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漢,名伯陽,號雲牙子,會稽上虞人也。今官郁國者,隱其辭也。本高門之子,世襲簪鋸。惟公不仕,修真潛默,養志虛無,博贍文詞,通諸緯侯,恬然守素,惟道是從,每視軒裳為糠枇焉。不知師授誰氏,而得大丹之訣,乃約《周易》撰此《參同契》三篇。又恐言之未盡,復作《鼎器歌》以補塞三篇之遺脫,潤色三篇之幽深。密示青州徐景休從事,徐乃隱名而註之。至桓帝時,復以授同郡淳于叔通,遂行於世。嗟夫,是書闡明道要,發露天機,其體認真切如此。其講貫該博如此。玆蓋非苟知之,亦允蹈之者也。
而魏公猶以鄙夫朽生自處,至人之謙晦蓋如此。歌叔大《易》,三聖遺言。察其所趣,一統共倫。務在順理,宣耀精神。神化流通,四海和平。表以為曆,萬世可循。序以御政,行之不繁。引內養性,黃光自然。含德之厚,歸根返元。返在我心,不離己身。抱一無舍,可以長存。配以服食,雄雌設陳。挺除武都,八石棄捐。審用成物,世俗所珍。羅列三條,枝莖相連。同出異名,皆由一門。
伏羲畫八卦,因而重之。文王設卦觀象,繫辭焉以'明吉凶。孔子又贊之以《十翼》,蓋將順性命之理,而彌綸天地之道也。是故表以為曆,則坦然可循;是為萬世法,序以御政,則行之不繁,足為百王之軌範。《易》道可謂大矣。黃帝觀天之道,而執天之行;老子含德之厚,而比於赤子。《陰符》三百餘字,《道德》五千餘言,反覆議論,無非發明造化自然之妙。是故世之修丹者,叉以黃老為宗。黃老可謂至矣。乃若服食之法,得其陰陽配合之妙,以制伏鉛汞,則二黃之類先可掃除,其餘眾石亦皆可棄,審其用而煖鍊之,或為黃,或為白,則成物於天地問,豈不為世俗所珍?爐火可謂奇異矣。大《易》也,黃老也,爐火也,三條羅列,枝莖相連,同出異名,皆由一門,此之謂《三相類》。
非徒累句,諧偶斯文。始有其真,礫略可觀。使予敷偽,卻被贅愆。命《參同契》,微覽其端。辭寡意大,後嗣宜遵。
魏公作《鼎器歌》,以繼於三篇之後,其文字礫礫格格,柴然可觀,豈徒抽黃對白、諧耦斯文,以為觀美哉?殆有至真之理存乎其問也。若謂以妄偽之說誑惑後人,則稍知道者所不肯為。曾謂魏公為之乎?又況天鎰#11昭昭,禍福不遠,何苦以偽言誤天下後世,而自取欺天之罪哉?蓋《鼎器歌》之作,所以補塞三篇之遺脫,潤色三篇之幽深也。其辭雖三字為句,似乎簡短,其意則廣大兼該,靡所不備,真所謂坦然明白,可舉而行者也。後學不於此而取信,將奚之焉?
委時去害,依託丘山。循遊寥廓,與鬼為鄰。化形為仙,淪寂無聲。百世一下,遨遊人問。敷陳羽翮,束西南傾。湯遭呃際,水旱隔并。柯葉萎黃,失其華榮。各相乘負,安穩長生。
此乃魏伯陽三字隱語也。委與鬼相乘負,魏字也。百之一下為白,白與人相乘負,伯字也。湯遭旱而無水為易,阮之厄際為?與易相乘負,陽字也。魏公用意可謂密矣。元豐問,呂吉甫守單州。呂洞賓至天慶觀索筆,書二詩。其一云:野人本是天台客,石橋南畔有住宅。父子生來只兩口,多好歌而不好拍。時呂守之婿余中釋之曰:天台客,賓也。石橋,洞也。兩口,呂也。歌而不拍,乃吟詩也。吟此詩者,其呂洞賓乎。是知古仙立言於世,惟務發明斯道,以接引後人,初不欲彰己之名也。
#1『吾身中之寶鼎』,四庫本作『吾身之大寶鼎』。
#2『息廳』,四庫本作『息麓』。下文同。
#3『善』,四庫本作『相』。
#4『年』,原作『二』,據四庫本改。
#5『他年』,原作『他家』,據四庫本改。
#6『千聖』,原作『于聖』,據四庫本改。
#7『胸膺』,.原作『肺膺』,據四庫本改。
#8『也』,原脫,據四庫本補。
#9『兄』,四庫本作『鬼』。
#10『天鑑』,四庫本作『天鑒』。
讚序
《參同契》者,辭陋而道大,言微而旨深。列五帝以建業,配三皇而立政。若君臣差殊,上下無準,序以為政,不至太平。服食其法,未能長生。學以養性,又不延年。至於剖析陰陽,合其銖兩;日月弦望,八卦成象;男女施化,剛柔動靜;米鹽分判,以《易》為證,用意健矣。故為立注,以傳後賢。惟曉大象,必得長生,強己益身。為此道者,重加意焉。
此篇以《讚序》名,乃後人讚序魏公此書之辭。又日:故為立注,以傳後賢。其非魏公本文也審矣。朱晦菴云:或云後序,或云魏君讚,詳其文意,乃是注之後序。彭序云:魏君密示青州徐從事,令箋注。徐隱名而注之,至桓帝時,復傳授於同郡淳于叔通,因得行于世。恐此是徐君語也。其注則不復存矣。彭真一云:按諸道書,或以《真契》三篇是魏公與徐從事、淳于叔通三人各迷一篇,斯言甚誤。且公於此再迷工云:今更撰錄,補塞遺脫。則公一人所撰明矣。況唐蜀真人劉知古者,因迷《日月玄樞論》進于玄宗,亦備言之。則從事箋注、淳于傳授之說更復奚疑。愚嘗細繹是說,竊欺世代寥遠,無從審定,是耶非耶,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