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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春宴乐语,有「紫宸朝罢衮衣闲」之句,京党张康国密白帝曰:「衮衣岂可闲?」竟改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
召为工部尚书,拜右丞,进中书侍郎。太学诸生习乐成,京欲官之。正夫曰:「朝廷长育人材,规为时用,而使与伶官齿,策名以是,得无为士子羞乎?」东封仪物已具,正夫请间,力陈不可,帝皆为之止,益喜其不与京同。
政和六年,擢拜特进、少宰。才半岁,属疾,三上章告老,除安化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致仕。病小愈,丐东归,诏肩舆至内殿,长子皂民掖入坐。从容及燕云事,曰:「臣起书生,军旅之事未之学,然两朝信誓之久,四海生灵之众,愿深留圣思。」明日,徙节安静军,起充中太一宫使,封康国公。将行,赐之诗及砚笔、图画、药饵、香茶之属甚厚。正夫献诗谢,帝又属和以荣其归。至盱眙,病亟,命子弟作遗牍,自书「留神根本,深戒持盈」八字,遂卒,年五十六。赠太保,谥文宪,再赠太傅。
正夫由博士入都,驯致宰相,能迎时上下,持禄养权。性吝啬,惟恐不足于财。晚年,筑第杭州万松岭,以建阁奉御书为名,悉取其旁军营民舍,议者讥之。帝眷念不衰,以阜民为兵部侍郎;少子阜民,徽猷阁待制。
何执中,字伯通,处州龙泉人。进士高第,调台、亳二州判官。亳数易守,政不治。曾巩至,颇欲振起之,顾诸僚无可仗信者,执中一见合意,事无纤钜,悉委以剸决。有妖狱久不竟,株连浸寝多。执中讯诸囚,听其相与语,谓牛羊之角皆曰:「股」,扣其故,闭不肯言,而相视色变。执中曰:「是必为师张角讳耳。」即扣头引伏。蒋之奇使淮甸,号强明,官吏望风震慑,见执中喜曰:「一州六邑,赖有君尔。」知海盐县,为政识后先,邑人纪其十异。
入为太学博士,以母忧去,寓苏州。比邻夜半火,执中方索居,遑遑不能去,拊柩号恸,誓与俱焚。观者悲其孝而危其难,有顷火却,柩得存。绍圣中,五王就傅,选为记室,转侍讲。端王即位,是为徽宗,超拜宝文阁待制,迁中书舍人、兵部侍郎、工部、吏部尚书兼侍读。四选案籍,吏多藏于家,以舞文取贿。执中请置库架阁,命官莅之,是后六曹皆仿其法。
蔡京籍上书人为邪等,初无朝觐及入都之禁,执中申言之,且请任在京职秩者皆罢遣。辟雍成,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士女纵观,大为士论所贬。
崇宁四年,拜尚书右丞。大观初,进中书、门下侍郎,积官金紫光禄大夫。一意谨事京,三年,遂代为尚书左丞,加特进。制下,太学诸生陈朝老诣阙上书曰:「陛下知蔡京奸,解其相印,天下之人鼓舞,有若更生。及相执中,中外默然失望。执中虽不敢肆为非法若京之蠹国害民,然碌碌庸质,初无过人。天下败坏至此,如人一身,脏府受沴已深,岂庸庸之医所能起乎?执中夤缘攀附,致位二府,亦已大幸,遽俾之经体赞元,是犹以蚊负山,多见其不胜任也。」疏奏不省,而眷注益异。初,赐第信陵坊,以为浅隘,更徙金顺坊甲第。建嘉会成功阁,帝亲书钜额以示宠。
执中与蔡京并相,凡营立皆预议,略无所建明。及张商英任事,执中恶其出己上,与郑居中合挤之。陈瓘在台州,执中起迁人石悈知州事,使胁取《尊尧集》,谋必死瓘,瓘不死,执中怒罢悈。
政和二年,大长公主丧,罢上元端门观灯,执中言:「不宜以长主故阏众情,愿特为徙日,以昭与民同乐之意。」帝重逆其请,为申五日期。用提举修《哲宗史纪》恩,加少保。入宴太清楼,锡白玉带。会正宰相官名,转少傅,为太宰;又迁少师,封荣国公。
执中辅政一纪,年益高。五年,卧疾甚,赐宽告。他日造朝,命止赴六参起居,退治省事。明年,乃以太傅就第,许朝朔望,仪物廪稍,一切如居位时。入见,帝曰:「自相位致为臣,数十年无此矣。」对曰:「昔张士逊亦以旧学际遇,用太傅致仕,与臣适同。」帝曰:「当时恩礼,恐未必尔。」执中顿首谢。其在政府,尝戒边吏勿生事,重改作,惜人材,宽民力。虽居富贵,未尝忘贫贱时。斥缗钱万置义庄,以赡宗族。性复谨畏,至于迎顺主意,赞饰太平,则始终一致,不能自克。
卒,年七十四。帝即幸其家,以不及视其病为恨,辍视朝三日,赠太师,追封清源郡王,谥曰正献。
郑居中,字达夫,开封人。登进士第。崇宁中,为都官礼部员外郎,起居舍人,至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初,居中自言为贵妃从兄弟,妃从蕃邸进,家世微,亦倚居中为重,由是连进擢。会妃父绅客祝安中者,上书涉谤讪,言者并及居中,罢知和州,徙颍州。明年,归故官,迁给事中、翰林学士。大观元年,同知枢密院。时妃宠冠后宫,于居中无所赖,乃用宦官黄经臣策,以外戚秉政辞。改资政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
蔡京以星文变免,赵挺之相,与刘逵谋尽改京所为政。未几,徽宗颇悔更张之暴,外莫有知者。居中往来绅所,知之,即入见言:「陛下建学校、兴礼乐,以藻饰太平;置居养、安济院,以周拯穷困,何所逆天而致威谴乎?」帝大悟。居中退语礼部侍郎刘正夫,正夫继请对,语同。帝意乃复向京。京再得政,两人之助为多。
居中厚责报,京为言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