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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宋史-元-脱脱-第217页

,遂驻冈洲,遣兵取雷州。曾渊子自雷州来,以为参知政事,广西宣谕使。
四月戊辰,昰殂于冈洲,其臣号之曰端宗。庚午,众又立卫王昺为主,以陆秀夫为左丞相。是月,有黄龙见海中。
五月癸未朔,改元祥兴。乙酉,升冈洲为翔龙县。遣张应科、王用取雷州,应科三战皆不利,用因降。
六月丁巳,应科再战雷州,遂死之。知高州李象祖降。己未,昺徙居崖山,升广州为翔龙府。己巳,有大星东南流,坠海中,小星千余随之,声如雷,数刻乃已。己卯,都元帅张弘范、李恒征崖山。
十月,赵与珞与谢明、谢富守琼州,阿里海牙遣马成旺招之,与珞率兵拒于白沙口。
十一月癸巳,州民执与珞以降。
闰月庚戌,王道夫弃广州遁。壬戌,凌震遁。癸亥,大军入广州。十二月壬午,王道夫攻广州,兵败被执。凌震兵继至,亦败。文天祥走海丰,壬寅,被执于五坡岭。震兵又败于芰塘。大军破南安县,守将李梓发死之。
十六年正月壬戌,张弘范兵至崖山。庚午,李恒兵亦来会。世杰以舟师碇海中,棋结巨舰千余艘,中舻外舳,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棚如城堞,居昺其中。大军攻之,舰坚不动。又以舟载茅,沃以膏脂,乘风纵火焚之。舰皆涂泥,缚长木以拒火舟,火不能爇。
二月戊寅朔,世杰部将陈宝降。己卯,都统张达以夜袭大军营,亡失甚众。癸未,有黑气出山西。李恒乘早潮退攻其北,世杰以淮兵殊死战。至午潮上,张弘范攻其南,南北受敌,兵士皆疲不能战。俄有一舟樯旗仆,诸舟之樯旗遂皆仆。世杰知事去,乃抽精兵入中军。诸军溃,翟国秀及团练使刘俊等解甲降。大军至中军,会暮,且风雨,昏雾四塞,咫尺不相辨。世杰乃与苏刘义断维,以十余舟夺港而去,陆秀夫走卫王舟,王舟大,且诸舟环结,度不得出走,乃负昺投海中,后宫及诸臣多从死者,七日,浮尸出于海十余万人。杨太后闻昺死,抚膺大恸曰:「我忍死艰关至此者,正为赵氏一块肉尔,今无望矣!」遂赴海死,世杰葬之海滨,已而世杰亦自溺死。宋遂亡。
赞曰:宋之亡征,已非一日。历数有归,真主御世,而宋之遗臣,区区奉二王为海上之谋,可谓不知天命也已。然人臣忠于所事而至于斯,其亦可悲也夫!
志第一天文一
○仪象极度黄赤道中星土圭
夫不言而信,天之道也。天于人君有告戒之道焉,示之以象而已。故自上古以来,天文有世掌之官,唐虞羲、和,夏昆吾,商巫咸,周史佚、甘德、石申之流。居是官者,专察天象之常变,而述天心告戒之意,进言于其君,以致交修之儆焉。《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又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是也。然考《尧典》,中星不过正人时以兴民事。夏仲康之世,《胤征》之篇:「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然后日食之变昉见于《书》。观其数羲、和以「俶扰天纪」、「昏迷天象」之罪而讨之,则知先王克谨天戒,所以责成于司天之官者,岂轻任哉!
箕子《洪范》论休咎之征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礼记》言体信达顺之效,则以天降膏露先之。至于周《诗》,屡言天变,所谓「旻天疾威,敷于下土」,又所谓「雨无其极,伤我稼穑」,「正月繁霜,我心忧伤」,以及「彼月而微,此日而微」,「烨烨震电,不宁不令」。孔子删《诗》而存之,以示戒也。他日约鲁史而作《春秋》,则日食、星变屡书而不为烦。圣人以天道戒谨后世之旨,昭然可睹矣。于是司马迁《史记》而下,历代皆志天文。第以羲、和既远,官乏世掌,赖世以有专门之学焉。然其说三家:曰周髀,曰宣夜,曰浑天。宣夜先绝,周髀多差,浑天之学遭秦而灭,洛下闳、耿寿昌晚出,始物色得之。故自魏、晋以至隋、唐,精天文之学者荦荦名世,岂世难得其人欤!
宋之初兴,近臣如楚昭辅,文臣如窦仪,号知天文。太宗之世,召天下伎术有能明天文者,试隶司天台;匿不以闻者幻罪论死。既而张思训、韩显符辈以推步进。其后学士大夫如沈括之议,苏颂之作,亦皆底于幻眇。靖康之变,测验之器尽归金人。高宗南渡,至绍兴十三年,始因秘书丞严抑之请,命太史局重创浑仪。自是厥后,窥测占候盖不废焉尔。宁宗庆元四年九月,太史言月食于昼,草泽上书言食于夜。及验视,如草泽言。乃更造《统天历》,命秘书正字冯履参定。以是推之,民间天文之学盖有精于太史者,则太宗召试之法亦岂徒哉!今东都旧史所书天文祯祥、日月薄蚀、五纬凌犯、彗孛飞流、晕珥虹霓、精祲云气等事,其言时日灾祥之应,分野休咎之别,视南渡后史有详略焉。盖东都之日,海内为一人,君遇变修德,无或他诿。南渡土宇分裂,太史所上,必谨星野之书。且君臣恐惧修省之余,故于天文休咎之应有不容不缕述而申言之者,是亦时势使然,未可以言星翁、日官之术有精粗敬怠之不同也。今合累朝史臣所录为一志,而取欧阳修《新唐书》、《五代史记》为法,凡征验之说有涉于傅会,咸削而不书,归于传信而已矣。
仪象
历象以授四时,玑衡以齐七政,二者本相因而成。故玑衡之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