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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宋史-元-脱脱-第1409页

风闻,多所论列,帝意颇厌其数。后因对,自讼曰:「陛下用臣,岂欲徒事纳谏之虚名邪?臣窃耻尸禄,请得罢去。」帝抚谕良久,他日书殿壁曰:「鲁直」,盖思念之也。寻除户部员外郎兼右谕德。逾年,迁左谕德、直龙图阁。
仁宗即位,迁户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判吏部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患铨格烦密,及知吏所以为奸状,多厘正之,悉揭科条庑下,人便之。雷允恭擅易山陵,诏与吕夷简等按视。还,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章献太后临朝,问宗道曰:「唐武后何如主?」对曰:「唐之罪人也,几危社稷。」后默然。时有请立刘氏七庙者,太后问辅臣,众不敢对。宗道不可,曰:「若立刘氏七庙,如嗣君何?」帝、太后将同幸慈孝寺,欲以大安辇先帝行,宗道曰:「夫死从子,妇人之道也。」太后遽命辇后乘舆。时执政多任子于馆阁读书,宗道曰:「馆阁育天下英才,岂纨袴子弟得以恩泽处邪?」枢密使曹利用恃权骄横,宗道屡于帝前折之。自贵戚用事者皆惮之,目为「鱼头参政」,因其姓,且言骨鲠如鱼头也。再迁尚书礼部侍郎、祥源观使。在政府七年,务抑侥幸,不以名器私人。疾剧,帝临问,赐白金三千两。既卒,皇太后临奠之,赠兵部尚书。
宗道为人刚正,疾恶少容,遇事敢言,不为小谨。为谕德时,居近酒肆,尝微行就饮肆中,偶真宗亟召,使者及门久之,宗道方自酒肆来。使者先入,约曰:「即上怪公来迟,何以为对?」宗道曰:「第以实言之。」使者曰:「然则公当得罪。」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真宗果问,使者具以宗道所言对。帝诘之,宗道谢曰:「有故人自乡里来,臣家贫无杯盘,故就酒家饮。」帝以为忠实可大用,尝以语太后,太后临朝,遂大用之。初,太常议谥曰刚简,复改为肃简。议者以为「肃」不若「刚」为得其实云。
薛奎,字宿艺,绛州正平人。父化光,善数术,尝以平晋策干太宗行在,召见不用,罢归。适奎始生,抚其首曰:「是子必至公辅。」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乃推与里人王严,而处严下。进士及第,为隰州军事推官。州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盗杀寺奴取财去,博者适至,血偶涴衣,逻卒捕送州,考讯诬伏。奎独疑之,白州缓其狱,后果得杀人者。徙仪州推官,尝部丁夫运粮至盐州,会久雨,粟麦渍腐,奎白转运卢之翰,请纵民还州而偿所失。之翰怒,欲劾奏之。奎徐曰:「用兵久,人疲转饷,今幸兵食有余,安用此陈腐以困民哉!」之翰意解,凡民所失,悉奏除之。改大理寺丞、知莆田县。请蠲南闽时税咸鱼、蒲草钱。
迁殿中丞、知长水县,徙知永州。州有钱监,岁调兵三百人采铁,而岁入不偿费。奎奏听民自采,而所输辄倍之。迁太常博士。向敏中荐为殿中侍御史,出为陕西转运使。赵德明言延州蕃落侵其地黑林平,下诏按验。奎阅郡籍,德明尝假道黑林平,移文录示之,德明遂伏。未几,坐失举免。数月,起通判陕州,改尚书户部员外郎、淮南转运副使,迁江、淮制置发运使。疏漕河、废三堰以便饷运,进吏部员外郎。父丧,夺哀,擢三司户部副使。与使李士衡争论事,改户部郎中、直昭文馆、知延州。
赵元昊每遣吏至京师请奉予,吏因市禁物,隐关算为奸利,奎廉得状,请留蜀道缣帛于关中,转致给之。迁吏部,擢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为政严敏,击断无所贷,帝益加重。使契丹,还,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上疏论择人、求治、崇节俭、屏声色,凡十数事。章献太后称制,契丹使萧从顺请见太后,且言南使至契丹者皆见太后,而契丹使来乃不得见。奎时馆伴,折之曰:「皇太后垂帘听政,虽本朝群臣,亦未尝见也。」从顺乃已。或谗云奎漏禁中语,改授集贤院学士、知并州,改秦州。州宿重兵,经费常不足,奎务为俭约,教民水耕,谨商算。岁中积粟三百万,征算余三千万,核民隐田数千顷,得刍粟十余万。加枢密直学士、知益州。秦民与夷落数千人列奎治状,请留,玺书褒谕,不许。成都民妇讼其子不孝,诘之,乃曰:「贫无以为养。」奎出俸钱与之,戒曰:「若复失养,吾不贷汝矣!」其母子遂如初。尝夜燕,有戍卒杀人,人皆奔走,奎密遣捕杀之,坐客莫有知者。临事持重明决,多此类也。
召为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遂参知政事。帝谕曰:「先帝尝以为卿可任,今用卿,先帝意也。」俄迁给事中。帝尝谓辅臣曰:「臣事君鲜有克终者。」奎曰:「保终之道,匪独臣不然也。」历数唐开元、天宝时事以对,帝然之。迁尚书礼部侍郎。太后谒太庙,欲被服天子衮冕,奎曰:「必御此,若何为拜?」力陈其不可,终不见听。及太后崩,帝见左右泣曰:「太后疾不能言,犹数引其衣若有所属,何也?」奎曰:「其在衮冕也。服之岂可见先帝于地下!」帝悟,卒以后服敛。因上言请逐内侍罗崇勋等。时二府大臣多罢去,奎得喘疾,数辞位,罢为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判尚书都省。帝手书禁方赐之,小间,入见。疾寻作,卒,赠兵部尚书,谥简肃。
奎性刚不苟合,遇事敢言,真宗时数宴大臣,至有沾醉者。奎谏曰:「陛下即位之初,励精万几而简宴幸。今天下诚无事,而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