澶渊旧道,而滑州不治自涸矣。
臣请以兵夫二万,自来岁二月兴作,除三伏半功外,至十月而成。其均厚埤薄,俟次年可也。
疏奏,朝议虑其烦扰,罢之。
初,滑州以天台决口去水稍远,聊兴葺之,及西南堤成,乃于天台口旁筑月堤。六月望,河复决天台下,走卫南,浮徐、济,害如三年而益甚,帝以新经赋率,虑殚困民力,即诏京东西、河北路经水灾州军,勿复科调丁夫,其守扞堤防役兵,仍令长吏存恤而番休之。五年正月,知滑州陈尧佐以西北水坏,城无外御,筑大堤,又叠埽于城北,护州中居民;复就凿横木,下垂木数条,置水旁以护岸,谓之「木龙」,当时赖焉。复并旧河开枝流,以分导水势,有诏嘉奖。
说者以黄河随时涨落,故举物候为水势之名:自立春之后,东风解冻,河边入候水,初至凡一寸,则夏秋当至一尺,颇为信验,故谓之「信水」。二月、三月桃华始开,冰泮两积,川流猥集,波澜盛长,谓之「桃华水」。春末芜菁华开,谓之「菜华水」。四月末垄麦结秀,擢芒变色,谓之「麦黄水」。五月瓜实延蔓,谓之「瓜蔓水」。朔野之地,深山穷谷,固阴冱寒,冰坚晚泮,逮乎盛夏,消释方尽,而沃荡山石,水带矾腥,并流于河,故六月中旬后,谓之「矾山水」。七月菽豆方秀,谓之「豆华水」。八月菼乱华,谓之「荻苗水」。九月以重阳纪节,谓之「登高水」。十月水落安流,复其故道,谓之「复槽水」。十一月、十二月断冰杂流,乘寒复结,谓之「蹙凌水」。水信有常,率以为准;非时暴涨,谓之「客水」。
其水势,凡移谼横注,岸如刺毁,谓之「扎岸」。涨溢逾防,谓之「抹岸」。埽岸故朽,潜流漱其下,谓之「塌岸」。浪势旋激,岸土上隤,谓之「沦卷」。水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