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燄。何時得相應去。阿你欲作佛。但無如許多顛倒攀緣妄想惡覺垢欲不淨眾生之心。則汝便是初心正覺佛。更向何處別討。所以安在溈山三十來年。喫溈山飯。屙溈山屎。不學溈山禪。只看一頭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牽出。若犯人苗稼即鞭撻調伏。既久可憐生受人言語。如今變作箇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終日露迥迥地。趂亦不去也。汝等諸人各自有無價大寶。從眼門放光。照山河大地。耳門放光。領釆一切善惡音響。六門晝夜常放光明。亦名放光三昧。汝自不識。取影在四大身中。內外扶持。不教傾側。如人負重擔從獨木橋上過。亦不教失脚。且道是甚麼物。恁麼扶持便得如是。汝若覔毫髮即不見。故志公云。內外追尋覔總無。境上施為渾大有。
趙州問僧曾到此間麼。云曾到。曰喫茶去。或云不曾到。亦曰喫茶去。院主云。和尚為甚曾到也云喫茶去。不曾到也云喫茶去。州曰院主。主應喏。州曰喫茶去。保福云。趙州慣得其便。
端師子因僧問。羚羊未生角時如何。曰怕。僧云。既是善知識。因何却怕。曰。山僧不曾見恁麼差異畜生。又放牛歌云。牛牛牛。休休休。更莫牽犂拽杷。任經冬夏春秋。無繩無索。無準無鉤。朝來放向荒郊去。杳杳無蹤休更休。
大龍和尚。僧問如何是佛。曰即汝是。云如何領會。曰更嫌鉢盂無柄那。
夾山示眾云。百草頭薦取老僧。鬧市裏識取自己。雲門云。蝦蟆鑽你鼻孔。毒蛇穿你眼睛。且向葛藤裏識取。
妙喜曰。夾山垛生招箭。雲門認賊為子。雖然如是。知恩者少。負恩者多。
黃龍南和尚示眾云。有一人朝看華嚴。暮看般若。晝夜精勤無有暫暇。有一人不參禪不論義。把箇破席日裏睡。於是二人同到黃龍。一人有為。一人無為。安下那箇即是。良久云。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古有老宿不赴堂。侍者來請赴堂。宿云。我今日在莊上喫油糍飽。者云和尚不曾出入。宿云你但去問取莊主。者纔出門。忽見莊主歸謝和尚到莊喫油糍。
保唐和尚因杜相公問。弟子聞金和尚說無憶無念莫妄三句法門是否。曰然。公曰此三句是一是三。曰無憶名戒。無念名定。莫妄名慧。一心不生。具戒定慧。非一非三也。公曰後句妄字莫是從心之妄乎。曰從女者是也。公曰有據否。曰。法句經云。若起精進心。是妄非精進。若能心不妄。精進無有涯。公聞疑情盪焉。
誠禪師在荊南玉泉奉事秀禪師。後因兩宗盛化。秀之徒眾往往譏南宗曰。能大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秀曰。佗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五祖親付衣法。豈徒然哉。吾所恨不能遠去親近。虗受國恩。汝等毋滯於此。可往曹溪質疑。佗日歸來。還為吾說。誠便禮辭。至韶陽隨眾參請。不言來處。時六祖告眾曰。今有盜法之人潛在此會。誠出禮拜。具陳其事。祖曰。汝師若為示眾。對曰。常指誨大眾。令住心觀靜。長坐不臥。祖曰。住心觀靜。是病非禪。長坐拘身。於理何益。聽吾偈曰。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元是臭骨頭。何為立功過。誠曰。未審大師以何法誨人。祖曰。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為誑汝。但且隨方解縛。假名三昧。聽吾偈曰。一切無心自性戒。一切無礙自性慧。不增不退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誠聞偈悔謝。即擔依歸。乃作一偈曰。五蘊幻身。幻何究竟。回趣真如。法還不淨。祖然之。尋回玉泉。
翠巖真和尚示眾云。不見一法。是大過患。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色空明暗不是一法。拈起拄杖云。凡夫見拄杖喚作拄杖。聲聞人見拄杖認得頑空。撥無拄杖。菩薩人見拄杖。幾曾挂著齒牙。饑來喫飯。困來打睡。寒來向火。熱則取凉。不見道一切智智清淨。恁麼說話。笑破土地鼻孔。僧問如何是佛。曰同坑無異土。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曰深耕淺種。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曰五通賢聖。云學人不會。曰舌拄梵天。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曰一堵墻百堵調。云如何是學人著力處。曰千日斫柴一日燒。云如何是學人親切處。曰渾家送上渡頭船。
黃檗在南泉為首座。一日捧鉢向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見乃問。長老甚年行道。檗曰威音王已前。泉云猶是王老師兒孫。下去。檗便過第二位坐。泉休去。溈山云欺敵者亡。仰山云。不然。須知黃檗有陷虎之機。溈山云子見處得與麼長。雪竇云。可惜王老師。只見錐頭利。我當時若作南泉。待伊道威音王已前。即便於第二位坐。令黃檗一生起不得。雖然如此。也須救取南泉。
妙喜曰。何待問佗甚年行道。纔入堂見佗在主位。便捧鉢向第二位坐。直饒黃檗有陷虎之機。擬向甚處施設。
佛鑑和尚示眾。舉僧問趙州如何是不遷義。州以兩手作流水勢。其僧有省。又僧問法眼。不取於相。如如不動。如何不取於相。見於不動去。法眼云。日出東方夜落西。其僧亦有省。若也於此見得。方知道旋嵐偃嶽本來常靜。江河競注元自不流。其或未然。不免更為饒舌。天左旋。地右轉。古往今來經幾徧。金烏飛。玉兔走。纔方出海門。又落青山後。江河波渺渺。淮濟浪悠悠。直入滄溟晝夜流。遂高聲云。諸禪德。還見如如不動麼。
隍禪師初參五祖。雖嘗咨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