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耳!然报应之理,不特佛仙谆谆诰诫,即载之儒书者,亦难枚举!如《春秋》一书,古圣垂训之大经大法。然《春秋》事载于前,报应验之于后,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其为报应彰彰者何限?试举数事言之:
齐襄公实死鲁君,及鲁人问罪,而推其罪于公子彭生。至崔杼之乱,公见豕人立而泣曰:『公子彭生也。』因惊走,遂遇难。
郑国鬼祸,语兆于明年杀段之前,事验于次年杀段之际,讵非冤仇相报于死后者乎!
齐桓公葵邱之会,初命曰:『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而内嬖如夫人者六人,以致死后,五子争立,不得殓,尸虫迸于寝门之外,此非背誓之惨报乎!
晋献公假道灭虢,谋极阴险,而天亦以阴险报之。献公纳骊姬,而生奚齐卓子,灭人之国而纳其女,仇人在侧,迷而弗知!以致杀申生,走重耳,怀惠出,几丧其国。宁谓阴谋诡计,天弗知乎?
若魏颗之结草退敌,感其从父治命嫁父妾,以恩报之于地下,谁谓鬼神尽渺茫乎?
然昌黎韩子,大儒也,亦谓左氏浮夸;
柳子厚,才人也,于此种亦多不信,况下此者乎?
古今来善恶报应亦不止此,如吕不韦,以孕妾献秦王,欲其子为天子,后为始皇,故秦帝以吕易嬴,然不韦卒死其子之手。不韦可谓巧矣!而天之报施,尤为巧焉!春申君以娠妾进楚王,亦欲其子之为王也,而卒见杀于其妾。是谋人者终被人谋,害人者卒为人害,祸不旋踵也。然此犹为报复之在人类者。
至于秦将武安君,坑长平军四十万,至今身堕畜生道中,未有了期!夫以秦之暴虐,白起以暴虐佐之,视数十万苍生,不啻一犬豕!天道好生,宜其受斯苦报,万劫难复也!至于野史所载,与夫《功过》《劝善》诸书,或得之传闻,或得之目击,其事迹纵极怪异,俱属可信,非尽虚诞,荒渺无稽。盖宇宙之大,理之所无,每为事之所有,焉可诬也。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又曰:『天维显思,陟降厥士,日鉴在兹。』又曰:『上帝临汝,勿贰尔心。』
凡尔在会弟子,若闻人有一善报,则宜欣然喜曰:『我胡弗如是乎?』喜则愤,愤则思欲效之,而善心生。闻人获一不善报,则宜愓然惧曰:『我或有如是乎?』惕则戒,戒则畏蹈之,而不善之心止。故语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若见善而不知劝,见不善而不知惩,或闻善报而生忌心,闻不善之报而有欢心,此种意见,恐恶因日积,恶报反在自身矣!慎勿蹈迂儒一偏之见,谓佛仙报应之语,为不足信,而以经中生死轮回,地狱苦趣,俱属子虚,甘心堕落,死而无悔也!」
鬼神征验章第二十七
「在昔 鸠摩罗什,将入灭时,对 佛誓曰:『我所翻译经论,悉遵梵本。如有一字不契佛心,舌即毁坏。』所以阇维之际,万目共击,全身俱毁,独舌不坏,如红莲华。至今所译经论,鬼神钦仰,仙宫海峤,天龙拥卫,香华供养,岂属诬妄之谈?怪异之论?为不经之书乎!
世之儒者,习闻浅陋识见无多,生长一隅,罔明三教同源之理。情窦甫开,溺于爱欲,婚嫁未毕,景薄桑榆,不识一身之四大皆空,焉知触目之有情尽幻!而乃迷真逐妄,轻肆讥谈,诃斥仙经,慢侮佛典。指福善祸淫之道,为无可凭;讪生死轮回之说,为不足信。究之自性不明,理解罔透,问其贯彻性命,则昧昧然也。考其敦笃伦常,则泛泛然也。处屋漏而多惭,对衾影而滋愧,尚何敢以鬼神为虚诞,视佛仙为荒渺乎!李路问『事鬼神』,至圣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答之。正所以切实启发,不闻有不信鬼神之说也。又 至圣有曰:『死生亦大矣!』
盖生死之理,虽贤圣弗免。《易》曰:『原始返终,是故知生死之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精气者,神来而生;游魂者,魄降而死。知其情状,则轮回之理明矣!张子厚曰:『知死之不亡,可与言性。』生死之名,从肉躯而得,非谓心性有生有死。盖身有败坏,性无败坏。譬如草木,枝叶虽枯,其根在地,至春复萌。凡人修福而生人天,造业而堕恶道,亦犹是也。若谓生死之理,属于断灭,如金縢之书,载周公以身代王之事,有曰『 予仁若考多材多艺,能事鬼神!』则周公所祝告于三王者,不几与世儒断灭之论,相背谬乎!论周公代王而死,则形亦朽败,神亦飘散,虽多材多艺,尚何能事鬼神?且鬼神亦已散灭,又何能得为周公所事乎!
夫祭祀之礼,先圣所重。若谓鬼神无凭,所云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者,不为迂乎!即谓祭祀乃子孙承接祖宗之气,以气合气,所以感格,则如天子祭祀岳渎山川,既非其子孙,何以能感格乎?子舆氏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将谓舜禹是百神之子孙乎?』故鬼神之道,虽渺而难知,而生死之理,则明而易见。其感应之机,捷于桴鼓;轮回之报,运转如车,至神速也。设无善恶报应,鬼狱轮回,则造物何以处复圣?上帝何独私魏武乎?
至于《真诰》一书,后人伪撰,不足信也!假如福善祸淫,漫无可据,则修身励行,兢业一生者,反不如欲嗜利,造作恶孽之人,侥幸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