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穆谓人曰:「吾欲收其才用,岂怀前忿也?今复不来,便须南走越,北走胡耳!」子升不得已而见之。加伏波将军。为行台郎中。天穆深知赏之。元颢入洛,天穆召子升问曰:「即欲向京师?为随我北度?」对曰:「主上以武牢失守,致此狼狈。元颢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讨之,必有征无战。王若克复京师,奉迎大驾,桓、文之举也。舍此北度,窃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升还洛,颢以为中书舍人。庄帝还宫,为颢任使者多被废黜,而子升复为舍人。天穆每谓子升曰:「恨不用卿前计。」除正员郎,仍舍人。及帝杀尔硃荣也,子升预谋,当时赦诏,子升词也。荣入内,遇子升把诏书,问:「是何文字?」子升颜色不变,曰:「敕。」荣不视之。尔硃兆入洛,子升惧祸逃匿。
永熙中为侍读,兼舍人、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迁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后领本州大中正。梁使张皋写子升文笔,传于江外,梁武称之曰:「曹植、陆机复生于北土,恨我辞人,数穷百六。」阳夏守傅摽使吐谷浑,见其国主床头有书数卷,乃是子升文也。济阴王晖业尝云:「江左文人,宋有颜延之、谢灵运,梁有沈约、任昉,我子升足以陵颜轹谢,含任吐沈。」杨遵彦作《文德论》,以为古今辞人皆负才遗行,浇薄险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温子升彬彬有德素。
齐文襄引子升为大将军谘议。子升前为中书郎,尝诣梁客馆受国书,自以不修容止,谓人曰:「诗章易作,逋峭难为。」文襄馆客元仅曰:「诸人当贺,推子升合陈辞。」子升久忸怩,乃推陆操焉。及元仅、刘思逸、荀济等作乱,文襄疑子升知其谋。方使之作《神武碑》。文既成,乃饿诸晋阳狱,食弊襦而死。弃尸路隅,没其家口。太尉长史宋游道收葬之,又为集其文笔为三十五卷。
子升外恬静,与物无竞,言有准的,不妄毁誉。而内深险,事故之际,好豫其间,所以终致祸败。又撰《永安记》三卷。无子。
弟子盛,州主簿,有文才,年二十余卒。
荀济,字子通。其先颍川人,世居江左。济初与梁武帝布衣交。知梁武当王,然负气不服,谓人曰:「会楯上磨墨作檄文。」或称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好乱者也。」济又上书讥佛法,言营费太甚。梁武将诛之,遂奔魏,馆于崔甗家。及是见执。杨愔音谓曰:「迟暮何为然?」济曰:「叱叱,气耳,何关迟暮!」乃下辩曰:「自伤年几摧颓,恐功名不立。舍兒女之情,起风云之事,故挟天子,诛权臣。」齐文襄惜其才,将不杀,亲谓曰:「荀公何意反?」济曰:「奉诏诛将军高澄,何为反!」于是燔杀之。鄴下士大夫多传济音韵。
祖鸿勋,涿郡范阳人也。父慎,仕魏,历雁门、咸阳二郡太守,政有能名。卒于金紫光禄大夫、赠中书监、幽州刺史,谥惠侯。鸿勋弱冠,与同郡卢文符并为州主簿。仆射、临淮王彧表荐其文学,除奉朝请。人曰:「临淮举卿,竟不相谢,恐非其宜。」鸿勋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祖鸿勋何事从而识之。」彧闻而喜曰:「吾得其人矣。」后咸阳王徽奏鸿勋为司徒法曹参军事。及赴洛,徽谓曰:「临淮相举,竟不到门,今来何也?」鸿勋曰:「今来赴职,非为谢恩。」转廷尉正,去官归乡里。齐神武尝徽至并州,作《晋祠记》,好事者玩其文。位至高阳太守。在官清素,妻子不免寒馁。时议高之。齐天保初,卒官。
李广,字弘基,范阳人也。其先自辽东徙焉。广博涉群书,有才思。少与赵郡李謇齐名,为邢、魏之亚,而讷于言,敏于行。中尉崔暹精选御史,皆是世胃,广独以才学兼侍御史,修国史。南台文奏,多其辞也。齐文宣初嗣霸业,命掌书记。天保初,欲以为中书郎,遇其病笃而止。广尝欲早朝,假寐,忽惊觉,谓其妻曰:「吾向似睡非睡,忽见一人出吾身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去。'」因而恍忽不乐,数日便遇疾,积年不起。广雅有鉴识,度量弘远,坦率无私,为士流所爱,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尝荐毕义云于崔暹。广卒后,义云集其文笔七卷,托魏收为之序。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也。祖琰、父衡,并无官宦。而衡性至孝,丧父,负土成坟,植柏方数十亩,朝夕号慕。逊少好学。其兄仲以造氈为业,亦常优饶之。逊自责曰:「为人弟,独爱安逸,可不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曰:「汝欲谨小行邪?」逊感母言,遂专心典籍,恆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
逊貌丑陋,有才气。属本州沦陷,寓居鄴中,为临漳小吏。县令裴鉴莅官清苦,致白雀等瑞。逊上《清德颂》十首,鉴大加赏重,擢为主簿。仍荐之于右仆射崔暹,与辽东李广、勃海封孝琰等为暹宾客。人有讥其静默不能趋时者。逊常服东方朔之言:「陆沈世俗,避世金马」,遂借陆沈公子为主人,拟《客难》制《客诲》以自广。后崔暹大会客,大司马、襄城王旭时亦在坐,欲命府僚。暹指逊曰:「此人学富才高,兼之佳行,可为王参军也。」旭目之曰:「岂能就耶?」逊曰:「家无廕第,不敢当此。」武定七年,齐文襄崩,暹为文宣徙于边,宾客咸散,逊遂徙居陈留。梁州刺史刘杀鬼以逊兼录事参军事。逊仍举秀才。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