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用心於耳,不用其目,則不見嵩山岱山之形也。
視不關耳而耳不見,
目主見而耳不能見。專心駐於目,鈴忘其耳,則聽不聞,故也。
聽不關目而目不聞者,何也?
耳主聞而目不能聞。專心於耳,鈴忘其目,則視不見,由心不能兩用也。
心溺秋毫,意入清角,故也。
離婁用心則棄耳,用耳則棄心。心溺者,沒溺於視聽者也。
是以心駐於目,必忘其耳,則聽不聞。心駐於耳,必遺其目,則視不見也。使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令一時俱成,雖執規矩之心,迴劃劂之手
剟,方刀也,今之劃像矩。劂,圓刀也,今之刻鏤刀曲也,像規。規者圓,矩者方。雖執方圓之手,運而不能成也。一云劇攘是黃帝時律疾能走人也,俗云劇攘律疾也。
而不能者,由心不兩用,則手不並運也。弈秋,通國之善弈也。
弈秋,是古之善棋人名也。因善博弈,乃得姓弈。
當弈之思,有吹笙過者,乍而聽之,則弈敗矣。非弈道暴深,情有塹間,笙猾之也。猾,亂狡之。隸首,天下之善算也。有嗚鴻過者,彎弧擬之,將發未發之問,問以三五,則不知也。非三五難算,意有暴昧,鴻亂之也。弈秋之弈,隸首之算,窮微盡數,非有差也。然而心在笙鴻而弈敗,等撓者是心不專一,遊情外務也。瞽無目而耳不可以察,專於聽也;鱉無耳而目木以聞,專於視也。以瞽鱉之微而聽察聰明,審者用心一也。夫蟬之難取而黏之如剟,
剟,急也。仲尼適楚,見偃樓者捕蟬,黏如攘。孔子曰:巧哉!巧哉。
卷耳易採而不盈傾筐,專與不專也。
后妃歎曰:若得君子將共治國。不知祭祀之時以過,專與不專,則斯見也。
是故學者必精勤專心,以入於神。若心不在學而強諷誦,雖入於耳而不諦於心。譬若聾者之歌,效人為之,無以自樂,雖出於口則越散矣。
劉子卷之一竟
劉子卷之二
播州錄事參軍袁孝政註
辯樂第七
樂者,天地之聲,中和之紀,
樂有五聲之節,緩急相及,須使得中和之聲也。
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人心喜則笑,笑則樂,樂則口欲歌之,
樂則有歌有舞。歌則詠其詞以聲播之,舞則動其容而以曲隨之。歌者與樂器同而詞數不一,樂隨詞變曲奏而更歌。故謂之歌詞,今亦謂
之歌雅也。
手欲鼓之,足欲舞之。歌之舞之容發於音聲
歌則聽其音聲,舞則觀其容也。
形發於動靜,而入於至道。音聲動靜,性術之變,盡於此矣。故人不能無樂,樂則不能無形,形則不能無道,道則不能無亂。先王惡其亂也。
師曠驟歌知南風之不竟,季子聽樂識陳國之先亡。審官商,察音律,五降既止,不使手煩,淫聲亂起而亂正聲。先王惡其亂,則制雅樂以道之。其曲彈了,手煩不止,為之淫聲。正聲為雅樂。煩手亂聲,為之淫樂。淫是亡國亂世之音聲也。
故制雅樂以道之,使其聲足,樂而不淫;使其音調,倫而不詭;
詭,詐也。先王之為樂也,所以有限節。故樂者有五音之節,為聲有遲速,從本至末,緩急相及,使得中和之聲。其曲既了,則罷退。五聲既成,中和罷退,不容更復彈作,以為淫聲。故日:五降不息,則非正聲;手煩不已,則雜聲並奏。雜聲者,則是鄭衛之聲。此聲是亡國亂世之聲音。故云使其聲和,音倫而不詭也。
使其曲繁,省而廉均。
先儒所說繁,多也;省,喊也;康,少也。樂,有淫樂,有雅樂。作之者須辯別識之,使其音倫而不詭,使其樂聲而有倫貫,比次不使有詭詐也。其音繁多,乃須減省。遣康直均平,感人心善惡,辯貴賤,定尊卑,易人情,移風俗,每一舞各有於數。故以舞為文,即不言為舞也。
是以感人之善惡,不使放心邪氣,是先王立樂之情也。五帝殊時,不相沿樂;
先王舞雲門以祀天,舞咸池以祭地,舞簫韶以祭四望,舞大夏以祭山川,舞大濩以亨先妣,舞大武以享先祖。黃帝、顓頊、帝譽、堯、舜,是謂五帝。
三王異世,不相襲禮。
夏、殷、周,是後三王也。
各像勳德,應時之變。故黃帝樂曰雲門,
謂其聖德如雲自門而出,故曰雲門也。
顓頊日五莖,
言其德被萬物,盡有根莖。
帝譽日六英,
言其德被萬物,自有英華。
堯日咸池,
咸,皆也;池,布也。言其聖德皆遍布天下也。
舜曰簫韶,
簫,肅也。言其道德,肅肅敬慎。韶之言紹也,言舜能繼堯之大功德。《尚書》曰:簫韶九奏,鳳凰來儀。已上是五帝也。
禹曰大夏,
夏,大也。言禹能大堯舜之德,言其德廣如天,勤苦為民而不能為,因似大廈之屋能蓋覆於民。
湯曰大濩,
言其道德廣大,救於黎民,除其邪虐;亦能防護,褊布天下,養育黎民。故以稱大濩也。
武曰大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