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真素。
他时动满自逍遥初日炼烹实勤苦
到了将來功夫圆满之后,自然逍遥快乐。但在当初下功的时候,实未免勤劳而辛苦。
用武火时叫作炼,用文火时叫作烹。如何是武火?打起精神,扫除杂念,端身正坐,心息相依。如何是文火?全体放松,含光內守,绵绵似有,默默如无。
勤苦之中又不勤闲闲只要养元神
虽说下手做功夫要耐得勤苦,然又不是劳心劳力勞动手动脚的事。所以老子《道德经》上有一句口诀,教人“用之不勤,”既说要勤,又说要不勤,岂非自相矛盾吗?须知所说“不勤”的意思,就是不劳动,不执著。不拔苗助长。所说“勤”的意思,就是不虚度,不懈怠,不一暴十寒。闲闲,就是表示不勤。能闲闲,方能保得住元气,能保元气,方能养得住元神。
奈何心使闲不得到此纵擒全在人
奈何世上的人心,总是要休息而不可得。虽说因为环境所困,不能完全放下。然而有一半也是历劫以来的习惯,难以改变。做功夫的人,常常被这个念头所累。到了此种地步,或任他放纵,或设法擒拿,全在各人自己做主。
我昔苦中苦更苦木食草衣孤又静
曹真人言她自己当日做功夫时期,很受过许多困苦。吃的穿的,都是別人家不要的东西。所处的境遇,既孤寂而又冷静。
心知大道不能行名迹与身为大病
心中分明认得大道是好,无奈不能实行。所不能实行的缘故,因为受三种之累:一种虚名,二种事迹,三种身体。虚名之累,就是能者多劳;事迹之累,就是权利义务;身体之累,就是衣食住行。
比如闲处用功夫争似泰然坐大定
修道的人,就怕不得闲。幸而得闲,又被许多有作为的旁门小法所累。比如我们身心,已经得到了清闲境界。与其再要用各种旁门小法功夫,倒不如一切放下,专修大定的功夫为妙。“争“字与”怎“相同,”争似“犹言”怎若。”
按:张紫阳真人《悟真篇》七言律诗第二首云:“大药不求争得遇。”第十三首云:“争如火里好栽莲”。七言绝句第一首云:“争得金丹不解生。”第八首云:“争似真铅合圣机。”第四十首云:“争得金乌搦兔儿。”第六十四首云:“教人争得见行藏。”凡所有的“争”字,都作“怎”字解。宋朝人文章上面所习用的字眼,和现在人所用的两样。为诸君读道书便利计,特附注于此。
形神虽曰两难全了命未能先了性
大道之要,在全神而又全形。全神,普通叫作性功。全形,普通叫作命功。修道的人,能得形神两全最上。如其不能,先做性功以全神。等到有机会时,再做命功以全形,亦无不可。下文所说:就是了性全神的办法。
不去奔名与逐利绝了人情总无事
不去同人家争名夺利,谢绝人情上的往来应酬,就能够达到清闲无事的境界。
决烈在人何住滞在我更教谁制御
不贪名利与谢绝应酬,这两件事,看起来很不容易做到。但是事在人为,倘若真肯下决烈的心,未必一定就有什么障碍。在我自己本身,更是要做就做,教谁来干涉我呢?住滯,即障碍之意。制御,即干涉之意。
掀天声价又如何倚马文章未足贵
掀天,形容其人声价之高。倚馬,形容文章下笔之快。但是对于修道上都无用处。
荣华衣食总无心积玉堆金复何济
上句说一心向道,不注意于荣华衣食。下句说有钱的人,若不肯修道,等到老病死的时候,虽有钱又何济于事呢?
工巧文章与词赋多能碍卻修行路
此言成为一个文学家,也无大用,反而成为修行的障碍。
恰如薄雾与轻烟闲傍落花随柳絮
此言文人不能成大事业,就像那些薄雾轻烟,和落花飞絮为伴,总觉得飘扬无根,虚而不实。
缥缈浮游天地间到了不能成雨露
上句说薄雾轻烟的形狀,下句说薄雾轻烟与雨露不同,雨露有益于人世,烟雾无益于人世,而烟雾终久是烟雾,不能变成雨露。缥缈,形容其飘荡无根。浮游,形容其虚而不实。
名与身兮竟孰亲半生岁月大因循
世上沒有一个人不喜欢名誉,更沒有一个人不爱惜身体。名誉和身体比较起来,那一样同我最亲近呢?自然是身体最亲近了。可惜世上人半生岁月,就此因循过去。因循二字的意思,就是遵守旧章。我们抱定人类始祖所遗传的饮食男女习惯,永远不肯改变。服从造化所支配的生老病死定律,绝对不敢违抗。这些都叫作因循。
比来修炼赖神气神气不安空苦辛
比来,就是近来,大概指中年以后而言。因为凡人到了这个时候,身体已渐渐衰朽,全靠在神气上面用功夫,才能有少许补救。神气若不能安居在身內,所做的功夫都是白吃辛苦。
可怜一个好基址金殿玉堂无主人
好基址、金殿玉堂,皆指人的身体而言。主人,指人的元神而言。身体譬如一所房屋,元神譬如这房屋的主人。倘若时时刻刻让他在外面游荡,不肯回到腔子里。就像一所好房屋,无人居住,无人打扫,无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