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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天文编》六卷、《小学讽咏》四卷。
黄震,字东发,庆元府慈溪人。宝祐四年登进士第,调吴县尉。吴多豪势家,告私债则以属尉,民多饥冻窘苦,死尉卒手。震至,不受贵家告。府檄摄其县。及摄长洲、华亭,皆有声。
浙东提举常平王华甫辟主管帐司文字。时钱庚孙守常,朱熠守平江,吴君擢守嘉兴,皆倚嬖幸厉民。华甫病革,强起劾罢三人,震赞之也。沿海制置司辟干办、提领浙西盐事,不就。改辟提领镇江转般仓分司。公田法行,改提领官田所,言不便,不听,复转般仓职。
入为点校赡军激赏酒库所检察官。擢史馆检阅,与修宁宗、理宗两朝《国史》、《实录》。轮对,言当时之大弊,曰民穷,曰兵弱,曰财匮,曰士大夫无耻。乞罢给度僧人道士牒,使其徒老死即消弭之,收其田入,可以富军国,纾民力。时宫中建内道场,故首及此。帝怒,批降三秩,即出国门。用谏官言,得寝。
出通判广德军。初,孝宗颁朱熹社仓法于天下,而广德则官置此仓。民困于纳息,至以息为本,而息皆横取,民穷至自经。人以为熹之法,不敢议。震曰:「不然。法出于尧、舜、三代圣人,犹有变通,安有先儒为法,不思救其弊耶?况熹法,社仓归之于民,而官不得与。官虽不与,而终有纳息之患。」震为别买田六百亩,以其租代社仓息,约非凶年不贷,而贷者不取息。
郡有祠山庙,岁合江、淮之民祷祈者数十万,其牲皆用牛。郡恶少挟兵刃舞牲迎神为常,斗争致犯法。其俗又有自婴桎梏、自拷掠以徼福者。震见,问之,乃兵卒。责自状其罪,卒曰:「本无罪。」震曰:「尔罪多,不敢对人言,特告神以免罪耳。」杖之示众。又其俗有所谓埋藏会者,为坎于庭,深、广皆五尺,以所祭牛及器皿数百纳其中,覆以牛革,封鐍一夕,明发视之,失所在。震以为妖,而杀牛淫祀非法,言之诸司,禁绝之。郡守贾蕃世以权相从子骄纵不法,震数与争论是非,蕃世积不堪,疏震挠政,坐解官。
寻通判绍兴府,获海寇,僇之。抚州饥起,震知其州,单车疾驰,中道约富人耆老集城中,毋过某日。至则大书「闭粜者藉,强籴者斩」揭于市,坐驿舍署文书,不入州治,不抑米价,价日损。亲煮粥食饿者。请于朝,给爵赏旌劳者,而后入视州事。转运司下州籴米七万石,震曰:「民生蹶矣,岂宜重困之!」以没官田三庄所入应之。若补刻《六经》、《仪礼》,修复朱熹祠,树晏殊里门曰「旧学坊」,制祭社稷器,复风雷祀,劝民种麦,禁竞渡船,焚千三百余艘,用其丁铁创军营五百间,皆善政也。
诏增秩,遂升提举常平仓司。旧有结关拒逮捕事系郡狱二十有八年,存者十无三四,以事关尚书省,无敢决其狱者,以结关为作乱也。震谓结关犹他郡之结甲也,非作乱比,况已经数赦,于是皆释之。新城与光泽地犬牙相入,民夹溪而处,岁常忿斗争渔。会知县事蹇雄为政扰民,因相结拒,起焚掠。震乃劾罢雄,谕其民散去。初,常平有慈幼局,为贫而弃子者设,久而名存实亡。震谓收哺于既弃之后,不若先其未弃保全之。乃损益旧法,凡当免而贫者,许里胥请于官赡之,弃者许人收养,官出粟给所收家,成活者众。震论役法,先令县核民产业,不使下户受抑于上户。大兴水利,废陂、坏堰及为豪右所占者,复之。
改提点刑狱,决滞狱,清民讼,赫然如神明。有贵家害民,震按之,贵家怨。又强发富人粟与民,富人亦怨。御史中丞陈坚以谗者言,劾震去,谗者,乃怨震者也。遂奉云台祠。贾似道罢相,以宗正寺簿召,将与俞浙并为监察御史,有内戚畏震直,止之,而浙亦以直言去。
移浙东提举常平,镇安饥民,折盗贼萌芽。时皇叔大父福王与芮判绍兴府,遂兼王府长史。震奏曰:「朝廷之制,尊卑不同,而纪纲不可紊。外虽藩王,监司得言之。今为其属,岂敢察其非,奈何自臣复坏其法?」固不拜长史。命进侍左郎官及宗正少卿,皆不拜。
震尝告人曰:「非圣人之书不可观,无益之诗文不作可也。」居官恒未明视事,事至立决。自奉俭薄,人有急难,则周之,不少吝。所著《日抄》一百卷。卒,门人私谥曰文洁先生。
列传第一百九十八文苑一
○宋白梁周翰朱昂赵邻几何承裕附郑起郭昱马应和岘弟蒙附冯吉
自古创业垂统之君,即其一时之好尚,而一代之规橅,可以豫知矣。艺祖革命,首用文吏而夺武臣之权,宋之尚文,端本乎此。太宗、真宗其在藩邸,已有好学之名,及其即位,弥文日增。自时厥后,子孙相承,上之为人君者,无不典学;下之为人臣者,自宰相以至令录,无不擢科,海内文士,彬彬辈出焉。国初,杨亿、刘筠犹袭唐人声律之体,柳开、穆修志欲变古而力弗逮。庐陵欧阳修出,以古文倡,临川王安石、眉山苏轼、南丰曾巩起而和之,宋文日趋于古矣。南渡文气不及东都,岂不足以观世变欤!作《文苑传》。
宋白,字太素,大名人。年十三,善属文。多游鄠、杜间,尝馆于张琼家,琼武人,赏白有才,遇之甚厚。白豪俊,尚气节,重交友,在词场中称甚著。
建隆二年,窦仪典贡部,擢进士甲科。乾德初,献文百轴,试拔萃高等,解褐授著作佐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