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诏赠直徽猷阁。
龚,字彦和,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进士第三,签书河阳判官。从曾布于瀛。绍圣初,擢监察御史,以亲老,求通判相州,知洺州。
徽宗立,召拜殿中侍御史。始上殿,即抗疏请辨忠邪,曰:「好恶未明,则人迷所向;忠邪未判,则众必疑。今圣政日新,远近忻悦,进退人材,皆出睿断,此甚盛之举也。然奸党既破,必将早夜熟计,广为身谋。或遽革面以求自文,或申邪说以拒正论,或诡称祸福以动朝廷,或托言祖宗以胁人主。巧事贵戚,阴结左右,变乱是非,奸计百出,幸其既败复用,已去复留。君子直道而行,则必堕其术中。然则天下治忽,未可知也。故宜洞察忠邪,行之以决。若小不忍,则害大政。臣愿陛下明好恶以示之,使远近知进贤退奸之意,太平之治,不难致也。」又言:「朝廷累下赦令,洗涤元祐愆负被坐之人,至于官职资荫,多未给还。愿申诏有司,亟为施行,以伸先帝宽仁之意。」
时章惇、蔡卞用事,首论其恶,大略以为:「昔日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寇准而已。及至于惇,而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当是时,惇之威势震于海内,此陛下所亲见。盖其立造不根之语,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惧,莫能自保,俾其朽骨衔冤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忠臣义士,愤闷而不敢言,海内之人,得以归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怀奸深理,凡惇所为,皆卞发之,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又论:「蔡京治文及甫狱,本以偿报私仇,始则上诬宣仁,终则归咎先帝,必将族灭无辜,以逞其欲。臣料当时必有案牍章疏,可以见其锻炼附会。如方天若之凶邪,而京收置门下,赖其倾险,以为腹心,立起犴狱,多斥善士,天下冤之,皆京与天若为之也。愿考证其实,以正奸臣之罪。」于是三人者皆去。
又上疏乞正元祐后册位号,及元符后不当并立,书报闻。已而元祐后册再废,言者论夬首尾建言,诏削籍,编管房州。继徙象,又徙化。徒步适贬所,持扇乞钱以自给。逢赦令得归,政和元年卒,年五十五。绍兴元年,赠直龙图阁。六年,再赠右谏议大夫,官其后二人。
弟大壮,少有重名,清介自立。从兄官河阳,曾布欲见之,不可得,乃往谒夬,邀之出,从容竟日,题诗壁间,有「得见两龚」之语。夬为御史,大壮劝使早去,夬以为畏友。不幸早卒。
孙谔,字元忠,睢阳人。父文用,以信厚称乡里,死谥慈静居士。谔少挺特不群,为张方平所器。登进士第,调哲信主簿,选为国子直讲。陷虞蕃狱,免。
元祐初,起为太常博士,迁丞。哲宗卜后,太史惑阴阳拘忌之说,谔上疏太皇太后言:「家人委巷之语,不足以定大计,愿断自圣虑。」出为利、梓路转运判官,召拜礼部员外郎、左正言。
绍圣治元祐党,谔言:「汉、唐朋党之祸,其监不远。」蹇序辰编类章疏,谔又言:「朝廷当示信,以静安天下,请如前诏书,一切勿问。」尝侍对,论星文变咎,愿修省消复,罢幸西池及寝内降除授。帝每患台谏乏人,谔曰:「士岂乏于世,顾陛下不知尔。」立疏可用者二十二人。章惇恶其拂己,出知广德军,徙唐州,提点湖南刑狱。
徽宗立,复为右司谏,首论大臣邪正、政事可废置因革者,帝称其鲠直。议者欲以群臣封事付外详定,谔言:「君不密则失臣,是将速忠臣之祸矣,不宜宣泄。」乃止。迁左司谏,俄以疾卒。
谔与彭汝砺以气节相尚,汝砺亡,谔语所知曰:「吾居言责,不愧器资于地下矣。」及再入谏省,不能旬月,时论惜之。
陈轩,字元舆,建州建阳人。进士第二,授平江军节度推官。元祐中,为礼部郎中、徐王翊善,再迁中书舍人。上疏言:「祖宗旧制,诸道帅守、使者辞见之日,并召对便殿,非特可以周知利害,亦可观阅人才。今视朝数刻而退,惟执政大臣得在帝所,或经旬阅月,台谏官乃得觐,余皆无因而前,殆非所谓广览兼听之道。愿诏有司,使如故事。」又言:「所在巡检,招惰游恶少以隶土军,习暴横,为田野患,请使以厢卒代。」皆从之。高丽入贡,轩馆客,其使求市历代史、《策府元龟》,抄郑、卫曲谱,皆为上闻。礼部尚书苏轼劾其失体,以龙图阁待制知庐州,徙杭州、江宁颍昌府。
徽宗立,为兵部侍郎兼侍读。论监司、守臣数易之弊,如江、淮发运使,十五年间至更三十二人,愿稍久其任。又言:「比更定役法,欲以宽民力,而有司生事,包切苟营赢羡。散青苗以抑兼并,拯难困,不当以散多予赏。」入侍经闱,每劝帝以治贵清净,愿法文、景之恭俭,帝颇听行之。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不行,改杭州、福州。卒,年八十四。
江公望,字民表,睦州人。举进士。建中靖国元年,由太常博士拜左司谏。时御史中丞赵挺之与户部尚书王古用赦恩理逋欠,古多所蠲释,挺之劾古倾天下之财以为私惠。公望以为天子登极大赦,将与天下更始,故一切与民,岂容古行私惠于其间,乃上疏曰:「人君所以知时政之利病、人臣之忠邪,无若谏官、御史之为可信。若饰情肆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