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丹城,御虬辇而迈景云耳。咄嗟之间,忽焉便适,可以翔身娱目,岂足挂意乎?当今日且论酒事,何用此为及耶?”因指明生向安期曰:“此子有心向慕,殆可教训,昔遇因缘,遂来见随,虽质秽未尽,而淫欲已消,今未可授玄和太真之道,且欲令就君受金液丹方,若可得尔,便宜将去。夫流俗之人,心肺单危,经胃内薄,血津疲羸,肝膂不注其眼,唇口不辩其机,盖大慈而不合天人,欲奔走而不及灵飞,适宜慰抚以成其志,不可试以仙变八威也,想勿加切刻,令其失正矣。”安期曰:“诺,但恐道浅术薄,不足以训授耳,下官昔受此方于广成丈人,先师为道德至妙,窈冥其心,无视无听,言其行也无迹,言其止也无留,神气接于玄漠,四骸寄于灵丘,存志无以踞崆峒之上,膝间草木忽林生而成洪,阜动之若叩地而不言,求之辄移载而莫宣,不知所以得其术,不解何缘造其根,当此之时,实复罔然矣。以四五十年,中勤守匪懈,久修奴役以奉颜色,遂蒙顾ツ,渐见告悟,今越汤池而入生地,时开朱颜以对问见,示以求道之难易于时,乃赐与金液之要言也。此则先师之成法,实不敢仓卒而传之也,要当令在二十年之内,必使其窥天路矣。下官往与女郎俱会圆丘,观九陔之{石}落,望弱水而东流,赐酣玄碧之芳酒,不觉高毕而咏歌,尝开尊笈以眄灵,偶见玉胎琼膏之方,服之刀圭立登云天,解形万变,上为真皇,此术径妙,盖约于金液之华,又速于霜雪九转之锋,今非敢有讥,舍近而从远,远径而近烦。实思闻神方之品第,愿知真仙之高尊,苟毕降有殊,又非所宜论琼腴之方,必是侍者未可得用耶?”夫人曰:“君未知乎,此是天皇之灵方,乃真人所宜用耳,非流俗下尸所能窥也。仙方凡有九品,一名太和自然琅之醴,二名玉胎琼液之膏,三名飞丹紫华流精,四名朱光云碧之腴,五名九泉红华神丹,六名太清金液之华,七名九转霜雪之丹,八名九鼎云英,九名云光石流飞丹,此皆九丹之次第也。得仙者亦有九品,第一上仙号九天真王,第二次仙号三天真皇,第三号太上真人,第四号飞天真人,第五号灵仙,第六号真人,第七号灵人,第八号飞仙,第九号仙人,此九仙之品第也,各有差降,不可超越,彼学知金液已为过矣,至于玉皇之所饵,非浅学所宜闻也。君虽得道,而久在世上,嚣浊染于正气,尘垢鼓于三一,恐犹未可登三天而朝太上,迈扶桑而谒太真。玉胎之方尚未可愈,何况下才而令闻其篇目耶?”安期有惭色,退席曰:“下官实不知灵药之妙品殊异乃尔,信骇听矣。”因自陈曰:“下官曾闻女郎有《九天太真道经》,清虚明镜,鉴朗玄冥,诚非下才可得仰瞻,然受遇弥久,接引每重,不自省量,希乞教训,不审其书可得见乎?如暂睹ツ太真,则鱼目易质矣。”夫人哂尔而笑,良久曰:“太上道殊,真府遐邈,将非下才可得交关君,但当弘今日之功,无伐非分之劳矣。我正尔暂北到玄洲,东诣方丈,简仙官于玉庭,游蓬莱以匿景,太上有命,亲敕我往定神仙于流沙之外,受鸿飞乎九霄之房,校真人之遐纪,举天灵于昆阆,漱龙胎于玄都之宫,试玉女于众仙之堂。天事靡监,将未暇相示以《太真经》也。若子能勤正一于太清,解三皇之妙,抱神光于幽林,制群仙于五岳,陈山形以招众灵,役恒华而命四渎者,然后寻我于三天之丘,见索于钟山、王屋,则真书可得而授焉。如其不然,无为屈逸骏而步沧津,捐舟楫而济滨海矣。想误日用之所和,炼金液以求真,乐生生而享年,存正气以营身,尔乃返华发于童颜,保久视乎灵津也。如向所论,阳九百六应期辄降,夫安危无专,否泰有对,超然逮览,怅怀感慨,亢极之灾,可避而不可禳。明期运所钟,圣主不能知,是以伯阳弃周而关令悟其国弊,天人之事彰于品物,君何为屑屑,久为地仙乎?孰若先觉以高飞,超风尘而自洁,避甲申于玄途,并真灵而齐列乎!言为心尽,君将勖之。”安期长跪曰:“今日授教,辄奉修焉。”夫人语明生曰:“吾不复得停,汝随此君去,勿忧念也。我亦时时当往视汝。”因以五言诗二篇赠之,可以相存。明生流涕而辞,乃随安期先生受九丹之道。诗曰:
(一)“暂写墉城内,命驾岱山阿。仰瞻太清阙,云楼郁嵯峨。
虚中有真人,来往何纷葩。炼形保自然,俯仰挹太和。
朝朝九天王,夕馆还西华。流精可飞腾,吐纳养青牙。
至乐非金石,风生自然歌。上下凌景霄,羽衣何婆娑。
五岳非妾室,玄都是我家。下看荣竞子,笃似蛙与蟆。
顾ツ尘浊中,忧患自相罗。苟未悟妙旨,安事于琢磨。
祸凑由道泄,密慎福臻多。”
(二)“昔生昆陵宫,共讲天年延。金液虽可遐,未若太和仙。
仰登冥灵台,虚想咏灵人。忽遇扶桑王,九老仙都真。
驾骖紫虬辇,灵颜一何鲜。启我寻长途,邀我自然津。
告以鸿飞术,受以玉胎篇。琼膏凝玄器,素女为我陈。
俯挹琳凤腴,仰上飘三天。云纲立尔步,五岳可暂还。
玄都安足远,蓬莱在脚间。传授相亲爱,结友为天人。
替即由刑对,祸必无愚贤。秘则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