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二人,述其才能德业,陛下与执政大臣,参验而擢之。试而有效,则先赏举者,否则黜责之。如此,则人人得以自劝。又选人条约太严。旧制,三人保者,得选京官,今则五人。旧转运使、提点刑狱率当三人,今止当一人。旧大两省官岁举五人,今才举三人;升朝官举三人,今则举一人。旧不以在任及所统属皆得奏举,今则须在任及统属方许论荐。驱驰下僚,未免有贤愚同滞之欢也。
四曰异服章。朝班中执技之人与丞郎清望同佩金鱼,内侍班行与学士同服金带,岂朝廷待贤才、加礼遇之意?宜加裁定,使采章有别,则人品定而朝仪正矣。
五曰适才宜。古者自黄、散而下,及隋之六品,唐之五品,皆吏部得专去留。今审官院、流内铨,则古之吏部;三班院,古之兵部。不问官职之闲剧,才能之长短,惟以资历深浅为先后,有司但主簿籍而已。欲贤不肖有别,不可得也。太宗皇帝始用赵普议,置考课院以分中书之权,今审官是也,其职任岂轻也哉?宜择主判官,付之以事权,责成其选事。若以为格例之设久,不可遽更。或有异才高行,许别论奏,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为直馆。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卢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并令罢选,十不取一是也。
六曰择将帅。汉制边防有警,左右之臣,皆将帅也。唐室文臣,自员外、郎中以上,为刺史、团练、防御、观察、节度等使,皆是养将帅之道,岂尝限以文武?比年设武举,所得人不过授以三班官,使人监临,欲图其建功立事,何可得也?臣僚举换右职者,必人才弓马兼书算策略,亦责之太备。宜使有材武者居统领之任,有谋画者任边防之寄,士若素养之,不虑不为用也。
七曰辨忠邪。夫忠贤之嫉奸邪,谓之去恶,恶不去则害政而伤国。奸邪陷忠良,谓之蔽明,明不蔽,则无以稔其慝而肆其毒矣。忠邪之端,惟人主深辨之。自古称帝之圣者,莫如唐尧,然而四凶在朝,圮毁善类。好贤之甚者,莫如汉文,然而绛、灌在列,不容贤臣。愿监此而不使誉毁之说得行,爱憎之徒逞志,则忠贤进而邪慝消矣。
八曰修预备。国家承平,天下无事将八十载,民食宜足而不足,国用宜丰而未丰,甚可怪也。往者明道初,虫螟水旱,几遍天下。始之以饥馑,继之以疾疫,民之转流死亡,不可胜数。幸而比年稍稔,流亡稍复,而在位未尝留意于备预之道,莫若安民而厚利,富国而足食。欲民之安,则不之择守宰、明教化;欲民之利,则为之去兼并、禁游末。恤其疾苦,宽其徭役,则民安而利矣。欲国之富,则必崇节俭,敦质素,蠲浮费。欲食之足,则省官吏之冗,去兵释之蠹,绝奢靡之弊,塞凋伪之原,则国食足矣。民足于下,国富于上,虽有灾沴,不足忧也。
书奏,帝嘉纳之。进史馆修撰,擢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再迁尚书礼部郎中。
王素、欧阳修为谏官,数言事,绅忌之。会京师闵雨,绅请对,言:「《洪范》五事,'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僭,厥罚常昜。'盖言国之号令,不专于上,威福之柄,或移臣下,虚哗愤乱,故其咎僭。」又曰:「庶位逾节兹谓僭。刑赏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昜。今朝廷号令,有不一者,庶位有逾节而陵上者,刑赏有妄加于下者,下人有谋而僭上者。此而不思,虽祷于上下神祇,殆非天意。」绅意以指谏官。谏官亦言绅举御史马端非其人,改龙图阁学士、知扬州,复为翰林学士、史馆修撰、权判尚书省。
绅锐于进取,善中伤人。阴中王德用,其疏至有「宅枕乾冈,貌类艺祖」之语,帝恶之,匿其疏不下。遂出绅,以吏部郎中改侍读学士、集贤殿修撰、知河阳,徙河中。未行感疾,为医者药所误,犹力疾笞之,已而卒。
绅博学多知,喜言事。尝请罢连日视朝,复唐制朔望唤仗入阁,间开便殿,延对辅臣;宽制举科格,以收才杰;选命谏员,勿侵御史职事。赵元昊反,请诏边帅为入讨之计,且曰:「以十年防守之费,为一岁攻取之资;不尔,则防守之备,不止于十年矣。」又曰:「今边兵止备陕西,恐贼出不意窥河东,即麟、府不可不虑,宜稍移兵备之。鄜、延与原州、镇戎军,皆当贼冲,而兵屯从寡不均。或寇原州、镇戎军,则鄜、延能应援。陕西屯卒太多,永兴为关、陇根本,而戍者不及三千。宜留西戍之兵,壮关中形势,缓急便于调发。郡县备盗不谨,请增尉员,益弓手藉。」其论利害甚多。
绅与梁适同在两禁,人以为险诐,故语曰:「草头木脚,陷人倒卓。」子颂,别有传。
王洙,字原叔,应天宋城人。少聪悟博学,记问过人。初举进士,与郭稹同保。人有告稹冒祖母禫,主司欲脱洙连坐之法,召谓曰:「不保,可易也。」洙曰:「保之,不愿易。」遂与稹俱罢。再举,中甲科,补舒城县尉。坐覆县民钟元杀妻不实免官
后调富川县主簿。晏殊留守南京,厚遇之,荐为府学教授。召为国子监说书,改直讲。校《史记》、《汉书》,擢史馆检讨、同知太常礼院,为天章阁侍讲。专读宝训、要言于迩英阁。累迁太常博士、同管勾国子监,预修《崇文总目》成,迁尚书工部员外郎。修《国朝会要》,加直龙图阁、权同判太常寺。坐赴进奏院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