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水墨调匀,骨肉得所。端石取细润停水,歙石唯取填涩发墨,兼之斯为美矣。又云:初学须用佳纸,令后不怯;用恶笔,令后不择笔。凡书不得自磨墨,令手颤筋骨木强,是大忌也。磨墨不得用研池中水,令墨滞笔Z,须以注汲新水,临时斟酌之。
 
卷七

  品题

  王羲之云:吾书比之锺、张当抗行,或谓过之。

  梁武帝云:世之学者宗二王。元常,羲之有过之之论,后生遂尔雷同。元常谓之古肥,子敬谓之今瘦。张芝、锺繇巧趣精细,殆同机神。

  肥瘦古今岂易致意。逸少至学锺书,势巧形密。及其独运,意疏字缓。子敬之不迨逸少,犹逸少之不迨元常也。

  陶隐居云:伏览书论,使元常老骨更蒙荣造。子敬懦肥,不沉泉夜。逸少得进退其间,则玉科显然可观。比世皆高尚子敬,海内不复知有元常。于逸少亦然。

  萧子云云:见敕旨书,商略笔势,洞达字体。于此研思,方悟隶式始变,子敬全法元常。

  庾肩吾云:张功夫第一,天然次之。锺天然第一,功夫次之。王功夫不及张,天然过之;天然不及锺,功夫过之。

  唐太宗云:锺虽擅美一时,亦为过绝,论其尽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纤浓,分疏密,霞舒云卷,无所间然。但其体则古而不今,字则长而逾制,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字势疏瘦,如隆冬枯树,槎ǘ无屈伸。笔踪拘束,若严家饿隶,羁羸而不放纵。鲜察古今,研精篆隶,尽善尽美,其惟逸少乎!其点画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雾结,状若断而复连,凤翥龙翔,势欲斜而反直,玩之不觉其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慕手追,此人而已。

  孙过庭云: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逸少兼之。拟草则馀真,比真则馀草。以子敬之毫翰,擅右军之笔札,虽复粗传楷则,实恐未绍箕裘。是知逸少之比锺、张,则专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疑矣。

  张怀云:若真书古雅,则元常第一。若真行妍美,粉黛无施,则逸少第一。若章草古逸,极致高深,则伯度第一。若章则劲骨天纵,草则变化无方,则伯英第一。其间备精诸体,惟独右军,次至大令。又云:锺书状貌亦古,乏于筋力,既无奇姿异态,有减于齐高。然则梁武之声价不振,实以学元常之故也。学锺、张殊极不易,不得柔中之骨,不究拙中之趣,则锺降而笨矣;不得放中之矩,不知变中之权,则张降而俗矣。

  卮言云:宋齐之际,右军几为大令所掩。梁武一评,右军复伸。唐文再评,大令大损。

  宋、齐之际,人语曰:买王得羊,不失所望。盖时重大令,而羊欣为大令门人,妙有大令法者也。中、睿之季,人语曰:买褚得薛,亦不落节。盖时重河南,而薛稷为河南甥,妙有河南法者也。

  东坡云:张长史书必俟醉,或以为奇,醒即天真不全。此乃长史未妙,犹有醉醒之辨。若逸少,何尝寄于酒乎!

  又云: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反造疏淡。如观陶彭泽诗,初若散缓不收,反覆不已,乃识其奇趣。欧阳率更书,妍紧拔群,尤工于小楷,劲刻厉,正称其貌耳。褚河南书,清远萧散,微杂隶体。古之论书者,兼论其平生,苟非其人,虽工不贵也。张长史草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虽称神逸。今世称善草书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今长安犹有长史真书郎官石柱记,作字简远,如晋、宋间人。颜鲁公书,雄秀独出,一变古法。柳少师书,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其言心正则笔正者,非独讽谏,理固然也。

  又云:欧阳文忠公用尖笔干墨作方阔字,神采秀发,膏润无穷。后人观之,如见其清眸丰颊,进趋晔如也。

  又云:杨公凝式,笔迹雄杰,有二王、颜、柳之馀,此真可谓书之豪杰。蔡君谟书,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然行书最胜,小楷次之,草书又次之,大字又次之,分隶小劣。又尝出意作飞白,自言有翔龙舞凤之势。

  黄山谷云:李西台出群拔萃,肥而不剩肉,如世间美女,丰肌而神气清秀者也。宋宣献富有古人法度,清瘦而不弱,此亦古人所难。欧阳文忠公颇于笔中用力,乃是古人法,但未雍容耳。徐鼎臣笔实而字画劲,亦似其文章,至于篆,则气质高古,与阳冰并驰争先也。

  又云:东坡道人少日学兰亭,故其书姿媚如李北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劲似柳诚悬。中岁喜学颜鲁公杨风子,其合处不减李北海。至于笔圆而韵胜,挟以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之气,本朝善书自当推公第一。

  又云:余尝评近世三家书,杨少师如散僧入圣,李西台如法师参禅,王著如小僧缚律。恐来者不能易余此论也。

  又云:米元章书如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所当穿彻。书家笔势亦穷于此,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