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平则安,偏重则危。今州郡太轻,理宜通变。一旦以二十三路之广,分为四道,事得专决,财得专用,官得辟置,兵得诛赏,权恐太重。万一抗衡跋扈,何以待之?乞据见今二十三路帅府,选择重臣,付以都总管之权,专治军旅。或有警急,即各率所属守将应援,则一举两得矣。」寻以赵野总北道,安国言魏都地重,野必误委寄。是冬,金人大入,野遁,为群盗所杀,西道王襄拥众不复北顾,如安国言。
李纲罢,中书舍人刘珏行词,谓纲勇于报国,数至败衄。吏部侍郎冯澥言珏为纲游说,珏坐贬。安国封还词头,以为「侍从虽当献纳,至于弹击官邪必归风宪。今台谏未有缄默不言之咎,而澥越职,此路若开,臣恐立于朝者各以好恶胁持倾陷,非所以靖朝著。」南仲大怒,何从而挤之,诏与郡。以安国素苦足疾,而海门地卑湿,乃除安国右文殿修撰、知通州。
安国在省一月,多在告之日,及出必有所论列。或曰:「事之小者,盍姑置之?」安国曰:「事之大者无不起于细微,今以小事为不必言,至于大事又不敢言,是无时而可言也!」
安国既去逾旬,金人薄都城。子寅为郎,在城中,客或忧之,安国愀然曰:「主上在重围中,号令不出,卿大夫恨效忠无路,敢念子乎!」敌围益急,钦宗亟召安国及许景衡,诏竟不达。
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安国言:「昨因缴奏,遍触权贵,今陛下将建中兴,而政事弛张,人才升黜,尚未合宜,臣若一一行其职守,必以妄发,干犯典刑。」黄潜善讽给事中康执权论其托疾,罢之。三年,枢密张浚荐安国可大用,再除给事中。赐其子起居郎寅手札,令以上意催促。既次池州,闻驾幸吴、越,引疾还。
绍兴元年,除中书舍人兼侍讲,遣使趣召,安国以《时政论》二十一篇先献之。论入,复除给事中。二年七月入对,高宗曰:「闻卿大名,渴于相见,何为累诏不至?」安国辞谢,乞以所进二十一篇者施行。其论之目,曰《定计》、《建都》、《设险》、《制国》、《恤民》、《立政》、《核实》、《尚志》、《正心》、《养气》、《宏度》、《宽隐》。论《定计》略曰:「陛下履极六年,以建都,则未有必守不移之居;以讨贼,则未有必操不变之术;以立政,则未有必行不反之令;以任官,则未有必信不疑之臣。舍今不图,后悔何及!」论《建都》谓:「宜定都建康以比关中、河内,为兴复之基。」论《设险》谓:「欲固上流,必保汉、沔;欲固下流,必守淮、泗;欲固中流,必以重兵镇安陆。」论《尚志》谓:「当必志于恢复中原,祗奉陵寝;必志于扫平仇敌,迎复两宫。」论《正心》谓:「戡定祸乱,虽急于戎务,而裁决戎务,必本于方寸。愿选正臣多闻识、有志虑、敢直言者置诸左右,日夕讨论,以宅厥心。」论《养气》谓:「用兵之胜负,军旅之强弱,将帅之勇怯,系人君所养之气曲直何如。愿强于为善,益新厥德,使信于诸夏、闻于夷狄者,无曲可议,则至刚可以塞两间,一怒可以安天下矣。」安国尝谓:「虽诸葛复生,为今日计,不能易此论也。」
居旬日,再见,以疾恳求去。高宗曰:「闻卿深于《春秋》,方欲讲论。」遂以《左氏传》付安国点句正音。安国奏:「《春秋》经世大典,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今方思济艰难,《左氏》繁碎,不宜虚费光阴,耽玩文采,莫若潜心圣经。」高宗称善。寻除安国兼侍读,专讲《春秋》。时讲官四人,援例乞各专一经。高宗曰:「他人通经,岂胡安国比。」不许。
会除故相朱胜非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安国奏:「胜非与黄潜善、汪伯彦同在政府,缄默附会,循致渡江。尊用张邦昌结好金国,沦灭三纲,天下愤郁。及正位冢司,苗、刘肆逆,贪生苟容,辱逮君父。今强敌凭陵,叛臣不忌,用人得失,系国安危,深恐胜非上误大计。」胜非改除侍读,安国持录黄不下,左相吕颐浩特令检正黄龟年书行。安国言:「'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臣今待罪无补,既失其职,当去甚明。况胜非系臣论列之人,今朝廷乃称胜非处苗、刘之变,能调护圣躬。昔公羊氏言祭仲废君为行权,先儒力排其说。盖权宜废置非所施于君父,《春秋》大法,尤谨于此。建炎之失节者,今虽特释而不问,又加选擢,习俗既成,大非君父之利。臣以《春秋》入侍,而与胜非为列,有违经训。」遂卧家不出。
初,颐浩都督江上还朝,欲去异己者,未得其策。或教之指为朋党,且曰:「党魁在琐闱,当先去之。」颐浩大喜,即引胜非为助,而降旨曰:「胡安国屡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数有请。初言胜非不可同都督,及改命经筵,又以为非,岂不以时艰不肯尽瘁,乃欲求微罪而去,其自为谋则善,如国计何?」落职,提举仙都观。是夕,彗出东南。右相秦桧三上章乞留之,不报,即解相印去。侍御史江跻上疏,极言胜非不可用,安国不当责。右司谏吴表臣亦言安国扶病见君,欲行所学,今无故罪去,恐非所以示天下。不报。颐浩即黜给事中程瑀、起居舍人张焘及跻等二十余人,云应天变除旧布新之象。台省一空,胜非遂相,安国竟归。
五年,除徽猷阁待制、知永州,安国辞。诏以经筵旧臣,重闵劳之,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