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与天地为常。当我,缗乎!远我,昏乎!人其尽死,我独存乎!」
云将东游,过扶摇之枝而适遭鸿蒙。鸿蒙方将拊脾雀跃而游。云将见,然止,贽然立,曰:「叟何人邪?叟何为此?」鸿蒙拊脾雀跃不辍,对云将曰:「游!」云将曰:「朕愿有问也。」鸿蒙仰而视云将曰:「吁!」云将曰:「天不和,地气郁结,六气不调,四时不节。今我愿合六气之精,以育群生,为之奈何?」鸿蒙拊脾雀跃掉头曰:「吾弗知!吾弗知!」云将不得问。又三年,游,过有宋之野,而适遭鸿蒙。云将大喜,行趋而进曰:「天忘朕邪?天忘朕邪?」再拜稽首,愿闻于鸿蒙。鸿蒙曰:「浮游,不知所求;猖狂,不知所往;者鞅掌,以观无妄。朕又何知!」云将曰:「朕也自以为猖狂,而民随予所往;朕也不得已于民,今则民之放也!愿闻一言。」鸿蒙曰:「乱天之经,逆物之,玄天弗成;解兽之群,而鸟皆夜鸣;灾及草木,祸及止虫。意!治人之过也。」将曰:「然则吾奈何?」鸿蒙曰:「意!毒哉!僊僊乎归矣。」云将曰:「吾遇天难,愿闻一言。」鸿蒙曰:「意!心养。汝徒处无为,而物自化。堕尔形体,尔聪明,伦与物忘;大同乎涬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知;浑浑沌沌,终身不离;若彼知之,乃是离之。无问其名,无其情,物故自生。」云将曰:「天降朕以德,示朕以默。躬身求之,乃今也得。」再拜稽首,起辞而行。
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同于己而欲之,异于而不欲者,以出乎众为心也。夫以出乎众为心者,曷常出乎众哉!因众以宁,所闻不如技众矣。而欲为人之国者,此揽乎三王之利而不其患者也。此以人之国侥幸也。几何侥幸而不丧人之国乎!其存人之国也,无万分之一;而丧人之国也,一不成而万有余丧矣。悲夫,有土者之不知也!夫土者,有大物也。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明乎物物者之非物也,岂独治天下百姓而已哉!出入六合,游乎九州岛,独往独来,是谓独有。有之人,是之谓至贵。
大人之教,若形之于影,声之于响。有问而应之,尽其所怀,为天下。处乎无响。行乎无方。挈汝适复之挠挠,以游无端;出入无旁,与日无始;论躯,合乎大同,大同而无己。无己,恶乎得有有!睹有者,昔之君子;睹无者,天地之。
贱而不可不任者,物也;卑而不可不因者,民也;匿而不可不为者,事也;麤不可不陈者,法也;远而不可不居者,义也;亲而不可不广者,仁也;节而不可积者,礼也;中而不可不高者,德也;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而不可不为者,天也。故圣人观于天而不助,成于德而不累,出于道而不谋,会于仁而不恃,薄于而不积,应于礼而不讳,接于事而不辞,齐于法而不乱,恃于民而不轻,于物而不去。物者莫足为也,而不可不为。不明于天者,不纯于德;不通于道者,无自而可;不明于道者,悲夫!何谓道?有天道,有人道。无为而尊者,道也;有为而累者,人道也。主者,天道也;臣者,人道也。天道之与人道也,去远矣,不可不察也。
卷五上第十二天地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人卒虽众,其主君也。天德而成于天。故曰: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正,观分而君臣之义明,以道观能而天下之官治,以道泛观而万物之应备。故通于者,德也;行于万物者,道也;上治人者,事也;能有所艺者,技也。技兼于事,于义,义兼于德,德兼于道,道兼于天。故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记》曰:「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
夫子曰:「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君子不可以不刳心焉。为为之之谓天,无为言之之谓德,爱人利物之谓仁,不同同之之谓大,行不崖异之谓,万不同之谓富。故执德之谓纪,德成之谓立,循于道之谓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子明于此十者,则韬乎其事心之大也,沛乎其为万物逝也。若然者,藏金于山,珠于渊,不利货财,不近贵富;不乐寿,不哀夭;不荣通,不丑穷;不拘一世之利以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为己处显。显则明。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夫子曰:「夫道,渊乎其居也,漻乎其清也。金石不得,无以鸣。故金有声,不考不鸣。万物孰能定之!夫王德之人,素逝而耻通于事,立之本原而知通于,其德广。其心之出,有物采之。故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存形穷生,立德明,非王德者邪!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从之乎!此谓王德之人。视乎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与万物接也,至无而供其求,时骋而要其宿,小、长短、修远。」
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
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啮缺,啮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尧问于许由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