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而甘心金革之例,此又希憲之罪人也。
國朝胡居仁自幼至孝。父病,劇為嘗糞苦甜。時喪禮久廢,獨毅然行之。初則水漿不入口,哭踴每絕方蘇,久則柴毀骨立,非杖不能起。三年不入寢室。襄事之儀并祠堂,月朔之薦,四時之祭,悉遵古禮。識者知其特立獨行,而不識者每非笑之。然縉紳問知先生實,自玆始推其意。雖在屋漏之中,夫妻相對如賓,一揮極筐筍,區別精嚴,沒齒不相淆亂,事兄盡友,外歸每近於門,有疾躬調藥;篤宗族,訓子姪無倦;應接賓客,深衣巾履,終日儼然,而性度寬和,談論賽晝,人亦往往樂從之。
錄曰:曾子曰:誠于中,形于外。故君子鈴慎其獨。有如胡之主敬,而不篤于親親者乎。以為知先生爻自玆始,蓋亦惟知其粗者也。
弘道錄卷之三十二竟
弘道錄卷之三十三
禮
夫婦之禮
《禮記》: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杞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禮、納釆、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皆主人筵几於廟,而拜迎於門外,入揖讓而升,聽命于廟,所以敬慎重正昏禮也。共牢而食,含音而醋,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敬慎重正,而后親之,禮之大體,而所以成男女之別,立夫婦之義也。夙興,婦沐浴以俟。質明,贊見婦於舅姑。婦執姅,棗段脩以見。贊醴婦,婦祭脯醞。祭醴,成婦禮也。舅姑入室,婦以特豚績,明婦順也。厥明,舅姑共饗婦,以一獻之禮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階,婦降自昨階,以著代也。成婦禮,婦順。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責婦順焉也。婦順者,順於舅姑,和於室人,而後當於夫。以成絲麻布帛之事,以審守委積蓋藏。是故婦順備,而后內和理,內和理,而後家可長久也。故聖王重之。
錄曰:峽昏義先之者,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君臣上下禮義有所措。夫婦之道,莫有先焉。故既曰君子重之,又曰聖王重之。然其微詞奧義,倦倦於一厲。凡納釆、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俱有馬贊,所以敬慎重正,不□一而止。而後世忽之一奠,厲親迎尚不能及,則是未配而輕祖,未交而薄婦,憎于知時倡和,忽於再偶重匹,甚不可也。故錄以存其義焉。
《堯典》:釐降二女于媽吶,嬪于虞。
錄曰:夫《震》一索,《離》再索,皆以一陽處二陰之問。堯將使舜出震繼離,故以二女並妻,而後世天子之禮定於九女者。九,陽數也。如其義,則堯之使女亦鈴有義矣。
《易□歸妹》:帝乙歸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
錄曰:帝乙正婚姻之禮,明男女之別,宜莫先於嫡妾之分也。而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者,蓋禮以質為本,婦以德為重。惟不德,則徒以嗟毗展翟誇耀於人,而淫慝坏忌,曾莫之恥也。故觀其君之袂,不如娣之袂,則知商道之所以興;觀席寵佑侈,服美于人,則知殷俗之所以亡,不特是也。宋太祖戒永寧公主勿衣貼繡,鋪翠懦,而趙飛燕至,以金晞其履,幾何其克終也哉。
《詩大明》:大邦有子,倪天之妹,文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
錄曰:堯之釐降,舜之懲庸也。文之嘉止,天之受命也。於是為之造舟,為之輿梁焉。此可見其威儀氣象卓乎一代之制,而遂秉天子之禮矣。厥後魯秉周禮,哀公以一冕為重,而不知造舟之為光;以千乘為尊,而不知倪天之難得。此所以勤夫子愀然之對,而卒無不顯之光也歟。
《周南》: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烏于飛,集于灌木,其嗚階階。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綿為給,服之無教。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汙我私,薄漸我衣,害漸居,歸寧父母。
錄曰:夫所謂之天妹者,非以其崇高富貴而不可瑜也。正以其己富而能勤,己貴而能儉,以長而敬,不弛於師傳,己嫁而孝,不衰於父母。後世若婦無公事,休其蠶織,則與葛之覃兮者異矣;若鼎鐺玉石,珠塊金鑠,則與服之無數者異矣;若大夫跋珍,我心則憂,則與言告師氏者異矣;若齊子歸止,其從如雲,則與歸寧父母者異矣。
王姬下嫁於諸侯,車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挾貴以驕其夫家,故詩人美之曰:何彼穠矣,唐棣之華,曷不肅雕,王姬之車。何彼穠矣,華如桃李,平王之孫,齊侯之子。
錄曰:諸侯之女而曰百兩將之,非誇也,所以著文王身脩家齊之效也。王姬之車而曰曷不肅雖,非譽也,所以見文王太姒內治之化也。夫冕而親迎,反不能敬以將之者,挾也;祚以著代,反不能和以承之者,戾也。婚姻之道,莫不善於有所挾,莫不祥於有所戾。泰以陰順之德,席崇高之勢,而能卑以自牧,所謂肅也。歸妹以少艾之資,屈於長男之下,而能動以相說。所謂雖也。此平王之孫,齊侯之子,所以至今嘆美而無數也歟。
南國諸侯被文王之化,能正心脩身以齊其家,其女子亦被后妃之化,而有專靜純一之德,故嫁於諸侯而其家人美之,曰: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