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教授,改著作佐郎兼史馆校勘,权考功员外郎。升著作郎、知嘉兴府兼兵部员外郎,改兼考功。寻为考功员外郎兼崇政殿说书、编修国史、检讨实录,擢监察御史。出知温州。寻擢太常少卿,以左司谏召,擢侍御史兼侍讲,以户部侍郎致仕。
汉弼学明义利之辨,为正字时,应诏言事,极论致灾弭灾之道。为校书郎,转对,举苏轼所言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又论制阃当复其旧,戎司当各还其所,边郡守当用武臣。又论决和战以定国论,合江、淮以壹帅权,公赏罚以励人心,广规抚以用人才。为著作佐郎,言兵财楮币权不可分。又言取士之法,词学不当去「宏博」字,混补不如复待补之便。为著作,为考功员外,所陈皆切于时务。及为言官,帝奖谕曰:「以卿纯实不欺,故此亲擢,宜悉心以告。」
汉弼以台纲久驰,疏三事,曰:定规抚,正体统,远谋虑。首论给事中钱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学士院吴愈不称其职,罢去之。又劾中书舍人濮斗南、左正言叶贲,疏留中不出。贲,松阳人,为时相史嵩之腹心。有使贲互按者,明日贲有他命,而汉弼由是去国。嵩之久擅国柄,帝益患苦之,既复以左司谏召,首赞帝分别邪正以息众疑。奏疏论立圣心、正君道、谨事机、伸士气、收人才五事,帝嘉其言,并付外行之。
及为侍御史,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已三月,尚可狐疑而不断乎?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转危而安;否则是非不可两立,邪正不并进,陛下虽欲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弼之起复,止于五请,蒋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嵩之既六请矣,愿听其终丧,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帝览纳,遂决。乃命范钟、杜范并相,百官举笏相庆,汉弼之力为多。又累章言金渊、郑起潜、陈一荐、谢达、韩祥、濮斗南、王德明,皆畴昔托身私门,为之腹心,盘据要路,公论之所切齿者。至论马光祖夺情,总赋淮东,乃嵩之预为引例之地,乞勒令追服终丧,以补名教。
帝尝属汉弼以进人才,退而条具以奏,皆时望所归重。汉弼以受知特异,而奸邪未尽屏汰,论议未能坚定为虑,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特赠四官,未几,赐官田五百亩、楮五千缗给其家,谥曰忠。汉弼之没也,太学生蔡德润等百七十有三人伏阙上书以为暴卒,而程公许著《汉弼墓铭》,亦与徐元杰并言,其旨微矣。
论曰:唐张九龄、姜公辅,宋余靖皆出于岭峤之南,而为名世公卿,造物者曷尝择地而生贤哉?先王立贤无方,盖为是也。番禺崔与之晚出,屹然大臣之风,卒与三子者方驾齐驱。洪咨夔、许奕直道正言于理宗在位之日。陈居仁见称循吏,亲结主知。刘汉弼抱忠以死,哀哉!
列传第一百六十六
○杜范杨简钱时附张虙吕午子沆
杜范,字成之,黄岩人。少从其从祖熚、知仁游,从祖受学朱熹,至范益著。嘉字定元年举进士,调金坛尉,再调婺州司法。绍定三年,主管户部架阁文字。六年,迁大理司直。
端平元年,改授军器监丞。明年,入对,言:「陛下亲览大政,两年于兹。今不惟未睹更新之效,而或者乃有浸不如旧之忧。夫致弊必有原,救弊必有本,积三四十年之蠹习,浸渍薰染,日深日腐,有不可胜救者,其原不过私之一字耳。陛下固宜惩其弊原,使私意净尽。顾以天位之重而或藏其私憾,天命有德而或滥于私予,天讨有罪而或制于私情,左右近习之言或溺于私听,土木无益之工或侈于私费,隆礼貌以尊贤而用之未尽,温辞色以纳谏而行之惟艰,此陛下之私有未去也。和衷之美不著,同列之意不孚,纸尾押敕,事不预知,同堂决事,莫相可否,集义盈庭而施行决于私见,诸贤在列而密计定于私门,此大臣之私有末去也。君相之私容有未去,则教条之颁徒为虚文。近者召用名儒,发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之学,有好议论者,乃从而诋訾讪笑之,陛下一惑其言,即有厌弃儒学之意。此正贤不肖进退之机,天下安危所系,愿以其讲明见之施行。」
改秘书郎,寻拜监察御史。奏:「曩者权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约言已坚,而后出命。其所弹击,悉承风旨,是以纪纲荡然,风俗大坏。陛下亲政,首用洪咨夔、王遂,痛矫宿弊,斥去奸邪。然庙堂之上,奉制尚多。言及贵近,或委曲回护,而先行丐祠之请;事有掣肘,或彼此调停,而卒收论罪之章。亦有弹墨尚新而已颁除目,沙汰未几而旋得美官。自是台谏风采,昔之振扬者日以铄;朝廷纪纲,昔之渐起者日以坏。」理宗深然之。
又奏九江守何炳年老不足备风寒,事寝不行。范再奏曰:「一守臣之未罢其事小,台谏之言不行其事大。阻台谏之言犹可也,至于陛下之旨匿而不行,此岂励精亲政之时所宜有哉!」丞相郑清之见之大怒,五上章丐去,有「危机将发,朋比祸作」之语;且谓范顺承风旨,粉饰挤陷。范遂自劾,言:「宰相之与台谏,官有尊卑而事关一体,但当同心为国,岂容以私而害公。行之者宰相,言之者台谏。行之者岂尽合于事宜,言之者或未免于攻诋,清明之朝,此特常事。古者大臣欲扶持纪纲,故必崇奖台谏,闻有因言而待罪者矣,未闻有讳言而含怒者也。曩者柄臣所用台谏,必其私人;陛下更新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