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令福建筑城,守奏:「福州城于晋太康三年,伪闽增广至六千七百余步,国初削平已久,公私困弊,请俟他年。」遂止。寻以变易度牒钱百万余缗输之行在,助国用。
时刘豫导金人寇淮,上次平江,诸将献俘者相踵,守闻之,上疏曰:「今以献俘诚皆金人,或借诸国,则戮之可也。至如两河、山东之民,皆陛下赤子,驱迫以来,岂得已哉?且谕以恩信,贷之使归,愿留者亦听,则贼兵可不战而溃。」金人既遁,诏诸将渡江追击,守复上疏,以敌情难测,愿留刘光世控御诸渡。
上既还临安,又诏问守以攻战之利、守备之宜、绥怀之略、措置之方,守言:
明诏四事,臣以为莫急于措置,措置苟当,则余不足为陛下道矣。臣请言措置之大略,其一措置军旅,其二措置粮食。
神武中军当专卫行在,而以余军分戍三路,一军驻于淮东,一军驻于淮西,一军驻鄂、岳或荆南,择要害之处以处之。使北至关辅,西抵川、陕,血脉相通,号令相闻,有唇齿辅车之势,则自江而南可奠枕而卧也。然今之大将皆握重兵,贵极富溢,前无禄利之望,退无诛罚之忧,故朝廷之势日削,兵将之权日重。而又为大将者,万一有称病而赐罢,或卒然不讳,则所统之众将安属耶?臣谓宜拔擢麾下之将,使为统制,每将不过五千人,棋布四路,朝廷号令径达其军,分合使令悉由朝廷,可以有为也。
何谓措置军食?诸军既分屯诸路,则所患者财谷转输也。祖宗以来,每岁上供六百余万,出于东南转输,未尝以为病也。今宜举两浙之粟以饷淮东,江西之粟以饷淮西,荆湖之粟以饷鄂、岳、荆南。量所用之数,责漕臣将输,而归其余于行在,钱帛亦然,恐未至于不足也。钱粮无乏绝之患,然后戒饬诸将,不得侵扰州县,以复业之民户口多寡,为诸将殿最,岁核实而黜陟之。如是措置既定,俟至防秋,复遣大臣为之统督,使诸路之兵首尾相应,绥怀之略亦在是矣。究其本原,则在陛下内修德而外修政耳。
闽自范汝为之扰,公私赤立,守在镇四年,抚绥凋瘵,且请于朝,蠲除福州所贷常平缗钱十五万。累请去郡,以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还,甫两月,复引病丐去,知平江府,力丐祠以归。
六年十二月,召见,即日除参知政事,明日兼权枢密院事。七年,张浚罢刘光世兵柄,而欲以吕祉往淮西抚谕诸军,守以为不可,浚不从,守曰:「必曰改图,亦须得闻望素高、能服诸将之心者乃可。」浚不听,遂有郦琼之变。及台谏父章论浚,御批安置岭表,赴鼎不即行,守力解上曰:「浚为陛下捍两淮,罢刘光世,正以其众乌合不为用,今其验矣,群臣从而媒蘖其短,臣恐后之继者,必以浚为鉴,谁肯为陛下任事乎?」浚谪永州,守亦引咎请去,弗许。
八年正月,上自建康将还临安,守言:「建康自六朝为帝王都,江流险阔,气象雄伟,且据都会以经理中原,依险阻以捍御强敌,可为别都以图恢复。」鼎持不可,守力求去,以资政殿大学士知婺州,寻改洪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入对,时江西盗贼未息,上问以弭盗之策,守曰:「莫先德政,伺其不悛,然后加之以兵。」因请出师屯要害。既至部,揭榜郡邑,开谕祸福,约以期限,许之自新,不数月盗平。
后徙知绍兴府。会朝廷遣三使者括诸路财赋,所至以鞭挞立威,韩球在会稽,所敛五十余万缗。守既视事,即求入觐,为上言之,诏追还三使。时秦桧当国,不悦,守亦不自安,复奉祠。
建康谋帅,上曰:「建康重地,用大臣有德望者,惟张守可。」至镇数月薨。
守尝荐秦桧于时宰张浚,及桧为枢密使,同朝。一日,守在省阁执浚手曰:「守前者误公矣。今同班列,与之朝夕相处,观其趋向,有患失之心,公宜力陈于上。」守在江右,以郡县供亿科扰,上疏请蠲和买,罢和籴。上欲行之,时秦桧方损度支为月进,且日忧四方财用之不至,见守疏,怒曰:「张帅何损国如是?」守闻之,叹曰:「彼谓损国,乃益国也。」卒谥文靖。孙抑,户部侍郎。
富直柔,字季申,宰相弼之孙也。以父任补官。少敏悟,有才名。靖康初,晁说之奇其文,荐于朝,召赐同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
建炎二年,召近臣举所知,礼部侍郎张浚以直柔应。诏授著作佐郎,寻除礼部员外郎、起居舍人,迁右谏议大夫。范致虚自谪籍中召入,直柔力言致虚不当复用,出知鼎州。
迁给事中。医官、团练使王继先以覃恩转防御使,法当回授,得旨特与换武功大夫。直柔论:「继先以计换授,既授之后,转行官资,除授差遣,更无所碍。且武功大夫惟有战功、历边任、负材武者乃迁,不可以轻授。」上谓宰相范宗尹曰:「此除出自朕意。今直柔抗论,朕屈意从之,以伸直言之气。」
四年,迁御史中丞。直柔请罢右司侯延庆,而以苏迟代之,上曰:「台谏以拾遗补过为职,不当荐某人为某官。」于是延庆改礼部员外郎,而迟为太常少卿。
十月,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故事,签书有以员外郎为之,而无三丞为之者。中书言非旧典,时直柔为奉议郎,乃特迁朝奉郎。自是寄禄官三丞除二府者,迁员外郎,自直柔始,遂为例。
绍兴元年,诏礼部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