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赴一室自焚。有老卒见烟焰中著白战袍者,识其钜也,冒火挽出之。钜叱曰:「我为国死,汝辈可自求生。」制衣就焚而死。次子浚先往四祖山,兵至亟还,与弟氵翚从父俱死。特赠钜五官、秘阁修撰,封义烈侯,与诚之皆立庙蕲州,赐额褒忠,赠浚、瀈通直郎,赙以银绢各二百。
州学教授阮希甫赠通直郎,防御判官赵汝标、蕲春主簿宁时凤、录事参军兼司户杜谔俱赠承务郎,监蕲州都大监辖蕲口镇仓库严刚中赠承事郎。
时统制官孙中,小将江士旺、陈兴、曹全、兵卞,军士李斌等皆斗死。司理参军赵与裕先率民兵百余人夺关出外求援,仅以身免,而全家十六人皆没。淳祐十二年,特封钜义烈显节侯。黄州之陷,守臣何大节亦投江死焉。
列传第二百九忠义五
陈元桂张顺张贵范天顺牛富边居谊陈炤王安节尹玉李芾尹谷杨霆赵卯发唐震赵与BT赵孟锦方洪赵淮
陈元桂,抚州人。淳祐四年进士。累官知临江军。时闻警报,筑城备御,以焦心劳思致疾。开庆元年春,北兵至临江,时制置使徐敏子在隆兴,顿兵不进。元桂力疾登城,坐北门亭上督战,矢石如雨,力不能敌。吏卒劝之避去,不从。有以门廊鼓翼蔽之者,麾之使去。有欲抱而走者,元桂曰:「死不可去此。」左右走遁。师至,元桂瞠目叱骂,遂死之。县其首于敌楼,越四日方敛,体色如生。
初,亲戚有劝其移治者,元桂曰:「子亦为浮议所摇耶?时事如此,与其死于饥馑,死于疾病,死于盗贼,孰若死于守土之为光明俊伟哉?」家人或请登舟,不许,且戒之曰:「守臣家属岂可先动,以摇民心。」敏子以闻,赠宝章阁待制,赐缗钱十万,与一子京官、一子选人恩泽,立庙北门,谥曰正节。
张顺,民兵部将也。襄阳受围五年,宋闯知其西北一水曰清泥河,源于均、房,即其地造轻舟百艘,以三舟联为一舫,中一舟装载,左右舟则虚其底而掩覆之。出重赏募死士,得三千。求将,得顺与张贵,俗呼顺曰「矮张」,贵曰「竹园张」,俱智勇,素为诸将所服,俾为都统。出令曰:「此行有死而已,汝辈或非本心,宜亟去,毋败吾事。」人人感奋。
汉水方生,发舟百艘,稍进团山下。越二日,进高头港口,结方陈,各船置火枪、火炮、炽炭、巨斧、劲弩。夜漏下三刻,起矴出江,以红灯为识。贵先登,顺殿之,乘风破浪,径犯重围。至磨洪滩以上,北军舟师布满江面,无隙可入。众乘锐凡断铁絙攒杙数百,转战百二十里,黎明抵襄城下。城中久绝援,闻救至,踊跃气百倍。及收军,独失顺。越数日,有浮尸溯流而上,被介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顺也,身中四枪六箭,怒气勃勃如生。诸军惊以为神,结冢敛葬,立庙祀之。
张贵既抵襄,襄帅吕文焕力留共守。贵恃其骁勇,欲还郢,乃募二士能伏水中数日不食,使持蜡书赴郢求援。北兵增守益密,水路连锁数十里,列撒星桩,虽鱼虾不得度。二人遇桩即锯断之,竟达郢,还报,许发兵五千驻龙尾洲以助夹击。
刻日既定,乃别文焕东下,点视所部军,洎登舟,帐前一人亡去,乃有过被挞者。贵惊曰:「吾事泄矣,亟行,彼或未及知。」复不能衔枚隐迹,乃举炮鼓噪发舟,乘夜顺流断絙破围冒进,众皆辟易。既出险地,夜半天黑,至小新城,大兵邀击,以死拒战。沿岸束荻列炬,火光烛天如白昼。至勾林滩,渐近龙尾洲,遥望军船旗帜纷披,贵军喜跃,举流星火示之。军船见火即前迎,及势近欲合,则来舟皆北兵也。盖郢兵前二日以风水惊疑,退屯三十里,而大兵得逃卒之报,据龙尾洲以逸待劳。贵战已困,出于不意,杀伤殆尽,身被数十枪,力不支见执,卒不屈,死之。乃命降卒四人舁尸至襄,令于城下曰:「识矮张乎?此是也。」守陴者皆哭,城中丧气。文焕斩四卒,以贵祔葬顺冢,立双庙祀之。
范天顺,荆湖都统也。襄阳受围,天顺日夕守战尤力。及吕文焕出降,天顺仰天叹曰:「生为宋臣,死当为宋鬼。」即所守处缢死。赠定江军承宣使,制曰:「贺兰拥兵,坐视睢阳之失;李陵失节,重为陇士之羞。今有人焉,得其死所,可无褒恤,以示宠绥?范天顺功烈虽卑,忠义莫夺,自均、房泛舟之役克济于艰,而襄、樊坐甲之师益坚所守。俄州刺史为降将军,尔乃不屈自经,可谓见危致命。」封其妻宜人,官其二子,仍赐白金五百两,田五百亩。
牛富,霍丘人。制置司游击砦兵籍。勇而知义。为侍卫马军司统制。戍襄阳五年,移守樊城,累战不为衄,且数射书襄阳城中遗吕文焕,相与固守为唇齿。两城凡六年不拔,富力居多。城破,富率死士百人巷战,死伤不可计,渴饮血水。转战前,遇民居烧绝街道,身被重伤,以头触柱赴火死。赠静江军节度使,谥忠烈,赐庙建康。
裨将王福见富死,叹曰:「将军死国事,吾岂宜独生!」亦赴火死。
边居谊,随人也。初事李庭芝,积战功至都统制。咸淳十年,以京湖制置帐前都统守新城。居谊善御下,得士心,凡战守之具,治之皆有法。
大兵至沙阳,守将王大用不降,麾兵攻城,破之,执大用。吕文焕至新城,意其小垒可不攻而破,居谊率舟师拒之,文焕列沙阳所斩首招降,不从。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