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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制置司,且于涟、楚、光、黄、均、房、巴、阆、绵、剑要害之郡,或筑城、或增戍以守之。」似道闻之,怒曰:「是欲削吾地也。」正月望,召妓入禁中,子才言:「此皆董宋臣辈坏陛下素履。」权兵部侍郎,屡辞,帝不允。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御史洪天锡劾宋臣、文翁及谢堂等,不报,出关。子才请行其言,文翁别与州郡,堂自请外补,宋臣自请解内辖职,而宋臣录黄竟不至院,盖子才复有言也。吴子聪之姑知古为女冠得幸,子聪因之以进,得知阁门事。子才缴之曰:「子聪依凭城社,势焰熏灼,以官爵为市,搢绅之无耻者辐凑其门,公论素所切齿,不可用。」帝曰:「子聪之除,将一月矣,乃始缴驳,何也?可即为书行。」子才曰:「文书不过百刻,此旧制也。今子聪录黄二十余日乃至后省,盖欲俟其供职,使臣不得缴之耳。给、舍纪纲之地,岂容此辈得以行私于其间。」于是子聪改知澧州,待次。子才力辞去,帝遣检正姚希得挽留之,不可。
以集英殿修撰知太平州,前是例兼提领江、淮茶盐,子才以不谙财恳免。至郡,首教民孝弟,以前人《慈竹》、《义木》二诗刻而颁之,间诣学为诸生讲说经义。修采石战舰百余艘,造兵仗以千计。前政负上供纲及总所纲七十万缗,悉为补之。蠲黄、池酒息六十余万贯,三县秋苗畸零万五千余石,夏税畸零绸帛四千五百余匹、丝七百余两、绵一万三千余两、麦二千余石。郡有平籴仓,以米五千石益之,又以缗钱二十六万创抵库,岁收其息以助籴本。召入对,权工部侍郎。
时丁大全与宋臣表里浊乱朝政,子才累疏辞归。初,子才在太平建李白祠,自为记曰:「白之斥,实由高力士激怒妃子,以报脱靴之憾也。力士方贵倨,岂甘以奴隶自处者。白非直以气陵亢而已,盖以为扫除之职固当尔,所以反其极重之势也。彼昏不知,顾为逐其所忌,力士声势益张,宦官之盛,遂自是始。其后分提禁旅,蹀血宫庭,虽天子且不得奴隶之矣。」又写力士脱靴之状,为之赞而刻诸石。属有拓本遗宋臣,宋臣大怒,持二碑泣诉于帝,乃与大全合谋,嗾御史交章诬劾子才在郡公燕及馈遗过客为入己,降两官,犹未已。帝疑之,密以椠问安吉守吴子明,子明奏曰:「臣尝至子才家,四壁萧然,人咸知其清贫,陛下毋信谗言。」帝语经筵宫曰:「牟子才之事,吴子明乃谓无之,何也?」众莫敢对,戴庆炣曰:「臣忆子才尝缴子明之兄子聪。」帝曰:「然。」事遂解。盖公论所在,虽仇雠不可废也。未几,大全败,宋臣斥,诬劾子才者悉窜岭海外,乃复子才官职,提举玉隆万寿宫。
帝即欲召子才。会似道入相,素惮子才,又憾草诏事,仅进宝章阁待制、知温州;又嗾御史造飞语目子才为潜党,将中以危祸。上意不可夺,遂以礼部侍郎召,屡辞,不许。乃赐御笔曰:「朕久思见卿,故有是命,卿其勿疑,为我强起。」故事,近臣自外召者,必先见帝乃供职;子才至北关,请内引奏事,宦者在旁沮之,帝特令见,大说,慰谕久之。
时似道自谓有再造功,四方无虞皆其力,故肆意逸乐,恶闻谠言。子才言:「开庆之时,天下岌岌殆矣,今幸复安。不知天将去疾,遂无复忧耶?抑顺适吾意,而基异时不可测之祸也。奈何怀宴安以鸩毒,而不明闲暇之政刑乎!忠厚者,我朝之家法也。乃者小人枋国,始用一切以戕其脉,今当反其所为,奈何愈益甚乎!」谓「宜悉取祖宗所以待士爱民、祈天永命者循而行之」言:「议者国之元气也。今言及乘舆,尚见优假,事关廊庙,忿怒斯形,朝政之阙失,臣下之蔽蒙,何由上达乎?」帝曰:「非卿不闻此言。」宣坐赐茶,问外事甚悉,子才具以田里疾苦对,帝颦蹙久之,即兼侍读,寻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宋臣有内侍省押班之命,举朝争之不能得。子才入疏,诘朝,帝出其疏示辅臣,皆曰:「子才有忧君爱国之真,无要誉沽名之巧。」擢权礼部尚书。祀明堂,子才为执绥官,帝问汉、唐文物,占对详赡。时士大夫小迕权臣,辄窜流,子才请重者量移,轻者放还。兼直学士院,前是儤直多以疾免,子才始复旧制,帝赐诗褒赏。每直,辄召对内殿,语至夜分,或就赐酒果。
兼给事中,彗星见,应诏上封事,请罢公田,更七司法。正为尚书,力辞,不许。升修国史、实录院修撰。徐敏子以星赦量移,似道恶其为潜所用,讽后省缴之,子才不可。叶李、吕宙之等上书攻似道,似道怒,欲杀之,以它事下天府狱。子才请宥之,又遗书似道,似道复书辞甚忿,径从天府断遣,不复以闻,盖惧子才再有所论驳也。
度宗在东宫,雅敬子才,言必称先生。即位,授翰林学士、知制诰,力辞不拜,请去不已。进端明殿学士,以资政殿学士致仕,卒,赠四官,官其后二人。
子才事亲甚孝。弟子方客死公安,挟其柩葬安吉。女弟在眉山,拔其家于兵火,致之安吉。在吉州,文天祥以童子见,即期以远大。所荐士若李芾、赵卯发、刘黻、家铉翁,后皆为忠义士。平江守吴渊籍富民田以千余亩遗子才,皆即之。身后家无余赀,卖金带乃克葬。有《存斋集》、内制外制、《四朝史稿》、奏议、经筵讲义口义、《故事四尚》、《易编》、《春秋轮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