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归藏》者,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周易》者,言《易》道周普,无所不备。’郑玄虽有此释,更无所据之文。按:《世谱》等群书‘神农一曰连山氏,亦曰列山氏。黄帝一曰归藏氏。’」以上《正义》皆古学附会之辞也。此云「《连山》久亡,《归藏》不行于世。」《隋志》云「《归藏》十三卷,晋太尉参军薛真撰。」又云「《归藏》汉初已亡,按晋《中经》有之。」则东汉人述古学者所为无疑也。《隋志》又云「唯载卜筮,不似圣人之旨,以本卦尚存,故取贯于《周易》之首,以备《殷易》之缺。」则《隋志》已了其伪,但未决之,较德明似稍有知识也。
古文尚书
既起五帝之末,理后三皇之经,故次于《易》。伏生所诵,是曰「今文」,阙谬处多,故不别记。马、郑所有同异,今亦附之音后。
直谓「伏生阙谬」,可谓无知而悍犷矣。然古学盛行,于是五百余年,积非成是,盗憎主人,奚足记哉?唯「不别记」,则今文遂亡,德明不能无罪焉。
毛诗
既起周文,又兼《商颂》,故在尧、舜之后,次于《易》《书》。《诗》虽有四家,齐、鲁、韩世所不用,今亦□□不取。
三礼
《周》《仪》二礼并周公所制,宜次文王。《礼记》虽有戴圣所录,然忘名已久,又记二礼阙遗,□□相从,次于《诗》下。「三礼」次第,《周》为本,《仪》为末,先后可见。然古有《乐经》,谓之六籍,灭亡既久,今亦阙焉。
「三礼」之谬,辨见《汉书艺文志》篇。唯云「《周》为本,《仪》为末」,据《中庸》「《礼经》三百,《威仪》三千」而附会之。于是尊刘歆之伪《周官》,而抑孔子之《仪礼》,公孙禄所谓「颠倒五经,毁师法」也。
春秋
既是孔子所作,理当后于周公,故次于《礼》。左丘明受经于仲尼,公羊高受之于子夏,谷梁赤乃后代传闻。「三传」次第自显。
按六经之序,自《礼记王制、经解》《论语》《庄子徐无鬼、天下》《列子仲尼》《商君书农战》《史记儒林传》,皆曰《诗》《书》《礼》《乐》《易》《春秋》,无不以《诗》为先者。《诗》《书》并称,不胜繁举,辨见卷二者,无疑义矣。自歆定《七略》,改先圣六经之序,后世咸依以为法,则无识也。元朗盖为歆所惑,故其序如此。云伏羲「既处名教之初,故《易》为‘七经’之首」,《书》「既起五帝之末,理后三皇之经,故次于《易》」,《诗》「既起周文,又兼《商颂》,故在尧、舜之后,次于《易》《书》」「《周》《仪》二礼并周公所制,宜次文王。」附会疑有序焉。不知六经皆孔子所作,而兴必以《诗》,教小子先以《诗》。六经先《诗》,圣教之序,刘歆务求变乱,德明妄立次第,失之矣。
注解传述人
伏羲氏之王天下,仰则观于天文,俯则察于地理,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或云因河图而画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四。
按:《史记周本纪》「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日者传》「自伏羲作八卦,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法言问神篇》:「《易》始八卦,而文王六十四,其益可知也。」《汉书杨雄传》「是以伏羲氏之作《易》也,绵络天地,经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错其象而彖其辞。」《汉书艺文志》「《易》曰‘伏羲氏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至于殷、周之际,纣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诸侯顺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于是重《易》六爻。」《论衡对作篇》「《易》言‘伏羲作八卦’,前是未有八卦,伏羲造之,故曰‘作也’;文王图八,自演为六十四,故曰‘演’。」《正说篇》「伏羲得八卦,非作之,文王得成六十四,非演也。」自《系辞》至汉人之说,莫不以重卦为文王,虽刘歆亦不敢生异论。自商瞿传授,不经秦火,西汉前更无异说,至足据也。东京以后,异论横兴,郑康成以为神农重卦,孙盛以为夏禹重卦,见《周易正义论重卦之人》响壁虚造,不知从何得来?盖自刘歆多为伪说,惑乱正经,令学者耳目纷纭,从无可从,信无可信,于是马、郑之徒敢以疑似杜撰,自是经学之中异端蜂起。推所自来,亦歆作俑之罪也。《周易正义论重卦之人》云「其言夏禹及文王重卦者,按《系辞》,神农之时已有盖取《益》与《噬嗑》,以此论之,不攻自破。其言神农重卦,亦未为得。今以诸文验之:按《说卦》云:‘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凡言‘作’者,创造之谓也。神农以后,便是述修,不可谓之‘作’也;则‘幽赞用蓍’,谓伏羲矣。故《干凿度》云‘垂皇策者羲。’《上系》论用蓍云:‘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既言圣人作《易》,十八变成卦,明用蓍在六爻之后,非三画之时,伏羲用蓍,即伏羲已重卦矣。《说卦》又云‘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