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此所以為杜權也。蓋其道不可見,而繼道者如此而已,故曰是殆見吾善者幾也。
范曰:有名有實是物之居,無名無實是物之虛。名實不入,而機發於踵,則未嘗有未嘗無也。雖靜而無為,氣自是而起焉。所謂真人之息以踵是也。示之以天壤,固當如此。季咸初見其濕灰,不知其為杜也。遂以為死。及見其全然有生,然後知向之死灰為杜權而非正也。是殆見吾善者幾歟。
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子之先生坐不齋,或無坐字。
向秀曰:無往不平,混然一之。以筦窺天者,莫見其崖,故以不齋也。
吾無得而相焉。試齋,將且復相之。列子入告壺子。壺子曰:向吾示之以太沖莫眹,
向秀曰:居太沖之極,浩然泊心,玄同萬方,莫見其迹。
是殆見吾衡氣幾也。衡,平也。鯢旋之潘音藩。為淵,止水之潘為淵,流水之潘為淵,濫水之潘為淵,沃水之潘為淵,汍水之潘為淵,雍水之潘為淵,汧水之潘
為淵,肥水之潘為淵,是為九淵矣。
此九水名義見《爾雅》。夫水一也,而隨高下夷險,有洄激流止之異;似至人之心,因外物難易有動寂進退之容。向秀曰:夫水流之與止,鯢旋之與龍躍,常淵然自若,未始失其靜默也。郭象曰:夫至人用之則行,舍之則止。雖波流九變,治亂紛紜,若居其極者,常澹然.自得,泊乎無為也。
盧曰:心運於太沖之氣,漠然無跡,蕩然有形,而轉運不常,若水之變動殊名,未嘗離乎淵澄也。故不得其狀而辯之矣。
政和:地文則陰勝陽,天壤則陽勝陰,至於太沖,則有陰有陽而非陰非陽。故曰太沖莫眹。眹者,神之兆於物,陰陽不測,故莫得其眹也。且沖者,陰陽之交,太沖莫眹,則見其適平而已,故謂之衡氣幾。一陰一陽,沖而莫眹,證諸九淵,亦可知矣。潘者,反流之謂也,惟反流,然後能全一。此潘者,所以皆淵也。鯢旋之潘為淵,以言全一於至動;止水之潘為淵,以言全一於或止;流水以喻夫出。與物交濫,則出之過也。沃水以喻夫入,為物澤汎,則入之窮也。雍則河水既出還復入,又異夫入之窮矣。汧則既出而不流,又異夫還復入矣。肥則出異而歸同,蓋反流全一者,其義盡於此也。然《莊子》獨舉其三者,蓋別而為九,合而為三,其致一爾。
范曰:地文則陰也,天壤則陽也。至其太沖,則一陰一陽,如衛適平,是以謂之衡氣幾也。萬法平等,無有高下,彼見自不齊耳,故無得而相焉。《老子》曰:心善淵,淵虛而靜,不與物雜。波流之變,雖或不同,而淵湛之性,常自若也。所謂太沖者,蓋亦若此。
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壺子曰:追之。列子追之而不及,反以報壺子,曰:已滅矣,已失矣,吾不及也。壺子曰:向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
向秀曰:雖進退同群,而常深根寧極也。
吾與之虛而猗移,
向秀曰:無心以隨變也。
不知其誰何,
向秀曰:汎然無所係者也。
因以為茅靡,因以為波流,故逃也。茅靡當為頹靡。
向秀曰;變化頹靡,世事波流,無往不因,則為之非我。我雖不為,而與群俯仰。夫至人一也,然應世變而時動,故相者無所用其心,自失而走者也。
盧曰:絕思離念,入於無為,至虛而、無形,不見其相貌,如草之靡,如波之流,森然,汎然,非神巫之所識也。
范曰:季咸則有心而感者,故每入而皆曰見壺子;則無心而應者,故每至而皆曰示以有心而相無心;則累於形數而未離見,見之處直以為死生在是而莫之逃也。故示之地文,則嘆之以其死。示之以天壤,則幸之以其生。示之以太沖莫眹,則
又名之以不齋,無得而相焉。曾不知至人之心,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與陰同德彼亦不得而見焉,必示之以地文。文者,物之所自維也;與陽同波,彼亦不得而見焉,必示之以天壤。壤者物之所自生也。至於示之以太沖莫眹,則又陰陽適中,無所偏勝,有所謂天地之中者。三者皆謂之幾意。而動之微而見之,是故得而見之也。若夫未始出吾宗,則雖示而秘,彼將莫得而窺矣。此所以自失而走,追之弗及歟。然壺子之告列子,且曰:殆見吾杜德幾,又曰:殆見吾善者幾,又曰:殆見吾衡氣幾。皆曰吾者,由是立我矣。至於吾與之虛而委蛇,不知其誰何。雖吾亦喪之。示之者其誰邪?相之者其誰邪?其止也如茅之靡而不知其所以靡,其動也如波之流而不知其所以流,求我於動止之間,皆不可得,所以故逃也。
然後列子自以為未始學而歸,三年不出,
向秀曰:棄人事之近務也。
為其妻爨,向秀曰:遺恥辱。食稀如食人,向秀曰:忘貴賤也。於事無親,
向秀曰:無適也無莫也。
雕琢復朴,塊然獨以其形立,
向秀曰:雕琢之文,復其真朴,則外事去矣。
然而封戎,向秀曰:真不散也。戎或作哉字。壹以是終。向秀曰:遂得道也。
盧曰:忘是非,等貴賤,齊物我,息外緣,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