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神觉,任其自升自降,着不得一些意思,方合神用。久之神息自现,而自然充和。倘有种种现兆,总使此心不着而已。以意而卵守之,收拾个中一意凝寂,任其自然之运用。故火候者,听其自然也。烹炼者,无非气归于内,神运于中,以神御气而已矣!
《丹经》云:‘真火本无候,大药不计斤。’又云:‘自有天然真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紫阳真人云:‘元始天尊日日采药,药物愈采而愈无穷。太上老君时时行火,火候愈行而愈无尽。’所以天地亦日日采药,日月以时时行火候,故亿万劫而常存。苟或一刻停机,则天地亦将坏矣!是以年月日时为火候者,正言其不计年月日时也。然玄关未开,功夫未到真虚真寂,床可遽言采取,且将身心淘洗得洁洁净净,则功夫易到虚寂地位。然又须于虚寂中养其闲活。所谓虚寂者,虚其心寂其性也。闲活者,养其气机之活泼也,此着功夫不独于静时如是,而应事接物之时,亦须操存纯熟,要如程子所谓‘动亦定,静亦定’。方能动静如一而功造自然,始谓大成实地功夫。
果然功到无有内外,无有边际之时,则玄关已开,药物自生。药生方真,否则所采之物,仍属后天之凡幻,何得称药?盖惟窍开而时至,药物乃得生而采之。以药化凡,凡乃得化也。”
赞曰:元始采药,大上运炉。自然妙用,天地同吾。
动静始一,无极开图。得此至妙,方化凡躯。慧彻曰:“定慧为水火,是否我家之定慧乎’作止为进退者,其义何谓耶?”雷师曰:“定属水,慧属火。定者,定其心。慧者,同其神。心中有神,神属火。间杂思虑是识神,谓之凡火。不着色相之神是元神,乃真火,谓之慧光。其所以用定慧者,一义两用耳!盖能定其心神,不着色相,谓之慧觉。定心而慧照,即是觉而常照。以水而济火,即是照而常觉。释道之别,略有气机闲活不闲活之一间耳!
其所谓作止者,即进火退符之义。此时行功是进火。造至混忘,即是退符,非专言火候之进火退符也。果能造至混忘,是混化之道基于此矣!而进火退符,自有玄妙之天机呈象,莫可拟议。功至其时,妙觉自生也。”
赞曰:定慧相生,觉照常明。以水济火,归乎大清。
浑化之基,自然而擎。莫可拟议,其妙难名。慧彻曰:“古来丹经中皆云:‘坎离交媾’,又有‘乾坤交媾’之说,不知天仙家有无此况?”雷师曰,“坎离交媾,三乘法中有之,然亦未必定论。至于乾坤交媾一说,我师曰:‘学者虚之极静之笃,则诚于中自得凝然大定。勃然机发,顿觉虚灵朗耀,无际无边。一觉急收,登时冥息。顷久,一点自落黄庭,才是先天炁复自然,周流六虚,我处其中,只是一个真意,觉得气爽神清,身心和畅,是谓金液还丹’。其实无形无象,虚灵独露,乾坤混合,完我太极焉而已。”
赞曰:乾坤为媾,至诚其求。凝然大定,晃朗即收。
顷久一点,炁复周流。惟余真意,金液还优。慧彻曰:“大凡修道必要道侣,何谓那?”雷师曰:“此道侣乃师友也。大概功夫各有禀气之不同,而进境亦异。故须时相讨论,切问近思,则彼此有益。若一味独修,不求讲解,古人谓之‘冥行’,又谓‘盲修瞎炼’,恐难以为功。
盖功夫愈进愈精微,愈精微愈不可不讲,稍有差池,一错百错。此时须得名师益友指点剖析,庶几路头不错,功日精进。是以禅家有棒喝,道门赖点化,儒学尤贵观摩。《易》曰:‘君子以朋友讲习’。《礼》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孔子至圣,尚以学之不讲为忧。子夏杏坛高弟,犹以离群索居不能闻过。道侣安可无耶?
若不切实用功,徒事朋济聚会,终日谈玄说妙,论古道今,所谓‘口头禅’,与身心学问有何禅益?此修道虽贵得朋,尤贵自砺。物以类聚,方以群分,在我不在人耳!”
赞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朋友相资,时来忠告。
如金在熔,入暗举烛。长聚德星,超尘迈俗。慧彻曰:“古人有入圜温养,九年面壁之功,有是理乎?”雷师曰:“此是先修命后修性,方用如此。盖恐性之不纯,命功仍有疏虞之故耳!
悟元子云:“九年者,九还之义。面壁者,不是定坐,乃用志不分,凝神之谓。期无一毫渣滓,如万仞壁立于前,一无所见,万法归空,静养婴儿胎化也。”
先师云:‘此功行于还结养圆之后,似属稳当,不知极费大力而不中废者,古有几人哉?不如太上心宗,彻性即以彻命,彻一凝一,积少成多,日日如此,月月岁岁如此。若步步还虚,造至自然,欲脱立脱,欲化立化,已造夫虚空粉碎地位,行止得自便,何劳入圜面壁哉?”
按师说,即白祖所谓‘生也由他,死也由他。’自要自家做得主,故功夫造至至诚无息焉而已!”
赞曰:“厥惟明性,问有面壁?太上心宗,命由性立。
步步还虚,时时贯积。任他生死,妙乎主策。慧彻曰:“古人皆言成功后,裂破顶门而出阳神,其理如是乎?”雷师曰:“此之谓导引元阳也。三乘之法皆如是。然必使其能出而不出,再做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炼道合自然。故有重安炉鼎,再立乾坤之说,所以紫阳真人云:‘项后有光犹是幻,云生足下未为仙。’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