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皆可宗师。至隋碑,体近率更,尤为可学。《苏慈》匀净整洁,既已纸贵洛阳,而《栖岩道场舍利塔》整朗丰好,尤为合作。《凤泉寺舍利塔铭》匀净近《苏慈》,《美人董氏志》娟好,亦宜作摺。右八种者,书家之常用,而干禄之鸿宝也。但须微变,便成佳摺。所恶于《九成》《皇甫》《虞恭公》者,非恶之也,以碑石磨坏,不可复学也。必求之唐碑,则小唐碑多完美石本,其中极多佳书,合于时趋者。能购数百种,费赀无多,佳碑不少。今举所见佳碑,可为干禄法者,著之于下:

  《张兴碑》秀美绝伦

  《河南思顺坊造像记额》丰美匀净

  《韦利涉造像》精美如绛霞绚采

  《南阳张公夫人王氏墓志》婉美

  《太子舍人翟公夫人墓志》遒媚

  《王留墓志》精秀无匹

  《李纬墓志》体峻而笔圆

  《一切如来心真言》和密似《刁遵》

  《马君起浮图记》体峻而美

  《崔璀墓志》茂密

  《罗周敬墓志》整秀峻爽

  以上随意举十数种,各有佳处。《张兴碑》之秀美,直逼《唐俭》,而《罗周敬碑》尤为奇绝,直与时人稍能唐碑者,写入大卷无异,结体大小,章法方长,皆同大卷,不变少许,直可全置大卷中。不期世隔千祀,乃合时至是!稍缩小为摺,亦复佳绝,诚干禄第一碑也。

  又有一法。唐开元《石经》皆清劲遒媚,《九经字样》《五经文字》笔法皆同。学者但购一本,读而学之,大字几及寸,小注数分,经文可以备诵读,字书可以正讹谬,师其字学,清整可以入策摺,一举而三美备。穷乡学僮,无师无碑,莫善于是矣。

  历举诸碑,以为干禄之用,学者得无眩于目而莫择乎?吾今撮其机要,导其次第焉。学者若不为学书,只为干禄,欲其精能,则但学数碑,亦可成就。先取《道因碑》钩出,加大摹写百过,尽其笔力,至于极肖,以植其体,树其骨。次学《张猛龙》,得其向背往来之法,峻茂之趣。于是可学《皇甫君》《唐俭》,或兼《苏慈》《舍利塔》《于孝显》,随意临数月,折衷于《裴镜民》《樊府君》,而致其润婉,投之卷摺,无不如意。此体似世之学欧者也,参之《怀恪》《郭庙》,以致其丰劲,杂之《冯宿》《魏公先庙》,以致其遒媚。若用力深,结构精,全缩诸碑法,择而为之,峻拔丰美,自成体裁。笔性近者,用功一时,余则旬日。苟有师法者,精勤一年,自可独出冠时也。此不传之秘,游京师来,阅千碑而后得之。

  《樊府君碑》经缣素练,宜于时用,写摺竟可专学此体,虚和婉媚,成字捷速,敏妙无双。

  卷摺所贵者光,所需者速,光则欲华美,不欲况重,速则欲轻巧,不欲浑厚。此所以与古书相背驰也。

  卷摺结体,虽有入时花样,仍当稍识唐碑某字某字如此结构,始可免俗。

  卷摺欲光。吾见梁斗南宫詹大卷,所长无他,一光而已,光则风华艳。求此无他,但须多写,稍能调墨,气爽笔匀,便已能之。

  篆贵婉而通,隶贵精而密。吾谓婉通宜施于摺,精密可施于策。然策虽极密,体中行间,仍须极通;摺虽贵通,体中行间,仍须极密,此又交相为用也。

  摺贵知白,策贵守黑,知白则通甚矣,守黑则密甚矣,故卷摺欲光。然摺贵白光,缥缈有采;策贵黑光,黝然而深。

  卷摺笔当极匀,若画竖有轻重,便是假力,不完美矣。气体丰匀而舒长,无促迫之态,笔力峻拔而爽健,无靡弱之容,而融之以和,酣之以足,操之以熟,体自能方,画自能通,貌自能庄,采自能光,神自能王。驾J与骐骥,逝越轶而腾骧。

  ●论书绝句第二十七

  昔尝续慎伯为《论书绝句》,择人间罕称者发明之。及述此书,论之盖详,未能割爱,姑附于末。

  隶楷谁能溯滥泉,勾容片石独溉弧H舸颖浯λ选读槊怼罚应识昆仑在《震》《迁》。

  勾容有《吴葛府君碑额》为正书第一古石,浑厚质穆,亦自绝尘,真隶楷之鼻祖。《灵庙碑》在隶、楷交变之间,意状奇古,若从欲变之始言之,则《杨震》《张迁》二碑,实开隶、楷之意矣。

  《受禅》应为卫觊书,邯郸韦诞比何如?恒世受真传法,一脉逾河走传车。

  《受禅碑》,颜真卿以为钟繇,刘禹锡、徐浩以为梁鹄,今从其同时人闻人牟准《卫敬侯碑》文以为卫觊书。觊与邯郸淳并以古文名,子孙恒,世传笔法,恒传崔悦,至崔浩为北书之宗,又传江琼至式,故北书率卫派也。

  元常法乳知谁在,珍重丰碑有《枳阳》。文质蹒跚开石阙,始知晋法有传方。

  晋《枳阳府君碑》丰厚茂密,在文质之间。今传元常诸帖,字体犹有其意,真元常嫡嗣也。《太祖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