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瑰宝苑

章次公医案

说明

一、本篇共集章次公先生临证医案720余则，分为内、妇、儿、外四科，大都是先生在1940年前后的诊案。其中有些病种如回归热、登革热、脚气、性病等，现已少见或绝迹，书中保留有关典型病例，意在展示先生于此是如何辨证、辨病与治疔的。

二、各科分类，大多沿用中医病名，少数采用现代医学病名。方药剂量改用克为单位。医案后的"按"，或论病机，或释方义，或议诊断，或从药测证，或提示临床注意要点。

三、案内处方所用药量，由于三四十年代药材多为天然生药，药力较强，故用量较轻;今则植物药多为人工种植，药力大减，用量均增大，故用量需根据现行使用之剂量而酌定，以免影响药效。

四、本篇在1979年曾由先生的门人朱良春、刘季和、蒋敏达姚守诚、陈继农、王冠庭、杨友林、史惠甫、翁绍和、李树仁等集体整理，经朱良春执笔汇总，门人何绍奇、朱步先协助，于1980年由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此次又重加审订，并增入部分医案，以飨读者。汤叔良、石坚如二位同志提供部分病案，顺此致谢。

感冒

1.男。壮热骤然而起，无前驱症，腰腿剧痛，苔白薄满布。非温散不可。

生麻黄3克，川桂枝5克，羌独活各6克，秦艽、西河柳、六神曲各9克，杏仁泥12克，粉甘草3克。

2.男。热6日，未得畅汗，腰部酸楚不可耐，头为之痛。

生麻黄3克，杏仁泥9克，杭白芍5克，羌活6克，蔓荆子9克，桂枝5克，香白芷9克，川芎5克，甘草3克。

[按]先生对感冒一类病证，如突然头痛、发热、恶寒、骨节疼痛者，或此等症状持续不超过1周者，恒用麻黄汤加味温散而取效。又麻、桂合用，作为辛温解表时，其用量常不如麻黄用于平喘，桂枝用于通络为大。这是"轻可去实"之意。

3.男。恶寒特甚，胸闷作呕。麻黄加吴茱萸汤主之。

生麻黄3克，川桂枝5克，杏仁泥12克，淡吴萸5克，姜半夏9克，橘皮6克，六神曲9克，生姜3片，甘草3克，太乙丹1粒。

[按]此为外感寒邪、胃失和降之证。恶寒特甚，故用麻桂辛温以散寒;胸闷作呕，故用吴萸、半夏、生姜、杏仁降逆止呕;橘皮、神曲、甘草以和胃。太乙丹又名玉枢丹，具有辟秽、解毒、止呕的作用。

4.男。形寒骨楚，风寒束于太阳之表，腠理不得疏泄也。不更衣7日，仲景有桂枝汤加大黄之例，今师其意。

川桂枝(后下)、生麻黄、蔓荆子各3克，羌活9克，生锦纹3克(判细末分吞)，郁李仁12克，杏仁泥18克，晚蚕沙9克(包)，粉甘草3克。

[按]表里俱实，则表里两解，用桂枝加大黄汤。以其形寒骨楚，更益麻黄、羌活等以增强解表之力;以其不大便者7日，故重加郁李仁、杏仁以润肠;大黄小量生用者，以取其轻泻之功。师古方意而不泥于成方。

5.女。形寒骨楚，一身拘急不舒，此风寒外束之象;胸闷，喜太息，舌前光红，虽渴欲饮冷，而其脉不见洪大。仍当温散。

麻黄2克，荆芥5克，紫苏叶6克，川芎5克，枳实、神曲各9克，全瓜蒌12克，晚蚕沙9克(包)，杏仁泥12克，甘草3克。

二诊:药后，渴欲饮冷者抟为思沸饮，此露出申寒之本质矣。可见胸闷、喜太息与两脉软而数，皆寒为之也。

生麻黄3克，炮附片5克(先煎)，细辛3克，白芷、白芥子各9克，羌活、陈皮各6克，荜澄茄、晚蚕沙(包)各9克，生姜3片。

[按]此病初诊胸闷，渴欲饮冷，喜太息，舌前光红，皆假热象也。先生不为假象所惑，而抓住风寒外束之病因病机要点，主以温散。二诊由渴欲饮冷转为思沸饮，系中寒之本质毕露，可知辨证之准确。

6.男。有表证，以剧烈之头痛、腰痛为苦，兼有便秘，溲少而痛。木香槟榔丸、九味羌活汤主之。

防风、羌活各6克，细辛3克，苍术5克，白芷9克，川芎、黄芩各5克，生地9克，甘草3克，生姜3片，葱白5茎。另:木香槟榔丸9克，1次吞服。

[按]先生曾嘱先服丸剂以通便，后服汤剂以解表。这是破前人先解表而后攻里的方法。其他如急性肠炎的初起，用之也有显效。

7.女。骤然而热，恶寒，无汗，头痛，一身酸楚，胸中苫闷，苔薄白而腻，脉不数。感冒之象毕露，一般非一候不能解。

荆芥、防风各6克，大川芎5克，薤白头9克，春砂壳3克，生枳实6克，粉甘草3克。

[按]先生于此案，初用辛温解表轻剂2剂，效果不显，迸而加重辛温之剂，改用加味麻黄汤。所谓加味麻黄汤者，即h用羌活、藁本以助麻、桂温散之力。患者胸中苦闷，苔白腻，得砂壳、薤白头、枳实等辛香宣化之品而症情改善;继以佩兰、砂壳、神曲等芳香化浊、理气消导之药，以奏全功。先生应用辛温解表药，或麻、佳，或荆、防，每叮嘱病人温服、覆被，以助发汗。此是张仲景《8服。、"复取微似汗"之意。病人经依法服加味麻黄汤2剂后，果然汗出身凉，渚症悉解。

8.徐女。3日来恶寒发热，头痛骨楚，而温温欲吐，舌苔白腻。用此方辛温解表以退热，芳香化浊以镇呕。

荆芥穗、紫苏叶、川桂枝(后下)各5克，藁本、川羌活各9克，香白芷5克，姜半夏9克，陈广皮5克，六神曲6克，生姜2片。

二诊:胃肠型感冒与肠伤寒，在难于肯定之际，用发汗剂可以得其梗概。今药后热己退净，两日未再升，非肠伤寒也。胃果，大便难，食后有泛恶现象，以此法调其肠胄。

佩兰梗5克，薤白、姜半夏各9克，陈广皮5克，云苓、生枳实各9克，白豆蔻5克，六神曲、谷芽、麦芽各9克，佛手5克。

[按)先生一贯主张"发皇古义，融会新知"，各取所长，以补其短。故其医案中往往应用酉医学病名。此案即以其实践经验，来鉴别胄肠型感冒与肠伤寒，值得珍视。初诊解表化浊，得汗而热即退净，可知并非肠伤寒，而是外寒夹湿之感冒。二诊乃用二陈加芳香化浊、通利气机之品，以调整肠胃功能。

9.女。用麻桂发汗，其热依然不下挫;舌苔厚腻，胸闷泛恶，湿阻中焦，当疏邪化湿。凡邪之夹湿者，其热往往不能迅速下挫，大攻其表无益也。

川桂枝5克，生苍术、橘皮各3克，姜竹茹、带叶佩兰、炒枳壳各6克，姜半夏3克，生姜1片，六神曲9克，晚蚕沙12克(包)。

[按]风寒袭于表分，湿浊内蕴中焦，治之大要:疏邪必兼化湿。"凡邪之夹湿者，其热往往不能迅速下挫"，伤寒如此，温病更如此。此乃经验之谈。

10.男。外感夹湿，湿为阴邪，故恶寒特甚而两足冷。

桂枝、当归、白芷、草果各9克，蚕沙12克(包)，秦艽9克，川芎6克，细辛3克，灵仙、神曲各9克。

11.男。所谓表邪夹湿者，即感冒影响于消化系之谓也;洒然有寒意，胸闷，苔白，指尖冷，皆其候也。

荆芥、佩兰、白芷、半夏、草果(去壳)、陈皮各9克，厚朴花6克，郁金9克，杏仁、米仁各12克，枳壳6克。

[按]湿为阴邪，最易令气机失于流畅，故胸闷、苔白腻为必有之症状。临床多用芳香开泄，轻则藿、佩、橘、蔻，重则枳实、半夏、草果。沈案以湿为主，侧重在辛开;杨案恶寒特甚，两足不温，以寒为主，侧重在温散。

12.男。脉数为热，苔滑为湿;热从外来，湿由内生;外来不外风寒，内生者多由食积。

荆芥6克，前胡9克，杏仁12克，桔梗9克，白芷6克，苏梗6克，紫菀9克，神曲9克，枳实6克，槟榔9克，萝「子9克。

[按]此亦表里两解之法。感冒夹湿(食)者宜之。

13.男。阳虚之人，重受风寒而咳，身半以下，其痛如刺;热虽不高，而合目有迷蒙状。夫实则谵语，虚则郑声，而脉沉细，虚象也。柯氏有"太阳虚便是少阴"之说，予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

蜜炙麻黄3克，炮附块6克，北细辛3克，全当归9克，杭白芍9克，炙紫菀9克，炙远志5克，旋覆花9克(包)，炙款冬9克，清炙草3克。

[按]素体阳虚。复感风寒，表散则伤正，温补则留邪，惟麻黄附子细辛汤标本兼顾，两全其美。先生化裁古方，以麻黄辛温散表邪;附子温阳强心;炙草益气扶正;归、芍和营养血而缓麻、附之辛燥;再加紫菀、款冬、远志以化痰止咳。处方照顾周到，值得效法。

14.女。在感冒流行之际，虚人最易感染，其发亦异于常人。今恶寒特甚，手足厥冷，脉细欲绝，盖当归四逆汤证也。

全当归9克，川桂枝6克(后下)，杭白芍9克，北细辛3克，梗通草5克，淡吴萸3克，川羌活9克，左秦艽9克，清炙草3克，生姜2片，大枣7枚。

[按]虚人感冒，其发与常人有异，不可徒以解表为法。此人恶寒特甚，手足逆冷，脉细欲绝，乃是平素阳虚血弱，复受外寒，故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以细辛、羌活散寒;吴萸温中;当归、白芍活血养血;木通、桂枝通血脉;生姜、入枣调和营卫。

15.老太。发热旬日不退，而恶寒未罢;渴喜热饮，而两足不温;持其脉时有歇止。此症上热而下寒，是戴阳之渐;热在外而寒在内，是格阳于外。暑令有此证候，温补之剂，效如桴鼓，古人以井水喻之，致知格物，医者亦不可不知。有谓夏令禁用附桂者，实不可从。夫医者药随证转，何可拘泥?！拟四逆汤合玉屏风散。

炮附块9克，炮姜炭5克，清炙草6克，生黄芪12克，生白术9克，蜜炙防风3克，全当归9克，北细辛3克，梗通草6克。

[按]此亦虚人感冒，用四逆汤温少阴之经，复人细辛以散寒;玉屏风散加当归则取补中寓散之意。案语强调辨证论治，实为先生生平毅力所注。

16.男。老年人各部功能皆形衰减，稍有感冒，遂困惫异常，冷汗如潜。予桂枝汤加附，咳加紫菀，苔腻加草果。

桂枝5克(后下)，炮附子5克，白芥子5克，杭芍12克，炙紫菀9克，煨草果6克，粉甘草3克，羌活6克，桑寄生12克，香白芷9克，生姜3片，大枣7枚。

[按]此案冷汗如潘，乃心阳衰微之征，虽有感冒，不可攻表。先生认为准枝汤并非表药，强壮剂也"。机体功能增强，何患外感不愈。方中加附子，力挽衰微之心阳。

17.女。临风洒然毛耸，一身酸楚如被杖，此时气之征也。重身六个月，大便难，不可峻下。

川桂枝5克(后下)，杭白芍9克，粉甘草3克，青防风9克，川羌活9克，左秦艽9克，光否仁15克，炒枳实9克，全瓜蒌12克，六神曲9克，生姜2片，大枣7枚。

[按]此亦表里俱病之证。以表为主，又因患者系孕妇，故用桂枝汤复加羌、防等以解表，又用枳实、神曲、否仁、瓜蒌导滞去积。此与上案有同有异，当互相参证。

18.女。寒热无汗，一身骨节尽痛;经事适来，故精神烦闷特甚。此仲景所谓热人血室。进一步可见精神症状。

软柴胡5克，净麻黄3克，川桂枝5克，川羌活9克，大川芎5克，桃仁泥12克，粉丹皮9克，京赤芍9克，生甘草3克。

二诊:形寒肌热已减，经水时有时无，脐下结块而痛。凡经行而病热，所苦皆倍甚。软柴胡5克，全当归9克，大川芎5克，桃仁泥12克，炙乳香9克，炙没药9克，制香附9克，小青皮9克，延胡索9克，台乌药9克，生艾叶9克。[按]热与血结，便当活血通络，以破其结，血行则邪热可随之而解。此案初诊一面解表，一面行血;二诊则因"经水时有时无，脐下结块"，乃放手逐瘀。

19.女。先是一身骨节酸痛，如有虫行皮中;一周后见高热而右脉沉伏，胸中憎热如炙，不可须臾耐。然则初起之骨节酸痛，实乃经行之前驱。月事不应至而至，入暮神志有昏糊状，是热入血室之候。醋炒柴胡6克，酒炒黄芩9克，净连翘15克，生茜草9克，嫩紫草5克，炒荆芥6克，姜半夏9克，石菖蒲9克，辟瘟丹1粒(研末吞)。

[按]"热人血室"见《伤寒论》太阳篇。指妇女在月经期间感受外邪，邪热与血互结，出现少腹满痛，寒热往来如疟，昼日明了，暮则谵语等症状。治疗轻则刺期门，重则小柴胡汤。此案用其方而去甘、芍。加紫草、茜草、炒荆芥、连翘，以凉血逐瘀清热;菖蒲开窍醒神;复用辟瘟丹以治外邪，正合其病。"辟瘟丹"系成药，上海现改名"解暑片"，由73味中药组成，有解毒、辟秽、止腹痛吐利之效。

20.男。白昼绝对不热，其热作于夜间，连作3夜，热时汗出，其舌苔薄黄带腻，兼见骨节痪痛，则主感冒。感冒亦有此种热型者。醋炒柴胡6克，白芍6克，酒炒黑大豆12克，淡黄芩5克，白薇9克，煨草果5克，秦艽9克，片姜黄5克，威灵仙9克，粉甘草3克。[按]此例舌苔薄黄带腻，关节酸痛，只有三夜，故诊为感冒。如果夜间发热日久不愈，则应考虑为其他疾病。

21.男。伏温亦是流行性感冒。苔腻、欲呕是肠胃型感冒，故难速效;寒热有起伏，可予达原饮。厚朴3克(研细末)，煨草果6克，白芍9克，酒炒黄芩6克，槟榔9克，知母9克，粉甘草3克，姜半夏9克。[按]此案苔腻，欲呕，寒热起伏，一派湿热蕴结之象，故予达原饮加减，以疏解宣通，燥湿清热。

22.男。暑令感冒，恶寒无汗者，不忌麻桂;今有汗，且不甚恶寒，则清代医家之法尚矣。大豆卷15克，带叶佩兰9克，冬桑叶9克，甘菊花9克，陈皮5克，炒枳壳9克，赤苓16克，牛蒡子9克，佛手片5克。[按]此夏令感冒，方用桑、菊、牛子辛以散风;枳实、佩兰、橘皮、佛手芳香化浊;豆卷、赤苓淡渗利湿。是取清代医家轻清宣化之法。

23，马男。余热总不能尽，面色萎黄。凡正气不足者，无论其热由于内伤、外感，皆难速效。东垣于暑令之热多用补药，正此故也。今师其法。潞党参9克，麦冬9克，五味子5克，生黄芪9克，香青蒿9克，净连翘16克，荷梗30厘米，绿豆衣6克。[按]经曰：虚身热，得之伤暑。"东垣于是有清暑益气汤之制。此案以余热不尽，气阴两亏，故师东垣法，用参、芪以扶正气，麦、味之养阴液，复入青蒿、连翘、荷梗、绿豆衣清解暑热。

24.男。苔有湿象，头眩，神倦，此暑邪也。香薷9克，扁豆9克，厚朴花3克，枳壳9克，赤茯苓9克，木瓜9克，佩兰梗6克，鲜藿香9克，晚蚕沙9克(包)，佛手6克，五磨饮9克(分2次吞服)。[按]舌多夹湿，叶天士谓，"夏热气闭无汗，渴饮停水"是也。方取香蓠饮加利湿理气之品，芳香化湿，气行则水行。香薷一味，叶天士谓"辛温发汗，能泄宿水"。诚为夏月感冒之妙品。

25.女。从童年迄今，每逢夏令有疰夏。下午有微热，纳呆，苔腻，予芳香化浊法。佩兰叶12克，生苍术6克，橘皮6克，扁豆衣12克，厚朴3克，车前子12克，炒苡仁18克，藿香梗12克，佛手片5克。二诊:下午体温正常，食量亦增，唯疲乏而已。生苍术6克，木瓜6克，陈皮6克，川朴3克，米仁15克，佛手5克，谷麦芽各12克，砂仁3克。

[按]疰夏或称夏季热，多为暑邪夹湿，但有偏暑、偏湿的不同。湿偏盛者，其热不扬，治以芳香化浊、淡渗利湿为主;击偏盛者，每多壮热，人参白虎汤之类。此案为湿偏盛者，投芳香之品后热退，继以平胃散加减燥湿为功。"疲乏"仍为湿困，非气虚。故不用参、芪。

26.女。其舌尖红，流行性感冒之的证。古籍以时令定病名，有称为冬温者。得汗不解，法当凉散。薄荷5克(后下)，豆豉9克，桔梗5克，浮萍草5克，前胡6克，杏仁泥16克，桑叶皮各9克，菊花9克，粉草3克，全瓜蒌9克，枇杷叶3片(去毛，包)。[按]风寒表证，宜乎辛温发散;温热表证，则应凉散为法。此病舌尖红，得汗不解，为温热外感所致，治用辛凉轻剂桑菊饮加减，轻宣凉散，颇为中肯。

27.男。喉蛾双发，掀红肿痛，恶寒已罢，当清其热。紫花地丁16克，板蓝根9克，大青叶9克，山豆根9克，连翘9克，黄芩9克，桑白皮9克，绿豆衣16克，知母9克，甘草3克。[按]喉蛾红肿，即急性扁桃体炎，多为感言之并发症。其有表症者，仍当表散;如发热不退，则当用清法。此症"恶寒己罢"，为风寒已解;喉蛾撇红肿痛"，系邪热为患。方用苦寒之品清热解毒，颇为对证。

28.女。寒热3日，脉数不静，舌红苔腻，颇类时症初起，不可忽视;兼见咳呛不爽，7日不更衣，则咽喉咽饮作痛，良有以也。豆卷12克，鸡苏散12克(包)，川郁金3克，杏仁泥9克，活芦根30厘米，葛根9克，黑山栀9克，枳实9克，紫菀9克，全瓜蒌12克。

[按]肺气通于喉，肺与大肠相表里，咽喉肿痛而兼大便秘者，通大便则咽喉肿痛可迅速消退。此案既用豆卷、鸡苏散、葛根、山栀解表清热，又用杏仁、紫菀、瓜蒌祛痰止咳，更用枳实、郁金配瓜蒌宣中通便，表里兼治，照顾周到。

29.弟。咳呛可引起失音与咽痛;其苔白，微恶寒，疏散风寒即是。冬桑叶5克，薄荷叶3克(后下)，粉前胡5克，光杏仁9克，玉桔梗5克，浙贝母9克，牛蒡子9克，胖大海3只，玉蝴蝶3克，生甘草3克，嫩射干3克。[按]此症由肺受风寒，咳呛所引起，苔白，微恶寒，病仍在表，故以疏散风寒，宣通肺气为治。

30.女。感冒发热三四日，咳引胸膺痛，咯痰不爽，临风毛耸。荆芥9克，白前9克，桔梗3克，紫菀9克，陈皮6克，百部6克，甘草3克，苏子12克。二诊:服止嗽散后，咳减轻，咳引胸膺痛已除，咯痰仍不爽，怕风。桔梗3克，苏子12克，陈皮6克，大力子9克，薄荷叶5克(后下)，象贝母9克，粉草3克，车前子9克(包)。[按)方用《医学心悟》止嗽散，此方不寒不热，温润和平，既无攻击过当之虞。大有启门驱敌之功，是以客邪易散，肺气安宁。

31.女。曾患风疹块者，如有感冒，用辛温之发散药，恒能引起疹之复发。本来西药中之水杨酸制剂，特异质亦能发疹;中药荆芥、西河柳亦然。前胡6克，秦艽9克，刺蒺藜9克，桔梗5克，当归6克，桂枝3克(后人)，苏子9克(包)，神曲9克，晚蚕沙9克(包)，白芍9克，粉草3克，谷麦芽各9克。(按]荆芥、西河柳等辛温发散药，能引起风疹复发，确系经验之谈。本案系"曾患风疹块"之感冒，故避免使用此类药物。

风温春温

1.殷男，体温39.9℃,脉数（142次/分），此春温症之重者也。病甫6日，精神殊觉困顿，舌光红起刺。两日之中，冀其速解，不解则缠绵时日矣。鲜生地24克，知母、玄参、黄芩、连翘、青蒿各9克，天花粉、车前子(包)各12克，郁金3克，鲜石菖蒲6克。二诊:其热一如昨日，夜间两颧发赤，舌红起刺，咳不甚剧而痰多，神志迷蒙，邪陷心包。心包者，实指中枢神经也。南沙参9克，鲜生地2.克，带心麦冬9克，带心连翘12克，桑白皮12克，陈胆星3克，远志6克，白茅根30克，紫雪丹1.克(每4小时服0.克)。

[按]本案系春温重症，里热伤津，故病甫6日，精神困顿，舌光起刺。首方重用甘寒养阴，配以苦寒直清里热。二诊以邪陷心包，故加紫雪，以清热解毒，开窍镇痉。

2.男。体温39.℃，谵语见于病起之第3日，在肠伤寒殊为少见。呼吸紧张，时有痰凝于喉间，咯吐不爽，此温邪首先犯肺之候。桑白皮9克，地骨皮9克，连翘12克，知母9克，否苡仁各9克，葶苈子9克，地龙9克，远志肉4.克，瓜蒌仁9克(玄明粉9克同捣)，生甘草2.克。二诊:气略平，入夜两颧发赤。如见神蒙，便是逆传心包之候。生麻黄2.克，生石膏30克，光杏仁9克，粉甘草3克，淡黄芩9克，地龙9克，桑白皮9克，远志肉4.克，陈胆星2.克，石菖蒲9克。

[按]热邪迫肺，灼液为痰，肺气阻痹而咳喘，乃为风温必有之症。首诊用桑皮、地骨皮，连翘、知母、地龙以泻肺经之热;葶苈、否、苡、瓜蒌以消痰利肺;远志祛痰宁神;玄明粉与瓜蒌同捣，既可清化热痰，又兼通里荡邪。二诊用麻杏石甘加黄芩、桑皮、地龙开闭泄热;陈胆星、菖蒲、远志以祛痰宁心。痰热廓清，则可免逆传心包之险。

3.男。身热自汗出而不能解者，是为风温。病5日，从末得便。凡温邪皆下不嫌早。粉葛根9克，淡黄芩9克，地枯萝12克，春柴胡9克，连翘9克，望江南30克，黑山栀9克，菊花9克，赤苓9克，郁李仁12克。

[按]病人服本方3剂后，即热退身凉。其后曾因纳谷欠香，神倦，复诊两次。先生以异功散加味给予调理善后。由此足见n温邪下不嫌早"，确是经验之谈。方中郁李仁、望江南均是通便药，而望江南通便作用缓和而可靠，且无腹痛和继发便秘等副作用，因此用于热性病很是安全o但此药必须浓煎，否则效果较差。

4.左。1941年2月4日初诊。排便有白色粘液，胃之右侧作痛，病灶在肠之象，日昨因高热而咯吐红色之痰，予凉膈散。玄明粉(冲)、黑山栀各9克，黄芩12克，青蒿子、桑白皮各9克，生锦纹4.5克(后下)，净连翘12克，薄荷6克(后下)，杭白芍9克，淡竹叶30片。二诊:所咯之血，稀散不凝，自觉右胁痛，人夜有迷蒙状，此热高也。玄参9克，天花粉9克，连翘9克，白薇12克，麦冬9克，丹皮10克，知母9克，银花12克，黄芩9克，青蒿子9克，芦根30克。

三诊:肺炎，因高热而吐红色之沫，右胁痛，喉间痰声漉漉，此温邪苜先犯肺，人夜迷蒙，有逆传之象。北沙参6克，桑白皮9克，麦门冬9克，生石膏15克(先煎)，芦根30克，桔梗6克，知、贝母各9克，卷心竹叶30片，京玄参9克，地骨皮9克，淡黄芩9克，葶苈子9克，杭白芍9克，苏合香丸1粒(化服)。

[按)此例壮热陡作，伴有胸痛痰鸣，咯吐血沫，而外无恶寒之情，内乏阴津之供，其热郁肺而不得泄，势必下迫，以大肠与肺相表里,故"排便有白粘液"，《内经》所谓"肺移热于大肠"也。

凡疾病之始，其外证尚未毕具，每贻辨证以困窘。此例初诊称其"病灶在肠"，迨三诊方确断其为"温邪首先犯肺"，先生不讳言其误，坦然修正诊断，且案中绝无一辞以文饰，其实事求是精神，堪作后学之楷模。

此例初起，虽按西医辨病，定位不确，然其施治则仍遵中医传统，是以末致与证情相扦格。首方用黄芩、栀子、连翘、薄荷、竹叶、桑白皮等味，清泄上焦郁热;又以降泄之大黄、玄明粉，因势利导，借阳明为出路，方药颇有力量。奈其时邪热鸱张，未能奏功。二诊因邪热炽盛与阴津亏耗之症状愈益突出，故立方从育阴清热着手。

三诊之方，则系通过确诊。针对其证情之热壮阴耗、痰热阻肺、闭窍迫肠，而兼采自虎、增液、泻白以及葶苈大枣泻肺汤诸方之长，并加清心开窍之品而成。方用石膏、知母、贝母、桔梗以清热宣肺化痰;取泻白散中之地骨皮、桑白皮，益以黄芩，上泻肺热而疗胸痛痰红，下清大肠而除白色粘液;用卷心竹叶、苏合香丸以清心开窍;仿增液汤之用玄参、麦冬，并伍以沙参、白芍、芦根，以救其亏耗之阴津;其用葶苈子者。以葶苈"走肺经气分，兼走大肠，从上下降"(节引自《温病条辨.儿难》)，仍冀肺中伏热痰浊，借大肠为出路。立意周密，选药精当。

5.男。平卧则喘，痰有铁锈色，左肋痛，此王者皆肺炎之证候。初起曾有战栗，壮热而神蒙者，属大叶性肺炎。生麻黄4.克，桔梗6克，生石膏l2克(研末另吞)，黄芩6克，葶苈子6克，杏仁泥12克，杭白芍9克，桑白皮9克，粉草4.克，活芦根30克(去节)。

二诊:痰中仍有铁锈色，肺循环郁血故也。两脉细数不整，平卧则气逆，此二者皆循环系病。病虽因咳而起，治咳尚是次要。麻黄所以为此症主要药，即因其能亢迸血压，消失郁血故也。生麻黄4.克，升麻4.克，车前子12克(包)，五味子4.克，桔梗9克，海蛤壳24克(先煎)，葶苈子9克，杏仁15克，杭白芍12克，桑皮9克，紫菀9克，粉甘草4.克。

[按]大叶性肺炎辨证多属痰热壅肺。方用麻杏石甘汤加味，一。则用其宣肺达邪，一则以其清热化痰。方中生石膏研末吞服，在于清热之功较煎服为优。近世张锡纯先生常用此法。以治温热病壮热之证。

暑湿、湿温

1.男。病甫3日，身热不退，腹痛便溏，日七八行，色红如血，苔腻脉数。暑湿之邪，深伏其内，非小恙也。白头翁9克，川雅连2.克，黄柏9克，黄芩9克，银花炭15克，连翘9克，郁金6克，马齿苋12克，荠菜花12克，滑石9克，鲜荷梗30厘米。

二诊:药后便血大见瘥可，今晨大便色黑而溏，前方再进。白头翁9克，秦皮9克，川雅连1.克，黄柏9克，白槿花15克，马齿苋15克，败酱草12克，滑石9克，苦参片6克，陈红茶9克。三诊:凡时症初起，便溏如血，继以色黑如胶者，预后大都不良。进白头翁汤，大便次数减。然头昏目眩，神情疲惫，深虑正气不支，发生虚脱。银花15克，连翅12克，小蓟炭12克，马齿苋12克，贯众炭12克，赤苓12克，碧玉散12克(包)，车前子9克(包)，荷梗30厘米。

四诊:重用苦寒清肠之剂，便之如酱者己止，而又见咯血。其血虽因咳而来，但其人之血液易于渗溢，已无可讳。肺与大肠相为表里，必须大剂清肠润肺，双管齐下，以免顾此失彼。玄参6克，寸冬9克，桑白皮9克，知母9克，生侧柏叶18克，茜草炭12克，金银花15克，冬瓜子9克，杏仁泥15克，甘草3克，白茅根1扎。五诊:便血咯血，俱不再作。数日来之变化，固然出乎意外;而今奏效之速，亦非始料所及。热虽下任，而脉犹虚数，还虑虚中生波。北沙参9克，干地黄12克。白芍9克，麦冬9克，玉竹9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料豆衣12克。

[按]此证属暑湿内伏，化火动血。前二诊以白头翁汤加清暑利湿之品;三诊虽见虚象，既为暑湿，末可遽补。冀邪去而正安。孰知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继见咯血，是热邪迫肺，亦暑瘵一类。所幸几经清暑利湿，热减湿去，故四诊清大肠、滋肺阴双管齐下，五诊更放手养阴，开始步入坦途。

2.男。病热一候，其热弛张无定，语言低沉。此与外感风寒者有别，乃温邪也。渴喜热饮，内有伏湿;手臂红点隐约，有入营之象。病之缠绵，为意中事。鸡苏散9克(包)，带叶佩兰9克，连翘12克，黄芩9克，青蒿9克，白薇12克，紫花地Tg克，甘露消毒丹9克(分3次吞)。

[按]温邪夹湿，多缠绵难解。方用蒿、芩、连翘、鸡苏散等清热利湿，湿遇芳香则化;以其手臂红点隐约，有入营发疹之势，故再加白薇、紫花地丁凉血解毒。甘露消毒丹，是叶天士用治温热夹湿、湿温、时疫在气分氤氲难解之方。据王孟英经验:"但看病人舌苔淡白，或厚腻或千黄者，是暑湿热疫之邪，尚在气分，悉以此丹治之立效。"

3.女。壮热一候，苔白腻满布，胸中窒闷异常，呻吟之声，不绝于耳。此温邪夹湿，交阻肠胃，非短时间所能取效，予达原饮加味。粉葛9克，柴胡4.克，黄芩9克，知母9克，枳实9克，槟榔9克，煨草果4.克，白芍9克，粉草1.克，佛手9克。

[按]胸中窒闷为湿温必有之证。盖湿热蒸腾，阻滞气机，胸中清阳之地，遂为云雾之乡。治当急急开泄，宣透募原，方用湿热并治的达原饮加减:草果燥脾去湿，芳香辟秽;槟榔、佛手、枳实疏利壅滞;知母、黄芩、白芍清热泻火;柴、葛透邪外达。

先生尝说:"余遇有湿温证，外有表邪，苔腻胸满，好以柴、葛并用。盖柴胡虽不能发汗，然而疏导少阳，使上焦得通，津液得下，其人澉然汗出;若表证末罢，里热已结，柴胡更属妙品。用其通便祛浊，稳当无比。"录之以供参考。

4.男。病湿温匝月，苔灰腻，脉濡数，扪其肌肤，不甚润泽而热。与人问答，有意识者半，不知所云者半，合目则谵语频作，不更衣10日许。邪气尚未肃清而正气虚，已是吃紧之极。软柴胡4.克，制川朴4，5克，生苍术4.克，黄芩9克，全瓜蒌12克，杭白芍9克，生枳实9克，连皮槟榔9克，山楂肉12克，莱菔英9克，六神丸30粒(分3次吞)。另:参须15克，浓煎代茶。原注:此人午后服药，至翌晨3时许，得垢腻之大便甚畅，热减神清。从此方加减，凡10日许而病瘥。

[按]邪盛正虚，用参以固正气;身热，大便旬日末解，用柴、芩、枳、朴、瓜蒌、槟榔清热导滞通腑;莱菔英既可清肠，又可行滞。六神丸习惯用治咽喉病，可是先生认为:"六神丸并可兴奋心肌与脑神经"。先生曾说:"热病心力衰竭用附桂则人畏惧，用六神丸既能强心，又不遭谤。"热病心衰或中毒性休克用之，多奏良效。

5.男。神气肃索，高热1周，第2天即耳聋，谵语，两手痉动。假使外邪，决无如此严重，假使温邪，初期而呈此象，预后不良，无待言矣。大豆卷12克，黑山栀9克，陈胆星6克，石菖蒲12克，黄芩9克，银柴胡4.克，带心川贝6克，广玉金4.克，连翘9克，白茅根1扎，青蒿子9克，紫雪丹0.克(吞)。

二诊:肠伤寒初起一二日耳聋神糊者甚少，苔厚腻而尖淡红，续予下方:石菖蒲9克，连翘9克，白薇9克，苫参片6克，赤苓9克，陈胆星4.克，黄芩9克，青蒿子9克，银花9克，紫雪丹0.克(吞)。三诊:得衄仍不解，便当预防各部出血，而以肠部为甚。其证候以仲景分类，为阳明证。便通，则是阳明经证。天花粉12克，银花12克，黄芩6克，石菖蒲9克，肥知母9克，连翘9克，山栀9克，广地龙9克，白茅根1扎，绿豆衣18克，青蒿子9克。[按]服昨药，神志大清，惟懊侬不已。

四诊:温邪夹湿，今第11日，神志从迷蒙中转清朗，腹部隐约有玫瑰疹，佳象也。舌见淡红，后半白腻，可以证明其病灶在肠。在此数日之内，处方总是阳明范围。天花粉12克，黄芩6克，紫花地丁g克，白薇9克，粉甘草3克，银柴胡6克，净连翘9克，苦丁茶9克，银花15克，茅芦根各30克。五诊:得黑色便，吾人不能遽下肠出血之断语。假使肠出血其人多脉伏、肢冷，呈虚脱状态。今泻下，病势反挫。川黄柏6克，银花炭12克，飞滑石9克(包)，带心川贝6克，苦参片9克，嫩白薇9克，连翘9克，石菖蒲9克，淡竹叶30片，粉甘草3克，炒荠菜花12克。

六诊:病历二候，舌质淡，根黄腻，湿与温已成相持之局，清温渗湿并进。川雅连1.克，苦参片6克，赤苓9克，萆藓9克，连翘9克，黄柏6克，黄芩6克，通草3克，泽泻9克，石菖蒲9克，生熟苡仁各12克，甘露消毒丹30克(分2次泡茶)。

七诊:湿温证之白痦，半因于多汗，皮肤不清洁;半因于毒素由肌腠外泄。医者要在任其自汗，强之使出不可也。故时医从疏散法透痦，等于揠苗助长。清水豆卷12克，连翘9克，苦参片4.克，泽泻9克，炒米仁12克，牛蒡子9克，白薇12克，川黄柏4.克，葛根24克，车前子9克(包)。[按]此诊时病人发热早轻暮重，但最高不超出38.C。

八诊:湿温证第16日，神志清晰，在极期中见之，最是佳象。大便溏，日约三四行，则为此时所最忌。古人苦以坚之，此类药多能收敛肠粘膜。川黄柏4.克，川雅连1.克，荠菜花9克，白槿花12克，苦参片9克，银花炭12克，通草3克，生地榆12克，赤苓9克，嫩白薇9克，荷叶1角。九诊:病虽已呈尾声，热退净，而便溏犹未尽除。前方加艾叶6克，藕节5只，杭白芍9克，乌梅6克，去赤苓，通草，荠菜花。

[按]此案高热1周即见耳聋、谵语、两手痉动等病情严重之象，是伤寒之重者。初予清热开窍之方，加紫"雪丹镇痉熄风，药证相投，应手而效，神转清朗。因其病灶在肠。继则直清阳明，苦寒坚肠抑菌，避免了肠出血的并发症，大大缩短了疗程。七诊时，葛根用至24克之多，一则取其长于解热，二则取其能松肌，有促迸毒素排泄之功效。

6.女。吞厚朴末，闷已瘥减。湿温证之闷大别有二:热度高时，心脏不强之闷，其脉多虚弱;热不高亦闷者，营养缺乏居多，仲景称为虚痞。此二者，党参皆能治。厚朴、郁金之治闷，纯是健胃作用，因其芳香挥发，多少有催动血行之故，对于心脏不强，稍有助益;用于虚痞则无效。病者汗多，面色不华，虚象居多，芳香类药不宜常服。世人只解芳香化浊(栀子厚朴汤)，不解甘温健脾并用之法(如泻心汤)，仲景之说，衰佚久矣。川连1.克，姜半夏9克，干姜4.克，党参9克，黄芩6克，粉草3克，生姜1小块，厚朴末2.克(分2次吞)。

[按]痞者，满而不实之谓。本案虽有邪热壅聚。然汗多，面色不华，心脾两虚之象显露，故为虚痞无疑，予仲景泻心汤，确系对症方药。

7.男。热9日不退，舌边尖红绛，呈三角形，此唯湿温证之阴伤者有之。夫阴液为抵御温邪之根本，初起阴液即耗，将来之变化殊难逆料。清水豆卷9克，鲜生地18克，北沙参9克，知母12克，花粉18克，连翘12克，黄芩9克，卷心竹叶30片，碧玉散12克(包)，粉葛根30克(煎汤代水)。

[按]此例病甫九日，即见阴伤，欲滋阴则碍于湿热，便湿得阴柔。在此三难之中，乃甘寒、苦寒、淡渗并用。粉葛甘平微辛，本经谓"主消渴"，自张凤逵、叶天士倡"葛根耗胃汁"之说.津伤者毋敢用之。今取其"内升胃津以滋肺，外散肌表之热"，且用量较大。可见先生毫不因循守旧。

8吴男。热己旬余不退，其热早暮起伏，夜来谵语手痉，多半是肠伤寒。泄泻、腹中雷鸣，予葛根芩连汤加味。粉葛根9克，黄芩9克，川连1.克，银花炭9克，连翘9克，苦参6克，赤苓12克，六一散12克(包)。二诊:泻减，昨夜依旧谵语手痉，苔不厚腻，此温重于湿者。清水豆卷12克，黄芩9克，银花9克，连翘12克，青蒿子9克，白薇12克，地龙9克，赤苓9克，天花粉9克，神犀丹1粒(化服)。

三诊:据实验室检查报告，可确诊为肠伤寒。耳聋，谵语，手痉，舌红，加养阴药。银花9克，连翘12克，白薇12克，玄参9克，细生地15克，石斛9克，川连1.5克，知母9克，赤苓12克，神犀丹1粒(化服)。

四诊:谵语、手痉大定，数日之内，别无变化，便有出险之望。银花12克，连翘12克，黄芩9克，生石膏30克(打)，青蒿子9克，白茅根1扎，赤苓9克，石菖蒲9克，神犀丹1粒(化服)。

[按]湿热蕴结，身热泄泻，腹中雷鸣，故有取于葛根芩连。热重于湿，内扰心营，夜则谵语，故于二诊开始，侧重清热。神犀丹由犀角、银花、黄芩、生地、连翘、板蓝根、豆豉、玄参、花粉、紫草、甘中黄、鲜石菖蒲汁组成，有清热、凉血、解毒及宣透作用。

9.女。热13日，舌边尖红，苔中白腻，此湿温证。病者神志有迷蒙状，胸前后呈现不明显之红点，此毒邪欲由毛窍外泄，当因其势而利导之。银花9克，连翘9克，黄芩9克，升麻3克，竹叶30片，黑山栀9克，紫花地Tg克，赤芍9克，丹皮9克，紫草9克。

二诊:精神症状特别显著，血中热毒炽盛也。银花9克，连翘12克，紫草6克，紫花地T12克，丹皮9克，赤芍9克，焦山栀9克，赤苓9克，碧玉散12克(包)。[按]湿温虽由热与湿搏结而成，而湿与热往往有侧重，此即热重于湿者。病延13日，大部分湿邪已从燥化;舌边尖红，神昏，斑疹隐隐，有人营之趋势。故用药重于清热、凉血、解毒。

10.男。病伤寒12日，其热在弛张不定中。热之退，不足喜;热之高，不足虑。所虑在神志迷蒙，脉来糊数。扶正实为当务之急，医者当权衡其轻重缓急，不可墨守成规。生黄芪9克，潞党参9克，小生地18克，麦冬9克，连翘12克，石斛9克，陈胆星2.克，粉草3克，鲜石菖蒲9克。

二诊:病13日，已入严重阶段，人夜神识昏糊，谵语不休，热型升降无定。升者邪盛正虚之势，降者正复邪减之候。在此惊涛骇浪之中，只有扶持正气，最关紧要。大生地24克，带心麦冬9克，带心连翘15克，玄参9克，北沙参9克，知母9克，鲜石斛9克，碧玉散12克(包)，黄芪9克，广郁金3克，鲜石菖蒲9克，生米仁30克。

三诊:伤寒两候，正在严重时期。虽夜间神昏、谵语，幸无重大变化。能再坚持一候，则化险为夷，或有希望。今其热不退，津液、体力俱已亏耗，故扶正养阴，两属重要。大生地24克，连心麦冬12克，带心连翘12克，北沙参9克，鲜石斛9克，知母12克，鲜石菖蒲9克，青蒿9克，生米仁30克。

四诊:伤寒半月，病在迸行中。所幸体力、津液，由于将护得当，加之药物补益，形势尚见良好。可见扶正实为治伤寒之要法。生黄芪24克，党参9克，大生地15克，知母12克，连翘12克，石斛9克，生米仁18克，远志肉4.克，五味子4.克，鲜石菖蒲9克。

五诊:病已16日，迭迸培元扶正之剂，病势渐向光明之途迈进。多言与不静皆能引起气急，培元扶正，乃不移之法。嘱多静卧。党参24克，麦冬12克，五味子4.克，炮附片4.克(先煎)，大生地24克，山萸肉9克，象贝9克，生米仁30克，浮小麦9克。六诊:伤寒在此期间，最为吃紧关头，扶正之外，滋养饮料尤不可少。若数日内能安然度过，则大海航舟，岸影近矣。高丽参须4.克，炮附块4.克(先煎)，党参12克，炙别甲30克(先煎)，麦冬9克，细生地18克，象贝12克，生米仁24克。

七诊:伤寒19日，其热仍在高峰，病者自觉胸次烦热，口渴引饮，此壮热内炽，在扶正药中，当复人清润之属。高丽参须6克，鲜石斛9克，炙别甲24克，炮附片4.克(先煎)，鲜生地30克，大贝母9克，连翘9克，广郁金2.克，鲜石菖蒲9克，生米仁18克，鲜荷梗30厘米。入诊:病势稳定，危险期大致度过，舌边尖红，数日内不可大意。高丽参须6克，鲜生地30克，石斛9克，连翘12克，炮附块6克，麦冬9克，黑大豆15克，大贝母9克，鲜荷梗30厘米。:九诊:病势渐趋坦途，津液将复，舌润，新苔已布，可以无虑。银柴胡4.克，青蒿9克，细生地24克，炙别甲30克(先煎)，浙贝9克，生米仁30克，黑大豆15克，鲜荷叶1角，谷麦芽各9克，高丽参须6克。

[按]此虚人而病湿温者，湿热日久，化燥化火，而气阴不足.脉来糊数，神识昏蒙，故治疗颇难。毅然主以扶正养阴，俾正气得复，始可与病邪抗争。尤其是五诊以后，屡用附子振奋阳气，与大队养阴药同用，取阳生阴长之意，而无灼阴伤津之弊。

11.男。病历17日，热势早暮弛张，西医诊为肠伤寒。舌苔虽黄腻，而牙龈出血时作，热入营分，不可墨守芳香化湿之成法。青蒿9克，白薇9克，银花15克，连翘12克，小生地24克，泽兰6克，知母12克，紫花地Tg克，郁金6克，鲜石菖蒲9克，碧玉散12克(包)。二诊:热势大退，牙龈出血不止。鲜生地24克，知母12克，麦冬9克，银花12克，连翘9克，花粉9克，玉竹9克，苦参6克，绿豆衣6克。三诊:脉静身凉，龈血亦大减。大生地15克，知母9克;玉竹9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制首乌12克，黑大豆15克，仙鹤草12克。

四诊:病势人恢复期，但食欲不振，苔腻，略予和胃消导。佩兰梗6克，苦杏仁9克，炒枳实6克，广郁金4.克，生鸡金9克，谷麦芽各9克，佛手片4.克。五诊:多食多动，其热复升。夫伤寒复病，最为大忌。数日内必须静卧勿动，多饮流质。忍冬藤12克，连翘12克，黑山栀9克，青蒿9克，白薇12克，地龙9克，鸡内金9克，蚕沙12克(包)，谷麦芽各9克。

六诊:微热总不肯退，舌苔略腻，表示肠热未清。忍冬藤12克，连翘12克，淡条芩4.克，苦参6克，地龙9克，青蒿9克，白薇12克，白槿花12克，马齿苋12克，谷麦芽各9克。七诊:热退，脉尚数，但软弱无力，邪去正衰，当补之。生黄芪9克，党参9克，生冬术9克，山药9克，茯苓9克，炙鸡金12克，谷麦芽各9克，甘草3克，仙鹤草12克。

[按]湿温在卫分、气分，以芳香化湿为主。本案病历17日，舌苔黄腻、表示气分之邪未解，龈血不止，则为人营之征。故一至三诊，重在养阴、清热、凉血、解毒。四诊热去血止;苔腻，纳呆，是湿邪未除。湿留则其热不能退尽，故在清理余焰中复人佩兰、佛手、枳实、谷麦芽等芳香行气之品。六诊用苦参、白槿花、马齿苋治肠中湿热。七诊以邪去正衰，继以补气和中以善其后。加仙鹤草既可防止出血，又有强壮之功，可谓周到。

12.男。湿温已逾两候，此病不忌神昏、谵语，最忌大便溏泻、色赤，世俗称作"漏底伤寒"是也。其关键在此。银花炭、荠菜花炭、连翘各15克，带心川贝6克，远志4.克，陈胆星3克，鲜石菖蒲9克，苦参片6克，滑石18克，白槿花12克。

二诊:泄泻得止，最为可喜。若数日之内别无变化则可化险为夷。豆卷12克，鸡苏散9克(包)，连裰12克，带心川贝6克，远志4.克，竹沥半夏9克，赤猪苓各9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三诊:高热不退，咳嗽不已。北沙参9克，带心麦冬9克，带心川贝6克，带心连翘15克，远志3克，郁金4.克，杏苡仁各9克，桑白皮9克，卷心竹叶30片，碧玉散12克(包)。

四诊:其热退清如常人，但汗多而冷，腹中绞痛，脉不鼓指，此非正常之退热，乃虚脱之预兆，还须防其肠出血。拟温其里以救脱。炮附块4.克，全当归12克，浮小麦15克，煅龙骨15克(先煎)。另:牡蛎粉60克，外用扑身。高丽参12克，煎汤代茶。

五诊:虽体温骤降，幸脉不增数，腹痛渐定，表示正气尚能挣扎，末酿成两败俱伤之局，然而间不容发矣。炮附块6克，全当归12克，白芍9克，麦冬9克，五味子4.克，远志4.克，竹沥半夏9克，橘皮4.克，炙甘草3克，浮小麦12克。六诊:已离险境，从此向坦途迈进。北沙参9克，山药9克，茯苓9克，白芥子9克，白芍9克，橘皮4.克，扁豆衣9克，炒谷麦芽各9克。

[按]湿温而见神昏、谵语，为邪扰心营，尚不足虑。若泄泻色赤，便为肠出血，并有穿孔危险。其治凉血、止血、清肠止泻，甚属稳善。四诊体温骤降，腹中绞痛，冷汗，脉沉，是阳气不支，虚脱之象，故以参、附回阳，萸肉、五味子、白芍敛阴，俾正气得复;并用牡蛎粉外扑止汗，以治其标。

13.男。此严重之湿温证，2日来大便色红，终日神蒙谵语，湿温证而见此候，生命之危，不绝如缕。川黄柏9克，陈胆星9克，飞滑石15克，白槿花15克，银花炭12克，赤茯苓18克，鲜石菖蒲9克，马齿苋15克，至宝丹1粒(分4次化服)。二诊:药后红色之便不再作，是为大幸，终日谵语不休，神烦不宁，而面容如此黄晦，脉搏如此细数，皆与证情相反，表示正气竭蹶，苦寒香开之药，势难再迸。予全真一气汤作万一之想。炮附块9克，党参9克，生白术9克，鲜生地30克，麦冬9克，远志6克，陈胆星6克，五味子4.克，怀牛膝12克。

三诊:神志仍旧迷蒙，热度与脉搏仍旧高涨，病在危殆中。炮附块6克，鲜生地30克，陈胆星6克，鲜菖蒲6克，党参9克，麦冬9克，郁金4.克，茯神9克。四诊:热虽稽留不退，脉渐次下降，谵语亦减。此证之最严重在谵语之频，脉之细数，此而能稳定，便有转机。上方加远志6克，带心川贝2.克。

五诊:热往下挫，神志亦渐次清晰，伤寒极期有进步，大有转危为安之望。炮附块4.克，制苜乌15克，鲜生地30克，带心川贝2，4克，玉竹12克，麦冬9克，知母9克，远志9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

六诊:药后大便得解，热即下挫至常温，舌苔亦化，唯入夜仍有迷蒙状，痰粘难以咯出。如无枝节，可以化险入夷。南北沙参各9克，远志4.克，广玉金4.克，鲜石菖蒲9克，赤苓9克，麦冬9克，桔梗6克，带心川贝2.克，生苡仁15克，车前子12克(包)。

七诊:热已退尽，谵语亦除，大为幸事。党参9克，干地黄18克，茯苓12克，生黄芪9克，五味子4.克，麦冬9克，山药9克，仙鹤草15克，浮小麦15克，糯稻根须15克。

[按]湿温最严重之合并症为肠出血，故初诊清热开窍之外，用黄柏、马齿苋、白槿花、银花以清肠。二诊谵语不休，神烦不宁，面容黄晦，脉来细数，为病邪末去，正气已伤，治则舍标求本，以救其人。正气不支，扶正则为急务，虽高热、神昏，而不动摇。方以《冯氏锦囊》全真一气汤为主，此方最为先生赏用。五诊以后，体温渐趋正常，是正胜邪去。可见放胆使用温补，实是本案获效之关键。

14.男。病历9日，其热有增无减，神识有恍惚状。虚人患温，用药最难。盖虚当补之，而补有碍邪之弊，不补则正气不支。喻嘉言谓虚人于解表药中加参，其效乃捷。实有至理。鸡苏散(包)、连翘各12克，青蒿9克，白薇、生苡仁各12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甘露消毒丹15克(包)，黑大豆60克(煎汤代水)。另:党参24克，煎汤代茶。[按]此气虚病人患温之治法。方意从喻氏人参败毒散悟出，若采用人参则功力更著。因今之党参，非如本草所言"功同人参，惟力稍逊"。而其功用重在补益脾胃。

15.女。此湿温证已逾三候，依旧耳聋、大渴，尤以大便多泄为可虑。三黄汤加苦寒清泄药。苦参片6克，白槿花9克，川连1，2克，黄桕9克，黄芩;4.克，秦皮9克，银花炭12克，天花粉9克，绿豆衣12克，飞滑石6克(分2次冲人药中)，活芦根30克。[按]此为湿温重症。其一，耳聋、大渴、壮热不退;其二，木便多泄，有肠出血之可能。治用三黄汤等泄热解毒，配合苦参清肠燥湿，又用秦皮、银花炭收敛肠壁。可见先生辨证准确，组方精密。

16.女。凡湿温证牙龈易于出血者，如见便溏，需防肠出血。今热势过高，而面色苍然，神气萧索，非病之常规也。鲜生地30克，玄参9克，麦冬9克，银花15克，带心连霰12克，小蓟12克，赤苓12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郁金4.克，九节菖蒲4.克，至宝丹0.克(分3次服)。二诊:湿温17日，正在紧要关头，出血虽止，依然面黄神痿，两脉糊数。用全真一气汤合紫雪丹，一面育阴扶正，一面慧神祛邪，此变法也。炮附块4.克，潞党参9克，麦冬9克，熟地12克，白术9克，五味子4.克，淮牛膝9克，淡竹叶9克，紫雪丹0.克(分3次服)。

三诊:热渐退，再以养阴温阳并迸。炮附块4，5克，生熟地各12克，生白术9克，炮姜炭3克，白芍12克，麦冬9克，淮牛膝9克，清炙草3克。四诊:心脏已元问题，当侧重清热;病在三期之外，尤当注意营养。银柴胡4.克，青蒿9克，白薇12克，干地黄12克，白芍12克，冬青子9克，淮山药9克，生麦芽9克。五诊:已人恢复阶段，腹胀下利，亦不可忽。秦皮9克，川连2.克，苦参9克，银花炭9克，枳实炭9克，山楂炭15克，白槿花9克，滑石9克，荠菜花炭9克。

[按]此案初诊。末见神昏，即用至宝丹。盖热势过高，神情委顿，心力衰竭之端倪已露。芳香开窍之品，正不必神昏而后始用之。二诊因病势重，两脉糊数，直用参、附、熟地辈，此张景岳、高鼓蜂之法。全真一气汤与紫雪丹并用，粗看寒温颇不一致，其实古人亦有附子与石膏同用者，正为此等证候而设。又其第一诊以止血为主，第二、第三诊以强心为主，第四诊以清热为主，五诊以治利为主。临床时当随证变通，知所侧重。17.男。其热虽略挫，而脉不随之下降，其热势必再升，拟此方以清余焰。淡豆豉9克，黑山栀9克，淡黄芩9克，连翘9克，银花9克，赤苓9克，郁金4.克，莱菔英9克，带叶佩兰9克，甘露消毒丹15克(包)。[按]肠伤寒的热度再度回升，多在体温尚末降至正常时，即王盂英所说:"炉烟已熄，灰中有火。"处方以清热利湿，解除余焰。

18.男。湿温证中之烟煤舌，多见于2周之后，今七八日已如此，非轻恙也。高热灼手，神志有时迷蒙，予清营汤。乌犀角0.克(磨汁对)，带心麦冬9克，带心连翘15克，知母12克，花粉9克，玄参12克，赤苓12克，鲜菖蒲9克，莲心30粒，淡竹叶30片。;(按]黑苔有虚实寒热之分。黑而燥裂为热极，火极似水;黑而.润滑，在杂病多为湿痰困于太阴，在时病则为阳虚至极。此案乃邪毒深人营分，不可误认作阳虚。方用清营汤加减，清营、解毒、生津。

19.男。检温不及彀，大便溏而色黄，舌苔腻布灰黑，七入日来"神气萧然，两脉亦沉细不鼓指，且时时作呕。观此恐非细故。炮附子4.克(先煎)，党参9克，山药9克，云苓12克，生白术9克，炮姜炭4.克，扁豆衣9克，炒米仁15克，伏龙肝24克(先煎)，四神丸9克(分2次吞)。二诊:两脉仍旧不整调，此正气大虚之象，检温有中等之热，幸泄泻已减。予补中益气汤加减。生黄芪9克，太子参9克，生白术9克，银柴胡4.克，绿升麻4.克，全当归9克，远志4.克，陈皮4.克，粉甘草3克，鲜石菖蒲9克。

三诊:据实验室检查，系真性伤寒。但从此病表现看，除三角苔外，另无其他疑似伤寒之处，可谓伤寒变型，两脉仍有歇止。病者虽然口唇干燥，而大便泄泻，精神萎靡，假使误用甘寒，祸不旋踵。银柴胡6克，绿升麻4.克，连翘12克，麦冬9克，太子参9克，云茯苓12克，归身9克，佛手9克，炒米仁15克，鲜石菖蒲9克。四诊:热退，歇止脉解除，病势已入佳境。宜静养，慎饮食。如其热复燃，则功亏一篑矣。沙党参各9克，生黄芪9克，炒冬术9克，茯苓12克，当归9克，炒扁豆衣9克，生熟苡仁各15克，浮小麦12克，粉甘草3克。

[按]此患者神气萧索，脉有歇止。作呕，便溏，为脾肾阳虚，故用补法。先生曾说:"若顾虑其苔腻不当补，怀疑其神昏不当温，徘徊于。稳健。之途，则病人死矣。"此病未作一般湿温常规处理，纯用健脾为主，参用清热、利湿、温阳之品。药随证转，正见辨证论治精神。

秋温、冬温

1.男。壮热7昼夜，夜间较白昼为严重，白昼尚清晰，暮则谵语。凡温邪之发于秋者，热入心包，较其他时令为早。以秋令之燥，温、燥相煽，来势颇重。忍冬花9克，清水豆卷12克，连翘9克，赤苓12克，卷心竹叶4.克，碧玉散9克(包)，黑山栀9克，枳壳9克，全瓜蒌12克。二诊:其效如此之速，殆温而不夹湿者。薄荷3克，粉葛6克，佩兰梗9克，全瓜蒌12克，晚蚕沙6克(包)，枳实3克，忍冬花12克，赤苓9克，莱菔英9克，淡子芩4.克。

[按]燥为秋令主气，初起亦在肺卫，吴鞠通主以桑杏汤。此病壮热7昼夜，且暮有谵语，是燥气化火，侵袭心营，故以锿、翘、栀、芩、竹叶心等以清心肺之热，全瓜蒌、枳壳、莱菔英等以润肠通腑。以其并不夹湿，故一剂知，二剂已。

2.男。清代医家所谓秋温。包括感冒、胃肠炎、轻型之副伤寒三者。病者从无大病，面垢脉软，苔虽腻而白滑，须防上述之第三者。清水豆卷12克，北柴胡24克，姜半夏9克，江枳实9克，浮萍草6克，黄芩6克，全瓜蒌12克，煨草果4.克，佩兰梗9克，赤苓9克，粉甘草3克，太乙丹1粒(分2次吞)。;二诊:热虽较减，面垢苔腻亦见减退。前方轻其制。清水豆卷12克，北柴胡12克，姜半夏6克，枳实9克，黄芩9克，佩兰梗9克，赤苓9克，全瓜蒌9克，粉甘草3克。

[按]本病例随后叠用清热利湿之剂，约10天而告痊愈。一诊方中用柴胡24克，为当时他医所少见。先生论柴胡功用有三:一祛瘀，二解热，三泻下。这里正用其解热作用。先生又说:"治病用药需胆大心细，当机立断，不可犹豫。"于此可见之。

3.男。秋温侵入血分，面部胸部皮肤锨红如丹，两臂散布红点，咽头红痛。清其热、凉其血。净连翘9克，白薇12克，小蓟9克，紫草茸6克，芦根100厘米(去节)，金银花12克，黄芩6克，丹皮9克，绿豆衣12克，射干6克。二诊:古人以望疹之色，定治疗之法，亦自有其见地。例如疹红者，属热、属血分、属有余之进行性。仍当解热、凉血，平其过胜，为必然矣。杭菊花9克，赤芍9克，金银花15克，川雅连1.克，全瓜蒌12克，嫩白薇12克，紫草茸4.克，射干9克，紫花，地丁9克，赤苓9克。

[按]时在秋季，一因壮热发疹，此症所以辨为秋温;一因先生治此类发疹病，每每遵守叶天士、吴鞠通邪入营血之说，而用清热凉血之法。足见先生临床辨证论治、不阿私一家之说。本病例三诊时，热退神爽，皮肤见脱屑成片，先生仍投前法。认为清热凉血药有消炎解毒的作用，必须维持服用，而不宜立即停用。如其言，病果获痊。

4.女。冬温28天，神志时明时昧，唇焦齿燥，邪未去而阴已伤，阴伤则热愈炽，恐有痉厥之变。北沙参9克，玄参9克，带心麦冬9克，天冬9克，白芍9克，连翘9克，黄芩9克，桑白皮9克，白薇12克，川贝6克，朱灯心1.克，粳米1杯。

二诊:检温不甚高，但脉数不静，其主因在咳。病温已匝月，两颧发赤，邪犹留恋，已见神蒙，不可再见气逆。南北沙参各9克，玄参12克，桑白皮9克，连翘9克，川贝6克，甜葶苈9克，远志4.克，石菖蒲9克，陈胆星6克，牛黄清心丸1粒(化服)。[按]此案患温已28天，阴液亏耗，更兼神蒙，故在养阴生津、清热涤痰外，更用牛黄清心丸。

温热

1.女。高热卒然而起，屡次得汗而热不大挫，此温邪也;大便溏而臭，时欲呕。予葛根芩连汤。葛根12克，川连1.克，淡黄芩6克，晚蚕沙12克(包)，连翘6克，赤苓6克，金银花12克，姜竹茹6克，荠菜花炭12克。另:六一散30克，代茶。

[按]若是风寒，便当得汗而解。此症高热卒起，为《伤寒论》所谓仇汗出已，身灼热n的温热病。因其大便溏而臭，时欲呕，可知热在肠胃，故以葛根芩连汤加减。荠菜花有清热凉血、解毒止痢的作用。早在30年代，先生即经j常采用此类草药，这是他重视民间医疗经验的具体表现。

2.男。热6日，其热不甚壮，而神色有迷蒙状。不更衣6日，时作呕，苔垢腻。此阳明腑实证，当急下存阴。全当归9克，杭白芍9克，全瓜蒌12克，生锦纹6克，制厚朴2.克，生枳实9克，姜半夏9克，莱菔子12克，石菖蒲9克，元明粉12克(分2次冲)。"。[按I《伤寒论》阳明篇记载:"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成无己注释说:"呕者，热在上焦，未全人腑，故不可下。"先生根据临床经验，认为此呕多与便秘有关，必须用大承气汤急下。由于患者热6日而不甚壮，神色有迷蒙状，为抗病功能低下，所以加用归、芍、蒌仁、莱菔子养营润肠，正所谓"不下则无以去其结热，不润则适以速亡其阴"。

3.男。热高日晡，病势已入阳明阶段。吴鞠通以为温病当论三焦，不可循六经，谬矣。寒水石24克，淡子芩3克，青蒿12克，粉甘草3克，广郁金末3克(分3次吞)，生石膏24克，知母15克，苍术6，克，梗米1酒杯，鲜石菖蒲6克。一[按]伤寒病人阳明，寒从火化，类同温病气分大热之候，其治"法往往无多差异。此用苍术白虎汤复加寒水石、蒿、芩，殆为温而兼湿者设。湿热神昏，可用菖蒲、郁金之香开。六经是伤寒辨证方法，卫气营血、三焦是温病辨证方法。后二者是在前者基础上的发展，既相互联系、相互印证，又相互区别。以"证"为主，则寒、温两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此案寥寥数语，适表现先生一生之主张。

4.女。肌热恶寒，旬日不解，清晨忽然战栗。凡战栗得汗则解者，名为战汗;不解者，乃高热之前驱。不更衣6日，先予凉膈散。薄荷6克，山栀9克，黄芩9克，连翘9克，竹叶6克，元明粉9克，制川军9克，甘草3克。[按]外感热病在气分留连日久，突作寒战，汗出即脉静身凉，热随汗出名为"战汗"。盖正邪交争，正气胜则汗出也。此病人已汗出而热不解，说明邪热末去，且不大便者6日，足证无形邪热借燥屎为盘踞。凡邪热不从外解，却又见腹满便秘，治宜表里双解，凉膈散是良方也。

5.女。热9日不退，舌中厚腻，边尖红绛，周身有淡紫色血点密布。此温邪人营之候，宜其神烦不宁。治疗当用大剂清营解毒。细生地15克，麦冬9克，玄参9克，银花12克，连翘9克，地骨皮9克，紫花地T12克，绿豆衣9克，白茅根1扎，神犀丹1粒(化服)。[按]邪入营分，便当清营解毒，方用神犀丹清营解毒而透营分之邪。银花、连翘、紫花地丁、茅根解毒泄热;生地、玄参、麦冬养阴。紫花地丁味苦性寒，入心、肝经，能清热解毒，尤擅解疔毒，以往外科多用之。用于温热病者则较少。今亦常用于急性感染性疾患。

6.男。体弱之人，而病极严重之温邪，缠绵时日，正气更伤。今两候终了，转人极期，高热不退、耳聋、谵语，脉微欲绝，此生死之关键系焉。夫正气旺盛则生，衰竭则死。纯用清温开泄，祸不旋踵。昔张景岳治京师一少年，舌焦神愦。以大剂温补回生，其书犹在。炮附块9克，连翘15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鲜生地30克，党参12克，麦冬15克，五味子9克，黑大豆30克(煎汤代水)。

[按]温病两候，见高热谵语而投参、附者，极为罕见。此病人体素不足，虽高热而脉微欲绝，乃正气不支，是谓正虚邪炽。正虚是本，热病是标。急用参、附以挽将亡之阳;生地、生脉散以救欲脱之阴。上海老中医祝味菊先生于温热病之舌黑唇焦者，往往用附子。盖其意均在振奋中阳，挽救心力之衰微。

7.男。病热4周之久，最近数日，更见耳聋、谵语，小溲刺痛淋漓，一派温邪燔灼之象。甘寒以滋之、苦寒以清之。小生地12克，知母9克，鲜石斛9克，白薇9克，卷心竹叶9克，苦参片6克，黄柏9克，寒水石18克(打)，泽泻9克，琥珀屑2.克(分2次吞)。[按]病热20余天，阴津受伤，心神受扰，邪末去而正己伤，故用生地、石斛养阴;知、柏、寒水石、白薇、竹叶清热;泽泻、琥珀利尿通淋。用苦参、黄柏者，"小肠火腑，非苦不通"，其意亦在清利湿热而通淋。先生于热病常用苦参，因此药有良好的清热效果，早在《外台》即有记载，而后世则较少应用。

8.男。苔如积粉，不更衣5日，渴喜冷饮。白虎合凉膈散。生石膏30克，粳米1杯，玄明粉12克，黄芩9克，知母12克，甘草2.克，生川军9克，山栀9克，连翘9克，薄荷6克，淡竹叶30片，白蜜30克。二诊:虽然两药皆吐，而得畅便者三，壮热下挫，苔如积粉者，转为松黄潮润。冬桑叶9克，杭菊花9克，连翘9克，江枳实6克，冬瓜子12克，黄芩9克，滑石12克(包)，竹叶30片。三诊:两迸清解之剂，热退脉静，精神较倦，胄纳欠香。予下方善其后。太子参9克，白术9克，陈皮6克，粉甘草3克，茯苓9克，炒谷麦芽各9克。

[按]壮热、渴暮冷饮而不大便者，即《伤寒论》所谓:"阳明腑证"，也是温热家所归纳的"气分证"。先生于此症每喜用白虎汤加凉膈散，或单用凉膈散，屡屡奏效。二诊见便通、热挫，即改用清解之剂。三诊热退神疲，则用加味异功散善后。于此足见先生方随症变，辨证施治何等灵活。

温疫

1.女。最近本地流行"七日热"。初起恶寒骨楚，数日后，周身透布散在之红点，亦有神识模糊者，最迟2周可以恢复。今腹痛甚剧，7日仅更衣1次而不畅，治疗之关键在此。生熟锦纹各6克，生枳实9克，五灵脂9克，莱菔子12克，海南片9克，郁李仁15克(打)，小青皮6克，玄明粉12克，糖炒山楂18克，六神曲12克，杭白芍9竞。二诊:温度下挫，尚作惊厥，当然是毒素之剌激。排泄之，无非通利二便。今便通，改予清泄、开窍。嫩白薇9克，嫩紫草9克，荠菜花炭12克，净连翘12克，黄芩炭9克，炒银花12克，广郁金6克，石菖蒲9克，泽泻9克，赤苓9克。

2.男。身热第4日，胸前、两臂散布红点，七日热也。牛子9克，连翘9克，赤苓9克，紫草茸9克，白茅根1扎，浮萍6克，蝉衣3克，西河柳9克，胡荽子9克(包)，草决明9克。二诊:1周后，脉静身凉，诸恙消失而倦怠，默默不欲食。此最为流行习见者。香白芷9克，枳实9克，酒炒桑枝12克，佛手9克，薤白头12克，木瓜9克，仙鹤草12克，稀莶草9克，左金丸2.克(吞)。

3.女。流行之七日热，少有前驱症者。违和五六日，骤有高热，面色潮红，两目充血，则七日热正式开始，而以往是感冒之类也。玄明粉12克，黑山栀9克，黄芩9克，竹叶30片，制锦纹9克，净连翘12克，薄荷叶4.克，粉甘草3克。

4.男。流行症并发脚气，其实脚气蕴伏已久，因猝病之热消耗更甚，故其面容黯淡有如此。上见鼻衄，下见便血，不能纯用辛温，予全真一气汤。炮附子9克，五味子9克，潞党参9克，白术9克，葫芦瓢30克，熟地黄24克，麦冬12克，淮牛膝15克，杜赤豆30@克。

[按]七日热，又名登革热。它是一种由黑斑蚊所传染的急性病毒性传染病。发病突然。高热，全身疼痛，特别是以头、腰部疼痛剧烈为主要症状;第四、第五日，乃出现红疹，多数还伴有呕吐、便秘，重则谵语、神昏。小儿可发生搐搦。结膜、咽头充血，也较常见。又可并见鼻衄、胃肠道和子宫出血。它的全过程约7天，故有"七日热"的名称。中医辨证，属于温疫、温毒，也有作为丹痧一类病症来看待的。治法一般以清热、凉血、解毒为主。先生辨此证，也不例外。一般初起恶寒、骨节痛剧者，用辛温之剂;苔腻者，用芳香化湿浊的方法;便秘者，佐以下剂;也有用养阴以保其津液者。对异型或并发症以及有出血素质者，其治疗也有所不同。今此症已罕见，录之以备一格。

5.男。热度高张，不得汗，亦不得便，胸中烦闷殊甚，予柴葛达原饮。柴胡9克，黄芩9克，肥知母9克，葛根9克，煨草果2，4克，杭白芍9克，海南片6克，川朴4.克，太乙丹1粒。二诊:去冬曾病疟，用外治法而愈。此番高热，有匍行疹，脾脏不肿大，不更衣5日，先下之。郁李仁12克，海南片9克，净连翘12克，生枳实9克，草决明9克，广玉金4.克，黄芩9克，全瓜蒌12克，六一散12克(包)。[按]先生对热性病初起，凡是便秘者总是先行通便，往往获显效。本病例三诊时，其热已退，可知先生善于应用温病"下不嫌4%之法。

6.男。初起曾经战栗，随后其热并不高张，温温然4日，以头部剧痛为苦，便虽通，不爽利。春柴胡4.克，淡黄芩9克，制黑丑6克，法半夏9克，熟锦纹6克，生枳实9克，杭白芍9克，橘皮6克，粉甘草3克。二诊:加味大柴胡汤服后，得汗与便，而热稍挫，其苔垢腻，腻是湿。凡时症夹湿，则难速效，何况时在湿令。清水豆卷12克，淡黄芩9克，黑山栀9克，鸡苏散9克(包)，净连翘9克，赤茯苓9克，郁金4.克川朴花4.克生熟苡仁各12克佩兰6克莱菔英9克。另:甘露消毒丹18克，煎汤代茶。

三诊:清化湿热后，苔之垢腻者渐化，佳象也。昨夜神志有迷蒙状。再拟清化湿热，佐以芳香开窍。制半夏9克，白蔻仁2.克，佩兰梗9克，川朴花3克，黄芩3克，生苡仁9克，连翘9克，广郁金4.克，滑石12克，石菖蒲9克，赤苓9克。四诊:神志清晰，苔腻转薄，但热未清;溲尚短。予下方以清理余蕴。清水豆卷9克，制半夏4.克，梗通3克，陈皮4.克，杏仁9克，佩兰6克，生苡仁9克，佛手4.克，泽泻6克。

[按]先生对时症夹湿者，其治法常与治湿温相同，多半用三仁汤、蕾朴夏苓汤、甘露消毒丹之类。如见谵语、神昏等症，轻者用石菖蒲、郁金等，重则用至宝丹、紫雪丹之属。本例经四诊后，病势已成尾声，随后又予调理脾胃数剂而奏功。于此可见温邪夹湿，除初起用下剂外，其后清温化湿之品，也甚重要。

7.女。去夏曾病回归热，壮热一来复，脉静身凉一来复，循环不休，1个多月，此番又发作如前状。明雄黄2，4克，煨草果9克，生苍术9克，黄芩9克，绿豆衣18克。共研细末，分20次吞服，1日3次。[按]回归热系一种螺旋体侵人人体血液而致病(通过蚊虫传染)。此案用草果、苍术燥混辟秽，雄黄、黄芩、绿豆衣以清热解毒，乃苦辛并用，截夺邪热之剂，意在对病原体发挥抑制作用。雄黄一味。本经称其"主寒热，鼠瘘，恶疮，疽痔，死肌，杀百虫毒"。后世有用其合常山等药治疟疾者。唯其有毒，内服每次只宜0.5～0.，且不宜持续服用，以免蓄积中毒。

8.男。大致是发疹伤寒。此症之预后，一在脉，二在精神症状。未满一旬，尚难言之。升麻6克，青蒿子9克，连翘12克，玉枢丹1粒，鳖甲12克，广郁金9克，地T12克，银花12克，大青叶9克，碧玉散9克(包)，白茅根30克。

[按]此为温疫之邪伏于血分之症，大要以清热凉血、解毒辟秽为法。方从仲景升麻鳖甲汤化裁，取升麻之清热解毒，鳖甲之滋阴散瘀为主，再辅以玉枢丹、玉金之芳香辟秽;银花、连霰、地丁、大青叶之解毒泄热，则营热可清，疫邪可解。案中论及"此症之预后，一在脉，二在精神症状"，极为精辟。盖脉不散乱，则正气自能抗邪;无神昏痉厥之精神症状，说明邪未内陷。均为预后良好之征兆，反之则凶。

###########咳喘###########

1.男。病者是急性气管炎。素无咯痰，一也;在此时令(12月)，二也;洒然有寒意，三也;痰作白沫，喉痛，四也。牛蒡子12克，桔梗4.克，白苏子12克，桑白皮9克，射干4.克，山豆根4.克，杏仁泥12克，知贝母各9克，杭白芍6克，冬瓜子12克，柏子仁9克，甘草3克。[按]案语提示的急性气管炎的诊断要点，简明扼要，对临床辨证。很有帮助。

2.女。急性气管炎，总以祛痰为主。假使其人咳甚者，复入镇咳可矣。祛痰古称宣肺，镇咳古称肃肺。炙牛蒡9克，射干4.克，远志肉4.克，白前9克，紫菀9克，杭白芍9克，杏仁12克，桑白皮9克，知贝母各9克，甘草3克，枇杷叶3片(去毛包)。[按]先生对急性气管炎常用祛风清热、祛痰镇咳的方法。祛风用牛蒡，清热用射干、知母之类;祛痰镇咳则常用白前、紫菀、桔梗、贝母、杏仁、桑皮、旋覆花等药。用之多收良效。

3.男。咳引胸中痛，咯痰不爽，当以祛痰为先，镇咳次之。苦桔梗6克，白前6克，知贝母各9克，杭白芍9克，苏子9克，杏仁12克，桑白皮9克，柏子仁9克，炙马兜铃9克，枇杷叶5片(包)。[按]方中柏子仁一药，作为清肺滑痰之用，并非为安神而设。

4.女。当咳之初起，音即为之嗄。其咳迄今旬日，此风袭于肺。盗汗、自汗、心中悸，则关乎平日之虚。蜜炙麻黄3克，射干6克，川贝母2.克(研末分冲)，杭白芍9克，粉甘草4.克，五味子3克，浮小麦12克，桑白皮12克，麦门冬9克。[按]因风邪袭肺，咳嗽音嗄。用麻黄、射干、贝母、桑皮以祛风镇咳;因盗汗、自汗、心中悸，用白芍、甘草、五味、麦冬、浮小麦以养阴敛汗。此虚实互见之证，用药两相兼顾。

5.女。听其呛，乃急性气管炎。痰白而粘，白是寒，粘是湿。生麻黄1.克，苏芥子各9克，白前6克，炙紫菀9克，生苍术3克，橘皮6克，炙冬花9克，射干3克，粉甘草2.克，桔梗6克，山慈姑片9克(研末分2次调入)。[按]凡痰白属寒，先生常用麻黄、白芥子、白苏子等以散寒豁痰;伴有湿邪，则加苍术、半夏、茯苓等燥湿渗湿之药。关于治咳的方剂，先生常常推崇《医学心悟》的止嗽散。此方用中，上盖一厚纸板，中留一孔，药沸时即可迸行外熏。此法对久治不"愈的偏头痛亦有功效。..;:气病1.男。此与奔豚同一原理。所不同者，奔豚起自少腹上冲;病者脐上上冲，多作于午夜而已。川桂枝2.克，杭白芍9克，肉桂心1克(研末冲服)，台乌药9克，制香附9克，晚蚕沙12克(包)，五灵脂12克，清炙草2.克，沉香曲9克。另:甘松12克、延胡索18克、御米壳24克、全当归24克、大川芎9克、阿魏6克、粉丹皮30克、沉香6克、川贝母9克，共研细未，每服j2.克。以胶囊装盛，服用更便。

[按]奔豚一症，多因精神刺激，如受惊受恐所致。此病人多发。于午夜，可知并有寒邪人侵。所以一则用桂枝加桂汤，以散寒通阳，B肾止冲，一则用大队疏肝理气药，以疏肝解郁、调气降逆。续之散剂，是不可速效，而取其缓图之意。御米壳就是罂粟壳，是一味固收正气的药物，除习用于久咳、久泻等症，能敛肺涩肠外，并有"止心腹筋骨诸痛"之功，故亦选用之。

2.右。时欲哕，哕极则厥，此非寻常胃病。民间单方当其厥时有用阿魏吞服之法，此法意在排泄气体;气体之来源实在神经:系，故古籍有肝气之称。《金匮》之奔豚，其气上冲，亦此类也。炙乳没各4.克，蓬莪术9克，五灵脂12克，天台乌6克，海南片9克，阿魏9克，沉香曲12克，生枳实9克，薤白头9克，莱菔子9克，娑罗子9克，佛手9克。共研细末，每吞1克，1日3次。

二诊:药后从未发厥，排泄气体、镇静神经之效也。凡镇静剂多能引起便秘，肠蠕动受其抑制也。阿魏9克，香甘松9克，全当归15克，台乌药6克，延胡索9克，大川芎9克，海南片9克，生枳实9克，黑丑9克，五灵脂12克，广木香3克，莱菔子12克。共研细未，每吞3克许，日1一2次。

[按]先生认为此哕极昏厥之证，与"奔豚"为一类，均属神经官能症，中医辨证为肝郁不舒，气上冲逆，以致时而欲哕，哕极则厥。郁者舒之，结者散之。因此用舒肝理气，散结降逆之品，果获显著效果。先生重视民间单方，于此吸取了阿魏治厥的经验。考阿魏一药，具有消积、截疟、治痢等多种功能。《唐本草》说它能"破霰结，下恶气"，与此证用之下气降逆，颇相符合。

3.女。每遇拂逆，其病便易发作。病将发，呼吸紧张，四肢麻木;既发则齘齿，语言难出，神志不清，面色潮红，历2小时许而回苏;既而胸中窒闷异常，善太息。今持其脉大而弦，此为肝厥，亦属"脏躁"一类。明天麻4.克，杭白芍9克，料豆衣9克，广郁金4.克，炙远志4.克，潼白蒺藜各9克，旋覆花9克(包)，抱茯神9克，佩兰梗4.克。清炙草4.克，生麦芽15克，红枣10枚(去核)。

[按]《金匮.人杂病脉证并治篇》说:"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像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其证即现代医学所称之癔病。此病人虽较严重，亦癔病之表现。中医认为证属肝郁日入，化火生风。方用天麻、白芍、料豆衣、潼白蒺藜以平肝风;茯神、远志、红枣、炙草以养心安神;郁金、旋覆花、倪兰、生麦芽以理肝气。生麦芽可疏肝气，用代小麦，亦甘麦大枣汤之意。

4.女。咽中如有炙脔，经医院检查，排除实质性疾患。苔薄，脉弦滑，宗仲景法。制川朴9克，半夏9克，党参15克，山药15克，广木香9克，全当归9克，晚蚕沙12克(包)，砂仁4.克，绿萼梅4.克。此脚气之重者，有冲心之虞。炮附块6克，杭白芍6克，连皮苓15克，生苍术6克，姜皮2.克，冬瓜子皮各9克，车前子12克，生苡仁12克，椒目30粒，陈葫芦瓢30克。[按]古人认为脚气虽在足，而其病根则在腹，故有"不问足，须问腹"之说。此病人腹胀、心悸、气急，病程较长，故当考虑为脚气冲心。方用真武汤加减，以温脾肾之阳;生姜易姜皮，有利于行水之功;白术易苍术，以增强燥湿作用。

5.男。两脚麻木，不良于行，心中懊侬，舌中剥少苔，此三者皆为脚气之的候。咳呛为并发症。全当归9克，大熟地12克，杭白芍9克，大川芎2.克，宣木瓜9克，怀牛膝9克，生米仁30克，杜赤豆30克，花槟榔9克，白苏子9克，旋覆花9克(包)。[按]此患者脚不肿，即为干脚气。方用四物汤养阴和血，牛膝、苡仁、槟榔、木瓜清利湿热;苏子、旋覆花为对症的降气止咳药。

6.女。两足痿软无力，起于足肿之后，此脚气之后遗症。舌苔斑剥，唇红，表示营养缺乏。干地黄18克，杭白芍9克，制首乌12克，淮山药9克，怀牛膝9克，杜赤豆18克，麦冬9克，菟丝子9克，女贞子9克。[按]脚气病后，正气受伤，肝肾不足;肝主筋、肾主骨，故两足痿软无力。舌苔斑剥，唇红，是阴虚，故处方重在养肝肾之阴。

胃病

1.女。舌苔半光剥，溃疡病多作此状。古人谓属之阴虚，香燥药不能用。叶天士治此种胃痛嘈杂，创养胃阴之法。可见胃病不尽是吴萸姜桂证也。白芍10克，煅瓦愣18克(打，先煎)北秫米10克，知母10克，麦冬9克，黄精12克，怀山药12克，云茯苓9克，川楝子9克。[按]舌苔半光剥，是胃阴伤之证。溃疡病见此象，多为气郁化火，灼伤胃阴，故不可再用香燥理气之药。叶天士对此证主张w忌刚用柔"。处方师一贯煎意，用麦冬、山药、黄精、秫米养胃阴;知母、川楝子泄肝胃之热;瓦楞子制酸护膜;茯苓甘平淡渗健脾。知补者能知泻，方尽立方之妙。

2.陈女。胃痛多作于食后2小时许，迸硬固食物则其痛更甚，溃疡病之嫌疑最重。凡此等证过用香燥刺激之品，未有不偾事者。慎之!苦杏仁24克，全当归12克，白芍9克，玄胡索9克，桃仁泥9克，茯苓9克，米仁15克，飞滑石9克。另:鸡蛋壳置瓦上煅存性，每服2克，1日3次，饭前服。

[按]胃痛一般多用辛香理气之品，但用之过剂，是胃阴必伤。溃疡病患者易于动血，香燥刺激之品更应谨慎使用。此案用当归、桃仁、杏仁等行滞、化瘀、止痛，是先生多年经验，对渍疡病疼痛，确有良效。归、芍同用，可调营血，缓急止痛;玄胡索镇痛，亦具良效;煅鸡蛋壳能制酸，而且可促迸溃疡愈合;米仁古籍谓其具有"补脾胃，通行水"，"排脓消肿讨的作用，对溃疡病灶的消失是有帮助的;用茯苓、滑石亦是取其健脾利湿的作用。

3.男。曾经呕吐黑水，大便亦黑。今吞酸嘈杂，作于食后三四小时，脐上自觉板硬而痛。颇疑是溃疡病，切忌辛辣刺激性食物;否则呕血便血，势所难免。杏仁泥30克，当归12克；生地榆9克，血余炭9克，玄胡索9克，煅瓦楞30克。另:琥珀粉、象牙屑、滑石各9克，为极细末，和匀，每饭后吞服2克。[按]此证多系现代医学所称之十二指肠溃疡病。方用杏仁泥、当归、延胡止痛;地榆、血余止血;瓦楞子制酸。另配散剂，意在护膜生肌，亦即修补溃疡面之意。

4.男。胃痛开始多作于饥饿时，得食则减;其痛由渐加剧，、乃至食前食后皆痛，曾呕吐紫黑色物。今经常嘈杂、饱闷、腹泻。古人属诸痰火，切忌辛香燥烈药。凤凰衣9克，琥珀屑9克，炙马勃9克，柿霜18克，杏仁泥18克，象贝18克，野蔷薇花9克，花粉9克，血余炭9"克。共研细末，每服1.克，1日3次。食前服。二诊:病势已减轻。今予益气健胃剂，与前方先后进服，以培其本。党参60克，怀山药60克，鸡内金60克，煅龙骨30克。共研为散，每服3克，1日3次。

[按]此为溃疡病，中医认为饥饿则痛，得食则减，为中虚。其痛由渐加剧，乃至食前食后皆痛，并曾呕吐紫黑色物，是久痛胃络受损，瘀血内停;嘈杂、饱闷、腹泻、为脾胃虚弱，水谷失运，进而生痰，即所谓"古人属诸痰火"。方用花粉、柿霜、杏仁泥、象贝以清痰火，护胃缓痛;血余炭、马勃、琥珀等，通络、活血、止血。凤凰衣即鸡蛋内膜，既可保护溃疡面，与马勃同用，且能制酸，这是先生独到的经验。野蔷薇花又名白残花，入胃、肝两经，能清热化浊、顺气和胃，对胃热郁结而络损吐血者有效。二诊增用益气健脾之品，以治其本。

5.男。胃痛已8年，多作于食后3小时许，得食可稍缓，曾有黑粪史。其为溃疡病，殆无疑义。凤凰衣30克，玉蝴蝶30克，轻马勃20克，象贝母20克，血余炭15克，琥珀粉15克。共研细末，每服2克，1日3次，食前服。

[按]此患者曾经钡餐造影确诊为复合溃疡，共服上方两料，复查龛影消失，而告痊愈。此特效之案，余至今记忆犹新。究其处方是一张治疗渍疡很别致的经验方，效果好，价廉，值得迸一步研究和推广。凤凰衣有养阴清肺之功，除善治久咳、咽痛失音外，还可用于颈淋巴结结核、溃疡不敛。它是先生治疗渍疡病的常用之药。玉蝴蝶功擅润肺、舒肝、和胃、生肌，除治咳嗽、音嗄外，又善治肝胃气痛，疮口不敛，还有补虚、宽中、促进食欲之功。其与凤凰衣同用，起协同作用。马勃长于清肺利咽、解毒止血，既能止血，又可疔疮。象贝母具有清热泄降、医疮散结之功，对于渍疡病之胃痛吞酸，尤为适宜。琥珀不仅为镇惊安神药，而且有化瘀止血、疗疮散痈作用。血余主要有消瘀止血作用，与琥珀同用，治渍疡病出血极佳。本方虽药仅六味，但从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角度出发，可谓老药新用，而又丝丝入扣，颇能启发后人。

6.男。西医诊断为消化道溃疡，久治无效。今心下空空然，欲得重压，时有隐痛，睡不好，舌淡，苔微腻。予小建中汤加味。当归9克，桂枝3克(后下)白芍10克，甘草5克，柏子仁9克，半夏9克，秫米9克，生姜1片，大枣7枚，饴糖12克。[按]此案为脾胃虚寒证型，故选用小建中汤温中补虚、绶急止痛。归、芍同用，能和营敛肝;半夏、秫米合柏子仁;能和胃安神。

7.男。往日胃脘痛，有发作性，数月来连续不休;近则呕吐黑水。此胃之粘膜有溃疡。杏仁泥24克，云苓9克，旋覆花12克(包)，生地榆12克，全当归9克，怀山药12克，伏龙肝30克。另:鸡蛋壳煅研细末，每次服1.克，1日3次。二诊:进保护粘膜之药，呕吐黑水，其势大减，痛亦略定。杏仁泥24克，桑椹子12克，云茯苓9克，玄明粉9克，杭白芍12克，瓜蒌12克，延胡12克。

三诊:服药不得法，痛又作，盖经过溃疡面刺激故也。杏仁30克，当归9克，飞滑石12克，云苓12克，延胡12克，淮山药15克，杭白芍18克。四诊:溃疡性之胃痛，缓和包摄之药，只能暂缓所苦，根治纯在食养疗法。淮山药15克，杏仁泥45克，伏龙肝30克，云茯苓12克，当归9克，玄明粉12克，黑芝麻12克。

五诊:胃溃疡虽见平定，还须注意饮食，佐以散剂以巩固之。象牙屑6克，五灵脂18克，全当归18克，云茯苓18克，煅瓦楞18克。共研细末，1日3次，每次吞服2.克一3.克。[按]该患者初病时，异常好食，食后胃内觉舒适，否则即痛。先生最后诊断为胃溃疡，除用药外，并嘱注意饮食。患者遵守所嘱，后遂未再发作。

8.男。溃疡性之胃酸过多，徒用和中之品无益，消炎收敛类而有刺激者，亦无益。黄柏炭9克，五灵脂9克，杏仁泥30克，云茯苓9克，瓦楞子30克(煅)，当归12克，柿饼霜12克(包)延胡索9克。[按]此方具有止痛、制酸、消炎、收敛的作用，而无刺激性，适用于溃疡病之胃酸过多。但煅瓦楞子最好研细末吞服，则制酸力量更为显著。

9.男。下血后，胃之左侧痛并未消失，可以测知溃疡并末收敛。仙鹤草30克，全当归9克，威喜丸9克(包)，柿饼霜12克，阿胶珠24克。[按]此胃痛下血，以十二指肠球部溃疡为最可能。上方具有养血、止血，兼有保护粘膜的作用。先生遇胃痛下血者，常用此法治疗。若制成散剂，则效果更好。

10.男。舌中剥，其剥在舌根，大多胃粘膜有炎症或溃疡。平素嗜酒，病之主因也。此番因拂逆，上膈隐痛，似痉挛状，其痛彻背。加味金铃子散予之。金铃子9克，延胡索12克，台乌药6克，杏仁泥24克，旋覆花9克(包)云茯苓12克，全瓜蒌12克，五灵脂9克，谷麦芽各9克，佛手9克。

二诊:虽然食后定时作痛，有溃疡嫌疑，但往日从未有之，非深痼难治。金铃子9克，旋覆花12克(包)，赤石脂15克，云茯苓9克，延胡索12克，象贝母9克，杏仁泥24克，杭白芍15克，五灵脂9克(包)佛手片9克。[按]本病例所用药物具止痛、制酸、解痉、保护胃枯膜的作用。因方药对症，随后复诊，稍予加减，果然服药20天左右而获痊愈。

11.男。胃脘痛，痛有定时:一为午后3时许，一为午夜2时许。十二指肠溃疡多有之。琥珀3克，瓦楞子9克，百草霜9克，杏仁泥12克，六轴子1，2克，云茯苓9克。共研细末，每次饭后1小时半服1.克。[按]此系护胃镇痛、化瘀生新之剂。百草霜一味主要取其收涩之性，对溃疡面之修复有所助益。六轴子为杜鹘花科植物羊踯躅的果实，性味苦、温，有毒。功能祛风、止痛、散瘀消肿。治风寒湿痹、历节疼痛、跌打损伤、痈疽疔毒。用量:内服研末入丸散0.～0.克。

12.阳男。凡胃脘痛，得食能舒者多属胃酸过多，其痛多剧于黄昏时;由胃酸过多酿成十二指肠溃疡，亦属可能之事。煅瓦楞子30克，麦冬9克，赤石脂12克，全当归15克，云苓15克，龟板24克，五灵脂24克，生阿胶18克，鳖甲24克，淮山药15克，延胡索12克，杏仁30克，焦六曲12克，炒枳实9克，百草霜12克。共研细末，蜜丸如梧子大，每服二三十粒，日2次。

[按]因胃脘疼痛，故用延胡、杏仁以镇痛;因胃酸过多，故用瓦楞子以制酸;久痛多瘀，故用当归、灵脂以和营散瘀;痛易耗气，故用山药、茯苓、麦冬以养胃。一般胃痛忌用滋腻，可是先生于本方中用阿胶、龟板、鳖甲，颇有独到之处。盖此三味，含有胶质，具粘腻之性，既能滋阴养血，又能养胃护膜，促迸溃疡面之修复。赤石脂一味，据现代药理研究，有吸附作用，能吸附消化道内有毒物质，保护消化道粘膜，止胃肠道出血，先生尝用之。

13．张男。无论进食多少，皆胀满难忍。腹中雷鸣，大便难。此肠胃功能不健全，以此方缓图功效。升麻9克，制番木鳖3克，莪术3克，黄芪15克，广木香6克，明雄黄3克，怀山药12克，党参12克，生白术12克，鸡内金9克。共研细末，每服1．5克，1日2次。

[按]此方一面用升麻协助参、芪补气升提；鸡内金协助山药、白术健脾益气。盖脾得健运，则胀满自消，是治其本。一面用莪术、木香行气；明雄整肠；番木鳖即马钱子，除兴奋延髓中枢外，并为良好的苦味健胃药。是治其标。全方补泻同用，补而不滞，消而不损，将中西医理融汇于临床实际，确是先生医案的一个特色。

14．吴女。午后胃部隐痛，大便如栗状。其人体弱，神疲，当消补兼施。党参9克，鸡内金9克，白术9克，枳壳12克，青皮6克，绿萼梅3克，谷麦芽各9克，怀山药9克。二诊：近来以吞酸为苦，必欲探吐乃舒，其酸多作于食后2小时许，略进饮食可以缓解，当兼用制酸剂。党参12克，枳壳9克，厚朴9克，绿萼梅5克，鸡内金9克，白术12克，乌药9克，谷麦芽各9克。另：凤凰衣9克、炙马勃9克，二味研极细末，分作21包，每服1包，1日3次，食前服。

三诊：吞酸已止，胃痛亦瘥可。川朴6克，鸡内金12克，枳壳6克，山药12克，白术12克，绿萼梅5克，青皮6克，乌药9克，黄芪12克。另：凤凰衣9克，上紫桂9克，共研细末，分作21包，每服1包，1日3次。[按]初诊为脾失健运，故用枳术丸加味，消补兼施。二诊仍步原法，加凤凰衣、炙马勃以制酸。三诊吐酸止，痛亦瘥可，乃用黄芪补益中气；肉桂温中散寒；山药、白术健脾；青皮、枳、朴、台乌等辛通理气，以善其后。

15．解男。吐酸每发于冬令，进硬固食品时，其酸益甚，得吐乃舒。痛在少腹右下角，此不能肯定其为溃疡病。多酸之由来，疑是神经性而引起消化不良者。生黄芪9克，川桂枝5克，杭白芍9克，当归9克，吴萸2．4克，炮姜炭5克，生甘草3克，生姜2片，饴糖9克(冲服)。二诊：非溃疡性疾患以吐酸为主症者，附子粳米汤，吴茱萸汤皆其选也。炮附块9克，吴萸2．4克，半夏12克，党参9克，炙草2．4克，粳米1杯，生姜2片，大枣7枚。

[按]吐酸一症，有寒有热。属热者，当清泄肝火、降逆和胃。本案为脾胃虚寒，故初诊用黄芪建中合吴茱萸汤。二诊去黄芪、饴糖之甘，用附子温振中阳，吴萸温散肝郁，半夏、生姜降逆止呕，党参、甘草、粳米和胃。选药精当，步法井然。

16．王女。胃脘阵阵作痛，痛剧则呕，其苔白滑，寒象也。姜半夏9克，淡吴萸5克，官桂皮5克，台乌药9克，公丁香3克，荜茇6克，延胡索9克，生艾叶9克。[按]经云："寒淫于内，治以甘热，佐以苦辛。"方用夏、桂、丁、荜温胃降逆；寒凝则气滞，复用台乌、延胡索行气止痛。此种胃寒痛，相似于慢性肥厚性胃炎，服本方多收佳效。如舌质红绛者，不宜应用。

17．马女。饮食人口则吐，其病因恼怒而起。所苦欠伸不休，精神不振，当属神经性疾患，古人谓之木克土。宜芳香兴奋药。佩兰梗9克，苏子9克，杭白芍9克，煅瓦楞子24克，娑罗子9克，香橼皮9克，旋覆花9克(包)，杏仁泥12克，玉枢丹1．5克(分2次吞)。

[按]脑怒伤肝，肝失疏泄，横逆犯胃，致胃失和降，故食入则吐。疏肝即所以安胃，降肝亦即是降胃。肝气条达，胃自安和。玉枢丹又名紫金锭，原为开窍化浊、消肿散结之剂，但移治多种呕吐，有止呕安中之功。先生屡用得效。

18．张女。上至中脘，下及少腹，痛有发作性，发则手不可近，此气聚也。肉桂2克，延胡9克，槟榔9克，神曲9克，蚕沙9克，炮姜1．5克，青皮6克，莪术6克，山楂9克，皂荚子6克。

19．陈女。离药则胃部依然攻筑上下作痛，此气体也。阿魏9克，附块9克，荜茇9克，川芎9克，当归9克，黑白丑各9克，五灵脂15克，沉香曲12克，延胡索12克，甘松6克，川朴3克，莱菔子9克。共研极细末，每饭后吞服2．0-3．0克，1日3次。[按]张案治用温散。其机制在于寒凝则气聚，气聚则痛，故得温则疏通，得散则寒去，气通寒去而痛已。方中皂荚子，富含油脂，善于走滑，导气下行。陈案亦用温中行气，作用较上方为强。以散剂小量服之，则邪去而不伤正。阿魏对于驱除胃肠积气有特效，并治疟、痢及顽固泄泻，惟气臭难服，散剂可以胶囊盛贮吞服。

20．郭男。高热3日，胃脘痛剧，拒按，3日不更衣，可知是有形之积，理应通降。制大黄6克，玄明粉9克(分2次冲)，白芍12克，枳实9克，连翘9克，黄芩9克，苦杏仁18克，全瓜蒌12克。二诊：药后，胃脘部剧痛大定，但未得畅便，阳明燥气尚炽，仍当清之、攻之。生大黄6克，玄明粉9克(分2次冲)，白芍12克，枳实9克，连翘12克，地龙9克，知母9克，全瓜蒌12克，郁李仁9克。[按]此病人高热3日而出现胃脘剧痛、不大便，可能与感染有关，常见病如急性胆囊炎、胰腺炎等，其疼痛部位均与胃相近。此病虽不能确定是何炎症，但既见高热、便秘，则自当与一般胃痛迥异，"六腑以通为用"，故用清热泻下，其痛大定。

21．王女。以胃脘痛为主症，其痛竞日持续，食后暂稍缓，移时则又作。其脉细。炮附块9克，延胡索12克，薤白头12克，生枳实12克，荜茇9克，椒目5克，鸡内金12克，谷麦芽各9克。二诊：脘痛大定。服温药而能效，则胃寒也。胃寒有二：一为慢性胃炎；二为官能障碍。病者属下者。附块6克，党参9克，橘红6克，苏子12克(包)，荜澄茄9克，破故纸9克，白术9克，远志5克，粉甘草3克，半夏9克。[按]此属胃寒，治以温通健运，破故纸一味，清代黄元御说它有"温暖水土，消化饮食"的作用，先生在此用它殆即此意。再加党参、白术，作为胃痛定后的善后补益剂。

22．钱男。胃痛有定时，多作于三餐以后，早则二三时，迟则四五时。以现代医学区别之，神经痛、慢性胃炎、溃疡病者。考其从未呕吐，亦无酸水，溃疡之关系较少。先予镇痛剂以消息之。杏仁泥24克，延胡索15克，罂粟壳12克，旋覆花12克(包)，当归9克，川楝子9克。另：鸡蛋壳煅研末，饭后吞服，每次1．5克。二诊：痛已定。再予前方去罂粟壳及鸡蛋壳粉。[按]本案初诊因溃疡病不能排除，故在镇痛剂中，另用鸡蛋壳粉。二诊胃痛已定，即减去鸡蛋壳粉。先生谓胃痛有定时，有神经痛、慢性胃炎、溃疡病的区别。按之临床发作多不规则，而极少作于三餐之后，必须与溃疡病加以鉴别。罂粟壳久用易成瘾，故痛定后即停用。

23．刁男。疲劳能使胃脘痛复发，多半属于神经性。自觉胃部灼热如焚，香燥性之镇痛剂不相宜。杏仁18克，延胡索12克，刺猬皮15克，知母9克，旋覆花12克(包)，全当归、娑罗子、姜竹茹各9克。[按]自觉胃部灼热如焚，是有内火之证，香燥理气之品皆能助火，故不相宜。而用旋覆理气降逆，杏仁、延胡、娑罗子疏利条达，加刺猬皮活血止痛，知母、竹茹清胃降火。

24．闵女。胃脘痛，迄今数年，时作时辍，发则手不可近，而转动其痛尤剧。痛剧时拊其背部，则痛稍减。炮附块9克，杏仁泥18克，厚朴3克，赤石脂15克，荜茇9克，谷麦芽各9克。另：灵丑散，吞服。二诊：用散药与汤剂之结果，其为神经痛更为明显。盖实质性病变，决无有所事而能遗忘其痛处者。延胡索15克，川楝子12克，旋覆花12克(包)，香甘松6克，九香虫9克，晚蚕沙9克(包)。上药入前方中再服。

[按]此病初诊，作为神经性胃病与消化不良并治。先生预告患者服药后，若有头晕如酩酊状者，为药物所致，即古籍所谓"若药不瞑眩，厥疾弗瘳"。后果如此。考杏仁用大量，有润胃肠、消食、开滞气之功，能疏利开通、破壅降逆而缓胃痛。但苦杏仁甙可分解而为苯甲醛和氢氰酸，多服易致中毒，表现为眩晕，甚则晕倒、呕吐。若用20～30克煎服，可能有轻度中毒症状，故先生预告"有头晕如酩酊状者"，一般以不超过30克为是。灵丑散即是五灵脂、黑丑等份研末，每服3～6克，有消导行滞、通便止痛之功，实证多用之。

25．李女。胃脘痛，其痛得按则舒，并不呕吐噫哕。川楝子9克，延胡索12克，杏仁18克，甘松6克，川椒目5克，台乌药9克，香橼皮9克，罂粟壳12克，旋覆花12克(包)。二诊：自觉心摇摇如悬旌然，则胃脘痛，得重按则舒，亦神经痛也。延胡索12克，全当归9克，杏仁泥15克，罂粟壳12克，小茴香3克，远志肉12克，旋覆花9克(包)，细辛2．4克，炮附块5克，香橼皮9克，良附丸9克(吞)。

三诊：胃脘痛止，进流质尚感胀，上膈隐痛，此胸痹也。薤白头12克，生枳实9克，全瓜蒌12克，香附9克，延胡索12克，娑罗子9克，佛手6克，木香5克，半夏曲9克，乌药9克，大川芎6克。[按]神经性胃痛，前人认为是肝胃气失舒所致。先生用温性理气止痛药，屡屡见效。本案三诊时，见上膈隐隐作痛，乃辨为"胸痹"证，加薤白、枳实、瓜蒌等药，以加强其宽胸下气的作用，方为瓜蒌薤白半夏汤的加味。

26．罗男。以胃脘痛为主症，初起是局限性，近则放散性，与饮食无关。考其痛有时或稀，盖气痛也。延胡索15克，旋覆花(包)、乌药各9克，杏仁12克，细辛5克，罂粟壳12克，刺猬皮15克，香橼9克，炙乳没各5克，粉甘草3克。

二诊：作气痛论治，有效，仍之。金铃子12克，延胡索15克，荜茇9克，杏仁12克，小茴香5克，罂粟壳12克，五灵脂9克(包)，娑罗子6克，佛手6克。另服五磨饮。三诊：今用镇痛而无刺激之品。全当归9克，延胡索9克，杏仁泥12克，五灵脂9克(包)，罂粟壳12克，刺猬皮15克，旋覆花12克(包)，良附丸9克。四诊：胃痛停顿，纳谷不香，精神倦怠，四肢乏力。予异功散加炒谷芽、神曲以调之。

27．王女。胃脘痛，得按则舒，属气属寒居多。便秘须通之。延胡索12克，金铃子9克，刺猬皮15克，杏仁15克，莱菔子9克，黑丑9克，海南片6克，桑椹子15克。另：沉香化滞丸9克，吞服。[按]所谓"气痛"，多属功能性的疼痛，故用辛香理气、止痛等药有效。如果属寒痛，用之也有作用，王案因便秘，故用海南片、黑丑、桑椹子等。

28．潘男。胃脘痛，得食则减，古人以为中虚。当归9克，杭白芍12克，桂枝6克，生姜2片，生甘草9克，饴糖30克，大枣7枚，旋覆花12克(包)。

29．邱男。胃脘痛，饥则更甚，其食量不为之减，反稍见增，故多进饮食反稍定，此虚痛也。予黄芪建中汤。

30．王男。每日有定时之饥饿，多在食前一二小时，进食所苦立释。否则，脐部有痉挛之不快。往者数日即愈，今则缠绵1个月有半。川桂枝5克，杭白芍9克，大红枣12枚，饴糖30克，全当归12克，生黄芪12克，生姜5片，粉甘草6克。

31．叶男。胃痛时发时止，今因受寒而发，神经痛也。高良姜6克，延胡索9克，杏仁12克，当归9克，九香虫6克，制香附9克，旋覆花9克(包)，甘松6克，川芎6克，佛手9克。另服五磨饮子。二诊：前方不能治其胃脘之痛，饥则其痛益甚，改作中虚论治。黄芪9克，全当归12克，杭白芍18克，生姜3片，饴糖30克，川桂枝9克，甘草6克，大枣9枚，谷麦芽各12克。

32．邱男。胃脘痛，饱食后反稍瘥，其痛多在午后，应是虚痛。延胡索12克，金铃子12克，川桂枝7克，白芍5克，饴糖31克，生姜3片，甘草5克，大枣9枚[按]先生对胃脘痛属虚者，常用建中汤，其应用指征是：便难而痛较剧者，用当归建中汤；气虚者，用黄芪建中汤；较轻者，用小建中汤。一般以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属虚寒型者，用建中汤最为适应。若；建中汤加蒲公英30克，其效果更佳。所谓溃疡病虚寒型者，其特征有三：①饥饿疼痛，得食则减；②得温则舒；③得按则舒。凡泛酸而嘈杂者忌用。

33．沈男。胃脘痛2年余，其痛隐隐然，作于食后2时许，得食则减。口干、舌红、便难，仿魏玉璜一贯煎法。麦冬9克，北沙参9克，玉竹9克，当归9克，甘杞子9克，生地12克，川楝子9克，制香附6克，杏仁24克，白芍12克。[按]患者原经他医诊治，进服温燥理气之药，虽缓解一时，终未根治，因至先生处就诊。先生予上方，并嘱饮食多餐少量。服20剂后，其痛由逐渐减轻而至消失。因其有效，原方曾连服四十余剂。舌红、便难亦愈。

34．翁女。食入则痛，两月于兹。食品稍硬，痛更甚。病由抑郁而来，神经痛有之，胃溃疡亦有之。先予镇痛而不刺激者。杏仁泥30克，旋覆花12克(包)，云苓12克，延胡索12克，桃仁泥15克，谷麦芽各9克，佛手6克，伏龙肝30克。

35．姚女。钙铋镁不能治其脘痛，此非药不中的，转可以测验胃粘膜无溃疡之可言，佳象也。考其经过，因痛而吐，吐后其痛稍减，胃粘膜有慢性炎症，自属可能。延胡索15克，金铃子9克，土炒党参12克，白蜜24克(冲)杏仁24克，橘皮6克，川椒目5克，白苏子12克(包)，半夏15克，炙甘草3克。[按]此系金铃子散、大建中汤、二陈汤的合剂。

36．陈女。以胃脘痛为主症，形容逐渐消瘦，颇疑其为癌；所幸饱食后痛能略减，以往曾吞酸，则溃疡性之痛为多。自诉操作则痛剧，休息则轻，然此诊其为神经痛亦可。今以镇痛剂观其后。延胡索15克，旋覆花12克(包)，香甘松6克，赤石脂6克(分2次和入)，杏仁泥24克，九香虫6克，六轴子1．8克，陈香橼9克。

[按]本案胃痛，先生认为饱食后痛能略减，且以往曾见吞酸，属溃疡性痛较为可能；但因操劳则痛剧，休息则减轻，则为神经痛也有可能性。因此，所用方剂，既有镇痛理气的药物；也用收敛的赤石脂。六轴子用量不宜大，否则，可引起中毒。此药对呼吸、循环有极强的抑制作用。若中毒后，可有恶心、呕吐、腹泻、心跳缓慢、血压下降、动作失调、呼吸困难等症状出现，严重时可因呼吸停止而死亡。本品作煎剂，一般每日量为1．5～2克。

37．陈女。胃脘痛其原因最多，主要当分主动、被动，主动多属胃之本身疾患，胃溃疡、胃炎、胃痉挛之类，被动多由某种原因使之作痛，如胃酸过多、冷食及刺激等。病者乃主动之痛而属于神经性者。炮附片5克，延胡索9克，制香附9克，当归9克，旋覆花9克(包)，刺猬皮5克，娑罗子9克，小茴香6克，佛手片6克。

二诊：胃痛将作，背部先有不快感，《金匮》所谓"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之症也。非神经痛即胃痉挛也。杏仁泥24克，炮附片9克，旋覆花9克(包)，赤石脂9克，延胡索15克，香甘松6克，佛手9克，当归12克。[按]此案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乃寒气凝结较甚之故。此方从《金匮》乌头赤石脂丸化裁，意在逐寒止痛。

38．王男。急性胃炎亦有高热，舌苔厚腻。曾以治温之法治之无效，热退而痛大作，坐卧不安，苦难尽述。昨以定痛丸救其急，利用石膏之钙披护胃膜之炎，兼能镇静，杏仁之氢氰酸以镇痛，杏仁之油以弛缓痉挛，川连为消炎药，其他皆清凉药，服后痛大停。杏仁24克，知母9克，淡竹茹5克，天花粉12克，玉竹9克，银花12克，生石膏12克(研极细分吞)。[按]此案初起高热，舌苔厚腻，乃阳明热盛之征。胃痛而高热，是有取乎石膏、杏仁之类以镇静、镇痛。

39．乐男。少腹痛，其痛时轻时剧，病历半年，暑令有数月不发者。比来气候日寒，其发甚频；其并发症口唾酸涎，进食即酸减，腹痛亦能缓解。旋覆花9克(包)，延胡索12克，炮附片5克，全当归9克，杏仁泥15克，赤石脂6克(分2次和人药中)，姜半夏12克，云苓12克，生熟米仁各15克，淮山药9克，淡吴萸5克。

二诊：酸能减，少腹痛亦因之缓解，可见痛是酸之刺激，则根治在制酸。煅瓦楞子30克，赤石脂9克(分2次冲)，旋覆花9克(包)，全当归9克，杏仁泥18克，云苓12克，姜半夏9克，肉桂末2．4克，生熟米仁各15克，沉香曲9克。[按]腹痛经久不愈，一般都属寒属虚。气候日寒，其发甚频，更是明征。案中述及"病是酸之刺激，则根治在制酸"，故方药以制酸为主；并又以桂、萸等辛热之品，通阳止痛。

40．胡男。饮食皆不能大口下咽，大口则梗梗然胸次作痛，痛则泛吐粘痰，必咯吐出而后快，病之因不在食道，而在胃。煅瓦楞15克，晚蚕沙12克，荜茇9克，生鸡金12克，刺猬皮9克，谷麦芽各12克，潞党参、怀山药、台乌药各9克，良附丸15克。共研细末，每吞1．5克，日服3次。

[按]本案先生断其病所在胃，除案语所述外，当具脘痛喜温、畏寒、苔白、脉迟等中阳式微见症。诚如《奇效良方》所述："宿滞痼癖，积聚停痰，动扰脾胃，胃弱不能消磨谷食，遂成此证。"梗痛碍咽，非通补不除；泛吐粘痰，惟温药能化。治用党参、山药、谷麦芽补中而苏胃气、良附、荜茇、乌药温通以祛沉寒，蚕沙、鸡金化浊助运、瓦楞、猬皮养胃止痛，取寻常降逆化痰之品，一味以温中养胃为法，非有卓识，不能如此。

41．刘女。心下痞，进食梗梗然不舒，得之胸襟拂逆。薤白头12克，木瓜9克，大川芎6克，谷麦芽各9克，制香附9克，广橘皮6克，生枳壳9克，神曲9克，佛手9克[按]此因肝郁不舒，气机上逆，使胃失和降，而致心下痞，进食梗梗然不舒。方药以调达肝气、和降胃气为大旨。香附、川芎并用为越鞠丸配伍方法，有解郁舒肝之效；木瓜之酸，能柔肝；薤白辛滑能通胃阳；枳、橘、曲、谷麦芽、佛手以降气和胃。胃以通为补，故不杂守中之品于方内。

42．尹女。胸次窒闷，迄今2个月之久，胸襟怡悦，则所苦瘥减，可见是肝失条达。醋柴胡9克，香甘松5克，旋覆花9克(包)，白苏子9克(包)，杭白芍9克，佩兰梗9克，广玉金5克，小青皮5克，生枳实9克，制黑丑6克，左金丸2．4克(吞)，佛手9克。二诊：先是胸襟拂逆，继之胃与肠之功能亦障碍，食物不消而泄。其胸次之窒闷，则终日如此。制川朴3克，制香附9克，生苍术9克，薤白头18克，广郁金5克，台乌药6克，大川芎9克，神曲15克，石菖蒲9克，上肉桂2克。共研细末，每次吞服1．5克。三诊：经投散剂，症状大见改善。仍用前方。

[按]初诊用疏泄、降逆之剂。二诊时，知无动静，乃改予越鞠丸加减。方中加入薤白、乌药、菖蒲、肉桂等辛香之品，以增强胃肠功能。果然，二诊以后，病势大有改善。足见因拂逆而致胃肠功能障碍，若为时较久，则非一般疏泄、降逆之剂所能奏效。证之临床，往往如此。

43．朱男。迭用消导，依旧胸中痞窒。夫痞本有虚实之分，故仲景心下痞有用参之例。今仿四磨饮。潞党参9克，尖槟榔6克，佩兰梗、谷芽、麦芽、台乌药、沉香曲(后下)、佛手、麸炒枳实各9克。另：服香砂六君子丸或香砂胃苓丸。二诊：此症初起，却是肠胃有所阻滞。迭用消导攻下，心下所以仍痞，少腹所以隐痛，痞是功能障碍，痛是气体之刺激。当宗醒胃运脾之法，不能再事摧残，致有虚虚之戒。土炒潞党参9克，生白术9克，台乌药6克，炮附块5克。另：沉香2．4克、鸡内金6克、晚蚕沙9克、蓬莪术6克，共研末，每服1．5～3．0克。

三诊：病十去其八，依旧不能畅进饮食，虽少量，亦哕、噫腐气。潞党参9克，云苓、薤白头各12克，荜茇9克，粉甘草3克，佛手、生白术、半夏各9克，川椒目5克，谷芽、麦芽、麸炒枳实各9克。另：淮山药9克、厚朴3克、生鸡内金9克、莱菔子9克，共研细末，每次吞服3克。四诊：服益气健脾温通之剂，哕、噫腐气少作。今予异功散加味，缓缓图之。潞党参15克，白术15克，云苓12克，陈皮9克，谷麦芽各12克，炙甘草6克，淮山药15克，莱菔子18克，生鸡金18克。共为细末，每次3克，食后服。[按]本案心下痞，经他医予消导之剂，依然如故。先生作虚证论治，用益气健脾温通之法。至三诊而病十去其八，最后用异功散加味，经投药两月许而愈。

44．赵女。其主症一为呼吸不均匀；一为两肋有发作性之胀满，胀满而不匀益甚。此二者，胸襟拂逆，操作过度，其主因也。仙鹤草12克，旋覆花9克(包)，全当归9克，五味子5克，香甘松5克，延胡索9克，炮附块6克，补骨脂9克，金毛脊9克，清炙草3克。二诊：其主症在两肋撑胀，其胀经历数日之久，服强壮剂、镇静剂，胀向下移，原来是官能性之变化。金铃子12克，当归9克，甘草5克，生姜3片，延胡索12克，白芍9克，饴糖4只，大枣9枚，良附丸9克(分2次吞服)。

三诊：下脘按之板硬，其胀与肋间胀满相互发作，不能疑为胃之实质上变化。胀，古人多用芳香行气之属，扩张可治，功能衰减亦可治。炮附块6克，薤白头12克，橘青皮各6克，莱菔子9克，佛手9克，荜茇9克，川椒3克，神曲9克，延胡索9克。四诊：凡一切组织上变化皆难治。以体用言，组织体也，功能用也。体既败坏，用于何有?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者矣。今下脘板硬，有所推动，则前方可重其制。便难者，佐下之。川椒目3克，佩兰梗9克，莱菔子9克，沉香曲9克，薤白头12克，官桂皮5克，半硫丸6克(分2次吞)，谷麦芽各9克。另：服灵丑散。

五诊：主症心下痞硬，终日不思饮食，较前改善。近则骨节亦酸。此二者，皆宜辛温挥发之属。生苍术9克，香白芷9克，川桂枝5克，晚蚕沙9克(包)，炮姜炭5克，羌独活各6克，川椒目5克，荜茇9克，谷麦芽各9克，加平散9克(分2次吞)。六诊：两肋痛之有发作者，多属神经性。藜藿之人，多因劳倦。心下痞硬亦见平定，惟骨节尚酸楚。全当归9克，汉防己12克，延胡索9克，杏仁泥15克，旋覆花9克(包)，炮附块6克，羌独活各6克，大川芎6克，香甘松5克。

[按]本案主症概括有三：①肋间胀痛；②心下痞硬；③骨节酸楚。先生在初、二诊时，认为前两者为"胸襟拂逆，操作过度"所致的官能性病变；其后骨节酸楚，则认为劳苦大众，多属风寒湿所致，故在五诊方中，加用桂枝、羌独活等药。六诊时，患者两肋痛已呈发作性，心下痞硬也见平定，证明了先生初诊诊断的正确性。因骨节酸楚尚未除，故六诊处方仍用羌独活，加附块、防己以祛风、散寒、利湿；加当归、川芎以养血、活血；杏仁、旋覆、延胡、甘松，作为肋间胀痛等症治疗的扫尾。本案证情复杂，处方周到而简要，可为后学的示范。五诊所用加平散，为平胃散加砂仁、鸡内金，具有燥湿健脾、利气宽胸、消食和中之功。

45．秋女。心下痞，大便亦难，辛以开之，苦以降之。生锦纹6克，生半夏5克，蓬莪术9克，白芥子9克，莱菔子9克，生枳实9克，薤白头9克，苦楝子9克，杏仁泥12克，佛手片9克。

46．艾男。以胸中闷为主症，大便不利，辛开苦降之属。薤白头9克，苦杏仁12克，生锦纹2．4克(研末吞)，陈皮6克，川椒目3克，川楝子9克，生枳实9克，佛手片9克。另：五磨饮12克，分2次吞。

47．赵男。进芳香挥发之属，心下痞满者，自觉有攻筑之状，大便秘。此方五泻心汤之一也。炮附块6克，姜川连1．2克，乌药、生枳实、蓬莪术、熟锦纹(酒炒)各9克，炒黄芩5克，槟榔、莱菔子(包)、谷芽、麦芽各9克。

48．朱男。健胃增加肠蠕动，苦降辛开之法，最当。生锦纹5克，苦杏仁15克，薤白头12克，苦楝子9克，枳实9克，苍术片9克，川椒目3克，莱菔子9克，灵丑散9克(分3次吞)。

49．钱男。病后心下痞，默默不欲食，以辛开苦降。川雅连1．5克，生锦纹2．4克(判末)，苦杏仁12克，龙胆草3克，莱菔英9克，姜半夏9克，薤白头12克，佩兰梗6克，佛手片9克。

50．张男。病后进食不慎，中脘为之窒闷，予加味之陷胸。此方为后世辛开苦降所祖，乃健胃剂也。姜川连1．5克，姜半夏12克，全瓜蒌12克，薤白头9克，生枳实9克，荜茇9克，厚朴1．5克(研末吞)，佛手9克。[按]辛开苦降法，起源于张仲景的小陷胸汤、泻心汤。其主要作用是健胃。凡消化功能减退所引起的上腹胀满或伴有便秘者，用之均有良效。

51．张女。早食，暮亦不能消，得噫与呕，即见舒畅。古人所称之胃寒，此症最吻合。炮附块6克，荜茇9克，淡干姜3克，橘皮6克，赤石脂15克(包)，淡吴萸5克，姜半夏9克，肉桂末1．8克，云茯苓9克，姜汁几滴。

52．吴女。吐酸而兼有白沫者，多属消化不良之胃酸缺乏；如果气候转变，经期以内，其发益频，亦是神经之过敏。此二者可作古人之胃寒论治。淡吴萸5克，炮附块6克，旋覆花12克(包)干姜2．4克，荜茇9克，姜半夏18克，云苓15克，延胡索9克。

53．朱男。受寒则泛酸，但进酸物质，并不增加其酸，胃部亦不嘈杂，然则其酸是消化不良而来。炮附块6克，荜茇9克，川椒目3克，橘青皮各9克，肉桂末1．8克，吴萸5克，姜半夏9克，云苓12克，薤白头12克。

54．顾男。食已即吐，痛者，胃有火也；不痛而有痰者，胃无火也。火是炎，无火是消化不良。吴萸5克，生姜4片，旋覆花9克(包)，姜半夏12克，橘皮6克，党参9克，大枣9枚，苏子9克，云苓12克。

55．王男。主症在胃，进食无论量之多寡皆胀，自觉脘与腹汩汩有声，其外观并不胀满。此非水而是气。征之时吞酸而不吐不痛，关键在消化不良。炮附块9克，姜半夏12克，蓬莪术9克，海南片9克，生莱菔子9克(研)，淡吴萸6克，川椒目5克，沉香曲9克，台乌药9克，上肉桂末1．2克(分2次吞下)。二诊：药两服，进食胸次梗介不得下者，大见轻快，再拟芳香辛辣健胃剂复方。蓬莪术9克，佩兰梗9克，淡吴萸5克，姜半夏9克，莱菔子9克(研)，春砂仁3克(研冲)，川椒目5克，薤白头12克，橘皮6克，生姜3片。[按]以上五案均属胃寒，消化功能低下，其中三案有吞酸史。先生认为吞酸而不见嘈杂，胃脘疼痛者，为胃无火象，治用辛辣健胃方剂确有良效。这种方剂可以促进胃与十二指肠分泌消化液，也就是前人所谓"温胃"、"醒胃"的方法。但若为时已久，则应该用益气健脾和胃法。如异功散、香砂六君子汤等方剂，较为适宜。

56．俞男。上则胸闷呕酸，下则肠鸣便秘。得之肉食后受寒。花槟榔9克，山楂肉15克，黑丑6克，淡吴萸5克，平胃散9克(入煎)，莱菔子12克，薤白头9克，木香2．4克，炮姜炭5克。如不效，加服沉香化滞丸9克。二诊：便不畅，故呕酸。温下之。炮附块6克，炮姜炭5克，番泻叶9克，熟锦纹9克，黑丑6克，郁李仁12克，莱菔子12克，山楂肉15克。[按]肉食后受寒而吞酸、便秘，先生常用温下。消导的方法。因受寒而用温，伤食而消导，便秘而用下剂，施治可谓周到。这是治疗吞酸的另一种方法。

57．宋男。进甜与咸，则泛酸甚多而嘈杂，假使胃酸不足，必胀满而不嘈杂，此乃过剩也。钙虽有中和胃酸之作用，但有便秘之弊，必须复入泻剂。炮附块9克，淡吴萸5克，当归12克，半硫丸6克，熟锦纹9克，郁李仁12克，海南片9克，杏仁泥24克。[按]案中所说的钙，是指钙铋镁之类，因患者正在服用，故先生有"便秘之弊"的提示。并用半硫丸、郁李仁、熟锦纹、杏仁泥等润肠导下药。

58．王男。饱食后，其酸能止，此胃酸过剩。过剩之原因甚繁。此方用温胃而不刺激者。炮附块5克，荜茇9克，淮山药9克，陈皮6克，云苓12克，生艾叶6克，旋覆花12克(包)，沉香曲9克，潞党参9克，柿蒂5只，五磨饮9克(分3次吞)。

59．汪男。胃酸过多，其原因甚繁，病者并不呕吐作痛，尚未至溃疡程度；饥饱不时，寒暖无定而得之，恐是神经性。杏仁18克，吴萸5克，云苓12克，当归9克，姜半夏9克，淮山药12克，煅瓦楞12克，赤石脂9克(吞服)。

60．朱男。感寒则胃中泛酸。此种酸多属一时性之胃酸增加，温之。姜半夏9克，旋覆花12克(包)，云苓9克，橘皮6克，公丁香3克，薤白头12克，吴萸5克，苏子12克(包)，荜茇9克。

61．徐男。古籍中吞酸多用温药，大便难者，复入下剂。但此指不痛者而言。痛者当注意其是否有炎症，炎症则不能温。病者服刺激性食物，则酸作而不痛，以口腻为苦。荜澄茄9克，炮姜炭3克，佩兰梗9克，云苓9克，谷麦芽各9克，煨草果3克，生茅术9克，陈皮6克，沉香曲9克。

62．周男。天寒则泛吐酸水，而脘中隐痛，进食后，其酸益甚。胃寒也。炮附块6克，炮姜炭3克，川椒目3克，薤白头9克，姜半夏15克，荜澄茄9克，淡吴萸3克，北细辛3克，赤石脂6克(分2次冲)，橘皮6克。

63．郑男。胃酸过剩，有属于神经性者，多因抑郁而来，古人称为肝气犯胃。盖木曲直作酸，治酸当平肝，平肝则吐止。旋覆花12克(包)，杏仁泥12克，吴萸3克，云苓9克，代赭石15克，橘皮6克，制香附9克，姜川连1．8克，生半夏5克。

64．陈女。多酸与胃中灼热，有连锁关系。欲除灼热，先当制酸。煅瓦楞30克，米仁12克，竹茹9克，夏枯草12克，煅牡蛎30克，小蓟9克，杏仁18克，云苓12克。[按]先生对吞酸一证，属于胃寒者，都用温剂，如吴萸、附子、荜茇等药。但这些温药治吞酸证，只用于吞酸而胃不痛者。有时也可加制酸剂，如瓦楞子、鸡蛋壳、螺丝壳、牡蛎等药。由于这类药易引起便秘，所以同时应加缓下润肠剂。若吞酸伴有胃脘痛，则温性药多不宜用。上列数案读后，可知先生对吞酸证用药的梗概。

65．王女。知饥而不能食，食人则胀。以往曾经吞酸。此与胃酸过多可以鉴别。苔腻，胃不健也。淡吴萸2．4克，荜茇9克，制川椒2．4克，炮姜5克，薤白头、生鸡金、谷芽、麦芽各9克，陈广皮、佛手片各6克。[按]古人以能食不运为脾病，知饥不欲食为胃病。此证苔腻乃胃阳不足，湿浊不化之象；因胃阳不足，故不能熟腐水谷，此食入则胀之由来。方中以大队辛辣之品以温胃阳，辅以鸡内金、谷麦芽等以助消化。药偏刚燥，胃阴虚者宜慎。

66．徐男。胃酸过多之原因甚繁，因拂逆而起者属神经性，古人所谓肝气犯胃；受寒而起者属消化不良，古人称谓胃寒。胃溃疡亦有胃酸过多，其溃疡即因胃酸过多而起者。他则胃分泌不正常，则因胃之实质变化。凡胃酸过多，对症疗法多用钙剂中和之。原因疗法：消化不良者如吴茱萸汤；肝气拂逆者如逍遥散、一贯煎；胃溃疡者当保护胃粘膜，如吸着剂旋覆代赭汤、独圣散之滑石。亦有胃酸不足亦能吞酸者，以上诸法皆无效，受寒则泛泛有酸意而大便溏、腹痛，不受寒则否，所谓一时性之胃酸过多。炮附片5克，淡吴萸3克，沉香曲9克，延胡索9克，公丁香3克，肉桂末1．8克(分2次吞)，炮姜炭3克，益智仁9克，荜茇9克，生艾叶5克。[按]案中论及治胃酸过多诸法，甚为周详。方药为辛香刚燥之品，殆为受寒而引起胃酸过多者而设。

67．周男。仲景治反胃呕吐之方，有小半夏加茯苓汤，有吴茱萸汤，有甘草粉蜜汤，有橘皮竹茹汤。今食后1小时乃吐，有饮食，有酸水，并不痛，此消化不良之吐。吴茱萸6克，旋覆花12克(包)，川椒目5克，橘皮6克，苏子12克(包)，白茯苓12克，姜汁数滴，姜竹茹5克。另：生半夏9克，公丁香3克，赤石脂9克，煅瓦楞子9克，共研细末，食前吞少许。[按]食后1小时乃吐，有饮食，有酸水，为胃阳不足，不能腐熟，水谷，故以温胃降逆为主。生半夏镇逆止呕之功较制者为著，但其有毒，且食后喉舌可有发痒、发麻感，不宜多服。另方将其纳入散剂，只吞少许、即是此意。

68．许男。昨日呕吐如豆沙状，平素既无胃病宿疾。便是饮食之残余。今吐止而胸中闷，仲景称为心下痞。党参9克，生枳实9克，淮山药9克，川连1．5克，全瓜蒌12克，云苓12克，陈皮6克，谷芽9克，姜竹茹5克。[按]呕吐后胸中闷，一是因胃气已伤，二是因胃失和降。方中用党参、山药益胃气之虚；枳实、川连、瓜萎降胃气之逆，乃消补兼行之意。

69．蒋女。丧明①之痛，肝气犯胃，不能饮食，入则吐。淡吴萸2．4克，春砂壳5克，旋覆花9克(包)，佩兰梗9克，白蔻仁3克(后下)，苏子9克(包)，云苓12克，杏仁泥9克，佛手片6克，伏龙肝30克(煎汤代水)。二诊：呕吐甚则呕血，兼有白痰酸液。①丧明：伤子云茯苓12克，淮山药9克，阿胶珠12克，柏子仁12克，知母9克，桑白皮9克，生艾叶5克，肉桂末0．9克(分2次吞)，生侧柏叶18克，煅瓦楞子30克(先煎)。[按]此案一诊用降逆制肝、和胃止呕之品，方从旋覆代赭汤化出。二诊因呕吐过甚而呕血，转以养胃止血为主。在凉润药中用少量肉桂，一是取其辛温反佐，以行诸药之腻，一是取其通经和血以散瘀阻。

70．谢男。进食无论流固，移时胃之右侧既胀且痛，且多作于午后，此胃功能弱也。薤白头12克，生枳实、皂荚子、莱菔子、乌药各9克，海南片6克，晚蚕沙(包)、谷芽、麦芽各9克。

71．屠男。以心下痞硬为主症，饱更甚，而饥亦不稍减；干呕哕，腹中雷鸣，大便难。胃肠功能不健，而异常发酵者。薤白头12克，生枳实9克，神曲9克，制黑丑6克，海南片9克，葶苈子9克，乌药6克，谷麦芽各12克，加平散9克(分2次吞)。

72．魏男。进流质后，胃部之膨满者瘥减，胃之外形有弛缓状。此非短时期所能根治。薤白头15克，厚朴5克，生枳实9克，姜半夏15克，潞党参9克，淮山药9克，槟榔12克，上肉桂5克，来复丹12克。共研细末服，每次6克，1日2次。

73．陈女。胸中嘈而不能食，古籍大致以为肝胃病。吾人当测其在肝、在胃：在肝属神经之感觉，在胃多属胃酸过多。进甜食，其嘈益甚，病在胃。熟地12克，知母12克，云苓9克，杏仁泥18克，怀山药12克，柏子仁12克，葛根9克，米仁12克，晚蚕沙9克(包)，郁李仁12克。

74．何女。腹胀满，用酵素类、挥发油类而愈。愈后心嘈善饥，其舌并不光红。此与中消可以鉴别。生黄芪9克，桂枝9克，潞党参9克，甘草6克，杭白芍18克，当归9克，生姜2片，大枣6枚。

75．王男。验小便无蛋白质，则非肾脏病。验大便发现淀粉颗粒甚多，然则腹胀纯是异常发酵。神曲12克，晚蚕沙9克(包)，谷麦芽各9克，枳实6克，山楂肉9克，两头尖9克，莱菔子9克，五灵脂9克(包)，佛手9克。常服鸡屎醴。

76．祁男。进流质亦胀，消化不良，脾之吸收亦障碍也。腹部膨满，责之大便不利。潞党参12克，枳实9克，薤白头9克，姜半夏9克，姜川连1．5克，厚朴6克，生锦纹5克，白芍9克，杏仁泥9克，当归9克，甘草3克。

77．王男。饮与食，中脘皆胀，迟食则饥不可忍，而胀如故，按其胃部膨满，幸为时仅一来复，官能病也。台乌药9克，薤白头12克，沉香曲9克，炒苡仁12克，杏仁泥12克，生枳实9克，海南片6克，莱菔子9克，谷麦芽各9克。

78．袁男。以脘闷胀为主症，加味五磨饮主之。台乌药9克，沉香曲9克，广木香3克，海南片9克，生枳实9克，佛手9克，佩兰梗9克，谷麦芽各9克。

79．王女。拂逆则肝失调达，气机滞结中脘不散，胸闷，善太息，越鞠丸实为的当。.大川芎9克，生苍术9克，制香附9克，生枳实9克，神曲9克，山栀5克，谷麦芽各9克，台乌药6克。

80．张女。下脘作胀，得后与气，则快然自衰，盖肠胃功能病也。薤白头12克，莱菔子9克，生锦纹2．4克(判末吞服)，佛手9克，全瓜蒌12克川椒目5克，石菖蒲6克，香橼皮9克。

81．王男。寒热退后心下痞，得噫气则稍舒，此胃功能障碍也。薤白头12克，小青皮6克，川楝子9克，生苡仁12克。

82．王女。以胃脘胀为主症，其胀多作于午后，胀剧则痛，其痛得蜷曲或重按则稍缓。此消化不良之神经痛。古方五磨饮、越鞠丸、四七汤，皆其选也。生苍术3克，制香附9克，九香虫5克，延胡索12克，莱菔子9克，大川芎6克，神曲9克，生枳实12克，晚蚕沙12克，皂荚子6克(同捣)。另服五磨饮。

83．杨男。食入心下痞，以五磨饮去其大半。时作呛，而痞益足以增其呛，颇类《内经》之胃咳。白苏子12克，陈皮6克，甘草3克，川朴根1．2克(研吞)，葶苈子9克，杏仁泥15克，半夏9克，云苓12克，莱菔子9克。

[按]以上14则医案，多半均为胃功能衰减，或障碍失调者，而大便多艰而不爽。所用药物，大都均为燥湿健脾、醒胃调中、行气消胀之品；但选用皂荚子、葶苈子、薤白头等，则超乎常规用药之惯例，而为章师独特之经验。皂荚子辛温，除有和血润肠之功外，并善治膈痰吞酸。葶苈子《本经》谓其"主瘕瘕积聚结气，饮食寒热，攻坚逐邪，通利水道"，故不仅长于泻肺利水，且有消食散满，导滞宽中之功。薤白头辛苦温，乃治胸痹心痛彻背之名晶，有理气宽胸，通阳散结之功，尤能下气散血，健胃开膈，对脘胀具有著效，故凡有胃胀者，章师悉采用之。此皆章师独到之经验，值得学习和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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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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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泻

1．陈女。泄泻始则爽利，继则如滞下状。临圊腹痛，病在大肠；后重乃大肠之炎症波及直肠所致。炒枳实、炒白芍、苦桔梗、海南片、熟锦纹、细青皮、薤白头各9克，山楂炭18克，炒枯赤砂糖9克。[按]泄泻临厕腹痛后重，为炎症所致，其治疗不可早止，当先荡，涤。方用大黄、槟榔清肠通腑；青皮、薤白、枳实、砂糖、白芍缓急止痛；用大量山楂为炭，于消导之中寓收敛之意，为先生治泄泻、痢疾尝用之药。

2．汤女。泄泻日四五行，泄不爽，腹隐痛，苔白。此肠部发生吸收故障，古人届诸脾有寒。炮附块4．5克，杭白芍9克，熟锦纹6克，炒防风6克，薤白头9克，生艾叶4．5克，炒枳实9克，山楂肉9克，地枯萝9克。[按]苔白，腹隐痛，为脾虚中寒，故用附子、艾叶以温之；泄不爽，为内有积滞，阻碍气机，故用大黄、枳实、薤白、山楂、地枯萝(即枯萝卜头)以消导之。大凡泄下不爽，临厕腹痛，便后则安者，都有积滞，大黄在所必用。属热则伍以芩、连；属寒则参以姜、附。

3．徐男。恶寒发热，3日后更见腹痛、泄泻。喻氏逆流挽舟之法，本为下痢夹表而设，其实治泄泻亦可用。荆芥4．5克，防风4．5克，粉葛4．5克，春柴胡4．5克，升麻2．4克，川羌活9克，白芷4．5克，桔梗3克，枳实炭9克，大腹皮9克，神曲9克，煨姜2片，山楂末9克(分2次吞)。[按]此风寒外束，寒湿内蕴之证。方中羌、防、柴、葛既可解表，又有燥湿升提，所谓"鼓舞胃气上腾，则泄泻自止"。此泄泻、痢疾初起兼表证的有效方剂。

4．沈女。黎明泄泻，多属肠痨。此病多在青年，。不易速愈。土炒党参9克，野于术9克，云茯苓12克，扁豆衣9克，五味子4．5克，芡实12克，蒸百部9克，清炙草3克。另：炮附块、炮姜、煨益智、诃子肉、肉豆蔻、罂粟壳、乌梅肉各9克，共研细末，每服3克，1日3次。[按]此即五更泄泻。煎方为四君子汤加味，补气健脾，合散剂则又有理中汤、诃子散意，具有温中止痛、涩肠止泻之功。方中百部一味，习惯都不用于治疗泄泻，但据现代药理实验，该品具有杀虫与抗结核菌的作用。先生用之，殆因有肠结核(肠痨)之可疑。

5．毛男。病泄泻4周不能愈，多则七八次，少则二三次，其便溏而臭。凡泄泻而有热者，均不宜固涩。淡子芩9克，炒白芍9克，粉甘草3克，黑防风9克，煨木香4．5克，陈皮4．5克，飞滑石9克(包)，车前子12克，白槿花12克。另：山楂炭18克，研细末，每服3克，1日3次。原注：服此方后，一剂知，二剂已。[按]病虽泄泻4周，发热便溏而臭，可知内有湿热积滞，治疗不可固涩。方用黄芩汤去大枣加白槿花直清肠热；木香、陈皮、山楂行滞；滑石、车前子分利水湿，古谓"利小便即是实大便"。

6．陈幼。长夏善病洞泄寒中，盖暑令胃酸减少，消化不良，一也；受寒之机会较多，二也；恣食生冷，三也。泄泻昼夜数十行，水分消耗太甚，厥逆之变，即在目前。炮附块6克，炮姜炭2．4克，煨益智9克，焦六曲9克，山楂炭9克，乌梅肉2．4克，干荷叶1角，伏龙肝18克(包)。[按]《内经》"长夏善病洞泄寒中"，即指此等证而言。方用姜、附振奋中阳：益智、伏龙肝温中止泻；佐以山楂、六曲行滞，乌梅敛肝，荷叶升清。勿谓盛夏炎炎，见泄泻便用苦寒清凉。先生所列3条，可为上段经文的精湛注解。此证因泄泻失水过多，利小便以实大便的治法于此决非所宜，因此先生强调指出："厥逆之变，即在目前。"所谓厥逆，即是休克。其治疗除汤剂外，尚需积极补液，增加血容量，纠正电解质的紊乱。

7．王男。两旬以来，腹痛阵作，自诉得之于感寒之后，痛时即欲大便，其便先硬而后溏；其痛得温暖则舒，得矢气亦舒。口唇干燥，不欲食，时感怯冷。当温脾肾之阳。附子6克，炮姜9克，薤白头9克，青皮9克，白术12克，桂心1．8克，益智仁12克，云苓18克。二诊：服药期间，腹痛瘥可；停药3天，其痛复作。昨日工作较忙，其痛更剧，且于清晨五时泄泻2次，坚持前法勿失。附块6克，白术9克，炮姜9克，薤白头12克，乌药9克，云苓18克，紫桂3克，木瓜12克，艾叶9克。另：附子理中丸72克，每服6克，日2次。三诊：腹泄腹痛已基本上好转，体力尚未恢复。附块6克，白术9克，紫桂3克，党参9克，艾叶9克，云苓12克，炮姜6克，薤白头9克，木瓜9克，扁豆衣12克。

[按]"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此案腹痛阵作已经两旬，得之感寒之后，其痛喜暖，其便先硬后溏，属中寒无疑。痛即欲便，得矢气而舒者，乃阴寒凝聚，气不得畅。阴寒内阻，脾阳不振，故不欲食；气机不畅，津不上承，故口唇干燥。首方用姜、附、益智、桂心，温阳散寒；白术、茯苓，燥脾利湿；青皮、薤白，疏调气机。二诊因停药3天，工作繁忙，其病复作，坚守前法仍然收效。三诊仍用附子理中汤加味，温振脾肾之阳；木瓜酸涩收敛，兼和脾疏肝；艾叶苦温，以止虚寒腹痛。合为标本兼顾而善后调理之方。

8．马男。病历4个月，大便溏色黄，医院诊断为慢性肠炎。脉弱苔白，脾肾两补。炮附块9克，潞党参9克，焦白术9克，云苓12克，绿升麻2．4克，.益智9克，淮山药9克，谷麦芽各9克，炮姜炭3克，清炙草3克，四神丸9克(分2次吞)。二诊：药后大便次数减少，质亦稍厚。再予理中汤合四神丸复方，腹痛加木香之属。米炒党参12克，生白术9克，淡吴萸6克，广木香3克，淮山药15克，破故纸9克，清炙草3克，白茯苓12克，肉豆蔻4．5克。[按]急性肠炎，多从热治；慢性肠炎，多宜温补。此久泄、脉弱、苔白，为脾肾阳虚，治用附子理中汤、四神丸、四君子汤复方加减，以温补脾肾。

9．钱男。往日之便秘者，今反多泄，恶寒而下肢冷，真阳式微也。炮附子9克，葫芦巴9克，细辛2．4克，益智仁9克，破故纸9克，鹿角霜12克，炮姜炭3克，巴戟天9克，仙灵脾9克，肉豆蔻9克，生艾叶4．5克，肉桂末1．2克(分3次吞)。[按]真阳，指肾阳，即命门火。肾为胃之关，开窍于二阴，故二便皆肾之所主。命门火衰，脾失温煦，阴寒独盛，故为泄泻。立方峻补命门，俾阳气来复，阴霾消而泄自止。

10．韩男。便溏6个月之久，多作于朝暮。往是暴注下迫，不能自约，近则有努责意；面萎黄，1个月前曾经两足浮肿。炮附块4．5克，生白术9克，薤白头9克，海南片6克，杭白芍9克，潞党参9克，炮姜炭2．4克，清炙草3克，川楝子9克，乌梅丸12克(分2次吞)。

[按]暴泄属实，久泄多虚。本案患者便溏已达半年之久，面色萎黄，两足浮肿，为脾阳虚无疑。以往暴注下迫，是脾肾气虚不能约束；近有怒责意，为脾虚失运内有积滞。方用附子理中振奋脾肾之阳；薤白、槟榔、川楝子理气行滞；白芍缓急而和营敛阴，可缓姜、附辛燥之偏。乌梅丸寒热补泄并用，对久泄有效。

11．俞女。肠结核之泄泻，用温阳药能治标。至于足肿，则是心脏衰弱，合并营养缺乏，古人称为脾败。附块9克，山药12克，益智仁6克，补骨脂9克，当归6克，御米壳6克，白术9克，带皮苓g克，山萸肉9克，巴戟9克，五味子6克，芡实12克。

12．陈女。服琼玉膏而泄，脾不能吸收故也。在肺病最忌有此，进一层便是肠痨。此，症有甘温、甘寒两大法，今用甘温。附块9克，土炒党参9克，云苓9克，五味6克，天竺子10克，炙甘草3克，炮姜6克，生白术9克，山药12克，百部9克，仙鹤草9克。

[按]俞、陈两案皆用温补，俞案侧重在温补脾肾，陈案侧重在温补脾阳，是其同中之异。此外，仙鹤草除能止血外，兼有止泄及强壮作用。百部除能杀菌外，配合天竺子，是用以治嗽。天竺子为小檗科植物南天竹的果实，性味酸、甘、平。功能敛肺、止咳，清肝明目。治久咳喘息，百日咳，疟疾，下疳溃烂。用量：6-12克。又"劳者温之"，是中医治本之法，可是先生于俞案却说"用温阳药能治标"，其意何在?殆因肠结核系结核杆菌为患，抗其菌方为治本。先生疑陈案为肠结核(肠痨)，方用具有抗结核菌作用的百部，即是此意。

13．潘男。壮热面红，目赤，临风洒然恶寒。所苦尤在腹痛则欲泄，次数之繁，不可胜计。平日久卧湿地，寒湿内伏，已非一朝一夕。生麻黄2．4克，炮附片9克，青陈皮各4．5克，细辛2．4克，防风6克，杭芍12克，生苍术9克，柴胡6克，生枳实9克，粉甘草3克。[按]此案壮热、面红、目赤均为假热之象，寒湿内伏方为其病之本。所以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散、痛泻要方合为复方，以温阳祛寒燥湿，化滞缓急定痛。

14．孙女。腹痛则欲泄，此肠病也，不外受寒、伤食而来。荆防风各4．5克，炮姜炭2．4克，桂枝2．4克(后下)，紫苏叶6克，青皮6克，乌药4．5克，小茴香4．5克，神曲9克，生艾叶3克，枳实炭9克，杭白芍9克。[按]受寒伤食所致之腹泻，治以散寒导滞并用。

15．夏女。凡黎明泄泻者，多半是：①肠结核；②慢性痢疾；③消化不良。此三者，古人多用温脾。罂粟壳12克，益智仁9克，诃子肉9克，潞党参9克，肉豆蔻9克，升麻6克，乌梅丸9克(分3次吞服)。[按1此案以药测之，当为慢性痢疾。方从真人养脏汤加减，温中涩肠为主。

16．袁男。泄泻数月之久，初起腹中痛，历1个月后，绝不作痛；比来其次数甚于清晨，进温脾固涩之方，丝毫无效。尝见慢性痢疾有作此状者。石榴皮9克，炮姜炭4．5克，川楝子9克，伏龙肝30克(煎汤代水)，薤白头12克，生艾叶6克，炮附片9克，宣木瓜9克，陈红茶9克。另：乌梅丸9克，日服2次。[按]泄泻日久，脾阳已虚，进温脾固涩之方，本属正治；但其肾阳衰微，且肠中余滞未清，故丝毫无效。今以温固脾肾以治其本，参入薤白、红茶等调中清肠之晶，肃清余邪以治其标。

痢疾

1．朱男。喻嘉言治滞下之有表证者，用逆流挽舟法。今身热，下痢日三四行，临圊有努责意，用其法表里两解。荆防各6克，玉桔梗3克，薤白头9克，前胡6克，广木香2．4克，炒扁豆衣6克，川羌活6克，枳实炭6克，杭白芍9克，干荷叶3克，赤白苓各6克。[按]此为痢疾夹表证。其方一面疏散表邪，使邪从皮毛而出；一面行气导滞，使在里之积滞下行。表里两解，其痢自愈。

2．何男。大便溏泄，日10余次，临圊腹先痛，其痛多在脐下，病在肠可知。有恶寒发热之表证，当兼治其表。粉葛根9克，淡黄芩6克，川连1．2克，炒防风6克，杭白芍9克，小青皮6克，白槿花9克，飞滑石9克(包)，生甘草3克，荷叶1角。

二诊：热退，但里急后重，泻不爽，有粘液。然则昨日之泄泻，实为滞下之前驱。油当归9克，杏仁泥16克，郁李仁9克(打)，生枳实9克，杭白芍9克，玉桔梗6克，炒防风9克，海南片9克，生艾叶4．5克。三诊：后重未除，不须用攻药，清其肠，消其炎是矣。川黄柏4．5克，苦参片6克，樗白皮9克，白头翁9克，北秦皮9克，川连1．5克，银花9克，败酱草9克，马齿苋15克，杭白芍12克，粉甘草4．5克。

[按]此案初起有恶寒发热、腹痛、泄泻，为痢疾夹表证，故用葛根芩连、痛泻要方(以青皮易陈皮)加减。二诊热退，但里急后重、大便混有粘液，为肠有湿热积滞，不可止涩，用当归、杏仁、郁李仁、枳实、槟榔通下祛邪，行气导滞。其中杏仁用量大，以疏利开达、破壅降逆，对痢之积滞而里急后重者有显效，这是先生经常推崇的经验。三诊里急除，说明积滞已大挫，不必再用行气药，转方用白头翁汤加味以清肠消炎治痢。

3．余男。痢症初起，先当荡涤，有表证者，当并及之。粉葛根9克，青防风9克，杭白芍9克，薤白头12克，生熟锦纹各6克，桔梗9克，槟榔9克，杏仁15克，荠菜花12克，香连丸4．5克(分2次吞)。二诊：通之，痢之次数减少。腹仍痛，痛则欲泄，泄不爽。熟锦纹9克，炒枳实9克，北秦皮9克，白槿花12克，白鸡冠花12克，当归9克，川楝子9克，戊己丸3克(分2次吞)。

三诊：腹痛减轻，便亦见爽，仍守原意出入。熟锦纹9克，北秦皮9克，白槿花9克，白芍9克，香连丸3克(分2次吞)，炒谷麦芽各12克。[按]痢症用泻法，即古籍所谓"通因通用"之法。方中大黄、槟榔、枳实等味，均为此而设。此法荡涤肠道积滞，清除湿热，是治疗急性痢疾的常用之法，再辅以治痢常用的香连丸、秦皮等味，多可缩短疗程，获得疗效。所以本病例三诊即见平定。白芍一味，功擅和营敛阴、缓急止痛，是治痢的要药。痢疾而腹痛者，先生常用之。

4．张男。排便是白冻，次数频繁，临圃先腹痛而努责。昨夜壮热如焚。无论其为肠炎抑为痢，总当迅速排去肠内容物。郁李仁15克，杏仁泥24克，海南片9克，杭白芍9克，防风9克，羌活6克，薤白头12克，小青皮6克，延胡索12克，山楂肉15克，地枯萝12克。二诊：畅下后，第二步治法，唯单宁与炭类善其后。乌梅4．5克，山楂炭12克，六神曲9克，枳实炭9克，百草霜12克，石榴皮9克，生艾叶4，5克，藕节5只，谷麦芽各9克。[按]本案也是用泻下剂而获效。一诊时，因白冻伴有壮热，故用大剂润下之品以导滞清肠，治壮热之本；参用白芍、青皮、防风(痛泻要方意)，以治痢泻腹痛。用石榴皮、艾叶、藕节等单宁酸类药，以保护肠道粘膜；用百草霜、山楂炭、枳实炭等炭剂，以吸收肠内的毒素。待第三次来诊，便泄已止。先生预言二诊用药为"善其后"，果是如此。

5．朱男。排便有白粘液，里急而后重不爽，其次数暮甚于昼。无论其为肠炎或痢，先当荡涤之。熟锦纹9克，杏仁泥15克，生枳实9克，全瓜蒌12克，杭白芍9克，苦参片9克，六神曲9克，山楂炭12克，粉甘草3克，陈红茶9克。

二诊：药后，大便次数反少，或者锦纹、红茶含有多量单宁之故。排便纯白者，今转为赤。凡赤，总是粘膜出血。郁李仁15克(打)，熟锦纹9克，白芍12克，荠菜花12克，秦皮9克，川黄柏9克，败酱草12克，粉甘草3克，飞滑石12克(包)，香连丸4．5克(分2次吞)，白槿花15克。三诊：便溏而爽，日一二次，色亦转黄，予香连丸、保和丸以巩固之。[按]本案初诊，用荡涤药于清热化湿之中，药后大便次数反见少，认为是锦纹、红茶含多量单宁酸而致收敛的缘故。二诊大便由白转红，为肠道湿热未清，炎症尚在，肠粘膜受损，故于前法中加重清热化湿的药物。足见泄泻、痢疾的初起，不管便之赤白，通常以通便、清热、化湿最为要着。

6．任女。数欲圊而便不爽，未痢之先腹中痛，苔垢腻，可知内有所积。熟锦纹4．5克，薤白头9克，杭白芍9克，江枳实9克，苦桔梗4．5克，花槟榔9克，莱菔子9克，焦六曲9克，焦麦芽9克。另：山楂炭9克，研细末，每服3克，1日3次。二诊：痢之次数已减，腹痛后重亦瘥；其便仍赤而粘，不可再攻。北秦皮9克，地榆炭9克，川黄柏4．5克，马齿苋12克，白槿花12克，石榴皮9克，陈红茶9克，山楂炭12克，香连丸4．5克。

[按]腹痛里急后重，乃湿热蕴结于肠，气血被阻，传导失职。初诊用大黄、槟榔、枳实等攻下以祛邪，白芍和血止痛，薤白辛通滑利，对泄痢下重者著效；并用楂、曲、麦芽、莱菔子以消导积滞。桔梗为祛痰排脓之药，金元时医家称其为诸药舟楫，医界迄今用之。然先生之用，殆为排脓。山楂为炭研吞有吸着作用，意同现代医学使用药炭之意。二诊痢减，病势已大挫，先生告诫"不可再攻"，故用药侧重清利湿热、解毒、治痢。．

7．王女。治痢大法，赤者属热当清，白者属寒当温，清者消其炎症，温者增加肠蠕动。赤白并有者，清温兼施。纯清者白头翁汤，纯温者附子理中汤。洁古之芍药汤，从二者脱胎而出。今予洁古芍药汤。杭白芍15克，海南片9克，神曲12克，熟锦纹9克，山楂肉12克，粉草4．5克，香连丸4．5克(分3次吞)，肉桂末1．5克(分3次吞)。[按]此谓治痢大法，指一般常规而言。先生曾说："赤痢未必属热，白痢未必属寒"，则指特殊情况而言。属热或属寒，不专在痢之赤白，须凭临床证候而定。

8．瞿男。临圊努责，在仲景称为后重，用苦寒以坚之。苦寒以坚之者，消炎之意也。参以金元用归芍和之之法，其力更宏。黄柏炭6克，北秦皮12克，全当归9克，苦桔梗6克，香连丸3克，白槿花15克，山楂炭12克，杭白芍12克，焦六曲12克。

二诊：后重十去八九，痢至尾声时，其便色青，消化功能尚未恢复。当以古人所称之和脾善后。焦六曲6克，白术9克，太子参9克，炒麦芽6克，橘皮6克，清炙草2．4克，炒米仁15克，玄参9克，炒扁豆衣9克，煨益智6克，木香2．4克。[按]先生所谓"仲景称为后重，用苦寒以坚之"者，系指"热利下重者，．白头翁汤主之"，所谓"金元用归芍和之"者，殆指张洁古治滞下赤白的芍药汤。此病为湿热痢，取上述二方化裁为治。药后病去十之八九，二诊改为健脾和中，以善后调理。

9．李女。下腹痛颇剧，汗多肤冷，呕恶频频，舌红，脉沉细。此数者皆为痢症所忌，高年有此，虚脱之变，指顾问事耳。炮附块、潞党参、全当归9克，杭白芍12克，杏仁18克，延胡索90克，马齿苋9克，败酱草9克，苦参片4．5克，旋覆花9克(包)，伏龙肝9克(煎汤代水)。

[按]汗多肤冷，呕恶，是阳气大伤之证；舌红，脉沉细，阴亦受劫；而痢下未止，下腹痛剧，为湿热之邪阻滞肠中。此为高龄体虚病实，故攻补两难。方用参、附振阳，补气固脱；归、芍调营，缓痛敛阴；延胡索行滞止痛；旋覆花降逆止呕；马齿苋、败酱草、苦参清肠止痢；杏仁苦降通利；灶心黄土温脾、止呕、缓泻。综观全方，有扶正救逆之力，无兜涩留邪之弊。若见病不见人，徒以苦寒清肠止痢，则病未却而正愈伤。

10．吴女。排便努责不爽，次数频，圊与否皆腹痛，重身不可猛攻。郁李仁9克(打)，熟锦纹9克，生枳实9克，花槟榔9克，白槿花12克，薤白头12克，杭白芍9克，桑寄生12克，粉甘草4．5克，炒枯赤砂糖12克。二诊：少腹剧痛，排便纯是白粘液，临圊努责甚久，怀子3个月余，猛攻虑其伤胎。杭白芍15克，白槿花15克，白头翁15克，北秦皮12克，桔梗9克，杏仁30克，全瓜蒌12克，细青皮9克，广木香3克，油当归12克，甘草4．5克，炒枯赤砂糖12克。

三诊：腹痛已不如昨日之酸楚不可耐，但仍有白粘液，不爽。白头翁15克，白槿花12克，北秦皮9克，荠菜花12克，苦参片9克，银花炭12克，桔梗9克，杭白芍15克，川楝子9克，粉甘草6克，杏仁泥15克。四诊：腹痛减轻，便亦畅爽，略带粘液。前方加减可矣。白头翁12克，白槿花12克，银花炭12克，苦参片9克，秦皮9克，白芍12克，神曲9克，粉甘草3克。[按]本案患者妊娠3个月余，所以先生不投峻猛的泻下剂。二诊时，因病势转剧，乃重用清热化湿治痢药，如白头翁、白槿花、秦皮等。其中下气润肠的杏仁，用至30克之多，而且加全瓜蒌、油当归协助通便，殆即《内经》所谓"有故无殒"之意。本案处方不用黄连、黄柏，盖因便白属寒，而今大便见有白粘液，不可多用苦寒药的缘故。

11．蒋女。因痢而早产，产后痢如故，入夜次数尤频。最堪注意者，身热缠绵迄于、今。夫热为痢之大忌，何况产后。白头翁9克(酒洗)，杭白芍9克，全当归12克，五灵脂12克，糖炒山楂12克，北秦皮9克，白槿花15克，姜川连0．9克，炒防风6克，荠菜花炭12克。二诊：药数服后，下痢之有20余行者减其半，呕恶亦止，胃纳稍好。如此总是佳象。凡胎前下痢，产后不止，病延时日久，正气之衰弱不言可知，改拟三奇散。生黄芪9克，蜜炙防风9克，杭白芍9克，白槿花12克，山楂炭9克，全当归9克，麸炒枳实9克，马齿苋15克，乌梅肉4．5克，伏龙肝30克，炒枯赤砂糖30克。[按]此案因下痢而早产，产后痢不止，身热缠绵。初诊以归、芍和营；五灵脂、山楂炭行滞；白头翁、秦皮、白槿花、黄连等清肠止痢。二诊病减，改用《六科准绳》治疗虚痢的三奇散(黄芪、生枳壳、防风)加味，以黄芪、归、芍补气和血扶正为主；用防风升清；枳实、山楂行滞；马齿苋、白槿花清肠；并用建曲和胃；乌梅、伏龙肝收涩止泻。

12．焦男。舌边红中腻，却不成三角，病巢在肠之症；腹痛则欲泄，其色赤，壮热连作3日。粉葛根9克，川连1克，杭白芍9克，淡黄芩6克，柴胡6克，生枳实9克，粉甘草3克，生地榆12克，白槿花9克，北秦皮9克，荷叶1角。[按]壮热，泄泻，大便色赤，乃肠道湿热蕴结证。用葛根芩连汤、四逆散二方加味，以泄热达表，降浊清肠，是治腹痛下痢之又一法门。

13．钱男。滞下纯赤，一昼夜十数行，终日腹中作痛，临圊不爽利。熟锦纹9克，海南片6克，郁李仁15克，桔梗9克，白槿花12克，北秦皮9克，败酱草9克，百草霜12克(包)，陈红茶9克，戊己丸6克(分2次吞)，山楂炭12克。二诊：服药后，即吐，其人反觉烦躁不安，痢仍不爽，且有热。白槿花24克，香连丸6克(分2次吞)，杭白芍12克，熟锦纹9克，杏仁泥30克，小青皮9克，陈红茶9克，青防风9克，百草霜12克(包)。[按]此为热痢气滞证。初诊用润下导滞，清肠治痢，因药后即吐，二诊转用木香、青皮疏调气机，用大剂量杏仁破壅降逆，配合熟大黄导下去邪；并用香连丸清肠治痢，痛泻要方(去术，青皮易陈皮)，缓痛止泻。气机通调，壅积解除，邪去肠清，则痢自止。

14．孙男。腹痛则欲泻，无后重感，所泻尽是血液，日夜达30余次，曾2次住院急诊无效。白头翁18克，北秦皮30克，川连3克，黄柏18克，马齿苋18克，白槿花18克，鱼腥草18克，延胡索18克，十灰丸12克(分2次吞)。注：此案一药而愈。[按]所泻尽是血液，日夜30余次，为邪毒扰于血分，乃湿热痢而偏重于热。"热痢下重者，白头翁汤主之。"(《伤寒论》)此由本方加味而成。白头翁清热凉血，善治热毒血痢；秦皮清热燥湿收敛，亦善治热痢下血；连、柏、马齿苋、白槿花功能清热解毒燥湿，均是治痢的常用药；鱼腥草一药，功擅散热毒痈肿，对痢疾引起的肠粘膜溃疡有效。民间常用其一味治痢。患者无后重感，故不用一般治痢之行气药，只用一味延胡活血散瘀以治腹痛。十灰丸为止血炭剂，对肠粘膜出血有直接收敛作用。药证相投，药量特重，故可一药而愈。

15．陈女。体素不足，而病痢2周之久，今腹痛努责，便纯血水，神疲四肢不温，而体力更虚。血余炭12克，阿胶珠12克，熟地黄15克，仙鹤草30克，赤石脂12克，炮附块6克，炮姜炭3克，绿升麻3克，粳米1撮，乌梅肉6克。另：别直参12克，黄芪30克，煎汤代茶。[按]此病人体素不足，下利纯血水，神疲肢冷，为气血阴阳俱虚。药用熟地、阿胶珠、仙鹤草滋阴止血；参、芪补益固气，以防气随血脱；乌梅、赤石脂收敛涩肠；升麻升清，粳米和胃；复用姜、附振奋脾肾之阳，炮姜用炭，兼能止血。此邪少虚多，治本之法，较之前案，迥然不同。

16．欧阳女。热挫，下如故。其便色赤而稀如沫，腹剧痛。白头翁12克，白槿花9克，香连丸4．5克(分2次吞)，桃仁泥24克，生枳实9克，油当归15克，杭白芍9克，延胡索12克，炒荆防各4．5克，生地榆12克。二诊：依旧腹中剧痛，痛则冷汗出，临圊努责，而无所下。熟锦纹9克，当归12克，炮附子9克，生艾叶6克，肉桂末1．2克(分2次吞)，炮姜炭4．5克，薤白头12克，延胡索15克，制香附9克，陈红茶9克，糖炒山楂18克。

三诊：滞下、痛、后重及次数皆差减，其脉虽尚数，有热象，但无需退热。炮附块9克，炮姜炭6克，生艾叶6克，薤白头12克，杏仁泥24克，延胡索12克，苦桔梗9克，海南片9克，当归15克，乌梅9克，神曲9克，陈红茶9克。四诊：滞下因努责之故，多有胸脘痛者，神经痛也。脉见平，无碍。炙乌梅9克，槟榔9克，石榴皮9克，川楝子9克，延胡索9克，山楂肉15克，神曲9克，当归12克，陈红茶9克。[按]本案因便色赤，故用香连丸、白槿花、白头翁、生地榆等清热凉血；油当归、白芍、桃仁润下和营；元胡索、枳实理气止痛；炒荆、防则协助地榆以止血。二诊时，因冷汗出，心中冷，乃加附子、肉桂、艾叶、炮姜等温药，除去白头翁、香连丸、白槿花等清热药。三诊果然病势见减，随后采用温涩、消导而见功。三诊见脉尚数，有热象，居然不用退热药，殆为"治病必求其本"。

17．潘男。泄泻3日，转成赤粘液、腹剧痛外，有高热，其舌光。夫痢之为菌为原虫，在临床颇难鉴别。腹痛者和之，高热者清之，不爽者通之。北柴胡9克，白头翁12克，金银花15克，马齿苋30克，败酱草15克，黄柏9克，苦参片9克，全当归9克，延胡索12克，桃仁泥24克，炒防风9克，陈红茶9克，香连丸9克(分2次吞)。

二诊：痢之次数频繁，外有高热者见挫，舌光红，便色赤，其质粘，腹痛不可按。此方减少其次数，而使其爽利。白头翁15克，黄柏9克，马齿苋30克，苦参片9克，北秦皮12克，败酱草24克，川雅连1．8克(研末分2次吞)，油当归15克，白芍12克，桃仁30克，陈红茶9克，炒枯.赤砂糖9克。

三诊：病势已呈尾声，除药调理外，宜慎饮食。炒白术9克，茯苓9克，桔梗6克，焦神曲9克，焦山楂12克，苡仁9克，陈皮6克，炒谷麦芽各12克。[按]本案初诊，用白头翁汤加减，先生认为柴胡既能清热，又能泄下。二诊因热见退，即去柴胡，加重清化湿热之品，仍以润、涩兼用。三诊病势已呈尾声，乃予健脾助运法以善其后。

18．肖男。便有红白粘液，临圊腹痛后重，予验方通痢散。炮附子6克，杏仁泥15克，羌活6克，生熟锦纹各4．5克，苍术9克，海南片6克，粉草3克。[按]此先生博采众方之一例。验方通痢散出自章回小说《镜花缘》。此用原方加槟榔，以附子易川乌而成。方中寒温并用，荡涤积垢，能导滞、散结、止痛、安中，可治疗多种痢疾和腹泻。羌活一味，非为祛风解表而设，意在协同附子，增强止痛作用。

19．胡女。下赤白痢，日10余行，努责不爽，初起以油类下之。郁李仁24克，杏仁泥30克，生枳实9克，油当归9克，槟榔9克，青皮6克，延胡索12克，川楝子9克，白芍9克，旋覆花9克(包)，粉甘草3克，陈红茶9克。

二诊：药后痛大定，红粘液亦除，但依旧临圊欠爽。郁李仁18克，桔梗9克，杏仁泥24克，生枳实9克，熟大黄9克，槟榔9克，川楝子9克，白芍9克，陈红茶9克。三诊：大便色已转黄而质鹜溏，临圊见爽，日仅一二行。病十去八九，以下方调之。白术9克，炒枳壳4．5克，槟榔6克，川楝子9克，白芍9克，茯苓9克，陈皮6克，焦六曲9克，焦山楂12克，陈红茶12克。[按]先生治痢，初起总是主张下其积滞，用硝、黄峻下，或用含油类药物润肠，视病人体质而定。可见油类润下剂，不仅适用于年老、体弱者便秘，而且可治痢疾而肠有积滞之证。

20．汪男。泄泻转为白冻，有肠炎者，有痢者，古人不加区别，因其证候而治之。熟锦纹9克，海南片6克，杏仁泥15克，生枳实9克，生艾叶4．5克，炮姜炭4．5克，薤白头9克，青防风6克，山楂肉炭12克，香连丸4．5克(分2次吞)。

21．卢男。排便色白而粘，一昼夜十数行，临圊腹痛而有努责意。前人有白痢属寒，用温下者。温者，镇其痛；下者，去其肠所积。炮附块9克，青防风9克，当归9克，薤白头12克，炮姜4．5克，白芥子9克，生熟锦纹各4．5克，槟榔9克，黑丑6克，杏仁泥9克，炒枯赤砂糖9克。

二诊：药两服，得效者，质之厚而粘者已稀，数之频繁者亦减；其未见验者，腹痛，里急后重。炮附块9克，延胡索9克，杭白芍9克，杏仁泥18克，生艾叶6克，青防风6克，薤白头12克，川黄柏4．5克，陈红茶9克。另：山楂炭调赤砂糖吞服。

三诊：腹痛、里急后重顿减，病势既好，用药则不改弦更张。炮附块6克，薤白头9克，生艾叶4．5克，杭白芍9克，黄柏9克，防风6克，杏仁泥12克，山楂炭12克，陈红茶9克。[按]本案开始因白痢属寒，用温脾法。二诊时下痢质稠转稀，次数减少，但腹痛、里急后重如故，于是除用原方中的附子、薤白、防风温里疏调外，加用黄柏清化湿热，延胡索、白芍理气止痛，并重用杏仁降气导滞，再加红茶、艾叶收敛涩肠。三诊时果然病势大好，为防反复，仍予前法加减。

22．谷弟。古人有红痢属热，白痢属寒；白属气，而赤属血，其说不可拘。赤痢有用附子者，白痢有用黄连者。前者镇痛，后者消炎，拘泥寒热便不可通。大黄9克(酒炒)，炮附子6克，当归12克，白芍9克，地榆9克，炮姜炭3克，杏仁24克，香连丸3克(分2次吞)。[按]方用《千金》温脾汤去参、草，取姜、附振奋脾阳，大黄攻下积滞，香、连清热调气，归、芍、地榆和血凉血。用大量杏仁者，是取其通利行滞，破壅降逆。先生案中治痢，不拘泥于古人传统之说，而坚持从临床实际经验出发的精神，对后学颇有启示。

23．杨男。痢下如脓，腹不痛，不后重。往日服乌梅丸有效，今则否，改以温涩。炮附块9克，熟锦纹9克，杭白芍9克，生艾叶9克，炮姜炭3克，宣木瓜9克，川黄柏4．5克，诃子肉9克，生地榆9克，石榴皮9克，败酱草12克。另：脏连丸6克，早晚分服。二诊：痢下如脓者，转为泄泻，次数亦大为减少，但完谷不化。前方去苦寒药。炮附块9克，肉豆蔻4．5克，煨益智仁9克，炮姜炭4．5克，生苍术6克，云茯苓12克，诃子肉9克，百草霜9克(包)。

[按]乌梅丸寒温并用，标本兼顾，以安蛔止痛。近人用之治胆道蛔虫病有显效；对慢性痢疾、慢性肠炎之属于寒热错杂而正气已虚的，亦可加减使用。此患者过去服用有效，今服之无效，故改用《千金》温脾汤去参、草加诃子、石榴皮等以治其本，唯恐留邪，仍少佐苦寒以清肠。二诊一因转为泄泻；二因次数减少；三为完谷不化。故去苦寒治"病"，而用温脾重"人"。方中诃子、石榴皮，过去称为收敛止涩药，今知其有抗菌作用。先生处方常参以现代医学知识，随证应变，而极少通套陈规。

24．于女。每年秋令必作痢，今年发作如前状。病已一来复，依然腹部胀满，里急后重。此为休息痢。高年脉弱，攻之无益。炮附块6克，全当归9克，延胡索9克，海南片9克，杭白芍12克，川楝子9克，晚蚕沙9克(包)，生艾叶4．5克，陈红茶9克。[按]休息痢即慢性痢疾，其症时发时止，迁延日久不愈，多为正虚邪恋。此高年脉弱，不可用攻法。方用炮附子温壮真阳，归、芍和营养阴，槟榔行滞去积，延胡、川楝子调气活血止痛，蚕沙、陈红茶除湿收敛，艾叶祛内寒调气而止腹痛。

25．王男。8年前曾病滞下，从此排便形扁而不爽，疑是斑痕性肠狭窄。今少腹胀硬，按之剧痛。海南片9克，生鸡金12克，五灵脂9克(包)，川楝子9克，薤白头12克，莱菔子12克，小青皮9克，山楂肉12克，谷麦芽各9克。二诊：考其满腹胀硬，按之痛，痛无定所，转矢气则舒。疑其气体蓄积，但气体蓄积之原因亦甚繁。其便色黑而粘，量甚少。熟锦纹9克，制香附9克，川楝子9克，蓬莪术9克，小青皮9克，薤白头12克，苦参片9克，莱菔子12克，山楂肉15克，谷麦芽各9克。

三诊：其痛并不满腹皆然，则病不在腹膜；痛处若重按，亦无所苦，是病灶在肠之实质。其范围：肠溃疡、慢性肠炎居多。全当归15克，杭白芍9克，熟锦纹9克，桃仁泥24克，薤白头9克，川楝子9克，两头尖9克，皂荚子9克(打)，香橼皮9克，山楂肉9克。四诊：吸气则作咳，是大可玩味。大致腹之胀满，上迫胸膛。黑白丑各4．5克，郁李仁15克(打)，大戟4．5克，海南片6克，杭白芍9克，晚蚕沙12克(包)，葶苈子9克，麦芽9克，糖炒山楂12克，大枣5枚。

五诊：其主症，一则心下痞闷，一则少腹胀满如石，按之有痛处。叠用通便、破气，痞闷略失，胀满大减，而痛亦稍止。吾人据此经验，病者如便不爽利，以致腹壁紧张，按之硬者，十之六七是慢性阿米巴痢，而破气药多寓有杀虫之意。海南片12克，黑白丑各6克，十枣丸3克(分2次吞)，续随子6克，皂荚子9克，台乌药9克，小青皮6克，川楝子9克，山楂肉18克。六诊：叠用猛攻，少腹胀硬者十去其七，其痛亦除。验便有阿米巴痢疾原虫，然则下者亦驱虫之一法。自觉消化力迟钝，再拟消补兼施之法。炮附子4．5克，生白术9克，淮山药9克，十枣丸3．6克(分2次吞)，云苓9克，潞党参9克，炮姜炭4．5克，鸡内金9克，谷麦芽各9克。

[按]先生根据患者的痢疾病史，以及便不爽利、腹胀按之剧痛、腹壁紧张等症状和体征，认为十之六七是慢性阿米巴痢。随后验大便，果然找到阿米巴原虫，可见先生辨证辨病，细致人微。案中提出的"破气药多寓有杀虫之意"，"下者亦驱虫之一法"的见解，经过临床实践，确实可信。

26．马男。病白痢两月于兹，日行七八次，甚则10余次，其质粘，腹不痛而不能自约，有时溲亦欲后。炮附块6克，罂粟壳9克，炮姜炭6克，熟锦纹9克，海南片9克，乌梅4．5克，石榴皮9克，全当归9克，薤白头9克，川楝子9克，脏连丸9克(分2次吞)。

二诊：药三服，滞下次数减其半，其质亦不如往日之纯如白冻，但溏而黑，尚未得正常之便，依然不能自约。炮附块9克，白槿花9克，海南片9克，罂粟壳15克，石榴皮12克，川楝子9克，脏连丸9克(分2次吞)，升麻4．5克，生艾叶9克，车前子15克(包)，木瓜9克。三诊：滞下2个月之久，肠功能未有不伤者，故临圊不能自约而完谷不化。古人于此，多用温脾、附子理中加连。加连者，苦以坚之也。炮附块12克，焦白术15克，炮姜炭9克，潞党参9克，川雅连1．8克(研末分2次吞)，粉甘草3克。另：乌梅丸早晚各服6克。'

四诊：二便不能自约，如不痛者，皆是虚证。其下迄今两月有半，仍有白冻，慢性痢之朕兆也。炮附块6克，诃子肉9克，升麻4．5克，炮姜炭4．5克，土炒党参9克，乌梅6克，生艾叶6克，石榴皮9克，威喜丸12克。五诊：经治，痢之日十余行者，今已三、四行，虽白冻未除，亦稍能见粪。凡痢见粪则愈，而慢性原虫痢则否，古籍有休息之说，溲则便不能自约。炮附块9克，生艾叶9克，罂粟壳12克，诃子肉3克，乌梅肉9克，苦桔梗4．5克，苦参片9克，石榴皮6克，陈红茶9克。另：早服补中益气丸9克，晚服千金驻车丸9克。

[按]本案初诊是由于痢泻日久、大便不能自约。在治疗过程中，虽大便化验未找到原虫，然而先生仍坚持应用具有驱虫作用的海南片、乌梅及乌梅九等药。最后因"溲则便不能自约"，除用清肠温涩、止痢药外，另服补中益气丸以扶正，千金驻车丸以驱虫，是攻补兼施，标本兼顾，患者经服补中益气丸与乌梅丸3个月后，泄痢痊愈。

27．钱男。滞下3个月之久，其腹痛逐渐消失，魄门胀急不舒，食物难消，而精神困顿。附块15克，熟锦纹24克，苦桔梗12克，乌梅15克，槟榔12克，禹余粮24克，罂粟壳15克，薤白头15克，石榴皮24克，川连9克，诃子肉15克，苦参片15克，川楝子15克，黑丑15克。共研细末，蜜泛为丸，如桐子大，每服20粒。

二诊：服丸剂，胀几减除其半。上见呕哕，下则腹胀，气体也。薤白头9克，蓬莪术9克，晚蚕沙9克(包)，尖槟榔6克，炮姜炭4．5克，莱菔子9克，神曲9克，山楂炭12克。另：韭菜根炒猪肝食。[按]病痢3个多月，先生以温涩、苦下并用，且制为丸剂，以缓图其效。果然二诊时，病势除去一半。呕哕、腹胀久病者，总属于脾胃不足，运降失职，故以理气、消导为治。韭菜根炒猪肝，是强壮性营养剂，久痢体虚者适用，但每次量不宜多，以免造成消化不良。

28．王男。越数日，排便如脓状而腹痛，迄今已年余，往日发作无表症，今寒热交作，此卒疾也。青防风9克，荆芥6克，羌独活各4．5克，柴胡9克，生枳实9克，桔梗6克，当归9克，白芍9克，大川芎6克，乌梅丸9克，炒枯赤砂糖9克(分2次冲)。另：苦参子用桂圆肉包吞，每次7～10粒，日2次。

二诊：腹痛剧，外邪罢，下亦频，而其脓如故。油当归9克，炮附块9克，薤白头12克，苦参9克，川楝子9克，延胡索12克，桔梗9克，熟锦纹9克，杏仁泥18克，青防风9克，甘草3克。三诊：下如纯脓，将圊，腹部绞痛不可耐，1周时十数行。炮附片9克，当归12克，海南片9克，白头翁9克，黄柏6克，白芍9克，炮姜炭6克，延胡索9克，薤白头12克，杏仁泥24克，陈红茶6克，石榴皮9克，炒枯赤砂糖9克(分2次冲)。

四诊：脓除，而腹之绞痛、临圊努责者亦罢。夫休息痢，原作辍无常，此不能决其根株。薤白头15克，槟榔12克，生枳实9克，苦参片9克，制黑丑6克，石榴皮9克，白芍9克，苦桔梗6克，炮姜炭4．5克，炒枯赤砂糖9克(分2次冲)。[按]此为慢性痢疾并发外感，经过4次诊治，病情基本稳定。此慢性痢疾颇难根治，所以先生提出"此不能决其根株"。

29．胡男。1周时，便仅四五行，此大佳事。少腹作胀，此因未服炭类，气体无由排泄。炮附块9克，乌梅4．5克，罂粟壳15克，诃子肉9克，川楝子9克，苦参片9克，败酱草15克，槟榔9克，生地榆12克，当归12克，威喜丸12克(吞)。

二诊：便之次数又增加，但临圊不如往日之艰难，绞痛，排泄物纯是白粘液。炮附块9克，生艾叶4．5克，炙乌梅4．5克，诃子肉9克，石榴皮9克，罂粟壳15克，延胡索9克，苦参片9克，陈红茶9克，威喜丸12克，当归9克，炒枯赤砂糖12克(分2次冲)。三诊：进温涩药，排便反爽，可见痢症用攻法，不可一成不变。罂粟壳15克，全当归9克，延胡索9克，禹余粮24克，炙乌梅4．5克，诃子肉6克，生艾叶6克，石榴皮9克，脏连丸6克(分2次服)。

四诊：病痢1个月之久，而今已能见粪，病势渐入坦途。全当归9克，海南片9克，炙乌梅4．5克，生地榆9克，熟锦纹9克，川楝子9克，罂粟壳12克，戊己丸6克(吞)，柿饼霜12克(分2次人)。五诊：改方：熟锦纹6克，加白槿花15克，杭白芍6克。六诊：后重腹痛，十去其八，已能见黄粪，但赤粘液不除。炙乌梅4．5克，白槿花18克，黄柏9克，秦皮9克，滑石15克(包)，生地榆12克，槐花9克，石榴皮9克，百草霜12克(包)。

七诊：病势虽成尾声，而终未根治，以现代观点，亦原虫未尽也。海南片9克，乌梅4．5克，白槿花15克，北秦皮9克，制黑丑6克，川楝子9克，薤白头12克，生地榆12克，艾叶4．5克，石榴皮9克。[按]本案是阿米巴痢疾，经过七诊，病势虽已平定，但先生对杀虫、攻下之剂，仍不肯放弃，可见此病极难根治。

30．朱男。休息痢，现代所谓慢性痢疾，有缠绵多年而不愈者。临固有腹痛感，以汤剂荡之，以丸剂缓之。海南片、杭白芍、熟绵纹、乌梅丸(分吞)各9克，薤白头12克，生枳实9克，苦桔梗4．5克，陈红茶9克。另服育肠圆加石榴皮。[按]育肠圆为洪氏集验方，治远近一切赤白痢，能实肠胃、进饮食。其方组成为：当归30克，肉蔻仁15克，诃子肉15克，黄连0．3克，乌梅0．3克，罂粟壳15克，共研细末，炼蜜制圆，圆大如绿豆许，每服15丸，温陈米饮送，食前服。

31．贾女。腹隐痛，间日一更衣，或日行数次。将圊，腹更痛，圊后则痛止，其便爽利。平素稍进冷食，则脘腹皆痛。盖往者属寒，今者属气。薤白头12克，橘青皮各6克，晚蚕沙9克(包)，制香附9克，延胡索9克，焦枳实9克，神曲9克，肉豆蔻9克，焦麦芽12克，艾叶6克，炮附片9克。二诊：临圊少腹坠痛不可耐，圊后痛大定，但亦隐隐然不舒，一日便下四五行而溏，是肠病也。熟绵纹9克，海南片9克，制香附6克，生枳实9克，薤白头12克，五灵脂9克，炮姜炭6克，制黑丑6克。

三诊：攻之，腹痛大减，便亦调整。经过期不至，腰痛。熟锦纹、当归、杭白芍、五灵脂(包)各9克，炮姜炭4．5克，桃仁9克，炒蒲黄9克(包)，海南片9克，薤白头12克，炒丹皮9克，延胡索9克，大川芎6克。[按]本例腹痛便溏，先生以其往者属寒，今则属气，而予温通法，至三诊见效。足见临床治病，对既往症，务须参酌，三诊用药，大部分是针对月经不调。

疟疾

1．赵男。两次高热，皆有退清时；当热之将作，凛寒而头剧痛。时间虽不规则，颇类是疟。其苔腻，先以柴平汤消息之。柴胡5克，黄芩9克，党参9克，厚朴3克，姜半夏9克，生苍术5克，陈皮5克，清炙草5克，生姜2片，大枣7枚。[按]此证先寒后热，继之热退身凉，且已反复两次，故谓"颇类是疟"。方以小柴胡汤和解达邪；苔腻，为里有湿痰，复用平胃散燥湿化痰。

2．李女。壮热8日不休，既非回归热，亦非伤寒。据其面容惨淡，实是温疟之类。桂枝6克，知母12克，常山6克，石膏24克，草果6克，生甘草3克，粳米l杯，雄黄0．6克（研吞）。【按】温疟之证，汗出不畅，骨节酸痛，少气烦冤，口渴引冷，苔黄脉洪。桂枝白虎汤为其正方，复加常山、草果、雄黄以劫痰抗疟。

3．唐女。近人研究马鞭草为截疟圣剂。此说未见古人记载，或是经验所得之单方。马鞭草12克，陈胆星5克，煨草果6克，姜半夏9克，甜茶5克，陈青皮各5克，薤白头9克（洗），炒积实9克，粉草2．4克，佛手6克。【按】此先生乐用民间单方之一例。马鞭草截疟确属有效，单味可用至30～60克在疟疾发作前3小时煎服。此方以马鞭草为主，参人宣中化痰截疟之品。

4．邱男。间日疟最为可疑：寒不战栗，热不得汗，但头痛如劈而已。凡疟不作汗者自较有汗为严重。柴胡、党参、全当归各9克，煨草果6克，淡黄芩6克，姜半夏9克，马鞭草12克，粉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5枚。【按】正气不足，无力与邪抗争，故寒不战粟，热不得汗。方用小柴胡汤加当归以扶正达邪，草果、马鞭草以截疟。

5．唐女。此间日疟，苔白腻满布。前人称"无疾不作疟"，实对此等证而言，非任何疟疾皆得用本方也。姜半夏9克，煨草果5克，陈胆星5克，薤白头9克，青陈皮各5克，威灵仙9克，炒枳实9克，佛手5克，马鞭草12克，甜茶5克。【按】其苔白腻满布，乃内有湿痰，故用半夏、胆星、陈皮、佛手、薤白头等以化痰湿。草果、甜茶、威灵仙与马鞭草同用则相辅相成，截疟之力更雄。

6．江女。其热间日而作，并不战栗，此疟之不正规者。苔腻有痰。春柴胡6克，淡黄芩9克，煨草果9克，川桂枝3克，执白芍9克，粉甘草3克，象贝母9克，马鞭草15克，春砂仁2．4克，姜半夏9克，生姜2片，大枣5枚。【按】疟疾战栗，是正邪交争的表现，今间日发热，而不战粟，乃卫阳不足。方用桂枝汤助小柴胡汤以和解达邪；砂仁、象贝，以化痰湿；草果、马鞭草以截疟。

7．沈男。旬日前在乡间曾病间日疟，用斑螫膏药外治而愈。长途劳顿，风寒外乘，热又作，但不凛寒战栗。深虑病根未清，转酿他症。杭白芍9克，柴胡5克，黄芩9克，草果2．4克，焦枳实9克，川厚朴3克（后下），青蒿9克，甘草3克，知母9克，全瓜萎12克，槟榔9克。【按】疟疾初愈，病根未除，故感寒、劳倦均易复发。此热多寒少，治以清脾饮加减，偏重清热。槟榔、草果都经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有截疟作用，瓜萎、枳实、槟榔同用，能除痰通腑，帮助退热。

8．张女。久疟面色灰败，气血耗伤已极。肠无血以滋濡，故大便难而努责脱肛。春柴胡6克，升麻5克，绵黄芪12克，潞党参9克，生白术6克，陈皮9克，全当归9克，清炙草3克，半贝丸9克（吞）。另：陈红茶6克，五倍子9克，生地榆9克，煎汤乘热熏洗肛门。【按】此为久疟伤正。大便难，为肠失滋润；脱肛，为中气下陷。治用补中益气汤以扶正气；半贝丸化痰截疟。《通俗伤寒论》中的除疟胜金丹就用半贝丸。至于熏洗方乃先生常用验方，对于脱肛有效。

9．张男。服奎宁不得法，疟型遂乱。其发既不战栗，又不出汗，可知疟原虫虽无分裂能力，但尚未扑灭。面色不华，予补中益气汤加减。生黄芪9克，潞党参9克，全当归9克，绿升麻24克，软柴胡5克，生白术9克，陈皮5克，草果5克，制首乌12克，粉甘草5克。【按】此病服奎宁不得法，邪未除而正已伤，故不用柴平汤一类，而用补中益气汤加味。制首乌、党参、当归、陈皮，名何人饮（原方用人参），是张景岳治虚疟的名方，亦以补益气血为法。用于体虚久疟，确有良效。

10．卜女。疟原虫能破坏红细胞，故疟后体力多衰弱，假使疟原虫未能扑灭殆尽者，感寒、疲劳，动辄复发。生黄芪12克，党参9克，白术9克，当归6克，炙草3克，桂枝1．5克，大枣5枚，生姜2片，升麻6克，柴胡5克，酒淋黑豆15克，陈皮6克。【按】此用补中益气汤加味，扶养正气，以增强机体的抗疟能力。

11．刘男。服奎宁不得法，最能使疟原虫潜伏于内，酿成他变。今脉搏增快，默默不欲食。春柴胡3克，淡子芩9克，广陈皮9克，生苍术9克，姜半夏9克，潞党参6克，厚朴9克，炙甘草2．4克，生姜3片，大枣7枚。【按】使用抗疟药应注意其服用剂量及用药天数，否则非但达不到治疗效果，反会使疟原虫潜伏，导致慢性疟疾，反复发作，并引起贫血，脾肿大（中医称做"疟母"）。今脉搏增快，默默不欲食，为病在少阳，以柴平汤和解达邪，燥湿化痰。

12．杨女。去年9月抵沪，11月发疟，连续月余。停两星期又发，如此淹淹蹇蹇，腹之左侧有明显之肿块，此为疟母。春柴胡12克，赤芍9克，莪术9克，归尾9克，摈掷12克，桃仁15克。【按】疟母已成，便须化痰攻瘀。此方乘正气半衰之际，使用攻逐，冀其疟母消散。

13．陆女。疟连日作，已五六日，当恶寒时亦汗出津津，虚故也。凡用温补药，皆有间接扑灭疟原虫之意。当归9克，白芍9克，煨草果6克，黄芪9克，桂枝5克（后下），威灵仙9克，山萸肉9克，五味子5克，粉甘草3克，巴戟天9克，生姜3片，红枣9枚，半硫丸6克（分2次吞）【按］疟疾恶寒时往往无汗，此则恶寒时汗出津津，乃阳气虚弱之故。立方以温补为主，用功能截疟的半硫丸、草果等于温补之中；所谓温补药间接扑灭疟原虫，乃扶正达邪之意。

14．张男。加被则心烦不寐，去被则否，此大虚之候。原来恶疟最能衰人之体力，故景岳有何人饮之设。制首乌12克，全当归、生黄茂。潞党参各9克，橘皮6克，川桂枝6克，白芍9克，粉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5枚。

二诊：加被心已不烦，肝脾之触诊亦柔软不拒按，与初诊之严重状况，有天壤之别矣。炮附子5克，杭白芍9克，潞党参12克，川桂枝3克（后下），制首乌12克，全当归18克，粉甘草5克，陈皮6克，生姜1大块，大枣9枚。【按】此种烦乃虚烦，非躁可比。用景岳何人饮和黄芪建中汤（去饴糖）为治，切合病机，故一击而中。

便秘

1．卢女。高年便秘，津枯而肠燥也。当归12克，桑椹子15克，杏仁泥24克，黑芝麻15克，杭白芍9克，火麻仁12克，制首乌12克，糖炒山楂9克。【按】高年气血皆虚，血少津枯，大肠失润，其治当养血润燥。方用首乌、归、芍、桑椹补血养阴；杏仁、火麻仁润肠，山楂行滞。首乌生者含有大黄酸，有促进肠管蠕动的作用，熟者善能养肝肾、益精血。据现代药理研究，且能阻止血管内胆固醇沉积，为治疗老年疾患如冠心病等值得重视的药物。此方药多有油质，为滑润缓下剂，较更衣丸、脾约麻仁丸更稳妥。对体虚便秘，孕妇便秘以及大病后便秘均可应用。

2．刘女。头眩眼花，体力薄弱已甚。4日以来，大便艰难，临圊数小时亦不得下。生首乌30克，麦冬9克，桑椹子12克，柏子仁12克，油当归9克，黑芝麻15克。【按】便秘一证，虽责诸大肠传导失职，但有虚实之分，即虚亦有气虚、血虚之异，不可徒传攻下通便。此人头眩眼花，为血虚之象，故重用首乌，配以生津、补血、润肠之品。

3．朱女。平素有顽固性便秘，恒旬日更衣，而其量亦少。每日服丸剂，一周后方每日皆有，然不畅，噫气胸痞。昨日大便量稍多，而腹痛大作，饮食后胃院亦胀痛不已。广木香2．4克，杭白芍9克，晚蚕沙9克（包），薤白9克。小青皮9克，台乌9克，菜菔子12克，苏梗9克，谷麦芽各9克。【按］此为顽固性便秘，服丸药后始得大便。今大便量稍多，则腹痛大作，为气机郁滞，药用木香、青皮、苏梗、台乌、薤白等以理气止痛。

4．周男。左目赤、目胞肿，夙有便秘。今大便不爽，口有臭味。夫病在上取之下。草决明15克，茺蔚子15克，赤芍、生大黄（后下）、粉丹皮、菊花各9克，桃仁泥12克，黄连上清丸9克（分3次吞）。

【按】大黄通大便，配以桃仁则效益彰；赤芍与桃仁、丹皮相配，功能活血凉血。凡赤肿用消炎药，常配以活血凉血药，此古人成法。暴赤眼前人用青宁丸（即制大黄研粉为丸），今兼便秘，故"上病下取"用生大黄导下。

5．余男。下院胀满者，十去其七，苔仍灰腻，通其便，其苦自然消失。古人苔腻者，燥之，亦健其胃、动其肠而已。薤白头9克，槟榔6克，皂荚子4．5克，晚蚕沙9克，台乌药6克，生枳实9克，莱菔子9克，橘皮6克，谷麦芽各9克。二诊：便通而胀满除，食欲依旧迟钝，不必治肠，但当治胃。怀山药9克，款炒积实9克，谷麦芽各9克，云茯苓9克，佛手片6克，鸡内金9克，佩兰梗9克，潞党参9克，陈皮6克。

三诊：食欲依旧不振，体弱者，纯用刺激性无益也。薤白头9克，谷麦芽各9克，潞党参9克，款炒积实6克，鸡内金9克，生白术9克，云茯苓9克，橘红4．5克，粉甘草2．5克。四诊：已能稍进糜粥，食后仍感痞闷，约一时许逐渐消失，其为消化力迟钝无疑。生鸡金4．5克，谷麦芽9克，广木香6克，六神曲18克，潞党参9克，川厚朴4．5克，薤白头9克。共研细末，每服1．5克，1日3次。

【按】下院胀满，大便有待于通，而舌苔灰腻，湿邪为病显然。因湿而致之便秘，古称湿秘（如《普济方》）。《素问.真要大论》云："湿淫所胜……大便难"，已认识到此证之存在；清.鞠通《温病条辨》亦尝论及此证云："脾主地气，属太阴湿土，湿气太过，反伤本脏化气，湿久浊瘀，至于下焦，气不惟伤，而且阻矣。气为湿阻，二便不通。"便之不通，既由于湿阻气滞，故其治疗原则，亦惟除其湿之阻，行其气之滞而已。先生所谓"苔腻者燥之"，除其湿也；"健其胃、动其肠"者，行其气也。

蚕沙、皂荚子为《湿病条辨》宣清导浊汤中要药。吴氏自释其方云："蚕砂能走少腹之浊部，又能化湿浊而归清……皂荚……燥能除湿，辛能通上下关窍，子更直达下焦，通大便之虚秘………逐有形之湿"。槟榔，《普济方》用以治"湿秘，肠胃有湿，大便秘塞"。方中任此三味为除湿通便之主药。又，槟榔、枳实、乌药三者，乃五磨饮子之重要组成部分，其宽中除满、推动气分之力极强，伍以"辛通滑利，能泄下焦阳明气滞"（李东垣《用药法象》）之薤白，以畅利气机。陈皮、佛手，芳香理气、开胃进食。此例湿浊之生，殆与伤食有关，故又用莱菔子、谷麦芽以和胃消食。证方相符，故能应手。二诊以后，便通而胀满除，惟食欲迟迟不振，是湿浊虽蠲，而先时受戕之中气未复，遂与消补并用之法治之，立法层次井然，值得效法。

6．高女。平素有习惯性便秘，此番6日未大便。大凡暴秘可泻，久秘不可泻。泻药只能取快一时，停药则其秘如故。面色不华，脉软，用药以振奋肠功能。全当归12克，生白术9克，薤白9克，生麦芽12克，木香6克，生鸡金9克，杭白芍12克，炙草3克，半硫丸9克（分3次吞）。二诊：无效，肠之蠕动陷于麻痹状态，予千金温脾饮。党参9克，干姜3克，熟大黄9克，清炙草3克，炮附块6克，全当归12克，玄明粉9克（分3次冲）。

［按］初诊服药二剂不效，二诊头煎药服后3小时即得便，说明初诊药力不足。病人面色不华，脉软而便秘，为排便动力缺乏，中医称之"冷积便秘"。用温脾饮，振奋脾阳，攻逐冷积，亦属"振奋肠功能"之举。

7．王女。大便秘结，数日不下，胸脘痛，手不可近。得之拂逆之后。下之痛当已。熟大黄4．5克，台乌药9克，沉香曲9克，槟榔片9克，焦枳实9克，广木香3克，杏仁泥15克，莱菔子9克（研）。【按】肝气郁结，气机壅滞，以致大肠传导失职，积滞内停。治用五磨饮子加大黄、杏仁、莱菔子，调气破结，行滞导下。

黄疸

1．陈男。两目发黄，较前大退，是病势向愈之先声。凡治黄不利大小便，非其治也。生大黄3克，茵陈9克，玄明粉9克，茺蔚子9克，草决明9克，生米仁12克，泽泻9克，车前子12克。【按】黄疸多因脾胃湿热熏蒸于肝胆，使胆汁不循常道而外溢所致。所以注重利大小便，给湿热之邪以出路，湿热得去，则黄疸自消。方用茵陈清利湿热；大黄、玄明粉清热通下；茺蔚子、草决明清肝退黄；苡仁、泽泻、车前子除湿利尿，为阳黄正治之法。

2．周幼。热虽退，肝脏部位触之仍痛。生大黄3克，玄明粉9克，绵茵陈9克，生苍术9克，草决明12克，广郁金3克（研分2次吞），赤猪苓各9克，车前子9克。【按】此例黄疸，发热虽退，肝区仍有触痛，是湿热之邪未清，故续用清利湿热之剂；因湿热蕴阻，最易阻遏气机，是以又用广玉金疏肝祛瘀而止痛，研末吞服，功较煎剂为优。

3．朱女。两目发黄，小溲短赤，热势起伏，渴欲饮水，左胁痛，证属阳黄，殆无疑义。绵茵陈30克，金银花15克，嫩白薇12克，鲜生地60克（打汁冲），马鞭草15克，全瓜萎9克，玄明粉9克，泽泻12克，车前子15克。

【按］叶桂说："阳黄之作，湿从火化。"今病黄疸而热势起伏，渴欲饮水，正是湿热化火之例。方用大剂鲜生地汁养阴凉血；合银花、白薇以清热泻火；用大量茵陈与车前子、泽泻、马鞭草相伍，以清利湿热退黄；用瓜萎、玄明粉通大便，使湿热之邪从下窍而出。其中茵陈一味，既能发汗使湿热从汗而出，又能利水使湿热从小便而去，是治疗黄疸的要药。

4．金男。病已5天，曾经战栗，而后发热。察其两目有充血状，小溲短赤。目赤者当下之，溲赤者当利之，于导赤散加味。小生地15克，细木通4．5克，生草梢4．5克，绵茵陈15克，车前子18克，草决明12克，芜蔚子12克，嫩白薇12克，望江南9克，郁李仁9克，淡竹叶30片。

二诊：药后热即退清，全身乏力，头目眩晕，两目充血，小溲短赤而痛。平素嗜酒，体质丰腴，湿热之蕴结久矣。生苍术9克，川黄柏9克，淮牛膝9克，绵茵陈15克，山桅皮9克，细生地15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生草梢4．5克。三诊：黄疸症状具备，其主症有五：①两目发黄，小溲短赤；②肝区触痛；③高热，脉数；④呕哕频仍；⑤夜寐烦躁，不可名状。绵茵陈15克，黑山栀9克，净连翘9克，鲜生地90克（捣汁冲），嫩白蔽9克，竹茹叶各9克，冬葵子9克，福泽泻9克，石韦9克，活芦根30厘米。

四诊：越宿热退神清，病势之变化，与昨判若霄壤；两目仍黄，小溲短赤。凉血淡渗之剂续进。原方加猪苓9克，冬瓜子皮各15克。五诊：心烦，呕吐，高热，脉数，俱不再见，目之黄、波之赤亦减。绵茵陈15克，草决明9克，茺蔚子9克，广郁金4．5克，冬葵子9克，泽泻9克，赤猪苓各9克，车前子18克。

【按】此病初起曾经战栗，说明有表证，表解而后身热目赤，小便短赤，为湿热之邪未得透泄。治用导赤散加茵陈、白薇、苡仁清热利尿；草决明、茺蔚子既能清肝热，又能配合郁李仁通大便。二诊两目充血，溲赤而痛，为湿热蕴结之征。治疗主要用三妙九合栀子柏皮汤加茵陈，清热泻火利湿。方中用滋液凉血的二至、生地于利湿药中，其义在于：①以救热邪灼伤之阴；②可免燥湿坚利太过而耗伤阴液。三诊出现黄疸、高热、烦躁、呕哕诸症，为湿热化火而邪炽阴伤。急用茵陈、栀子、连翘，清热利湿退黄；辅以冬葵子、泽泻、石苇清热利尿，引导湿热从小便而出；更用大剂量生地配白薇，滋液益阴，凉血清热祛邪。四诊热退，续用凉血，退热利湿，两相兼顾。五诊诸症悉减，续用凉肝解郁，利尿渗湿，以清余邪而巩固疗效。

5．张男。其人素患胃扩张，但胃扩张则不发热；今发热，小溲黄赤异常，两国白亦不清楚，为热之原因所在。嫩白薇12克，绵茵陈15克，泽泻9克，冬葵子12克，赤猪苓各9克，车前子15克，马鞭草12克，粉萆薢12克，瓜萎仁9克，玄明粉9克（同捣）【按】此从"小便黄赤异常，两目白亦不清楚"上，判断出发热的原因，似属黄疸性肝炎。其病虽然难以完全断定，但湿热蕴结则无疑义，故用通利二便、清利湿热之法。

6．张男。热2日不退，察其目自微黄，小搜浑赤，此湿热熏蒸于内，遇诱因发作，与湿热证不同；湿热症为天行时病，此则起于伤食嗜酒。绵茵陈12克，青蒿9克，白薇12克，草决明9克，连翘12克，枳实9克，莱菔英9克，全瓜萎12克，玄明粉9克。二诊：大便通利，而黄不退。食积从大便导之，其效速；酒积从小便利之，其效缓。绵茵陈15克，赤猪苓各9克，泽泻9克，冬葵子9克，白薇12克，马鞭草12克，广郁金9克，连翘12克，地龙9克。

三诊：诸症皆见轻减，热之所以不退，与平日体质有关。绵茵陈9克，青蒿9克，白薇12克，连翘12克，黄柏4．5克，地龙9克，粉丹皮9克，赤猪苓各9克，泽泻9克，冬葵子9克，活芦根30厘米。

【按］黄疸的常见成因大致有二：一为感染（天行时疫）；一属内伤（伤食嗜酒）。此案属酒食内伤，即《金匮》所谓谷疸、酒疸之类。一旦黄疸既成，不论其起因为何，肝胆受损则相同，所以治法均以清利湿热、利尿、通便为主。

7．王男。肝区压痛，小搜浑赤如血者俱见减轻，故热不若前日之甚。察其两目发黄，由于肝脏发炎者居多。桑白皮9克，白薇12克，赤白茯苓各9克，广郁金4．5克，小蓟9克，地骨皮9克，茵陈9克，蒲公英9克，玄明粉9克。

【按】发热，两目发黄，尿赤如血，肝区触痛，先生直称为肝炎，甚切临床实际。先生于30年代即打破中西医界限，提倡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其精神是难能可贵的。本案治用茵陈、蒲公英、桑白皮、地骨皮泄热利胆；二苓、泽泻利尿；小蓟凉血散瘀；玄明粉泄热通便；郁金行气散瘀，善治肝痛。

8．戴女。寒热罢，吐止，呕血亦不再作，而胃部按之仍痛，两目发黄，痛即因黄而来。茵陈15克，黑栀子12克，生大黄6克，芒硝12克（分2次冲），广郁金2．4克（研分2次吞），黄柏9克，桃仁18克，芦根30克，竹叶12克。

【按］此病人虽曾有呕吐、呕血，胃病病史，但从寒热退后，两目发黄来看，病属黄疸无疑。因黄疸而肝胆受损，其痛固属意中事。方用茵陈蒿汤合桅子柏皮汤加味，着重于清利湿热；郁金、桃仁，能疏肝祛瘀，活络止痛。

9．张男。神倦脉迟，旬日不更衣，目白黄，此当温泄之。炮附块9克，绵茵陈12克，炮姜4．5克，生苍术9克，生锦纹9克，玄明粉9克（分冲），泽泻9克，粉甘草6克。【按】神倦脉迟，脾阳不振之象；旬日不更衣，大肠积滞之征。此等证候，不宜凉下，只宜温泄。所谓"温泄"，用姜、附振奋中阳，增强功能，以助硝、黄通便除积，导邪下行，乃两相兼顾之法。

肿胀

1．王男。因心脏衰弱而脚肿，因肿而心脏更衰。往年白昼肿，入夜则消，今则浸寻益肿不消。如不积极治疗，将来肿势弥漫于腹部即难治矣。熟地18克，山药9克，肉桂0．9克（研分2次吞），炮附块6克，山萸肉9克，丹皮9克，茯苓9克，泽泻9克，破故纸9克，葫芦瓢18克。【按］心衰脚肿，由于右心功能不全所致。按中医辨证，此为肾阳不振，阴水泛滥。金匮肾气丸是温补肾阳的主要方剂，故先生采用之。其中附、桂按现代药理研究，小剂量具有强心．增强血液循环的作用。实是治疗心衰水肿的常用之药。

2．张女。透视心脏扩大，常心跳、面肿、两足亦肿，当治其心肾之本。附块4．5克，萸肉9克，山药12克，带皮苓18克，黄芪18克，党参9克，陈皮6克。二诊：面肿略消，心跳，登楼尤甚，有用力呼吸之状，脉亦不整调。党参9克，麦冬9克，五味子9克，黄芪12克。带皮苓18克，陈皮6克，破故纸12克，炙草6克，龙眼肉12克。

三诊：面部皮肤有紧急感，下肢按之凹陷。黄芪18克，五味子9克，破故纸12克，生白术12克，葫芦巴9克，带皮苓18克，陈皮6克，龙眼肉12克，潞党参9克，清炙草4．5克。四诊：心跳大定，面浮亦减。黄芪9克，党参9克，带皮苓18克，附子4．5克，破故纸9克，葫芦巴9克，五味子9克，白术18克，龙眼肉12克，清炙草4．5克。

【按】此心悸、面浮、足肿，属气阳两虚，故一方面用附子温用强心，一方面用参、芪补中益气；再佐以英肉补肝肾；山药、茯苓、陈皮健脾化湿；二诊心悸，脉律不整，抽去附子以防心阳过激而耗伤心气，主用生脉散加龙眼肉，补心气、养心血；并用参、芪、炙草补气，破故纸温肾，陈皮、苓皮行滞消肿。三诊更加葫芦巴温肾助阳，最终以益气。健脾、温肾，以善其后。

3．陈男。转动则气急，两足浮肿，阴囊亦肿大，两脉沉细。肾虚水气泛滥，非大剂温运不为功，予真武汤加味。炮附子9克，生苍术9克，旋覆花9克（包），细辛2．4克，毕澄茄9克，葫芦瓢30克，干蟾皮9克，车前子30克，带皮苓18克，白芍9克，淡姜皮2．4克。

【按］肾阳虚不能化气行水，则水气溢于肌肤，而为水肿。真武汤以附子温振肾阳；苓、术健脾利湿；生姜温胃利水；复以白芍制姜、附之燥热。实践证明，本方对肺源性心脏病、慢性肾炎、心力衰竭的水肿，确有良效。今以苍术易白术，燥湿之力益胜；加细辛、毕澄茄、干蟾皮之温化，车前子、葫芦瓢之利尿，作用更强。

4．王男。咳呛气逆而肿，入夜不能平卧，其病多在心脏。炮附片4．5克，杭白芍9克，生白术12克，带皮苓12克，远志肉9克，白芥子9克（打），炙紫菀9克，生姜2片，玉壶丹9克（分2次吞）。【按】用真武汤壮脾肾之阳（强心），为治本之法。紫菀祛疾，白芥子化寒痰，远志祛疾而兼宁心，是治喘咳之标。玉壶丹（局方）由南星、半夏、天麻组成，主治风痰吐逆，头痛头眩，亦治其痰疾。

5．吴男。古籍所称之气虚肿满，以现代观之，多属心脏病。今两脉有歇止，此气不足以息，是其候也。炮附块15克，山萸肉9克，党参18克，五味子9克，黄芪24克，砂仁拌熟地24克，云苓24克，怀牛膝24克，肉桂9克，升麻9克，破故纸12克，泽泻15克，仙灵脾15克，全蛤蚧1对，干蟾皮15克，为末，蜜丸，每服9克。【按］本方用附、桂温阳强心；参、芪补气；蛤蚧、萸肉、五味、熟地补心肾纳气；余为温阳助运、化湿之品。

6奚男。足肿而见脉大者，重在静养，以防震动。神疲冷汗，多其候也。炮附子4．5克，当归9克，黄芪9克，防风6克，白术9克，怀牛膝9克，黑大豆18克，杭芍9克（桂枝2．4克拌），木瓜9克，浮小麦12克，生姜3片，大枣5枚，粉甘草2．4克。

二诊：足肿消于清晨，剧于日暮，营养不足是主因，疲劳是诱因。当归9克，秦艽9克，料豆衣18克，怀牛膝9克，仙鹤草12克，绵杜仲9克，云苓12克，杜赤豆30克，黄芪皮9克，淡姜皮1．8克。另：健步虎潜丸90克，分10次服。【按］神疲为气虚，冷汗为心阳不足。用药以益气团表，温补心阳为主。此类足肿本质属虚，只宜补之温之，而切不可见肿治肿，妄用利导之品，徒伤正气。

7．邵女。在南京诊断为慢性肝炎，今以腹部胀满，肝区隐隐作痛为苦，大便不畅，小溲短少，而经常头晕欲仆，舌淡，脉弦细。此正虚邪实之候，古人有攻补兼施之法。幸胃纳尚佳，一面消肿通络，一面补益肝肾，方为万全。

（互）地鳖虫、蜣螂虫、五灵脂、参三七、广郁金、片姜黄。全当归、炙甲片、洗地龙、制黑丑、蝼蛄、将军干各9克。共研细末，每服1．5克，可渐加至3．0克，且日3次。（2）生黄芪18克，白芍9克，甘枸杞9克，五味子9克，云苓18克，炙草6克，炒麦芽9克，鳖甲胶9克（烊冲）。原注：每日1剂。服上药后，患者得以迅速改善症状，并控制了肝肿的发展。

【按］慢性肝炎和肝硬化的肝大腹胀，中医统称为鼓胀。正如《内经》所描述："膨胀者，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此病往往本虚标实，攻之伤正，补之碍邪，施治颇为棘手。本案取攻补兼施之法，标本两顾。散剂用地鳖虫、蜣螂等虫药，攻坚散结；姜黄、郁金、三七、当归、五灵脂，山甲祛瘀止痛；黑丑、蝼蛄、将军干（即蟋蟀）行水通便。每服回．5克，且日3次，是取"猛药缓投"之意。汤剂用参、芪、苓、草建中补气；地、芍、杞。味、鳖甲胶滋益肝肾，是为治本之图。

笔者曾根据先生经验，制定"复肝散"（太子参30克，鸡内金24克，紫河车、广姜黄、炙地鳖虫、广郁金各18克，参三七15克，共研细末，每服3克，日2次）治疗慢性肝炎及早期肝硬化，服后能缩小肝肿，改善肝质，恢复肝功，增加食欲，并有提高血浆蛋白，纠正白、球蛋白倒置之功。

8．邵女。肝硬化，肝肿大3指，腹部胀痛，上至脘部，下至腿部，胀痛部时起水泡。胃纳不振，无饥饿感。大便2天二次，便后腹满略松。月经每三四个月来1次，量不多，四五天干净；来前腰痛，净后即定；白带多，无腥味。本方着重祛瘀消胀。（1）地鳖虫16克，郁金20克，青皮18克，绿萼梅30克，七厘散9克。共研细末，分作42包，每次1包，且日3次。（2）党参膏210克，鳖甲胶60克（烊化和入），淮山药15克（研末加入）。每次半茶匙，日3次。

二诊：肝按之疼痛，疲乏。食欲增进，食而知味，但腹胀未除。（1）地鳖虫15克，青皮30克，石柱参15克，郁金18克，七厘散9克，鸡内金18克。共研细末，每服1．8克，日3次。（2）黄芪膏210克，党参膏210克，鳖甲胶（烊化）120克，淮山药60克（研末和人）。每次半茶匙，日3次。

【按］此为肝硬化。综观其症状，显系正气不足而气滞血瘀，水湿内停而致气、血、水互阻。方用参芪、山药益气补脾；鳖甲胶滋阴、软坚；散剂善于祛瘀舒肝。瘀去则气血可望畅通，脾旺则水湿不复内聚，亦为攻补兼施之法。方中七厘散原系伤科常用成药，因其善于活血散瘀、止血定痛，乃借用之。石柱参是产于辽宁石柱沟地方的人参，经蒸制而成，药性偏温，功同移山参而作用较强，适用于阳虚气弱之体。

9．张男。肿从足部起，逐渐波及腹部，其形如箕，按之石硬。其人嗜酒多年，疑是肝脏性腹水。脉无变异，不类心脏病；面目不浮肿，亦不类肾脏病。海南片9克，制黑丑9克，莱菔子9克，昆布15克，五灵脂9克，桃仁泥12克（冲），粉丹皮9克，粉萆薢9克，泽泻9克，土牛膝15克。

【按】此肝性腹水属实，治以攻坚破结为主，方用槟榔、黑丑、莱菔子行滞破结；革＊、泽泻利尿行水；桃仁、灵脂、昆布、丹皮活血化瘀、攻坚散结；土牛膝引浊阴下行。

10．朱男。肿之情态，当然属于肝脏。何以有此肝脏病？原因非慢性痢疾，则非肝脓疡。尿中既无蛋白，则刺激性利尿剂无所顾虑。商陆9克，海南片9克，冬葵子9克，黑白丑各9克，毕澄茄9克，石韦9克，大戟末9克（3次服完），葶苈子9克，桑皮12克，怀牛膝18克。

二诊：以经验言，肾脏病尿有蛋白者，目胞必肿；心脏之肿，两脉多沉细无力；病者无此现象，当然是肝脏性之腹水。舟车丸9克（分3次吞），黑白丑各9克，木防己12克，海南片9克，商陆9克，茵陈12克，猪苓9克，毕澄茄9克，粉丹皮9克，桃仁泥12克。

三诊：迭进猛下，体力已感不支，故予温脾法。炮附片9克，潞党参9克，干蟾皮9克，生黄芪12克，益智仁9克，云苓12克，肉豆蔻9克，补骨脂9克，炙草4．5克，淡姜皮3克，肉桂末1．8克（分3次吞）。

四诊：蟾皮多能作呕，刺激力强故也。此方非攻非补，和胃而有利尿之意。云苓15克，泽泻9克，生白术9克，淮山药9克，猪苓9克，冬瓜子皮各9克，杏苡仁各15克，潞党参9克，炙草2．4克，谷麦芽各9克。

五诊：和胃中复加攻剂，以免中土疲惫。淮山药9克，生白术12克，扁豆衣12克，云苓15克，潞党参12克，炙草4．5克，谷麦芽各9克，生熟米仁各12克，舟车丸6克（分2次吞，以药汁送）。

【按］此为肝硬化腹水。开始迭进峻剂逐水利尿，因正虚体力不支，至三诊改为温脾扶正之法。然而病邪不去，徒补无益，故于四诊一面补益中气，一面用淡渗利尿；五诊用益气健脾之品合舟车丸逐水，清理水湿余邪。此案或用攻，或用补：或攻补兼施，均为随症应变之需要。

11．潘男。肾脏水肿之治法，有温肾、逐水、利尿之别，亦有三法参合用之者。今患者面色苍白，舌淡，脉软，二便俱少，腹部绷结，邪实正虚，治法不可偏执一端。炮附块9克，生白术12克，云苓12克，杭白芍9克，淡干姜6克，葫芦瓢30克，舟车丸4．5克（分2次吞）。【按】方用真武汤，以干姜易生姜，回阳化气而消阴水，乃治本之图；舟车丸为逐水峻剂，是治标之法。

12郭男。一身悉肿，二便皆少，其病在肾。阅前方多逐水药，而肿不消。按其脉软无力，不可再攻。黄芪皮30克，白术12克，云苓12克，炮附块9克，泽泻12克，车前子9克，花槟榔9克，怀牛膝9克，冬葵子12克。【按］此病系脾肾阳虚，非温补不为功。方用大量黄芪补气利尿，白术益气培中，附子温阳行水，苓、泽、车前、牛膝化湿利尿。

13冯男。发热，周身浮肿，尿少，用利尿剂。冬葵子12克，赤猪苓、泽泻各9克，车前子12克，萆薢12克，制黑丑4．5克，葫芦瓢30克。

二诊：肾脏性水肿，用利尿药，小溲点滴全无；其水泛滥横溢，无怪其然。当严禁盐。黑白丑各9克，摈榔9克，续随子9克，冬葵子15克，制甘遂2．4克，制芜花4．5克，甜葶苈12克，泽泻12克。三诊：用芫花、甘遂，佐以西瓜汁，小溲得通，肿亦渐消。去邪务尽，前方再进。制甘遂2．4克，制芫花2．4克，大戟3克，商陆9克，续随子9克，车前子30克，泽泻12克，将军干3克（研分2次吞），冬葵子12克，赤猪苓各9克。

四诊：服利尿峻剂后，小溲通畅，浮肿大消，病人自觉诸恙霍然若失，勿药在望矣。冬葵子9克，泽泻9克，萆薢9克，篇蓄草12克，车前子12克，葫芦瓢15克，赤小豆30克。【按】初诊用利尿剂不应，乃水湿泛滥横溢，而病重药轻。二诊以后改用峻剂逐水，小溲得通，浮肿大消。虚当补，实当泻，丝毫不可差误。肿胀忌盐之说，本自《千金方》，与西医之说相符。四诊谓"勿药在望"是针对肿消，诸症若失而言。在今则须检验小便，如未达正常，仍须继续治疗。

14．姚女。浮肿起于面部，小溲短赤，两目充血，视物模糊。其人体质丰腴，两脉弦硬。此肾炎而兼血压亢进者，可以变生仓淬，如用温燥刺激之药，不异抱薪救火矣。鲜生地30克，桑白皮12克，泽泻12克，冬葵子15克，飞滑石9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怀牛膝9克，粉萆薢12克，密蒙花9克。

【按】此是肾炎高血压型。按照辨证，体丰脉弦硬，为肝肾阴虚，肝阳上亢；其目赤，视力模糊，亦属肝火上炎之征。方用生地、二至丸、怀牛膝滋养肝肾之阴；冬葵子、滑石、萆薢以利尿消肿；密蒙花润肝明目。

15．陈女。两脉弦硬有力，下肢浮肿而见此脉，多属肾脏病，予知柏八味丸。知母9克，熟地18克，粉丹皮9克，黄柏2．4克，云苓12克，泽泻9克，淮山药9克，山萸肉9克。先服上药，下药次之。猪苓9克，冬葵子9克，篇蓄12克，泽泻9克，粉萆薢9克淮牛膝9克，桑白皮9克，西茵陈9克，杜赤豆30克。?【按】此系肾阴虚而湿热下注，故先予知柏地黄汤剂，以滋养肾阴为主，次予清热化湿利尿之属。

6．丁男。目窠如卧蚕状，此唯肾脏病有之；足跗亦肿，小溲短?而频，色浑，肾脏病之端倪。平时嗜酒，肾脏受其刺激，为时久矣。葫芦瓢24克，冬瓜皮子各12克，黄柏4．5克，杜赤豆24?克，冬葵子9克，知母9克，淮牛膝9克，白薇9克，桑皮9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按】肾炎浮肿用苦寒坚阴，化湿利尿，是常用治法之一。

7．蓝男。面部足背有浮肿状，主因在二便皆少。予茵陈五苓?散、附子大黄汤。绵茵陈12克，赤猪苓各9克，生苍术9克，川桂枝3克（后下），泽泻9克，炮附子6克，熟锦纹9克，葫芦瓢24克?【按】用茵陈五苓散化湿利水，附子大黄汤温下通便。盖二便通畅，湿邪随之而出，则面足浮肿自可消退。

8．曹男。少腹胀大如箕，两腿亦浮肿。既然小溲点滴而下，其?病总是在肾脏，不易治。葫芦瓢30克，冬葵子9克，生米仁30克，泽泻12克，炒车前18克，猪苓9克，两头尖15克。另：将军干1对，研分2次吞服。

【按］腹大坚满，两腿浮肿，小溲点滴难下，为湿热互结，水浊停聚，乃鼓胀之实证。方中重用苡仁、葫芦瓢等益脾利水。两头尖（即牡鼠粪），叶天士曾用以治疗淋浊，有化瘀利水之功。所谓病在肾不易治，实是经验之谈。此用利尿剂，亦急则治标之意。

19．周幼。其肿起于疮疡之后，尿少。俗谓"湿毒关进"，不尽?谬也。苦参片3克，茅根1扎，豨莶草6克，生米仁15克，泽泻9，白鲜皮6克，白薇6克，绿豆衣6克，生甘草6克，三妙丸6克。

20．吴幼。其肿先见于面部，今两足、腹部亦肿，小便短赤，颇疑肾脏炎；高热如烙，不可忽视。桑白皮12克，细生地12克，大腹皮9克，白薇12克，冬瓜子皮各9克，带皮苓12克，泽泻9克，葫芦瓢24克，地骨皮15克。[按］急性肾炎大都属阳水范畴。周案由皮肤感染引起，用利水清热而兼解毒；吴案全身浮肿，尿短赤，兼见高热，以清热凉血、利尿立方。

21方幼。一身悉肿，时轻时剧，剧则小溲短少、腹胀，此方侧重利水。猪苓各9克，冬葵子6克，车前子15克，摈榔6克，杜赤豆24克，泽泻9克，粉萆薢9克，牛膝9克，黑丑6克，葫芦瓢30克。诊；一药而面肿大退，小溲混，口臭，此皆肾脏排泄功能能障碍，与浮肿之当用温药者有别。黄柏4．5克，泽泻9克，石韦9克，白丑6克，知母9克，冬葵子12克，赤猪苓各9克，车前子12克。

【按】《丹溪心法.肿》云："遍身肿，烦渴，小便赤涩，大便秘，此属阳水……若遍身肿，不烦渴，小便少，不涩赤，此属阴水。"本例患者一身悉肿而伴口臭、小便混浊短少等症，其为阳水无疑。阳水属热、属实，用药宜寒凉渗泄，故案中指出："与浮肿之当用温药者有别。"

以药测证，此例之肿，乃因湿热蕴结下焦，肾与膀胱失其开阖、气化之职，以致水液潴留，泛溢肌肤所致。观先生用药，取苦寒以清热，淡以渗湿，参以通利之品，确属简洁可法。

22．陆女。因皮肤病而出现浮肿，肾脏已受影响可知。近来舌上破碎少苦，身热起伏，脉细数，当予清热育阴之属。小生地12克，嫩白薇9克，金银花12克，桑白皮9克，粉萆薢9克，泽泻9克，冬瓜皮12克，怀牛膝9克，绿豆衣9克，白茅根1扎。

【按］方中育阴用生地，清热用白薇，解毒用银花、绿豆，余为大队利尿药。从药测证，病以浮肿为主。

23．朱男。用仲景之蒲灰散兼汤剂，其肿大退。自觉气上冲咽喉则咳，乃肾虚水寒上逆也。炮附块6克，杭白芍9克，白术9克，淡姜皮2．4克，带皮苓15克，泽泻9克，防风9克，桂枝3克，葫芦瓢15克

【按］蒲灰散由蒲灰（蒲草即今用制蒲包者）、滑石二味组成，为利尿、清热治标之剂。今用之其肿大退，而觉气上冲咽喉作咳，为肾虚水寒上边，用真武汤加味以治其本。

失眠

1．梁男。夜难成寐，多梦，心悸，古人以为肝虚，以肝藏魂故也。凡补肝之药，大多有强壮神经之功能。明天麻9克，杭白芍9克，料豆衣12克，大熟地12克，当归身9克，炙远志5克，炒枣仁9克，抱茯神9克，潼沙苑9克，柏子仁9克，黑芝麻12克二诊：寐为之酣，悸为之减，但多梦则如故。大熟地18克，当归身9克，杭白芍9克，山萸肉9克，五味子5克，菟丝子9克，炙远志5克，抱茯神9克，潼沙苑9克，夜交藤12克，左牡蛎30克。另：首乌延寿丹90克，分10日服完。

【按】肝血虚一方面可导致心失供养，另一方面，又可使肝阳偏亢，上扰心神，而为心悸、失眠、多梦等症。初诊用地、芍、归、沙苑、芝麻养肝阴，补肝血；天麻平肝镇静；枣仁、柏子仁、茯神、远志养心宁神。古人有"乙癸同源，肝肾同治"之说，故二诊在上方基础上加补肾药，加强强壮调整作用，以巩固疗效。

2．姚男。头昏，夜难安寐，口干唇碎，服西药七八月无效。每夜必饮水数次，否则口干不可名状，影响睡眠。察其舌色淡白无华，按其脉沉细无力，不能以为热证而投凉。附块6克，生白术12克，熟地30克，五味子5克，党参12克，怀牛膝12克，麦冬12克。二诊：很有效，口干没有从前严重，夜寐也较安。原方去牛膝，加当归、枣仁。

【按】本案失眠而兼口干、唇碎、每晚渴饮，似为热证，但据脉象、舌色，非实火而为虚火，即肾水亏不能上济于心，心火内炽。方用熟地、牛膝补肾阴，麦冬、五味养心阴，参、术益脾气，主用大辛大热之附子引火归源，与熟地合为温益肾阳之剂。

3．谢男。胃不和则卧不安，多见于思虑过度而胃肠功能衰弱者。《内经》半夏林米汤非安眠之方，健胃整肠，自然遂之入梦。法半夏9克，北秫米15克，山萸肉6克，炒枣仁9克，云苓神各12克，怀山药9克，白芍9克，夜交藤12克，柏子仁12克，太子参9克。【按】此用半夏秫米汤和胃化痰，兼用养心神、补肝阴之品。

4．周女。病失眠已久，最近时时作哕，苔白腻满布。因其以往叠用滋阴安神剂无效，《内经》有云："胃不和则卧不安"，当先从治胃入手。炮附块9克，大川穹9克，姜半夏24克，北秫米12克，香甘松9克，炙甘草3克，肉桂末1．8克（分3次吞）。注：服此方2剂，即得安寐。

【按】"胃不和则卧不安"，为胃有宿食，或变生痰浊、痰热，影响心神所致。此病人苔白腻，作哕，为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生痰壅遏于胃，以致胃不和。方用桂、附温阳，阳气充足则湿可化；姜夏、秫米、甘松和胃除痰，胃和则心神安。川芎一味，王好古谓其能"搜肝气，补肝血，润肝燥，补风虚"。现代药理研究证实，该品能抑制自发活动，还能延长戊巴比妥钠的睡眠时间，有良好的安眠作用。辨证准确，施方中肯，疗效自然得心应手。

5．周男。苦失眠，头晕时痛，梦多。此方乃中医之镇静剂，神经衰弱之失眠宜之。附块5克，天麻9克，川芎3克，五味子9克，当归9克，延胡索9克，枣仁9克，珍珠母12克。

【按】方用宁心安神之品，加熄风、镇静、镇痛药。其中川芎兼补肝血，治血虚头痛；延胡镇痛，且具良好的催眠安定作用。先生曾指出："根据实践经验，有些失眠患者，单纯用养阴、安神、镇静药效果不佳时，适当地加人桂、附一类兴奋药，每可奏效。"这个经验可供今后进一步验证。

6．雷女。夜晚难以人睡，服安眠药亦无济于事；偶尔人睡，则乱梦纷纭；因而白昼疲惫不堪，每晚饭后则其精神特别兴奋。此属虚火。川连3克，黄芩6克，生白芍18克，阿胶30克（分冲），枣仁18克，茯神18克，鸡子黄2枚（分冲）。二诊：连服5剂，失眠情况已有显著改善，晚上精神不如前之兴奋；头胀，有时昏沉。枣仁30克，川芎9克，知母12克，茯神18克，远志9克，清炙草3克。另：归脾丸120克，每睡前服9克。

【按】证属阴虚火旺，治以黄连阿胶汤滋阴降火，佐以养心安神。药证相合，收效甚捷。二诊用酸枣仁汤，清肝宁心，安神镇静；更以归脾汤两补心脾，扶助根本。

7吴女。产后思虑劳烦，脑力受其打击者良巨，以致辗转难以入眠。酸枣仁9克，知母9克，煅牡蛎30克（打），北秫米9克，粉甘草2．4克，大川芎5克，抱木神9克，仙鹤草15克，怀山药9克，川雅连0．6克，上安桂0．6克（研吞）。【按］酸枣仁汤适用于肝郁日久化火，上扰心神之失眠。此案起于产后思虑劳烦，故甚为惬当。黄连、肉桂同用，名交泰丸；黄连清心火，肉桂温肾阳，引火归源

8．冯男。失眠已历1个月，平素胃肠不健。酸枣仁12克，川芎6克，知母9克，柏子仁12克，当归9克，抱茯神12克，夜交藤9克，煅牡蛎24克（先煎），炮附子2．4克，炙甘草3克。【按】方用酸枣仁汤宁心除烦以治失眠。用少量附子振奋中阳，以健胃肠。

虚劳

1．方男。自患伤寒重病后，时心动悸，短气难以平卧，舌红，脉细数。曾经西医透视诊为心脏扩大。高丽参15克，熟地30克，山萸肉15克，上安桂3克，蛤蚧尾1对，白术15克，五味子6克，仙鹤草30克，煅牡蛎30克，大寸冬15克，杭白芍15克。共研细末，炼蜜为丸梧子大，早晚各服9克。

【按］重病之后，一方面气血受损，血不营心，以致心悸怔仲；一方面肾阴亏耗，以致虚火上炎而舌红，脉细数；肾不纳气而短气难以平卧。人参、蛤蚧同用名参蛤散，对于肾不纳气之气喘有显著疗效；配合地、萸。牡、味等大滋肾阴，摄纳肾气；参、麦、味三药为生脉散，可以益心营，补气阴，稍用肉桂以引火归源，并可温中使诸药滋而不腻。

2．金男。以失音为主症，其来也渐，午后发热，咽干舌红，脉细数。大有损症之嫌，与寻常因感冒所致者大不相同。京玄参12克，麦冬9克，炙鳖甲18克，青蒿9克，阿胶珠15克，地骨皮12克，桑白皮9克，干地黄15克，猪肤正方（去毛、肉，煮汤代水）。【按］午后发热是阴虚火旺；咽干舌红乃津亏无以上承。如此则其失音之为损症甚明。方用生地、元参、麦冬、阿胶、猪肤增液润燥；肺为娇脏，最畏火灼，故再以鳖甲、桑皮、地骨泻火清肺。

3．狄女。头昏，心动悸，食少，夜难酣寐，其虚也益甚，治在心脾。生黄芪6克，潞党参9克，生白术9克，白归身9克，抱茯神匚克，炒枣仁9克，远志肉6克，龙眼肉9克，广木香2．4克，炙甘草2．4克。【按】此案系心血不足。归脾汤既可补血安神，又可益脾气而资化源，为心脾同病调治之良方。

4．黄男。头眩由来已久，目光少神。此肝肾不足之象。杭白芍9克，潼沙苑9克，甘杞子9克，料豆衣12克，山萸肉9克，炒枣仁9克，冬青子9克，桑椹子12克，黑芝麻9克。二诊：药后头眩不再作，目视模糊。肾寄窍于目，明目药其实皆柔润之补肾药。干地黄18克，潼沙苑9克，菟丝饼9克，杭白芍9克，甘杞子9克，五味子4．5克，冬青子9克，冬桑叶4．5克，青箱子9克，黑大豆18克，黑芝麻9克。

【按】肝虽开窍于目，而肾藏精，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故谓"肾寄窍于目"。此病人头眩，目光少神，视物模糊，为肝肾精气不足之征，故用药侧重柔润肝肾之阴。

5．韩男。精神不振，工作不能支持，夜寐多梦，经常便秘；行动时偶然两足抽搐，有欲跌之意；与人谈话时，偶有一二分钟语无伦次；写文章时忽然思路中断，但笔不肯休，不自主继续书写，故一文之中，如出两手。其病在肝肾不足。生黄芪12克，枸杞子9克，党参6克，潼沙苑9克，当归9克，白芍9克，米仁18克，河车大造丸9克（分2次吞）。二诊：每日有大便，但不畅，食欲亦不振。当归9克，白芍9克，制首乌18克，火麻仁9克，枣仁9克，柏子仁12克，木瓜9克，嫩桑枝12克。另：二冬膏、桑椹膏、黄芪膏各18克，混合，早晚各服1食匙，开水冲aB。

【按］脑为髓海，肾藏精、生髓而通于脑，肾不足则髓海亦不足；肝藏血、主筋，肝血虚则筋失荣养。所以此证出现的短暂意识障碍和两足抽搐等，责之于肝肾不足，治疗从补益肝肾人手。

6．孙女。面色萎黄，爪甲淡白，此气虚血不足，连夜发热，予补中益气汤加味。党参9克，黄芪15克，白术9克，全当归9克，柴胡4．5克，升麻3克，陈皮3克，粉甘草3克，春砂仁2．4克（后下），带叶佩兰9克，肉桂末1．0克（分3次吞）。二诊：投补中益气，身热退。气虚，一时难复。苔腻，口淡。此方催进食欲。佩兰梗9克，春砂仁2．4克（后下），薤白头6克，宣木瓜9克，生鸡金9克，佛手片4．5克，陈皮4．5克，炒麦芽9克，六神曲9克，山楂肉12克。

三诊：大便不约，急则自遗，脾阳虚也。予附子理中。制附块4．5克，土炒党参9克，炒白术9克，炮姜炭4．5克，清炙草3克，北细辛2．4克，五味4．5克，炙紫菀9克，炙远志4．5克。四诊：便溏自遗者已能约，咳剧，痰粘腻不爽。白苏子12克，旋覆花9克（包），炙紫菀9克，陈皮4．5克，北细辛2．4克，五味子4．5克，炙款冬9克，白果10枚（去壳），炙远志4．5克，杭白芍9克，清炙甘草3克。

【按】此为劳倦发热，东垣《内外伤辨惑论》言之甚详。用补中益气甘温除热，药症相符，一服而效。三诊大便不约，为脾阳虚，附子理中正为合拍。脾阳虚则运化失职，液聚力痰，而为咳嗽。四诊则急则治标，用消痰降气之品。善后可用香砂六君之类。

7．戴男。头昏目糊，经常失眠，易举阳；常梦遗，短则1天1次，长则三四月丨次；舌红，脉弦细。作阴虚论治。冬青子18克，潼蒺藜18克，旱莲草12克，料豆衣18克，五味子4．5克，秫米12克，炒枣仁12克。另：大补阴丸45克，每次6克，早夜各服1次。

二诊：自诉药后症状减轻十之七八，劳动后有发热感，疲惫无力，遗泄又见，多行则气喘。当兼补气阴。潞党参9克，寸冬12克，五味子4．5克，料豆衣18克，枣仁18克，甘草3克，大补阴丸24克。三诊：睡眠尚可，唯梦多，举阳症状减半，遗泄约20天1次，近日稍活动则有热上升。生熟地各15克，石斛9克，菟丝子12克，金樱子18克，覆盆子12克，麦冬9克。

【按】阴亏火旺导致失眠、遗精；经常遗精则阴精愈伤，而虚火愈炽。立方用丹溪大补阴丸（生地、知、柏、龟板、猪脊髓）、二至丸滋阴降火；沙苑、五味收敛肾气；枣仁、秫米安神宁心。二诊见劳动后发热，为气阴两虚，阴不敛阳，增用生脉散以补气阴。三诊滋润肝肾，兼用收敛以涩精。

8陈女。感冒之脉多浮紧，今虽数而细软：细是物质之缺乏，软是功能之减退。阴分、血分物质也；气分，精神功能也。此种体质用药太轻，反不能奏效。轻可去实，不可一例而论也。川桂枝2．4克（后下），刺蒺藜9克，防风6克，醋柴胡4．5克，秦艽9克，粉甘草2．4克，川芎3．6克，香白芷6克，神曲9克，佩兰梗6克，苏子9克（包）。

二诊：古人所谓虚热，臆测之或是副交感神经抑制，而交感神经兴奋。盖虚热其热多不甚高，而时有寒意，而两脉细数也。虚热用补药，即使抑制者复其常态而已。绿升麻2．4克，当归9克，黄芪9克，柴胡4．5克，生白术9克，川桂枝3克（后下），党参9克，陈皮6克，炙甘草3克，云苓12克，生姜3片。

【按】先生对虚热的病机作了中西医学理论的疏证与沟通。这种虚热，相似于功能性低热，长期不愈，常用甘温除热或养阴清热法。本案即取补中益气汤出入，以甘温除热。

9．某男。舌光红，古人以为阴伤。阴之涵义，指人身一切物质而言，养阴药即补充其物质。复入温药者，兴奋肠胃之功能也。熟地18克，旱莲草12克，白芍9克，女贞子9克，制首乌15克，炒扁豆衣9克，炮姜炭3克，淮牛膝12克，益智仁9克，肉豆蔻9克，炙甘草3克。

10．李男。其主症面色不华而黄，蹬下则头为之晕，舌、脉皆不足。熟地15克，山药12克，云苓9克，山萸肉9克，苡仁12克，料豆衣12克，潼沙苑9克，桑麻丸9克（包），旱莲草9克。

11．程男。微似寒热，多作于黄昏时，自汗、盗汗而冷。阳不外卫，阴不内守。炮附块9克，山萸肉9克，淮牛膝9克，杭白芍9克，潞党参9克，熟地黄24克，五味子4．5克，龙眼肉9克。

12．徐男。病后，舌光红少苔，温度偏低。此阴阳并虚之疾，久延便是虚劳。当归9克，白芍6克，附块9克，山药12克，升麻4．5克，党参9克，萸肉9克，云苓9克，陈皮6克，熟地12克。

13．马女。下肢皮肤有麻木感，此神经失其营养，而脉沉弱，体虚已久。附子9克，金毛脊9克，秦艽6克，杜仲9克，杜赤豆12克，当归9克，黑大豆12克，桑寄生12克，萸肉9克。

14．陈女。午后先寒后热，既热，必待天明乃罢，此内伤之热也，故其脉细而数。脉象与热型，皆为病原物之刺激，强壮剂意在使病原物自动灭亡。

当归9克，脱力草15克，秦艽9克，黑大豆12克，升麻3克，醋炒柴胡4．5克，白芍9克，炙鳖甲24克，生姜3片，大枣7枚，炙甘草3克。【按］脱力草，即仙鹤草。

15．叶女。严重贫血，古人有补血先补气之法。党参12克，杞子12克，云苓12克，熟地15克，黄芪18克，白术9克，当归15克，红枣7枚。

16．李男。舌前光红而滑，且颤动不已。清代医家有气阴两伤之说。阴指营养而言，气指细胞之活力而言。鲜生地18克，冬青子9克，北沙参9克，淮牛膝9克，白薇9克，麦门冬9克，杭白芍9克，王竹9克，桑白皮12克，粉甘草4．5克。

17．胡男。掌心热，古人属之五心烦热之一，多见于神经之衰弱者、肺结核患者。今脉搏增加，往日曾经咯血，损之端倪也。营养、休息十分重要。生熟地各15克，撞沙苑9克，十大功劳12克，冬青子9克，玄武板9克，淮牛膝9克，左牡蛎30克（先煎），旱莲草12克。

18．李男。面色爪甲皆现高度贫血，无怪其热缠绵3个月之久。黄芪9克，枸杞子9克，杭白芍6克，仙鹤草12克，当归9克，淮山药9克，黑豆衣12克，粉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7枚。

19．刘男。热起于日前时者，原因大别有三：①时病阳明症，实证也；②贫血，古人所谓阴虚之热；③假使未热而先有寒意，此潮热之初步。今两颧不时发赤，两脉细数，损症也。淮山药9克，银柴胡6克，嫩白薇9克，全当归9克（去油），剪芡实9克，黑大豆12克，秦艽9克，白芍6克，抱木神12克，香茶芽9克，仙半夏12克，北秫米12克（包）。

20．陶女。舌中剥而扩大，此营养缺乏之象，古人称为阴虚。大便难，液少也。制首乌9克，狗杞子9克，肥知母9克，料豆衣12克，杭白芍9克，麦冬9克，干地黄12克，潼沙苑9克，桑椹子12克，麦芽9克。

21．王男。无热，脉不数，而自觉胸中灼热，舌少苦而质红。此阴分不足之象。鲜生地12克，料豆衣12克，肥知母9克，冬青子9克，潼沙苑9克，天花粉9克，杭白芍9克，冬瓜子匚克，绿豆衣12克，白茅根1扎。另：景岳左归饮、首乌延寿丹各9克，吞服。

22．陈女。舌中光剥，阴伤也。二便皆难，职斯之故。桑椹子12克，枣仁9克，山萸肉9克，杭芍9克，油当归6克，黑芝麻12克，干地黄12克，天麻3克，料豆衣12克．潼白蒺藜各9克，二至丸12克。

23．周女。经已净，头眩，胸中烦热，大便难。凡此皆阴虚火旺之象。鲜生地18克，冬青子9克，料豆衣12克，知母9克，旱莲草9克，麦冬9克，玉竹9克，牛膝9克，粉甘草2．4克。

24．潘男。形瘦，体弱可知；人寐惊惕不宁，背脊作酸。此二者皆是营养缺乏，其中尤以维生素A与钙为最甚。全当归9克，枸杞子9克，杜仲9克，酸枣仁9克，金毛脊9克，鹿角霜12克，夜交藤12克，龙眼肉9克。另：多眼猪脊髓、猪肝。

25．翁男。仲景以男子脉大为劳，纯由经验而来。能知脉大为虚，已属不易。《金匮》治男子虚劳，多用薯蓣丸。此丸内有大豆黄卷，与现代之治疗着合符节。今宗其旨。淮山药9克，大豆卷18克，淮牛膝12克，潞党参9克，生黄芪9克，山萸肉9克，当归9克，黑大豆12克，杞子9克，生米仁24克，生白术9克，云苓12克。

26．陆男。两颊散布红蓝成片，时轻时剧，剧则面部烘热，顷见舌前剥，常衄血。古人称为阴不足，而湿火上冲。小生地12克，旱莲草9克，小蓟12克，冬青子9克，粉丹皮9克，忍冬藤9克，豨莶草9克，蒲公英9克，淮牛膝9克，绵茵陈9克。

27．邵男。正当壮年，而恶寒特甚，虽拥絮亦不觉暖。此当补命门真火。炮附块9克，萸肉9克，巴戟9克，补骨脂9克，鹿角霜9克，当归9克，肉豆寇4．5克，生姜2片，大枣7枚，炙甘草4．5克。【按］真火不足，不能温煦，故恶寒特甚；此等患者，必须峻补命火，徒团表阳不能为功。得效后，可用右归丸合血肉有情之品调理。

28．欧阳女。平时体力衰弱，近来下午发头痛，腰脊酸痛，午夜则涔涔自汗，寐不安宁，多梦魇。诊其脉浮而无力，苔白而润。予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川枝枝4．5克，杭白芍9克，清炙草4．5克，青龙齿9克，煅牡蛎24克，朱茯神9克，炙远志4．5克，柏子仁9克，炒枣仁15克，珍珠母15克（打光煎）。【按］桂枝场于外感可"解表和营卫"，于内伤"可化气调阴阳"。此人平素体弱，发热、自汗，为营卫不调；夜寐多梦，为心神不安。故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加宁心安神之药。

29．朱男。初婚早泄，阳痿之端倪已露。黄狗肾10条（炙），紫河车1具（焙），绵黄芪120克，甘枸杞60克，茧丝饼60克，仙灵脾60克，炙茧壳30只，甜苁蓉60克，炙远志30克，金樱子60克。共研细末，蜜丸如梧子大，每饭后服6克。远房帏。

【按】《内经》说："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遗精之证，除责之于肾外，且与心肝脾有关。此证既非君相之火扰动精室，更非湿热内郁，乃系禀赋不足，下无亏虚，肾失封藏而精关不固。故以紫河车、黄狗肾之血肉有情之品，峻补先天；苁蓉、淫羊藿、茧丝、枸杞填补精血，以顾其本；合金樱、茧壳温涩精关，以节其流；更以黄芪益气，远志宁心。凡此等证，精神起居，俱当严格要求，远房事尤属重要，药饵犹在其次。

30．丁男。性神经与脑神经俱高度衰弱，经常遗泄，腰痛足软，十指麻木，行动则欲跌仆。金樱子30克，龙骨30克，金毛脊60克，杜仲60克，煅牡蛎30克，罂粟壳60克，黄狗肾10条（焙）。共研末，加猪脊髓10条，和蜜为丸，如梧子大，早晚各服6克。【按】腰为肾之府，经常遗泄，肾虚则腰痛，十指麻木，行动欲仆，为精血不足，体质虚弱。治以温肾固摄涩精，使肾得封藏，则病可向愈。

31．王男。小溲频如故，今则夜泄频仍，皆肾气不能收摄之象。菟丝子9克，覆盆子12克，枸杞子4．5克，车前子9克。五味子4．5克，芡实15克，金樱子12克，天竺子9克，胡桃肉12克，龙骨6克。另三才封髓丹90克，每服9克，日早晚各1次。

【按】此例尿频日久，进而夜泄频仍，肾与膀胱相表里，膀胱之所以失约，责之肾气之收摄无权。病久正虚，难于速效，所以汤尤并进，缓以图功。立方以补肾培本与固摄缩尿并重。五子衍宗丸与水陆二仙丹，均有补肾固涩之功，惟前者长于补，后者优于涩，二者并用，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三才封髓丹滋肾坚阴。胡桃肉补元摄下，《本草纲目》取其单味，温酒送服，专治尿频。龙骨重镇而善收涩，《别录》称其"缩小便……安五脏"，天竺子酸甘性平，《本草纲目拾遗》谓"益气力，固精"。全方汇滋、敛、清、补诸法于一体，方意平稳堪法。

32魏男。6年前曾罹湿温重病，偃卧床笫达6个月。愈后患遗精，每隔一二日即有之。现在四肢无力，腰膝酸软，健忘，少判断力，夜间常作恶梦。枸杞子9克，怀牛膝9克，山萸肉9克，川断肉9克，大熟地12克，金毛脊9克，酸枣仁12克，怀山药9克，抱茯神12克，潼沙苑12克。二诊：服药4剂，腿膝酸软已除，5日来无遗精现象，夜梦亦减少。自汗，微恶寒，加玉屏风散。生黄芪3克，全当归12克，蜜炙防风6克，冬术9克，金毛脊9克，川续断9克，厚杜仲9克，枸杞子9克，山萸肉9克。

【按】久病之后，腰酸、多梦、遗精，皆为虚象。方用熟地、山药、萸肉、枸杞子。沙苑滋益肝肾；川断、狗脊、牛膝补肾强腰；枣仁、茯神安神宁心。二诊于补肾之中加玉屏风散，益气固表，以治自汗、微恶寒之证。

33．许男。滑泄1周，此或者睡眠仰卧，或者体力正感衰惫时。予八子丸意。枸杞子9克，车前子12克，菟丝子9克，覆盆子9克，五味子15克，金樱子9克，冬青子9克，沙苑子9克，巨胜子12克。【按】本方平补肝肾，兼收敛涩精；用车前子利湿热、泻相火，合为损有余、补不足之意。巨胜子即黑芝麻。

34．何男。夜间乱说梦话，白昼精神疲乏，腰脊酸痛，阳痿，尿多，最近连续梦遗。金毛脊12克，川断肉9克，甘杞子9克，五味子6克，潼沙苑9克，补骨脂9克，金樱子9克，酸枣仁9克，菟丝子9克，牛膝9克，龟鹿二仙胶15克（烊冲）。二诊：夜寐遗精，服药后有好转；最近因工作忙，又遗3次；腿软乏力，甚至行走难支，手冷如冰，没精打采。温肾药不可少。炙紫河车2具，黄狗肾6条，金樱子30克，菟丝子30克，锁阳30克，韭菜子30克，覆盆子30克，甘拘杞30克，蚕茧30只，补骨脂3（克，仙茅15克，巴戟肉60克，仙灵脾60克，炙花蜘蛛30只，淮山药30克。共研细末，每服3克，I日3次。

【按】初诊重在补肾气以摄精。龟鹿二仙胶用鹿角温肾壮督，龟板滋阴补任，更有人参、狗杞，合为阴中补阳的良方。张景岳所谓"善补阳者，当于阴中求之"，殆即指此类治法而言。二诊则峻补命门真阳，紫河车、狗肾，乃血肉有情之品，善能补益精血；花蜘蛛温肾助火，尤擅强阳起痿。现在花蜘蛛紧缺，可以蜈蚣30克代之。此方对于肾阳虚惫所致的阳痿，具有相当的效果。

35．某男。膏方之制，不见仲景、思邈之书，即金元四家亦未尝有焉。溯其所自，实始于明代注重血肉有情之物，为虚赢不足者辟一新途径。今考《韩氏医通》，实为用膏方治虚劳之镐矢者，然亦因病施药，毫不驳杂。降及近代膏方，遂为富有者之"安慰品"，寒热温凉，龙潜动植，聚于一方，只求昂贵，中病与否不计也。本医室力矫此弊，辨证用药，不求药味之多，而取精用宏，更参以远西之荷尔蒙、维生素等学说，组织本方。世有知音，相视而笑。（1940年冬）

【按】处方未录。先生此案专论育方，对解放前部分医者滥用膏方，用药庞杂、昂贵，以取媚病家，提出了批评。而先生开列膏方，则辨证用药，从实效出发。这充分体现了他的革新求实精神以及不附和顺俗的高尚品德。

淋浊

1．王男。小便频数刺痛，有脓汁，外有热象，乃湿热之熏蒸。银花30克，白蔽12克，马鞭草、凤尾草各18克，篇蓄12克，冬葵子12克，黄柏6克，萆薢12克，熟大黄9克。二诊：脓汁变为血液，痛不可耐。猪苓9克，赤苓12克，泽泻9克，小生地15克、飞滑石15克，篇蓄24克，萆薢12克，生草梢4．5克，小蓟18克，瞿麦18克，黄柏9克，琥珀屑3克（分2次吞）。

【按】此尿频刺痛，有脓汁，显为湿热蕴结下焦之淋证。初诊重用银花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尤妙在大黄一味，能推动瘀热下行，炒熟则行中有收；据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此药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等有较强的抑制作用。二诊脓汁得去，转见血尿，疼痛剧烈，为湿热伤及血络，故复加凉血散瘀之生地、小蓟、琥珀等。经验证明：琥珀对急性泌尿系感染引起的尿痛、血尿，确属有效。

2．陈女。以六味地黄丸加味，小便反见减少。小溲既有脓血，如不排出，则其热不能退，尿量亦无从增加。生侧柏15克，小蓟9克，蒲公英9克，银花9克，白薇9克，荜澄茄9克，知母12克，车前子30克，黄柏6克，生苡仁30克。二诊：得效。上方加牛膝9克，丹皮9克。【按］既有脓血，便有湿热；湿热不去，则必留而为患。六味地黄丸虽有"三补三泻"之称，毕竟以补为主，用之嫌早，故处方以大剂清热凉血利尿，给湿热之邪以出路。

3．赵男。小溲刺痛，次数亦频。凡慢性淋浊，多不发热；今有表证，殆为慢性肾盂炎而急性发作者。薄荷6克，菊花9克，佩兰梗9克，忍冬藤12克，柴胡6克，冬桑叶9克，粉萆薢9克，泽泻9克，车前子9克。【按】前人曾有"淋家不可发汗"之城。盖淋病日久，阴血多不足，误用辛温则阴血愈伤。今淋病而兼表证，药选轻宣渗利之品，便无伤阴耗血之弊。

4．夏男。此下焦湿热，其热弛张起伏，小溲如浊涕，兼有红色，但不痛，舌红，脉细数。处方以猪苓汤为骨干。陈阿胶24克（烊冲），猪苓9克，赤茯苓9克，泽泻9克，飞滑石12克，马鞭草9克，瞿麦穗9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杭白芍12克，生侧柏叶30克。二诊：药后小溲之红白粘液，始则增多，继则减少，起伏之热亦不若往日之剧。再拟清利湿热之剂，亦尿道消毒之意。柴胡9克，生侧柏叶30克，苦参片6克，黄柏4．5克，生苍术9克，淮牛膝12克，白芍9克，紫花地丁12克，马鞭草15克，凤尾草15克，荜澄茄9克，生甘草3克。

【按】此案身热起伏，小便如浊涕，兼有红色，舌红，脉细数，为肾阴虚而膀胱积热，尿道不痛，则当为浊证。《金匮》说："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此方实为滋阴利水之良方。今以其为骨干，复入二至、白芍，以助阿胶育阴止血；用瞿麦、马鞭草助苓、泽、滑石以利尿清热，进一步增强了其作用。二诊红白粘液姐则多，继而少，为病去之征，仍着眼于清利湿热者，因为有红白粘液，余邪未净，而宜通不宜涩。荜澄茄为尿道防腐药。

5．刘男。尿短，尿道刺痛，膀胱炎也，中医称作"淋"。生地18克，甘草梢3克，木通9克，竹叶甘片，篇蓄9克，川黄柏6克，瞿麦9克，萆薢15克。【按】湿热蕴结膀胱，故小便淋痛。方用导赤散养阴泄热利尿；黄柏、萆薢泻下焦湿热；篇蓄、瞿麦通淋止痛。

6．庄女。其症状可划分三大类：①小溲频数，溺时疼痛；②头眩，心动悸，夜间少寐；③两腿皮下紫癜成片。②与③，纯属体虚气血不足。此方以治其淋痛为主。阿胶9克，干地黄15克，赤猪苓各9克，琥珀2．4克（分2次吞），飞滑石12克，冬葵子12克，泽泻9克，二至丸12克（包）。

【按］尿频、溺痛为淋；头眩、心悸、少寐为阴血不足；紫癜为脾不统血。淋属湿热为患，欲滋其阴，则碍湿热；欲事通利，则阴血更伤。乃选仲景猪苓汤，一以育阴，一以清利，两不相妨；加地黄、二至九以养阴血，琥珀、冬葵子以利尿行瘀，除尿道之痛。琥珀且有镇静安神作用。

7．唐女。以往有子宫附属器炎症疾患，愈后未久，以疲劳少腹痛又作，尤以按时尿道刺痛为苦，大便难，五日不更衣。此泌尿系感染。粉萆薢9克，大小蓟各9克，荜澄茄9克，篇蓄草9克，凤尾草9克，香白芷9克，炙乳没各3克，小茵香6克，杭白芍6克，桃仁泥12克，玄明粉18克（分2次冲），通天梗4．5克，滋肾通关丸12克（分2次吞）。二诊：凡小溲先痛后渡者，炎症在尿道口；溲与痛俱作者在尿道；其痛在搜毕者，其炎症在上端或膀胱。假使肾盂肾炎急性发作者多伴见腰痛，且有起伏热。病者所患是也。嫩白薇12克，桑白皮9克，生山栀12克，柴胡梢6克，青蒿子9克，松子仁18克，杭白芍9克，石韦9克，银花12克，紫花地丁9克，黄柏9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按】此病人先是尿痛，继而高热、腰痛，盖为逆行尿路感染，导致急性肾盂肾炎。治以清热、利尿，分利下焦湿热为主；因有大便难，故辅以润肠通便之品。通天梗即荸荠苗，有利湿利尿作用。

8．陈男。因外伤而尿道发炎，小溲刺痛；炎症皆有分泌物，故有粘液；炎症皆有起伏热，故有表证，如太阳病。生麻黄3克，光杏仁9克，茯苓9克，桂枝2．4克（后下），猪苓9克，泽泻12克，阿胶珠9克，粉甘草4．5克，飞滑石9克（分3次吞）。【按1分而观之，麻黄汤治起伏热。猪苓汤治尿路感染。合而观之，麻、桂均有利尿作用。可见先生选药择方，精细人微。

其他

1．陆男。昨日起咳嗽复作，臭痰较多，恶心，神疲乏力，肩背酸痛，饮食、睡眠尚正常。此为肺痈，西医诊为放线菌化脓症。黄芪24克，石斛12克，银花18克，粉甘草9克，百部9克，黄芩9克，白芨粉15克（分3次吞）。另：琼玉膏12克，二冬膏12克和匀，每服半匙，日3次。二诊：药后咳嗽稀减，臭痰隔日即消失。今日清晨又有少量痰，自喉至胃部觉隐痛，尤以咳呛时加重，神疲乏力，胸背疼痛依然。生芪24克，银花18克，鱼腥草18克（后下），玉竹15克，生甘草9，生米仁30克，白芨粉4．5克（分3次吞）。另：二冬膏120克，琼工膏120克，甜葶苈24克，研末和入调匀。每服半匙，日3次。三诊：臭痰已大减，服药时稍恶心。生芪24克，鱼腥草15克（后下），雅连3克，甘草6克，党参9克，紫地了9克，白芨粉4．5克（分3次吞）。另：橄榄膏120克，琼玉膏120克，二冬膏10克，甜葶苈36克，象贝母36克，均研末和膏中，每服半匙，日3次。

【按】肺痈一症，以胸痛、咯吐脓臭痰或脓血为特征。其机制为外邪袭入，肺生痰热，热与血凝，为痈酿脓。肺放线菌病是一种肺部霉菌病，亦可引起多发性小脓肿，临床征象与肺脓肿、空洞型肺结核、肺癌等伴有组织坏死者相似。在成痈期以活血排脓、清热解毒为治疗原则。此案因病程较长，脓未去而气阴已伤，故重用黄芪、甘草、石斛、玉竹、二冬膏、琼玉膏，以养气阴；银花、鱼腥草、紫地了、苡仁、葶苈子、象贝母，以清热、解毒、祛疾。白芨一味，能补肺止血，据文献记载："疮疡未溃者服之可清热消肿，已溃者服之可收口生肌。"加用金荞麦30克，清肺涤痰，促进脓疡愈合，奏效更佳。

2．康幼。其痰如脓状而臭，迄今半载有余。假使肺部化脓，决不能延长如此之久，其病多在支气管。苦桔梗15克，甜葶苈15克，浙贝母6克，冬瓜子15克，杭白芍15克，生米仁30克，海蛤壳24克，粉甘草15克。【按】支气管扩张症，可长期咳嗽，咯脓样痰；如井发感染，则痰有臭味。这在中医学亦列入肺痈范围。此病人正气未虚，治以排脓为首要措施。桔梗含有皂素，善祛疾排脓；葶苈、浙贝、米仁、冬瓜子、海蛤壳均为有效的祛痰、散结药。

3．何男。病之经过几五阅月，初起饮食作噎，最近匝月饮食有所阻隔，有时呕吐，但有时则通行无阻。暂作食道痉挛治之。全当归、香甘松、陈广皮、沉香曲、香橡皮、旋覆花（包）姜半夏、杭白芍、台乌药、香谷芽各9克。二诊：往日中午不能进食，药后中午能进糜粥。全当归15克，大贝母15克，旋覆花9克（包），杭白芍15克，香甘松3克，香谷芽12克。【按］食道痉挛应与食道癌相鉴别。本案作食道痉挛治疗，药取降逆（半夏、旋覆花）、理气（甘松、陈皮、沉香曲、香元、台乌）及归、芍和营缓痉。服后即收小效，说明不是食道器质性病变。

4．梁幼。经攻积消食药后，便之粘液者，转为泄泻，但按其盲肠部位，仍剧痛，身热如烙。金银花15克，败酱草12克，马齿苋15克，飞滑石12克，五灵脂9克，黄柏炭9克，焦枝肉9克，小蓟12克，京赤芍12克。三诊：药后热退，腹痛大减，但大便仍溏，中有粘液。银花炭9克，白槿花12克，滑石12克，晚蚕沙（包）9克，焦山楂12克，马齿苋、青皮各9克，焦谷麦芽各9克。【按］此案初诊病案散失，但既用攻积消食药，其人以腹痛（尤以盲肠部位）求诊可知。二诊方用银花、败酱草、黄柏、马齿苋、小蓟清热解毒；灵脂、山植、赤芍、滑石行瘀消滞，而获热退，腹痛大减。三诊因大便溏，含粘液，续用清热、理气行滞之品以清余邪。

5．左男。以左膺作痛为主症，自诉曾有宿伤。全当归9克，延胡索9克，旋覆花9克（包），川羌活4．5克，炙乳没各3克，五灵脂9克，婆罗子9克，六轴子1．5克。【按］本案因宿伤而致左膺作痛，故以活血、通络为治。

6．孙女。连日夜间发热，每热必发风疹，痒不可耐。凡风疹发于稚孩，多属胃肠病，以往曾7日一更衣。此其候也。海南片12克，桃仁9克，草决明12克，蒲公英18克，当归12克，丹皮9克，赤芍9克，茅根30克。【按】此为风疹，用当归、蒲公英、桃仁、丹皮、赤芍、茅根清热凉血；槟榔、草决明清肠通便。曾见一便秘患者，身发痒疹，大便得通，其痒疹亦渐次而愈。可知风疹多属胃肠病之说，不是没有临床根据的。

7．柴男。面垢，苔腻，目充血，右肋骨弓下及心窝部疼痛，按之亦然，病历旬余，二便皆少，不通便利溲，则热与呕皆不能止。春柴胡9克，黑山栀9克，绵茵陈15克，淡黄芩9克，生锦纹6克，郁李仁12克，玄明粉15克（冲），赤苓9克；制半夏9克。二诊：得大便，自觉爽适不少，肝脏部分触之亦不如昨日之痛。绵茵陈12克，梗通草6克，嫩白薇12克，玄明粉9克，车前子12克（包），郁李仁9克，冬瓜子9克，生苡仁12克。【按】本例虽未明确诊断，然当时先生认为是急性胆囊炎，方用大柴胡汤加减。二诊病情好转，则改于利二便清湿热。至三诊时，仅觉神疲，乃予异功散调理善后。

8．潘男。此古人所称之疝气痛，牵及睾丸故也。致此之由，仍在痢后。古人以痢后健脾。健脾者，恢复肠之蠕动能力，使痉挛者恢复弛缓；而有气体蓄积者，则排泄之。炮附块4．5克，补骨脂9克，制香附9克，杭白芍12克，鸡内金12克，全当归12克，生白术9克，晚蚕沙15克（包），炮姜炭6克，粉甘草6克。二诊：其便已能自行通畅，而腹之症块牵引睾丸掣痛者如故；自觉两睾皆痛而坠，则不同于偏疝。仍守和营行气，健脾升提之法。全当归12克，绿升麻4．5克，小茴香9克，淡吴萸2．5克，橘核皮各6克，潞党参9克，台乌药9克，荔枝核12克，焦白术9克，）；川楝子9克，延胡索9克。

【按】张子和有"诸疝皆归肝经"之说，因为按照经络学说，肝经络于阴器，上行少腹，所以阴寒内甚，致腹痛牵及睾丸，便责之于肝经为病。本案为寒疝，初诊用附子。炮姜、蚕沙、补骨脂温经燥湿散寒；香附辛香理气；归、芍和营止痛。得之痢后，则脾失健运可知，故复用白术、鸡内金以健脾。二诊其痛如故，考虑到久病气虚下陷，肝失疏泄，乃以参、术、升、柴以补气升陷；木香、吴萸、荔橘核等以疏肝理气止痛，是虚实兼顾之法。先生所谓："健脾者，恢复肠之蠕动能力，使痉挛者恢复弛缓，而有气体蓄积者，则排泄之"，殆即指健脾、理气、缓痛之治。

9．徐男。俗所谓偏坠者，其病有发作性，肠端弛缓不收之故也。其轻者茵香橘核丸、补中益气丸皆能上升；其重者不用刀圭，便有危殆。重症多见老年人气血衰者。此症女子亦有之。不细加考察，便致误事。生黄芪12克，升麻4．5克，苎麻根12克，脱力草15克，全当归9克，十大功劳叶9克，炙乳没各3克，乌药9克，粉甘草4．5克。【按】脱力草即仙鹤草。江浙民间常用之治脱力劳伤，言其有补益气血之功。此案用之，即取其意。

10．赵男。古人之所谓疝，一是肠脱；二是睾丸炎。今右胯青筋隆起，肠脱也。内服药无非恢复局部肌肉之紧张力，但其效甚缓。生黄芪6克，春柴胡2．2克，川楝子9克，升麻2．2克，小青皮6克，台乌药6克，全当归6克，荔枝核12克，炙乳没各2．5克，粉甘草2．5克。另：炙地鳖虫3克，蝎尾1．5克，共研末，分4次吞。【按】痢之为病，多由感寒、劳力致之，故予益气升清、散寒理气之方；然积久瘀阻，故用地鳖虫、蝎尾攻瘀镇痛。先生指出，对疝之治疗，"内服药……其效甚缓"，"其重者不用刀圭，便有危殆"，实为经验所得之谈。

11．朱男。两手指尖麻，面色不华，此属于营养方面事。左睾丸往日曾有性病。全当归9克，黑大豆12克，粉萆薢9克，粉丹皮9克，五加皮9克，秦艽9克，豨莶草15克，杜赤豆30克。二诊：据其往日之经过，颇类麻风。仲景诊王仲宣四十当眉落，亦是斯症。厥后唐初四杰之卢照邻，因此症而终生不治。故诊治之宜早！今予下方：苍耳子90克，大枫子60克，蜈蚣连头足5条，全蝎6克，雄黄15克，绿豆衣150克，蕲蛇4条海藻90克，昆布90克。共为细末，如梧子大，每次20粒。【按］先生对麻风病之早期尝用此方。

12．徐女。千金温脾饮之适应证有三：营养不良，脉沉细，一也；病后之便秘多日，二也；目的临时通便2次者，三也。炮附子90克，潞党参9克，熟锦纹9克，生锦纹锉末3克，干姜4．5克，粉甘草3克，柏子仁12克，山楂肉18克。

13．陈女。骤然耳聋，有属于实证者。不更衣5日，苔垢腻，尖红，予大柴胡汤下之。春柴胡6克，白芍9克，生枳实9克，黄芩4．5克，姜半夏9克，生锦纹2．5克（研未冲），玄明粉12克（冲），草决明12克，粉甘草4．5克，生姜2片，大枣5枚。妇科（7个门类）

月经不调

l．朱女。室女之停经：①由于内分泌障碍；②营养不如所需；③神经系之变化。而第三者为最普遍，《内经》所谓"二阳之病"。当归12克，云苓9克，白术15克，薄荷6克（后下），白芍9克，柴胡9克，生姜2片，甘草3克，大黄庶虫丸12克（分2次吞服）。二诊：室女停经，萎黄病、子宫结核、内分泌障碍病，皆可从望、切两诊得之；惟神经系之变化，则少迹象可寻。生白术9克，黄芪9克，茯神9克，酸枣仁9克，广木香2．4克，潞党参9克，当归9克，远志3克，龙眼肉9克，粉甘草3克，生姜2片，大枣4枚。

【按］《内经》有"二阳之病发心脾"之说。"二阳"系指阳明（胃、肠）。意即精神抑郁，气机不舒等心脾之病，可以引起胃肠消化不良，在妇女可致月经不调。处方予逍遥散疏肝健脾、调经；大黄庶虫九祛瘀生新，以通经闭。二诊用归脾汤益心脾，充气血，乃取体健而月经自行之意。

2．吴女。经过期不潮，辄有胃症状，如消化不良，吞酸甚。今拟散剂调治。苍术12克，陈皮6克，执白芍9克，厚朴3克，当归12克，柴胡9克，云茯苓18克，薄荷6克，生白术15克，粉甘草3克，大黄庶虫丸18克。共研细末，饭后吞服4．5克。

3．陈女。室女停经，多能引起胃障碍，古人用平胃散通经，即是此理＿春柴胡6克，陈皮6克，官栓皮6克，制香附9克，小青皮6克，生艾叶4．5克，淡吴萸4．5克，薤白头9克，小茴香6克，台乌药6克。另：平胃丸60克，分则次吞服。【按】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月经过期不潮，则胃气壅遏，此胃证候之由来。吴案为月经过期不潮，陈案为室女停经，两方中均有平胃散，其着眼点即在此。

4．方女。脉有弦意，此种脉主拂逆恚怒。经行后期，将行乳房作胀，少腹尤甚，今经将行。

酸炒柴胡4．5克，杭白芍9克，丹皮9克，薄荷4．5克，全当归9克，生白术9克，赤苓9克，延胡9克，泽兰叶9克，生姜2片。

二诊：经已见，所苦如故，必待经净而后已。当归9克，延胡9克，小茴香9克，旋覆花9克(包)，川芎6克，泽兰叶9克，炒丹皮9克，粉甘草3克。

三诊：凡经行乳房作胀者，此与经之多少无绝对关系；其少腹之胀，如经量增多则稍舒，药后其量仍少。全当归9克，泽兰叶9克，卷柏9克，土牛膝12克，大川芎6克，粉丹皮15克，苏木6克，桃仁泥12克，香附9克。[按]脉弦，经将行乳房作胀，为肝气郁结之征；气结则经行不畅，此少腹胀之由来。用逍遥散出入化裁，疏肝解郁调经，为常用有效之法。三诊因经量少，少腹胀，乃改用活血祛瘀通经之剂。

5．李女。经闭一年有半，形质不消瘦而丰腴，当攻之。全当归12克，泽兰叶12克，益母草12克，生茜草12克，蓬莪术9克，土牛膝12克，京三棱9克，两头尖12克(包)，海南片9克，黑丑9克，大黄廑虫丸12克(分2次吞)。二诊：经闭既无虚劳嫌疑，前方重其制。全当归15克，土牛膝12克，大川芎9克，丹皮12克，蓬莪术12克，制黑丑9克，王不留行9克，紫丹参12克，抵当丸9克。[按]经闭一证，大别之，有属虚、属实之不同；论治则有或补、或攻之异。此患者经闭而形质丰腴，当用活血通经药通其闭止，殆无疑义。抵当丸由水蛭、虻虫、桃仁、大黄组成。水蛭、虻虫为攻逐瘀血的峻药，桃仁长于破血行瘀，大黄能导瘀下行。该方本为治伤寒有热，内有蓄血之证，先生借用治血瘀经闭。

6．郑女。经后期2日而来，将行，少腹沉坠，且隐隐作痛，既行，坠与痛皆消失，而小溲频。夫经与溲在生理并无绝对关系，今如此，亦虚故也。党参9克，绿升麻3克，杜仲9克，五味子4．5克，白芍6克，补骨脂9克，旋覆花9克(包)，罂粟壳9克，乌药6克，甘草3克。[按]小溲频数，一般说来，有属中虚不足者，有属肾虚者。经将行，小腹沉坠，既行，小溲频，均为虚象。案药以补气升提、益肾固摄为主。

7．马女。经将行，口腔破碎，易忿怒，此肝阴不足，而肝阳有余。生熟地各12克，冬青子9克，怀牛膝6克，柏子仁12克，麦冬6克，旱莲草9克，金石斛9克，制首乌12克，牡蛎30克(先煎)，桑麻丸12克(包)。[按]肝体不足，则肝用有余。-案中用牡蛎潜阳，桑麻丸凉肝润燥，余为大队养肝剂，以益肝体。此属肝之虚证，不宜用折肝、泻肝等法。

8．赵女。经后期，将行先下白物，既行其色淡、平居洒洒然有寒意。古人之概念，为虚寒之象。肉豆蔻9克，炮附片6克，炮姜炭4．5克，白芍9克，补骨脂9克，北细辛3克，川桂枝4．5克，黄芪9克，青防风9克，炙甘草3克。二诊：药后凛寒大定。平素经多后期，每月递减。距离经期不远，以此方催其早行。全当归9克，山萸肉9克，北细辛3克，制香附9克，丹皮9克，大川芎6克，补骨脂9克，官桂皮4．5克，炮姜炭3克，两头尖9克(包)。

[按]此案所列诸见症，责之肾阳不足。经后期而色淡，乃肾阳虚影响冲任通盛之故；将行先下白物，乃肾阳虚导致带脉失固，湿浊下流之故。因此温补肾阳为立方之主要着眼点。一诊因平居洒洒然有寒意，故方中有芪、桂、姜、附、芍、草以益气温经和营。二诊因距离经期不远，故方中有归、芎、香附、丹皮、两头尖等通经药。

9．松女。往日行经量少，今更甚，且淡，无所苦。不可攻，其人形瘦故也。全当归12克，熟地12克，怀牛膝9克，阿胶12克，炒丹皮9克，淡吴萸4．5克，麦芽9克，山萸肉9克。[按]行经量少、色淡，且无所若，均为血虚之象。不可因量少而攻之，攻之则诛伐无过，徒伤正气。

10．杨女。曾经大崩，表示血液凝固力减退；崩止，月经愆期。此番停止2个月，最近3日来，有少量之淋沥，少腹沉坠。催经药不宜用，当强壮剂恢复卵巢功能。熟地黄15克，破故纸9克，白归身9克，枸杞子9克，山萸肉9克，巴戟天9克，生艾叶4．5克，金毛脊9克，炮姜炭4．5克，杜仲9克，震灵丹6克(分3次吞服)。[按]经行不畅，可用通经药；有大崩病史，则催经药不宜用。方药重在调补冲任，恢复卵巢功能，以使经之当行者自行。

11．丁女。经过期旬日，不见腰酸腹胀，即无攻之证候。登高则呼吸为之不平匀，而心动悸，脉虽不细，但甚数。凡此皆一派虚象。全当归12克，潞党参9克，白术9克，云苓9克，阿胶珠15克，熟地黄18克，白芍6克，炙甘草3克，川芎6克，杞子9克。二诊：经已见，腹痛则其色淡，腹不痛则色正常，而其腹胀殊甚。全当归9克，制香附9克，青皮9克，破故纸9克，大川芎6克，吴萸4．5克，延胡9克，肉豆蔻9克，炮姜炭4．5克。[按]初诊见一派虚象，治用八珍汤加味。二诊腹痛、腹胀殊甚，为寒郁气滞之征，故寓理气于温补之中。12．刘女。连续3次流产。此番经停四旬余，带下频，孕之与否，不能肯定。但头目晕眩，不能支持，四肢麻，胸次窒闷不得息。经西医诊断为心脏病。以其脉之表现，确实不误。心脏病者，如怀孕，确有危险。当归9克，制香附9克，怀牛膝12克，紫丹参9克，粉甘草4．5克，川芎9克，吴茱萸4．5克，赤白芍各9克，杜红花6克。二诊：四药而经见，但头目为之眩晕。心脏患者，原忌猛攻；不攻之，又难达通经之目的。当归9克，淮牛膝15克，萸肉9克，肉桂0；9克，制首乌12克，党参12克，杜仲9克，泽兰9克，桃仁15克，杜红花9克，炙甘草3克。

三诊：经虽见，其色为桃红而质粘，但淋沥不得充分排泄。以其两脉之不鼓指，虽见腹胀，仍忌猛攻。当归15克，黑丑6克，山萸肉9克，熟地15克，炮附块6克，炙甘草4．5克，香附9克，三棱9克，巴戟9克，川芎9克，炮姜炭4．5克。[按]本系体弱，又患心脏病，月经闭止，不攻则经不行，攻之虚损正气，是谓两难。一诊予活血通经方，服后经行不畅；二诊在益气养血药中，加桃、红、泽兰以通瘀行经；三诊在补益强壮剂中辅以黑丑、三棱以消瘀活血。均为攻补兼施之计。

13．王女。平素经先期，掌心热，阴虚肝热不能藏血也。地黄12克.牛膝9克，山药9克，萸肉9克，阿胶9克，丹皮9克，泽泻9克，赤苓9克，车前子12克，炒续断9克，女贞子12克，旱莲草15克。

14．董女。经行先期而少腹胀，色淡如赤豆水，手足不温。先期属血热之说不可泥。淡吴萸4．5克，山萸肉9克，阿胶珠15克，菟丝子9克，巴戟9克，制香附9克，补骨脂9克，艾叶9克，台乌药9克，清炙草3克。

15．沈女。经先期，如在旬日左右，是病态；仅二三日，无碍也。8年来，梦熊无征。其主因正在后：面色萎黄，一也；经将行，先腰酸腹痛，二也；带下频频，则头眩目暗，三也。今经将行。全当归9克，破故纸9克，熟地黄18克，肉豆蔻9克，肉桂末1．2克(分吞)，淡吴萸4．5克，大川芎6克，厚杜仲9克，丹皮4．5克，炮姜炭3克。[按]梦熊无征，即未能怀孕之意。从案中所列三条主因，可知为精血不足，冲任虚寒所致。值此月经将行之际，先予温宫调经之方以调之，冲任既调，则孕育有望。

16．王女。经先期而量多，一来复，仍色鲜不净，面容与脉皆不足。古人有肝脾不能藏统之说。当归6克，阿胶珠12克，潞党参9克，五味子4．5克，川芎6克，'熟地12克，炮姜炭3克，川断肉9克，桑寄生12克，茯神12克，震灵丹6克(分2次吞)。[按l肝主藏血，脾主统血。肝脾失统摄之职，致月经量多。其治疗不宜用凉血之晶，只宜用益气养血、补益肝脾之方以温摄之。

17．杨女。距离上次经行仅有半月，少腹痛，侧卧则痛更甚，脉有数意。数者，表示某处有炎症。樗皮12克；黄柏9克，生茜草9克，侧柏叶9克，苦参片6克，象贝母9克，云茯苓9克，琥珀3克(研冲)。[按]先生常说："经来脉快，多属炎症之象。"

18．朱女。经先期，淋沥半月，其量多，其色或鲜或紫。此症起于产后，已历数年。腹不痛而腰脊酸，加凝固血液与收缩子宫之属。益母草12克，生茜草9克，仙鹤草12克，熟地15克，大川芎6克，杜红花4．5克，苎麻根12克，桑寄生12克。另：乌贼骨18克，研末，分3次吞。[按]用茜草、仙鹤草、熟地、苎麻根、乌贼骨以增加血液之凝固；益母草、川芎、红花以收缩子宫，可起到压迫止血的作用；桑寄生补益肝肾而治腰酸。因无腹痛之症，无需用较多的祛瘀药。

19．葛女。今经先期半月，既行，必半月始净。如此者半年有余。其量少。其色或鲜或淡。乌贼骨15克(研吞)，牛角劳（角+思）炭12克(包)，阿胶珠12克，菟丝饼12克，苎麻根12克，桑寄生12克，熟地12克，旱莲草12克。另：人参胎产金丹4粒，分2次服。二诊：两药后，而淋沥止。带下频，仍是宿疾。干地黄15克，杭白芍6克，山萸肉9克，淮山药12克，桑椹子12克，菟丝子9克，金樱子12克，冬青子9克。

20．唐女。上月经行因郁怒而阻，回下黄水数日。此番经逾旬日而行，将行少腹酸胀，腰酸如折；始则淋漓，继则大血块色黑，腰酸所苦如故。原来经之生理虽在卵巢、，亦受神经系之支配。古人调经多用疏肝，即此理也。醋炒柴胡6克，小茴香6克，香甘松6克，大川芎6克，延胡9克，旅覆花9克(包)，川楝子9克，失笑散12克(包)，香元皮6克，炒丹皮9克，肉桂末1．8克(分3次吞)，半硫丸6克(分2次吞)。

二诊：经已净，少腹左侧作痛，其脐下按之痛更甚，此输卵管炎之象。带下多而粘。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白芍9克，生麻黄3克，樗皮9克，白薇9克，羌活4．5克，杏仁泥12克，延胡索9克，失笑散12克(包)，粉甘草3克。[按]此案一诊，因气郁不舒，致宿瘀内阻，经行不畅，故先从理气调经着手。二诊因带下多而粘，少腹及脐下作痛，辨其为输卵管炎，故用清下焦湿热之品以消炎；用麻黄、羌活者非为解表，乃取其，温经镇痛之用。

21．叶女。感冒经事适来，经量少者不忌辛温，多者必忌。川桂枝3克(后下)，川芎4．5克，刺蒺黎9克，前柴胡4．5克(各)，白芷6克，酒淋黑大豆12克，荆芥4．5克，晚蚕沙9克(包)，生艾叶4．5克，白芥子6克，粉甘草2．4克。[按]-血得温则行。经期服用辛温之属能使经量增多。此患者感冒经事适来。使用辛温剂者，殆因经量少而不为所忌。

22．某女。经淋沥，当攻、当止之鉴别：①当考其经过中量之多寡；②腰酸腹痛之有无；③经之颜色如何。益母草12克，泽兰9克，延胡9克，苏木6克，蒲黄9克(包)，桃仁12克，五灵脂9克(包)，生艾叶6克。[按]此案列举治疗经淋沥之三个鉴别要点，示人注意审证用药。一般说来，经淋沥量涩少，腰酸、腹痛，经色紫黑，为有瘀之象，可攻；经淋沥量多，无腰酸、腹，痛，经色鲜红，为无瘀之象，当止。然病情千变万化，不可固执一端，倘虚实互见，又当取通涩并用之法。

23．钱女。季春流产后，血大下如崩，曾经晕厥，虽未濒于危殆，以此血液亏耗，难以恢复。夏天经曾一见，迄于今兹。征以面容之惨淡，心之动悸，攻是无益。全当归9克，阿胶珠15克，枸杞子9克，潞党参12克，山萸肉9克，熟地黄18克，旱莲草9克，抱本神12克，谷麦芽各9克。另：两仪膏24克，每服1匙，日2次，开水冲服。[按]大崩致虚，经不行，源于血之枯，故用补益气血之剂治之，而气血充沛则经自行。

24．姚女。一月经三见，小腹胀，胀甚量益多；据其色脉，胶艾汤不相当。炒丹皮9克，生地12克，小蓟15克，旱莲草15克，生茜草9克，地榆炭9克，冬青子9克，炒银花12克，藕节炭(4只)，黑荆芥6克，川黄柏3克，夏枯草9克。二诊：服药后，经色仍鲜，腹胀，量多亦如故，今易其法。阿胶珠12克，益母草9克，小蓟12克，瞿麦9克，生蒲黄9克，生艾叶6克，生茜草9克，干地黄12克，黑荆芥6克。[按]初诊因月经色鲜，先生用凉血止血法。二诊不见效果，乃改用胶艾汤加减以温经祛瘀止血。迨至三诊，月经果净，少腹作胀也消失，终以四物汤加减善后。由此可知，临床用药，贵在随症应变。

25．戴女。5年前，因经停3个月，用攻剂，大下如冲；冲止，体弱而行经量少，色黑，将行腹隐痛。今行经第5日，以温经汤调之。当归9克，杭白芍6克，肉桂末1．5克(分吞)，丹皮6克，吴茱萸4．5克，阿胶珠12．0克，炮姜炭4．5克，潞党参9克，川芎4．5克，姜半夏6克，炒麦冬6克，清炙草3克。[按]行经量少色黑，'为内有瘀阻之象，当祛瘀；将行腹隐痛，为冲任虚寒之象，当散寒；曾经大下如冲而致体弱，当补气血。温经汤温经散寒、养血祛瘀，正为合拍。此方为温经汤全方，而以肉桂易桂枝，以炮姜易生姜，意欲增强温经、散寒、镇痛作用。26．曾女。经行，量少，腹胀，兼泛清水，温之。淡吴萸4．5克，乌药6克，官桂皮9克，炮姜炭4．5克，生艾叶6克，荜茇9克，姜半夏6克，旋覆花12克(包)。I按]泛吐清水，中寒之象；腹胀，乃气寒凝聚所致。散其寒则清水可止，理其气则腹胀可消。气顺寒散，经行自多。此案调经不用血药，而寻其致病之源。

27．宋女。28日而经见，此不能以先期目之；量少色淡，则是病态。其人形瘦，亦无腰酸、腹胀，此虚象也，不能以卵巢失职，下部充血论。古人于斯，多用温剂，虽与内分泌无关，但可以唤起体力，振奋功能。淡吴萸4．5克，上官桂1．5克(研吞)，党参9克，补骨脂9克，熟地15克，全当归9克，阿胶珠15克，粉丹皮9克，炮姜4．5克，炙甘草3克。[按]患者去年曾经血崩，今量少色淡，故先生投以温补之剂。

28．孙女。以古人之概念，经之色黑而有块者，以为下焦虚寒，多用温药。此类药，刺激卵巢功能一也；流畅血液循环，二也；强壮体力，尚其余事。淡吴萸6克，炮姜炭4．5克，仙灵脾9克，炒丹皮12克，生艾叶4．5克，肉桂末1．5克，破故纸9克，大川芎6克，党参9克，当归9克，制香附9克，炙甘草3克，来复丹6克(分2次吞)。[按]经之色黑为下焦虚寒，治用温运之剂，补其阳气之虚，理其寒凝之滞。然亦有经之色黑属热者，尤当参合脉证，细加分辨。来复丹出自《局方》，由硫黄、硝石、玄精石、五灵脂、青陈皮等组成，能温肾下气，化痰、血、食积之滞，为治伏暑泄泻之要药。此处先生借用为温散下焦虚寒，治寒凝之瘀滞。

29．王女。属于内分泌患者之经后期，植物性药，本无大效。仲景多用动物、虫类。熟地黄18克，杭白芍9克，醋炒柴胡9克，泽兰9克，全当归12克，大川芎6克，川桂枝4．5克，粉丹皮9克。另立丸方于下：地鳖虫15克(连头足翅)，藏红花6克，晚蚕沙12克，虻虫9克(连头足翅)，两头尖15克，当归30克，五灵脂15克，炙鳖甲24克，鸡血藤24克。共研细末，蜜泛为丸，如桐子大，每服20粒，日2次。[按]月经后期有虚有实，虚者当补，实者当通。此案用虫类药为主，化瘀通经。汤药以四物养血，柴胡调畅气机，桂枝、泽兰、丹皮和营祛瘀，合为养血调经方。丸方以地鳖虫、虻虫为主，配合红花、蚕沙、两头尖、五灵脂、鳖甲消瘀散结，当归、鸡血藤养血。寓消瘀于养血之中。制为蜜丸，缓图功效。

30．周女。往日经过期不至，恒见崩中。今腹胀而腰酸，攻之不可；调整卵巢功能，斯可矣。全当归9克，补骨脂9克，炮姜炭3克，官桂皮4．5克，大川芎6克，巴戟天9克，淡吴萸4．5克，升麻4．5克，清炙草4．5克，来复丹6克(分2次吞)。二诊：强壮剂只能间接恢复卵巢功能，假使经之须通者，则其力缓。往日经后时，大崩，攻补兼施可矣。桃仁承气加参归法。党参9克，川桂枝3克，生枳实9克，制川朴3克，全当归9克，桃仁泥12克，生川军6克。[按]月经过期不至，有腰酸、腹胀之症，本可攻之，因有崩漏宿疾，攻之恐有崩变，则攻法又不可。初诊以暖宫升陷、活血调经之方，服后经未行。二诊乃用攻补兼施之法，以参、归补气养血，桂枝、桃仁、生军活血消瘀通经，枳、朴疏理气机。

31．贾女。经将行之一来复。即倦怠违和；既行，若断若续，色黑成块。此卵巢实质病。荆芥穗6克，刺蒺藜9克，秦艽9克，蚕沙9克(包)，料豆衣12克，官桂皮3克，大川芎4．5克，白归身9克，紫丹参6克，粉甘草3克。[按]经行若断若续，色黑成块，为寒客胞宫、血瘀于内所致。治用理气散寒、活血化瘀之剂以调之。

32．黄女。病者所呈面容，经后期居多半。其经之将行，少腹痛。其痛处不类常人之痛经，自觉从少腹左侧有筋脉斜走人于少腹，隐隐作痛，数年来均如此。既然经色不正常，且经净后再行，赤白相间，少腹不痛而胀，此卵巢、子宫皆病者。少腹痛时，自觉冷感。生侧柏叶15克，炒丹皮9克，苦参片6克，小茴香6克，杭白芍9克，川黄柏4．5克，苍术9克，荜茇9克，炮姜炭3克，肉桂1．5克(研末分吞)，粉萆薢9克。[按]少腹属厥阴，就其疼痛之部位与情态，可测知为厥阴经臃寒凝所致，故方中用肉桂、炮姜、小茴香等散寒解凝、镇痛；经净后再行，赤白相间，为子宫发炎所致，故方中用侧柏叶、丹皮、黄柏、苦参等凉血消炎。盖不温不足以镇其痛，不寒不足以消其炎，方药所以寒温并举。

33．胡女。经过期不至，少腹隐痛，得温罨则雷鸣，此寒与气相搏。台乌药9克，制香附9克，海南片9克，川楝子6克，官桂皮6克，淡吴萸2．4克，半硫丸4．5克，五灵脂9克，薤白头9克，佛手片6克。[按]寒与气相搏，经凝涩不行，必以散寒行气，疏通结滞治之。香附、乌药并用，乃《韩氏医通》之青囊丸为主体。案中均选用辛苦芳香之属，以温通经脉，理气行滞，恰合病机。

34．陆女。冲为血海，任主胞胎。经事久闭，冲任失职也。以汤剂调治之。当归9克，金毛脊9克，大川芎6克，巴戟天9克，菟丝子9克，杜仲9克，淮牛膝12克，川续断9克，肉桂末3克(分2次吞)，吴茱萸4．5克，炮姜炭3克，炙甘草4．5克。[按]此种闭经，属虚证，乃营血亏耗，冲任失职，化源不足所引起。前人有"八脉隶于肝肾"之说，故从益肝肾、调冲任入手。据本草记载，案中当归、狗脊、川芎、巴戟天、菟丝子、杜仲、牛膝、川断、肉桂、吴萸均能入奇经，有调补奇经作用。

35．杨女。经愆期，甚则二三月一行。此番闭止，将及3个月；行而量少色淡，腰部酸楚特甚。此证法当温补。当归9克，川芎4．5克，粉丹皮9克，吴萸2．4克，肉桂末1．2克(分2次冲入)，紫丹参9克，山萸肉9克，金毛脊9克，胡芦巴6克，炙乳没各2．4克。[按]经行量少色淡，虚寒之象；腰部酸楚，肾虚之征。用药一取温补肝肾以治其源，一取养血调经以理其流。36．王女。经恒2个月一行，有3个月一行者，且无所苦，头眩、目花而已。据其目光少神，可以测知内分泌之障碍。古人以肾开窍于目，亦有理由。生熟地各9克，淮牛膝9克，潼蒺藜9克，女贞子9克，料豆衣12克，菟丝子9克，仙鹤草12克，苎麻根12克，桑麻丸9克(分2次吞)。[按]肝肾虚弱，营阴亏损，导致月经2个月或3个月一行，故用甘润之剂以滋补肝肾。

37．柴女。经停将及两月，色脉皆现虚象，曾经两足肿，其肿在停经以后。通经药不可孟浪，寓养血于健脾之中。黄芪皮9克，潞党参9克，生白术9克，云苓12克，黑大豆18克，木瓜9克，杏仁泥9克，生熟苡仁各12克，杭芍9克，大枣9克，熟地黄12克(砂仁2．4克拌)，连皮生姜2．4克。[按]虚人停经，宜补不宜攻。用参、芪、术补气健脾，以助生化；地、芍、枣养血和营，以调月经；余药渗湿利尿，以消足肿。熟地用砂仁拌，补中寓行，滋而不腻。

38．陈女。经居将及50日，少腹胀痛，洒然恶寒，予桂枝茯苓丸；苔白，食入则胀，复入平胃散。川桂枝4．5克(后下)，粉丹皮9克，赤芍9克，云苓。9克，桃仁9克，生苍术6克，川朴2．4克(后下)，陈皮6克，粉草3克。二诊：药后腹胀差减，而胸胁攻筑作痛。古人有治血先治气之说。制香附9克，苏梗9克，旋覆花9克(包)青皮6克，川楝子9克，香甘松9克，刺蒺藜9克，沉香曲9克，佛手6克，延胡索9克，娑罗子9克。

[按]初诊用桂枝茯苓丸祛瘀散结，以治经居而少腹胀痛；洒然恶寒；用平胃散燥湿健脾宽中，以治湿困苔白，食入则胀。二诊按"治血先治气"之法，用大队疏利气机之品，以治气郁不舒引起的胸胁攻筑作痛。古有血随气行、气滞则血瘀之说，经病用气药，即取此理。

39．罗女。经事不以时下，多能影响胃障碍，今拟加味越鞠丸予之。当归9克，川芎5．4克，苍术9克，制香附9克，神曲12克，黑山栀9克，陈皮6克，山楂12克，厚朴2．1克(后下)，苏梗6克。[按]气血郁滞，月事不以时下，治必调气活血，解郁行滞，万用越鞠丸加味即是此意。所谓胃障碍，亦为气郁之征，气畅郁舒，则其障碍自除。

40．陈女。经后期已历多年，频年以体弱而更甚，既行腰酸特甚，腹亦胀，其量少，约5日而净。此卵巢实质病，可攻，但必复入营养药。全当归9克，泽兰叶9克，熟地18克，粉丹皮9克，制香附9克，杜仲9克，菟丝子9克，淮牛膝9克，独活6克，桑寄生12克。二诊：大致经先期量多；后期者量反少。上者卵巢黄体疾患，下者卵巢实质疾患。今少腹酸楚则经下少许，盖卵子无力分裂，催经药即使无力转为有力耳。全当归12克，粉丹皮9克，紫丹参9克，淡吴萸4．5克，桃仁泥12克，泽兰叶9克，淮牛膝12克，延胡9克，大川芎6克，苏木4．5克，阿胶24克(烊冲)，潞党参9克，炙甘草3克，红枣5枚。

[按]经后期，腰酸楚，是体弱所致；经行量少，腹胀，为内有瘀阻。此系虚中夹实之证，徒补无益。一诊用归、地补血和营；杜仲、菟丝、独活、寄生强健腰膝；香附、牛膝、泽兰、丹皮理气行瘀。二诊用温经汤加减，参、草、枣、归、胶补虚，吴萸温经散寒，余药调经祛瘀。

41．张女。主症在神经衰弱，易恚怒，多齿痛，皆其候也。虽最近数月，经后期旬日，其色淡而量少；比日正值经行，不但量少，其色且黑，少腹胀满不舒。此当攻补兼施之法。当归9克，熟地15克，淮牛膝9克，泽兰叶9克，五灵脂12克，紫丹参9克，炒丹皮9克，卷柏9克，桃仁泥9克，制香附9克，炮姜炭3克，川芎4．5克。[按]因子素体虚，经后期色淡量少，故用归、地补血；因正值经行，量少色黑，故用灵脂、泽兰、桃仁，丹皮等攻瘀通经，因少腹胀满不舒，故用香附、川芎、炮姜理气散寒。

42．翟女。经事凌乱，将行先淋沥旬日。生阿胶12克(烊冲)，生艾叶4．5克，菟丝子12克，熟地黄18克，牛角鳃9克，黑大豆18克，瞿麦9克，金樱子9克，潼沙苑9克。二诊：下列之属，皆有间接恢复卵巢之作用。山萸肉9克，杜仲9克，阿胶珠12克，枸杞子9克，金毛脊9克，熟地12克，菟丝饼9克，乌药9克，生艾叶4．5克，炮姜炭3克。[按]此经事凌乱，将行先淋沥旬日，为肝肾亏虚，累及冲任，故予益肝肾、调冲任之法。方中乌药，艾叶调气活血，乃取补中寓行之意。

43．陈女。经闭1年有余，体质日见丰腴，此卵巢功能退化，昨日曾见少量。全当归9克，土牛膝12克，川芎6克，卷柏9克，粉丹皮9克，制香附9克，泽兰9克，大黄廑虫丸15克(分2次吞月艮)。[按]因经闭而致体质丰腴，有"血走脾经"之说，正值经来，惟其量少，用活血通经药增加其经量。

44．王女。平素经多后期，但其量多，上月后期如故，而其量少。今又过期旬日以上，量较多而俄顷即止，自后头眩，饮食不消。考经不正常，恒能引起胃证候。香附9克，苍术9克，薤白头12克，黑山栀9克，谷麦芽．各9克，川芎6克，枳实9克，沉香曲9克，山楂肉15克[按]此用越鞠丸加枳实、薤白、谷麦芽、山楂肉等味，以舒气解郁健胃为主，是治疗经后头眩、饮食不消等胃证候的有效方剂。究其机制，一则胃健则经血有生化之源；二则气畅郁舒则月事自调。按先生经验，于此等症状，理气健胃即所以调经。

45．朱女。每月经多后期，将行每觉倦怠食减，既行色紫量多，少腹痛。今经期已届而来就诊。全当归9克，川芎6克，上肉桂末1．2克(分2次吞)，制香附g克，淡吴萸2．4克，丹皮9克，丹参9克，山楂肉12克。二诊：投温经汤加减，经水届期而至，色转鲜红，精神亦较前为佳，惟少腹痛依然阵作。予前法再进。全当归9克，川芎9克，上肉桂1．2克(冲)，郁金9克，制香附9克，白芍9克，山楂肉9克，丹皮9克，绿萼梅2．4克，艾叶9克。

46．陈女。两脉沉细欲绝，舌红苔斑剥，形日以瘠。此种舌脉，主气血俱虚，宜其经不以时下，自汗出，诸症蜂起矣。党参12克，生黄芪18克，全当归9克，白芍9克，生熟地各9克，麦冬9克，萸肉9克，枸杞9克，茯神9克，山药15克，清炙草4．5克，浮小麦15克，大枣10枚。

47．季女。据其证候十之八九是小产；少腹右侧作痛，凡痛多是子宫粘膜有胎盘残余瘀着，当排而去之。生蒲黄12克，粉丹皮9克，苏木9克，藏红花3克(另煎冲)，五灵脂9克，赤芍9克，生茜草9克，制首乌9克，川芎6克，全当归9克，炙乳没各9克。二诊：再予胶红饮加味以通之。阿胶珠15克，藏红花3克，蒲黄(半生半炒)12克，小蓟12克，茜草9克，干地黄18克，当归6克，冬瓜仁30克，藕节12克。

[按]妇科首重调经，其辨证主要根据期、量、色、质来判断寒、热、虚、实(气滞、血瘀)证。寒则温之，但温而毋燥；热者清之，但须防过寒留瘀；虚则补之，但有补气血、补肝肾(冲任)之别；瘀则消之，但不可过于峻猛，以防络伤出血过多。总之，要严格掌握辨证论治的原则，不可拘于一方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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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次公医案san

章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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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经

1．谢女。经停4个月，代偿于口鼻而出。经来腹感胀痛，色、脉皆无虚象，可攻。泽兰叶9克，蓬莪术9克，赤芍9克，川芎6克，王不留行9克，紫丹参9克，桃仁泥12克，当归9克，丹皮9克，粉甘草3克，大黄廑虫丸12克。[按1倒经病究其来由，乃系冲脉之气上扰，血随之逆行而致。治用攻下破血药，以降逆安冲，通其下行之路，引导月经循正道而出。

2．张女。漏红，见鼻出血而量多，病者自以经停4个月为妊娠，故不以鼻衄为倒经。生地榆9克，于地黄15克，仙鹤草9克，旱莲草9克，生侧柏叶12克，冬青子9克，栀子炭9克，干荷叶6克，白茅根1扎，蛤粉炒阿胶12克，石斛15克，黑木耳12克。

3．何女。月经愆期10日，鼻出血，此为代偿性月经。患者少腹胀痛，是为瘀阻，可用催经剂。丹皮9克，桃仁12克，当归9克，川芎6克，泽兰9克茜草6克，苏木6克，生蒲黄6克，台乌6克。[按]倒经即现代医学之代偿性月经，可由阴虚血热引起；张案即为其例。何案为瘀阻，血不循常道而致衄，故不用养阴泄热法，而用行瘀通经，俾经行而衄止。

痛经

1．宋女。麻黄之治痛经，以子宫痉挛为当，如炎症则无效。病者经后凝痛，在腹之右侧，按之亦痛。生麻黄2．4克，旋覆花9克(包)，六轴子1．5克，丹皮9克，制香附9克，粉甘草3克，延胡索9克，羌活6克，香甘松6克，桃仁泥15克。[按]经后凝痛，为寒凝不散之象，麻黄、羌活之属有温经散寒、解凝止痛作用，故可拾之。

2．吴女。经不以时下，有一月再见者，有四五十日一行者，但行必痛，其痛与经相终始。全当归9克，粉丹皮9克，官桂皮6克，失笑散12克，大川芎6克，延胡索12克，小茴香4．5克，桃仁泥12克。[按]此方为王清任少腹逐瘀汤加减而成。王氏此方，为治疗妇女痛经之名方，且能调经种子。

3．胡女。经净后之痛，多属实质上变化，如内膜炎、附件炎等。有炎症，多有热，当归芍药散。当归9克，泽泻9克，生苍术9克，大川芎4．5克，炙乳没各4．5克，杭芍9克，柴胡6克，延胡索9克，粉甘草3克。[按]此案明确地提出痛经由于炎症所引起的特点，"有炎症，多有热"，可谓一语而扼其要。当归芍药散治疗月经不调、经期腹痛，有养血、调经、缓痛的作用。参用柴胡以疏肝，元胡活血、理气，乳没散瘀止痛。

4．陈女。经已行而少腹依然胀痛者，属诸瘀凝，故其色紫黑。凡瘀滞亦有虚实之分，虚者以温运为主，实者以攻瘀为主。今患者喜热按，两脉无力，当着重温运。淡吴萸4．5克，姜半夏9克，白芍9克，党参9克，全当归9克，阿胶珠15克，川芎4．5克，丹皮9克，肉桂末2．4克(分3次吞)，清炙草3克。

5．郑女。经将行，腹必痛，痛甚剧，量多更痛。炮附块4．5克，全当归9克，川断肉9克，全毛脊9克，菟丝子9克，生艾叶g克，延胡索9克，生麻黄4．5克，全蝎3克。共研细末，每服3克，日服3次。

6．蔡女。正值经行，骤逢拂逆，从此经少而少腹胀痛。古人谓木不条达，正对此等证候而言。全当归9克，白芍9克，丹参9克，柴胡9克，云苓12克，薄荷尖3克(后下)，甘草2．1克，生姜3片。五灵脂、香附、莪术、肉桂各6克，研末，每服1．5克。

7．沈女。前人以经后腹痛拒按属诸瘀滞，行气攻瘀，无非使局部之瘀血得以通行。今经已净，因痛而再见淡红水。丹皮炭9克，桃仁泥12克，藏红花2．4克，丹参9克，茜草9克，苏木6克，乳没各4．5克，延胡9克，炒条芩4．5克，失笑散12克(包)。

8．杨女；经行时重受寒，少腹绞痛殊甚，按之硬，是内有所积，脉弦苔白。当温通之。生麻黄3克，莪术9克，五灵脂9克，炮干姜3克，桃仁泥12克，台乌9克，延胡9克，小茴香3克，肉桂末1．8克(分2次吞)。另：白芷、川草乌各6克，共研细末，葱汁、蜜糖调敷患者痛处。9．李女。经将行，腹先痛，经色紫黑，量少。川芎、丹皮、延胡、丹参、艾叶、当归、香附、泽兰、失笑散(分2次吞)各9克，桃仁泥12克。

[按]痛经一证，皆由气血运行不畅引起，而又以寒凝、气滞为多。案中有用温补的，盖为虚寒而投；有经行重受寒，而用温通的是因为寒凝留瘀；有因瘀滞而用行血活血；有因肝气不舒而用疏肝解郁。以上6案，都是因症处方，随机应变。

崩漏

1．张女。经曾停止3个月有余，因登楼闪动而下血块，从此淋沥不净，4个月有余。熟地12．0，炒当归6克，阿胶珠12克，金毛脊9克，仙鹤草15克，苎麻根12克，藏红花6克，川断9克，震灵丹；6克，(分2次吞)。二诊：漏红止，腰酸，上膈隐痛，入夜微有惊惕，皆贫血使然也。熟地12克，川断9克，党参9克，枸杞9克，酸枣仁9克，黄芪皮12克，龙眼肉9克，菟丝子12克，仙鹤草15克。

[按]此案经停3个月因虚，淋沥4个月亦因虚。一诊以熟地、阿胶补血，促进血液凝固；漏久必有瘀，故佐以红花、当归通利祛瘀；余为温肾固摄药，以收涩止漏。漏红止，腰酸乃肾虚之征；上膈隐痛，入夜惊惕，为心失血养、经脉空虚之故。二诊以补益气血药善后。震灵丹为南岳魏夫人方，药用禹余粮、赤石脂、代赭石、紫石英各120克，制乳没、五灵脂各60克，朱砂30克，依法为丸。原来用治男子真元衰惫，五劳七伤，脐腹冷痛诸症。叶天士谓其"能止能行"，为"经带妙药"。先生认为此方有固涩凝血作用，对崩漏常喜用之。

2．夏女。经淋沥，用血液凝固之药无效。再拟通涩并进之法。益母草12克，川芎6克，藏红花6克，桃仁9克，乌贼骨18克(研细末分吞)，瞿麦9克，罂粟壳12克，五味子4．5克，仙鹤草12克。二诊：药后经淋沥已净，神疲色萎，气血不足，调补之可矣。潞党参9克，全当归6克，熟地9克，陈阿胶9克，绵黄芪9克，仙鹤草12克，五味子3克，炙甘草4．5克。[按]古人有"暴崩宜补，久漏宜通"之说。通涩并进之法，是兼此两者而灵活运用的。临床实践证明，此法对经水淋沥不尽有疗效。

3．陈女。去年流产后，腹部较平素胀大，且有沉坠感。近来经淋沥不净，当予收缩子宫之属。益母草12克，制香附9克，五味子4克，川芎9克，山萸肉9克，瞿麦穗9克，生艾叶4．5克，苏木4．5克，台乌药9克，失笑散9克(分吞)。

4．吴女。行经量多如冲，经历8日，量虽减少，但淋沥不易尽，腰痛如折，良以为苦。今拟收缩子宫与增加血液凝固合剂。藏红花3克，瞿麦穗12克，杜仲9克，大川芎6克，益母草9克，川断肉9克，熟地18克，金樱子9克，生阿胶15克，藕节5只，震灵丹6克(分2次吞服)。

5．张女。经曾停2个月。既至，淋沥不易净，迄今1个月有余，腹痛则其量更加。此证据其舌、脉，当用补涩；但痛，又当和瘀。二者并用可矣。益母草9克，瞿麦穗9克，仙鹤草18克，大川芎6克，干地黄12克，生阿胶24克(烊冲)，五味子3克，金樱子9克，陈棕炭30克(煎汤代水)。[按]以上3案中，均有益母草与瞿麦穗相伍。先生认为，此二药同用，功能去瘀生新、收缩子宫，所以对月经病多用之。

6．周女。虽静卧，亦有少量之经淋沥。治此症之条件有五，而麻醉亦能止血，镇静其血管，使血行不致过速之意。罂粟壳12克，诃子肉9克，五味子4．5克，阿胶24克，牛角腮12克，熟地18克，苎麻根12克，炮附片6克，延胡索9克，香甘松9克。二诊：进药3剂，经淋沥者，静卧则止，起行复见，量仍少。药见其效，仍守原意。婴粟壳9克，五味子4．5克，阿胶18克，熟地18克，苎麻根9克，牛角鳃12克，炮附片6克，仙鹤草15克。

三诊：淋沥已净，稍感心悸、神疲，夜不安寐，予归脾丸以调之。[按]所谓"治此症之条件有五"，即补，温、凉、涩、祛瘀；这是先生治疗月经淋沥的常用方法，临床用之适当，很有效果。本案以补涩并用而收效。结合现代药理研究，罂粟壳等固涩药，具有麻醉、镇静作用。案中提出"麻醉亦能止血"，即指此而言。

7．盛女。经净后，淋沥迄今20余日，腰为之酸，酸甚量亦频；古人于此，一用固涩法，一用祛瘀法，其揆一也。益母草9克，藏红花6克，肉桂末1．5克(吞)，炮姜炭4．5克，瞿麦穗12克，小蓟12克，大川芎6克，生艾叶4．5克，仙鹤草12克，桑椹子12克，震灵丹6克(分2次吞)。

二诊：生理之经行，与病理之出血连续不断，需加区别，顷经量多而褐者，知为经行；色鲜而淋沥者，为漏下。今经行之第2日。熟地黄24克，阿胶珠18克，荆芥穗6克，川断9克，厚杜仲9克，瞿麦穗12克，桑寄生12克，小蓟9克，乌贼骨24克，十灰丸12克(分2次吞)。[按]本例患者，原系子宫出血，淋沥不净3周以上。先生初诊，作经漏论治，重用固涩祛瘀。迨复诊时，询得量多色褐，与平时月经无异，故有"今经行第二日"之说，而用药也随之作了更动。

8．陆女。经淋沥10余日，其色鲜，此当收缩其子宫。瞿麦9克，川芎6克，生茜草9克，益母草9克，苏木4。5克，炮姜炭4．5克，藏红花6克，生蒲黄6克，生艾叶6。克。

9．陈女。经淋沥1个月有余，以通涩并用之法。生阿胶12克，熟地黄15克，瞿麦9克，仙鹤草15克，益母草9克，小蓟草9克，乌贼骨18克(研细末分吞)，生茜草9克。二诊：固摄中稍加通利最妙。生阿胶12克，熟地黄15克，瞿麦9克，益母草9克，杜仲9克，川断9克，苏木6克，生茜草9克，乌贼骨15克(研细末分吞)，陈棕炭12克(包)。[按]本病例二诊时，经之淋沥者几净，故先生有"最妙"二字的案语。

10．石女。病较重之时症后，而经见淋沥不易净，为时已及两旬，腹部微痛，痛则下。此宜古人久漏当攻之法。杜红花9克，桃仁泥12克，黑荆芥6克，瞿麦9克，大川芎4．5克，延胡索9克，益母草9克，生蒲黄9克(包)，赤白芍各6克，来复丹6克(吞)。二诊：以通为止，经淋沥者量已少，亦不感腰酸、腹胀，此可固摄之。绵杜仲12克，熟地黄15克，生黄芪9克，升麻4．5克，乌贼骨30克，金毛脊9克，阿胶珠18克，川断肉9克，核桃肉9克。另：常服两仪膏。[按]初诊淋沥腹痛，为内有瘀血，非用攻法去瘀不可止。二诊诸症悉减，转用固摄为治。

11．徐女。经淋沥50余日，精神食量称是，疲劳则量多，腹痛亦然。益母草12克，大川芎6克，仙鹤草15克，藏红花6克，瞿麦穗12克，苎麻根12克。二诊：药后经量反多，多后逐渐减少，此必然者。熟地12克，阿胶12克，金毛脊9克，瞿麦12克，川断9克，苎麻根12克，仙鹤草30克，乌贼骨30克，月季花2．4克，震灵丹9克(分吞)。[按]患者药后漏止。三诊以八珍汤补益气血而善后。

12．朱女。行经量多如冲，面色不华，头眩。即当固摄，先治其急。大熟地15克，阿胶9克(烊冲)，金毛脊9克，川断9克，瞿麦9克，苎麻根12克，仙鹤草15克，党参9克，黄芪9克，陈棕12克。二诊：前方不能止，经之大下如冲，予加味胶红饮。生阿胶9克，藏红花6克，全当归9克，瞿麦9克，冬瓜子9克，仙鹤草15克，乌贼骨60克，威喜丸15克(包煎)。

三诊：经多如血冲，以胶红饮而暂止。大熟地12克，金毛脊9克，川断9克，仙鹤草15克，乌贼骨30克，元武板15克，威喜丸15克(入煎)。[按]经量多如冲，用补气摄血之法，本为治疗常规，但未获效机，乃系内有瘀热，虚中挟实之故。转予胶红饮加味，应手而效。红花本为活血祛瘀药，这里和阿胶、乌贼骨并用，使残瘀尽祛，新血自守，有断下之功，得"通因通用"之妙。

13．薛女。行经淋沥旬日，近来量多大下，因此每日清晨盗汗出，盖体力弱矣。虽腹中隐痛，不可作实证论。熟地黄18克，仙鹤草15克，牛角鳃炭9克，瞿麦9克，厚杜仲9克，阿胶珠12克，罂粟壳9克，苎麻根12克，震灵丹6克(分2次吞)。[按]经行过多，以致盗汗，出现气血两虚之象，此时即使有瘀，亦只能予补气逐瘀之法，而不可一味通瘀。此证之腹痛，乃出血后，经脉空虚之痛，必是隐隐作痛，喜按喜温，用补血药填之，痛可自定。

14．金女。经曾停止1个月。此番淋沥旬日，腰酸，量益多，虚证也。熟地黄24克，厚杜仲9克，阿胶珠12克，桑寄生12克，仙鹤草12克，金毛脊9克，煅龙骨6克(研粉分4次吞)，苎麻根9克，煅乌贼骨30克(先煎)，川断肉9克。[按]经停因之虚，即经行淋沥旬日，量多，腰酸，亦因之虚。方中用熟地、阿胶补血止血；龙骨、乌贼骨涩以固脱；仙鹤草、苎麻根强壮止血；杜仲、寄生、狗脊、川断补益奇经而治腰酸。合为填补下元、收敛止血之剂。

15．江女。经淋沥二旬有余，量少，时有时无。此因为体弱者半，因于不能静养者半。日来少腹钝痛，手不可近，痛剧则小溲亦疼，此兼有炎症之故。杭白芍9克，瞿麦9克，粉丹皮9克，象贝母9克，白薇9克，桃仁泥9克，生茜草9克，延胡索9克，生侧柏叶12克，失笑散9克(包)，甘草梢3克。小溲痛加剧用：明琥珀末，象牙屑各3克，每次各服0．9克，共分3次空腹服。[按]经淋沥二旬，必虚；少腹钝痛，必有瘀阻。此种漏下，例不宜固摄，而应宗"久漏宜通"之说，以通为止。盖宿瘀不去，新血难守，瘀去则血自循经。方以凉血、祛瘀为主，即是此意。

16．郭女。上月经凡三见，比日又值经行，量多如冲，腰酸如折。古人以经之生理属之冲、任，现代则属之内分泌、卵巢理论。虽今胜于古，治疗则虚、实、气、血四大提纲，亦自成条例。病者总是虚症，作气虚不能摄血论治。生黄芪6克，杜仲9克，川断肉9克，潞党参4．5克，生艾叶4．5克，金樱子12克，升麻2．4克，苎麻根18克，震灵丹6克(分2次吞)。

17．陈女。据现代研究，经先期者反量多，多属于卵巢黄体之变化，治之以脏器疗法。今两脉细数，所谓阴虚火旺，血热妄行。生熟地各12克，苎麻根12克，仙鹤草18克，女贞子9克；旱莲草12克，潼沙苑9克，杭白芍9克，黑山栀9克，黑大豆24克，柏子仁12克(打、包)。[按]此案月经先期而量多，从两脉细数，辨为阴虚火旺，迫血妄行。对这类患者，滋阴正所以降火，凉血正所以止血；而不宜应用补气固摄之品，与上案有别。

18．邓女。经净后又来，小溲频数，表示局部有炎症；炎症不除，其红不止。苦参片6克，鲜生地15克，苎麻根12克，黄柏2．4克，仙鹤草15克，冬青子9克，篇蓄9克，小蓟6克，生山栀12克，甘草梢4．5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按]小溲频数，有因肾虚，有因湿热。此案从药测证，可知为湿热蕴于下焦，即所谓"局部有炎症"。其经净后又来，原因亦在此。治病必求其本，凉血、清利湿热，方为本病治法之要。先生所说"炎证不除，其红不止"，殆即指出。倘见血治血，妄用止血收涩，为舍本求标，决非所宜。

19．狄女。面容与舌皆呈严重贫血，此番行经量大如冲，以致发生急性脑贫血而厥。炮附片6克，苎麻根12克，潞党参9克，熟地18克，生黄芪9克，生艾叶6克，仙鹤草18克，炮姜炭3克，肉桂末1．2克(分2次吞)，生阿胶24克(烊冲)。[按]大量血崩，失血过多，以致发生急性脑贫血而濒于休克(厥)，治宜救急为首要。参、附回阳救逆，临床证明具有抗休克的作用，立为主药。芪、地、阿胶、姜炭、仙鹤草等药，功能补血固摄止血，均为控制出血而设。全方标本兼顾，为血崩临近虚脱的常用之法。若气虚过甚，应用人参，且加大附子用量，方显扶危救脱之功。

20．顾女。大崩以后，一身淡黄如蜡，贫血也。心动悸，两足浮肿，心脏亦弱。今拟大剂温补，且须常服。炮附片4．5克，潞党参9克，杜仲9克，熟地15克，砂仁3克(拌)，生黄芪9克，生冬术9克，云苓12克，炮姜炭2．4克，葫芦瓢18克，牛膝9克，肉桂末1．2(分2次冲人)，炙甘草3克。

[按]一身淡黄如蜡，为急性贫血之征；心悸两足浮肿，系心力不足之象。究其原由，皆因大崩失血过多。古有"血脱气亦脱"之说。此等贫血实为气血两虚，非大剂温补不足为功。方以参、芪、附、桂、术益气温阳强心，取"阳生阴长"之意；用大量熟地补血生新，使阳气有所依附。二者均为治本之图。葫芦瓢等药功能利水治肿，是为治标而设。

21．周女。经淋沥20余日，色紫。当以通为止。掌心热，虚也。藏红花3克(另煎冲)，川芎6克，瞿麦9克，苏木4．5克，冬青子9克，仙鹤草6克，干地黄18克，旱莲草9克，炙元武板18克，牛角鳃12克，黑大豆30克(煎汤代水)。

[按]此案一方面经淋沥色紫，为内有瘀阻；另一方面病历廿余日，体质已虚。症属虚中夹实，不宜一味通瘀。方用红花、川芎、苏木以通为止；地黄、龟板、冬青子、旱莲草、黑大豆养血滋阴；牛角腮含有蛋白胶质，功能止血。合为通涩并用之剂。

22．朱女。花甲以外之人，天癸已绝，月内漏红者再，腰酸，少腹沉坠。此病理性出血，更恐子宫实质病变生瘤、生癌。此方增加血液凝固，预防大冲。生熟地各15克，墨旱莲12克，乌贼骨30克(煅先煎)，冬青子12克，杜仲9克，生阿胶24克，(烊化，分2次冲)，川续断9克，黑大豆30克(煎汤代水)，震灵丹9克(分3次吞)。[按]老年妇女经断后漏红，甚至带下恶臭，必须作妇科检查以确定是否有子宫肌瘤或癌症，这在临床切不可疏忽大意。23．姚女。经淋沥3周之久，曾三度量多如冲，其色鲜红。此为子宫出血，非一般月经可比。阿胶30克(烊冲)，干地黄18克，小蓟炭12克，山萸肉9克，炒黑蒲黄12克，牛角鳃炭9克，仙鹤草12克，川断9克，金毛脊9克，陈棕炭9克，苎麻根12克。二诊：崩漏之量较前大减，而总不能根除，脉不整调，其人平素有心悸之疾，是血少使然。阿胶24克(烊冲)，熟地24克，杜仲'9克，金毛脊9克，桑寄生9克，炒黑蒲黄9克，山萸肉9克，五味子4．5克，金樱子9克，震灵丹9克(分2次吞)。

24．李女。正常月经是生理性出血，崩漏是病理性出血。病者面色咣白，爪甲无华，舌淡脉细，古籍以为脾不统血，当气血两补。黄芪18克，党参9克，熟地18克，旱莲草9克，升麻3克，炮附块9克，炮姜炭2．40克，杜仲9克，牛角（角思）9克，煅乌贼骨24克，苎麻根24克，阿胶30克(烊冲)，仙鹤草15克。

25．吴女。暴崩当止，久漏当通。经行淋沥，匝月不净，少腹既见胀满，究以通之为宜。所谓通药，实际上皆子宫收缩剂。生蒲黄12克，小蓟12克，苏木6克，当归9克，炙乳没各6克，藏红花3克，川芎4．5克，炮姜3克，肉桂末1．5克，震灵丹9克(分2次吞)。二诊：通涩并用，胶红饮其选也。阿胶24克(烊分三次冲)，全当归12克，熟地15克，小蓟炭9克，仙鹤草15克，炒蒲黄9克，杜红花3克，冬瓜子15克，震灵丹9克(分2次吞)。

26．王女。年近六旬，动则头眩，肝虚也。经绝已久，忽漏红，色鲜，五心烦热，前曾白带淋漓。不仅是病理性出血，子宫生瘤亦属可能。熟地30克，阿胶24克(烊冲)，龟板24克(先煎)，旱莲草12克，生地榆9克，牛角鳃炭12克，乌贼骨30克(煅先煎)，黑大豆30克，震灵丹12克(2次吞)。

[按]以上四案均为崩漏。姚案为阴虚血热妄行，首用养阴、凉血止血，继则养肝肾、调冲任；李案为脾虚不能统血，用归脾汤意，两补气血，所谓温经止血；吴案久漏，内有瘀血留着，用以通为止之法；王案高年经绝月久，又见漏红，且白带淋漓，有子宫瘤之嫌，用药旨在调补冲任、养阴止血。并嘱去医院进一步检查，以排除恶变。

带下

1．徐女。据其面色，可用补剂去其带。绵杜仲9克，玉蜀黍须15克，杭白芍9克，云茯苓9克，淮山药9克，山萸肉9克，金樱子9克，芡实9克，金毛脊9克。二诊：用补药除带，天然恢复体力之衰弱，间接使其带减少而已。熟地黄18克，杜仲9克，云茯苓9克，冬青子9克，山药9克，金毛脊9克，金樱子9克，龙眼肉9克。[按]体虚之人，面色少华，故用补虚束带的方法。先生认为这种方法只能间接使其带减少，可见治带应以清利湿热、消除炎症为主要措施。

2．吴女。其主要证候，可划分两部分：①子宫内膜炎症引起经之先期与带有腥味；②四肢麻，腱反射降低。上者古人属于湿热下注，下者属于血虚。苦参片9克，香白芷9克，象贝母9克，淮牛膝12克，宣木瓜9克，北细辛2．4克，稀莶草9克，杜赤豆30克。[按]经之先期与带有腥味，先生径责之为子宫内膜炎症，治用苦参、白芷、象贝、赤豆，以清热、利湿、消炎。其余四味均为肢麻而设。

3．孙女。经将行之旬日，下赤白带，质粘而腥，腰酸而腹胀痛，其痛偏向少腹之左方。其为炎症无疑也。马鞭草12克，旱莲草12克，生侧柏叶24克，荜澄茄9克，桑白皮12克，川黄柏9克，小茴香4．5克，小蓟12克，瞿麦穗12克，甘草梢4克。另：刘氏猪肚丸240克，日2服，每服4．5克[按]此案药分三路：一以黄柏、瞿麦、桑皮、甘草梢等味，清利湿热消炎，治带下粘而腥；一用旱莲、侧柏、小蓟滋阴凉血，以止赤带；并佐用小茴香理气行滞，以治其少腹胀痛。

4．张女。经后4个月，腹痛而有热，洒淅恶寒，其痛得按更甚，带下频。寒热之来源，痛使然也。桑白皮12克，生侧柏叶30克，台乌药6克，杭白芍9克，象贝母9克，苦参片9克，飞滑石12克(包)，粉萆薜9克，炙乳没各4．5克，桃仁泥9克。二诊：药后，带下减而腹痛之势杀，可见带下与痛有联系。生苍术9克，川黄柏9克，马鞭草9克，苦参片9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带水)，荜澄茄9克，炙乳没各4．5克，小茴香4．5克。[按]该病人初诊时，体温38．6℃，脉搏105次／分。复诊时，体温降至37．2℃，脉搏84次／分。

5．沈女。主症在腹痛，因痛而带下频，手不可近，自觉有寒热。小茴香6克，延胡索9克，白芍12克，苦参片9克，当归9克，象贝母12克，柴胡9克，桃仁15克，白薇9克。[按]此案主症在腹痛。带下频、寒热均为腹痛所引起。腹痛手不可触，为内有瘀阻。方中用苦参、象贝、桃仁，消炎、祛瘀；小茴、玄胡、归、芍活血、镇痛；柴胡、白薇解郁、清热。全方以清热、解除腹痛为目标。

6．邵女。据其所述之情态，腹痛之原因仍是在带下，中脘之痛乃放散性。杭白芍12克，樗白皮9克，萆薢9克，生侧柏叶18克，泽泻9克，瞿麦9克，象贝母9克，云苓18克，甘草梢4．5克。[按]带下导致腹痛，其痛必在少腹。从药测症，病由湿热蕴结下焦，症情颇似盆腔炎之类。方中大队清利湿热之品，均有消炎作用。白芍和营缓痛，贝母"功专散结除热"，可治一切痈疡肿毒；二药相伍，对炎症性腹痛有较好的效果。

7．邓女。黄带多属湿热下注，其质虽粘，却无腥臭。粉萆薢9克，泽泻9克，云苓12克，冬葵子9克，瞿麦9克，白薇9克，三妙丸12克，小生地12克，剪芡实9克，篇蓄草9克。另：海金沙9克，飞滑石12克，二味同泡代茶。

[按]古人论带下，以色黄腥臭属湿热，以色淡清稀为体虚。本案黄带无腥臭，系湿热下注，损伤阴液，故治以清利下焦湿热为主，辅以生地、芡实养阴固带。

8．王女。经先期始则量多如冲，继则淋沥不绝，淡红中夹有白带，自觉有腥臭。既是腥臭，则非生理之出血；既有寒热，便有炎症。小溲频而短，炎症在泌尿系。樗皮6克，瞿麦9克，杭芍9克，生侧柏叶18克，旱莲草12克，白薇9克，苦参4．5克，象贝母9克，猪苓9克，飞滑石12克，白茅根1扎

二诊：凡子宫附属器炎症，内服剂本难发生直接作用。药后带与腥臭皆差减，吾人当据事实而确定药理。樗皮12克，黄柏3克，白薇9克，苦参片4．5克，白芍12克，柏子仁9克(打)，炙乳没各2．4克，荜澄茄9克，制香附9克，老苏梗6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

三诊：带下腥臭者固涩法虽能暂止，但非根治，故古人以捕化湿热为主。生地榆9克，粉萆薢9克，生苍术6克，瞿麦9克，萹蓄草9克，黄柏2．4克，香白芷6克，赤苓9克，荜澄茄9克樗皮12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

[按]月经先期，先量多如冲，后淋沥不绝，继则淡红中央有趣臭的白带，是为胞宫郁热，湿浊内阻，亦即盆腔炎症之类。方中苦寒：坚阴，清热化浊之品，如苦参、象贝、黄柏、地榆等，均有良好的消炎作用。

9．许女。带下如浊涕，微感腰部作胀，此不能纯用固涩。白芍9克，生侧柏叶15克，女贞子9克，怀牛膝9克，飞滑石12克(研包)，象贝母9克，泽泻9克，芡实9克，干地黄12克，怀山药9克。

[按]带下，总由带脉失于约束而为病，其病因有脾虚、湿热、肝郁、肾亏之异。其精微下泄者为虚，痰湿下注者多实。本案所病带下，状若浊涕，当是黄白相杂而质地稠粘，系痰湿下注而致；其腰部微胀，乃邪结任带，导致肾虚之征。调补三阴，固涩任带，固属治本之图，但虚处恋邪，亦当兼顾。先生以地黄、白芍、女贞、山药、芡实，补肾、养肝、实脾，益三阴以束任带；侧柏、象贝、泽泻，滑石、牛膝，清任、渗湿、化痰，驱邪浊以达下。十味之中，半事补涩，半用疏化，崇本廓邪，各擅其长，周匝允当，具见功力。

10．邵女。以带下为主症，少腹痛，痛在两侧，此卵巢部分，大致是子宫附属器发生炎症。生侧柏叶12克，象贝母12克，杭白芍9克，樗白皮9克；苦参片6克，泽泻9克，生山栀9克，黄柏3克，小蓟12克，粉草4．5克，马鞭草9克，凤尾草9克

[按]凤尾草有清热利湿、凉血消炎之功，为民间治带下的有效单方。11．李女。下赤白带，总是炎症。日来其量加多。改予古人清化湿热之法。黄柏9克，苦参6克，萆薢9克，白芍9克，泽泻9克，瞿麦9克，象贝9克，旱莲草9克，滑石12克，干地黄12克。

12．薛女。9年来，经虽以时下，而时有淋沥；其色或淡或紫，与带下混合，少腹痛。凡痛与带下总是炎症。樗皮9克，侧柏叶9克，象贝9克，苦参片9克，杭白芍9克，瞿麦9克，象牙屑4．5克(分3次吞)，威喜丸9克(分吞)。[按]李、薛二案均为炎症，带下的特点是赤白相混，治疗亦均以清化湿热，即消炎为主。

13．杨女。半月以来，白带与经相间，连续不断；最近数日，驯至经带不分，有腥味，腰为之酸楚。生侧柏叶15克，樗根白皮12克，怀牛膝9克，泽泻9克，川黄柏9克，生苍术9克，小茴香2．4克，荜澄茄9克。二诊：宗樗皮侧柏叶汤加减，二服后带下腥臭霍然若失。小蓟12克，川黄柏6克，杭白芍9克，粉萆薢9克，生苡仁15克，紫花地丁9克，苦参片9克，制香附9克，小茴香2．4克，象贝母9克。

14．陈女。现在之虚弱，基于往日之积劳；产后2个月，带下赤白，腰痛如折。杜仲9克，怀山药9克，小蓟炭12克，扁豆衣9克，续断9克，芡实9克，仙鹤草15克，怀牛膝9克，白芍12克，五味子4．5克。二诊：头晕眩，带下如注。生芪9克，怀山药15克，甘杞子9克，杜仲9克，煅牡蛎30克，党参9克，升麻4．5克，白芍9克，云苓9克。

15．徐女。带下色淡如水，且无臭气，其脉弱，补之可愈。杜仲9克，金毛脊9克，山药9克，怀牛膝9克，金樱子9克，五味子4．5克，芡实9克，鹿角霜15克，震灵丹9克(分3次吞)。

16．王女。带下频仍，少腹两侧痛，按之痛益甚，放散于两腿。多属子宫附件有炎症，古人则属诸湿热下注。川黄柏4．5克，苦参片9克，白芍9克，樗白皮9克，生侧柏叶9克，小茴香2．4克(后下)，炙乳没各9克，马鞭草9克，凤尾草9克(2剂)。二诊：药后腹痛大定，带下频仍，粘而腥。原方加丹皮9克，小蓟12克，大贝母9克，甘草梢4．5克。

[按]以上四案均是带下，但病因各有不同。杨案由湿热所致，其特点是带下色黄，或赤白相兼，粘稠臭秽，故用樗皮侧柏叶汤二服即效。王案与杨案有相似之处，即皆有湿热见证，而王案少腹两侧痛，拒按，为瘀滞，故复用行瘀止痛之药。陈、徐二案，为脾肾之虚，特点是带下无臭气，色淡而稀。陈案肾虚而脾亦虚，用药则补益脾肾，升陷固摄；徐案则专在温补收涩，调理奇经，是同中之异。

胎前

1．王女。呕吐，水谷均不得下，迄今10余日。经停将及2个月，无子宫病证候。其脉平，则此种呕吐，未必是病象。杏仁泥24克，姜半夏9克，陈皮6克，白茯苓9克，省头草9克，旋覆花9克(包)，春砂壳4．5克，佛手6克，沉香曲9克，伏龙肝30克(煎汤代水)。

[按]此为妊娠反应，古称恶阻，方药主要在于疏气、降逆、镇吐。先生认为杏仁泥、伏龙肝二药，对妊娠呕吐有一定的疗效，所以杏仁用量特大，且居于诸药之首。

2，吴女。停经将及4个月，面容无病，食后作呕，恶阻也。公丁香6克，姜半夏9克，佩兰梗9克，旋覆花9克(包)，苏子9克，陈皮6克，云苓9克。

3．王女。安胎。熟地12克，金毛脊9克，潞党参9克，杜仲9克，川断肉9克，桑寄生9克，苎麻根18克，生阿胶9克，黄芪9克，陈棕炭6克，料豆衣9克。

4．吕女。形瘦，两脉大而鼓指。此种人如见气逆，表示循环障碍；两足浮肿，此其的症。循环障碍之来源，体弱加以怀孕九月之压迫，心脏负担太重。生黄芪9克，熟地15克，山萸肉90克，五味子4．5克，巴戟天9克，潞党参9克，杭白芍9克，炙甘草3克，旋覆花9克(包)，煅牡蛎30克(先煎)。

二诊：远西脉数者之心弱用毛地黄，脉迟者之心弱用樟脑。国药毛地黄与附相等，樟脑则与参相似。参附并用，取其镇静，又取其兴奋故也。炮附块9克，全当归9克，五味子4．5克，潞党参15克，生黄芪9克，山萸肉9克，汉防己12克，生苍术9克，延胡索9克，升麻4．5克，云苓12克，炙甘草4．5克。[按]妊娠足肿，古称子肿，多从脾虚立论。先生融会新知，认为此肿是心脏负担太重，影响循环所致。方用参、附之类增强心力，颇有实际效果。

5．胡女。经停2个月，倦怠不堪，色脉皆无病态，时作呕恶，勿药有喜。乌梅肉6克，伏龙肝30克(包)煎汤代茶。

6．张女。经停60日，加以长途劳顿，水土不服，遂默默不欲饮食，时欲呕，健胃剂取其不妨碍妊娠者。党参9克，姜川连1．2克，沉香屑2．4克(后下)，旋覆花6克(包)，砂仁2．4克，佩兰梗3克，茯苓9克，伏龙肝30克(煎汤代水)。

7．张女。经两月不行。孕象。唾白沫清水，胸中闷窒，胃寒也。姜半夏9克，炮姜炭3克，荜茇6克，薤白9克，砂仁3克(后下)，陈皮6克，沉香曲9克，白蔻仁3克(研分3次吞)，佛手片6克。[按]以上三案均为恶阻，治以降气、健胃为主。胡案用乌梅，古称酸以敛肝，实有健胃之功。

8．谢女。经居3个月，其脉滑。脉滑者，孕象也。所虑不在恶阻，而在腰酸、带下，此为重身者所不应有，有之则须防其流产。春砂仁2．4克(后下)，沉香曲9克，云茯苓9克，陈皮4．5克，乌梅肉7．5克，伏龙肝24克(煎汤代水)，五味子4．5克，金毛脊9克，杜仲9克，桑寄生12克。

9．姜女。妊娠而见腹痛，已属可虑，腰脊酸楚，小溲短少，尤为可虑。急当静卧，助以药力，或可弥患于无形。杜仲9克，桑寄生12克，熟地18克，金毛脊9克，川断9克，绿升麻2．4克，仙鹤草15克。

10．朱女。经停3个多月，数日来带下较多，继以漏红，少腹及腰沉坠。急起直追，犹恐不及。熟地24克，黄芪12克，续断9克，杜仲9克，阿胶24克(烊冲)，陈棕炭12克，苎麻根15克，金毛脊12克，仙鹤草15克，升麻3克，牛角鳃炭9克。[按]此三案为妊娠期腰酸、腹痛，有流产之虑，故用补肝肾之品以保胎。朱案已见漏红，又加用止血药。

11．王女。经停3个多月，腰酸而小便频，妊娠体弱者多有之。黄芪9克，党参9克，白术9克，当归4．5克，升麻3克，柴胡2．4克，杜仲9克，桑寄生9克，清炙草4．5克。[按]此孕期尿频，属体虚，方用补中益气汤，加杜仲、桑寄生调补冲任。

12．赵女。结婚，4年，未曾生育，今经停2个月，少腹剧痛拒按。曾在某医院诊断谓宫外孕。当归18克，延胡索9克，两头尖9克，白芍15克，小茴香．2．4克，炙乳香9克，炙没药9克，炮附块6克，丹参15克。[按]宫外孕用行血逐瘀，佐以温通，法颇可取。产后

1．何女。产后1周后即有寒热，多作于午后，寒少热多，下白物如浊涕，此炎症之象。春柴胡6克，酒黄芩6克，酒淋黑大豆18克，杭白芍12克，黑荆芥6克，荜澄茄9克，甘草梢4．5克，白薇9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粉萆薢9克，象贝母9克，肉桂末1．8克(分2次吞)。[按]产后1周，恶寒发热，下白物如浊涕，为感染之象。方以化浊消炎、祛瘀散结为主，并用柴、荆等清热解毒以治寒热之标。

2．张女。因滞下而早产(不足9个月)，产后滞下如故。腹中痛，其痛一因恶露未尽；二则肠粘膜刮剥而下。暮甚于昼，大致是虫痢。恶露不尽，则因子宫尚未收缩，此症主要有三点：①恶露；②滞下；③热与咳。用药必须扼守产后忌寒之说，不能因痢下而用白头翁汤。醋炒柴胡6克，薤白头9克，桃仁12克，杭白芍12克，生枳实9克，炮姜炭3克，大川芎5．4克，油当归9克，生艾叶4．5克，失笑散12克，炙紫菀9克，肉桂末0．9克(分2次吞)。另：山楂末60克，用赤砂糖调吞，3日服完。

[按]因恶露不尽，瘀血内阻，而用生化汤、失笑散；因下痢腹痛，而用四逆散加薤白；因咳嗽，而加紫菀；因产后宜温，而用艾桂。山楂既能化滞清肠，长于治滞下，又能破血散瘀，善治瘀阻腹痛。赤砂糖温中而兼逐恶血，与山楂并用，破血散瘀之功更著。

3．苏女。产后手足麻，神经失其营养，古人之概念为血不足。当归9克，熟地黄12克，，枸杞子9克，山萸肉9克，杜仲9克，金毛脊9克，黑大豆24克，酒洗嫩桑枝15克。

4．王女。产后心悸，引起一身悉肿。此不易速效，当缓图之。炮附块4．5克，益智仁9克，生苍术6克，肉桂3克，干蟾皮4．5克，巴戟天9克，五味子3克，北细辛1．5克，车前子9克。[按]产后多虚，苏女产后血虚手足麻，治用养血强筋骨；王女产后心气虚而心悸，一身悉肿，以附、桂、蟾皮等温阳强心，并用苍术、车前子等健脾利湿。

5．朱女。流产10余日，经即见，故1个月中曾数下，其色紫；无论其下与否，少腹皆痛，其痛游走无定。延胡索9克，桃仁9克，益母草15克，瞿麦9克，荆芥穗4．5克，炒丹皮9克，全当归9克，官桂皮2．4克，炮姜炭2．4克，来复丹6克(吞)。

6．何女。流产后，体力迄今未复，稍疲劳，则有热。予补中益气；呕加健胃剂。黄芪9克，潞党参9克，云苓9克，陈皮6克，白术9克，升麻3克，当归9克，柴胡3克，姜半夏6克，旋覆花12克(包)，省头草6克，炙甘草4．5克，生姜2片，大枣5枚。[按]上二案均为流产之后，一为气血阻滞，经事1个月数下，色紫，腹痛；一为体虚劳倦身热。所以前者治以通瘀止痛，后者用补中益气健脾之法。

7．汤女。产后恶露淋漓，迄今两月未净。其色鲜红，当是子宫出血，腹不胀痛，只宜温摄，不宜去瘀。生熟地各12克，萸肉9克，乌贼骨150克(煅)，阿胶24克(烊冲)，牛角（角+思）炭9克，五味子4．5克，炮姜炭2．4克，生艾叶4．5克，诃子肉9克，震灵丹9克(分2次吞)。

8．陈女。7个月早产后，迄今四旬，恶露未净，时下白带而腥臭，可知生殖器官有慢性炎症，带下频则腹痛更急。白芍12克，当归9克，荜澄茄9克，生侧柏叶15克，干地黄12克，象贝母9克，苦参片6克，黄柏6克，小茴香2．4克(后下)，台乌9克。[按]此二案均为恶露不净，前案腹不胀痛，血色鲜红，说明瘀血已去，故以养肝肾之阴而止血；后者同时兼见带下，腹痛，为湿热瘀滞，则不可止涩，而以养血、清热、燥湿为治。

9．施女。少腹右侧硬而痛，其痛时轻时剧，痛则洒然恶寒。此证见于产后，当用通瘀散寒之属。五灵脂9克，生蒲黄4．5克(包)，桃仁12克，苏木4．5克，延胡索9克，丹皮9克，艾草4．5克，吴萸3克，炮姜3克，肉桂末1．2(2次吞服)。

10．朱女。多产体力暗耗，卫气不能卫外为固，故恶寒甚而自汗，便溏，舌淡，脉弱，温补之。生黄芪9克，川桂枝4．5(后下)，白芍9克，党参9克，山萸肉9克，升麻2．4克，补骨脂9克，煨益智9克，白术9克，红枣7枚，炙甘草3克，生姜2片。

11．吴女。产后大便难，口唇燥裂，舌红，当育阴润肠。玄参9克，生地15克，麦冬9克，首乌12克，冬青子9克，桑椹子12克，知母9克，绿豆衣9克。

12．方女。产后百节空虚，风寒湿三气乘虚而入，遍体疼痛，肢端麻木。寓祛风于养血之中。当归9克，白芍9克，防己12克，羌独活各4．5克，秦艽9克，细辛3克，金毛脊9克，桑寄生9克，苍术6克，晚蚕沙12克(包)，稀莶草9克。

[按]上四案均为产后病。施案产后少腹右侧硬而痛，为寒瘀内阻，治用通瘀散寒而止腹痛。朱案产后自汗、便溏，为阳气虚不能卫外，治用桂枝汤加参、芪等味，益气固表。吴案大便难，为失血阴伤，津血不能润肠，所以选用首乌、桑椹子、生地、玄参、知母等甘寒濡润之品。方案为产后，体虚，而感受风寒湿气，以致遍体疼痛，故用药寓祛风于养血之中。

##############儿科(12个门类)####################

温病

1．丁弟。热病延长二候以外，而神志迷蒙者，其病灶多半在肠。仲景则以为白虎证、承气证。清代则以为伏气温病，有湿重、温重之分。苔腻者湿重。病者其苔并不垢腻，而神志时明时昧，温重也。凡时症后期，凭脉而不凭舌，今两脉细数，阳症而见阴脉，危候也。连翘12克，天竺黄2．4克，黄芩9克，蚤休6克，石菖蒲12克，带心川贝6克，青蒿9克，大地龙9克，陈胆星5克。另：紫雪丹1．2克，葡萄酒送服。二诊：仍予前方加减。石菖蒲12克，黄芩9克，干地黄15克，天花粉12克，连翘12克，陈胆星6克，升麻5克，肥知母12克，紫雪丹0．9克(吞)。

三诊：紫雪丹原出《本事方》，尝用而大行于世者为叶天士，此可补仲景强心方法之不足。病者服之，谵语神蒙立止。此药兼有解毒、镇静能力。如是重症，非大量不能见效。今是轻者耳!青蒿9克，白薇9克，银花9克，连翘12，石菖蒲9克，带心川贝6克，天花粉15克，料豆衣12克，白茅根1扎。

四诊：两脉沉细不鼓指。壮年人见此脉，便难挽救；未冠者之心脏浑璞，侵害易衰弱，亦易恢复，故见此脉，未必定是绝症。病历18日，清凉苦寒，自难再进。当归9克，附子6克，潞党参9克，仙鹤草15克，大枣4枚，煨草果5克，云苓9克，白芍9克，炙甘草3克，谷麦芽各9克，酒淋黑大豆12克。

[按]患者服上方两帖后，热退至常温，而趋痊愈。紫雪丹近代方书多谓出自《局方》，其实本方原名紫雪，出于《千金翼方》，方中药味与《局方》的相同，只是少滑石一味而已。原注本方可治"曾服金石、火药，毒发猛热"等证，宋以后始逐渐应用于热病神昏、小儿惊痫。《阎氏小儿方论》中的紫雪丹，药味与《局方》相同，而剂量仅用十分之一，主治小儿惊厥，烦热涎厥，伤寒发斑，一切热毒，喉痹肿痛及疮疹毒气上攻咽喉；水浆不止等证。而《本事方》所载紫雪丹较《局方》少黄金、犀角、沉香三味。吴鞠通《温病条辨》所载紫雪丹，与局方之方相比，仅少黄金一味，主治相同，并说来自《本事方》，先生在案语中说紫雪丹出自《本事方》，即是本吴氏之说。

2．姚幼。壮热，其热灼手，因此神识模糊，因热之损耗而小便短，症势已濒危境。鲜生地60克(打汁)，川黄连2．4克，银花12克，生石膏18克(先煎)，川贝母5克，连翘9克，黄芩9克，碧玉散12克(包)。另：犀牛黄0．3克，天竺黄0．9克，研细末，分5次吞。[按]温病壮热神糊，为邪入心营之候，故用清营汤化裁。牛黄与天竺黄并用，有清心开窍，清热解毒，豁痰定惊之功。

3．陆幼。高热4日，入夜为甚，则气喘而神蒙，因其排便不爽，予凉膈散加广玉金、牛黄抱龙丸。二诊：其热弛张起伏，有时神迷谵语，其腹按之膨满。此阳明证，清之、下之。寒水石12克，黄芩6克，连翘9克，肥知母5克，青蒿6克，瓜蒌9克，枳实5克，郁金5克，酒洗地龙9克，晚蚕沙9克(包)，皂荚子3克，神犀丹1粒(化服)，槟榔6克。三诊：高热40℃见退，右鼻腔有热疮，呼吸尚有紧张状，所幸时作咳，温邪有外泄之路。北沙参9克，嫩射干5克，净连翘9克，肥知母5克，玉桔梗3克，远志3克，石菖蒲9克，麦冬6克，陈胆星2．4克，粉甘草3克，神犀丹1粒(化服)。

[按]此案一诊用凉膈散泻火通便；因有神蒙见证，防其进一步神昏，故用广玉金、牛黄抱龙丸开窍、清热、宁神。二诊一面用寒水石、知母等清阳明在经之热；一面用枳实、瓜蒌、蚕沙、皂荚子、槟榔降气导浊，下其在腑之结滞；再辅以神犀丹清热开窍、凉血解毒，方药甚有力量。药后高热见退，转方用北沙参、知母、麦冬养阴清热；因有咳嗽见证，故用桔梗、远志、胆星宣肺化痰，因势利导，促进痰涎之排出。

惊厥

1．陈幼。头向后倾，右腿屈伸不利，两手时时抽搐，瞳孔反应消失。西医诊为结核性脑膜炎，注射链霉素50瓶无效。预后堪虑。炮附块3克，党参9克，生白术9克，云苓12克，炙僵蚕9克，蝎尾1．5克，明天麻2．4克，远志3克，清炙草2．4克。

2．顾幼。病甫3日，壮热口噤，角弓反张，舌尖红绛；无论触动转侧，皆能引起痉之发作；睡梦中时时叫唤；直其两腿有抵抗感。其病灶在脑，勉拟下方，聊尽人谋。乌犀尖1．5克(磨冲)，鲜生地32克，粉丹皮9克，赤芍9克，地龙9克，蚤休5克，钩藤勾9克，明天麻5克，蝎尾0．9克(研冲)，当归芦荟丸5克(包)。

[按]惊厥是儿科临床常见症状，中医称为惊风，有急惊、慢惊之别，顾案高热、神昏、舌绛，为温邪人于营血，药以犀角地黄汤凉血清营为主，佐以天麻、蝎尾、钩藤等平肝熄风。陈案病程较长，抽搐不止，则取附子理中汤加蝎尾等味。同为惊厥而有寒热虚实之异。

3．唐幼。受惊，人寐惊惕，因汗多而小溲少，手足不温，予温潜法。此徐小圃先生法也。淡附片5克，杭白芍9克(炒)，云苓9克，煅牡蛎18克(先煎)，灵磁石12克(先煎)，生白术9克，山萸肉6克，浮小麦9克，细辛1．8克，淡干姜2．4克，炙甘草3克，肉豆蔻5克

[按]温潜法为上海儿科名中医徐小圃先生所创用。他从大量的实践中认识到在儿科领域中，不少患儿由于禀赋不足或久病伤正，以致既具真阴不足之象，又有亡阳虚惫之证，出现脉软、肢冷、溺长或便溏，烦躁不宁，甚至彻夜不寐等现象。他认为温潜法可使水火阴阳复其常态，因此广泛应用于小儿内伤、温热及夏季热等病。此案因受惊后入夜惊惕，又出现手足不温等阳虚症状，故正合温潜之法。全方以附子温阳，磁石、牡蛎潜镇为主，因之得名。

4．吴幼。骤然而厥者，非虫厥即食厥。此当考其既往症及得病之由；病者是食厥，大便溏不爽，其证也。柴胡5.克，枳实9克，黄连0．9克，白芍9克，葛根9克，黄芩3克，粉甘草2．4克，蚤休3克，大地龙9克，钩藤9克(后下)。

[按]食厥为进不洁之食，滞于中脘，化热上壅，以致蒙蔽清窍而引起的一种昏厥。它与虫厥之腹部绞痛，时作时止，痛甚则汗出或吐涎沫，或吐蛔虫等症状显然有别。本案为食厥，以葛根芩连汤清肠化滞，四逆散敛阴泄热治厥，且辅以蚤休、地龙、钩藤镇静止厥。

5．孟幼。浴后，旋有热，因热之高，而合目有惊惕状，退热利尿不容缓。淡黄芩6克，杭菊花6克，七叶一枝花6克，净连翘9克，嫩白薇9克，地枯萝9克，双勾勾5克(后下)，大地龙9克。

肺炎

1．柯幼。麻疹后1周，气逆鼻煽，肌热不退，啼哭不能出声，肺气有壅闭之虑。(麻疹后肺炎)生麻黄2．4克，玉桔梗3克，带心川贝6克，淡黄芩5克，杏仁6克，嫩射干5克，净连翘9克，石菖蒲6克，远志肉3克，粉甘草3克。另：苏合香丸1粒，研末，分4次调服，每3小时1次。．二诊：药后气逆大定，热挫。假使其热夜间不再上升，有出险之望。生麻黄2．4克，净连翘9克，淡黄芩5克，远志3克，石菖蒲5克，川贝6克，射干5克，紫菀6克，苏子6克(包)，粉甘草3克。

[按1小儿肺炎，气逆鼻煽乃其特征。方中用麻、杏、桔梗开肺；黄芩、连翘泄热解毒；射干、川贝泄肺化痰；菖蒲、远志、苏合香丸开窍醒神。此证肺气有壅闭之虑，病邪有内陷之势。先生掌握病机，在清肺消炎药中加入苏合香丸之温开，以泄热，开闭并用，终使病情转危为安。

2．邢孩。先是寒热、咳呛，据述以受惊而来，但受惊仅是诱因，感冒外邪是主因也。顷诊肌热不甚壮，而咳呛频仍，入夜气急胸高，白昼气急虽稍减，而两鼻煽动，吃紧处尤在脉之细数而软弱。此俗所称之肺风痰喘，远西则属之肺炎。治疗以宣肺强心为主。夫脉为血府，脉软弱，心力衰，血之运行不畅故也。生麻黄2．4克，杏仁泥10．5克，川桂枝3克(后下)，生石膏18克，炙紫菀9克，射干5克，白苏子9克，苦桔梗5克，粉前胡5克，粉甘草3克，红枣5枚，浓煎频服。

[按]病属肺炎，是风温闭肺之候，所以选用麻杏石甘汤以发散风热、清肺平喘；因为脉软弱，故加桂枝以通脉强心；余为宣肺止咳之品。如药后仍然高热、气急鼻煽者，先生往往于上方中加鱼腥草、蒲公英各18克，以清热解毒。

3．王孩。壮热(39．5℃)，两颧发赤；两颧属肺，肺热可知。呼吸微急，进一步便是气急鼻煽。薄荷5克(后下)，连翘9克，黄芩9克，浮萍3克，苏子9克(研炒)，桑白皮9克，射干2．4克，地龙9克，冬瓜子9克，茅根1扎，粉甘草2．4克。

二诊：检温38．6℃，热虽稍轻，胸中烦热殊甚，咳引右胁下痛，舌前半抽剥，后半垢腻。胁肋为肺之分野，热伏于肺，以辛散之，以苦泄之。薄荷5(后下)，连翘9克，黄芩9克，前胡6克，杏仁泥15克，桔梗2．4克，桑白皮9克，知母9克，大力子9克，全瓜蒌。12克，活芦根30厘米。

三诊：体温39．2℃，前方不能挫其热势，入夜两颧烘热，今以白虎汤为骨干，舌红加地黄，便秘加芒硝。生石膏24克，知母9克，鲜生地24克，桑白皮9克，苏子12克(研)，玄明粉9克(冲)，全瓜蒌12克，活芦根30厘米，生甘草5克，粳米1撮。

四诊：测温39．5℃，热稽留不退，痰中带有淡红色血液，肺热之鸱张可知。肺与大肠为表里，若不通大便，热不得下泄。佩兰各9克，煎汤，令吸其蒸汽，勿入口。

[按]现代医学所称之肺炎，中医认为，其主要病机为肺闭。杨案为风温闭肺，故用麻杏石甘汤，辛凉宣肺而效。夏案系痰闭，则用涤痰开闭为主，以麻黄、白芷等煎汤令吸气，对于许多重危肺炎确有改善症状的作用。邢案外闭风寒，内蕴痰热，故有取于大青龙汤加泻肺之品。此三案均为肺闭，而病情不同，故施治各异。

麻疹

1．孙幼。口颊粘膜散布细小之白点，此点见于发热数日以后，终是麻疹现象。未曾透布，先发惊厥而喉有痰声，预后不能必其安全，是在看护得宜，方法另具别纸。粉葛根9克，桔梗3克，炙苏子9克(包)，粉前胡3克，牛蒡子6克，芫荽子6克，无价散0．9克(分2次调入)，粉甘草2．4克，扁豆衣9克，干荷叶1角。二诊：麻疹稀朗隐约，关乎体质之薄弱，予补中益气汤，痉厥加地龙、龙齿。生黄芪5克，党参6克，橘皮6克，当归6克，生白术9克，升麻2．4克，春柴胡2．4克，粉草3克，青龙齿6克(煅研末冲)，大地龙3克。

[按：]发热数日，口颊粘膜散布细小白点，称作"麻疹斑"，是麻疹早期的特有体征。在麻疹未曾透布之先，即惊厥而咳有痰声，为肺气壅闭之象，有内陷之虞，故有取于宣肺透达之剂。由于患儿体质虚弱，得宣透之药而麻疹仍不能透发。二诊乃改用补中益气汤，扶正透疹。地龙之用，除取其熄风定惊外，又以其能缓解支气管痉挛，对本症之痰壅肺闭有良好的治疗作用。龙齿安神镇潜，既能止痉，又有防升、柴升散太过。可见先生择方遣药，寓有深意。无价散出自《证治准绳》，原治痘毒伤胃黑陷，先生移治麻疹高热，痧毒内陷者，亦有著效。其方为腊月干燥人（有作猪粪）粪，烧灰为散，每服方寸匕，砂糖米汤调服，服后黑陷者即变红活。近人亦有用金汁代之者。

2．张幼。瘩历6日，依旧壮热，脉数，气粗鼻煽，肺气有壅闭之虑，火毒有燎原之势。生麻黄2．4克，生石膏24克(先煎)，玄参9克，连翘9克，北秦皮6克，银花炭12克，川贝母5克，苏子9克(包)，碧玉散12克(包)，杏仁泥9克，射干3克。另用：干荷叶l角，绿豆衣9克，代茶。二诊：险象大退，仍予开肺气，生津液，解痧毒，原法循序渐进。生麻黄2．4克，麦冬9克，射干3克，肥知母9克，炙紫菀9克，玄参9克，天花粉9克，绿豆衣9克，金银花12克，粉甘草5克。

[按]瘩为麻疹的俗称。麻疹6日，壮热、脉数、气粗鼻煽，为并发肺炎之征。故以解毒消炎为治，用麻黄、石膏、杏仁开肺泄热，玄参、黄芩、连翘清热解毒，射干、苏子、川贝以泄肺气之壅；所以应用银花炭、秦皮、碧玉散，殆为患者兼有肠炎之故。药后病势大挫，二诊乃去泻火清热之石膏、黄芩，增入麦冬、知母、花粉之甘寒养阴。

3．王幼。身热2日，有上呼吸道感染症状，面色潮红，眼泪汪汪，察其臼齿两旁粘膜有小白点。此为麻疹之先声，当透发。荆芥穗5克，薄荷3克(后下)，前胡5克，牛蒡子6克，桔梗3克，连翘9克，苏子6克，橘红3克，蝉退3克，通草3克。

4．宋幼。麻疹将回之际，看护失当，变症蜂起，今高热不退，气急鼻煽，而面色灰败。生麻黄2．4克，生石膏15克，鲜生地18克，石菖蒲6克，炮附块5克，远志5克，炙紫菀9克，胆星6克，连翘12克，甘草1．5克，杏仁泥15克，牛黄抱龙丸1粒(化服)。

5．吴幼。麻疹高热，目前吃紧之处凡有两端：一为热势炎炎；二为口唇干燥，口腔糜烂出血。粉葛根9克，连翘9克，紫草5克，小生地12克，粉丹皮9克，浙贝9克，梗通5克，生甘草2．4克，白茅根30克(打)。

二诊：古人谓痧毒上燔，以现代观点多是口腔细菌乘机猖厥。川雅连1．2克，蒲公英9克，银花9克，黑山栀9克，紫花地丁9克，野菊花9克，绿豆衣9克，玄参9克，大青叶9克。

6．周幼。麻疹密布如斑，喉痛，有猩红热之嫌，而无杨梅舌，宜凉血。丹皮9克，小蓟9克，紫菀9克，牛蒡子9克，赤芍6克，射干3克，马兜铃9克，夏枯草9克，茅根1扎。

7．张幼。凡麻疹成片成块者，古人称为痧夹斑，痧当透发，而斑则须清化。薄荷3克，蝉衣3克，前胡3克，牛蒡子9克，小蓟9克，生山栀6克，紫草3克，丹皮6克，绿豆衣12克，竹叶30张。多吃水果及地栗汤。

8．杨幼。遍身透布红点，其形状类正痧。所可疑者，在不发热，但正痧亦有不发热者，惟为数甚少。升麻5克，葛根9克，白芍6克，通草3克，粉草2.4克，郁金2．4克，石菖蒲6克。[按]麻疹治法，初期宜透，中期宜清，末期宜养阴，兼以清解余毒。用温补者是为变法。宋案高热，气急鼻煽，而用附子，盖面色灰败，脱象已露，故在泄热、祛痰、开肺的同时，不得不考虑到温心阳以救逆。杨案麻疹无热，较为罕见，录之以供参考。泄痢1．黄幼。泄泻次数太繁，水分丧失，容易中毒昏沉，呕吐惊厥。粉葛根9克，川黄连1克，白槿花6克，黄芩3克，杭白芍5克，樗白皮6克，扁豆衣9克，银花炭9克，百草霜12克(包)，干荷叶1角。二诊：水分缺乏太甚，小便滴沥，可虑之至，改予葛根黄芩黄连加芍汤合五苓散，此变法也。粉葛根9克，黄连1．5克，桂枝2．4克(后下)，黄芩5克，杭芍6克，生白术9克，泽泻9克，赤猪苓各9克，甘草2．4克，干荷叶1角。

[按]此案殆为现代医学所称之中毒性消化不良。初诊用葛根、芩、连、白槿花清肠止泻，白芍、扁豆养阴和脾，银花炭、百草霜吸附肠内毒素，辅以荷叶升清。二诊小便滴沥，为泄泻失水太多，这在幼儿最为可虑，治疗应以补液固脱为首要。先生于此复杂病情，一方面用葛根芩连汤清肠止泻，并以葛根与芍药相伍生津，顾护阴液，一方面用五苓散通阳化气、渗利小便，可称两相兼顾之法。

2．李幼。平素人工营养，消化最易障碍。今便溏日十数行，色绿质粘。色绿当予葛根芩连汤，质粘当与痛泻要方。葛根9克，姜连1．2克，炒白芍12克，黄芩6克，陈皮6克，炒防风9克，焦白术12克，陈红茶6克。[按]便溏色绿为肠有热之象，质粘为消化不良挟有食滞，用葛根、芩、连清肠消炎，痛泻要方合陈红茶健脾消导。

3．冯幼。便有溏液而努责，一昼夜数十行。即此已非稚孩所能胜任，何况再见高热。马齿苋12克，白槿花12克，白归身9克，荠菜花9克，焦六曲9克，望江南9克，鲜菖蒲9克，黄柏炭5克，广玉金5克。[按]此为湿热泄泻，多发于夏秋，乃外感暑湿，内有积滞，致传化失常所致。方以清肠消滞并用。

4．王幼。发热与泄泻，为稚孩常见之症。其特点在拥抱时反惊惕啼哭，颈项亦有强直感，深虑病邪传人神经系统。①葛根9克，黄芩5克，姜川连1．2克，白芍药9克，炒枳实6克，干荷叶1角，银柴胡6克，川贝母5克，煅珍珠母24克，蝎尾1克(研末分2次冲服)，琥珀抱龙丸1粒(化服)。②香白芷9克，升麻6克，干蟾皮9克，赤石脂30克。共研末，用葱汁调敷脐部。

[按]小儿发热不退，神志异常，项强者应防惊风，故谓"深虑病邪传人神经系统"。其为热邪致泻，故用葛根芩连汤加枳实理气行滞，芍药缓急解痉，银柴胡、川贝清热化痰；复用琥珀抱龙丸、珍珠母、蝎尾清热镇痉熄风，防患于未然。此外更配合外治法治泻，可谓照顾周到。

5．王幼。泄泻次数虽不多，但经过1星期之久，四肢厥冷，已属严重，何况又见高热，而脉沉细。心力大衰，非温药不能拨乱反正。潞党参12克，生白术9克，炮姜炭3克，炮附块9克，炙甘草3克，扁豆衣9克，绿升麻3克，陈红茶6克，焦六曲9克，川连1．8克。[按]洞泄寒中，理中汤本为恰当之方。两脉沉细，肢厥，说明不仅脾阳虚，而且心阳、肾阳亦衰，故加附子之温振阳气。虽见高热，不以清热为法，盖阳虚乃其本质。此等症若误用大剂苦寒，可导致亡阳之危。

6．蒋幼。便溏3日，面黄而瘦，无表证，脾虚也。脾虚不能运化水谷，而消化为之不良。.黑防风5克，生白术9克，扁豆衣5克，焦六曲9克，鸡内金9克，陈皮5克，焦谷芽9克，薤白头5克，陈红茶5克。[按]脾主运化，故泄泻多责诸脾；面黄肌瘦，说明脾病已久。方用白术、扁豆健脾；建曲、谷芽、鸡内金消导；陈皮、薤白理气；防风升清，叶天士每喜用之以代柴胡。据其用药，此必脾虚而挟食滞者，善后可用异功散、参苓白术散之类。

7．沈幼。腹部触痛，便多白沫，此肠炎也。白头翁9克，北秦皮6克，白槿花9克，银花炭6克，枳实炭6克，山楂炭9克，神曲6克，荷叶1角，百草霜6克，红茶6克

[按]痢疾病人便中必有粘液脓血，且里急后重明显；今腹部触痛，表示肠的某一部分有炎症，便多白沫亦是结肠炎的特征。此病系湿热泄泻，故用苦寒清肠，佐以导滞。先生治泄痢喜用红茶为引。此物上清头目，下利湿热，且具收敛作用，确系妙品。白槿花为治痢单方，先生亦喜用之。

8．仇幼。稚孩消化不良，则小溲如米泔汁状，今上吐下泄是其候也。炮附片3克，姜半夏6克，海南片5克，吴萸2．4克，陈皮5克，青皮6克，地枯萝9克，山楂肉9克。[按]用附子温阳，半、萸降逆，余药理气消积，合为安中、止吐泻之剂。

9．钱弟。大便溏而色绿，古人以溏为脾虚，绿为肝热。所谓虚，所谓热，皆是用药之假定指标。(其人腰部胀而硬)生白术9克，制香附9克，香白芷6克，川雅连0．6克，北秦皮9克，生地榆9克，云苓9克，晚蚕沙9克(包)，白槿花9克，干荷叶1角。

10．沈幼。热一来复，作弛张型，腹中雷鸣时作，此为肠不吸收使然也。不吸收之先声，如消化不良，故须节食。荆芥穗5克，山楂肉9克，黄芩2；4克，炒防风5克，地枯萝9克，杭白芍9克，净蝉衣3克，枳实炭3克，广郁金3克，谷麦芽各9克，晚蚕沙9克(包)。

11．陈幼。排便有白粘液，日四五行，历60日不稍减。炮附块3克，焦白术9克，肉豆蔻2．4克，淮山药9克，吴茱萸1．8克，潞党参9克，木香槟榔丸5克(包)，破故纸6克，粉甘草3克。

二诊：其主症在腹之膨胀，其便有粘液，将毕，兼有赤冻。古人多因症施治，肠炎或阿米巴痢，而其方皆能适应。海南片6克，石榴皮6克，五谷虫6克，川楝子5克，苦参片2．4克，山楂肉9克，杭白芍6克，莱菔子5克，生鸡金5克，神曲9克。

12．庞幼。主症热而泄泻，其泄是水，苦以坚之。粉葛根12克，川连1．5克，赤苓9克，银花炭12克，淡黄芩6克，飞滑石12克，嫩白薇9克，荷叶1角。

二诊：药后，便反秘，腹隐痛。海南片6克，郁李仁3克，杭白芍6克，生枳实5克，糖炒山楂9克，熟锦纹3克，皂角子3克，晚蚕沙5克(包)，玉桔梗2．4克，香连丸2．4克(吞服)。

三诊：下五六行，无赤粘液，亦不后重。下之，前后腹皆隐痛。小茴香5克，生艾叶6克，熟锦纹5克，杭白芍12克，六曲9克，枳实炭6克，晚蚕沙9克(包)，香连丸5克(分2次吞)。

四诊：下三四行，下则肛为之脱，赤白粘液尚未尽除，此可通涩并进。锦纹5克，白芍12克，五味子3克，白槿花12克，生艾叶6克，乌梅9克，诃子肉9克，海南片6克，炒防风6克，炒枯赤砂糖12克。另：罂粟壳12克、五倍子15克、石榴皮15克、陈红茶，煎汤熏洗肛门。

五诊；大便次数减少，日一二行：下则肛脱如故，带白色粘液，再守原意，佐以益气。白芍12克，乌梅9克，五味子3克，补骨脂9克，诃子肉9克，海南片6克，炒谷芽12克，炒枯赤砂糖12克，炒苡仁12克，黄芪12克，甘草5克。

六诊：便泄日仍一二行，带有粘液少许，病情已尾声，予丸剂、参苓白术散、乌梅丸交替服。

13．黄弟。凡一切痢疾皆无呕吐，呕吐是中毒反射作用，古人有噤口之说。下之开始，迄于今兹，纯系白冻，颇类西籍所说之赤痢。因其有精神症状(其来也骤)，以下方治之。全当归12克，苦参片6克，石菖蒲9克，荠菜花12克，粉甘草3克，杭白芍9克，马齿苋12克，远志肉5克，杏仁泥12克。

二诊：察其便之情态，尚难定其真性赤痢。其所以神态迷蒙，目上视，手痉，饮食中毒也。黑丑3克，马齿苋9克，苦参片6克，山楂炭9克，锦纹6克，黄柏6克，荠菜花炭9克，银花炭6克，六神曲9克，地枯萝9克。

14．马幼。多食则多泄，其排泄物依旧是红白冻，此非痢。炮附片9克，土炒党参9克，粉甘草3克，炒防风9克，炮姜炭3克，生白术9克，川雅连1克。

15．陈幼。大便溏而腹痛，感寒兼伤食积。五谷虫6克，制黑丑2克，杭白芍5克，小青皮5克，百草霜9克(包)，炒防风5克，焦白术9克。[按]外感风寒，内伤食积，为痛泻之由来。方用痛泻要方、苏梗散风寒，和胃整肠，更用黑丑通下，推荡积滞。

16．韩幼。稚孩久泄，两目必盲，盖营养缺乏故也。今左目起星，右目亦不能睁，而其泻如故。生苍术30克，绵黄芪24克，潞党参18克，青葙子15克绿升麻9克，当归15克，枸杞子15克，牡蛎30克，谷精草12克，桑叶9克。共研细末，每次3克，日3次，开水吞服。

[按]《内经》有"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之说。而脾胃为后天之本、生化之源，久病泄泻，脾失健运，则精气不能上注于目。治用参、芪健脾益气；升麻升提清阳；苍术燥脾止泄。肝开窍于目，目病多责诸肝，故用枸杞、当归养肝阴；谷精草、青葙子、桑叶凉肝明目；牡蛎既可收敛止泻，又能固涩精气。其中苍术一味，现代药理实验证实其含丰富的维生素甲。此案左目起星，右目不能睁，殆为维生素甲缺乏引起的角膜软化症，用之颇为对症。

17．冯幼。稚孩吮乳期病痢者极少，其所以便溏而后重者，炎症波及直肠故也。枳实6克，香连丸1．5克，陈红茶2．4克，白槿花6克，荠菜花炭6克，焦六曲6克，杭白芍6克，苦桔梗3克。

二诊：据述临圃依然后重，后重总是直肠炎症未消。古人于此症无热者，多用归芍以和之。全当归6克，生白芍6克，苦桔梗6克，苦杏仁12克，荠菜花炭6克，白槿花6克，焦六曲6克，薤白头12克，粉甘草2．4克，炒枯赤砂糖9克。又：陈红茶、地榆各20克，煎汤熏洗肛门。

18．虞幼。大便溏如水，有属炎症者，有属肠失吸收者。惟炎症当见腹痛，而便有粘液或白沫，今非是。升麻2．4克，神曲6克，赤石脂6克，百草霜6克，苍术6克，山楂炭9克，禹余粮6克，荷叶1角。

19，徐幼。肠炎多能引起高热，四逆散、芩连汤是标本并治之法。另用炭类，制止发酵，吸收水分。咳加苏子、橘红。柴胡2．4克，枳实3克，黄芩5克，焦楂炭6克，白芍6克，甘草1．5克，香连丸3克，百草霜5克，苏子5克，橘红2．4克。

20．沈幼。便多白沫，为肠炎之的证。假使肠热病，其便当如浆汁而稀，按其腹痛，更为肠炎之表现。

白头翁6克，白槿花6克，枳实炭3克，神曲6克，百草霜3克，北秦皮6克，银花炭6克，山楂炭6克，荷叶1角，红茶3克。

21．叶幼。肠炎之热，多起伏无定，然则仲景之小柴胡汤，其适应证亦在消化系。柴胡3克，黄芩6克，神曲6克，百草霜5克，甘草1．5克，半夏3克，党参、苦参各6克，红茶3克，生姜1片。

22．叶幼。肠炎与痢，从形态上可以鉴别；腹痛为二者所共有。今便溏有泡沫，肠炎也。熟军3克，苏梗5克，神曲6克，香连丸3克，红茶5克，杭芍6克，青皮3克，艾叶3克，百草霜5克。

23．冯幼。热3日，暮重于昼，大便鹜溏，完谷不化，腹痛而胀，此肠病也；流清涕，则为外邪所乘。防风3克，陈皮2．4克，柴胡3克，麦芽9克，白术5克，白芍5克，枳实2．4克，天浆壳3克。

24．徐幼。大便清稀，日十余行，精神疲乏异常，终日迷迷然嗜睡，面白肢冷。附子5克，白术6克，党参6克，炮姜炭2．4克，清炙草3克，扁豆衣6克。[按]张景岳说："泄泻之本，莫不由于脾胃。"然临床有寒、热、虚、实之异，治各不同。泄泻病案中，有属于脾胃虚寒，用附子理中汤的；有脾虚而挟食滞，复为风邪所乘，用四逆散合痛泻要方的；有湿热滞于胃肠，用香连丸的。皆为常法。亦有虚实兼见而融温阳、健脾、消导于一炉的；也有涩肠药与消导药、升清药同用的。对于这些病例，先生打破常规，往往补泻寒热同用，值得我们很好地体会。

25．周幼。西医诊为细菌性痢疾，服药未效，今高热不退，非白头翁汤不能。白头翁9克，川黄柏5克，川雅连1．5克，北秦皮9克，苦桔梗6克，杭白芍9克，枳实炭9克，马齿苋9克，苦参片6克，白槿花12克，荠菜花9克。[按]痢疾见高热，多为里热炽盛，邪毒肆扰。白头翁汤直清里热；苦参、马齿苋、白槿花都有解毒清热作用；白芍、枳实同用大能止痛；荠菜花用以凉血。

26．王幼。测体温39．3℃，先泻粘液而赤，泻时攒眉苦目，可见其腹痛而努责。凡稚孩病痢，最能使正气衰沉。今见高热，而泪之缺少，脉之沉细，四肢之清冷，干呕，独头动摇，败象叠见，例属难瘥。全当归9克，杭白芍9克，陈阿胶18克，肉豆蔻5克，罂粟壳9克，川连2．4克，炮附块9克，潞党参9克，煅牡蛎30克(先煎)。

[按]病痢高热，一般均当凉血解毒。今脉沉细，肢冷，干呕，独头动摇，都为正气不支而出现的征象；此热正为一线孤阳，预示"阴阳离决"之危，清凉之品决非所宜。故急用参、附以回阳救脱；牡蛎、白芍、阿胶以敛阴；肉蔻、粟壳以收涩。正气得复，再思去邪，尚未为晚。况在温中少用黄连之苦寒，涩中采用当归之滑利，不徒为目下之痢疾腹痛投，亦为下一步去邪之计。

27．夏小。热与泻将及两月，腹部既不胀硬，则鉴别诊断在肺病与肠炎，病者虽咳，其外观不类结核，作肠炎论治。葛根9克，川连1．2克，干荷叶1角，白槿花9克(包)，黄芩6克，升麻3克，生地榆9克，北秦皮9克。

28．马弟。痧后半月，不慎饮食，滞下，里急后重，一昼夜数十行，有表证。炒荆芥5克，薤白头9克，熟锦纹3克，江枳实9克，海南片6克，制黑丑5克，红茶6克，神曲9克，炒防风6克，谷麦芽各9克，杏仁泥12克，香连丸2．4克(分2次吞)。

29．陈幼。始下赤白痢，将及两旬，继则溏薄中夹有粘液。因营养缺乏太甚，目疏无所见，两足亦有浮肿状。此脾阳大虚之候。炮附片9克，潞党参9克，赤石脂12克，肉豆蔻9克，生艾叶5克，乌梅丸9克，炮姜炭3克，淮山药9克，云苓12克。共研细末，每取5克，稍加白糖，和入饮食中。[按]赤白痢急性期多系湿热为患，但延久则脾阳受伤，不宜投苦寒清肠之品再伤其阳。方以附子理中(去甘草)加味，峻补脾阳、收涩止泄为主；乌梅丸能调肠中寒热，善治久痢，因以佐之。

30．李大弟。病泻数月之久，始则作白粘液，赤者则为近半月事。仲景乌梅丸能治久痢。乌梅丸15克，生艾叶5克，海南片6克，炮附块5克，石榴皮9克，陈红茶6克，炒枯赤砂糖9克。[按]乌梅丸寒温并用，故对寒热夹杂之久痢，最为合适。

31．徐幼。慢性痢日久，大便溏而频。此方温脾兼有杀虫之意。

炮附块3克，炮姜炭2．4克，罂粟壳2．4克，益智仁6克，肉豆蔻5克，生艾叶3克，五味子2．4克，诃子肉3克，海南片6克，苦参片5克，川楝子3克。

[按]此为慢性痢疾，从药测证，必为脾肾阳虚之候；加用苦参、川楝子等杀虫药，殆为阿米巴痢。

32．王幼。形瘦腹膨已久，验便有阿米巴原虫，数日来排便如浊涕，具有努责之意。

炮附子5克，海南片6克，杭白芍9克，干蟾皮2．4克，陈红茶5克，石榴皮6克，炙乌梅5克，川楝子9克，炮姜炭3克，炒枯赤砂糖9克。

[按]形瘦腹膨已久，则疳积早已存在，故用蟾皮治疳消积；检便既见阿米巴原虫，则属冷痢无疑，温中酸敛，全面稳当。

咳嗽

1．莫幼。凡稚孩平卧则咳剧者，总是痰之作祟。夫痰多而见高热，则痰热交作，肺失清肃，咳、喘、惊乃意中事也。

淡子芩9克，炙紫菀9克，连翘12克，白前6克，桔梗5克，地龙9克，蚤休3克，苏子15克(包)。

[按]痰壅易于内闭致喘，热盛易于风动致惊。方用白前、桔梗、紫菀、苏子以宣肺化痰平喘；连翘、黄芩、地龙、蚤休以清热熄风定惊。

2．金幼。热而咳，其热有升降起伏，其咳并不连绵剧烈，作感冒论治。

北柴胡2．4克，前胡6克，连翘9克，僵蚕4．5克，黄芩5克，桔梗3克，苏子9克(包)，黑大豆9克，绿豆衣9克。

3．马幼。咳声尚未畅，但因痰而呼吸紧张，此症不能镇咳。

苦葶苈子3克，射干5克，桔梗5克，山慈姑2．4克，远志3克，橘红3克，苏子9克(包)，莱菔子9克，牛蒡子9克(炙)，紫菀9克。

[按]咳声不畅，肺气不宣之故；痰多壅塞气道，升降阻碍故呼吸紧张。予泄肺排痰之剂，痰去则呼吸自能复其常态。镇咳剂有抑制痰涎排出之弊，所以不相宜。

4．薛幼。咳呛有表证而日久者。三拗合止嗽散最为的当。生麻黄2．4克，杏仁9克，甘草3克，炙紫菀9克，百部6克，白前6克，桔梗5克，橘皮6克，荆芥5．4克。

[按]久咳当镇咳，兼表证宜发散。方中用麻、荆散其表寒；杏仁、桔梗开肺止咳；橘皮、甘草化痰缓急；紫菀、百部、白前温润下气。全方以三拗汤和止嗽散复合，为散邪、止嗽剂。

5．郭弟。咳声如在瓮中发，惟气管痉挛者有之，故有痰而不易咯唾。以古人经验，当重用开肺。开肺祛痰一也；弛缓痉挛二也。

生麻黄2．4克，炙紫菀9克，白前6克，白芍9克，射干5克，干蟾皮6克，葶苈子9克，桑白皮9克，粉甘草3克。二诊：咳顿挫，再事原方出入。

生麻黄2．4克，白前6克，射干5克，桔梗2．4克，桑白皮9克，炙紫菀9克，葶苈子9克，粉甘草3克。

[按]咳声不扬，肺气不宣之征。案中用麻黄、紫菀以开肺；葶苈、白前、射干降逆涤痰。麻黄与桑皮并用，乃华盖散之配伍方法。用白芍者，发中寓收之意。

6．陈幼。稚孩之失音，属于阴虚者甚少，大多属于炎症也。大便溏，色绿而粘。古人以色绿当清肝热者，实因芩连能止泻也，不必拘。

生麻黄1克，升麻2．4克，炒防风5克，六神曲9克，射干3克，蝉衣2．4克，干荷叶1角，山楂炭9克，地枯萝9克

[按]稚孩失音，多系上感炎症。案中麻黄、蝉衣、防风用量均轻，其中麻黄仅用1克，盖取其轻清上浮之意。大凡治疗外感失音，风药无需重剂。证之临床，确实如此。

7．朱弟。咳嗽兼见咽痛，咽头充血故也。无须消炎，疏散亦是消除郁血之一法。

冬桑叶9克，杭菊花9克，射干3克，浮萍2．4克，薄荷叶3克，大力子9克，杏仁泥9克，胖大海3只，桔梗5克，生甘草3克。

[按]咳嗽兼见咽痛，为风热感冒的常见症。方用一派辛凉之品以疏散风热，既能治疗咳嗽，亦能治疗咽痛。因咽痛为兼见症，故疏散之即可；若咽部炎症较重，必须大剂清热解毒方能奏功。

8．朱幼。宣肺多是祛痰剂，肃肺多是镇咳剂。

射干5克，紫菀6克，马兜铃5克，冬瓜子9克，桔梗3克，桑白皮9克，杏仁泥6克。

[按]古人所称能宣肺的药物，大多具有祛痰的作用；所称能肃肺的药物，大多具有镇咳的作用。

9．沈幼。稚孩作咳，首当注意神态与热型。肺炎与白喉，其热之高张与否，虽不一定，而神态多不安宁。病者气管炎也。

射干5克，苏子6克(包)，薄荷2．4克，桔梗2．4克，牛蒡子6克，桑白皮9克，杏仁泥5克，净连翘9克，粉甘草3克。

百日咳

1．蔡幼。连声咳，咳则痰与涕由口鼻呛出，病甫旬日。下列之药或能效，不效，便缠绵时日。

生麻黄2．4克，嫩射干3克，杏仁泥5克，炙紫菀6克，干蟾皮5克，白前6克，远志肉3克，天竺子5克，粉甘草3克。'

2．程幼。咳五六日，身热甚壮，6个月稚孩，慎防肺闭。

生麻黄2．4克，黄芩5克，浙贝6克，大地龙9克，嫩射干5克，白前6克，连翘9克，苏子6克(包)，石菖蒲9克，粉甘草3克，牛黄抱龙丸1粒(化服)。

二诊：痰滑而不能自动咯唾，蓄积气道，故气为之急，鼻为之煽。

葶苈子9克，桔梗3克，连翘9克，黄芩6克，远志5克，苏子9克(包)，山慈姑片3克，太乙丹1粒。

三诊：闻其咳声，是顿咳之象。气逆，鼻煽，肌热，乃并发症之最严重者。

蜜炙麻黄2．4克，黄芩6克，苏子9克(包)，射干5克浙贝母6克，紫菀6克，片姜黄5克，山慈姑片3克，天竺子6克，粉甘草5克。

3．陈幼。据其病态，是百日咳。此症如见壮热，并发肺炎易如反掌。

生麻黄2克，杏仁泥9克，紫菀5克，冬花6克，白芍5克，百部6克，五味子2．4克，旋覆花9克(包)，黄芩5克，甘草1．5克，天竺子9克，六轴子0．3克，苏子12克(包)，车前子9克。另：①鹭鹚涎丸4粒，每服1粒，日服2次。②活麻雀1只，去毛及肠杂，煎汤饮。

4．李幼。不咳则已，咳则连续发作，咳时面赤、呕吐，此百日咳。欲求镇咳，必先宣肺。

生麻黄2克，杏仁泥12克，白苏子9克，蒸百部9克，射干3克，石膏12克，紫菀6克，天竺子15克，浙贝母9克，白前5克，甘草2．4克。

5．章幼。7个月稚孩，病百日咳，不可忽。

生麻黄2．4克，天竺子6克，车前子9克，郁金2．4克，粉前胡6克，桔梗2．4克，陈胆星2．4克，鲜石菖蒲3克

6．高幼。不咳则已，咳则连续5分钟之久，弯腰撷肚，不堪其苦，百日咳也。此症以镇咳为主，祛痰为佐。

百部4．5克，冬花5克，杏仁6克，射干2．4克，天竺子5克，紫菀5克，旋覆花5克(包)，贝母5克，罂粟壳5克，甘草3克。

[按]百日咳是儿科常见的一种呼吸道传染病。早期不易与急性支气管炎等病相区别，至痉挛性咳嗽期间，其症状特点始为明显。其治法不外宣肺镇咳、和胃祛痰。天竺子、六轴子均为有效的镇咳药。六轴子有毒，用量不宜大。

鹭鹚涎丸有清热、化痰、止咳、平喘作用。先生每用以治疗百日咳。有成药出售。麻雀煎汤治百日咳，系民间验方，能解痉定咳，每日1只，可连续煨食5-7只。

丹痧

1．董幼。一日即退之风痧，现代有第四病之称。假使其病先起于眼角，则为第五病。

牛蒡9克，桔梗3克，象贝6克，枳壳5克，前胡9克，杏仁6克，苏子5克，地枯萝9克。

2．舒弟。轻性之丹痧，故舌见杨梅状，而神志并不迷蒙过甚治疗以解毒利溲为不二法门。

青蒿9克，大豆卷12克，净连翘9克，杏仁泥9克，白薇9克，金银花9克，黑山栀9克，黄芩5克，肥知母9克，肥玉竹9克，桔梗3．6克，茅芦根各30克。

二诊：丹痧已入恢复期，周身皮肤皆脱，其舌前光红起刺，解毒利溲最为重要。

金银花9克，白薇9克，赤苓12克，粉丹皮9克，连翘12克，冬葵子9克，白茅根1扎，绿豆衣12克，紫地丁12克，麦冬12克，京玄参12克。

3．王小。面部透布红点，视疹为小，视痧而大，既有热为之前驱，亦是皮肤发疹病之一种。小溲短，最堪注意。

牛蒡子9克，浮萍草6克，白薇9克，银花9克，赤苓9克，通草3克，地龙9克，白茅根1扎，绿豆衣9克。

4．王幼。丹痧发于遍身，骨节酸痛异常，喉痛，此喉痧重症。舌红起刺如杨梅，是其特征。

浮萍草5克，前胡5克，板蓝根9克，紫草2．4克，山栀皮9克，蒲公英9克，薄荷6克，大力子9克，射干2．4克，丹皮6克，连翘9克，六一散9克(包)，白茅根30克(打)。另：玄明粉30克，水冲多次漱口。

二诊：喉痧重症，表之后当清之。

小蓟9克，玄参9克，麦冬9克，连翘9克，升麻2．4克，板蓝根9克，知母9克，银花9克，生山栀9克，通草3克，鳖甲24克(先煎)，藏青果5枚。另：陈莱菔英120克，煎汤代茶。外吹锡类散。

三诊：再投养阴凉血之属。

鲜生地12克，小蓟9克，白薇9克，麦冬9克，夏枯草9克，梗通1．5克，玄参9克，浮萍草5克。

四诊：喉痧寻愈，一身关节疼痛，不利转侧。

浮萍草6克，西河柳9克，稀莶草9克，桃仁泥9克，丹皮9克，薄荷6克，白芍9克，汉防己12克，海桐皮6克，晚蚕沙9克(包)。

[按]喉痧即现代医学所称之猩红热，临床以发热，咽喉炎和全身起细小密集的猩红色皮疹，以及杨梅舌为特征。治疗初起宜辛凉解表，解毒利咽；表解后宜清营、泄热、养阴。锡类散吹喉，能清热消肿。

乳蛾

1．戎弟。乳蛾双发，微有白腐，其白腐松浮，与白喉可以鉴别。

山豆根5克，桔梗3克，菊花9克，大贝母9克，生草节3克，板蓝根6克，射干2．4克，前胡5克，炙僵蚕9克。

二诊：咽头白腐消失，乳蛾仍肿，尚有中度发热、便难，再予前法，兼通腑气。

板蓝根6克，射干3克，杭菊花6克，黄芩6克，紫花地丁9克，玄参9克，桔梗3克，玄明粉6克(分冲)，生甘草3克。

2．高幼。热两候，作起伏型，入暮有寒意，主因在喉蛾双发。

玄参9克，黄芩9克，大青叶6克，青蒿9克，山豆根5克，菊花9克，连翘9克，紫地丁12克，桑白皮9克，杜红花5克。另：玄明粉18克，溶于温开水漱口。

[按]此二案均为急性扁桃体炎。方药均从散风、解毒、清热、消肿人手。其中甘桔汤为治疗咽痛之效方；山豆根、板蓝根、射干、僵蚕等均为治疗咽痛的常用药。大凡此证一有便难见症，即需投硝、黄以泻火通便，顿挫其火炎之势。高案用玄明粉溶于温开水中漱口，取其局部消炎消肿作用。

3．陈幼。其热起于昨夜，喉蛾双发，耳下腺亦发炎。风热上乘之候。

大贝9克，薄荷6克，射干6克，大力子9克，僵蚕9克，玄参9克，苏子6克，大青叶30克，板蓝根9克，白茅根30克(打)。

4．王幼。乳蛾而大便难者，宜凉膈散。

5．谢幼。喉头掀红上罩白腐，身热，此不可忽。

连翘9克，银花9克，山豆根6克，生地15克，薄荷6克，黄芩6克，射干3克，菊花6克，粉甘草3克。

二诊：喉头之白腐虽未去净，其热则降至常温，此非真性白喉。

连翘9克，银花9克，赤芍9克，山豆根6克，苦桔梗6克，浙贝6克，玄参6克，白茅根30克。

[按]陈案初起，用大力子、薄荷、僵蚕辛以散风；大青叶、板蓝根、玄参、射干等清热解毒。王案里热炽盛，大便难，用凉膈散清热泻下；尝见此类患者，咽红肿痛，汤水难咽，下之则痛去大半，此为上病下取，釜底抽薪之法。谢案咽红，上罩白腐，当与白喉鉴别：白喉之伪膜不易拭去，易出血；乳蛾则易于拭去，且不易出血。初诊用清热解毒、凉血利咽，身热遂降，于此亦可断定并非真性白喉。

伤食

1．成幼。热2日，脉滑数，苔垢腻，不更衣而腹痛。此外感兼肠胃病，当表里两解。

柴胡2．4克，枳壳9克，黄芩6克，槟榔9克，连翘9克，地枯萝9克，蚤休5克，生甘草1．5克。

二诊：热大退，大便亦通，腹仍痛，不欲食，以消导为主。

白芍9克，小青皮9克，山楂炭9克，生枳实5克，大腹皮9克，地枯萝9克，生麦芽9克。

2．王幼。有形之积，蕴酿成热，其热多作于日晡，溲赤，睡中断齿，此非清之、下之不能速效。

枳实6克，连翘9克，望江南9克，草决明9克，胡黄连2．4克，槟榔9克，蚤休2．4克，黄芩6克，生大黄3克(后下)。

[按]儿科最多表里同病。成案柴、枳同用，深得推陈致新之妙。柴胡并能通大便，是先生独到的经验。王案热起日晡，为食滞阳明，一般消导药不能见效，故以大黄、槟榔、蚤休、黄芩等清之下之。

3．葛幼。其主要证候：青筋暴露一也；精神萎靡不振二也，便不整调，溲有米泔状三也；嗜食不为肌肉四也。此伤于食，脾不健，酿成疳积者是。

麸炒枳壳9克，莱菔子9克，蓬莪术5克，花槟榔9克，制黑丑6克，干蟾皮2．4克，焦山楂9克，焦六曲9克，皂角9克，(蚕砂12克同捣)。

[按]小儿疳积，是指脾胃运化不良所引起的慢性营养障碍。案中所列四点，为疳积常见主症。其治疗常法，以攻坚化积，强脾助运在先，以补益扶正固本为善后。方中莪术行气活血，消胀化积；皂角不仅善于祛痰，且对肠内致病菌有抑制作用。二者同用，是治疳积的妙品。

4．朱幼。急性胃炎，呕吐频繁，高热如蒸。

川雅连1．2克，枳实9克，天花粉15克，黄芩9克，全瓜蒌12克，肥知母12克，橘皮9克，竹茹5克。

二诊：急性胃炎，服上方而吐止；其热不退，炎症未消也。

青蒿9克，地骨皮9克，金银花12克，白薇9克，杏仁泥15克，黑山栀9克，淡竹茹6克，茅芦根各30克。

[按]呕吐频繁，胃阴耗伤，故用花粉、知母之凉润以养胃阴；因高热如蒸，故用芩、连苦寒泄热；不降其逆，呕吐不能止，故用枳、蒌、橘皮、竹茹降逆和胃止呕。二诊时呕吐虽止，热未能退，故侧重清热消炎。其中茅、芦根二味，既能甘凉养胃，又擅清气分之热，为寻常易得之佳药。

虫积

1．徐幼。少腹硬而时痛，此虫积也。小便不爽利而频，亦因于此。

海南片9克，江枳实9克，石榴皮6克，赤苓9克，川楝子9克，杭白芍9克，乌梅5克，葫芦瓢12克，谷麦芽各9克。

2．吴女。绕脐痛，迄今匝月，痛有轻重而无休止，痛则发厥，徒用镇痛剂无效，下之。

海南片9克，青皮6克，郁李仁12克，山楂肉9克，川楝子9克，生枳实6克，芦荟5克，黑丑6克，杭白芍9克，乌梅5克，石榴皮6克，陈红茶6克。

二诊：根据其痛之时日延长，又曾数次发厥，其痛上及胃脘，牵及腰背，在成人亦当疑及虫积。

海南片9克，制乌梅6克，小青皮6克，杏仁泥12克，制黑丑9克，石榴皮9克，川楝子9克，羌活6克，旋覆花9克(包)。

3．某弟。满腹胀大，青筋暴露，形质日渐消瘦，无结核、肝硬化等病史，是虫积也。病者绍兴籍，恐是地方性之姜片虫病。

黑白丑各5克，槟榔9克，大戟5克，芫花6克，甘遂3克，鹤虱9克，芦荟3克，大枣12枚。

[按]姜片虫病是布氏姜片虫寄生在人体小肠所致的一种肠寄生虫病，以慢性腹泻、消化功能紊乱、营养不良等为主要临床表现。感染以5～20岁儿童和青年为多，主要流行于渐江绍兴、萧山一带。患儿虽有腹膨、青筋暴露、消瘦等证象，但无结核、肝硬化等病史，同时，又是绍兴籍，则姜片虫病最为可疑，故径予大队杀虫攻逐之品。

痄腮

李幼。痄腮发热，又兼消化不良，腹胀便溏。

升麻5克，板蓝根9克，荆芥6克，僵蚕9克，浙贝9克，带皮槟榔6克，地枯萝9克，焦六曲9克，焦山楂9克。

2．林幼。右腮肿胀，咀嚼作痛，时作寒热，大便难。此病最近有流行。

荆芥6克，板蓝根6克，夏枯草9克，僵蚕9克，银花9克，小蓟9克，蚤休6克，桃仁12克，半枝莲15克，生草节3克，防风通圣丸12克(分吞)。

3．陈幼。发热起于昨夜，喉蛾发作，耳下腺亦发炎，风热上乘之候。

大贝母9克，薄荷6克，射干6克，大力子9克，僵蚕9克，玄参9克，赤芍9克，大青叶9克，板蓝根9克，白茅根30克(打)。

4．赵女。痄腮双发，曾有表证；表证退，痄腮仍未消失，清之。板蓝根9克，净连翘9克，紫丹参9克，大青叶9克，芦荟2．4克，忍冬藤12克，紫花地丁12克，炙僵蚕9克。

[按1痄腮即流行性腮腺炎。祖国医学认为系由温毒外袭，壅阻于少阳经所致，治疗主以普济消毒饮。李案因食滞便溏而兼用消导；林案以病情较重，增加了清热解毒药，更用防风通圣丸发表、清热、泻下，使表里双解；陈案喉蛾与痄腮同时发病，故兼用玄参、射干等清咽喉药；赵案表解后痄腮未消，重用清热解毒之剂。是为同中之异。

###############外科(8个门类)###################瘰疬

1．孙女。平素喉间多痰，左颈有小核，但不咳。最近3日痰多，夜间有倏忽无定之热。

大贝母9克，玉桔梗3克，冬桑叶9克，粉前胡9克，夏枯草9克，海藻9克，炙僵蚕9克，冬瓜子9克，甘草2．4克。

[按]瘰疬一证，多以痰火论治。此案平素喉间有痰，近三日痰多，夜间有不定之热，为瘰疬兼有外感。方用桑叶、前胡、桔梗微宜其表；冬瓜子、大贝母消痰；夏枯草、海藻、僵蚕散结。海藻与甘草同用，取其相反相成，以攻凝结之坚痰。

2．胡幼。患马刀挟瘿，历时已久，面色苍然，两颧发赤。调治失当，损怯之根萌也。

冬虫夏草30克，焙紫河车1具，炙鳖甲30克，水獭肝30克，淮山药30克，鹿衔草30克，京玄参30克，川贝母180克，煅牡蛎60克，淡海藻30克，淡昆布30克，夏枯草30克。共研末，和蜜为丸，如梧子大，每早晚服15粒，淡盐汤下。

[按]马刀挟瘿之名，始见于《灵枢》，云"其痈坚而不溃者，为马刀挟瘿"。证属瘰疬之一种，实多为淋巴结结核之属。此病例面色苍白，两颧发赤，是阴虚火旺之象，殆为结核性消耗热。方用冬虫夏草、紫河车、水獭肝等补益强壮之品，大补精血；以消瘰丸合海藻、昆布、夏枯草化痰软坚散结；鳖甲、玄参滋阴降火。

3．袁幼。瘰疬如串珠，药后已能稳定，不再滋长，便溏亦减。

左牡蛎15克，浙贝母15克，生黄芪15克，京玄参15克，昆布30克，上肉桂15克，海藻30克，小蓟15克，淮山药30克。为末，作丸如梧子大，早晚各服10粒。

二诊：瘰疬行将消退，便溏已止，深为可喜，仍当注意营养。

煅牡蛎15克，生黄芪9克，淮山药9克，夏枯草6克，昆布6克，海藻6克，炙鳖甲9克，京玄参9克，白术6克。

[按]方以消瘰疬为主，因便溏是脾虚，《医学心悟》消瘰丸中的浙贝、玄参均对便溏不利，故用黄芪、山药益脾升清，复加少量安桂以温脾阳。二诊瘰疬行将消退，便溏亦止，则去桂，一面补脾益气，一面消瘰散结。

4．方幼。服强壮剂，瘰疬十去七八，前方重其制，为丸常服。

京玄参60克，煅牡蛎90克，白归身60克，象贝母60克，炙鳖甲90克，淡苁蓉30克，仙鹤草60克，淮牛膝60克，夏枯草60克，獭肝1具(焙)。共研细末，炼蜜为丸，如梧子大，每饭后各服6克。

[按]苁蓉、淮牛膝功能填补肾精；獭肝古人用治肺痨，有补益强壮作用；当归活血；仙鹤草此处取其强壮作用；鳖甲养阴软坚；夏枯草清热散结，配合消瘰丸以除瘰疬。

5．王男。半年前曾患马刀挟瘿，尚未消失，复又痰中带红。今伤风匝月不除，两脉细数，实有大患潜伏。病者以肩胛胸背痛为苦。有不少损症，初起即以此为前驱。

远志肉5克，杭白芍9克，秦艽5克，蒸百部9克，炙鳖甲24克，旋覆花9克(包)，牡蛎24克，延胡索9克，芋艿丸9克(分2次吞)。

[按]马力挟瘿历半年不愈，复又痰中带血，为结核征象无疑。按其脉细数，证属阴虚而兼见伤风。秦艽、鳖甲滋阴退热，为治劳症伤风的要药；白芍和营益阴，牡蛎咸寒润下，得鳖甲相伍，可治痰中带红；百部能抗菌，与远志同用，为有效的止咳祛痰剂；旋覆花、延胡索通络定痛。芋艿丸(即食用芋艿干去皮研粉，加适量姜汁泛丸而成)能消痰散结，为治疗瘰疬的简便方。

6．张男。颈腋胯部皆生大小之核，推之可移，措置得当，亦能弭大患于无形。

生黄芪15克，杜仲9克，苁蓉9克，玄参12克，党参12克，甘杞子9克，全当归9克，煅牡蛎30克，淮山药15克，炙鳖甲24克，天麦冬各9克，五味子9克，淮牛膝9克，菟丝子9克，象贝母9克，大熟地24克，虎骨胶24克，阿胶30克。

[按]此用强壮剂，为瘰疬治本之图。

7．蔡幼。马刀挟瘿，起于痧后，损之前驱，潮热、盗汗，更能使病势进展。

全当归6克，地骨皮9克，仙鹤草9克，夏枯草6克，秦艽5克，醋炒柴胡2．4克，瘪桃干5克，昆布5克，海藻5克。

8．沈弟。此方专为瘰疬而设，肛门作痒，多为蛲虫为患，当另治之。

全当归9克，黄芪9克，炙鳖甲15克，海藻12克，昆布12克，夏枯草9克，麦芽9克，芋艿丸9克。另：芫花、甘遂各60克，煎汤洗肛门。

9．钱男。排便有粘液，不重要；重要者，瘰疬不能收敛。

昆布90克，京玄参120克，夏枯草90克，海藻90克，贝母90克，冬虫夏草90克，獭肝1具，脱力草150克，功劳叶150克，左牡蛎120克。共研细末，水泛为丸，日服3次，每次3克。

10．戴男。此种失音，属金破不鸣，何况再见鼻衄；颈间结核累累，非细故也。

北沙参6克，麦冬9克，五味子5克，阿胶珠9克，蜜炙兜铃9克，蜜炙牛蒡9克，肥玉竹9克，生侧柏叶30克，冬瓜子15克，白茅根1扎，仙鹤草12克。

[按]失音为肺金受损，以致阴虚无津上承。鼻衄为阴虚火旺，迫血妄行。颈间结核累累，亦与上症相关。方用生脉散合补肺阿胶汤加味、补肺阴、止鼻衄，以顾整体。

流注

1．宋童。此古籍所谓流注，殆为骨结核之类，重症也。生麻黄2．4克，白芥子6克，肉桂末1．2克(分2次吞)，熟地15克，鹿角霜12克，炮姜炭3克，淮牛膝9克，独活6克，桑寄生12克，当归9克，威灵仙9克，粉草3克，小金丹1粒(化服)。

二诊；古人所谓阴证者，皮色不变而痛在经络骨节间，与痛风终日不休者不同，阴证转动则痛，用药当大补气血。

全当归12克，熟地24克，巴戟天9克，炮附片6克，生黄芪9克，补骨脂9克，鹿角霜9克，羌独活各5克，桑寄生12克，潞党参9克，小金丹1粒(化服)。

[按]此属阴证，治宜温补。初诊用阳和汤加味，温阳通络，定痛解凝。二诊重用大补阴阳气血之剂，辅以小金丹、羌独活散结定痛。此类证候多迁延日久，体虚不足抗病，非强壮补益，难以奏效。

2．陈女。右膝膑肌肉隆起，按之痛，皮色不变，此证古人称为流注，骨结核之类也。面色憔悴，咳而咽痛，两脉细数，端倪露矣。

炙鳖甲24克(先煎)，生熟地各12克，杜仲9克，左牡蛎30克(先煎)，当归9克，淮牛膝9克，桑寄生12克，鹿角霜9克，小金丹1粒(化服)，健步虎潜丸60克(分10次吞服)。

[按]病人虚损之途，以培本为主。面色憔悴，咳而咽痛，两脉细数，为一派阴虚之象，故方中寓以育阴潜阳之意，且咸寒之鳖甲、牡蛎又有软坚散结之功。

3．朱女。右臀从高处下坠，其骨脱臼，日久未能愈合，伤处作痛，不利于行。深虑骨骼腐蚀，转成骨痨。内服剂无非营养强壮之药。

全当归9克，杜仲9克，川续断9克，补骨脂9克，鹿角霜12克，落得打9克，炙乳没各3克，小金丹1粒(化服)。另：龙骨18克、虎骨30克、乌贼骨18克，三味炙研细末，每次和入饮食中少许。或用：川草乌各12克、杜红花9克、毛姜12克，煎汤熏洗患处。

[按]此伤久不愈，骨骼受损之症。案药以强健筋骨为主。龙骨、虎骨、乌贼骨并用，意在健骨护膜，促进伤口之愈合；川草乌、红

花、毛姜并用，煎汤熏洗，有活血镇痛之效。

湿疹

1．舒幼。湿疹一身皆是，痒不可耐，口糜。凡皮肤病，用药清其肠胃一也；局部保持清洁二也。

苦参3克，地肤子3．9克，苍术3克，黄柏3克，牛膝5克，苡仁18克，萆薢6克，冬瓜子皮各6克，银花6克，山栀皮9克。

[按]先生认为，风疹、湿疹一类皮肤病，在稚子多因胃肠不洁引起。此案用四妙散加苦参、地肤子、银花、栀皮等清热利湿。

2．蒋女。其寒热与右腕红起瘰成点状有关。每由细菌从淋巴窜入而导致。

紫草茸9克，净连翘12克，大青叶9克，紫地丁12克，荠菜花12克，西河柳9克，绿豆衣15克，忍冬藤12克，白茅根1扎。另：外用海带包之。

3．卢幼。皮肤有湿疹者，如有热而小溲短，慎防一身浮肿。连翘9克，黄芩5克，荠菜花9克，嫩白薇5克，金银花9克，绿豆衣9克，苦参5克，冬葵子6克。

[按]病理学告诉我们：凡化脓性皮肤病等由链球菌感染引起的疾患，多能产生变态反应，而发生急性肾小球肾炎。先生的提示，对临床医生有所助益。

阑尾炎、腹膜炎

1．孙男。大黄牡丹皮汤，仲景本为肠痈而设。盖阑尾炎虽能通便，植物性下剂则不相宜，或者此方用于轻症。假使阑尾周围化脓溃穿，此方不可妄投!病者是轻症。

熟锦纹9克，冬瓜子15克，生苡仁24克，败酱草15克，粉丹皮12克，桃仁12克，白芍12克，生甘草6克，七厘散1．2克(分2次吞服)。

二诊：仲景治肠痈，用大黄牡丹皮汤治急性者，薏苡附子败酱散治慢性者。病者为慢性，复入当归赤小豆汤。

炮附子9克，败酱草24克，赤小豆30克，苡仁30克，全当归12克，杭白芍15克，粉甘草9克。

2．葛幼。据其目前之证候，最危殆处有二：①多汗，脉伏，肢冷；②腹壁板硬而痛，手不可近。上者心脏衰弱，下者腹膜发炎，此二者危症也。

炮附片9克，杭白芍9克，青皮6克，全当归9克，潞党参9克，延胡索9克，五灵脂9克(洗)，两头尖9克(洗）炮姜炭3克，炙乳没各3克，炙甘草5克，败酱草30克(煎汤代水)。另：川乌12克、草乌12克、红花6克、毛姜9克、升麻2．4克、白芷9克，共研细末，葱汁、白蜜调敷腹部。

[按]此证颇似急腹症所引起的中毒性休克，所谓腹膜炎、心衰正是此意。案中指明病情危殆，方用参、附回阳救逆，振奋心力：归、芍、青皮、延胡、炮姜、乳、没理气和营止痛；灵脂、两头尖、败酱草攻瘀导浊消炎。外敷剂取其消炎镇痛作用。附睾炎

毛男。附睾丸炎由湿热所酿成。

黄柏5克，粉丹皮9克，冬葵子9克，土牛膝12克，泽泻9克，大小蓟各9克，桃仁泥9克，荔枝核12克，生侧柏时30克(煎汤代水)。另：金银花12克，生山栀9克，代茶。二诊：睾丸炎除局部疗法外，清凉解毒，通利二便。金银花12克，大小蓟各9克，丹皮9克，蚤休5克，土牛膝9克，桃仁12克，夏枯草9克，菊花9克，蒲公英9克，粉萆薢9克，车前子叶各9克，甘草梢5克，生熟锦纹各6克，玄明粉12克(分2次冲入)。

三诊：睾丸炎虽未消尽，但已不如前之焮红胀大。土茯苓24克，凤尾草12克，生山栀9克，马鞭草12克，黄柏5克，银花15克，蒲公英9克，小蓟9克，蚤休5克，山慈姑3克(切片)。

四诊：治睾丸炎不外通利二便，消炎尚是次要。郁李仁9克(打)，小蓟12克，马鞭草9克，丹皮9克，冬葵子9克，桃仁泥12克，苦参片5克，黄柏3克，甘草3克。

[按]此案系湿热壅遏所致，治以通利二便为主，辅以清热、解毒、散结之品。盖利小便使湿热有出路，通大便亦能促进毒素之排泄。然必有大便难之症，而后始可通之。

败血症

1．殷女。凡外疡有脓者，如是起伏热，慎防细菌窜入血分，酿成败血症。

紫地丁12克，连翘12克，金银花15克，杭菊花9克，黑山栀9克，淡竹茹6克，炒枣仁9克，白茅根1扎。

2．龚男。左牙龈浮肿、腐烂，波及颊部粘膜均肿，此虽轻症，处置不当，可以引起败血症。

板蓝根9克，川连2．4克，连翘12克，忍冬花12克，大青叶9克，桑叶9克，玄参9克，白茅根1扎。另：六神丸，每次服10粒，日2次。

横痃

1．吴男。此第四性病，现代研究，知为独立疾患，其病原物与淋浊不同，古代称为横痃。

全当归9克，桃仁泥12克，金银花12克，蒲公英12克，京赤芍9克，淮牛膝9克，连翘12克，紫地丁12克，小金丹1粒。

2．胡男。横痃如见热，便是酿脓之象。此方清与下并用，清者有杀菌解毒之意，而下则在通便排毒。

土牛膝15克，蒲公英12克，土茯苓30克，贯仲9克，丹皮9克，甘草节5克，桃仁泥18克。

其他

1．何男。右颊皮肤掀红，但不如流火之光洁成片，颌下淋巴结亦肿胀。其治法亦可进普济消毒饮。

普济消毒饮内服。

外用：黄柏9克，象贝9克，马勃3克，大青叶9克，芙蓉叶15克，共研细末，蜜糖调敷。

2．方弟。口角热疮，多见于冬令，燥故也。霜桑叶9克，桑白皮9克，天花粉9克，干地黄15克，甘菊花9克，肥知母9克，玉竹9克，冬瓜子9克，白茅根1扎，粉甘草3克。

3．丁幼。热旬日还不退，其特点为左鼠蹊部疼痛，下及腿足。嫩白薇9克，京赤芍6克，败酱草9克，马齿苋9克，蒲公英9克，小蓟9克，泽泻6克，金银花12克，粉丹皮9克。

二诊：药后左耻骨之痛大定。药多祛瘀和营之属，或者其效在此。其腹膨大，旬日不更衣，下之。

海南片9克，黑白丑各5克，郁李仁12克，玄明粉9克(分冲)，草决明9克，江枳实9克，芦荟2．4克，皂角子9克。

4．马男。痔症下血，单宁类当复入缓下剂。

生地榆15克，川黄柏9克，北秦皮9克，乌梅6克，马齿苋30克，蒲公英15克，杭白芍9克，桑椹子12克，千金驻车丸15克。

5．余男。3日来面部红肿而痛，本人以为痄腮，用靛青外敷，其肿更甚。其实是大头瘟，亦丹毒一类也。

银花9克，连翘9克，野菊花9克，丹皮9克，赤芍9克，小蓟12克，夏枯草9克，紫花地丁9克，蒲公英9克，茺蔚子9克。

[按]大头瘟系感受时邪疫毒而致，以其头部红肿如斗，甚者咽痛、耳聋，故名。此证似属颜面丹毒，故谓"亦丹毒一类"。此病初起多从耳下开始，易与痄腮混淆，然继之则向面部、头额、颈项发展，且全身症状较痄腮严重。吴鞠通提出用普济消毒饮，先生立方偏重凉血解毒，以其面部红肿，为血分之热毒肆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