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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令。四海九州,土宇昄章,皆陛下之仓廪府库也,则不当殖私财。陛下于皇天祖宗之德弗永念,而报答私恩;于群黎百姓之疾苦弗深恤,而富贵私亲;公卿在廷,其信任不若近习之笃;中书造命,其除行不若内批之专,则陛下之立心,既未能尽合乎天下之公矣。
往者陛下上畏天戒,下恤人言,内则拘制于权臣,外则恐怯于强敌,敬心既不敢尽弛,则私意亦未得尽行。比年以来,天戒人言既以玩熟,而贪浊柄国,黩货无厌,彼既将恣行其私,则不得不纵陛下之所欲为。于是前日之敬畏尽忘,而一念之私始四出而不可御矣。姑以近事迹之:定策之碑,忽从中出,乡未欲亲其文也;贵戚子弟,参错中外,乡不如是之放也;土木之祸,展转流毒,讼牒细故,胥吏贱人皆得藉群榼之势,彻清都之邃,乡不如是之炽也;御笔之出,上则废朝令,下则侵有司,乡不如是之多也;贿赂之通,书致之操,乡不如是其章也。
故凡陛下之所以未能任大守重,而至于召怨宿祸者,始于立心之未公,成于持心之不敬,私以为主,而肆以行之。此所以感动天地,而水火之灾捷出于数月之内也。陛下得不亟为治乱持危之计,而可复以常日玩易之心处之乎!
授太学博士,转对,言:「太祖之天下坏其半者,蔡京、王黼也。高宗之天下坏其半者,郑清之也。」又曰:「苟有志焉,则其纪纲必先正,其根本必先强,其藩篱必先固。夫然后心广体胖,泮涣而优游,其乐无极矣。舍此不务,而徒以九重之深、一笑之适以为乐。乐极而思之,吾有朝廷而不能治也,吾有黎民而无与保之也,起视四境,而外侮又至矣。虽有郑、卫之音,燕、赵之色,建章之丽,琼林之积,亦独何乐哉!」
召试馆职,迁秘书省校书郎。皇太子冠,差充太常博士,引宾赞,受命进《冠箴》,诏令太子拜谢。升秘书郎,转对,极言边事,以为:「今日扶危救乱无复他策,在乎人主清心无欲,尽用天下之财力以治兵。大臣公心无我,尽用天下之人才以强本,庶几尚有以亡为存之理耳。」
提举福建常平,劾福州守史岩之、泉州守谢埴。召为礼部郎官兼太子侍读。寻以直华文阁、福建运判,改知宁国府。迁提举江西常平兼知吉州。移江东运判、知隆兴府。召为尚左郎官兼太子侍读、兼玉牒所检讨官,入奏:「愿陛下端本澄源,虚己尽下,恢大公之道,开不讳之门,使朝廷之上,光明洞达,而无邪孽之根以挠其正。四海之内,欢欣交通,而无怨戾之气以奸其和。臣之忠爱,莫切于此。」
迁太府少卿,升兼太子谕德,改秘书少监。疏论:「比年董宋臣声焰薰灼,其力能去台谏,排大臣,结连凶渠,恶德参会,以致兵戈相寻之祸。陛下灼见其故,斥而远之,臣意其影灭而迹绝矣。岂料夫阴消而再凝,冰解而骤合,既得自便,即图复用,以其罪戾之余,一旦复使之出入壶奥之中,给事宗庙之内,此其重干神人之怒,再基祸乱之源,上下皇惑,大小切齿。而陛下方为之辨明,大臣方与之和解,臣窃重伤此过计也。自古小人复出,其害必惨,将逞其愤怨,啸其俦伍,颠倒宇宙,陛下之威神有时而不得以自行,甚可畏也。」
乞休致,擢太常少卿,太子以书勉留。求补外,以秘阁修撰知福州、福建安抚,改知隆兴府。
度宗即位,召奏事,授太常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迁起居郎兼侍读,入奏,言:「愿陛下持一敬心以正百度,则追养继孝,所以报先帝者,必益致其隆,先意承志,所以事太母者,必益致其谨。其爱身也,必不以物欲挠其和平;其正家也,必不以私昵隳其法度。政事必出于朝廷,而预防于多门,人才必由于明扬,而深杜于邪径。
兼权中书舍人,权兵部侍郎,升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累请致仕,授华文阁待制、知宁国府,赐金带。久之,又召为刑部侍郎兼侍读,以龙图阁待制知福州,福建安抚使。改知太平州、权工部尚书兼侍读。以显文阁直学士提举玉隆宫。进华文阁学士,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卒,年七十一。特赠正奉大夫,谥文清。
汉介洁有守,恬于进取,有文集六十卷。
何基,字子恭,婺州金华人。父伯熭为临川县丞,而黄干适知其县事,伯熭见二子而师事焉。干告以必有真实心地、刻苦工夫而后可,基悚惕受命。于是随事诱掖,得闻渊源之懿。微辞奥义,研精覃思,平心易气,以俟其通,未尝参以己意,立异以为高,徇人而少变也。凡所读无不加标点,义显意明,有不待论说而自见者。
朱熹门人杨与立一见推服。来学者众,尝谓:「为学立志贵坚,规模贵大,充践服行,死而后已。读《诗》之法,须扫荡胸次净尽,然后吟哦上下,讽咏从容,使人感发,方为有功。」谓:「以《洪范》参之《大学》、《中庸》,有不约而符者。」谓:「读《易》者,当尽去其胶固支离之见,以洁净其心,玩精微之理,沉潜涵泳,得其根源,乃可渐观爻象。」盖其确守师训,故能精义造约。
王柏既执贽为弟子,基谦抑不以师道自尊。柏高明绝识,序正诸经,弘论英辨,质问难疑,或一事至十往返,基终不变以待其定。尝曰:「治经当谨守精玩,不必多起疑论。有欲为后学言者,谨之又谨可也。」基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