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遂引華元車奔鄭軍中,宋軍大敗,華元被鄭囚。宋人以金銀珍寶贖華元。彼語羊斟曰:前者車奔入鄭,為是馬佚而子不禁。所以言者,恐宋軍誅羊斟也。
邱孫以國雞亡身,
郈昭伯與季平子闕鷄。平子為其雞作金距,昭伯以芥子粉灑其雞翼,使芥子粉飛著平子雞眼,雞便退走。自後乃知,責那孫曰:君何以芥子粉粉雞翼,令著我雞眼。昭伯曰:君雞何以著金距。各相忿怒,遂興兵大戰數日,平子乃殺昭伯也。
齊侯以笑嬪破國,
晉遣大夫郵剋使齊。剋足跛,齊侯欲誰之,遂於廊下設慕,使嬪妾晝於幕中。初郵剋跛而上殿,嬪妾於幕中一時大笑。剋被笑忿怒,還晉乃將兵伐齊,遂破齊國。此皆輕小事,破國亡身者也。
皆以輕蔑細怨忘樹禍端。以酒食戲笑之故,敗國滅身,為天下笑,不慎死也。代之間者皆以小害易微之事,以至於大患。禍之至也,人自生之,福之來也,人自成之。禍與福同門,害與利同鄰,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是以智慮者禍福之門戶,動靜者利害之樞機,不可不慎也。
誡盈第三十四
四時之序節滿即謝,五行之性功成必退。故陽極而陰降,陰極而陽升,日中則反,月盈則虧,此天之常道也。
日中則昃,月盈則虧,人矯剋亡,器滿叉覆。故以誡盈名篇之美也。
勢積則損,財聚必散,年盛返衰,樂極還悲,此之但也。昔仲尼觀歌器而革容,
周公廟中有祭器,常傾敞不正,號之敬器,太滿則傾,不滿亦敬,惟平則正矣。孔子於周公廟見之,問主器曰:此器何名。曰:敬器。孔子曰:我聞敬器太滿則傾,不滿亦敬,惟平則正。孔子於是發嘆,改其心噓,曰:古人制之,以約後代,人慎傾滿,使各得其分也。
鑒損益而歎息,此察象而識類,睹霜而知冰也。夫知進而不知退,則踐盈泛之危,處存而不亡危,必履泰山之安。故雷在天上曰大壯,山在地中曰謙。謙則裒多損寡,壯則非禮勿履。處壯而能用禮,居謙而能益,降高以就卑,抑強而同弱,未有抱損而不光,驕盈而不斃者也。聖人知盛滿之難恃,每居德而謙沖,雖聰明瓤智而志愈下,富貴廣大而心愈降,勳蓋天下而情愈惕,不以德厚而矜物,不以身尊而驕民。故楚莊王功立而心懼,晉文公戰勝而色憂,非憎榮而惡勝,乃功大而心小,居安而念危也。夏禹一績而七起,周公一沐而三握,食不遑飽,沐不及晞,非耐饑而樂勞,是能心急於接士,處于謙光也。《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是以君子高而能卑,富而能儉,貴而能賤,智而能愚,勇而能怯,辯而能訥,博而能淺,明而能間,是謂損而不窮也。
明謙第三十五
天道下濟而光明,江湖善下而為王。故山在地中成謙,王侯以孤寡為損。謙則榮而逾高,損則顯而彌貴。高必以下為基,貴則以賤為本。在貴而忘貴,故能以貴下民;處高而遺高,故能高而就卑。是以大壯往,則復天地之謙也,極昇必降陰陽之謙也,滿終則虧日月之謙也,道盈體沖聖人之謙也。《易》稱謙尊而彌光,《老子》云不伐,故有功謙者在於降己,以高從卑,以聖從鄙。不伐在於有功,不矜在於有德,不言歸於沖退謙抱之流也。好盈自賢,矜功伐善者,俗之恆情,聖人之惡也。必矜其功,雖賞之而稱勞,情猶不足;苟伐其善,雖與之賞多,必怨其少,則嫌望之情生,躁競之色見,矜伐之路開,患難之釁作矣。君子則不然,在榮以抱損為基,有功而不矜,有善而不伐,遺其功而功常存,忘其善而善自全。情常忘善,故能以善卜物;情恆存善,故欲以善勝人。是以情存功善非心謙也,口虛托謙豈非矯乎;以善勝物心遺功善非矜伐也,口及其善豈非實乎。故心存功善非心謙也。口雖不言,未兔矜伐,心捨功善,口雖明言,無傷於廉。故夏禹昌言明稱伐功,咎縣陳謨云說我惠。豈其矜功而存惠哉。夫言善非伐而伐善者,每稱其能;言惠非矜而矜惠者,常存其惠。聖人知人情尚賢而好伐,故發言裁典,多由謙退,所以棄其驕誇競垂世則也。
大質第三十六
火之性也,大寒慘悽凝冰裂地而炎氣不為之衰,大熱垣赫憔金爍石而炎氣不為之熾者,何也?有自然之質,而寒者不能移也。故丹可磨而不可奪其色,蘭可墦而不可滅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銷而不可易其剛,各抱自然之性,非可強變者也。士有忠義之性,懷貞直之操、不移之質,亦如玆者也。是以生苟背道不以為利,死必合義不足為害。故不趨利而逃害,不听生而憾死,不可以威協而變其操,不可以利誘而易其心。昔子閒之劫也,擬之白刃而其心不傾;
楚白公勝作亂,殺子西,又劫子閒,謂子閒曰:同我者即免,不同我者即殺。乃以白刃擬刺子閒,而子閒亦不同。故云不趨而逃害也。
晏嬰之盟也,鉤以曲戟而其志不迴,
崔杼殺齊君,使人將鐵鈞鈞晏嬰項,欲與立盟,共為要誓。晏子終竟不同崔杼作亂也。
不可以利害趨其情矣。夫士有忠義之行,踐繩墨之節,其於為作,乃無異於眾人,及至處患蹈難而志氣貞剛,然後知其殊也。譬如鍾山之玉,
鍾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