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之法,三丰最详,安神之论,广成最精,故引以为注。本诗上句言武火,故曰“金鼎”;下句言文火,故曰“玉关”。
日能增黍米,鹤发复朱颜。
《金丹四百字》云:“混沌包虚空,虚空括三界,及寻其根源,一粒如黍大。”又云:“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著。”此即“日能增黍米”之意。质而言之,不过渐采渐炼,渐凝渐结而已,非有黍米之象可寻也。
参同契云:“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发白皆变黑,齿落生旧所。老命复丁壮,耆妪成姹女。改形免世厄,号之曰真人。”即此诗末句之意。
或谓:“头有白发,面似婴儿,是谓鹤发复未颜。”此言误矣。修炼家若行先天功夫,虽白发亦必变成黑发。苟发白不变,仅面容红润,此乃后天之功,或行采补之术耳,神仙不如是也。世俗所谓仙人“鹤发童颜”,乃门外语。
胎息第六
要得丹成速,先将幻境除;
“幻境”即世间一切困人之环境,窘迫万状,牵缠不休,至死未由自拔;待到来生仍复如此,或尚不及今生。故修道者,必须设法断绝尘缘,然后方收速效。世有学道数十年,毫无进步者,皆未脱俗累之故。
今按:前解虽是,然非幻境本义,因对初学说法,故浅言之耳。其实所谓“幻境”者,乃身中阴魔乘机窃发之种种景象,或动人爱恋,或使人恐怖,或起嗔恨,或感悲伤,或令人误认为神通,或引人错走入邪路,甚至神识昏迷,自残肢体,偶有见闻,妄称遇圣,凡此等类,皆是幻境,必宜扫除。不经法眼,终难辨别,所以学者要从师也。世有学道数十年,毫无魔障者,皆未曾实行之故。
心心守灵药,息息返乾初。
“灵药”即是妙有,妙有即是真息。“心心守灵药”者,心依于息也。“乾初”即是真空,真空即是道心。“息息返乾初”者,息依于心也。
初学修炼,虽能心息相依,然为时不久,又复分离。至于胎息时,则心心息息长相依也。
“乾初”者,指乾卦未画之初,非谓乾之初爻。《明道篇》云:“观乾未画是何形,一画才成万象生。”然则乾初者,岂非大极阴阳未判之象乎?
气复通三岛,神忘合太虚;
“三岛”者,比喻人身上、中、下三丹田。老子曰:“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即“气复”之义。人身本自太虚中来,一落色相,则有障碍,而不能与太虚相合。惟有道者,能忘一切色相,色相既除,则与太虚相合矣。
天隐子者,道家之流也,其言曰:“人之修真,不能顿悟,必须渐而行之。一曰斋戒,澡身虚心;二曰安处,深居静室;三曰存想,收心复性;四曰坐忘,遗形忘我;五曰神解,万法通神。”全篇约千余言,未能毕录,此其纲领也。又司马子微《坐忘论》亦可读。此等功夫甚难,非朝夕可至,然有志者事竟成,惟视人之毅力如何耳。
若来与若去,无处不真如。
“真如”者,佛家之名词。佛典云:“如来藏含有二义,一为生灭门,一为真如门。”心无生灭,即真如矣。若背真如,即生灭矣。又云:“真谓真实非虚妄;如谓如常无变易。”
符火第七
胎息绵绵处,须分动静机;
阴符阳火,气机动静,前数段工夫已有之,不必定在胎息后也。但未到结丹地步,其气之动,常有上冲乳头之时(男子则下冲于生殖器)。既结丹,则两乳已紧缩如童女,身内虽有动机,不能再向外发,只内动而已。动亦有时,或数日一动,或一日数动,视其用功之勤惰以为衡。凡未动之先,及既动之后,皆静也。
阳光当益进,阴魄要防飞。
动者属“阳”,静者属“阴”。阳气发动时,则元神亦随之而动;气到人身某处,神亦同到某处。阳气发动曰“进”,而暗中以神助之,愈进愈旺,故曰“益进”。
阳极则阴生,动极必归静。人之魂属阳,主上升;魂属阴,主下降。当升之时不可降;当降之时不可升。“阴魄要防飞”者,意谓气若有静定之态,则神必助之静定,以防其烦躁不宁。
潭里珠含景,山头月吐辉;
“潭”在下,喻血海子宫之部位;“山”在上,喻膻中两乳之部位。“珠”之光,隐而敛,“月”之光,耀而明。曰潭里,曰含景,是言其静而深藏之象;曰山头,曰吐辉,是言其动而显出之机。
六时休少纵,灌溉药苗肥。
“六时”者,非谓昼之六时,亦非夜之六时,乃人身虚拟默运之六时。古人又有名为六侯者,切不可拘泥天时,免致活法变成死法。若问人身六时何似?仍不外乎神气动静、阴阳升降之消息而已。
“休少纵”者,即谓念不可起,意不可散,一线到底,勿使中间断续不贯,俟此一段工夫行毕,方可自由动作。
接药第八
一半玄机悟,丹头如露凝。
神仙全部工夫,到此已得一半,因内丹已结也。
“露”乃地面之水因热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