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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右丞兼权门下侍郎。时建炎大变之后,河北山东大盗李成、孔彦舟等,聚众各数十万,皆以勤王为名,愿得张所为帅。所为御史,尝论黄潜善奸邪不可用,由此得罪。李纲为相,乃以所为河北等路招抚使,率成等众渡河,号召诸路,为兴复计。潜善力沮之。宗泽论车驾不宜南幸,宜还京师,且诋潜善等。潜善等请罢泽,翰极论以为不可。李纲罢,翰言:「纲忠义英发,舍之无以佐中兴,今罢纲,臣留无益。」力求去,高宗未许。时潜善奏诛陈东,翰谓所亲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者。东戮东市,吾在庙堂可乎?」求去益力,章八上,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复以言者落职。
绍兴元年,召复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辞不至。二月,复资政殿学士。三年五月,卒,赠光禄大夫。
翰通经术,正直不挠,历事三朝,致位政府,徒以黼、攸、潜善辈薰莸异味,横遭口语,志卒不展。纲虽力引之,不旋踵去,翰亦斥逐而死。所著书有《论语解》、《春秋传》。
许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祐九年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枢密总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者数十事,不报。
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
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书抵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
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既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已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搢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
杭州叛卒陈通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乃太一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一之有?」
初,李纲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且密迩盗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汜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洲,得暍疾,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
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州官舍一区。
张悫,字诚伯,河间乐寿人。登元祐六年进士第。累迁龙图阁学士、计度都转运使。高宗为兵马大元帅,募诸道兵勤王,悫飞輓踵道,建议即元帅府印给盐钞,以便商旅。不阅旬,得缗钱五十万以佐军。高宗器重之,命以便宜权大名尹兼北京留守、马步军都总管。悫初闻二帝北行,率副总管颜岐等三上笺劝进。最后,悫上书,极论中原不可一日无君,高宗为之感悟。
建炎改元,为户部尚书,除同知枢密院事、措置户部财用兼御营副使。建言:「三河之民。怨敌深入骨髓,恨不歼殄其类,以报国家之仇。请依唐人泽潞步兵、雄边子弟遗意,募民联以什伍,而寓兵于农,使合力抗敌,谓之巡社。」为法精详,前此论民兵者莫及也。诏集为书行之。迁尚书左丞,官至中书侍郎。
悫善理财,论钱谷利害,犹指诸掌。在朝谔谔有大臣节,然论议可否,不形辞色,未尝失同列之欢。卒,谥忠穆。上每念之,谓悫谋国尽忠,遇事敢谏,古之遗直也。
张所,青州人。登进士第,历官为监察御史。高宗即位,遣所按视陵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