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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职,辞意恳到。高宗方怒,览奏意顿释,知奏出于浩,语大臣曰:「真王府官也。」既而殿中侍御史吴芾乞以皇子为元帅,先视师。浩复遗大臣书,言:「建王生深宫中,未尝与诸将接,安能办此。」或谓使王居守,浩复以为不可。上亦欲令王遍识诸将,遂扈跸如建康。
三十二年,上还临安,立建王为皇太子,浩除起居郎兼太子右庶子。孝宗受禅,遂以中书舍人迁翰林学士、知制诰。张浚宣抚江、淮,将图恢复,浩与之异议,欲城瓜洲、采石。浚奏:「不守两淮而守江,不若城泗州。」除参知政事。有诏议应敌定论,洪遵、金安节、唐文若等相继论列,宰执独无奏。上以问浩,浩奏:「先为备御,是谓良规。傥听浅谋之士,兴不教之师,寇去则论赏以邀功,寇至则敛兵而遁迹,谓之恢复得乎?」荐枢密院编修官陆游、尹穑,召对,并赐出身。隆兴元年,拜尚书右仆射,首言赵鼎、李光之无罪,岳飞之久冤,宜复其官爵,禄其子孙。悉从之。
李显忠、邵宏渊奏乞引兵进取,浩奏:「二将辄乞战,岂督府命令有不行耶?」浚请入觐,乞即日降诏幸建康,上以问浩,浩陈三说不可,退,又以诘浚曰:「帝王之兵,当出万全,岂可尝试以图侥倖。」复辨论于殿上,浚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浩曰:「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为内应。」浩曰:「胜、广以鉏櫌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豪杰矣。」浚因内引奏:「浩意不可回,恐失几会,乞出英断。」省中忽得宏渊出兵状,始知不由三省,径檄诸将。浩语陈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与闻,焉用相哉!不去尚何待乎?」因又言:「康伯欲纳归正人,臣恐他日必为陛下子孙忧。浚锐意用兵,若一失之后,恐陛下终不得复望中原。」御史王十朋论之,出知绍兴。
先是,浩因城瓜洲,白遣太府丞史正志往视之,正志与浚论辩。十朋亦疏史正志朋比,并及浩,遂与祠,自是不召者十三年。起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持母丧归,服阕,知福州。
淳熙初,上问执政:「久不见史浩,无他否?」遂除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五年,复为右丞相。上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卿久矣。」浩奏:「蒙恩再相,唯尽公道,庶无朋党之弊。」上曰:「宰相岂当有党,人主亦不当以朋党名臣下。朕但取贤者用之,否则去之。」
枢密都承旨王抃建议以殿、步二司军多虚额,请各募三千人充之。已而殿前司辄捕市人,京城骚动,被掠者多断指,示不可用。军人怙众,因夺民财。浩奏:「尽释所捕,而禽军民首喧呶者送狱。」狱成议罪,欲取兵民各一人枭首以徇。浩曰:「诸军掠人夺货至于哄,则始衅者军人也,军法从事固当。若市人陆庆童特与抗斗尔,可同罚乎?陛下恐军人有语,故一其罪以安之。夫民不得其平,言亦可畏,'等死,死国可乎?'是岂军人语。」上怒曰:「是比朕为秦二世也。」浩徐进曰:「自古民怨其上者多矣,'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岂二世事。」寻求去,拜少傅、保宁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兼侍读。后有言庆童子冤者,上曰:「史浩尝力争,坐此求去,至今悔之。」
赵雄尝荐刘光祖试馆职,光祖答策,论科场取士之道,进入,上亲批其后,略曰:「用人之弊,人君乏知人之哲,宰相不能择人。国朝以来,过于忠厚,宰相而误国,大将而败军,未尝诛戮。要在人君必审择相,相必当为官择人,懋赏立乎前,诛戮设乎后,人才不出,吾不信也。」手诏既出,中外大耸。议者谓曾觌视草,为光祖甲科发也。上遣觌持示浩,浩奏:「唐、虞之世,四凶极恶,止于流窜,三考之法,不过黜陟,未尝有诛戮之科。诛戮大臣,秦、汉法也。太祖制治以仁,待臣下以礼,列圣传心,迨仁宗而德化隆洽,本朝之治,与三代同风,此祖宗家法也。圣训则曰'过于忠厚'。夫为国而底于忠厚,岂有所谓过哉?臣恐议者以陛下自欲行刻薄之政,归过祖宗,不可不审也。」
及自经筵将告归,乃于小官中荐江、浙之士十五人,有旨令升擢,皆一时选也。如薛叔似、杨简、陆九渊、石宗昭、陈谦、叶适、袁燮、赵静之、张子智,后皆擢用,不至通显者六人而已。
十年,请老,除太保致仕,封魏国公。晚治第鄞之西湖上,建阁奉两朝赐书,又作堂,上为书「明良庆会」名其阁、「旧学」名其堂。光宗御极,进太师。绍熙五年薨,年八十九,封会稽郡王。宁宗登极,赐谥文惠,御书「纯诚厚德元老之碑」赐焉。嘉定十四年,追封越王,改谥忠定,配享孝宗庙庭。
浩喜荐人才,尝拟陈之茂进职与郡,上知之茂尝毁浩,曰:「卿岂以德报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德报之,是有心也。」莫济状王十朋行事,诋浩尤甚,浩荐济掌内制,上曰:「济非议卿者乎?」浩曰:「臣不敢以私害公。」遂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待之如初。盖其宽厚类此。子弥大、弥正、弥远、弥坚。弥远嘉定初为右丞相,有传。
王淮,字季海,婺州金华人。幼颖悟,力学属文。登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为台州临海尉。郡守萧振一见奇之,许以公辅器。振帅蜀,辟置幕府。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