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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卫公德裕九世孙也。祖均、父公弼皆进士第。公弼,崇宁初通判潞州,以议三舍法不便,使者劾其沮格诏令,坐削黜以死。熙靖擢第,又中词学兼茂,选为辟雍录、太学正,升博士。以父老丐外,除提举淮东学事便养,命下,乃得河东;而为淮东者,臧祐之也。盖省吏取祐之赂,辄易之。或教使自言,熙靖曰:「事君不择地,吾其可发人之私,求自便也?」宰相闻而贤之,留为兵部员外郎。遭父忧去,还,为右司员外郎。
王黼以太宰领应奉司,又方事燕云,立经抚房于中书独专之,他执政皆不得预。熙靖与言曰:「应奉之职,非宰相所当预。尚书、枢密皆有兵房,足以治疆事,经抚何为者哉?」黼积不乐。同列五人皆躐跻禁从,独滞留四年。都水丞失职,移过于熙靖,贬其两秩,又将左转为国子司业,执政交言不可,仅迁太常少卿。黼罢,乃拜中书舍人,蔡攸又恶之,出知拱州。
越两月,复以故官召,入对言:「燕山虽定,宜益谨思患豫防之戒。」徽宗曰:「《诗》所谓'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者是也。」熙靖进曰:「孔子云:'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愿陛下为无疆之计。」帝嘉之。
靖康初,同谭世勣事龙德宫,改显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道君待之甚厚,常从容及内禅事,曰:「外人以为吴敏功,殊不知此自出吾意耳,吾苟不欲,人言且灭族,谁敢哉?或谓吾似唐睿宗上畏天戒,故为之,吾有此心久矣。」熙靖再拜贺。敏闻而忌之,以进对不时受罚。
既拒张邦昌之命,忧愤废食,家人进粥药宽譬之,终无生意。故人视其病,相持啜泣,索笔书唐王维所赋「百官何日再朝天」之句,明日遂卒,年五十三,与世勣同赠端明殿学士。
王云,字子飞,泽州人。父献可,仕至英州刺史、知泸州。黄庭坚谪于涪,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云举进士,从使高丽,撰《鸡林志》以进。擢秘书省校书郎,出知简州,迁陕西转运副使。宣和中,从童贯宣抚幕,入为兵部员外郎、起居中书舍人。
靖康元年,以给事中使斡离不军,议割三镇以和。使还,传道斡离不之意,以为黏罕得朝廷所与余睹蜡书,坚云中国不可信,欲败和约。执政以为不然,罢为徽猷阁待制、知唐州。
金人陷太原,召拜刑部尚书,再出使,许以三镇赋入之数。云至真定,遣从吏李裕还言:「金人不复求地,但索五辂及上尊号,且须康王来,和好乃成。」钦宗悉从之,且命王及冯澥往。未行,而车辂至长垣,为所却,云亦还。澥奏言云诞妄误国,云言:「事势中变,金人必欲得三镇,不然,则进兵取汴都。」中外震骇,诏集百官议,云固言:「康王旧与斡离不结欢,宜将命。」帝虑为所留,云曰:「和议既成,必无留王之理,臣敢以百口保之。」王遂受命,而云以资政殿学士为之副。
顷云奉使过磁、相,劝两郡彻近城民舍,运粟入保,为清野之计,民怨之。及是,次磁州,又与守臣宗泽有憾。于是王出谒嘉应神祠,云在后,民遮道谏曰:「肃王已为金人所留,王不宜北去。」厉声指云曰:「清野之人,真奸贼也。」王出庙行,或发云笥,得乌絁短巾,盖云夙有风眩疾,寝则以护首者。民益信其为奸,噪而杀之。王见事势汹汹,乃南还相州。是役也,云不死,王必北行,议者以是验天命云。建炎初,赠观文殿学士。
云兄霁,崇宁时,为谋议司详议官,上书告蔡京罪,黥隶海岛。钦宗复其官,从种师中战死。
谭世勣字彦成,潭州长沙人。第进士,教授郴州。时王氏学盛行,世勣雅不喜。或问之,曰:「说多而屡变,无不易之论也。」置其书不观。又中词学兼茂科,除秘书省正字。时相蔡京子攸领书局,同舍郎多翕附以取贵仕。世勣独坐直庐,繙书竟日。梁师成之客与为邻居,数致师成愿交意,谢不答。
在馆六年不迁,京罢,用久次为司门员外郎。又三年,迁吏部。京复相,嫌不附己,罢提点太平宫。久之,复还吏部。幸臣妄引恩泽任子,持不与。吏白有某例,世勣曰:「岂当以暂例破成法!」已而取中旨行之。进少府监,擢中书舍人,以谨命令、惜名器、广言路、吝赐予、正上供、省浮费六事言于上,又为当路所嫉。以徽猷阁待制知婺州,未行,复留之。
徽宗禅位东幸,且还,使与李熙靖副执政奉迎,遂同主管龙德宫。请辨正宣仁国史之谤,述钦圣遗旨以复瑶华,大享神祖仍用富弼侑食,释奠先圣不当以王安石配,后皆施行。
秋七月,彗出东方,大臣或谓此四夷将衰之兆,世勣面奏:「垂象可畏,当修德以应天,不宜惑谀说。」进给事中兼侍读。内侍喧争殿门,诏以赎论,世勣驳其不恭,因言:「童贯辈初亦甚微,小恶不惩,将驯至大患。」疏入,同类侧目。何栗建议分外郡为四道,置都总管,事得颛决。世勣言:「裂天下以付四人,而王畿所治者才十六县,独无尾大不掉之虑乎?」栗不乐。改礼部侍郎。
金骑骎骎南下,世勣言:「守边为上策;今边不得守,守河则京畿自固,中策也;巡幸江、淮,会东南兵以捍敌,下策也。金人既渡河,又请遣大将秦元以所部京畿保甲,分护国门,使兵势连属,首尾相援,即金人不敢逼。孙傅深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