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红光遍体,此光即我人之阳神,是其初步也。我人应用温养之工,丹法谓之沐浴之工、乳哺之工也。大周天无定而纯忘,此时更宜用忘也。阳丹既得,神移上田,即以我之虚空通天地之虚空,放之则弥六合也。此时身心仍用大忘,而微微用我神觉,觉我之小虚空,通入于天地之大虚空中。将天地之虚空,为我之虚空;而我之虚空亦为天地之虚空,则我神居天地之中,炁包天地之外矣。此实炼炁化神后、还虚前之温养工夫也。
经过小周天后,则精满不思色。又经大周天,则炁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终日大定,不食不息。以我虚空之中,合于天地虚空之中,少则百日,多则三百日,如慧根之人,亦可顿即贯通,而身上照体之紫红光,渐渐变为紫金光,由紫金光再变金光罩身。《悟真篇》曰:“近来遍体金光现,不与旁人话此规”是也。到红光罩身之时,仙佛皆可目见,至变金光之时,即可与神佛往还矣。炼神还虚,光大阳神之口诀,全在“以我之虚空,通天地之虚空”二语也。
金光罩身之后,再过数日,或数十日,遍身金光,照而覆于顶上。初小渐大,竟至大如车轮,即出神之时刻。到阳神完全可以出神,守护伴侣见金光大如车轮之时,应告之曰出神,使之觉而速出。若仍不觉,应再告之,觉一动而神即出矣。古有断臂出神者,如蓝养素,因出神景到,而己不觉,时过已久而不出神,钟祖虽点化之,而神仍不出,因用力断臂,神一惊而出矣。若有伴侣在旁,能早惊觉而告之,则觉动即能随金光而神出。盖此时早已归于大忘,正觉非感不通,必有人为之告。蓝仙之神不出,即景到未觉,致神滞于彀中,真意不动,故以断臂惊之,乃忽然而觉耳。
初出神时,阳神幼稚,其胆甚小,不可远出,一出即须收回。觉动而出,亦觉动而回。初时仅可五步十步,或三四十步,渐放渐远,至五里十里。时时炼习,到纯熟之时,意欲出到何处,即至何处。及至放到五百里、一千里方可用之。用神之初,到其地若住若干时或一刻钟或半点钟,而再收回之也。能放到千里以上,住一点钟之久,则到万里亦同之矣。此时用其灵而作种种之举动,能放之愈远,住时愈久,而神愈灵也。炼到随时放而随时收时,方为完全,此时入地通天,阳神皆能之矣。聚而成形,散则成气。聚时俨然人也,散时则化而为气,可以随心所欲而为之矣。然此时尚为一神,而不能化多身,再进则可化多身矣。
出神之时,为炼神还虚;化身之时,为炼虚合道。道本空,无名无相,而炼虚以合之,道家谓之“粉碎虚空”;佛家谓之“千百亿万化身”;儒家谓之“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也。此时已能随心所欲,若欲解脱,可以脱离躯壳而去;若欲留形度世,亦可带躯壳而修炼。炼虚合道,即以我之阳神,归于虚空,化于虚空之中是也。带躯壳做功,佛家谓之曰“九年面壁”之功。九年二字,亦假言之,实不在乎年月也。修炼年久,则化身愈多,由一而三,由三而九,由九而八十一。修到九年,则可化到无数之化身也。此中久暂,全视根器之利钝而别。根器利者,一日亦可,甚至立刻圆通,亦可成功,固甚速也。若根器钝者,固须时日也。然此功无止境,用力愈久者,神通愈大,在天上之神仙,亦用此功也。化之千百亿万法身,充满于宇宙,是为大觉金仙,亦即佛也。炼时空空洞洞,完全与虚空同体,其究也,可以三千大千世界,恒河沙数之化身,充塞虚空,其神通为何如也!
炼虚合道之功,在道家带躯壳而修者甚少,以已出神之后,多视躯壳如赘瘤,不愿留之也。至佛家则多带躯壳而修,以达于完全成功之域。其实留否,于已无甚关系,所关系在济人利物行功之时,有便利与否之分而已。利济之功,佛道两家不同。道成之后,应以道利济天下,两家所同也。而道家多脱去躯壳,以阳神入世度人。一面仍以阳神炼虚合道,如张三丰真人见明成祖时,以阳神飞入朝中,且曰:我不是张三丰,是张三丰之阳神。当真人在扬州时,即已化去,而以阳神入武当山修炼虚合道工夫,且行利济之事,其后周行天下,皆阳神也。佛家则不以周行天下为利济之事,其间住在何处,即于何处度人,故多带躯壳行之。若欲周行天下度人,自以不带躯壳为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