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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法主于战,战乃有和。羊祜在襄阳,法主于和,和乃有守。何至分而不使相合?
今陛下之心志未定,规模未立。或告陛下,金弱且亡,而吾兵甚振,陛下则勃然有勒燕然之志;或告陛下,吾力不足恃,而金人且来,陛下即委然有盟平凉之心;或告陛下,吾不可进,金不可入,陛下又蹇然有指鸿沟之意。使臣为陛下谋,会三者为一,天下乌有不治哉?
天子心知质忠,而忌者共谗质年少好异论,遂罢去。会虞允文宣抚川、陕,辟质偕行。一日令草檄契丹文,援毫立就,辞气激壮。允文起执其手曰:「景文天才也。」入为敕令所删定官,迁枢密院编修官。允文当国,孝宗命拟进谏官,允文以质鲠亮不回,且文学推重于时,可右正言。时中贵人用事,多畏惮质,阴沮之,出通判荆南府,改吉州,皆不行,奉祠山居,绝意禄仕。淳熙十五年卒。
陆游字务观,越州山阴人。年十二能诗文,荫补登仕郎。锁厅荐送第一,秦桧孙埙适居其次,桧怒,至罪主司。明年,试礼部,主司复置游前列,桧显黜之,由是为所嫉。桧死,始赴福州宁德簿,以荐者除敕令所删定官。
时杨存中久掌禁旅,游力陈非便,上嘉其言,遂罢存中。中贵人有市北方珍玩以进者,游奏:「陛下以'损'名斋,自经籍翰墨外,屏而不御。小臣不体圣意,辄私买珍玩,亏损圣德,乞严行禁绝。」
应诏言:「非宗室外家,虽实有勋劳,毋得辄加王爵。顷者有以师傅而领殿前都指挥使,复有以太尉而领阁门事,渎乱名器,乞加订正。」迁大理寺司直兼宗正簿。
孝宗即位,迁枢密院编修官兼编类圣政所检讨官。史浩、黄祖舜荐游善词章,谙典故,召见,上曰:「游力学有闻,言论剀切。」遂赐进士出身。入对,言:「陛下初即位,乃信诏令以示人之时,而官吏将帅一切玩习,宜取其尤沮格者,与众弃之。」
和议将成,游又以书白二府曰:「江左自吴以来,未有舍建康他都者。驻跸临安出于权宜,形势不固,馈饷不便,海道逼近,凛然意外之忧。一和之后,盟誓已立,动有拘碍。今当与之约,建康、临安皆系驻跸之地,北使朝聘,或就建康,或就临安,如此则我得以暇时建都立国,彼不我疑。」
时龙大渊、曾觌用事,游为枢臣张焘言:「觌、大渊招权植党,荧惑圣听,公及今不言,异日将不可去。」焘遽以闻,上诘语所自来,焘以游对。上怒,出通判建康府,寻易隆兴府。言者论游交结台谏,鼓唱是非,力说张浚用兵,免归。久之,通判夔州。
王炎宣抚川、陕,辟为干办公事。游为炎陈进取之策,以为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取长安必自陇右始。当积粟练兵,有衅则攻,无则守。吴璘子挺代掌兵,颇骄恣,倾财结士,屡以过误杀人,炎莫谁何。游请以玠子拱代挺。炎曰:「拱怯而寡谋,遇敌必败。」游曰:「使挺遇敌,安保其不败。就令有功,愈不可驾驭。」及挺子曦僭叛,游言始验。
范成大帅蜀,游为参议官,以文字交,不拘礼法,人讥其颓放,因自号放翁。后累迁江西常平提举。江西水灾。奏:「拨义仓振济,檄诸郡发粟以予民。」召还,给事中赵汝愚驳之,遂与祠。起知严州,过阙,陛辞,上谕曰:「严陵山水胜处,职事之暇,可以赋咏自适。」再召入见,上曰:「卿笔力回斡甚善,非他人可及。」除军器少监。
绍熙元年,迁礼部郎中兼实录院检讨官。嘉泰二年,以孝宗、光宗两朝实录及三朝史未就,诏游权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免奉朝请,寻兼秘书监。三年,书成,遂升宝章阁待制,致仕。
游才气超逸,尤长于诗。晚年再出,为韩侂胄撰《南园阅古泉记》,见讥清议。朱熹尝言:「其能太高,迹太近,恐为有力者所牵挽,不得全其晚节。」盖有先见之明焉。嘉定二年卒,年八十五。
方信孺,字孚若,兴化军人。有隽材,未冠能文,周必大、杨万里见而异之。以父崧卿荫,补番禺县尉。盗劫海贾,信孺捕之,盗方沙聚分卤获,惶骇欲趋舟,信孺已使人负盗舟去矣,乃悉缚盗,不失一人。
韩侂胄举恢复之谋,诸将偾军,边衅不已。朝廷寻悔,金人亦厌兵,乃遣韩元靓来使,而都督府亦再遣壮士遗敌书,然皆莫能得其要领。近臣荐信孺可使,自萧山丞召赴都,命以使事。信孺曰:「开衅自我,金人设问首谋,当何以答之?」侂胄矍然。假朝奉郎、枢密院检详文字,充枢密院参谋官,持督帅张岩书通问于金国元帅府。
至濠州,金帅纥石烈子仁之止于狱中,露刃环守之,绝其薪水,要以五事。信孺曰:「反俘、归币可也,缚送首谋,于古无之,称藩、割地,则非臣子所忍言。」子仁怒曰:「若不望生还耶?」信孺曰:「吾将命出国门时,已置生死度外矣。」
至汴,见金左丞相、都元帅完颜宗浩,出就传舍。宗浩使将命者来,坚持五说,且谓:「称藩、割地,自有故事。」信孺曰:「昔靖康仓卒割三镇,绍兴以太母故暂屈,今日顾可用为故事耶?此事不独小臣不敢言,行府亦不敢奏也。请面见丞相决之。」将命者引而前,宗浩方坐幄中,陈兵见之,云:「五事不从,兵南下矣。」信孺辩对不少诎。宗浩叱之曰:「前日兴兵,今日求和,何也?」信孺曰:「前日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