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嗣事为勃海王,遣其将慕容绍宗围景于长社。景急,乃求割鲁阳、长社、东荆、北兖请救于西魏,魏遣五城王元庆等率兵救之,绍宗乃退。景复请兵于司州刺史羊鸦仁,鸦仁遣长史邓鸿率兵至汝水,元庆军夜遁,鸦仁乃据悬瓠。
时景将蔡道遵北归,言景有悔过志。高澄以为信然,乃以书喻景,若还,许以豫州刺史终其身,所部文武更不追摄,阖门无恙,并还宠妻爱子。景报书不从。澄知景无归志,乃遣军相继讨景。
帝闻鸦仁已据悬瓠,遂命群帅指授方略,大举攻东魏,以贞阳侯萧明为都督。明军败见俘。绍宗攻潼州,刺史郭凤弃城走。景乃遣其行台左丞王伟、左户郎中王则诣阙献策,请元氏子弟立为魏主。诏遣太子舍人元贞为咸阳王,须度江许即位,以乘舆之副资给之。
高澄又遣慕容绍宗追景,景退保涡阳,使谓绍宗曰:“欲送客邪?将定雄雌邪?”绍宗曰:“将决战。”遂顺风以阵。景闭垒,顷之乃出。绍宗曰:“景多诡,好乘人背。”使备之,果如其言。景命战士皆被短甲短刀,但低视斫人胫马足,遂败绍宗军。裨将斛律光尤之,绍宗曰:“吾战多矣,未见此贼之难也。尔其当之。”光被甲将出,绍宗戒之曰:“勿度涡水。”既而又为景败 。绍宗谓曰:“定何如也。”相持连月,景食 尽,诳其F以为家口并见杀。F皆信之。绍宗遥谓曰:“尔等家并完。”乃被发向北斗以誓之。景士卒并北人,不乐南度,其将暴显等各率所部降绍宗。景军溃散,丧甲士四万人,马四千匹,辎重万馀两。乃与腹心数骑自硖石济淮,稍收散卒,得马步八百人。南过小城,人登陴诟之曰:“跛脚奴何为邪!”景怒,破城杀言者而去。昼夜兼行,追军不敢逼。使谓绍宗曰:“景若就禽,公复何用?”绍宗乃纵之。
既而莫适所归,马头戍主刘神茂者,为韦黯所不容,因是踣马乃驰谓景曰:“寿阳去此不远,城池险固,韦黯是监州耳。王若次近郊,必郊迎,因而执之,可以集事。得城之后,徐以S闻,朝廷喜王南归,必不责也。”景执其手曰:“天教也。”及至,而黯授甲登陴 。景谓神茂曰:“事不谐矣。”对曰:“黯懦而寡智,可说下也。”乃遣豫州司马徐思玉夜入说之,黯乃开门纳景。景执黯,数将斩之,久而见释。乃遣于子悦驰以败闻,自求贬削。优诏不许。复求资给,即授南豫州刺史,本官如故。
帝以景兵新破,未忍移易,故以鄱阳王范为合州刺史,即镇合肥。魏人攻悬瓠,悬瓠粮少,羊鸦仁去悬瓠归义阳。
魏人入悬瓠,更求和亲,帝召公卿谋之。张绾、朱异咸请许之。景闻未之信,乃拮髭耸椋笠哉暄艉罨痪啊5劢?之。舍人傅岐曰:“侯景以穷归义,弃之不祥。且百战之馀,宁肯束手受絷。”谢举、朱异曰:“景奔败之将,一使之力耳。”帝从之,复书曰:“贞阳旦至,侯景夕反。”景谓左右曰 :“我知吴儿老公薄心肠。”又请娶于王、谢,帝曰:“王、谢门高非偶,可于朱、张以下访之。”景恚曰:“会将吴儿女以配奴。”王伟曰:“今坐听亦死,举大事亦死,王其图之。”于是遂怀反计。属城居人,悉占募为军士。辄停责市估及田租, 百姓子女悉以配将士。又S求锦万疋为军人袍,中领军朱异议以御府锦署止充颁赏,不容以供边用,请送青布以给之。又以台所给仗多不能精,S请东冶锻工欲更营造,敕并给之。景自涡阳败后,多所徵求,朝廷含弘,未尝拒绝。
是时贞阳侯明遣使还梁,述魏人请追前好,许放之还。武帝览之流涕,乃报明S当别遣行人。帝亦欲息兵,乃与魏和通。景闻之惧,驰S固谏,帝不从。尔后表疏跋扈,言辞不逊。又闻遣伏挺、徐陵使魏,不知所为。
元贞知景异志,累S还朝。景谓曰:“将定江南,何不少忍。”贞益惧,奔还建邺,具以事闻。景又招司州刺史羊鸦仁同逆,鸦仁录送其使。时鄱阳王范镇合肥,及鸦仁俱累S称景有异志。朱异曰:“侯景数百叛虏,何能为役。”并抑不奏闻,景所以奸谋益果。乃上言曰:“高澄狡猾,宁可全信。陛下纳其诡语,求与连和,臣亦窃所笑也。臣行年四十有六,未闻江左有佞邪之臣,一旦入朝,乃致嚣讟,宁堪粉骨,投命雠门。请乞江西一境,受臣控督;如其不许,即领甲临江,上向闽、越。非唯朝廷自耻,亦是三公旰食。”帝使朱异宣语答景使曰:“譬如贫家畜十客五客,尚能得意,朕唯有一客,致有忿言,亦是朕之失也。”景又知临贺王正德怨望朝廷,密令要结。正德许为内S。
二年八月,景遂发兵反,于豫州城内集其将帅,登坛歃血。是日地大震。于是以诛中领军朱异、少府卿徐驎、太子左率陆验、制局监周石珍为辞,以为奸臣乱政,请带甲入朝。先攻马头、木栅,执太守刘神茂、戍主曹璆等。武帝闻之,笑曰 :“是何能为,吾以折棰笞之。”乃敕:斩景者不问南北人同赏封二千户兼一州刺史;其人主帅欲还北不须州者,赏以绢布二万,以礼发遣。于是诏合州刺史鄱阳王范为南道都督,北徐州刺史 封山侯正表为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礼为西道都督,通直散骑常侍裴之高为东道都督,同讨景,济自历阳。又令侍中、开府仪同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