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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南史-唐-李延寿-第172页


  后拜太常,自谓闲职,辄归家。武帝曰:“卿辈未富贵,谓人不与;既富贵,那复欲委去。”瑰曰:“陛下御臣等若养马,无事就闲厩,有事复牵来。”帝犹怒,遂以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
  郁林之废,朝臣到宫门参承明帝。瑰托脚疾不至。海陵立,明帝疑外藩起兵,以瑰镇石头,督F军事。瑰见朝廷多难,遂恒卧疾。
  建武末,屡S求还吴,见许。居室豪富,伎妾盈房。或者讥其衰暮畜伎。瑰曰:“我少好音律,老而方解。平生嗜欲,无复一存,唯未能遣此耳。”
  明帝疾甚,防疑大司马王敬则,授瑰平东将军、吴郡太守,以为之备。及敬则反,瑰遣兵迎拒于松江。闻敬则军鼓声,一时散走。瑰弃郡逃人间,事平乃还郡,为有司奏,免官削爵。永元初,为光禄大夫。三年,梁武帝起兵,东昏假瑰节, 戍石头,寻弃城还宫。梁天监元年,拜给事中、右光禄大夫,以脚疾拜于家。四年卒。
  瑰有子十二人,常云“中应有好者”。子率知名。
  率字士简,性宽雅。十二能属文,常日限为诗一篇,或数日不作,则追补之,稍进作赋颂,至年十六,向作二千馀首。有虞讷者见而诋之,率乃一旦焚毁,更为诗示焉,托云沈约。讷便句句嗟称,无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讷惭而退。时陆少玄家有父澄书万馀卷,率与少玄善,遂通书籍,尽读其书。
  建武三年,举秀才,除太子舍人,与同郡陆倕、陆厥幼相友狎。尝同载诣左卫将军沈约,遇任昉在焉。约谓昉曰:“此二子后进才秀,皆南金也,卿可识之。”由此与昉友。
  梁天监中,为司徒谢朏掾,直文德待诏省,敕使抄乙部书,又使撰古妇人事。使工书人琅邪王琛、吴郡范怀约等写给后宫。率取假东归,论者谓为傲世,率惧,乃为待诏赋奏之,甚见称赏。手敕答曰:“相如工而不敏,枚锼俣还ぃ淇晌郊娑?子于金马矣。”又侍宴赋诗,武帝别赐率诗曰:“东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虽惭古昔,得人今为盛。”率奏诗往反六首。后引见于玉衡殿,谓曰:“卿东南物望,朕宿昔所闻。卿言宰相是何人,不从天下,不由地出。卿名家奇才,若复以礼律为意,便是其人。秘书丞天下清官,东南望胄未有为之者,今以相处,为卿定名誉。”寻以为秘书丞,掌集书诏策。
  四年,禊饮华光殿,其日河南国献赤龙驹,能拜伏,善舞。诏率与到溉、周兴嗣为赋,武帝以率及兴嗣为工。
  其年,父忧去职。有父时妓数十人,其善讴者有色貌,邑子仪曹郎顾珖之求娉,讴者不愿,遂出家为尼。尝因斋会率宅,珖之乃飞书言与率奸。南司以事奏闻,武帝惜其才,寝其奏, 然犹致时论。服阕,久之不仕。
  七年,除中权建安王中记室参军,俄直寿光省,修丙丁部书抄。累迁晋安王宣惠谘议参军。率在府十年,恩礼甚笃。后为扬州别驾。率虽历居职务,未尝留心簿领。及为别驾奏事,武帝览牒问之,并无对,但答云:“事在牒中。”帝不悦。后历黄门侍郎。出为新安太守,丁所生母忧卒。
  率嗜酒不事,于家务尤忘怀。在新安遣家僮载米三千石还宅,及至遂耗太半。率问其故,答曰:“雀鼠耗。”率笑而言曰:“壮哉雀鼠。”竟不研问。自少属文,七略及艺文志所载诗赋,今亡其文者,并补作之。所着文衡十五卷,文集四十卷行于世。子长公。率弟盾。
  盾字士宣,以谨重称。为无锡令,遇劫,问劫何须,劫以刀斫其颊,盾曰:“咄,咄,不易。”馀无所言。于是生资皆尽,不以介怀。为湘东王记室,出监富阳令。廓然独处,无所用心。身死之日,家无遗财,唯有文集并书千馀卷,酒米数瓮而已。 稷字公乔,瑰弟也。幼有孝性,所生母刘无宠,遘疾。时稷年十一,侍养衣不解带,每剧则累夜不寝。及终,毁瘠过人,杖而后起。见年辈幼童,辄哽咽泣泪,州里谓之淳孝。
  长兄玮善弹筝,稷以刘氏先执此伎,闻玮为清调,便悲感顿绝,遂终身不听之。
  性疏率,朗悟有才略,起家着作佐郎,不拜。父永及嫡母丘相继殂,六年庐于墓侧。齐永明中,为豫章王嶷主簿,与彭城刘绘俱见礼接,未尝被呼名,每呼为刘四、张五。以贫求为剡令,略不视事,多为小山游。会山贼唐宇之作乱,稷率厉部人保全县境。
  所生母刘先假葬琅邪黄山,建武中改申葬礼,赙助委积。 于时虽不拒绝,事毕随以还之。自幼及长,数十年中,常设刘氏神座。出告反面,如事生焉。
  历给事中黄门侍郎,新兴、永甯二郡太守。郡犯私讳,改永宁为长宁。永元末,为侍中,宿卫宫城。梁武师至,兼卫尉江淹出奔,稷兼卫尉卿,副王莹都督城内诸军事。时东昏淫虐,北徐州刺史王珍国就稷谋,乃使直合张齐行弑于含德殿。稷乃召右仆射王亮等列坐殿前西锺下,议遣国子博士范云、中书舍人裴长穆等使石头城诣武帝,以稷为侍中、左卫将军,迁大司马左司马。
  梁朝建,为散骑常侍,中书令。及上即位,封江安县子,位领军将军。武帝尝于乐寿殿内宴,稷醉后言多怨辞形于色。帝时亦酣,谓曰:“卿兄杀郡守,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