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兴国。天祥走,追至空坑,获其妻女,擒招讨使赵时赏已下二十余人,降其众二十万。有旨令与右丞阿里罕、左丞董文炳合兵追益王。众议所向,皆谓宜趋福建,恆曰:“不可。若诸军俱在福建,彼必窜广东,则梅岭、江西非我有矣,宜从广东夹攻之。”众以为然。兵至梅岭,果与宋兵遇,出其不意败之,乃遁走冈 州。十四年,拜参知政事,行省江西。
十五年,益王殂,其枢密张世杰、陆秀夫等复立卫王昺,守广东诸郡,诏以恆为蒙古汉军都元帅经略之。恆进兵取英德府、清远县,败其制置凌震、运使王道夫,遂入广州,世杰等移屯崖山。时都元帅张弘范舟师未至,恆按兵不动,分遣诸将略定梅、循诸州。凌震等复抵广州,恆击败之,皆弃舟走,赴水死,夺其船三百艘,擒将吏宋迈以下二百余人,又破其余军于茭塘越。十六年二月,弘范至自漳州,直指崖山,恆率所部赴之。张世杰集海舰千余艘,贯以巨索,为栅以自固。恆遣断其汲路,其势日迫,谕降不可,乃阵于船尾,由北面逆行,捣其栅。索绝,世杰犹死战,自朝至晡,弘范督南面诸军合击,大败之。陆秀夫先沉妻子于海,乃抱卫王赴海死。从死者十余万人。获其金玺、后宫及文武之臣。其大将翟国秀、凌震等皆解甲降。焚溺之余,尚得八百余艘。是日,黑气如雾,有乘舟南遁者,恆以为卫王,追至高、化,询之降人,始知卫王已死,遁者乃世杰也。世杰继亦溺死于海陵港。岭海悉平,功成入觐,帝赏劳甚厚,将士预赐宴者二百余人。
十七年,拜资善大夫、中书左丞,行省荆湖。掠民为奴婢者,禁之;常德、澧、辰、沅、靖五郡之饥者,赈之;猎户之籍于官者,奏请一千户之外,悉放散之。
十九年,乞解军职,乃命其长子同知江西宣慰司事散木[A156]袭为本军万户。占城之役,恆奉旨给其粮饷器械、海舰百艘,久留瘴乡,冒疾而还。俄有诏命恆从皇子镇南王征交趾,结筏渡海,夺天长府。交趾遂空其国,航海而遁。恆封其宫庭府库,追袭于海洋,败之,得船二百艘,几获其世子。会盛夏,军中疾作,霖潦暴涨,浸濯营地。议者谓交趾且降,请班师,恆弗能夺,遂还。蛮兵追败后军,王乃改命恆殿后,且战且行。毒矢贯恆膝,一卒负恆而趋。至思明州,毒发,卒,年五十。后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谥武愍;再赠推忠靖远功臣、太保、仪同三司,追封滕国公。
子散木,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囊加真,益都淄莱万户;逊都台,同知湖南宣慰使司事。孙薛彻干,兵部侍郎;薛彻秃,益都般阳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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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十七
○彻里
彻里,燕只吉台氏。曾祖太赤,为马步军都元帅,从太祖定中原,以功封徐、邳二州,因家于徐。彻里幼孤,母蒲察氏教以读书。至元十八年,世祖召见,应对详雅,悦之,俾常侍左右,民间事时有所咨访。从征东北边还,因言大军所过,民不胜烦扰,寒饿且死,宜加赈给,帝从之,乃赐边民谷帛牛马有差,赖以存活者众。擢利用监。二十三年,奉使江南,省风俗,访遗逸。时行省理财方急,卖所在学田以价输官。彻里曰:“学田所以供祭礼、育人才也,安可鬻?”遽止之。还朝以闻,帝嘉纳焉。
二十四年,分中书为尚书省。桑哥为相,引用党与,钩考天下钱粮,凡昔权臣阿合马积年负逋,举以中书失征奏,诛二参政。行省乘风,督责尤峻。主无所偿,则责及亲戚,或逮系邻党,械禁榜掠。民不胜其苦,自裁及死狱者以百数,中外骚动。廷臣顾忌,皆莫敢言。彻里乃于帝前具陈桑哥奸贪误国害民状,辞语激烈。帝怒,谓其毁诋大臣,失礼体,命左右批其颊。彻里辩愈力,且曰:“臣与桑哥无仇,所以力数其罪而不顾身者,正为国家计耳。苟畏圣怒而不复言,则奸臣何由而除,民害何由而息!且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窃惧焉。”于是帝大悟,即命帅羽林三百人往籍其家,得珍宝如内藏之半。桑哥既诛,诸枉系者始得释。复奉旨往江南,籍桑哥姻党江浙省臣乌马兒、蔑列、忻都、王济,湖广省臣要束木等,皆弃市,天下大快之。彻里往来,凡四道徐,皆过门不入。
进拜御史中丞,俄升福建行省平章政事,赐黄金五十两、白金五千两。汀、漳剧盗欧狗久不平,遂引兵征之,号令严肃,所过秋毫无犯。有降者,则劳以酒食而慰遣之,曰:“吾意汝岂反者耶,良由官吏污暴所致。今既来归,即为平民,吾安忍罪汝。其返汝耕桑,安汝田里,毋恐。”他栅闻之,悉款附。未几,欧狗为其党缚致于军,枭首以徇,胁从者不戮一人,汀、漳平。三十一年,帝不豫,彻里驰还京师,侍医药。帝崩,与诸王大臣共定策,迎立成宗。
大德元年,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一日,召都事贾钧谓曰:“国家置御史台,所以肃清庶官、美风俗、兴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体,按巡以苛为明,征赃以多为功,至有迫子证父、弟证兄、奴讦主者。伤风败教,莫兹为甚。君为我语诸御史,毋庸效尤为也。”帝闻而善之,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税粮甲天下,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当江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