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来之真空,惟空能生慧,故知此怪之本来面目。唯空中能结丹,故金丹砂出自如来库中;真丹砂能助力,亦即真阳也。最后以金钢镯穿鼻孔,可知即药物生玄窍之义,即“中”字也。
《西游》各句,皆有寓意也。唐三藏等过通天河,乘老鼋之背而渡,此鼋白色,而其大如盖,盖即乾元坤元之元也。用绦穿鼋之鼻,好象一条缰绳;绦者,绵绵不绝之意。呼吸之气,本在鼻外,而元神定于此,正是心息相依也。孙悟空在青狮老魔腹中,说过广东时,带来折叠锅儿,好在三叉骨上支锅,煮杂碎吃;又把金箍棒往顶门里一搠,搠个窟窿,一则当天窗,二来当烟洞。所谓三叉骨,即阴跷一窍也,与上之玄窍相通,为上下两“中”字;金箍棒开天窗,以比冲脉,藉以通外虚空。盖阴跷一窍,为八脉九经所环拱,又与上面玄窍相通。阴跷为命蒂,玄窍为性根;性命双修,两中相通,即是真意;子午相交,是为火候。三叉骨上安炉,用金箍棒开天窗出烟,即用火功以起活子活午,而贯通一气,其用意甚明显而易了解者也。性本虚空,受天之命时,本在身内;因识神夺其地位,退而潜藏于外,并闭其光明之体,因而在外。所谓“孙外公”,亦即点明在外之性体也。
大虚空是彼,中阴是我;性是彼,情是我,而昧者不知,以为彼、我皆人代名词,遂疑到男、女身上。不知仙经佛典,其用彼、我二字,多与人无关;以我名情,即以彼代性。虚空无法形容,又以彼代之;我是虚空之体,则对我之彼,自然亦是虚空。吾人身上之虚空,亦以彼代之;有此虚空,方能结胎,中阴进来居之。情之中阴,为我身之主人;性之虚空,亦为我之主人;对主人之主人,则名之为彼。后人恐有误会,又于“彼”下加一“家”字。《悟真篇》曰“此般至宝家家有,自是愚人识不全。”又曰:“家家有个家家有。”人身,实体也,惟虚空能容之;人无不有家,家无不有此虚空。我家为我之虚空,即顶中空窍,小虚空也;彼家为彼之虚空,即大虚空,天地间之虚空也。盖我家彼家,皆指虚空;后人又误以“彼家”为女人。唯李仙涵虚之言,最为切实而明了,曰:“彼家虚也,由我实之;彼家空也,由我有之。”观此二语,当可彻底了解矣。
乾坤子午交,是金木并,亦即戊己二土相合。《离卦》中一爻为己土,自己之土也,木汞即为自己土,放己土在虚空中,以求戊土,即坎中之一爻。坎,空也,无也;无中生有,生此一爻之戊土,即为真铅。真铅戊土生于空中,到玄窍合之己土,而二土成圭矣。又铅,金也,亦即乾金,取乾金为刀圭。道家之药物,以“刀圭”名之,其义亦有取乎是也。九还七返,内是水火交,即是坎离交;外是乾坤交,亦是戊己二土和合,是为真意,真意亦是真胎。真意成立,而真息亦即成立矣。凡意与凡息合,真意与真息合。唐僧到西天取经,骑用龙马,龙马即真息也;而观音大士即命土地送马鞍来,此鞍即是真意,息与意刻不能离者也。沙悟净亦为真意,而彼有八宝禅杖,以象真息。悟净不离杖,龙马不离鞍,皆以表明心息相依之理。玄窍中有一团温温之气,是为真意,而腹中真息,一开一阖。外有一阴一阳,内有一阴一阳,是即两重天地,四个阴阳。身上有后天之阴阳,外边有先天之阴阳,岂非四个阴阳乎!至身上之天地,即顶为天,而腹为地;外边之天地,即太虚之鼎、太极之炉,是亦一天地也。其实鼎即是炉,炉即是鼎;鼎本无鼎,炉亦无炉。伍真人曰:“鼎鼎原无鼎,炉炉非玉炉。”观此可知矣。修道者有真意、真息之两中,真息有定之中也,胎息一开一阖,是在脐下一寸三分之间,即“前对脐轮后对肾,中间有个真金鼎”,是为“有定之中”;至真意在不内不外之地,内虚空与外虚空之间,忽上忽下,周流于范围之内,故真意为“无定之中”。然其间有一纵一横之交点,可定于此;虽无定而仍有定,惟上下前后,皆为其范围,而可相通。子颜子言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见《论语·子罕》)亦谓仰观于上,则其大无外;俯察于下,则其小无内。于上下前后之间,而有一中,此即“无定之中”也。如有所立卓尔,则卓然而有所立矣。盖无定而仍有定也。《大学》之言曰:“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无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规矩之道。”规矩,即方圆,此为寸度方圆之道,于上下前后左右之间,藏一中字,此与《黄庭经》之言同意。《黄庭经》曰:“上有魂灵下关元,左有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亦于语下藏一“中”字,学者可以意会,要皆指“无定之中”而言也。
第十七讲
神与气精意与身心
三家相见炼成真金
所谓“三家相见”,即小周天也;九还七返,正是三家相见。《玉皇经》以神、气、精为三宝,名三宝为三品;三品和合,为会三归一,三家不是此三品。既名之曰“家”,则其中不只一人也。三者,一内、一外、一中;在内水火相交为一家,在外金木相并为一家,在中二土成圭为一家。是为三家,中有六物,即水、火、金、木、二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