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阁集 宋 詹初

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四

寒松阁集

别集类三

提要

臣等谨按寒松阁集三巻宋詹初撰初字以元休宁人始为县尉以荐入太学为学录尝上乞辨邪正疏忤韩侂胄罢归所居曰流塘里故其诗文名流塘集宋史艺文志不载诸家书目亦不著录据其子阳跋称旧有二十一巻后毁于火阳于族人处乞得残本归而藏之又有其十六世孙景鳯十七世孙璧二跋称嘉靖戊午景鳯等始锓于木因其读书之处改名曰寒松阁集分为三巻首卷翼学十篇述学问大旨又序经二篇序论语上下篇义如易序卦之例次卷为目录五十五条分上下二篇三巻为古今体诗四十九首又附以往来书简末有宋饶鲁李士英及明嘉靖间田怡等跋据璧跋是集之刻共四十一板此本板数相符盖从刻本题抄也核其立言大旨如与詹体仁论道体仁摘其咏水诗野人见清不见水却道无水亦无清之句深以为疑盖不免稍涉于禅至翼学大道章所言器理有无之旨日录第一条所言知止运用二段工夫之说则又皆力辟释老观其日录载或问尊徳性道问学朱子本来自全陆子前面祇尊徳性一边因朱子方走道问学曰此非学者所可轻议则所学实介于朱陆之间似明代调停之说其书晚出真伪葢不可知然景凤作詹氏小辨其言驳杂恣肆殊无忌惮而此集议论颇醇谨殊不类景凤所为疑以传疑姑以其言有可取而录之其所自来存而不论可矣厉鹗宋诗纪事所录初诗即据此本盖亦未敢确指其赝惟其字曰以元鹗书乃作子元与原跋不合名字世系其子孙所述必不误鹗书盖传刻之讹也

乾隆四十三年三月恭校上

总纂官 臣纪昀 臣陆锡熊 臣孙士毅

总校官 臣陆费墀

●钦定四库全书

寒松阁集巻一

(宋)詹初 撰

○翼学

大道章第一

道即所谓造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者无极太极是已大者言举天地万物无一不包括于中也以天地万物而根本于一理以一理而散见乎天地万物所以曰大道过此则为老氏之玄虚矣首着大道篇所以正老氏论道之失而澄道学之源也

大道无形不离乎形大道无声不离乎声形声器也大道理也外器言理无之也即器为理有之也有无合一道也道无往不在在天在地在人在物在天地之先而无始在天地之后而无终

天地虽大道中之物也吾心虽灵自道视之亦物也物者器也道也者天地之所以大吾心之所以灵者也故曰道者物之神物者道之寓也以是知道无在无不在有在者物也道无有无不有有有者物也故君子贵得道而忘物

原天章第二

道有自乎曰有奚自曰天天与人言乎曰河出图洛出书非天不言之言乎天无言圣人者代天而言之然则求道者必欲求之天不亦逺乎曰天何逺哉天以其心之生生人人之心即天也心天之体(一本体下有注无欲而静吾心自然不着之体十二字)生天之用也(也下有注无欲而动吾心自然不穷之用十二字)求天者求之心不亦近乎

尽人章第三

至大者天也至广者地也天地之间至贵者人也以人之小与天地并则不以其形也可知矣故人之所以为人者必以道道也者至大至贵廓之配天地故人尽人之道则为人而可以与天地并违人之道则非人而不可以与天地并矣呜呼人不可以与天地并则谓其与禽兽并不可乎

辨时章第四

人有言曰升降者时也余则以为时之升也非时升也人升之也时之降也非时降也人降之也故三皇生则皇矣五帝生则帝矣三王生则王矣五伯生则伯矣岂三代以前之时常升而三代以后之时常降乎存乎其人而已矣故曰有陨自天志不舎命也

性徳章第五

仁义礼智性之徳也人之生未有不备也不备气质之偏非性也性之本然不以偏者欠焉善反之则偏者全矣故曰仁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学至章第六

道学而已矣学敏而已矣学则知不学则不知也敏则至不敏则不至也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又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书曰念终始典于学则圣人虽生知未有不学也未有不敏也未有不终于敏也故君子莫大于敏学

克已章第七

或问为学之要曰一问守一之要曰去其二之者而已二之者何曰已二之者也克已则二者去二者去则一矣一则纯纯则久久则圣矣何谓已何谓克曰已者吾所本无者也克之之功孔子告颜子矣

君臣章第八

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然则臣不忠君将无礼乎君无礼臣将不忠乎孔子之意正不如是礼者君之道忠者臣之分君不期臣之忠否也必以礼臣不期君之礼否也必以忠臣罔忠君犹有盘水加剑之礼况忠乎君无礼臣虽剖心而不变况礼乎各尽其道而已矣

或问何谓忠曰有官守者尽其职有言责者尽其言何谓礼曰礼非但尊爵重禄之也諌行言听以诚相与礼之大也君礼臣忠是之谓上下交而志同同非同私也同其公君有可而臣可不足以为同君有可而臣否不足以为异是之谓大同大同者理非迹也

上治章第九

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存乎为人上者有以治之耳上治之下罔有不治者上治必自自治始反身修徳自治之道也先之劳之治人之术也故君子以已率人则治以令(一本令作人)率人则否

名儒章第十

儒者人之需也上焉君需之下焉民需之前圣需之以继后学需之以开是儒者之道大而儒者之任重也自孟子后尽儒之实者鲜矣吾闻董扬王韩焉董子近儒之心扬子近儒之学有其心者义或未尽不失为圣人之徒有其学者亏其节吾不识所学者何也王文仲自拟孔子而上十二策志则诞时则昧矣韩子自比孟氏而三上书两及门其未逹孟子之进欤明先圣之道继先圣之统吾惟周程张矣周程张之后朱子集其成其大举其重胜矣生朱子之后者勖乎勖乎吾窃有志焉而力未之逮也

○序经

论语上篇

君子之学天徳王道而已矣(一本无矣字)学而天徳也为政王道也故学而第一而为政次之为政之道莫先于礼乐大夫僭礼乐之道坏故八佾次之里仁所以救僭乱之风也故里仁次之仁之为道困而不失其所亨故公冶长次之虽在缧绁之中无损于其心也然仁之为道不惟可处困而实可以履帝位故雍也南面次之人君之居南面莫善于鉴成宪而莫病于乱旧章故述而不作次之商纣作聪明以乱旧章者也太伯当其时安其分可谓至徳也已矣至徳莫大于仁圣而夫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圣人尽性至命者也惟其难故夫子罕言之利害仁者也害仁无以进于圣故夫子罕言之乡党夫子之常言常行也依乎此则一动一静皆有道而利欲不能害仁可造命可至矣故上篇以是终焉

论语下篇

礼乐二者不可斯须去身故君子致礼以治躬致乐以治心先进礼乐之凖也后进礼乐之弊也故圣人从先进而先进首焉礼乐具则躬心之道得而仁故颜渊次之仁之为道非但体之于身加之于民可以为政矣故子路次之仁未体不可以从政也治亦进乱亦进榖则耻矣故宪问耻次之耻者耻其徒榖也然徒榖不惟下之人而上之人亦有之卫灵公之为君上失其道者也然世道之降不特诸侯为然而大夫亦有之季氏伐颛臾大夫之乱极矣故季氏次之大夫僭诸侯而陪臣僭大夫亦势所必致者故阳虎乱而季氏囚天下之乱极矣小人之道长君子之道消矣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消之极也故微子次之继之以子张者挽回君子之道在乎士之自立行而已士行立则可以达天徳天徳立王道行矣尧舜之中天徳王道之极也圣贤万世相传之心法也故下篇以是终焉

寒松阁集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寒松阁集卷二

(宋)詹初 撰

○日録上

静安而后能虑似与佛氏静而生慧相近然吾儒却在前有知止一段工夫在后有运用一段工夫所以不偏佛氏无此二段工夫秪是死守着一静所以有空寂之病

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人之家不齐多应是好恶之偏葢偏于好而不知恶则子弟必致有骄恣之弊偏于恶而不知好则必致有怨望之弊自天子以至庶人家之祸多由此兴然好恶生于心故公好恶必先于正心

心无欲则无求正已而不求于人祗是个无欲无欲则无累何怨之有凡人有欲则不免于求不遂其求自不免以此不遂底事累在心下

或问尊徳性道问学朱子本来自是全底陆子前面分明祗是尊徳性一边后来因朱子方去道问学曰此非学者可轻议

君子惟内省不疚所以无恶于志这便是人之所不见处这便是人之所不可及处

夫子五十而知天命易天道也故五十以学易圣人虽生知而其学亦未始不循序朱子教人先学论孟而后中庸意亦如此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大过且无况小过乎

孟懿子问孝曰无违此不但是教之孝实是教之忠忠孝本自一道故曰孝者所以事君也圣人不曽明说教他忠而忠之理已黙寓此所以引人于善而人莫知所以然也圣人之化妙处正在此

约之以礼是约所博之文到身上来

无行不与与下学上逹是一意然圣人此二章本意却又在予欲无言处圣人教人祗是要人得意忘言亦不是要人祗于动静语黙上求之动静语黙是迹动静语黙必有所以然者求之求此而已程子谓圣人之动犹天然看此动字亦在得其意若祗于动上求之亦是迹与求之言者无异

圣人之动犹天然则圣人之静岂不犹天然观此动字要活法与四时行百物生一様有不动之妙在中

葢有不知而作之者全章俱就孔子身上言而勉人之意自具圣人谦已诲人之辞多是如此

程子于申申夭夭章言惟圣人便自有中和之气朱子作集注乃置圈外旧常深思不得其故近看子温而厉章朱子以中和之气言之则申申夭夭章便自不当以中和之气来说注中全体浑然阴阳合徳当与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照看

礼曰私觌非礼也乡党曰私觌愉愉如也此是圣人不必于违俗处故曰礼从宜使从俗

回也非助我圣人言回不是助我这様底乃是于吾言无所不悦者言非礼勿视则所视皆礼矣已克礼便是复非克已之后又去复礼也

居之无倦者必能行之以忠行之以忠者必居之无倦爱人知人都是就用上说然有用必有体体用二者不相离

可以为难矣难便是非仁仁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虽不甚易亦自不是难底

仁人既无求生以害人亦必不去求死以成仁求死以成名是后世矫激之行非仁也仁祗是不失其本心而已圣人亦未尝不欲生恶死但其一生一死皆断以理而无一毫有我之心所以为仁若必死以求名虽胜于必生以茍禄者然必之一字便是私意便未免死之或过

死生断于理而无期必之心是自仁人言后世若遇难能以必死自誓便也是个好人(一本人下有不可以此论五字)纵是死伤于勇他还不失其常

三畏虽是畏天命大人圣言却祗是一个自畏

孟子见梁惠王这一章见孟子打头便把正经话来说一毫不肯茍且孟子要正人心此处便见得

廵狩述职举其行之大者言见其无非为事也春省耕以下举其行之小者言见其凡有所行皆无非为事也居有积仓言其未迁之时富如此行有裹粮言其迁之时如此裹粮以所积仓之粮裹去也

当是时阳货先言使当是时货能先以礼来见孔子亦必见之而不絶之见货无下贤之心而欲以术致孔子也

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言日有日之所息夜有夜之所息其日夜之所息者至平旦气清时节无物欲扰之故有发见而好恶与人相近

心无出入心之神有出入不操则心神放散而不聚操之则心神聚于内故为入

求放心求此心之神也心之神是个至虚至灵底祗被外面物欲来蔽塞了他扰乱耗散了他然后此本然底神明反晦而心中尽是暗昧(一本昧下有此心一发祗任伊放去九字)所以祗知得物欲不知得义理求放心祗是收敛此要放去底心收敛此要放底心又在麾去此外来物欲物欲去则心中无所扰乱纯是静底静则本然之神可以飬全不失而明由此生矣故义理自然昭著仁心徳也全存得此心便是仁学问者学问此仁而已故求放心所以为学问之要

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不轻易做事底人若做事决是所当做所能做底所以做必好此以行言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以言言

尽其心一章此是孟子悟入之妙处心者人之神明人能全此心之神明则于吾心所以神明之本然者便见之矣既见其本然则于吾本然之所自出者亦无不知矣性天既无不知则天下事物之理不过是吾此理之散殊而已其无不知也又何假于言乎葢原头既明白则一举尽在其中自不必求知于事物之末而自无不知矣

由尧舜至于汤章是孟子的然以道自任处

○日录下

卜式当初以阿意得官后来乃能直諌君子交讥刺之谓其自知无益于时乃作此二事以塞责然自知无益而欲塞责这便是好意还胜是以謟为得计全然不顾人是非者若以君子之道论之固是卖直不足取自小人中论之却又是他亷耻之心犹未尽泯处

呉氏有一儿纔二三岁衣以罗縀饰以金银此甚非养蒙之道自小以俭养之后来犹怕入于奢以奢养之后来将如何收拾此必是天资极髙底人后来或自能摆脱不然鲜有不流于放僻邪侈者矣

门外旧常凿三塘塘水止而不流今岁始穿一渠使三塘相通水常旋转流通不息(一本息下有觉有生意四字)名曰流塘观此人心亦须要于静中寻个流动活泼处

余每常遇事輙自期于心曰无私欲以此去私不知此一念期必底心便已不是好意且一欲自事事物物上去求无私则此事物无个尽底时此私亦无个去尽底时是就外面去用功了不知反之于内自有个无私底本体事物固也须经厯知其善恶然本等工夫却还在吾心本体上用功葢吾心本来至虚至明不惟无一毫私意亦无一毫不知却被外物来掩了他所以有不明耳祗于此心上摩去这外来掩他底私欲这本来底自在其明如镜自无所不知矣明则事至物来皆有理以处之不期其无私而自无私矣不然祗去外面求之全然不到心上来用功与吾心终是无相干原头不曽好得外面纵要他好也自防闲不得许多

或问心上如何用功曰中庸天命之谓性章都说得明明白白在那里祗是不曽悟破这一闗放在面前也不识得

读书不但是记文义正须要理会于心若不会理徒记文义亦祗是记忆之学无得于心

赵普当初佐太祖做出许多好事来后来佐太宗祗是固位之心不能脱遂有太祖已误之说甚可叹息尝自言以一本论语佐太祖取定天下至及其老也戒之在得这一句他自家却正不曽看得

程子论诗云费尽一片心用在五字上言作诗之无益也愚谓诗以理性情祗是道性情之真取以适吾性而已若字字句句去雕琢出来便觉费力费力便不是性情之真了且一心攻他亦是玩物丧志之例

李陵降匈奴时分明是畏死后来答苏武谓别欲立功以图报国此全是矫饰之言人臣之功非成事即死事既不能成事又不能死事除此之外更何功可立

银阴物火阳物以火销银银便融化此可见阳制阴阴从阳之义

上午思正心一章不得其意适有客来过急往出迎不觉失足几至于蹶因悟心不在焉之义可见心斯须不检便是错底

昔在朝堂时见诸用事者固宠専权之心千计百较去做究竟是要遂他心中所欲而已只此欲心害事甚大一要遂其所欲便是国家甚大事他也不顾

寝尝半夜不寐乃思此是心不定之过因立心必要定静然不知立心去静定这一个立底念头却便是动如何得静程子曰无欲故静有主则虚欲客理主无欲即为理立心要静要则欲也欲则动也有欲则客便得以乗主而动扰之如何能静故学者求静必须是主静之功主静者以静为主澄然而无思无虑也无思虑则一念不动欲何从生静固静矣然至于一念之动处又不可不察静存动察则不但静时无欲而动亦无欲静固定而动亦定圣人主静之全功也

朱子是个有工夫底人陆子是个天资极髙底人陆子惟他天资髙所以一觉便见道再不待到事物上去寻他心上本来底已明则万物万事之理皆在其中其于事事物物不过以吾心之理应之耳朱子却似曽子是随事精察力行到一旦豁然贯通时候乃悟一贯之妙是朱子见道自工夫上寸寸铢铢积来得底陆子自他本然知觉上一合下便得底此可见二公之论不同者乃是二公之资质不同各就其所得者而言也就各人资质用功所以有敏钝之异然至其俱能入道处则又是一般陆子自知觉上尽见得底固此道朱子自事物上穷究至贯通处亦是此道所谓及其成功则一也然学者用功若是资质至髙底固应学陆子若是寻常学者祗当傍朱子作工夫为是

大凡作事须看已力量何如

人立志不可不大处心不可不小志不大则器量褊浅规模狭隘不能大作用心不小则放肆而不知谨慎一作事便败亦成不得大事

人有过切不可自掩人非圣人不能无过且吾有过而吾能改之虽与人知何害改之则此时虽有过后来犹可望至于无过若不与人知则此人便无心去改过祗去掩过上作工夫矣况过又不能掩而人必知之掩之又掩而不知改则过日长必至于过大而不可掩底田地

向学之心不可不急求成之心不可不缓至于成学之功不可缓亦不可急缓则怠惰而无功急则进鋭而退速

用心与其巧也寕拙作事与其奢也寕俭发言与其多也寕少凡事之成敬而已凡事之败肆而已敬肆之间有几存焉作事者不可不知也

谋大者不计小谋小者不计大大小之分用心之异也张子十五年学恭而安不成曰学则非安矣曰安则非学矣所谓安者在涵养以俟其自安而已非力所可学也故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学以敬为主戒慎恐惧静而敬也慎独动而敬也敬者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始之乎立心之始终之乎笃恭而天下平

君子自立徳以福子孙而已不自立徳而縁引他人之祖以侈其宗其不智也孰甚焉

予婺人也自庆源至此葢三世矣

程氏之贵也而鲜礼焉

呉氏之至自少微公始也呉氏之中微也久矣有呉伯骏者父子兄弟侄皆以好学能文着于州里而呉氏之声复振君子曰是可以观有子矣故人不知其父视其子

黄氏之族朴

凌氏之子孙后世其微矣何以知之积徳不厚

寒松阁集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寒松阁集巻三

(宋)詹初 撰

○诗

有怀

闲居忽有怀怅然令心恫世人尚浮沉君子难茍同是以葢世贤飘然返山中栖迟竹林下明道善其躬如何彼之子居常起波风屈原泣泽畔仲尼悲道穷贤圣尚如此吾身那可容

春日

白云冉冉度南园緑柳明花处处然云物无心心自适(一本作自得)优游无我我忘年

新春

岁月新更又一春迎春还是旧年人愿除旧妄生新意端与新年日日新

秋至

方趂夏日永不知秋已清秋清岁即晚吾道终何成

训子

呼尔羣儿示尔儿知俭则本立学则智资时逐勿逐古圣是规守道安贫我所慕思竞势趋豪我心实悲毋谓放巧毋谓谨痴毋谓恶小乃以自欺毋谓善小弃而不为为善去恶奋志乗时少壮不力老大何追尔父虽昧所言则宜永以为训无为我遗

求心斋

生生天地心吾人秉其真虚灵无一物纯然惟元仁如何彼放失物欲共沉沦客感乃为主本主翳埃尘鉴此去物欲而求我真纯求之真即见端然还在身祗恐物与欲乗间复来侵念兹心益奋日夜终惟寅戒惧与谨独式用存吾神于焉生生意始与天地伦

有感

世道已趋末人心觉更殊逐逐在势利权势竞吹嘘忠言翻为怨成风在謟谀謟谀势立至势去还踌躇小人夸得志君子思归欤不忍同世浊深山髙结庐闭门守吾拙势利安可居势利一时荣时过祸及予不如守贫贱履道常坦如所以介然志三公不易诸

闻杵

静夜无人语何处送杵声米以杵而出杵以多而精小事尚如此况于吾性成所以古圣贤寝食不遑寕

读李敬业传

敬业绩之子也武氏之立绩成之也武氏之立未几而绩之嗣先灭予于此深快天道之有知焉

闲笑唐明主深怜李绩忠如何一謟献便使百年恫武后兴唐乱英公奋义戎那知成祸者祸惨亦归躬

惜日

吾闻古君子发愤竞分阴漫以一朝逸终辜百岁心嫌秋昼短入爱夏刻长临三省吾身过専诚学子参

窓树

雨过窓前树天然生意新枝条枯昨日萌蘖长今晨根本原无改濡滋自有神静看微物理应识养心真

书怀

小溪流水自悠悠策杖南林入早秋随地人生俱可乐浮云富贵复何求

其二

独坐终日闭寒庐回首生年五十初岁月不知垂老至惟从愤乐自如如

偶成

何须身外更求荣荣在吾身尔自轻但得仁荣真尊爵荣华世上总虚名

桃花

桃花灼灼鬬春芳一见如云满目光不识冬来霜雪徧芳心争似竹松长

万木枯岁晚寒梅独不移幽香对白雪清景月明时

心如谷种

人心如榖种生生本无时(无时不然)虽然有生意培养贵自知不耘诚为昧揠苗良可悲戒病复有事苗秀实可期

凿流塘二首

门前凿三塘流水常不息逝者诚如斯间断伊谁忒旧为沙泥场今为流水域混混固有源开导吾为徳

  人心凝物欲已有犹当克已去心源澄活泼自无塞万彚当其前水鉴真明极徘徊此塘濵永为立心则

田居

南开数亩田妻子共锄耕比岁颇丰稔仰天歌治宏忧贫本匪念忘物自怡情遥忆执舆者问津来上平

登圣山(圣山在流塘南)

抠衣上圣山徘徊四望通下视小区邑上视髙苍穹小者吾诚髙髙者吾何从浑浑道无极求之不可穷而欲穷其际亦曰执一中一中茍在斯卑髙大小同

理气

理本无象气为有形气为理载理以气乗匪理气粗匪气理冥气以理神理以气弘二者相须其道分明

天上一轮影万轮一轮方是月明真祗寻天上一轮月水里万千何足论

其二

水中月影还是影天上一真影万川水里月影人共识一真谁复见先天

新荷

青荷小小初凌水梗直中虚不着尘为道人心本然处直虚原与物为因

寒松草阁

居之南山有松数百根予构草阁其中名曰寒松草阁构成诗以咏之

数椽草阁构新成四面苍松入户清霜雪须教长不改后凋端与尔为盟

读易

先天本无言有言即后天欲知先天易须在无言前

闻金人入冦

老来不忍闻征战征战偏从老岁闻静里追思生乱者令人无语对斜曛

出心原(心原在流塘南)

行行渉南原遥望北山岑上有千尺崖下有髙树林髙林转幽隩戞然啼双禽流水自迅逝白云澹无心策杖者谁子闲来坐春阴相逢檡林下携手溪水濵对之两无言悠然鸣素琴素琴清且越畅以披冲襟冲襟良自尔那知春已深

中道

圣贤自古执其中允执此中万理通万理由来心自得心同方是理大同

闻莺

忽尔闻莺语语巧真如簧呼童逐之去不使鸣我傍语巧是非乱语拙道吾常守道由拙得不仁为巧亡吾寕道吾拙翻为巧者伤

题岱山水云幽居(岱山在流塘东)

幽居避俗氛世事那复闻闲浴池塘水静看山岭云云自无心出水从有本分水云真自得吾与尔为羣

寄柳塘汪叔畊三首(邑西门人)

不闻尔言久因觉我言非欲得尔之善真期尔指归

其二

久未从君行出门无可去思尔行之善秉烛坐至曙

其三

数月未论心此心觉还真矢以惺惺法始终奉此身

归田

归田漫云苦田野乐有余忙去一犂黍闲来万巻书食赡忘帝力理见识心虚随地平生意从今可自如

奉寄体仁宗叔一首(体仁先生闽浦城人)

一从示至教日觉旧行非但恨范模逺终为物欲欺有知无取正积惑总成疑独有依归念端然未改移

漫兴

秋风独坐野塘前水上游鱼自有天真意更须何处觅知音从古在无弦

春归

生意无端緑满枝闭门髙卧日迟迟一编周易年年把门外春归总不知

题程栖竹居士卷(栖竹不知何许人)

此翁日日对修竹竹上风清心亦清髙节有常原自劲中虚无物本来成美淇君子诗为咏贯岁圣人礼作盟林里七贤真浪迹怜君不慕七贤名

云掩月

游云纷扰混太清苍茫万里晦月明岂是贞明能为改却縁外面纵且横(一本作外面云纵横)纵横云霭尽能拨一轮即见当天发当天皎皎月照人今古何曽人照月千江万江月尽圆千人万人谁知焉李白江头捉月死尽笑李白醉而颠江中那有月可捉举首独立空茫然空茫然月在天古来祗有一心传休教心外便便言当时岂啻李白醉江边

  心如明月物如云心放应为物所分欲反此心须去物(一本缺末句)原来还自在天君

沐浴

暮春河水暖春晖浴罢悠悠自坐矶弄柳乗风兴未尽髙歌一曲日西归

其二

闲浴溪头静自居此身已濯心何如此心欲濯静中去静定由来物自除

感叹

岁月蹉跎六十乗嗟予徳业竟何能善无一得过恒有力尽千般志尚弘学易一编终法孔反身三省死如曽漫嘲吾老成衰朽定举全仁重任胜

寄黄直卿(黄勉斋先生)

忆昔年犹壮庐山侍读书叨为三友末相隔廿年余君道多朋合余非独索居縁兹君日益余昧愈成愚

观春

万木春来花满枝忽来忽去迭无时此中还有此中意说向傍人人不知

书白乐天琵琶行后

浔阳夜泊送客船船上谁人白乐天坐闻一曲琵琶奏青衫何用涕泗涟岂知通穷良有命君子当之无怨焉虚使歌行世上传

松竹

青翠春来未见竒丽红正是夭夭时霜寒十月花开尽祗有松筠秀旧枝

○附

先君子自朝归日惟与海内名贤以讲明斯道为汲汲所著凡二十一巻阳不孝不能嗣守遭家毁悉为煨烬呜呼恨哉后二载之宗大叔体仁先生孙处见此数纸阳泪下以故告乞归装为一巻藏于家以少存世守永念之意云

不肖男阳稽颡

夫海阳称古东南邹鲁然陈隋以前文献葢靡得而征云自少微呉氏诞以芳咏徽扇唐风而文藻斌斌乎丽以则矣厥后探竒振响虽代有名家而躬师孔孟之学绌焉至宋朱子则绍前修实启星源维时海阳亦有竹洲柳塘诸子然辞赋之外无闻已先公乃能子然归阐正宗不为纷披风什之谈即心鸣道俭徳矜行韬玉而弗衒焉其后若程若陈若倪若赵继踵林立斯道弥章而海阳理学遂甲诸邑葢未始非吾家导源之力也夫由孔孟迄宋厯载千余而理学不着乃至今复数百年纷以同异朱陆雠论靡决抑又何者先公则独殚厥微眇而以钝敏原之识者以为是不啻开一邑道统而天下弹射异同之议且定于斯葢非虚言也乃者海阳又骎骎耽藻翰而左理学矣虽吾家承国学公后厥有声者亦往往以此斯又箕裘之流也夫其先人敦学力行而其后乃欲以辞赋称岂不殆哉于是与族子璧谋再镌之以正旧学而去年龙翁王夫子见之谓尤有裨于天下里人汪呉子并深赞焉乃遂以戊午三月朔刻于寒松草阁阁即先公读书故址也十六世孙景凤记事

是集族旧有刻今湮毁几无传者将二百年戊午之春与族叔景凤谋再刻之葢将因是以绍前芳非徒刻书尔也刻成族长老皆曰海阳理学实自先公始乃其后有程金陈赵然四贤书今与日月并而先公顾冺没焉则是刻固不可缓矣或曰四贤书遗后者良多而又有刻本故人得诵之先生书既少而又鲜刻本人罕得见是以无所闻呜呼兹吾子孙之罪也夫先祖有善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传不仁也吾安得不传吾先祖之美以自陷不仁之罪哉是集刻分三巻共四十一板十七世孙璧识

○附録

送族侄以元还家序  詹体仁

海寕詹子以元予宗侄也以抗疏朝廷言不合世落职而归予送之江上藉仁者之号而送之以言曰小人阿谀茍容故每每与世合君子刚毅自持故每每与世不合孔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栢之后雕也又曰不容然后见君子以此见吾人不合于时诚不足为轻重矣以元以孤介之资强毅之操不畏斧钺挺然举邪正显言于朝而畧不为避讳此其勇何可当也则其为时摈斥宜矣然则以元所谓松栢所谓君子非乎呜呼使在朝而皆君子则去者未必贤使在朝而未必皆君子则去者贤与否不言可知矣以元抱道积徳固素养于平时然使能因是益励初志不为挫屈邪正之说虽不得行于时而必行于吾心使吾心晓然不紊于以去邪从正则所谓后雕者于此益见君子之学成其终而天地间至贵在我矣又何必冠冕趋朝而后为道行为荣显哉是为序

答以元书  前人

去冬着令郎来仆适在莆中后过建阳始得与相见叩其所藴亦颇能记书但恐志意不定为他岐所惑耳使以元能教以养心之法不使放诞他日必能继家学不坠家声也来寄诸作皆深见道体探极渊微足见心得之学非区区口耳者所能到也然孔子教颜子则先博以文后约以礼可见约礼固为要而博文之功亦不可后所谓博文者非徒记诵经书厯览子史之谓博也如博问于师博辨于友皆是博也如孔子问礼问官访乐学琴亦皆博也以元其肯下以予言为是乎所教诗俱好但咏水诗云千江有水千江清清清到底总无形野人见清不见水却道无水亦无清仆窃疑之以元深思当自见也且为学固贵心得而博学之功尤不可后使以元更能先以宏博而后会以吾心则孔孟正脉不外是矣仆老钝无知者管见如此故妄与以元言之惟以元努力自强永为斯文作主幸甚所惠糖糕及鞋已收讫贫中乏物聊具粗葛一疋答贶惟以元其无弃也余不宣

寄以元书  前人

不见以元又二年矣近观所与直卿书足见迩来学问大进吾道有人如仆潦倒何足言也闻杨(阙)与以元书深论徳性之说颇明而尽不知可能寄我一观否贵乡呉邕州为人亦颇刚毅有执闻以元以其赴韩氏之燕絶不与通问接谈此泥其小失而遗其大得也君子与人当不应如是名为小人未必无善名为君子未能皆是但观其大可也如邕州为人使以元能与之交当必有益自古及今亦未有孤陋寡闻而能成学者自古及今亦未有非圣人而能事事尽善者以元端居不出不求名誉于时其为狷介之行可矣如闻见之孤寡何邕州为人海内名公皆与投交其人于见道之功虽未必如以元之卓尔而其博闻多见则视以元殊过也愿以元舎其片短取其大长亟亟与之游兹因贵里公受官回聊叙衷曲于以元惟以元自爱自重幸甚

与王阮书(九江人)  章节夫(临川人)

领所惠书知执事越还清吉比时有方仲成者不知途次与相见否近在浦城见有詹初者詹逹甫族人也在徽州住其人始受县尉颇有政声后复荐入太学为学録以言事罢归今闻入庐山执事宜往见之不能使之来葢其人踽凉不阿而足下官尊渠必不肯来见耳仆与居四旬颇得其情其论道以心得为主不在多言其作事以诚心为主不在人知性狷介操守甚定既不与物竞亦不屑屑与时辈往来此其所为虽未免有偏然操持如是亦可敬也执事若能接引之日与之处必能为吾道一助孔子言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执事鋭意于道此人诚不可畧也吾人为学虽在自力然朋友之功实不可少仆近时以得此人为幸故惓惓与执事言之谅执事必能物色之矣所委松斋序迟两月方能脱稿容再呈上兹不备

以元先生时邪正紊乱极矣而先生乃有乞辨邪正一疏而又推而本诸人君之心真所谓敢犯时讳而不顾者也古君子所以困穷终身而不与时合者每每在此先生既往而其嗣阳以先生所著翼学见示谓此乃得之煨烬之余者呜呼使先生之书悉存于世其为后学之利不益溥哉虽然其书虽少而道则大其词虽近而旨则逺究其渊源深得程朱之秘旨而引而不发者也学者究心于此而能有以知其逺且大焉则于道也亦庶几矣后学饶鲁识

以元先生作冷官七年而乞辨邪正一疏又与时贵不协遂罢而归信乎正道之难行也然先生之书虽不得行于当时而是书之存犹足以传万世然则孰谓先生之道为不行哉李士英识

学録詹先生集后语

余幼读论语学而篇人不知而不愠未知其难也及读中庸大易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屡致难词始疑之今老矣求斯人之未见也乃惕然自省曰非潜龙之确大过独立其孰能与于斯若李延平先生其庶乎休邑詹子时鸣寄先世宋学録先生遗言一编属余序之余览玩大意先生笃信紫阳夫子紫阳出延平之门其私淑斯人乎先生为学録时邪正紊乱极矣乃上疏乞辨邪正亦可谓独立不惧既罢而归入庐山不出能使当时尊官名士就见而信其不能招之使来非潜龙确乎遯世无闷之俦与遯世不见知而不悔者依乎中庸者也先生诚如章君所云狂狷人则亦孔圣之所与其去中行不逺矣观翼学诸篇多自得意其论朱陆同异虽不分明指摘而权衡斟酌词气和平温然可求也后来无所著见葢不求人知其真学延平者乎今其后人表章遗言固后人之贤亦先生精诚自当发见不可泯泯也余于是益信学者但正学自立精诚自敦而人之知不知非所与也时鸣诸君尚善继述以绳祖武则吾道不孤矣嘉靖庚申岁孟春望后学宛陵周怡书

附手教

承委序先世髙贤遗训自揣不宜亵渎先哲谨书数言以见仰止之私若登之末简不必也

后序

寒松阁集者邑流塘詹氏録其先世宋国録以元先生论道之书也先生生朱陆二先生之后而能独窥其际深有见于颜曽传道之迟速而谓二先生之天资造诣实维似之故不以徳性问学异其功不信耳而师心可谓不剿于世俗之异同以自眩惑其心得者是故翼学洞天命之原序经得圣人之旨书録足以验其通经独得之妙事録足以考其居身御物之贞歌咏足以占其逹性情问遗足以见其厚故旧是皆先生之学得于心而形于言为其事而有其功者也呜呼先生之言可以训矣说者谓其笃信朱子支离训话而于圣人之道未免有间葢有疑于朱子致知格物之说也抑孰知先生笃信朱子勉勉循循而独得圣人之奥乎观其咏月之诗有曰天上一轮影万轮一轮方是月明真只寻天上一轮月水里万千何足论于此可以见先生之所藴而笃信朱子卒以窥圣人心法之精也然则所谓物者果何物耶所谓格物者果格忠之物格孝之物为尽得一贯之旨耶呜呼先生之言可以训矣虽然孔孟没而微言絶异端起而大义乖厯千余年不有濓洛闗闽诸君子出而缵承其后尧舜精一执中之传几沦没而不白又何有于后儒之纷纷也詹氏夙称多贤乃今文学彬彬郁郁操翰躭藻独先事于修先世之遗书以图传于不朽可谓有志于本矣等而上之毋徒修先生之书惟务修先生之行以不愧于先生以训廸其子孙以无忘于天下不尤善乎始先生构读书阁于万松之间以寒松名阁今名其集亦曰寒松云嘉靖戊午三月既望乡后学还吾汪以湘譔

学録詹先生翼学跋

传曰士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志于道徳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富贵鄙人也功名之士古今亦不多得矧可博望于道徳乎嘉靖丙辰仪习易山中詹子时鸣偕焉暨秋出其先宋学録先生翼学一册示余乃敬复三诵始知先生抱道徳以自重日惟以逹性命穷天人为心故发之诗章谈论皆凿凿乎道徳之奥虽其不欲以此求衒于当时而竟不可韬之于数百载之后信道在天地间未尝亡要惟显晦自有时尔然则先生其古今道徳之人乎于戏以先生抱道徳乃亦至于今始闻以新安居山谷中乃复有先生至今隐而未闻则英贤隽杰以羽翼圣经扶持世道为事者其伏无尽殆不独陈倪赵金诸人已也先生视功名何富贵何予也虽未能逹观今古处故土而得先生若此则非莫为之前矣谓世无好人信非君子之言也已里晚学生呉钦仪谨跋

书詹国録先生集后

予友詹子时鸣刻其先国録公集成予得而读之叹曰懿哉理学之渊微也其经学之绪论乎新安自紫阳倡明道脉而胡陈倪赵相继林立遂为东南文献称首未始闻有先生也微斯集则先生或几乎晦矣今其集中探研道玅则根极本原品藻经疑则直陈指要随事日録则体验益亲适兴诗篇则性灵攸发其诸闳中肆外流于既溢者乎非深造有得者葢莫之或能也紫阳之绍响非先生其谁与时鸣以遗帙散失先徳冺蔑是惧校而刻之使后学知新安之有先生者时鸣之力也诵法躬行观者乌容已于兴起哉詹故多英隽望于邑中地以流塘名者实自先生始也时鸣颖质竒志方向于用而乃汲汲于表扬先世之遗文则其贤固可识矣嘉靖戊午秋七月朔乡后学呉景明识于文江草堂

寒松阁集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