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不起。两者互成互夺,不成不夺。学者先宜诚意,得真意时时寂照,有有可守,自然一念不起,而得存其无。先净六识,而心会虚无,则意自诚而归真,又是能存其无,所以可守不有也。此又从下手运用上言之也。
“存无守有”四句,包括如是之广,学道始终,未尝出此。从炼精化炁言之,则守有也;炼炁化神,则存无也。以炼己言,则存无也;筑基,则守有也。而七返九还,玉液金液,均孕于此四字中矣。
回风混合,百日功灵。
此二句承上文,言小周天之功,即百日筑基之事也。存无守有,在小周天火候中,为产药得药工夫。故“回风混合”,则百日而精化炁矣。风者,巽风也,巽风在丹法为真息,真息开阖,是为回风。回者一升一降,任督循环,法轮转于中央黄道,而阳火进于左之黑道,阴符退于右之赤道,以仍归坤,是为一天,周而复始。内日月一往一来,外日月一颠一倒,阳气逆上,谓之“回风”。入于乾鼎,阴阳混合,而真液始降下黄庭,而结为丹砂。混者,阴阳交而混沌也;合者,铅汞交而凝合也。《四百字》曰:“天地交真液,日月会真精。”是也。
白玉蟾曰:“河车直上昆仑顶。”萧紫虚曰:“自在河车几百遭。”回风,即河车也。一阴一阳,周流六虚,圆转如轮,比若风车。周天三百六十,三百周天而基成。百日筑基,平均每日周转三度,盖约数也。真息喻巽风,取其柔细也。开阖合同,九还七返,以复先天,回风之效也。九还之乾坤子午,外交混合也。七返之坎离南北,内交亦混合也。流戊就己,二土成圭,混合也;取坎填离,返离归坎,亦混合;内外相合,金木龙虎相交,亦混合也。混而后合,合而后混,神气相合而混沌,心息相依而杳冥,日月交合而成丹,天地交合而成大丹,皆混合之效也。而在百日关头,炼己筑基,则回风以混合真阴阳耳,故谓“百日功灵”。灵者,玄妙莫测也,虚灵不昧也。百日之功,炼己纯熟,则筑基坚固,复我虚灵之元神,而泯去妄驰之情识。先天之祖性,将由此而圆明矣,故谓之“筑基”。筑者,筑去其杂念,而养成圣功也。因存无守有,而我身、心、意三家相见,混合为一,化生先天真阳之炁,巡回不息,以成丹基。其效验,如呼谷应声,立竿见影。百日之间,功绩显著,而我心中之神,亦还其不昧之本体,可不谓之灵哉!但百日亦系象言,此则视人身体质强弱,及年岁老少,行功勤怠而异。少则一月,多者无限也。丹经又谓:筑基有限者,因小周天共三百次,即日行一次,一年亦可完毕。惟炼己则无限期,盖必炼己至于三品混合,顷刻得药,然后乃有回风之周天。有此升降消息,方是筑基火候。三百周天,内丹自结,是在炼己既纯,则有限,而未纯则无限矣。
默朝上帝,一纪飞升
此二句接上文,言炼炁化神之事,即大周天一年温养之工夫也。“上帝”者,上清之帝,天谷元神也。“默朝”者,无为也。身心无为,而神炁合一,自归上田也。盖百日筑基,功在下田;至七日周天,则移至中田;一年胎成,则又由中田移居上田,而出神焉,故曰“一纪飞升”也。“一纪”者,星纪一周,斗柄循环一遍,即一年也。非百十二年为一纪之谓,盖以月纪随斗柄转移,自子以迄于亥也。
此句最紧要,为“默朝”二字,包括火候工夫。《老子》曰:“上德无为,不以察求。”上德者,纯阳童真之体,先天祖炁,本在身中,但能居敬存诚,自可明心见性,所谓“安而行之”、“生而知之”者是也。身心无为,而神气无不为,所谓“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须柴炭及吹嘘”是也。“默”者,“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是也。“朝”者,“以我之太虚,通天地之太虚;以我心之真空,合天地之真空”是也。所谓“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中无所作为,损之又损,而性光自明,放之六合,彻地天通矣。盖筑基而后,形身已成童体,元神之去者已返,元炁之漏者已还。即是由后天中,已得先天;再进于先天中返还其先天。即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阴神化为阳神,充遍宇宙,与太虚合其德,日月合其明。此步即一“静”字之功,只要虚其心,而忘其形,无人、我、众生、寿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守我之真,自然而龙虎大交;存我之无,自然而元神超脱。一年之间,默默冥冥,形神自化,寿与天齐。所谓一年,又仅十月,因除去卯酉二月之沐浴也,实则三百日耳。一日一周天,仍是三百周天之数。此三百日中,不必用意作为,一归于空,自自然然而见性,而出神,而飞升也。朝者,至诚不息,存神天谷,而上清宫中,心性灵通。帝出乎《震》,自有“乾元九五,飞龙在天”之象。俟金光如车轮之大,阳神即脱体而升。是谓“形神俱妙、与道合真”矣,末后还虚一着,纯是法身之道,与凡体修证无关,故经言“及此而止”,盖已一得永得,神仙之工夫毕矣。
知者易悟,昧者难行
上文修道功法已毕,结此二句,此段为全经纲领。上药三品,和合为丹,百日、一年之工夫,即可飞升玉阙,岂非至简至易之事乎!然修道匪难,闻道则难;闻道非难,信道则难。历圣口口相传,心心相授,不立文字。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