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园初集自叙》

忆余读书焦山,年四十矣,有客过之,请古文辞行世,余迟之十年。居亡何,承匮中秘,而客亦列庶常,修后辈礼谒。坐定,曰:“记江上约乎?”曰:“忘之矣。”为理前诺,余无以应桐封。予假莳花种竹之余,略简旧帙,成若干卷,多得之僧舍山寮,破甕败壁间,且以谢客请也。

其文目凡十有四:

一、大廷对策之文。

一、讲筵入告之文。

一、主考进呈之文。

一、制科应试之文。

一、草莽臣恭谒定陵、庆陵,登第直讲,除名策蹇之文。

一、扈从郊祀、幸学陪祭、太庙宣诏、出关持节入洛之文。

一、成均解经之文。

一、轩采访之文。

一、咨询酬对之文。

一、情事揣摩之文。

一、叙述今古之文。

一、编纂杂记之文。

一、游览探奇之文。

一、山水纪迹之文。

大都三十年来存稿千百之一二耳。唯制诰代言与腐儒析理、读史漫评未敢遽出,亦藏拙之初念也。

刻成,系以无梦园何?海内知余好居园,不知余居园之无梦也。沈石翁诗:“浮云以外梦俱无。”园既成,有赠余衡山先生砚者,其铭云:“良宵恐无梦,有梦即同游”,亦一奇也。主人不得已,再出山,不逾年即归,故其诗云:“家临葑水绝尘喧,常住萧萧无梦园,怪底出门太多事,梦梅梦竹梦分莲。”

崇祯癸酉季春朔日

长洲陈仁锡书于白松堂

《征文自引》

海内证文于吴门,滥及予者,间亦不少。然随构随发,别无副本,更苦记忆。《初集》多出友人觅寄,而至者甚少。伏恳续发。他如游客假序以自媒,贾客伪书而滋蔓,不在此集,其赝明矣。

澹退居士启

陈太史无梦园初集·劳集二

答咨访盐法

九边盐法

嘉靖初年改行小盐,每引止四百八十五斤。淮南纳余银五钱二分五厘,淮北三钱七分三厘。候堆盐掣尽,然后挨掣小盐。

关中数多,商人附带余盐倍屣。盐多则消遣不尽,引多则支掣不及。

存积专为边警,多开历年引盐接济,故自宣德至成化,递年有支商未尽之盐,闻有差官查盘之例。今查嘉靖九年止于延、宁、甘肃、宣、大、辽东六镇议发引盐,四分开边,六分存积。其后又增陕西、固原、山西三关,渐以主客二兵加增军饷,遂将各运司岁办之盐尽数开边。又至三十七年蓟警无盐可开,始将水乡折布等盐亦查开中。则尽四运司之岁煎,无一毫存积矣。于是边盐比常过半。

又,两淮一引,兼掣余盐二引。斤重掣多,盐法犹带。

南京户部坐委司官专管盐引,每年计各运司合给引目,预行该科将铜版尽数给发。铜版在内府惟印刷,本部督视刷完,会同该科计张(原注:有二十四片)封存内府。遇该运司请给,刻期印给。

引目必照勘合,勘合一道,定一万引,近减为三千引。每引一张,用印,年月一、号印一,尽是力可得七八万颗。两淮共九十万引,以日计之,亦不胜久矣。

运司预请关引,即呈巡盐御史移文该部,依期给发,仍具四文查验,迟误查参。

穷灶全赖余盐,若商人收买不尽,其势必归诸私贩。须逐户面审剩数,官为收买。盐价交割没余银内。上场佥四名,中下场各二名,免其总催等役,责令管买余盐,给以见银,添设仓夫看守。每百斤或加五分三分,使灶丁乐于官买。

国初,边商难于守支,故卖引于内商。内商难于开中,故买引于边商。

一专报中,一专守支。引可速卖,盐可速掣。今内有支盐上堆数年不得掣者,则不乐于买引,而边商困。在边,有中引到司数年,而不得卖者,则掣河盐,而内商困。故调停淮盐掣五单,河盐掣三单。不然边商捐资于一二年之前,输粟于数千里之外,又苦内商抑勤(勒),非超掣河盐不可。

然边人中纳粮草,利在卖引。朝入淮而暮还家,情也。今大不然,告掣河盐,坐规厚利,多系截买之人,于沿边中者无与焉。河盐既行,内商堆盐守支年久,若分拨引目,必八年以上方得掣卖,故边商至此,引既不能贱售,盐复不能亲支,亦困矣。

内商利重则趋,利轻则散。盐斤非价重不卖,余盐非价轻不收,是专利者,内商也。

国初,正盐之外,原无余盐,随到随支,随支旋掣,故引目疏通。今超掣河盐,所得无几,利仍归称贷之家,边商何乐为此。惟引价一定(原注:淮南九钱,淮北八钱以上,分拨见引。淮南八钱,淮北七钱以上,分拨起纸。官引,淮南七钱,淮北六钱以上,分拨到司勘合。)则停河盐于边商,不为摧抑,行淮盐于内商,不为偏利。又不许边上管粮衙门,以商人得息,于五钱之外复令加纳粮草。

边商执仓钞勘合到司,责内商照原价承买,以便即日回边,仍报内商的名于官册。如遇支盐到桥坝,俱行令白■(塔)河、安东坝各巡司验放盐船。如该掣盐一百引,亦要见有新引一百引,方许造单呈掣。验毕,印记。如无新引,不许过桥入单。

割没余盐。商掣正余斤数外,凡有多余,谓之割没。令其每斤纳银一分,照常问罪发落。近有积盐斤多寡以为罪名轻重,有一人问徒,数名纳银至百余两者,二千斤以上,即引例发遣者,舛矣。

今议,照原数追罚,止拟一罪,不得累徒。坐割没盐斤积至五百五十斤者,照引价等银给与官引,以便照盐发卖,无非宽商通行之意。余盐六十万,酌量分派各省,革原设拆盐铺户,以免负累。其近场二府,作收买贮官余盐,巡盐御史给与官票,责铺户按季纳值在官,随照支出官盐市卖。

各边开中盐粮,务量彼处米价及道路远近险易具奏,召商中纳。迩来边纳多不依时估,及转运交收,领给勘合,私费尤多。以劝借为词,阴行科罚,粮草涌贵,商人规避。遂督沿边有司或报殷实富户,或提原商驱逼上纳,如捕重囚。商人招之不来,而逼勒富民代之,视往年权贵嘱托愿充,果何如也?今议,于商人报纳草粮减斤重,宽斗头,计时估若干,量减数目若干,以补仓钞勘合不逾时。

盐引开边,本欲商人获利,募垦塞下。又各运司额盐存积,不尽开边,故盐法盛行,复有召商籴买。其盐法沮滞,屯种荒损,致边饷不足,又岁增年例银,召商桑买。故有盐买、银买二商之别。其输纳粮草在边,无异银商,上纳在仓场,即得领价。盐买远涉到司投报,赴场支盐,候掣经年。故欲于时估、斗头之中,量为宽减。

南赣借行广盐,以资赣州军门兵饷。今淮盐愿纳军饱,亦何以异于广盐哉!盖淮盐利甲天下,其所行之地广也。若吉安行广盐,则袁州、临江皆非淮商所乐就。往于峡江设浮桥,为杜绝广盐之路,盐徒尽行毁灭。湖广衡(州)、宝庆、永(州)、郴(州)亦行广盐,必待淮盐卖尽,方许广盐发卖。河南南阳府,亦淮北引盐故地,初因淮盐少到,暂许解盐兼行。其后解盐专行于一府十二州县,惟舞阳仍行淮盐,易铜版之旧制。初云暂许兼行,今则全夺。且郡人喜淮盐,惟恐其不至。试思镇江何不食淮盐而食浙盐,法制所限,不容越也。

两淮自开中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外,又有余盐解部济边六十万,以行盐地方之广也。至河东盐课,止宣府八万;广东额解止一万一千余两,其余存本处军饷,亦无报部数目。二处盐引皆无请发、勘合,引目听其自行,恶得不与淮盐争利。宜照两淮、长芦、山东,通给勘合,查填引目。

正盐以本色开边,余盐以折色解部,此不易之论也。

九边供额以民运为主,屯粮次之,盐粮补其不足六千百一十斤。先年运屯不乏,故中盐纳粮草,多在缺时。开中不常,引价腾涌,此盐法所由疏通也。先年盐课开中,各边上纳粮草,填注勘台,赴各运司开报引目,赴各场支盐掣卖,原无边商、内商之名,而常积、存积未分,亦无余盐名色。自正统四年,始令运司以十分为率,八分给守支客商,二分另为存积,候边警,有中,以所积见盐人到即支,谓之存积。其分挨次与守支者,谓之常股。存积价重,常股价轻,或分三七,或分四六,混为一矣。

其初,掣盐皆边商也,后因守候,始转而分拨引目于附近之商支盐候掣,而内商之名始分。其后盐法不过堆盐河岸,内商欲行贱买,边商不肯贱卖,故告行赴场亲支出河兼掣。而内商又以年月后光、引目多寡为词,且借口六十余万余盐之课不清,搭配之斤不重,割没之价则岁掣过半而难售。

嘉靖十一至十七等年,尽行开中。二十二年,有预开盐引之例(原注:旧例正月)。

以三千引为一道,多给勘合,自隆庆六年始。

上纳粮草委官查验,过于搜求,数年后责赔补。宜改委查盘,以防监收通同之弊。

私盐未到之处,莫先于设法以行官盐。官盐未行,欲禁私盐,不可得也。

官盐行到之处,莫急于严法以禁私盐。私盐不禁,而欲官盐盛行,不可得也。

商人利割没,以纳价轻耳。若每割没盐一斤,令纳价银二分,虽赏之不割。

尽行开中又不足,益以两淮工本三十一万余引,每引搭掣余盐二引,自此边、内商两困。洪武初年,引纳八分,永乐二斗五升,商之利甚厚。及查各边仓钞,每引五钱,所纳粟米多者五六斗,少者不下三斗以上,至解部六十万,又正德以前所未有也。

各边官价五钱,甘肃四钱五分,尽令中纳本色,决不可更。

淮盐一引,实搭余盐二引,兼掣斤重,且加于正盐之半,则岁出盐斤不啻四倍。商人必欲取利,民间苦食贵盐,所以两淮盐引至价一两以上,人犹争中。后减至七钱六钱而止。今止以五钱,又以时估定斗头上纳粮草,犹不乐趋也。

川盐、辽盐、广盐、闽盐、滇盐、秦盐议

川井大者皮袋汲,小者竹筒汲。各井有水涌,水咸,汲即可煮者。水淡,而泼灰洒土,然后可煎者。

钟主事文杰议:大宁为上上场(原注:一引一两五钱),郁山渰井,福兴华池为中场(原注:一两二钱),新罗、罗泉、永通、通海、富乂、上流、贡市、广福为下场(原注:九钱)。又上场有下井,下场有上井,势难定课。井眼坍塌,共课七万有奇。灶丁既摊丁粮,又苦新井委查,则许多开小井,以补塌井之课,而月给小票三百,俾分发保宁、重(庆)、夔(州)、嘉(定)、潼(川)等处领引遥远之商,此何给谏议也。

辽东二十五卫,每卫额设盐场一处。每处百户领百兵,专管煎办盐触给赏官军户口食用。后因有余积,召商兴贩。在河东地方,则于海州抽分。在河西则于十三山抽分。每盐计车银五钱。

广东、海北二盐场,靖宁、博茂、临川等二十九场,大引正耗七万二千有奇。正统七年,一大引纳米一石,输琼州府,其廿三场生熟二分,自设总府,资以饷兵十万有奇,故输京者不及一万。

上里等七场,岁办大引盐十一万五千有奇,小引二十一万有奇。大引二钱五分,小引一钱二分五厘。惠安、浔梧一引七分,似伤贱。岁入课三万而解京一万二千,岂经制有阔略,抑留不尽于地方欤!

滇盐,黑(盐井)、白(盐井)、安(宁盐井)、五(井)四提举司及鹤庆、武定、丽江三府各井,除兰州井作丽江官吏俸钞,其各井实计车四万九千二百三十四引,银三万七千六百有奇。遇闰,车为加益。

陕西河东司,原额四十二万引,正德未年添二十万引,以致逋负。且盐花以天时生结,盛暑捞采,淋雨倏散。行盐之地有限,消者难补,补者复消。

河东盐池一百计里,投以各色杂物,皆化为盐。解冻花生,各丁苦寒,居民因窃以为利,故有东、西、中三场,而中场专利尤甚。

池南盐花比北岸颗粒更胜,路远弃置。

灵盐大池渐增,加卧引以供买马客兵之用。

河东盐虽行于西(安)、延(安)、凤(翔)、汉(中),而私贩甚众。

盐法

淮、浙四时掣,以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为期。长芦、山东春秋掣,以三月,八月为期。

四分派边,六分存积。甘肃十五万引,延绥、宁夏、宣府、大同、辽东各七万引。正月内南京户部领勘合,刷引目转发各巡抚,会同管粮郎中,秋成召商。本色粮草专备动客兵支用,不许科扰商人,违者巡按纠劾治罪。以上嘉靖九年例。

两淮宫荡八万一千四百七顷八十一亩,分给各灶蓄草煎盐。然供煎外,尚堪耕种备赈济。当时灶户以分司为州县,视判官为父母,事皆可为。以二万三千灶丁供办一百二十万之银,是以有办银一引,赈济五分之例。

弘治三年,彭侍郎韶议立仓备赈,惜乎未行。周尚书忱因淮扬被灾巡视,给食米收买私盐。官得积聚,灶得安生,上下赖之。边方报中五钱,淮南余盐每引尚有七钱。然报中以收成之时,故五钱而有余。奏讨当急遽之会,故七钱而不足。且报中则商任輓费在五钱之外,而坐收其全。发银则官任籴买,费在七钱之中,而止获其剩。军马食粮不食银,惟割没余盐照旧解部,则商人一意输边。此嘉靖三十年高御史奏也。奉有既该御史具奏,如何又要行查,著归一定议之旨。

于是将两淮余盐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照依正引每余盐二百斤,定价开派宁夏、延绥、宣府、大同、辽东、固原、蓟州,并山西神池等堡,共八镇,照旧五钱。甘肃一镇照旧四钱五分,俱召商,与同正引上纳本色粮草,俱准作各边年例银两之数,又总在正引包内赴掣。此外若有多余盐斤,照例掣割,银两解部济边。有旨是之。

国初,灶户余盐二百斤为一引,给米一石。缘钞法不行,米无所出,遂至工本之制尽废。今议:原课外添复工本盐三十五万引,不分额课工本,照旧二百六十五斤。淮南七钱,淮北五钱,正余连包索,共五百五十斤为一包。若夹带多余,割没如例。淮南至一百六十斤,淮北至二百斤,各追一两以备工本之用,余者解部,系本年准例。

淮扬有劝借之费,有修城之苦,有商兵之役。或曰:工本兴,必添单、添引,加以割没,以虚包斤数,又苦矣。

查各场未掣盐一百五十一万三千二百五十一引有奇,乃议一年征一百五十余万解京,而商愈困矣。四十年,此鄢懋卿事。故曰:必自小人。

两淮行盐地方日加削去,盐虽有支,实无卖处,徒加勤(勒)掣,终为无益。

灶户私置仓房,名曰“便仓”。便仓一立,私窦遂开。

自宣德至成化,皆有商支未尽之盐。嘉靖九年,六镇四分开边,六分存积。自增陕西、固原、山西之灾,遂尽数开边。

三十七年,蓟镇有警,无盐可开,将水乡布等盐亦查开中,一引兼掣余盐二引,斤重加倍,虽革工本淮盐三十五万,而其滞如故。于是有停止三分存积,而暂以额解承运库抵补之议。

淮南安丰诸场,盐出于煎烧,必藉用盘铁。淮北白驹诸场,盐出于摊晒,必借用■(渟)池。今家家增锅,户户开池。有家置五锅十锅者,每锅一伏火,可得火盐一大桶。一伏火,一昼夜也。一桶,可二百余斤也。莫什其算数矣,其官为铸造,运司花押乎!

自粮草贵,而商人规避,督沿边有司或报殷实富户,或提原日商人,如捕重囚,非法也。又岁增年例,召商籴买,故有盐买、银盐二商之别,更非法也。

江西之南赣、吉安,湖广之衡州、永州、宝庆、郧阳、郴州,河南之南阳,皆两淮行盐故地。惟下流东南行盐之地宽,则上流西北飞輓之势疾。且两淮又有余盐解部济边,岁六十万,惟行盐广阔耳。

自河东每报岁涝,而广东止解一万一千,余留本处军饷,亦无报部数目。

二处盐引皆苦请发勘合,引目听其自行。

运司缺,择知府、郎中异等升授。六年称职,升按察司、布政使或京卿。

其同知、运厂(司)判官,悉于科甲择人。三年之后一体行取考选科道。

有中纳之名,无收支之实,皆起于棍徒代商包揽,革之便。

以上俱隆庆二年庞都御史奏准例。

国初至成化,两淮每一边商引盐,派定一运司,未有搭配别处之例。亲中亲支,随支随掣。淮南岁掣八单,淮北四单,亦无内商、边商之别。弘治间,开中长芦山东、运司盐引,连年无商,开中议行配搭,一商而走六运司,故边商渐次卖引于近淮富民,照引支盐,始有边商、内商,然引盐未壅也。

自嘉靖惩正德积弊,停止额外夹带。廿八年,余盐六十万,而皆自内商出办。边商中引,内商守支,不相妨害。三十一年,行工本盐,淮壅甚,边商因营求告掣河盐,谓其在河径自超掣也。庞都御史革之,淮盐始通。

及万历初,张国用奏复行。河盐御史劾奏,若再掣河盐,盐价必贱,水商承买既少,六十万之额课将焉取诸?且盐法之患,不在假引而在老引。引源是真引,但系远年违例没官之数,更易年余,国用□□□(此处残缺三个字)掣,引目四十余万,正老引也。

巡盐御史戴金一岁积银百万两,遂为定例。投引未毕,即追余银。于是减正盐之价,卖银纳官。而恐其去不复来,执留三分之一以为质,召商不至,行文捉拿,恐非侍御本意,奉行者过耳。

昔有尽收余盐归官一说,此法未可行之两淮,且行之长芦、山东。与其私带私鬻,不如自公蓄之,佐一紧急边需,亦飞輓遗意也。

设商学,示鼓舞大都商人。有一分之利,即国家受十分之利。游客居间裹足而不入淮,则朱提白镪贯朽而皆归帮,勿夺两淮行盐之地先增一切额外之课,总正大公平,不近务财用一路,尤见大经济耳。

刘晏充盐铁等使为转运、为江淮转运使、为河南转运使,使身在江淮,积累岁月,始能成功。正统以来,累差大臣经理选择而使,莫如盐官云。

长芦之盐,止行于顺天、大名、卫辉、彰德四府。山东之盐,止行于东昌、兖州二府,徐、宿二州。其余地土多咸,刮土煎熬,商本坐困,由此,故两淮之余盐悉以利商,多取不如少取。长芦、山东之积盐,权用官买,私贩不如公贮,唯有识者权之。而闽、广、滇、蜀诸盐臣各上便宜图裨家公家万分(注:原文如此),但勿预为定额,以近见小欲速,尤荩臣远虑也。

嘉靖间有盐法之坏,起于多取余盐银两,失朝廷飞较大计,以致各边粮草不充。

两淮余盐令商人收买则可,纳价必开边,不失盐法初意。若运司纳价解部,必量减余盐官价,犹之可也。乃有正课未派,而先估余盐之价者,有盐未出场,而先定余盐之数者,有掣盐未及卖,而先称余盐之银者,使升斗米粟不得输边申纳,而朘削至尽,忍乎哉!

嘉靖十七年,给事中吕应祥疏:各边惟大同银亿库四壁萧然,仅余扃钥。查引盐大同,止得九万,较之辽东,未及其半,于是请特加数万,依拟。尔时山西拖欠已不下六十余万,盖以来久矣。

两淮每引仓钞五钱,余盐银八钱,加辽饷一钱,共一两四钱。例一引盐重五百七十斤。袁世振立纲法,减去一百四十斤,以减数三引凑一引,共增二十二万引,悉兔引价、余盐银,使带行无课之盐,以销积引。积引有真赝,编入纲者真也。今度其期,积引俱销尽。即有之,乃不准入纲之赝引耳。

梁垛场大盗王虎子被擒,余党未殄,灶勇一营,可移镇,可分练,而不可革也。

淮盐第一在去浮课,如行辽、行黔之等,又有底马私填,吏书包揽,计斤罚分,反开夹带。池中四六、三七陋规,入官不过二钱,私囊不可复问。何不紧于五百斤之外,而私贩浮课不得窜入派纲,使旧窝不出,而食盐之人渐众。水商利掣多,内商利引多,边商利中多,可以资飞輓也。

嗟乎!盐法、屯法相表里,而在今日有不尽然者,不如速理钱法。今天下行钱所在,仅十之四,而不能遍通天下者,皆由变旧制,不令布政司铸钱,不能遍行州县。惟复旧制原著布政司铸钱,钱照炉数验收,除该地方散用外,散诸各州县,配发兵粮及杂项钱粮。许民间纳银亦配纳铜铅,不必差官置买,只平买平卖,铜商望风而至矣。鼓铸益多而利益厚,然则加派可议缓也。

两淮盐政

海内有运司五,其利足管海内之半。而运司推两淮为首,其利又足管五运司之半,课虽煎办自灶,而实征解自商。商有三项,一边商,一内商,一水商。边商者,在边给粮草而中盐引。内商者,在内买边引,而支额盐。水商者,又买内商盐行江广,而公贩卖。

祖制编单,淮南十二单,每单八万五千引。淮北四单,每单五万五千引。

内商支额盐不足,复令添买余盐,掣卖历久,掣卖不前,余银预借。每年一巡盐御史出京,余银六十万两,春秋两解,解完,复命。于是始而借商,商困。既而借库,库竭。不得已,乃设疏理道。袁世振往扬革单,编做圣、德、超、千、古、皇、风、善、九、微十纲。商人占窝,争先上纳三十万余银,一月而完。迫今七八年后,浮课乱入,辽盐日加。课入三年之前,盐行三年之后,而商困。且其私贩成行,官盐日壅,而商愈困。因而亏损额课,而国亦困。甚至私贩不已,加以私囤,乘急高招,利不在商、不在民、并不在国,徒以饱奸宄之腹,而国与商民俱困。他不具论,即如食盐一弊,王府夹带,奸商私掣,官船多带,所售之地有限,所发之盐数增。无惑乎纲盐之掣卖不前,余银之预借莫措也。

向来科甲视运司为膻地,避嫌不选,司官皆铜臭纳级备员,谁顾盐法沮坏。商灶之病,靡日可甦矣。今日急务,唯于甲科中择数辈才优操洁者任之耳。

一、革食盐以疏官课。

扬属高(邮)、宝(应)、江(都)、仪(真)、泰兴五州县,其行食盐一万八千五百五十引,内除高、宝旁湖近淮,虽有夹带,不碍正课。惟江都、仪真、泰兴三县,滨临大江,一帆直抵江广,每藉官盐为名,巨艘装载,从瓜洲、瓜步等处大肆通江兴贩,纲盐安得不阻。更有势豪之家,钻立士商名色,贩卖致富,蠹国病商,莫此为甚。合照通、泰、兴、皋等五州县概食功迹盐斤,尽革铺商,弗使千引食盐致丛万金巨蠹。

又江南溧阳、溧水、高淳、句容食盐,曾刊榜永革,后有奸商规利告开,亲至各场买筑大包,一引千有余斤,及过桥、所,重贿放行,积弊已极。合遵祖制,于仪真盐所内商掣过纲盐中,抽点千引,分发彼处铺商运卖,其价一照水商,则非惟正课行,而私弊亦寝矣。

一、趱纲盐以储余银。

余银每年六十万两,两季解京,何故愆期,盖不特私贩行也。又有一等内商,观望江广价高,方行赴掣,否则故意迁延不售水商,水商银迟,则余银何以上纳。须得执法直指慎委廉官急掣,按期趱运,并请明旨勒碑仪、淮二所,如一商逾期,累至十数万斤者,不必依前例问罪,只将本纲盐照数没官。商思救本,不敢迟延、夹带,则行盐数窄,正额自疏。

一、除积引以趱纲盐。

商有奸良之别,引有新旧之分,挂掣商人每择地之远近,近盐支而远盐积,至有念年不放,消折无存。穷灶虑赔,掣家远遁。合无请旨严革不准,买补,同今掣纲盐解困贩卖,仍注立版榜运司永为遵守,则货本为重,支放难羁,三商流转,九塞饱腾,而军政与盐政俱饬矣。

一、核藩府以绝私贩。

王府亲领食盐,阉竖钻文运司,串同奸商,下场自买,画舫楼船,蜂屯蚁聚。令旨悬牌,号旗闭日,更带领打手、参谋人等,到处明买,不下千百万引。官兵莫谁稽查,从江挂帆竟达楚中,恣意发卖,渔利瓜分。水商不得售其经营,王府不遑烛其奸伪。崇祯四处,盐院张《访将奸商许起拟戍题》。旨:今后合令道臣于仪真盐所纳盐内,查照王府来文应支盐斤之数,抽商分给,客商买补。严谕兵快巡缉,不许舟人登岸收买私盐,正课岂犹壅滞。

一、清衙虎以裕边需。

边饷半需于盐法,盐法半蠹于衙虎,如巡盐直指,兵盐道运司、库房、书吏员缺,胜如郭家金穴。查盐院书吏一名,顶首一万余两。又讨缺私通关节,传递盐政消息,每随官一任,囊积万金,出入乘舆,子孙绳继。盐灶靡不切齿。盐道书办顶首八千两,

广盈库顶首二千两。其他房科,最轻亦四五百两。静想此辈重赀钻入,诚为何意?

今后凡巡盐御史出京,请于在京三考官吏中,简选善书算者数名随役,不用土著积书。复命之日,仍带回京。次岁再差,再选。则关节难通,弊窦旋塞。兵盐道书办止许一班,不许上下两班。别衙门坏事者,不令躲闪充役。运司书办,许一年一换。每房科止用十名,多即裁革。宽商裕灶,渐可充给边需,司农何烦仰屋。

一、诘漕船以清夹带。

皇都取给于漕政非缓,比来各船动多夹带长芦私盐,而回空粮船为甚。

舳舻千百,扬帆冲关,搜缉稍严,持挺相向,甚至烧毁漕船,杀伤人命,诬赖官兵,莫敢呵止。

夫百万淮课,九边急需,而粮艘敢公然搀贩,目中尚有三尺哉!况回空原取轻便,若夹带太重,不惟害盐,亦且害漕,此皆缘押空无官至此。合无申饬各官遇船交卸,必亲自押空回南,迨到淮进闸,瓜仪出口,仍严行盘诘,违者依律。更取押运官结状,如前途有犯,一并连坐。私贩路绝,何愁国课不宽然有余。

盐政之坏,人皆谓坏于改折,而不知坏于掣盐之官与小贩之商。掣盐之官非得贿若干不掣,小贩之商利其不掣也,而任意长价。旧时江南诸郡,盐止七八厘一斤,今至二分有奇矣。谷之贵贱,由于年之丰歉,海水不涸,盐何缘腾涌至此?皆因延捱不掣,引商困于积久则赴边者少,灶丁苦干无货,则私售者多。以致私盐行,则官盐益滞,朝廷不得盐利之入,小民不得食盐之惠。

宜特任一精明清正官往董其事,盐必一月一掣,其小贩之商,本不必以万计以千计,即以百计,以十计,皆得投牙买卖。

两淮煮海输课灶,为本商为标迹者三十盐场,屡因旱涝不常,民多为盗,不事耕煎,哨聚亡命,千百为群,白昼劫掠,富户奔窜,总催逋亡,以致盐课羁縻。即如梁垛场大寇王虎子,杀人焚劫,倡乱年余,在有司不敢请纛剿除。幸天败灭,渡江被擒,目今已服天刑矣。而余党千人,尚虎视眈眈,盘踞一方,分布劫掠。丁美舍虽有把截,不过二百人,一闻贼警,兽惊鸟散。

合无移扬州灶勇营于场,以备御之。灶勇营,新设之营也,曾议裁革,未果。今在城既在大营可卫国课,又焉用此兵坐食城外,以供其游闲哉!所当今议抚按不必裁革,令其驻节盐场,如安丰一场,地方冲繁,商灶愿请保障,即以各场灶勇听其操练,分哨别场,巡缉报功。

淮南盐利

南正盐每一引值价银五钱五分矣,余盐银今定为八钱矣,又加饷银一钱矣。而正盐一引之斤数,只有四百三十斤,是正商之输课重,而得盐恒轻也,此朝廷之利也。食盐每引只值价银二钱五分耳,余盐银正五钱耳,而食盐一引之触数,则有五百八十触,是奸商[课]轻而得盐反重,此盐政中之最不平者。

谓宜请于食盐之课薄者,量议增加课银,抑奸商以扶正商。各运司俱照此例行,每岁可增数万金之入矣。如欲清其本源,则待淮南纲引行完之后,新纲另起之初,查出食盐之每岁若干数,照增入新纲正引,凡所输之引课,所掣之盐触,一体施行,每岁三次引掣。

两淮纲法

一、两淮额引,每年共七十三万引有奇。

一、两淮每引仓钞,该价银五钱。

一、两淮每引纳余盐银八钱。

一、两淮每引加辽饷银一钱。

以上三宗共算一两四钱一引。

一、两淮旧例,每引盐重五百七十觔。自疏理道袁世振创立纲法,将每引减去一百四十觔,止得四百三十觔。遂以减出觔数复三引凑成一引,共增二十二万引有零。既免其征引价五钱,又免其征余盐银八钱,使带行无课之盐,以销积引。所谓积引者,先年壅滞未行之引也。积引有真有赝,袁疏理准编入纲内者,真也。不准编入纲者,即赝也。今日皆不准入纲之赝引耳。

一、两淮纲法,以每年七十三万引有奇销行本年新引,而以增出二十二万引销行先年积引,所谓新旧兼行也。淮南编十纲,用十个字,圣、德、超、千、古、皇、风、扇、九、微,使每年行一字,自戊午年始,迄丁卯年止,而淮南积引俱销完矣。淮北编十四纲,用十四个字,天、杯、圣、寿、齐、南、岳、帝、藻、辉、光、动、北、辰,亦使每年行一字,自戊午年始,迄辛未年止,而淮北积引俱销完矣。

此后纲法已完,更无积引可销。当时立纲,有前任大堂李汝华原疏可复按也。

两淮父老谈盐法

两淮运司盐课以三十盐场灶户,官给草荡,岁输常股盐课七十余万引,每引二百觔,报九边听派。

设立边、内、水三商。一曰边商,在边上纳粮草,兑给仓钞,勘合到司,领引发卖。一曰内商,买边引下场支盐,重纲,过坝、过桥、过关,抵仪真盐所掣卖,上纳余盐银两。一曰水商,买内商之盐,解綑,七觔小包,认定江西、湖广、河南地方发卖。此周而复始,极变通良法。

何谓余盐?除灶户应纳二百觔之盐输边报中为正课外,因江广生齿日盛,所支之盐不足彼处民食,题请许内商下场买灶户纳剩余盐,添入正盐之内,并计包索酬商、募兵、挑河等项,共盐五百五十觔一大引算,纳余银六十万两,分为春秋两季解京济边。每一巡盐御史驻扬(州),即将此盐编作单盐,前往江广发卖必听京掣。

何谓京掣?水商承买内商单盐,解綑,小包,挑上江船。盐院委官一查放行,故名京掣。

余银额定春秋二季解部,方许复命。后因商人嗜利,筑打千觔大包,又兼鲁盐添行存积盐五万五千引,夹带十倍,壅积,以致行盐地方发卖不前。

存积者,预备边需而设,逢迎开中,病国病商。但余银催征不起,年复一年套搭。套搭者,预借下单有窝商人之银凑解。此例一开,则灶户盐无所售,商人银无所完,王课反为未务。鲁监搜括司库盐引,卖至七八两一张,盐法大坏。幸某御史革去存积,削没夹带,有大包者加罚,许退贵卖引价。

后部议设疏理盐法道袁,除单立纲十字,圣、德、超、千、古、皇、风、扇、九、微,谕商人先完余银,占窝者就编入某字纲引盐,不十数日,三十万余银通完,后季亦然。及兵道兼摄,其纲行完,商人依旧观望,添困夹带,掣卖壅滞。今又编新纲十字,调、和、参、化、育、羹、鼎、裕、盐、梅。巡盐御史急于差内银解,又行借灶、借商之例,已逾三年,仍是套搭之弊。且浮课又多,食盐夹带又盛,院道司官惟恐商人闭户改业,且迫于功令森严,不敢绳之以法,先完行赏,姑将夹带未掣大盐宽不加罚,许商人割作下呈纲盐,此亦权宜引诱之术。

今具疏通盐法如左:

一、禁夹带。

每引除正盐二百触外,又余盐三百五十触,若能遵法掣卖江广,售尽,余银如期完纳,何预借之苦。惟是夹带多,掣卖不前,是自愚之术,事皆掣时。官吏通同验放关桥,抵所掣挚,商人本利尽是苞苴援纳,谁顾官箴。

宜责商盐过坝高邮、泰州、海安三处,委廉能官秤盐上船,到扬州桥秤上盐场另綑,再上船抵关,此运司专设关桥同知验收,如五百五十触之外,即罪坝上官。赴仪真盐所,委廉能正官秤掣,多出者除割没外,罪坐关桥官。割没者,五百五十觔之外许余五觔也。如解綑,官抽小包多者,罪坐掣官。设立院印号票一张,填写过坝、关、桥、盐所掣官、下河解綑官各科甲官衔、姓名,画结无弊字样,听院道亲临下河秤掣抽验。如上下河船户明知有数纲盐觔两,希图水脚,替商装载大包者,事发罪同。

一、革食盐。

夫食盐者,乃正纲之大害也。近指献纳兵饷为食盐之余银,巧立名色,钻准行盐。如江南溧阳、溧水、高淳等县,略与淮商纲盐隔别,虽夹带亦无大碍。惟上元、江宁、滁和、全椒、含山、江都、泰兴、高邮、宝应等州县,皆临江临河,私盐出没之所,藉官盐恣行夹带,重綑,六十觔小包,惟据州县一票闯关由闸,昼夜公行,通江兴贩。是以土商日富,而纲商受困矣。

痛革食盐,土商不许自行支卖,即不能尽去,或照例于仪真盐所掣过内商纲盐内抽买,不许自行下场买补,以图夹带。此外,如王府食盐,必从盐院照觔兑给,勿通商人下场自买,亦救时一义。而南监计人月给四觔,运动银二百两买盐赴解。已奏户部札司将前项济边,或可省重复乎!

一、革兵饷。

今灶勇营官兵六百员名,其初因虏警,添设神武营,后遂改灶勇营名色。又,某道新添标下官兵,某道添忠义一营,俱食运司钱粮。第食盐上商谋行食盐条,陈食盐内余银输纳充饷名色,而正课原无此项。且扬营与兵道标营近议。商盐每引多带六触,改食司饷,尚有可裁者乎!除去食盐之余银,则食盐无从设法再行矣。三营有膂力弓马者,灶勇、疏理二营,听补扬营,其忠义营听补泰营,各备地方缓急,盐场多精勇可使也,但无碍于盐政可。

一、革顶首。

衙门跟随、贴办、书吏七名之缺,号为金冗,顶首多至千万。至运司六房书手,每房二三十名,顶首亦侈。昔年御史蔡时鼎以纳银农民考选,每科止许三名。白役不准收考。一年一换。又因知衙书手自称关桥厅名目,副使衙目(自)号督捆厅,顶首皆可观。至于运判首领,场巡等衙门,皆有顶首。用此一班,咀嚼商灶,假引假印。倘如差御史一员出京,听本官即于异途选官内或见役及未拨京考吏典内,考取能文善书七八名,不许当地人考。考中时,责令每名上银三百两济边,跟随到任,既无在外亲识,又除私通关节等弊。差满随官复命,再差,再选。如此,则无术容其奸矣。商人能勾引作弊耶!

一、清火耗。

灶户每引上纳折价二钱,类解运司,扣兑商人割没银两,此袁道臣所议,商灶咸服。迩遭场官指倚上司使用,每两加三火耗监比。不知运司解京钱粮,部颁法焉,每五十两加银四钱,其余一切支销钱粮,止照原数。刊刻盐法事宜书册,备照运司库吏加耗而收,场官苛征交纳,应痛革秤头火耗,以苏灶命。至于灶户上纳民间田粮,州县重收到库,及金点灶里解银到府时,轻出每五十两借官茶果刺银二三两。又搀搭成色低银府库倾销使用,火耗计领解百两,灶里赔银二十余两,是亦不可以已乎!

一、变官地。

运司所属盐场,额丁草荡,分析既明。后因傍海涨出淤沙,蔓生柴草,如庙湾周四数百里,皆豪灶霸占为业。其别场皆有亩数,尚气悍恶,用强咀利,小灶未沾实惠。市井官地仓基,悉归横占,既不升租,又不办课。宜委官诣场沿海、沿灶清查,除额荡之外,但系新涨或无用空地,通报估价输官,任其管业。若止升租,徒费纸笔行催。

又查祖制给与灶户煎盐铁角,或有年久爆碎,或因草贵改铸锅鏉(),前项煎铁抛弃河内,深辜给铁初意。如安丰、富安、丰利、庙湾等场犹盛。应委官查核,到官,作废铁变价济边。或灶户愿煎者,作价给与,通计造册见斤。则国家涨出之草,抛弃之铁,不为无用。

纪盐粮

兰州之有盐粮也,召州之民充焉。原额引共九千三十四引一百二十七。在淮者四千四百一十九引四十斤,每引定价银五钱。在浙者四千六百一十五引八十七斤,每引定价银三钱五分,共该折价银三千八百二十五两。引至户部,发之饷司。饷司于每年秋成时会同本道,转行管粮厅及州县正官,将米斗价值博访城市时估,呈详定夺,即督各仓上纳粮料,以为军士双月之饷,年终通完,报道转移饷司取给盐引,载在令甲。

旧制,本处召商,即于本州上粮,至便也。自万历二十五年展复新疆,故设常裕仓于红水、三眼二处,去州五六百有余里。商人始病飞輓之苦,而报攀零星百姓承纳矣,遂至告帮、告贴,纷纷不已。后议立为四十五会,每会有三四十人者,有五六十人者,量其身家,派其引数,有一二引者,有纳十数引者,各会所于年前十二月,照依见年时估斗头,预置次年盐粮,运至红(水)、三(眼)二堡仓上纳,已失秋估督买之法矣。然每会贴商头脚价银一十二两,亦众擎易举,两利之术也。而奸商惮苦拽运,穷军图顾目前,厅肯仓役惟贿是闻,乃有易本色为银钱,以布帛抬价值,无乃军与商两累乎!

今议者条其事曰:秋估之制宜复。每年八月,新谷既升,籴价颇贱,宜及时是买运上仓。或遇荒年,则姑分为两运,其一运亦于本年八月照时估籴,以备次年上半载之粮。其一运亦于次年六月内,当二麦之皆熟,亦新谷之既登,乃买运下半载之粮,诚便计也。

又曰:各商既窭人子,上粮之后,即将已纳过引数转卖他人,以图近利,而不思籴粮、运粮所费不赀,所得卖钱十不二三,又未几而复催次年之粮矣。既已剜肉医疮,何堪擢筋洞髓。撑持甚苦,困惫何休。议将各商上过引数,不许转卖,就内择稍殷实者,得三四人焉。总领■至扬州,卖引得银四日,以给散四十五卫作为粮本,以买次年之粮,少苏屡年之困。

又曰:浙引原价三钱五分,商人止卖银一钱七分,然虽折本,而犹随到随给。若淮引原价五钱,可卖银五钱五分,乃甲年之引,至乙年四月赶赴投入勘合,谓之入纳。旧例,每一引见发银二钱五分,其余三钱留至丙年四月,方始给之,已为濡滞矣。而近日则并二钱五分概不之发。嗟!此穷商何堪骨髓骨枯哉。此宜调其利害,一为痛言之耳。

虽然,商之苦于粮,为军也。苦干引,为国也。而此外乃复有无艺之征,责之以市帛,责之以金玉,诛求不少贷焉。

淮扬道中纪盐法

仪真、淮安二所,掣盐费缴截角引目不如期。于是,改三年一次进缴为一年,弘治二年例也。

总催之写木牌,以恣那移也。每场分东西,东堆存积,西堆常股,先■存积,方收常股。一年盐课既完,方许征收下年。查盘只称斤数,不许丈量堆垛,亦本年例也。

先因灶丁逃亡,定为分数,准其折色。赔本色多出贫灶,赔折色多出富丁。于是弘治十年起至十八年止,罢免拖欠盐课二百万八斤余引。

天顺、成化年间,盐引或不填年月,又不剪角,影冒甚众,惟限期迫,则必急于掣卖。掣卖速,则必急于报中。

掣盐之法,莫良于御史张祯。该制盐船俱令在扬州河下次第摆帮,亲为抽盘,如某盐商三五只,令自抽签,只验一船,每船只抽一仓,秤掣斤数,明书在簿后,赴批验所秤掣斤数相符,斯为无弊。

殷实灶丁纳银候缺,专累贫灶。倚官为奸,又有提革之弊。如淮南至白塔河,淮北至安东坝,各巡司次第开单送巡盐御史放过,扬州者,钞关迤东上堆;淮北者,支家河迤北上堆。而提单一出,搀越犯禁。正德十二年,两革之。

商人添包盐斤本场买补,正德间,势要减价报中,不次换单,盐法大坏。

支本场买补以恤勤灶,嘉靖五年例也。奉有各边开中,近年定价太多,今后每引以六钱为例之旨。盖永乐间淮盐每引二斗五升,成化以后不过三钱五分或四钱二分,正德末年,渐至四钱五分,嘉靖二年加至七钱五分,转增脚价逾一两有奇。且既搭两浙,又搭长芦,与淮、浙搭中二八、三七之例,亦非其旧矣。

嘉靖间,有一御史秤收、倾销,俱令商人自经手,运司官吏不得干预,而是年盐利大倍。

两淮运司遇有运使员缺,或于名望著者,先举推用,或于六部郎中越级超迁,此嘉靖戴御史(金)奏也。

两淮三十盐场,国初立判官三员,降以印信,各守地方,统率场官,抚恤灶丁,责任正与州县司牧之意同。自衙门倾圯,遂群处运司,并职守而亡之,数万生灵悬于场官、吏肯之手矣。愚意,盐法不必拘以功令,但选举得人,令盐官自陈,利弊但从商人之便,绝去请托,而利自归于公家耳。

常股以收成之时开中,粮草价贱,故一引之盐,得二引之用。以为利不厚,则商人不趋,而边储不足,何暇计锱铢之利哉。今开盐不时,粮草艰贵,复有处置科罚名色,且昔年不许夹带余盐,余必割以入官,未有余盐纳价之说。其后所割余盐日积,权豪指官买为名,始将余盐听商纳价,此一变也。

然亦未有余盐反多于正额者。淮盐七十万引,添引一百四十余万,支盐何所?

往时在边,中引一引,运司当时支给,今每引之外,必加二引,是欲通余盐反滞正盐,纳价腹里而缺储边方,可不可也?

先年存积、常股积有数年,至正德年来,中支始尽,又预开下年之课。

(又,劳集一《答咨访赋役》中“松江赋役议”条,记有借“巡盐”之名阻截船只抢掠之事,现附录于此,以资参考。

松江自柳湖、淀湖、白蚬港、吴淞江一带,日中摇驾飞跳快船,插扬稍旗,大书“巡盐捕盗”四字,侦知厚橐行商,或以自载私盐撒撇商船,喊叫搜盐,捉锁本商,抢夺银钱。或伪锁一人在船,指扳本商同盗,一口咬定,假扮捕快,手执广批,同贼连锁,执称解官。愿罄资求释,复拷究真正姓名,勒写甘责,扎认盐盗,乃得脱放为幸。

间有捕党怪贼布置不周,偶尔发觉。止因过路水中无失主认执,遂得轻拟。且多积财泼手,贿买投托贵族,援结豪仆,承顶宦奴,称差往某处买办、某地取租,倒换真赃,扛捉失主,反坐原捕为诬盗者有之。)

陈太史无梦园初集  古吴陈仁锡明卿甫着

目录

山海纪闻一

   纪全辽形势建置

   纪全辽地理城堡

   纪名号决战胜

   纪八岛形势利便

   纪合南卫广宁以复全辽

   纪路河

   纪复广宁南卫

   纪三岔河旅顺口镇江等三方

   纪城南关旅顺

   纪分兵旅顺

   纪镇江

   纪宽奠诸堡

   纪海州

   纪冷口

   纪开原

   山海关外纪闻

    纪奴老寨

    纪失开原

    纪辽官专设

    纪奴情

    纪奴奸细

    复辽实着

    纪必复广宁速备京师

    渐复广宁

    纪辽蓟宣云之合势以分虏

    破三说捣奴巢以鼓中外之气

    纪取三韩要地

    纪大宁内徙遗患蓟宣畧

    纪蓟门险要

    纪蓟门兵马

    纪蓟门拨哨

    纪蓟门夷情

    纪奴情

    纪永平虏入

    纪奴入犯

    再犯锦州情实

    纪三将失地利

    纪四城残破善后

    纪户口

    纪任名将定国是

    纪将

    将权

    医闾先生集序

山海纪闻二

   锦宁道中

   永平道中

   辽阳道中

   山海道中

   蓟门道中

   纪守关

   宣诏山海关辽东都司纪事

   与宁远武进士门生王振远陈国威料束虏必引奴入犯谋以扈送前屯兵夜擒之高台堡纪事

   京东道中

   宝坻道中

   洛游太行道中纪闻

   山东道中纪事

   磁州道中纪事

   黄河舟中

   河淮道中

   金陵道中

   徐州道中

   诗(还朝)

    春水画骨歌

    夜渡金山

    东阿李侯

    河间王太守

    山海关前屯副将军饮

    宁远鼓楼与将士痛饮励战

    中后所王司农即席

    何承渠副将军招同张午垣徐都阃饮首山时桃花一枝开汤泉重构祖帅治海舟待渡

    赵元戎招饮角山观海楼移酌署中

    前屯登赵将军城试万人敌放三火箭忽闻传烽登高阅战虏首至自瑞云堡

    洛游燕赵怀古

    河北道中

    周藩册封礼成时中秋夜雨

    中秋郊送龙节

    上雒王

    吴大中丞年伯即席

    中秋

    出陈留忆汴

    过归德董太守万司理即席夜泛

    再赴亮社与万司理

    南宿州吴观察过访

    寄询同门庐州严太守

    南宿州有感

    夜谒张许二公庙

    九月朔过王庄偶读高适闭门无不可何事更登高句漫成三绝

    雨中渡淮有感

    偶忆泇河善后纪事

    江心道中

    广武卫道中茶庵

    关山谒庙

    辛未重九前四日以封册至自滁太仆徐翁夜深载酒赋诗

    滁州

    龙兴寺

    重阳前一日憩瓜州息浪庵侯风

    金山渡舟

    夜闻江上雨

    九日登金山

    九日

輶轩纪闻

   纪辽饷

山海纪闻一

纪全辽形势建置

全辽延长二千余里三岔河中分其界故曰河东河西河东一十四卫东西南北俱千余里水利土产既富且饶尽染腥奴之场河西一十一卫东西不满七百余里南北或三五十里或仅百十里旬广宁一弃至今七载半壁未为我有纔复三百里之残疆宁前一线杏锦跬步虽云恢复未获安枕夫广宁分巡一道设自成化间而兼摄兵备则在嘉靖二十九年矣本道所属有广宁左中右右屯在屯中屯后屯义州九卫大兴大福大镇大胜锦昌锦安戚家大茂大定大安大康大平大宁大静大清镇夷镇边镇安正安镇远镇宁团山中安壮镇镇武铁场镇静平阳泮西兴西平西宁三十一堡松山大凌河二所杏山小凌河十三闾阳牵马岭盘山高平沙岭及广宁在城九驿镇抚标下中军暨各营参游一十员守备一员守御五员提调守堡驿官四十员总辖原额主客官兵丁军吏夷倭四万五千九百七十人员名内除广宁在中右左屯中屯后屯右屯义州等卫官吏五百七十二员名通事门台军三百二十九名儒学教官五员廪给官三十员广宁在城驿闾阳十三山沙岭高平杏山义州小凌河等驿支赏不支粮军士二千五百九十名边疆西南起大兴堡接宁前椵木冲堡界东北迄三岔河海州界延长五百五十三里边台三百五十九座腹里接火台二百三十九座新建敌楼一十三座大路台七十九座海防西起杏山顾家山台东至三岔河西岸迂回曲折四百五十里通船海口一十三处瞭倭台架二十七座道属滨海近边冲繁称最者锦义正安镇武四处可通大举坿塞九人抄花暖赤都令今已投奴额百华黄台吉五路打赖汗青歹青乃蛮昂翚拱兔等酋蚁聚枭视虽开马木二市镇静镇九大康等堡似可羁縻第溪壑难盈夷性靡常木城东环浮海西障医闾前恃锦义为藩篱后倚正安镇静为锁钥据三韩要地称形势之区重兵屯聚诚足弹压两河有警居中调度分戌应援缓急相济俨然常山之势在焉迩年奔弃城池荡平道路茅塞白骨相撑青磷遍野且奴茱潜渡三岔黄泥漥出没无时远瞭不明近探不的前锋拨役不过望尘以为真见将领等官不过闭门以为善守窃恐广宁不复杏锦终是偏安宁前将为梗塞河西尚难我有何以恢河东而破奴穴哉况近又求和我当急急以修战守插酋要退我当放胆以绝后患如高台一堡止有速不的一种为市彼既不从插而西乃插之叛部也又暗交于奴而东乃奴之心腹也又且买我之米粮卖之奴乃我之内奸也盍请密旨暗令督镇或借厚赏之名以尽杀或出采猎之举以灭绝此虏一剿东可断奴之窥伺西可泄插之忿恨内可除我肘腋之患岂非一举而三捷也况此虏老幼精壮不满万数易为殄灭者也兵法云其次伐交的与奴交故可伐也欲国??干詈先制郅支今日之速不的正郅支之类也欲复广宁先剿速不的我淂并力东向而无后顾之忧除插叛部非挑插酋之怨亦何惮而不举此耶辽土未复因辽人未归辽人未归因辽弁散处辽弁散处因辽之俸粮未复还其旧也诚查辽之旧日千百指挥之俸俱照山东各省之数而先还之辽辽有十万三千军兵之饷亦还之辽辽之世职随俸自来辽之百姓亦随官自来不待驱逐出关而辐辏还故土矣全辽之地宛如鼍形奴寨是其首灰扒南关金台白羊谷五谷城一带自北而南是其春脊宁远过三岔河沿海金复等州直至镇江是具腹辽渖开铁清河宽奠广宁诸内地是其肠胃关门一阙是其尾闾旅顺是其脐蒂大海连鸭绿江以上乌龙潭縼绕奴山流出太子河滋润辽地总归三岔河复注于海首尾呼吸血脉贯通论其理首能受气而泄于尾闾虽有彼损我益之象按其形奴酋居高而宁远关门居下从下攻上彼反淂势而我无权故宁远守御之力有余而难于捣巢之战

纪全辽地理城堡

出关中路往东行

[南海北山]山海关 【至八里铺八里】

八里铺 【至镇远堡十二里】

镇远堡 【至中前所十五里】

中前所 【至高岭站十二里】

[一卫]高岭站 【至前卫十五里】

前屯卫 【至石子河十八里一副总兵】

石子河 【至沙河驿十二里】

沙河驿 【至双墩铺十五里】

双墩铺 【至中后所十八里】

中后所 【至东关驿二十里】

东关驿 【至曲池河铺十五里】

曲池河铺 【至中右所城十五里】

中右所城 【至曹庒二十里】

曹庒驿 【至宁远十二里】

[一卫]宁远城 【至双树铺十八里】

双树铺 【至连山驿十八里】

连山驿 【至中左所二十里】

中左所城 【至高桥铺十五里】

高桥铺 【至杏山驿十五里】

杏山驿 【至松山所十八里】

松山所 【至小凌河驲十八里往西北至锦昌堡】

锦昌堡

小凌河 【至紫荆山十五里往西北至锦州城】

[二卫]锦州城

紫荆山铺 【至大凌河所十里】

大凌河所 【至糟王铺十五里往西北至戚家堡】

戚家堡

糟王铺 【至十三山驲十里】

[二卫]义州

十山驲 【至窝埚铺八里往西北至义州】

窝埚铺 【至榆林铺】

右屯卫城 【贴海沿】

榆林铺 【至新铺十五里】

[一卫]新铺 【至闾阳驲十五里】

闾阳驲 【至寺塔铺十五里往北撁马驲岭】

撁马驲岭

寺塔铺 【至壮镇铺七里】

壮镇铺 【至南二十里铺十里】

南二十里铺 【至南十里十里】

永清堡

南十里铺 【至广宁城十里】

[四卫]广宁城 【至东十里铺】

通夷堡

东十里铺 【至东二十里铺】

东二十里铺 【至潮沟铺十五里往北至团山堡】

团山堡

潮沟铺 【至盘山驲十五里往北至正安堡】

正安堡

盘山驲 【至镇武堡四十】

镇武堡 【至平洋桥三十里】

平洋桥 【至西平堡三十里】

西平堡 【至西宁堡三十里】

西宁堡 【至河东东昌堡二十里】

[河界]三岔河分东西 【河西河东】 冬走冰夏行船

河东中路往东行至海州六十里转往北行至开原尽极处五百里

马圈子 【至新铺十里】

新铺 【至东昌堡十里】

东昌堡 【至干沟铺十里】

干沟铺 【至石井铺二十里】

石井铺 【至海州十里】

[一卫]海州城 【至土河铺十五里】

土河铺 【至干泉铺十五里】

干泉铺 【至鞍山站三十里】

鞍山站 【至长店铺十五里】

长店铺 【至沙河铺十五里】

沙河铺 【至首山铺十五里】

首山铺 【至八里庒七里】

八里庄 【至辽阳城八里】

[五卫]辽阳城 【至接官亭十五里】

接官亭 【至澜泥铺十五里】

澜泥铺 【至三拗铺十五里】

三拗铺 【至虎波峪十五里】

虎波峪 【至板桥铺五里】

板桥铺 【至沙河铺十五里】

沙河铺 【至白塔铺二十里】

白塔铺 【至浑河铺十里】

浑河铺 【至沈阳城十里】

[一卫]沈阳城 【至榆林铺十五里】

榆林铺 【至蒲河铺十里】

蒲河铺 【至蒲河城十里】

蒲河城 【至凡河铺七里】

凡河铺 【至镇宁堡八里】

镇宁堡 【至夷虏城十五里】

夷虏城 【至北腰铺十五里】

北腰铺 【至芦野铺十三里】

芦野铺 【至凡城十五里】

凡河城 【至新兴堡十五里】

新兴堡 【至铁岭城十五里】

[一卫]铁岭城 【至中安堡十贴东边至抚安堡】

抚安堡

中安堡 【至山头铺】

山头铺 【至锺固城】

锺固城 【至沙河铺十里贴东边裁河堡】

裁河堡

沙河铺 【至山罔铺十里贴东北松山堡】

松山堡

山罔铺 【至开原城二十里贴东北表安堡】

青安堡

开原城 【往东至威远堡】

威远堡

镇北堡

青阳堡

铁岭城东边转南行至金州城

东山堡 【至平奠堡三十里】

东州堡 【至马根丹三十五里】

抚顺所 【至奉集堡七十里】

马根丹 【至敬羊峪三十里】

散羊峪 【至清河城四十里】

威宁营堡 【至清河五十里】

清河城 【至一堵墙堡三十五里】

一堵墙堡 【至叆阳堡三十六里】

咸场堡 【至孤山堡二十里】

甜水站 【至草河堡九十里】

孤山堡 【至洒马吉堡六十里】

洒马吉堡 【至叆阳堡城六十里】

叆阳堡城 【至新奠堡五十里】

草河堡 【至叆阳堡城九十里】

新奠堡 【至宽奠堡城三十里】

镇夷堡 【至叆阳堡城一百三十里至十五里】

[右卫]宽奠堡城 【至大奠堡二十里】

大奠堡 【至新安】

新安堡

险山堡

镇东堡 【至凤凰城三十里】

大佃堡 【至永奠三十里】

永奠堡 【至长奠二十里】

长奠堡城 【至江浴台堡一百里】

凤凰城 【至汤站堡五十里】

镇江城 【至汤站堡六十里】

汤站堡 【至江浴台堡六十里】

江浴台堡

龙台铺 【至塔山铺十五里】

岫岩堡 【至盖州一百二十里】

塔山铺 【至汾水十五里】

青山峪堡 【至镇东堡一百里】

分水铺 【至耀州堡十五里】

连邦峪堡 【至海州六十里】

耀州堡 【至桥头铺十五里】

桥头铺 【至孛罗铺十五里】

孛罗铺 【至青石岭十五里】

青石岭 【至盖州城十五里】

[一卫]盖州城 【至榆林铺十五里】

榆林铺 【至埚头铺十五里】

埚头铺 【至埚儿铺十五里】

埚儿铺 【至熊岳驲十五里】

熊岳驲 【至布子铺十里】

布子铺 【至新安铺二十里】

新安铺 【至五十寨二十里】

五十寨驲 【至南县铺十里】

永宁监 【至盖州一百四十里】

南县铺 【至孟家川十里】

孟家川铺 【至墨塔十里】

墨塔铺 【至八家铺十里】

八家铺 【至复州十里】

[一卫]复州卫城 【至沙河铺十五里】

杨官堡 【至沙河铺二十里】

沙河铺 【至麻河铺二十里】

麻河铺 【至栾古驲十五里】

栾古驲 【至古城铺十五里】

古城铺 【至蒲澜铺十五里】

蒲澜铺 【至向阳铺十五里】

向阳铺 【至石河驲八里】

石河驲 【至楼子铺七里】

楼子铺 【至望海埚堡十五里】

望海埚堡 【至甲匠铺十五里】

甲匠铺 【至望城冈铺十五里】

盐场堡黄骨岛堡 【至归服堡一百五十里】

归服堡 【至红嘴头五十里】

红嘴头 【至望海埚堡五十五里】

望城冈铺 【至金州城五里】

[一卫]金州城 【至南关铺十五里】

南关铺 【至棘针铺二十里】

棘针铺 【至木场驲十五里】

木场驲 【至双庙铺十五里】

双庙铺 【至山涧铺十五里】

山涧铺 【至旅顺口二十里】

旅顺口 【通登州水程五百五十里至金州城一百二十里】

出关北边路往东行南系海沿

铁场堡 【至永安堡三十里】

永安堡 【至背阴障二十里】

背阴障堡 【至三山营堡十五里】

三山营堡 【至平川营堡二十里】

平川营堡 【至瑞昌堡十五里】

瑞昌堡 【至高台堡三十里】

高台堡 【至三道沟堡八里】

三道沟堡 【至新兴营五里】

新兴营堡 【至锦川营堡八里】

锦川营堡 【至黑庒窼堡二十里】

黑庄窼堡 【至仙梁寺堡十五里】

仙梁寺堡 【至小团堡十五里】

小团堡 【至兴水县堡二十五里】

兴水县堡 【至北塔峪堡六里】

北塔峪堡 【至塞儿山堡十里】

塞儿山堡 【至灰山八里】

灰山堡 【至寺儿堡十里】

寺儿堡 【至沙河营五里】

沙河营堡 【至长岭堡十里】

长岭山堡 【至段木冲堡二十五里】

段木冲堡 【至大兴堡二十五里】

大兴堡 【至大福堡十二里】

大福堡 【至大镇堡二十里】

大镇堡 【至大胜堡十八里】

大胜堡 【至大茂堡十五里】

大茂堡 【至大定堡二十里】

大定堡 【至大安堡二十里】

大安堡 【至大康堡二十里】

大康堡 【至大平堡十五里】

大平堡 【至大顺堡三十里】

大顺堡 【至大宁堡虏失】

大宁堡 【至大静堡八里】

大静堡 【至大青堡二十里】

大青堡 【至振夷堡十里】

振夷堡 【至振边堡五十里】

振边堡 【至振静堡二十里】

振静堡 【至振安堡二十里】

振安堡 【至镇远堡三十里】

镇远堡 【至振宁堡十八里】

振宁堡 【至振平堡七十里】

振平堡 【至西兴堡三十里】

西兴堡 【至西平堡三十里】

[河界]三岔河分 【河西河东】

过河贴西边往北路程堡圈

东胜堡 【至长静堡十五里】

长静堡 【至长宁堡十五里】

长宁堡 【至长定堡二十里】

长定堡 【至长安堡三十里】

长安堡 【至长胜堡三十里】

长胜堡 【至长勇堡四十里】

长勇堡 【至长营堡二十五里】

长营堡 【至静远堡二十五里】

静远堡 【至平虏堡三十里】

平虏堡 【至上榆林三十里】

上榆林 【至十方寺堡三十五里】

十方寺堡 【至丁字泊二十五里】

丁字泊堡 【至宋家泊二十五里】

宋家泊堡 【至争迟堡三十里】

争迟堡 【至振西堡三十里】

振西堡 【至殷家庒窼十五里】

彭家湾堡

殷家庒窼 【至平定堡十五里】

平定堡 【至定远堡十五里】

定远堡 【至庆云堡三十五里】

庆云堡

开原马市堡

古城堡

永宁堡

镇宁堡

纪名号决战胜

一奴酋名号

号憨者主也 【四男名喝竿称憨不出战】 号贝勒者王也 【凡老奴子侄孙正派称之】 号恰者总督也 【以贡夷有才略任之】 号娥夫者驸马也 号姑娌者女婿也 【凡杂夷中国人心爱者俱配之】 号孤山者总兵也 【非真九凶很者不当此任】 号牛鹿者将官也 【俱不用中国人凡杂夷中选任之】 号獐鹰者千把也 【亦以杂九选用】 号摆言者好汉也 【披重甲冲营破阵者俱是又有号红摆言者最精健】

一奴酋号色

黄色是憨红白蓝是贝勒 【即各王子】 黄蓝红白做心以别色做边是憨与贝勒下孤山牛鹿之类不外黄蓝红白四色非如中国五色俱全万五行五方五音五味相生相克之意

一奴酋旗号

大旗用竹竿或木竿高一丈八尺旗面以黄蓝红白紬绢为之画神马飞虎之类用摆言披重甲者执之凡小旗或系鎗杆或插腰间各随大旗之色不使参杂

一奴酋统属

憨总统贝勒恰娥夫牛鹿孤山獐鹰摆言等酋贝勒八恰四娥夫六孤山八牛鹿三百六十摆言共红摆言三千有余各牛鹿所属健九或五七名或十数名或三四十名各不等非如中国整营整队连师什伍之节制

一黄旗下是喝竿

憨老奴第四男也老奴死喝竿立奴众称为憨伪号后金国皇帝砍倒黄旗则喝竿之头可系头可献内有黄心红边者是台吉超哈贝勒乃喝竿之男又有蠎疙疸贝勒汤鹅太贝勒塔喇哈恰毛坡乞恰草孩喇恰毛把哈恰并两孤山大小牛鹿黄旗一倒奴众披靡破竹矣

一红旗下是昂把兔贝勒内有红心白边者是姚塔少塔乃昂把兔所生二男亦有两孤山大小牛鹿砍倒红旗此族可缚

一蓝旗下是卖疙疸贝勒偏阿贝勒内有蓝心红边者是安明贝勒吉汗尖山亦有两孤山大小牛鹿砍倒蓝旗奴亦大败

一白旗下是阿吉哥贝勒内有白心红边者是王哈赤贝勒乃王台之男抚夷总王王世忠之兄兄居奴穴弟在

天朝此正防微之一渐用间之一机况杨姑娌康姑娌董姑娌佟姑娌 【名养性】 李姑理 【名永芳死有男】 并狡儿兔哈赤两孤山大小牛鹿砍倒白旗则奴之党与可灭心胆可授首指日矣支派之序

奴儿哈赤 【残忍嗜杀搭背疮自死生男七人】 长男红把兔 【老奴欲克无顺红把兔谏以不可背天朝恩老奴怒杀之生男一】 杜大哥

次男昂把兔 【称贝勒见领兵生男二】 长姚塔次少塔

又次卖疙疸贝勒 【见领兵生男一】 偏阿

又次喝竿 【称憨老奴溺爱遂继位宽和豁达生男一】 台吉超哈

又次蠎疙疸 【称贝勒见领兵无男】

又次汤鹅太 【称贝勒见领兵无男】

又次阿吉哥 【称贝勒见领兵无男】

鼠儿哈赤 【老奴之二弟也早死生男三】 长安明 【称贝勒见领兵】 次尖山 【见领兵】 次吉汗 【见领兵】

狡儿兔哈赤 【老奴之三弟见在身体肥蠢无用有男尚幼】

外有婿六人王哈赤 【称贝勒又称都堂系王世忠之亲支】 杨姑娌 康姑娌 董姑娌 佟姑娌 【名养性】 李姑娌 【名永芳已死有男】

尝闻一胜者王再胜者霸三胜者灭今奴一胜而淂河东再胜而掠河西三胜而躏蓟门是灭止之会也况淂辽人十有其八敕辽人十有其七凡辽三尺遗子谁不思雪恨报仇惟在鼓舞振作思爱保恤使三北之过开一面之网凡哀我鸿雁悯我杖杜招集徯徕最为恢疆复土之要也且广宁复而口屯锦义膏腴之区屯政可兴南卫复而铜铁铅银山泽之中矿利可淂饷费于目前者有数赋增于日后者无竆是不大费于今必大省于后也较之株守宁锦一线之路今日告饷乏明日讨军实悠悠无结局之期劳与逸省与费万相信也

纪八岛形势利便

海上诸岛自西迤东环绕辽岸共二十余处其间紧要便于屯练进取者只有八岛一[觉华]一[盖套]一[旅顺]一[广鹿]一[长山]一[石城]一[鹿岛]一[皮岛]觉华之在宁远已经驻兵布置若盖套进可复盖海规辽渖退可据长生连云二岛兴屯利以张犄角以扼奴吭缓急与关宁声息相通旅顺南接登莱北通金复东西联属诸岛此南路进兵之要道也广鹿长山周各百余里既饶耕牧之地更多驻练之场且切近老岸从红嘴堡望海埚进则可南走金复北出盖海以窥辽渖石城宽广五六十里内有膏腴数百顷而黄骨堡沙儿寨黄嘴埚俱可伏险出奇鹿岛局势虽小进讨极便如由璇城汤站直抵辽渖还收寛叆左冲右突不啻从天而下皮岛周围五十余里东联属国北控奴窼西窥辽渖南济登莱扼要出奇以上八岛皆星罗棊置分布沿岸水陆互练在舟为水兵登岸为陆兵出没无常多寡莫测奴马第长于陆不长于水沿海处处受敌处处设备我以屯牧之暇游戏水面以误之彼首尾相救奔走疲命猝然乘要害而起此以逸待劳反主为客之妙也但在我兵力有限广布为难就中吃紧扼要则以旅顺为第一策我出师宁锦临三岔薄辽阳撼奴之头约束江朝鲜张声势向鸭缘江一从凤凰山掣其尾一从夹山关捣其穴而旅顺直趋金州间道走岫岩攻其心胁此三方大举出奇制胜之处也然宁锦击首为先声东江击尾为虚势诸岛并列为疑兵皆不可尝试为躁进为轻敌而旅顺独居中为全力其节短其势疾用力约而成功多舍此一步另无恢复

纪合南卫广宁以复全辽

登州旅顺两岸相对一蓬风便朝夕可抵时至秋深东北风多转盻冬寒海水泜岸飞渡险阻国初以辽坿山东水路恒通迨后以辽坿北直榆关为重而登旅之路遂塞然而旧迹尚在也今复设登辽二抚登抚南联登莱北复四卫辽抚东整残疆西固榆关任诚重然从来复辽之举议者俱未挈其要领盍以辽之形势观之夫全辽形势如人一身山海如头宁前如颈锦义右屯如两手广宁辽阳如肚腹北四城开铁沈阳如左足南四卫金复海盖如右足今复南卫是治其右足人之腿足必肚腹头颈相连属而举动始复活必须广宁通三岔河接东昌堡而南卫始为我有南卫广宁俱为我有如瘫患之人幸遇良医血脉融通筋骨连接一肢一足之痿痹可厶立瘳止欠辽阳北四城之地一左足之羗耳如不复广宁虽复南卫血脉断绝生气消索其能久乎况旅顺一堡耳今复海盖相去四百余里我兵南距大海东西无援其何能支故今日欲复南卫籍之为虚声则可倚之为实着则不可复南卫并复广宁变虚而为实则可复南卫不复广宁废实而狃虚则不可且广宁去宁锦仅跬步之近南卫去登莱隔瀚海之远运馈转输之难易又不可不辨数年来东江远涉海外原以虚而牵奴之实今我自去其虚而奴反益其实我又不能以实御致有遵永之祸今宜张其虚以喝奴秋冬猖狂之谋固其实以固我来春恢复之计目今锦宁山海遵永间秣马励兵寂然勿动俟秋冬两防无事之后辽镇复广宁等处登镇复南卫等处剧期齐进定限复城山海以西宣大以东仍颁处处严防若奴犯广宁南卫出锐师以尾其后若奴犯南卫则广宁出锐师以击其傍若奴不动我且东西耕牧两河屯守此又非用寡之所能也南卫广宁各非五万之众则不能填实而十万之兵作何调募养兵之饷作可接济器械衣甲马匹船只作何措办必使一针不错一缕不纷方可成事

纪路河

路河有益边疆诚为淂策欲复广宁当即修路河且收利防水患其高深丈尺志已载已尽第稍增益便为万全复广宁用此一策战守俱有所恃则事半而功倍也

纪复广宁南卫

开原抚顺广宁三城俱非我有何怪插酋不在彼住广宁复旧市开插自东宣云缓我之门庭清宁藩篱增厚堂奥始得安康不复广宁插住宣云宣云则患插奴侵遵蓟插又远遁宣云又患奴是宣云遵蓟我之门庭也门庭不清皆因藩篱不增广深厚致有门庭之寇门庭不清楚宁静致有堂奥之惊故复广宁乃今日之急着并复南卫尤复广宁之全策

纪三岔河旅顺口镇江等三方

奴酋入踞我辽阳以三面迫我西则为我三岔河西南则为我旅顺口东南则为我镇江城宽奠五堡等处彼以三面迫之我以三方应之彼以我侵地孤悬而守之我以我三方并力而欧之

如三岔出师与奴敌则旅顺应以水陆兵进薄海州牛庒等处而镇江兵渐进海盖以援之如奴潜师间击旅顺则镇江兵应急出横截归路而以三岔兵直趋辽渖以尾击之如奴远掠镇江城等处则三岔应分兵疾趋奴之新城而旅顺兵应从间道觇其惰归与三岔兵合夹击之

纪城南关旅顺

一议城南关岭旅顺口三面皆大海口内有小沙汉长里许可容千余人即今立营房处沙滩外四面皆水水四面皆高山山之西北猥有新旧二城遗址在焉城之直北皆平山去城数十里为南关岭阔仅数里形如葫芦口两傍皆海回视旅顺口俨然葫芦底也口狭底宽截长补短计将百里许可敌今之一大县其中平衍处尽可屯种欲复辽渖树三方犄角之势此其一也当选大将一员于南关岭筑城以陷虏骑内可以保障旅顺外可以虎视盖州奴若过河西犯我兵可从登州直捣辽阳相距尽五百余里视毛帅住皮岛隔大海远在千里外者牵制之功不啻霄壤然城南关必须先集砖石于沿海两岸供役需五千人又须先设木栅于城外后并工修筑期一月工完乃可动工数日间虏骑必来探望我分兵拒之木城外虏探骑必不多待其回报盖兵来攻必经旬日我之城工已过半矣

纪分兵旅顺

一分登兵戎旅顺登兵五千新旧各半旧规出泛驻札皇城岛者为辽阳未失金州沿海有兵对峙为声援所以防倭患也今既无倭患旅顺一带虏文弃而不守则驻札皇城颇为无味似当移驻旅顺将五千分为二营设二参将领之

纪镇江

一先驻铁山止隔鸭绿江三条去辽阳九百里耳今退皮岛去铁山又隔一海矣其属将所驻鹿岛石城长山广鹿诸岛皆隔大海与辽阳老岸渺不相涉独镇江一处去奴差近可以驻师为觭角之势当日招擒佟贼泊舟于此仅两宿耳

纪宽奠诸堡

宽奠诸堡正当奴巢之后由通夷关入可三百余里由镇朔关入可二百五十里其巢前有城后倚丛林密箐以自固无甚深阻淂以精兵二三千兼程而进掩彼不备

纪海州

海州两望广宁南联盖复金三州是南卫往北尽头处近辽阳沈阳奴之新巢欲复南卫此处乃奴与我必争之地不比他处草草举事必淂善守之将足一年之食鎗鎗火药凡守城之器务其全备海州守固全辽淂复在广宁有犄角之势在登金成屏捍之威在辽渖第卧榻之间耳断不容奴鼾睡可也东昌堡亦名牛庒止可做海州前探之区不可久住是今日之海州正昔日之即墨必善守如田单暗藏一火牛虽齐七十余可复况辽乎

纪冷口

边外大川为东西虏快捷方式可行数十万骑其桃林界岭因抚赏熟径窦建昌一路尤甚然如奴入大安堡陷遵永竟从冷口瓦窑换班捆载盖以龙井大安远十日程不若冷口便也过数里为汤泉平沙蔓草顾见虏中都山川岚层积此路须设重兵其次则界岭越辽西闯与冷口并急若桃林阻水青山隔山较此尤易守耳奴东近以九千兵守之自援凌调发一空不满二千以今一千五百守石门百道子东尖山琵琶梢观音沟一带以二千守星毛沟河流口以一千五百守桃林口佛儿峪刘家口等处以三千六百守重峪口东胜寨青山口罗洋峒箭竿岭中胜堡等处皆见在调防更于瓦窑高埠添设炮台二座安置神器对打客山○方盛夏五月山海关外震雷猛风飞炮大于鸽子见告矣宣府是月初一日又告镇安堡大雨雷雹霹雳碎火药于城楼矣皆奴报西行后征应也

纪开原

开原本以隔断奴之要路开原失奴要路始通且全台失白言骨无所依赖俱奴所并金白二酋精壮胜奴者不下五千由此若宰赛若抄花奴又并之宰抄二酋精壮又有五千余合之灰扒兀喇窑跨鱼板毛林诸种共有五六万又天启七年敕汗都令火儿勤束不的又有二三万总之不满十万昨薄都下仅有三万贼塘报动称三四十万讹也

山海关外纪闻

纪奴老寨

奴老寨后为 长白山山后为浑河溯三岔河入浑河蹑其后户此一奇着然杜将军向不渡此河陷没耶昔宪宗时李秉赵辅大诗董山一出浑河越石门土木河至分水岭一由鸦鹘关过鳯凰城摩天岭至泼猪江中军则从薄刀山粘鱼岭过五岭渡苏子河至古城闻此皆岛道县绝人不淂并行骑不淂成列之地赵将军又何以鼓行深入一举克捷耶

纪失开原

前日之贼东有朝鲜北有北关西南有辽开一带仅仅东北一路四围逼束自清抚失事以后守宽莫再建城设将于柴河靖安间悉宿重兵以渐逼而转蹙之犹易也自大军三路败没而贼始敢掠尽屯堡自我兵坐守四城而贼始敢交合西虏径取开原是前日不复清抚以失开原之覆军即后来不复开原以弃辽镇之榜样今开原一带尽失而外交合朝鲜北关贼亦何所牵制何所顾忌爱我辽渖而不攻哉

纪辽官专设

辽左额设道将各宫原皆为西北大虏而设独宽奠清河抚顺三处为东夷而设各有信守况以三岔河分东西相去千里尤难调援惟总兵职统全镇无事驻守广宁有事东西策应与各守一地者不同自逆奴发难河东用兵而调两道为监军疲宁锦于奔命

纪奴情

当先冲阵辽人也层层监制者贼也乘胜长驱者贼也尾后不绝者妇人女子及束草为人远望之皆贼也奴素善愚我而我并无一事愚奴岂智巧不及遽生此哉

纪奴奸细

夫均辽人也惟抚顺清河之人姓而与奴接兄弟既而与奴通婚媾故抚一失清河旋陷二城之人至今为奴用事残酷狡黠甚于奴揆厥所由因开市年久夷夏防疏故其人陷于犬羊而恬不知耻奴亦熟稔情好而任用无疑若此辈约有二三千鉴此则张家口潘家口之款又不可不严其防也

复辽实着

辽地绵亘二千余里而三岔河中分其界河东辽阳为重河西广宁为重广宁不复虽有宁锦前屯不过一线咽喉河西半壁终非全有又安望其复全辽破奴穴哉且广宁至河仅一百八十里距河为守谨防暗渡是天堑庂雄也锦义右屯足称犄角是自强之地也土沃产殷屯种易饶是富庶之区也边外一带俱插汉所属十八家九人受赏之地广宁一复插酋必还旧穴思讨原赏而宣云亦淂稍缓是于插为调虎之计于奴为坐困之谋必再加申谕凡辽人有潜住省直者尽数出关以还放土严令各官有姑留辽人者从重参究以清内地辽之科贡世冑俱许仕辽以立功勋不许游宦以忘桑梓俟平定之后照旧推升别省员缺庶辽望先归辽众景从或路远难行官给脚力或穷饿不前官给粥食各府州县务加体恤全活厥孑遗期归故业精壮选之为兵老弱助之为农以辽人复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卷土重来之实着也

辽原有屯粮有屯草有科粮有科草载在册籍藏之水库如每卫有掌即指挥一员有掌所千户五员有署印百户五十员总旗小旗屯头甲首纠察户有军几名马几匹帮军余丁几名随马军田几分每田五十亩为一分授屯军一名每季食盐菜银二钱五分秋纳屯粮或谷一十五石或豆七石五斗草七十五束外此又有科粮科草之名乃百姓祖业已地地有金银铜铁之殊科有上中下等之异俱入仓厂之内以为军储之需有管屯之官专以追征为任有仓厫之官专司出纳之责全辽官兵十万三千坐食本卫本色六个月仰食京运折色六个月二百余年马腾于廐士饱于伍法莫良于此矣今或地在人亡宜补其地人而屯其地法废籍存宜设其法以合其籍奈何置之不讲也如无牛者官借牛价预拟牛租或谷或豆青草谷草至秋上纳其原价仍在也无种者官借籽种无食者官借食米亦预拟其息以为上纳之准再广募商贾各备赀本屯田塞下或旌表或加级或赎锾或粜卖俱以本色为重而折色有禁较之兵丁月食厚饷岁获几何且既欲其战守又欲其耕耘能堪此重役乎且不肖将领每藉公作以耨私田卒致枕戈之健儿竟是荷锸之佣仆敌忾何以振挞伐何以张哉是民屯足以养兵兵强足以卫民也便计也

纪必复广宁速备京师

欲复广宁一带非五万兵不可广宁原额官兵有十营六哨大约不过一万五千余员名东有镇武堡至广宁九十里原额马步官兵五百八十员名以游击总之所属西兴等三堡每堡该堡官一员又量堡城之大小大约不下三五百名广宁迄北月镇安堡南至广宁五十里以参将总之所属镇宁等五堡每堡该堡官一员各堡该军丁五百员名广宁迄西北至义州九十余里以参将总之额兵马步有三千名所属大清等五堡每堡该堡官一员各该官军有三百名者有五百名者亦量堡城之大小容军士之多寡广宁中路迄西至大凌河所一百余里有备御总之马步官军官有四百余员名广宁迄西南至右屯卫一百二十里有游击总之马步官军原额有四百余员名名为援北而实为海防之设迄义州至戚家堡五十里有游击总之所属大安等三堡每堡原额马步官兵亦仅足三百之数其锦州南北所属边堡已见有兵将驻札独以广宁未复等城而论之夫广宁存城之兵实数止用一万精兵甚至再添五六千足矣其余者分发各堡譬如三岔河至义州东西大小城堡约有二十余处路程亦不满三百里某城游击马步兵若干某城参将马步兵若干某堡守备守堡马步兵若干无事派定停当必设处那向兵马填实其余不足者请饷召募土著务期五万之数大小将领必选智勇兼全勿使庸懦偾事兵必须要强壮勿以老弱塞责明春为始就在宁前锦州各照信地团练实练一年踰年举事庶几可复况广宁东环渤海可通四卫之水路四障医闾堪为奇伏之险要前恃锦义为藩篱后倚镇安镇静为锁钥广宁一复又切近奴巢不惟神京无忧即宁远前屯亦安枕而卧矣再相机恢复南四卫宜亟用精兵二万一万由登津以复抵金复一万由镇江以抵海盖广宁选精骑数千由南海口接应四卫此潜渡之一法也若奴知觉多设旗帜火炮直抵三岔河上佯为捣巢之举奴必纵兵以堵三岔河我登津镇江之兵乘虚一鼓而复四卫此声东击西之一法也虽然东奴之来去籍束卜的之引导潜居宁前一带伪称属夷随束卜的所扎之处务多方奇计绝其种类可也况卜束的老弱不满数千专为奴之党与奴党一散我则任意作事广宁复南四卫自无不复四卫复奴必不敢盘据沈阳而归来巢矣然老巢又不容易归也奴必与我决一胜负而后始定去就我又必淂精将粹卒图一大创之然后奴孽方死心而归故巢奴一归故巢其辽渖开铁诸处复全矣噫此必需三年预为揩辨而复一举可复若今日燃眉之计则神京为亟昌平驻辽兵三千通州驻辽兵三千涿州驻辽兵三千必择廉能之将以统之其本处之兵止可用之守城练习火器教演矢石如奴自昌平路入通涿之兵为左右翼如奴从蓟门由通州路来昌涿之兵为左右翼如奴从宣云路犯则昌平通涿之兵互相弹压何致奴薄城下之辙哉再使宣大各路之兵清野待敌之隙此以逸待劳之一策也若夫钱粮之不足者非不足于加增实不足于冒滥也近辽东各大小将领以下孰无侵占孰无隐冒必须设法清查速将老弱无用者汰之至少仅足供昌平通涿九千兵之饷若明春一年不犯将昌平通涿之兵齐复广宁此又两利之谋也大抵真奴不满二万连年蚕食金台石伯颜姑灰扒(口兀)喇鱼皮都领等夷尽十万矣堪战者止有三四万而我若以实心行实事又何惧于奴他若山东等处之辽官辽民必速发遵永暂住以待恢复之用

渐复广宁

广宁唯陷于虏而虏不居犹为我之内地虽属于内而我若不复又为虏之外资况锦宁弹丸而军民云集壅滞于一处而宵啼露处不若开拓乎疆宇而分居散逸之为淂也然恢广宁先复义州与右屯二地乃广宁之两翼两翼不张虽复广宁亦孤而无助

纪辽蓟宣云之合势以分虏

太祖高皇帝建大宁扼二虏于东西以三韩为肩臂彼不淂合谋攻我我淂以专力制彼神谟超绝千古

成祖文皇帝以夷攻夷迁大宁于内地立属夷为外藩不郡县而为我编氓不衣粮而为我戍卒内息民力外养军威似莫善于此也但非我族类养成骄积骄成变时为东虏耳目时为两虏腹心或借东以掠西或勾西以掠东始则畏我而潜谋继则要我而明犯虏之势合我之势分合则兼收其利分则兼受其害边将掩败为功债帅剥军媚虏将不习兵兵不习战遂致决裂不可收拾东奴入寇属夷乡导将怯而鼠匿卒溃而狼奔蓟门天险建台设关修筑费无穷之财不能济一朝之用良可叹也自山海关抵开辽口分隶三协十二路沿袤一百七十里以星散之卒御电掣之寇势不敌也所恃者险险不在我所恃者备备难于猝边在险之内险在关之外虏居高而望我乘险而拒我如鼠之在穴谁能入穴获鼠虏可入而我不可以出虏可来而我不可以待险为虏用不为我用筑边增险谁曰不善接石为基则根不深借山为壁则根不立上重下虚轻内虚外实于成则速于毁则易经年修筑顷修坦途弃天险而费人力虏款既坏势必远遁天与机会我不可失地设阨要我不可弃形势迂回山水间隔山有起伏水有围拆用山山为障用水水为阻高则因高而削之俾其不可越深则因深而浚之俾其不可踰凿山为壁固于金城注水为阱险于汤池不垒而成不营而造取地之形收险之利省庶麋而获实用居高望远守险当冲瞭望不远则设备不预设备不预则战守不利一片石大咸厂东虏必由之路满桃儿木虎岭西夷结聚之所瞭在大咸厂东虏不能骤入瞭在木虎岭西夷不能潜趋哨拨有横有纵设哨有迂有直直不为近横不为迂前哨为表接哨乃应有表而内之声息相闻有应而外之连络相续红草沟为山石台燕之要路都山后为马松喜太之冲衢塞红门川之险则马兰谷墙子岭吉家庒骤可无虞据十八盘之险则曹家寨古北口石塘岭徐为有备险在内不在外势在我不在敌我淂险而淂势虏失险而失穴魍魉难于画见鼾睡无用容近榻借林木而彰疑彼恫于暗度开空谷而延虏我易于诈坑结草为兵悬石为刃总山合为一局按局分为各隘动静相通呼吸相应妙用在于拨哨前日非不哨也哨而不远非不远也远而不实明哨如入虎穴暗哨如履虎尾去与不去谁为查点实与不实谁与对照出则任其远近报则任其虚实上下相蒙合成一套有哨与无哨同也是虏淂匿伏而扑我我不淂暗度而哨贼岂拨夜之罪乎以山为营以险为垒拨错综而成部伍哨连属而编行列边外有边拨外有拨直哨为横哨耳目横拨为直拨肩背有兴哨有踵哨兴哨有度踵哨有方出哨有令接哨有号查哨有记候哨有时过时则查记无记则查号无号则按度数而查方所是查惰之法亦救援之法也拨必朝更而暮移哨可东出而西入或纵拨而改横或横拨而改纵随虏出没或直往而迂回或曲行而疾走与虏浮沉瞭大虏易瞭另虏难瞭无心之虏易瞭有心之虏难宁以虎视石勿以石视虎彼阳走而阴匿我明见而佯忽料其远近迟速察其去留聚散走而疾者往也疾而睨者畏也徐而望者瞭也瞭而近者探也分头而来者覆我也读尾而至者尝我也来而不敢者聚也聚而不动者待也齐而不前者分也分而不入者击其旁也入而不击者乘其间也既见其形须观其用再观其动徐视其变虏寡而我敛其迹虏众而我现其形敛迹以示怯现形以示北欲其入而去其疑欲其疑而增其忌地有不争而故为之急势有必趋而佯为之缓虏寡而我击其两头虏众而我击其半渡投薪纵火伏炮瀼石我凭险而击彼弃马而战我以高临下彼以下仰攻此必胜之术也奴酋去蓟径于千里里粮带甲兼程疾趋兵家大忌况辽有三岔河大凌河小凌河入蓟则有撒河黑河滦河西则有潮河白河河防口河此为天堑何忧其来而惧其骤也前屯卫北山之北斜阴背北山之南号为函谷拳泥可封百天守险万马难驱夜则纵火昼则抛石马陵博望之功可成也东不淂西则东虏困西不淂东则两虏困交不淂合则二虏俱困属夷仰给于赏款绝则属夷困辽蓟连而云宣合虏分为三我合为一大宁可复建酋可挞插虏不足忧也议者或谓物力不足合抱之材连云之木不可胜费也胜敌益强牛畜云锦不可胜用也三卫之赏养边外之卒不借资于内也大同边北外立五堡开田给军不劳转输军民宿饱不可放而行之也裂田为井分流灌田农为丘而军成垒兵食资而战守备由近及远循次渐进不便于马是不便于虏也属夷困父生变勾连为患我阳绝而阴诱之开沽泄水涛怒是息缺园分势穷寇自散欲孤其势先散其党惧其疾而剪其羽惧其博而断其臂明勾暗引阳顺阴逆赡其穷独分其首从穷独归而大势去从者赦而首恶擒张仁愿筑三受降城于边外古法最善以义院口界领口桃林口冷口诸赏招降于东以擦崖子李家谷潘家口罗文谷大安口诸赏招降于中以黑谷关潮河川白马关大水谷诸赏招降于西向日赏加于莤首今日恩及于部落向日养骄今日挫锐易金帛以鲁缟易羔酒以渘粝昔则挟纩不为暖今则投醪足以醉习我制度受我约束化九俗为华风变部落为行伍即且甘带垂饵牵鱼不取之取以我还我渐消渐磨且募且坃东连辽左西接宣昌那寻丈而就只尺改单薄而成连络外增重围内设迭障蓟镇之有护如保镇之有宣云虏岂淂突而入哉耶不由山海竟闯嘉松是有外护而安无外护而危也

破三说捣奴巢以鼓中外之气

一日渐进渐复也一日用夷攻夷也一曰修屯政为久计也此三说者有复辽之美名而非复辽之急着也何也兵家之势利于合不利于分奴之克我城而不守也情之深而策之巧也盖奴众实不越五万若淂城即守则地广而力分故旋淂旋弃者非爱我畏我也正以分为合之计而中国之将吏不识也若我持渐进之说以为恢复之谋则淂一城守一城复一堡守一堡多兵则无饷少势则成孤我散为守而虏常聚彼以全力攻我苟一城陷而余城不可保矣其不可必保者兵家分合之势使然也是兵未进而先疑虏未灭而起衅何可用也湟中屯而先零降渭水屯而司马困法非不美也然患在剥肤而求七年之艾火已燃眉而望西江之水庸有济乎况今之屯田割死士之脂膏而足取盈之令驱荷戈之贫卒而食不毛之场何可恃也其不可恃者缓急久暂之势不同也愚故曰此三说者有复辽之美名而非复辽之急着也今诚为恢复计则奴巢不可以不捣机不可以不速奴自克我两河而我不敢以一矢相加遗奴之轻中国也久矣闻其金复海盖一带戍守单弱而贪婪屠戮部曲多离且酋长各拥重兵而不相下比示危而动之秋也我乘其无备因其猜嫌打造战船千号挑选精卒统以智勇胆略之将潜伏于天津山海而阳出陆兵数万于三岔河之间高其垒赤其纛以示渡河之势奴必悉锐甲以拒我师而我以舟师潜抵鸭绿江直捣其巢穴率东江之兵收辽之四卫又约朝鲜之旅攻奴之腹心三方并进水陆夹攻此时奴欲归而陆兵尾其后奴欲戟而我已溃其巢奴欲窜而毛兵冲其在鲜师截其在势必四分五裂虽然边吏以幸安而了局缙绅翼卸担而因循造艘千号挥金百万事出非常负难度能无首事之虑乎前人委之后人而后人复然今曰望之明日而明日又复然天下事将不知所税驾矣嗟嗟辽左可复而不能复且使之必不可复者岂画武人之过哉

纪取三韩要地

以宁锦为正以东江与金复盖州为奇正兵出三岔声言欲渡奴必分重兵以西御东江合朝鲜之众声言直捣其巢奴亦必分重兵以东御首尾相连步步缀紧奴兵分两窟穴自虚然后三州之师宜入心腹奴众虽强势必瓦解此不待智者而后决也且三州枕山襟海沃壤千里往者全辽半给于此淂之可以进可以守可以屯铸山煮海形势最便无中断之患无冲突之虞其中所匿辽人尚多收拾一年可以增兵可以充饷此从来取三韩之第一要地然居奴肘腋之下其势必争非明于致奴不为奴所致者未易胜其任也

纪大宁内徙遗患蓟宣畧

蓟门之北有山巍然千仞茂林丰草蓊蔚其间东连辽左西接上谷北控大漠南遶蓟门沃野千里大宁固我

皇都之肩背也与宣辽并峙以限华夷故援京城有辽兵为言近也迨我兀良哈归顺遂徙镇人于蓟南捐此居之宣辽之声援隔纪而都城距之甚远昔之都长安者急朔方都洛阳者急太原都汴梁者急河北然远者二千里之外近者不下千里今都城距古北黄花镇一带远不过二百里近则一曰之程耳盖西夏朔方终宋之世为中国劲敌燕云十六州沦八九狄者垂五百人今我既拓而有之此天地所以限华夷之大界也奈何大宁内徙开平东胜失守火筛渡河国家形胜所据渐不初如故在陕则宁延罹其害在晋则石汾遭其毒而蓟镇自庚戌以来卒无解严之期矣故剿逐属夷恢复外边误镇建官分屯列戍如辽宣制内外两边屹然拱峙宣辽三镇浑然联络或曰今蓟镇增修墙台矣添调南北卫兵矣且辽东之兵听援山海之东矣宣大之兵听援居庸之北矣援兵四至春秋互防不知此苟且目前之计耳人无固志且西自独石泉抵广宁此大宁旧地也独石迤东至旧大宁朵颜卫夷人居之再东至广宁泰宁卫夷人居之至于福余一卫远在辽阳三岔河外今所宜剿者惟朵颜泰宁二卫耳计其众不满万人部落错居各山谷间我兵一出可逆知其有倒戈而无格及矣此职方李公承式所著樵牧野谈之略也因俺答款而中止今插明以此地让奴既闯遵又闯宣读此有感

自辽东太平堡西至宣府独石城近千四百里南北不及三百里辽金史会州之北有木叶山南北千里东西约七八百里皆层岗迭岩丛林茂树毒虫猛兽杂聚其中山径阻塞不通人迹今西虏称之曰插汉西虏称之曰都山者是也土蛮居其东僚答诸虏居其西二虏不淂常相通此山为之限也西虏犯蓟与辽则必径独石边外三间房东虏犯蓟则必经都山舍二路莫由也计所以设外防者唯先西北与东北二处耳北自独石迤逦而东南止石塘岭几三百里宣镇之东疆也东自太平堡迤逦而西南止一片石约三百余里是辽镇之西疆也二镇皆列兵以守之若复大宁宜自独石直东分二百里隶宣镇移其守东南者守之自太平堡直西分二百里隶辽东移其守西南者守之中遗地多不及千里隶大宁焉

京师左山海右居庸未闻虏从彼中入者以外有宣辽重边为之卫也即在宣辽何岁无虏患然涉其境而抵都城则少矣盖虏从彼处侵入已费攻战之力及抵诸关之下前有内关之兵遏其锋后有外边之兵蹑其尾怯前顾后不淂自由不大败则速走耳若蓟镇止以一墙为隔三卫夷人为之勾引乡导虏潜伏其地牧猎自便我之哨探既难彼之窃发不速分数道更番攻之且攻且休我虽分兵备御昼夜戒严然依垣而守地阔人稀旷日迟久易生懈怠或乘风雨或乘晦夜突如其来众寡不敌应援弗及欲其不入何可淂哉果复大宁则外边纵有时警不遇如宣辽故事而京师则宴然高枕卧矣

纪蓟门险要

自大宁沦入三卫宣辽之鼓扰隔绝而蓟门遂为重镇矣其先岁遭虏患蹂躏无虚曰戚总理堑山湮谷砖色边城虽有三十六年河流口之大举则边臣之不戒于武寻亦俱宽之法而今则非其时矣速不的等酋潜导于奴毛乞炭等皆新折入于插边外之属夷尽撤畿辅之保障堪虞以十二路之冲险较之山海一路当辽辽蓟之咽喉不必论矣东协石门路之一片石义院口燕河路之界岭口建昌路之桃林口刘家口徐流口河流口冷口观音沟白羊峪中协之嘉峰路潘家口李家口董家口铁门关鲇鱼石松棚路之罗文峪供山口俱通大举极冲中协之马阑太平二路则次冲西协之墙子路镇虏关签儿岭磨刀峪南北樱桃园古北路之潮河川石塘路之大水峪白马关东西驼谷等处俱通大举极冲曹家路惟有汗儿岭正关其余之何西七寨乍儿峪引马峪皆次冲也虽零星冲口难以枚举而大虏万骑南下势必由于诸口刘家喜峰古北三处则为残元避暑人上都孔道更为紧要插酋从宣府红门川南下则古北口潮河川白马关墙子岭独当其冲东奴假道蓟门将欲直捣于桃林冷口喜峰之间则径由缸螺山椵木冲一带而辽左之兵马不能以顾蓟矣奴以一军塞中前所一线之路则蓟镇之师必不能以顾辽兵寡则势分地远则力不能及且连年三协班军大半俱撤手辽台墙倾塌者不获以时修缮沿边在在皆瑕蓟镇以匹马不入为上功而今日何地何时不惟将每岁之班军俱应仍归版筑更当以顾辽之兵力分而顾蓟也

纪蓟门兵马

蓟镇左辅 神京屯兵棊布于十二路各守提则有路将所统分守之兵于台头营汉儿庄石匣营则有三协守所统勇壮之兵于密云则有总督标下左右振奇营之兵于遵代则有抚院标下左右中辎重营之兵于三屯营则有镇守标下内丁坐府右营之兵于三屯之北六十里则有滦阳一营以当喜峰之后劲于永平府则有练兵一营以重北平之屏藩于东西中三路则各有南兵一营以守边台于通州则有通州营通津营以护仓廒此皆额设之旧兵也又有密云之车营遵化之东西两营宣武营三屯之援兵营蓟州之浙兵营通州之民兵营一片石之扬武营此皆因辽事所增设之新兵也蓟镇自戚将军缮边以来画地为守东西殾援相接刁斗相闻虏骑绝不敢南向大司农亦淂因兵以时络饷柰之何辽左一败再败征调遍天下而蓟镇独先受其害以患切震邻有呼必应军马之精粹者悉以抽而之辽营伍日空有清汰而无召募马匹倒死有椿明而无买补先年每马验价十五两次则十二两今每匹止准七八两或五六两矣且宣大市口为插酋所制已无马可买又安所淂良驷以收腾骧走敌之用乎盔甲器械全不打造以补缺额即有请发不过京厂之不堪者以充执把而已至新营栉比月饷多至一两五钱而三协之健儿皆弃其薄糈逃其原伍以投新兵然新营又多变迁不一以传舍之官而驭乌合之众日销月糜曾不淂一卒之用以客兵言之各镇之兵堪战者俱空于抽调而入卫于蓟镇者则多老弱疲惫不任干戈之流是新与旧两受其弊而主与客均无足恃矣当在先以厚饷募精勇一人可以胜百以重价市战马蒭荳不敢虚糜督制器于边样而责其良(木谷)练神器于搉坚而发无不中专久任于廉勇之将而敌人寝谋裕粮饷于按月之给而三军果腹新兵之充数者则当挑其骁勇分之各路以充家丁而新营之将领可以尽裁伍军之老弱者既当议汰急须清勾壮丁以无令缩额则用一兵必淂一兵之力而省一分便多一分之用边政庶几有济乎

纪蓟门拨哨

蓟边延褒千有余里以守为战非若他镇之虏出没无常不可制限盖因前人区画详备无隙可乘于边外则有横拨有直拨有深入虏营之通夜有巡边守门之夷人虏欲大击欲另窃未有不可先谋而知者及其挖边作歹则台兵有守御之火器烽军有预备之烽火稍可通虏之处则有大将军发摃灭虏虎蹲跑佛郎机百手鎗并各色鎗炮火器扼垣而击虏即入犯未有不可堵而守者然非所论于今日也光夜置身于险烽军昼気瞭望缺饷至半年余不哗则不给哗者皆新旧主客之营兵而出哨守烽之卒给则食不给则忍饥以待救恐不暇安望其宿饱用之以侦探用之以斥堠乎蓟镇边例九百以下是零贼止传本协自成功以千贼以上是大举而后烽火及于他协最为明悉今贼夷虽数骑该守提自足追剿然不特本路驰援而他路亦驰赴策应矣即数百骑之零贼亦报大举不特邻协驰援而标兵亦统之赴敌矣脱一路之中各口传烽一协之内东西并急又时何以应之乎甚至贼去而举烽炮兵到而已无事者徒令马匹奔驰赴征一番倒死一番也此二者皆蓟门之所当改弦者也若哨虏淂实不惟加之以厚饷而且与斩级同功虚报军情不惟罪及于墩夜而且与守提并坐如是而一举一动我先以察敌人一卒一马不致疲于奔命

纪蓟门夷情

蓟之中东二协边外夷人系朵颜卫酋长首昂为大头目所属诸酋三十六家小头目其次莫如蟒金儿系长昂之弟其下则有长昂长子伯洪代次子来洪代长昂骁勇善战又恃其子弟之勇力绝伦惯养死士恩结小头目东统杜隆汪烧饼他儿瀼长兔兀鲁亥四拨吉伯言嗒赖所合儿哈喇等酋西统暖兔那木赛打儿卖那木骆驼琴代等酋环居大宁城并大小兴州等处住牧先年侵犯蓟镇中东二协地方辽东前屯宁远等处大受其害蓟镇先事者见本酋犯无宁日随许本酋在喜峰口罗文峪宽佃峪大安口潘家口擦崖子冷口桃林口界岭口义院口各给大赏口后为我之属夷矣节年来虽有鼠窃随时訾服长昂子长子伯洪代所生长男蛤儿骂什先犯辽东被箭射死次子浪苏寻亦病亡今存速不的者则伯洪代第三子也见统三十六家九人部落约有二三万骑向年已降于奴长昂父祖孙等酋俱系山后哈喇慎王子下头目哈喇慎昨年被插酋剿除速不的死劫孤不能拒所以顺奴欲借力以抗插其祸原始于此矣奴亦利于速酋之降希图假道犯蓟其受降殆有深意为蓟镇西协边外酋首则有俺答王子省受台吉所生五子赶兔超兔土喇兔伯言兔讨而莫兔并板不二什伯言台吉阿拜台吉台刀兔台吉骚闹台吉阿晕台吉阿尧什台吉等酋啸聚于商杜兀素大小廷扢雷一带地方住牧向为蓟西边患后西协各路潮河川白马关黑峪关大小峪俱准给各酋大赏为边属夷内惟有赴兔子乞庆台吉阿冒超兔儿毛克炭三子时常犯边窃掠阿毛超库儿毛克炭系赶兔继妻满旦比姬所生满旦一妇人耳狰狞桀骜披甲介马领兵提调视诸酋强甚蓟西常被此妇扰攘前年满旦死三子向在宣镇地方掳掠乞庆台吉先入犯永宁亦被家丁射死新闻其弟阿毛超库儿毛克炭又被插酋剿掳未知的否若是则蓟辽宣云延宁各镇属夷俱东折手奴西并手插中国之藩篱尽撤唇亡齿寒其祸将有不忍言者陵京根本之虑也

纪奴情

收宗族亲戚之女十三岁以上者养之于内以待有功而后聘之名为阿府译言驸马也嫁送家资即予数千金勿靳矣如有靳折一王子即拔此阵之有大功者无论尊卑即以其王子之名号并所遗鞍马服饰妻妾金帛俱尽畀之尊宠无二也其有受令攻城不克与摧坚而不陷者领兵之头目轻则戮及本酋重则合家軿斩十人临阵则以二人坚之持万字钢斧于其后稍有退怯回顾者即以斧击之回军而验有斧痕者死无赎此其法合之严无徇无纵而又挑精锐者万人名伯言儿即华人之所谓亲丁死士战酣而后用之其各夷之弓箭鎗刀盔甲俱不计工本必极其精铦而后已其箭镞俱长三寸许锋利不可当有如菠菜叶者有如剑形者其攻城之具则用槐榆木厚八寸余高八尺如轿形下有四小轮以人御之其板俱用活销每遇铅铁弹击乏似板而实活以致铅弹遇之车往后番去铅弹子折而过车随复起不能伤人马无所中用之攻城推至城下即以铺地以弓矢仰射而以坚铁冲挖城长五六尺余柄以粗木为之每去一砖则以冲入五六人共坐其柄而撼则城不能支矣奴所畏者远之则红夷炮近之则万人敌也近月东奴亦用火器插酋亦有乌鎗手四五千则皆我内地之奸人有以诲之

纪永平虏入

永平东枕阳山西绕滦水三辅天险也旧制本道操兵一千名府属民壮城操二千余名自建酋发难以来增设忠武营兵三千以一游击统之称雄镇云顷因汰冗令下营兵灭三之二操兵减十之六七本道遂移兵壮工食以养标兵旧役卒之首尾两穷而冗员虚冒如故食烦生寡重镇武备乃不可问十月廿六日奴兵从马兰峪突犯蓟门督师提关外兵道经永平乡绅请兵共守乃以满库将五百名守边安县以杨春将千余人守永平十二月三十日塘报奴抵近郊犹有答其妄报庚午改元一曰奴果从城北渡河我兵以红夷炮乘半渡击之部伍离披踰时复合遂驻宋家庒距城仅五里许或以为东西虏疑信相半初二日奴兵猬集旋城扎十三大营长八九里始知其为东虏而后议散库藏搜奸细讵竟文庙天花板上奸细先伏廿日虽当夜获其一奴而两年前用六百金所买之马亦被斩讫初三日午剧奴伏东岳庙窥内虚实放灭虏炮几十声击城不中我兵以红夷炮应之南营第三次中其账房见两红幕飞入云表何知奴计狡釭设账房向城南歌松枝围摆假一大营红夷虽发竟置无用是夜四鼓临北城三官庙下郡城东北踞高山惟西南平阳北而尤险崎岖蜒蜿人莫仰视奴即攻所不备奸细城内连发火箭黎明由文庙射圃登城碎万人敌北面窝铺延烧人心大惊扬武营反兵即杨春所领引虏登城向内放炮兵道郑国昌目击杨春城头指点助逆内应显然本道即令众生员以铁尺木棍欧死之士绅乡兵奋力堵斗被难者中书廖汝钦间住副总兵焦延庆生员韩原洞张汝恭田士儁李茂元刘可足李文灿罗圻罗俊罗采张鸿鸶周士魁重伤李熙李烨然金炼采陈素吾中军守备赵国忠竭力殉战程应琪骂贼而死义勇乡兵死及万人奴登城府即首传原任汉儿庒副将杨文魁面诘以去年三月曾有书札付汝篇内应今又费我攻三日笞五十棍免罪又传郑兵道语半日不屈身穿两箭回衙门碎印而死又传乡宦白养粹再下黄旗禁放火自杀制发免死于是废将孟乔芳应募而起生员宋应元倡立牌位香案满城贵贱大小化为异物知府张凤奇推官罗成功相继就义庠生周祚生新胡光奎合门自焚张翰国冯继京死而无悔武举科正唐之靖袍服北拜作别友人书十二口成就火为初四日未剧奴遣两孤山焚毁东门城楼公署民为火意日夜初五日又传白乡宦为永平巡抚行人崔及第为永平兵备卢龙知县张养初为永平知府兼理县事各授职并盘府县仓库府库盘银二万两零县库银二千一百两零永丰仓并县仓共粟米六千余石黑豆三千石马草几万余束及送户口册下令再火屠城各官力救淂免初六日传官生见憨 【即老奴】 憨帐驻东门外岳庙边前后左右密布铁骑胡帽黄衣坐高櫈诸王子孤山席地两列旧总兵麻登云与焉赏降将孟乔芳新授白养粹张养初崔及第等  

副将杨文魁等各与貂裘一袭事毕盛陈旗帜金鼓进城周行而出老憨东行留二子称留守王府招安州县荐举人才贡生方梦斗托迹缁衣廪生朱济美哭辞委任初八日以犒赏为名劝助金帛抵作买命生员廖师周以献物不精籍没家产绑无完肤同知杨尔后以去发不净立刻斩首又移东北房屋顷刻逐行空身不及里粮计出连姻官生各献室女选中王守祖谷遇时女二白氏崔氏共五女正月廿五日奴遣郎副将特币聘迁安郭乡宦潜逃郎将拘其妻室优养之迁安县徘徊观望而满库亦先逃矣滦州闻虏先溃有忍棍李滦江大作蹂躏倍甚原任大僚潜逃出城昌黎抚宁乐亭石门台头燕河刘家营力修城守独冒

黎斗大孤城老奴督攻日三不克二日十七日奴遣郎副将统虏数千搬运财物首饰牛马并所抢大小男妇几万出口闻被祖总兵合谋黄台吉部落协力共剿虏伤大半财帛等项悉归台吉郎将被伤左臂一箭腰上一箭余虏星散奔回永平即闭城门门扎三营仿城其滦州亦并在府守州者四五百虏耳有一矮小刘道人向在府持斋行符咒为名破城之后骑白马执黄旗遍街游扰细查此道乃李永芳之戚托伊为奸遂即茹晕饮酒娶少艾为妇府属地方远近无不劫杀独榛子镇一孤城当冲道况无官兵防守惟镇中韩原性倾家倡义日养土民千人并给往来兵马草料虏至不敢轻入后竟死于虏以其能死守恨次骨也

纪奴入犯

自五月来零奴渡河而西未闻东返速不的籴米于高台堡积之葫芦岭且蓟门克灭台粮而军不归台又复减其人以致空单奴既杀将破城关宁兵马宜疾趋灭奴即不然或扎营三屯等处要路又或扎营石门险隘令奴不淂西闯乃竟守备北不冲之蓟州奴既占石门据形胜止有退守三河总路乃俟其越蓟始尾奔也城下两战宜乘此时夜烧其营垒而俟从容扎南海子惟求入城自逸真大误也

石门之战血斗者止都司左良玉与其家丁七人每人所带五十余矢俱尽玉田大小泉之战先为奴所诱究乃杀开血路奴多披靡榛子镇板桥之战主帅不战而退守豊润奴乃虚张其营分为七处假差喇嘛送马求和四出抢掠遍不郊野豊润玉田遵化宝坻宏大村上窖所藏粮草地窨所躲男女亦俱不免盖十日之间原野一空喇嘛纔去杀伤所余乡民奔积川浙兵将愤激约以初三日夜掩袭大安口副将射尚政由西北鼓众先登台兵一人扒城手刃三奴川兵一人继之手刃二兵众遂蚁坿奴莫指手参将邹宗武由西南炮击开门蜂拥直入乱砍奴贼贼遂奔溃虏与遵城内贼合力来攻马兵据山袖手奴遂分作三股两翼而上为兵退避渐逼台下俯瞰大安用木老虎火之而退时至二更我兵仍归马阑则大安原不可守也若非马兵失守是日可称全胜阅二三日贼复入踞初八日遣兵烧之奴遂亡命

高勋俞冲霄十二月廿七日蓟州城南五里桥之战方从东来不及进城贼还西去猝然相遇杀贼甚多后虽反风自伤贼终以此不敢犯蓟遵化之北为边边不必备三屯踞其东石门扼其西亦不必备备正南面耳南面之口止牛门等四百耳口屯一军绝其抢掠必毙之矣或惧遵贼内出永滦迁贼外入则豊润之东九十里为沙河驿城虽小而厚可容三千人城外平坦可万五千人东去永平六十里南去滦州四十北去迁安四十里真三贼总会也拣一名将提一万五千人守城之外列四大营不愈乎顿兵老师于遵蓟之间哉

遵化一督一盛军一总兵马步不及二万人城内之御敌者鎗炮多于矢石则叛将柴通金有光所统潘洪两关之兵也川湖兵扒城而入见死愈奋百折不回后虽开西门内应而认砍其潘洪两关之叛卒以泄积恨人争快之迁安率乡民攻围奴遁独蚤永平城外无兵奴淂恣意屠杀驾言点名城守按册无一得脱间有一二漏者官兵入城砍作首功当时七总兵趋滦道径永平倘留一二军于永平城外奴亦必急遁与迁安埒一假往滦州而不来一假守大安而后至又大误也

周职方疏难民带辫入奴以淂其消息剪辫作兵以助我攻围入册者难民共二万七千一百四十六名乡兵共十万四千八百九十一名其分也而未入册者攻滦约七八万人围迁约三万人向应遵化约四五万人又其合也兵民不定分合无常官丁亦剪发以侦探难妇遂凭城而呼应愚谓安抚辽民正在此时

按捣西巢急川兵皆围遵时要着羞奴踞遵永滦迁为宿穴而以朵颜诸虏为殾援董口潘关龙井罗文画为贼出没更番之地仅蓟州一块土与奴偪垒而居故欲从黄崖或马阑路出口直捣西虏之巢狼顾自惊不然遵贼伏精骑于山坳而以城之固自怙又时走健哨于迁永间而罗文洪山之虏合力为援则何及矣

再犯锦州情实

奴犯锦仅六七千骑强弱相半八月内从大镇堡入本堡离锦州止十数里在本州岛西北奴至城西河边河离城有三四里奴分三路一路取松山所松山在锦州正南离十五里隔乳峰山上有接火台正南有王官山山上有新筑敌楼正西有黄土岭岭上亦有接火台正东有望城岗岗上亦有敌楼各楼台内鎗炮俱备奴不敢近城下止往东南一带庄村抢掳焚烧庒村农民归并双堡因双堡台圈坚固趋避者千余人牲畜称之卒以无扰力尽倾没双堡离锦五十里离松山三十里而松锦兵将将不出门一步无一矢加奴凡双堡迤东零星屯民杀掳殆尽嗟嗟辽人归复放土不一二载间生聚几何而又值此屠戮乎一路取杏山驿杏山在锦州西南离三十五里西邻塔山所一十余里城虽石砌炮鎗可支且奴不满三千仅自保守无援可待稼穑尽被烧毁屯民杀掳无数至若围困锦州之奴示不满三千特远扎一营四散焚烧场圃而前锋总兵租大乐始淂突入其余将领不过闭门观望而已矣抚院初到收堡未及又秋成方殷农民涣居遂致奴得淂志从大小凌河东去不知者奴已归巢不思奴之老巢远在开原之外奴之新巢近据沈阳之中且三岔河不为天堑插酋地任其出没广宁半壁之区奴复何所忌惮不以为窥探蓟门宣云之径路也勿以奴去为去奴来为来惟以实心说实话作实事则奴去我可以实备而待奴来我可以实御而扫所谓实者何今日之将宜严而不宜宽将宽则兵将抢掳无忌今日乏饷宜加而不宜减灭则兵又木?咢腹脱巾今日之兵宜思而不宜威威则众必掉臂不顾此目前明见之情形也恢滦复永之日步兵死城下者倍于马似宜倍惜

纪三将失地利

大略杜以勇乔以智刘以纪律皆有古名将风自三将死而中国无将矣此己未春之捣巢为失算甚也然三将之恐皆以地利不明之故殿监不远可复浪战乎哉惟当用舟师数万战船千艘粟支半年于五六七月西南风多之时或自登莱或自天津顺风扬帆先抵旅顺口次进鸭绿江以舟为家返客为主彼来则登舟以疲之彼去则纵兵以挠之北返巢穴则水陆并进以追之西渡三岔则四面埋伏以邀之东进朝鲜潜师以击其东西通土蛮虚声以吓其西夫自山海关至鸦鹘关共二千三百余里而我师登岸则为陆登舟则为水器械兵粮陵续接济有增无减有进无退以佚待劳以饱待饥彼旦疲于奔命之不暇如此三年而辽不能复建不能扫者未之有也

纪四城残破善后

通州多备兵所以卫饷也在城之仓固当卫而河下之浅船亦何可不卫今以楚兵守旧城以闽兵守新城昼夜铃铎形似严矣客兵久成宁不虞变乎况撄城而守即土兵民兵颇足为卫久留远来勤王之师非计也移出新兵五千渡河东立营教阅从来防敌必防于敌来之冲待敌抵城而后言守晚矣

蓟州皆挟高山而城绵亘西南虎视东北诚天险也虏之不敢近城窥瞰者盖为背险我兵登山可以远瞭且四面皆我内地援兵易至诚能去城东北设二堡或立二营以二守备官操阅于此以壮声势复以大兵分营阅于山上令旌旆烜赫真可以张 神京之气或虏骑无知长驱至此又不难以东北二营为翼兵设伏于外收山上大兵掩旗袭鼓诱虏前进而一鼓而奋据高阳而战远来以佚待劳必胜之地也若不出此徒效近日撄城而守之策虏一据山城困必矣

永平残破之后民屋田产殆为诸将各兵占尽民之死虏者十之七回乡与降虏赦死者不过十之三耳城中屋闾残废有有主而不淂复业者盖谓将兵已雄据矣田产亦然故城内外兵民杂处异乡之人携本而至者群居不分良善将日益骄惟知营缮田产兵日益惰第效嫖饮相嬉孤鸿嗷嗷此时若不急属能干有司急速明查新旧以编民户移出重兵大将远离城郭镇守要口以安人心恐变在萧墙而不在奴虏也况永城甚淂地利经山带壑颇称阨塞倘当日无内应其城决不致陷矣

沙河小驿耳然通接往来何可一曰无人前为虏所残灭殆尽今移邻县驿夫当差于此此类不过暂寓应差差完随归一城之中存屋不过十数间一片皆为瓦砾之场荒凉特甚往来过客投宿无地望望而走徒生凄楚当此之时若不急移人民以实其城量调兵马暂驻其地以安人心而徒令关要驿地人民传舍甚非所以静道路也

关门之险可称天府天下财赋输聚于此居其地者人人忘虏患而利财薮非独商贾为然兵将之志鲜不以此故风俗之靡丽日盛而疆场之实备益弛观关宁诸将近有二患一曰骄二曰愤昨闻叙功末的有当赏而未赏有不当赏而蒙赏故赏者滋骄而未蒙赏者成愤汉高帝用樊哙流淂一城与一城之赏而韩信则坛而拜驾驭之术如此今诸边将求其似哙者当无一二而人人皆加大将衔淂无骇乎而不预者之愤愤作冷眼观也宜急下檄谕使骄者母骄以保此尾愤者母愤以勉桑榆是亦激劝之一机也

宁远逼与虏处虏之畏首畏尾盖以宁远为害也不吞宁远关门未可图也然宁远四面受敌独首山一面可以拒虏然虏不从首山超越亦多岐路故昔攻宁远者四面围绕但惮城中有西洋炮耳近因外有土城之护人心亦懈殊不知土城太逼反使砖城难恃故今抚镇道议守一谓砖城一谓土城各持一论俱非也善守者敌不知所攻今乃守于必攻之城亦拙矣走多间谍谨烽火远斥堠不必端恃其城而凭城为退守之地张疑兵于首山结大营于城外或困其饥乏或击其惰归或以杏松二山绝其后或以吕华二岛出其虚必使奋勇一战然后以登莱之归师复南四卫为右翼以宁远之师复广宁为前驱互临三岔河为首尾之应使两河之间淂遂稼穑再开盖矿以佐军需是知必有广宁南四卫而后巢可捣巢可捣而后辽阳可复也

八月十三日奴酋三千速不的三千由大镇堡寅时入分二股一股上杏山高桥铺一股上松山直薄锦州城下放火烧一带庄屯十四日又薄锦州城四面咸烧复散深入庒掠烧庒屯十八日克双堡台八月廿九由大凌河小凌河屯右卫大路而去将右屯城尽拆毁惟祖大乐淂首级三颗于杏山今内外将材兵马云集于此粮饷器械云输于此天下之物刀无不全副溠聚于此视他镇呼之不应应之悠缓真河汉也而卒归于难者局势之不一人心之涣散也阁抚与镇道不一未也镇道与部关未一犹未也西人与辽人不一登莱与关宁不一将与兵不一兵与民不一将不一忤上兵不一忤将上畏将将畏兵兵将要虏有人于此若能全副力量挑起重担即以全副精神干办挈领斯振耳

纪户口

户口名数据昔日刊志之旹言也后来

神宗四十八载辽氓之蕃育益增一旦被奴屠戮殆尽当何如生聚何如教养凡可以固辽疆垦辽土振作官生招徕流离总不外以辽人复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用辽将统辽兵鼓辽兵复辽仇两言而已矣

国之大计莫过田赋辽土失后奴住牧者沃壤染于腥膻我弃置者膏腴变为榛莽额粮额草额钱额贡额科额银一毫无出关宁十万之众止嗷嗷待食于京运海运东南之民力帑藏之积贮安淂不竭且耗也如奴以十月克遵辽亦以十月无饷各项搜括不敷旬日之给捱至今春春三月由天津运至山海稍济其急脱巾道傍祸有不可知者司国计宜预为之所勿淂再误虽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今宁远锦州屯所出盐课仅以修公馆备典礼俭至十分之一岂全盛之世置而不讲者

纪任名将定国是

自古圣君贤相之定天下也必先定国是国是者如汉武欲鞭挞屯奴则专任卫霍汉宣欲综名实则信用魏相武侯欲兴蜀汉则以严治蜀唐宣欲平河北则责成李赞皇晋武欲平吴则密计于张华杜预三秦之定淮阴定于登坛数言六国之封子房破之前箸一筹当是时群议纷纷而所以独见众言扰扰而持之愈确谤书盈箧也姑俟其成流言载途也姑观其后此乃所谓国是之定也而今果如是乎武曲将星惨黯不明久矣

纪将

将不必别选也本其分阃者实任之足矣反其任将之积弊则为实任以实任者即收实效唯刻于持议而反宽于核实故不淂不出于欺罔之一途今之将将者殊可异焉巫矫祝夸冒虚于首虏鲋居鲵入攘实于他人伪而增之以为功者收否则绌屠肠蹀血泣而向隅食脆衣轻坐而取印罔而饬之以为功者收否则绌赤羽若日而日弭盗山东白骨如山而日駈虏绝塞盖而覆之以为功者收否则绌士生斯世即有忘家里草之忠非销骨手入宫之妒亦掣肘于筑舍之谋耳

据投乡降夷之口词奴酋某日上马某日犯抢徒事套文空誊塘报并未见设伏出奇身先士卒而与奴对垒者也谓之大将可谓之抄传塘报之大将亦可

将权

今居平政令画出自督抚当阵鼓行乃付之总兵是临敌易将也上下不相习而功罪互相争疆场之坏坐此矣若以行间政柄还总兵而以总兵功罪听督抚则督抚之体仍自尊而总兵之村庶司展

医闾先生集序 【此在关外前屯作】

盖闻知饮食之道则知去就之道知去就之道则知生死之道虽然知味难矣五位而知宰相之味则役宰相而知具官之味则旷韦布而知泉石之味则癖通显而知钟鼎之味则膻危疆而知安乐之味则弥苦著述而知千秋之味则弥短予闻给諌贺先生一见白沙悠然自旨官可舍户可闭扑杀者吐实焚劫者罗拜请草内镇守一疏洵有德之宫故可谥可祀也先生曰东辽宐祀者马督都云叶都督旺此二人春

高皇帝之命航海来辽开创卫所建立学较渥变腥膻更左祍为衣冠礼义何可忘也予奉

诏直抵辽东都司今在宁远考先生集义州古曰直州有虞封十二山时已为中国之地矣马叶二公由登莱招坿经营设辽东都司焉东翼广宁南庇锦州西引大宁诸城亦一都会也惟北边与虏邻耳先生又云怀柔伯当久雨时遣诸将治水口归设酒延之后来将官虑边事甚少而礼接下僚尤不多见也余在前屯谒文庙登城试万人敌一火箭三于是张副将  身先当虏虏首至自瑞安堡余在城上痛饮作战气将军益怒奋即以是日入关为公作序诗不云乎肃肃免置椓之丁丁合敬畏之心猛鍜之力然后武夫可干城干城可腹心试揆九塞辽肩臂也策全海辽腹心也有水陆夹攻之法而无三方布置之法莫若关内关外一海内海外一饬海师共济如左右手目不反顾足不旋踵此其时矣否则青齐准扬画以海为边患在腹心欤在肩臂欤以肩臂视辽无不肩臂忽也以腹视辽无不腹心奉也九虏动静之原天下离合之势不可不熟察也

山海纪闻二

锦宁道中

自议巡抚一裁而清河之败至假令经略不兼巡抚必驻辽阳当是时拥大兵以自随距清河仅一百七八十里我兵知救援不远必能为我固守一二曰以待大兵之至乃西驻广宁相去五百里清人望绝而一曰遂下 【纪辽抚不宜裁】

市马十两一疋者极堪驰突但夷马成群不能多择旧皆通融总买每百疋向止用价七百金今即稍贵而稍增八百金以外可买也大同左卫道入段价六万两每马一疋止用价六七两以后差官买马者先往本道挂号每半月以买过疋数银数同市口守备公报以杜侵欺此法甚善 【纪马市】

山海关抵辽阳约千里内自关至广宁数百里自广宁远达三岔河又多沮海每小车载米三石日仅行三四十里计往回四十余日每车两人一驴日约费银一钱二分是费银五两而淂米三石也自套起至辽左至渖至开铁或二三百里或六七十里车牛已是累苦不过况自关至辽千里之远乎每头短运可三石若长运月运岁运仅可一石五斗且关外至杏山以北一线一路在海右边边与路相去远者十余里近仅五百里一路灯火失守哨探俱绝往往达子拐我逃路人役截掳商民今闻车夫骡马在途势必聚众来抢计运粮十万石往返数百回而人马累死者不可胜数矣 【纪千里截粮】

国初岁挽漕粮数百万石全由海运不可常恃故开胶莱运河为久计然淮登商民市卖来往于成山嘴之间者固熟路也今山东买粮既难如数势必截漕于淮再截于天津而截漕于淮则成子为必由之路必犯之险而截漕于夫津则或由中道或由北岸径趋盖套与三岔河起御正不必从山海关起运陆也 【纪开成山嘴】

国初运粮自登莱旅顺海盖三岔河入循辽渖而北直抵开原之老来湾此故道也即今不能抵开原而三岔河则可至者盖州套至辽阳二百七十里三岔河至辽阳一百六十里方谓盖套比三岔河远为而不可更言北迅便也总之登莱之粮运俱当定以盖套收卸为主至谓官运有限民运无穷欲听商民自运贸易宽其文法许带货物一二此富辽之策辽左河东河西千里既脱仅仅傍城就近耕种而一岁所出仅支本地一岁之用如遇小歉便作大耗以别无来路也 【以盖套收卸】

厚值募船费多而后且不继应造海船为经久计假如造海船四五百只费三万余金可常用而事完又可变卖漕粮未可常截登莱未可全恃则广籴于淮阳一带由海运顺保河间临德一带由运河入海运永蓟一带由湾河入海运以济截糟登莱之穷亦一策也故曰海运济漕运之穷况今日已用海而登莱犹宜长虑哉 【纪造海船】

借盟以增赏赏一淂而岁以为例即质每亲子头目明明谕盟我终未敢杀质以速衅究亦拱手还之攒刀说誓此滥套语辽中何虏不攒刀何日不犯誓禽兽无耻未足恃也呜呼禽兽无耻而缙绅大吏亦忍蹈之惜哉 【纪用虏】

自奴贼起事以来第知失抚顺清河二三边堡耳不知自鸭绿江东南起至西北六七百里边堡如永奠长奠孤山鹻场之类二十余座皆已弃去边内民堡如延望山寨之类数十座皆毁掠而我兵第守辽渖开铁四大城不敢一步往教也败残疮痏之遗新募乌合之众贼以全力攻四城之一而出骑兵分断其援路三城无马之疲卒能徒步二三百里越贼骑而捄此一城否一城失而三城俱不能守河东去而河西亦不能存故不恢复开原河东何以承载须将辽阳作一根本然后修复清河抚顺宽奠一带边堡与沈阳犄角而后征集教训次第进复柰之何其不思 【纪河抚顺之始】

登莱天津盖套各居一角而舟行中间所谓北岸者犹天津往登莱稍傍南岸云尔实由海中径望东行稍向北转而趋盖套 豊润每一小车运草五十小束至山海关给脚价二两八钱至典卖车驴不淂归后增至三两而车户无应者此车可三石是豊润去关仅三百余里运米三石而费脚价三两自若关至辽关千里可知已而虏贼抢夺军民护送勿论也 登莱不数旬已运至十数万天津永向承顺以达盖套亦有旧逍海运自可行也登莱米极贱小钱四十文值银四分而易米一斗当北直三斗顺永保河一带米俱贱诚使设法广籴多方募运贵成山东北直抚安转行近海便水各州县分籴运至水次交兑海船而督饷者第总其成若专使登莱专望截漕专发仓谷专改京折为本色窃虞其易穷也去年缘海运少米价踊贵十倍客车卖尽行囊战气之哀全由于此开原斗蒭三四钱人马饥死城中者甚众遂为侦者所窥以至破陷 【纪辽东便海运】

凡营盘一面靠城三面挑壕雨道内一道宽一丈五深亦一丈五外一道宽一丈深亦一丈土散平垣内高外低勿碍火炮行路其守城军士日间无有烽信即下城挑壕先将旧壕修浚宽深完日而后挑外壕但使城壕多淂几道俱极宽深岂不安稳进不能奋勇杀贼退不免于死而又不凿壕立堑此弃物也 【纪营盘】

辽左自开国二百数十年旧功指挥千百户总旗不过二三千员而自宁远前后总兵三十年新添世职至四五千员何人不费廪俸何钱不出民膏平时括盖大利以至今率日其党族先众而逃故观于万历间捣巢之衅封拜之后而 辽东必有今日虽然辽官皆能战与各卫官不同今欲换辽人先宜以选用辽官为第一义 【纪辽东官】

拨儿马虽快不快于贼马也若贼随拨儿马同到而背手不及矣今不日夜趱补墩台严明烽火而专恃拨儿可也畏以前皆是烽炮与拨儿同列究其故不过台空太远而墩军又不上台忽然听炮不知从何来甚有拨儿马已过而始举烽炮者今台空远者酌量补筑务使相连军不上台不时巡查违者以军法谁敢复误 【纪补炖营明烽火】

各镇援兵甚脆弱一人三饷而无一实用川兵心齐胆壮只淂精兵二万亦自足用然非土官亲领该道亲押必又蹈永顺之辙且多不善骑战平原旷野或非所长此山林险阻之一劲也犹宜择地而用之 【纪援兵】

辽城数十万生灵全赖水防坝土一完可留可泄贼即强且众断不敢临水一窥可省兵五万将帅数十员此真辽阳天险孰意有开门揖入者哉 【纪辽阳水防】

东西虏为宰赛一事必不能和但暖粆力薄不能制贼必须虎酋作主而虎酋末易制缚得淂其以名应我使贼且畏且疑不敢长驱此西虏淂力处也若诸酋本无同仇意念而我日遣使以求之反淂因此以图我挟我是未淂捣贼之利而先受西虏之害 【纪用虏】

但使盖套所堆粮石运淂疏通亦须费经年之力若北信口三犋牛旅顺口所堆贮者终必腐朽而不能运势也便一帆之便径到盖套交卸为便 【纪盖套运粮】

天津之粮如可径达三岔河则径违更妙免自永平起陆更费如礁石难行则自永平起陆运至芝麻湾亦势所不容已者 【纪天津粮运】

初议者率曰保守辽渖而不及宽叆镇江殊不知宽叆镇江为辽之左臂而镇江又朝鲜之咽喉金复海盖之门户也若不犯辽渖必犯宽叆镇江东北孑遗全在宽叆镇江谁与抵敌少壮必散而之金复海盖有限之地加以东南流离之民又何以养宽叆失势必顺流而下直抵鸭绿取镇江镇江失朝鲜之贡道绝矣朝鲜与镇江犹北关之犄开铁也镇江失而朝鲜谁与为援不犹失开铁以失北关之一辙乎朝鲜若失借朝鲜之驴艘而犯我登莱不难矣今宜使宽叆之兵协同宽叆之民把守宽叆隘口使虏不淂入而断我草河要路镇江之兵协同朝鲜之兵把守砚水岭并横江一带使虏不淂入而窥我镇江盐场两重地一保人心不惊海运无虞矣故守沈阳不如守镇江宽叆东边一带盖沈阳城久空贼纵来犯自能过其深入惟东边一带兵寡防疏贼若长驱而金复海盖必不能支急谕朝鲜使知镇江添兵助彼声援该国整搠兵马一驻满浦一驻昌城以阴制奴入犯之谋释此不图异日恐有舍朝鲜而径窥登莱者 【纪宽叆镇江】

当开原初陷时铁岭北关尚在氿懿蒲渖未逃法当亟复开原全我家当今破者破空者空徒分数万人马守各空城无一人民居住何益 【纪开原初陷】

初贼统全众驻新寨日压抚顺关而窥我辽渖我犹守在一面至冬履冰可渡或南出浃河抢青叆村屯以窥海盖或顺流下鸭绿江而上夺镇江以窥金复不然则渡江而东以窥朝鲜而贼出愈宽我守愈远兵分力寡守何容易也笑贼之来路即可为我入路者有四在东南路为叆阳南路为清河西路为抚顺北路为柴河三岔儿间俱当设重兵而镇江南障四卫东捍朝鲜兵亦不可少者清河抚顺三岔儿三路山多漫坡可骑步并进当用西北兵以西北大将统之宽叆林箐险阻可专用步当专用川土兵以西南大将统之镇江水路之冲当兼用南北兵以南北兼领之善行师者行必结阵见可而进知难而止每行一次必立一营贮放粮草兼作退步各路兵深入百数十里必留营数所拨兵防守而前路迎敌兵马必渐单薄且兵马既随各帅往边辽城空虚应设兵二万平时驻札辽阳以壮中坚有事策应四路以作外援又与海州三岔河练兵一万联络东西以备后劲复设兵一万防护海运以杜南侵此向者议征行居守之大略也而皆成画饼矣 【纪秋防四路设兵大略】

往者开铁清抚泛懿莆渖俱无恙则河东以辽阳为家当广宁为转输今辽阳为冲边矣又当以广宁为家当山海关为转输 【纪广宁山海】

今土狼毛浙各步兵仅可用于宽叆清河山险之地而紧对贼寨如抚顺三岔儿一带平坡漫岭非西北各边兵必不可 【纪调西北边兵】

奴贼战法死兵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重甲骑双马冲前前虽死而后仍复前莫敢退退即锐兵从后杀之待其冲动我阵而后锐兵始乘其胜一一效阿骨打兀朮等行事与西北虏精卒居前老弱居后者不同此必非我之弓矢决骤能抵敌也惟火器战车一一法可以御之顷将歌取木植局造双轮战车约以三四千辆为率每车载大炮二位翼以步军十人各持火鎗轮打夹运行则冲阵正以立营方为稳便 【纪奴战法】

朝鲜国王李晖咨文奴酋亲领军马趋北关北关原有二城金台石白羊骨分守奴酋今伊军蒙以牛皮用蔽石矢冒死凿城金台石自焚白羊骨出降先是铁岭之战有蒙左酋胡宰赛领兵万余骑助兵败衄掳宰赛及其二子副将四名其副将中一名即奴酋妻兄奴酋曾取蒙女为妻遂妻兄诱胁宰赛部落皆为服属于是贼陷辽渖境上二堡又令其女婿好好里于 等来问我国降将俺欲与朝鲜和好古贼方与蒙古约定同时入寇蒙犯广宁奴犯辽东酋第二手忘古太第三子红太是言于其父曰朝鲜北关宁赛皆助南朝今者北关及宰赛俱已破灭惟朝鲜尚存不可置朝鲜于后而先犯辽东今宽奠镇江等处与小邦昌城义州诸堡隔水相望孤危特甚贼若从叆阳境上□鹘关取路遶出凤凰城里既无关岭之阨或犯宽奠一带或抢小邦昌城等处则无暇婴垒内如辽左八站外而江东一城彼此隔绝声援阻绝此小邦之不遑务?女妇之恤纬而惟以汉边牧圉为忧者也 【纪朝鲜咨文】

凡骑征官为无印与私马同而日久模糊与无印同年来因此奸军易拐逃奸民易于私买奸弁易于收留至于残兵弃之道路民民间所私收者何可胜数假使马有即记人一见之便知为官为谁敢私收便知为逃军谁敢隐匿此不但可以察马弊而更可禁逃军 【纪骑征官为印烙】

沈阳之役南顾辽海北窥开铁东逼贼巢倘重兵戍守固守相持便足缀贼然城阔而矮身高不盈丈余面窄仅五六尺每砖皆鹻蚀珊塌其居民皆搬运他卫城内所存者仅开铁逃民二三百家其沈阳游击况懿蒲各备御皆日在城内夜移关外遇急则各避去名虽未弃实已久弃往开铁失而他仍吾土也遂为东西虏牧场而我兵不敢北望一步矣渖城沟墙逼城数尺许今填壕平墙展开七八丈作围城一大营盘每丈五地置战车一辆中空卫以炮手十余名内宽余三四丈为游兵往来策应马道盘外用深壕两道壕外以大树多楂枒者交互纠结三四层为鹿角状且贼新寨距沈阳甚近故今日之计决当以守渖缀贼为主而奉集在抚顺之西南九十里沈阳之东南四十里虎皮驿之东北四十里若贼犯辽阳一出抚顺一出马根单此其总路又而于策应沈阳则又甚近也以奉集堡犄角沈阳而又以虎皮犄角奉集三方鼎立各置大帅而贼益自顾巢不敢他宽叆东南一带第用各遣精巧游兵一枝张疑作势以多方误之可矣 【纪守沈阳】

守渖孤注也渖之东南四十里为奉集堡可特角沈阳奉集之西南三十里为虎皮驲可犄角奉集而奉集东北距抚顺西南距辽阳各九十里贼如窥辽阳或入抚顺或入马根单皆经由此堡亦不可阻截也不守奉集则沈阳孤不守虎皮则奉集孤三方鼎立不各成重兵则易为贼撼而沈阳孤沈阳隔代子浑河一道每山水涨弥漫七八里月余未消又无船渡苟不预备三月之粮而一日断食矣 【纪翼守沈阳】

辽海村屯丛集西虏之垂涎久矣沙岭除堡台外一块沙土耳使非去冬出口挑衅何至于此如丁字泊之役西虏谁敢言者西虏环辽东西而处者三卫除朵颜一卫直广宁外其泰宁卫炒花二十营福余卫暖兔二十四营皆全聚于长安长勇一带阳挟赏阴图掠 【纪三卫】

自有东事以来凡起废补升不下者皆巧立名色公举公权但图借辽作人情而竟不顾地方中掣时纷纭之害 【纪借东事乞官】

芝麻湾所运者关内永属之米非宁属之米也尽从乐亭起运岂不直捷却欲越而陆运二三百里至芝麻湾费如许力如许财而后海运亦误矣国初海运由三岔河直抵开原老米湾至今犹在今议者必抵海套非谓套一水之便不能抵河上也图地近而卸早也而多陆运一百五十里不亦拙乎 【纪运道】

在辽阳邻虏在盖道邻海横亘不过四五十里大路以东皆崇山峻岭东西横四百里南北长六七百里无掌大平坦处也自东北长白山发脉抵西南旅顺海口而止分路开障每障为一峪民皆依山居住穵山耕种今年穵此块种瘦明年又穵彼块顾安所淂空地即三岔河西诚有之但高平一带先须开河数道以泄水在宁锦一带先须增兵一二万以防虏而后能屯 【纪屯】

海运自登莱外而议天津河等难及议北岸又何等难今乐亭芝麻湾南海口并开而北岸有三道矣津门有南道中道合登莱而亦三道并运矣视山海关千里陆输之艰为何如三岔河下湿湫隘原未可多卸但谓卸淂一船即可取一程之捷小船装三四百石分者三河大船装七八百石者抵海盖此两善之术也 【纪海运】

昔蒙古围襄樊刘整语阿朮曰我精兵突骑所尝辄碎惟水战不如宋耳夺彼所长造战船习水军则事济矣乃造船五十艘日练水军七万遂破襄阳沿江直下夫北人不习舟楫元卒用以耗宋慎诸 【纪水战】

内丁不自养马强夺各营好马骑坐及骑瘦又发各营喂养而夺其好马岂将军杀贼只用一二千内丁而不必各营之军士乎 【纪内丁】

当渖奉相持之时倘一二万兵从宽叆出以坏其田禾残其聚落而惊其巢穴岂不兵家之一奇而无柰其不能刮驻何也○南卫专设大臣之议尤所未晓倭耶奴耶辽阳退步耶燕齐外蔽耶不并兵辽渖为扼夺计而欲分兵漫无紧要之处可乎 【纪渖奉相持】

以赋算我拨者还算贼拨中千把能扑贼拨数十人者即升其官断贼耳目开我耳目关系甚大 【纪拨赏】

盖套至辽阳二百七十里三岔河至辽阳一百五十里船运大者七百石小者三百石车载两牛者独牛者三石五斗难易迟速不淂较量顷沈阳乏食二日亟檄运船分移三河交卸以图捷速而饷部言粮以过海为难多运一回为中若概卸三河便少海运一回不如以大船载七百者卸盖载三百者卸河庶几两便 【纪沈阳乏食】

夫守虎皮者非为虎皮也为应授潘奉防护村屯也贼闻食且尽男妇老弱各具筐篮一口袋一镰刀一以精兵前堵我人为而护此辈于后剿我田禾渖奉人马厚于两头薄于中腰恐交接不能及欲以见兵三分之二守家当精择其一分之善斗者设防于前屯以迎之而且以补其中断 【纪守虎皮】

金复道之添设也为防海护运防海者非防倭也防奴由宽叆岫岩入南卫而夺我海运也初未亲阅宽镇各处谓此举诚不可少及细料贼欲往夺海运止有两道陆从叆阳鹻场犯岫岩水从镇江鸭绿江泛大洋如为防海何不防之镇江凤凰城甜水站一带以扼其进入之路若使贼淂至金复与我相持于海上而辽阳海盖已早去矣一道一副总兵领水兵万余战舰百只何济于事镇江外连朝鲜内防宽叆中守凤凰甜水以绝奴水路之入路而他日又可督领人马由宽叆出为进取之一奇但镇江去辽阳四百余里既远且阻纵发兵将往守凤凰城一带而无一道在彼弹压亦属枉然径议改金复道于镇江甚善 【纪海上添设】

天津芝麻湾之运便道过娘娘宫而入河近山东之运先到盖道后到娘娘宫而入河远人情乐近惮远不足异今以大小分舟南北分岸则处置妥而彼此安况近日海道又有三河不必多卸盖套专以为常 【纪辽海运】

召买者州县从便入海运已到关者石河从近入海运而贵芝麻湾以三分之一尽关上积粮完日为限而尽移其舟于乐亭石河海口一带装运至陆运一道可经断止 【纪辽运失】

诸降夷皆贼也恐见杀第诡云我是饥饿投降我是南北关各家达子奴分付云如被捉只说投降里面自不杀汝或因而用汝汝打听淂实遇空便来回报由此观之凡称降夷者当何如疑何如防闲而一日五千余人投降尽取之帐下何居 【纪轻信降夷】

三岔河每岁惟五月后乃可运卸自九月至三四月若河西无兵马驻防沙岭即舟小亦不便也蓟密永之粮原议由芝麻运发诚误彼州县何处不可入海何必越数百里岗阪陆运到关即到关矣目有石河海口近便可发何必踰关而由芝麻湾为况芝麻湾造船一年仅淂十余只此后顺永见买者听各州县随便入海已积关上者听石河就近发运而第以绪余付芝麻湾协助之完日即止 【纪芝麻湾运不可恃】

辽阳至宽叆镇江四百余里高山峻岭转运殊艰而从大澕入鸭绿江又恐为寇导惟当就近收集屯粮为彼援兵设防者用而以新饷算给额军军本地人犹有籴买处也 【纪籴买】

一片石形势委蛇外宽内窄外宽则我兵可屯内窄则寇无可掠必不敢入入则黄土诸口兵拒其冲石门新练兵邀其前而关东铁场堡等兵截其后立歼之尽耳 【纪一片石】

榆关东北之一片石仅移驻黄土岭数十之兵而喜峰口乃诸夷窥伺人处贡夷出入之路其守兵仅仅六百余人故自东协之大毛山义院界岭桃林冷口中协之擦崖渖关宽奠谷西协之墙子潮河川里水谷白马关其冲约有十一二处俱当处处添兵层层设险至如中协青山龙井东西两游兵三屯驻防兵遵化威虏宣武两营兵蓟州南兵西协之密云车中营兵通州旧营兵俱系内边缓处而合二万余兵逍遥河上者何也 【纪守兵】

蓟军月饷甚薄有四钱五分者有二钱七分者而南兵月饷每名有一两五钱者有一两七八钱者新兵亦如之故前番招募旧军强壮者相率借逃就募别处以致旧军日少新军日多新饷日增旧饷日缺各营伍之凋残各营饷之诎之弊实坐此况新兵中未必一一强壮旧军抑或有一二骁勇者稍为哀益俾新旧均平给发有余或新粮并称强壮不妨更为调停饷薄者派为骑军稍资马干饷厚者派为步卒专任守口或簿者帮以行粮厚者止支本饷久之则搭酌适均劳逸恰当○三协南营设有游击三员分统守台南兵刱建未尝不善惟是南将身居内堡南兵分隶各台一切稽查支瞭则各提备任其贵即使遇警策应亦各路当其锋南南将从以空名遥制于数十里之外致四路有耦猜之嫌而各兵无呼吸之应 【纪调蓟兵之饷】

永平各州县原系派依马依马索价甚昂交纳不易有一马费百金外者第议每俵马一疋并草料共改折银三十四两顺永两处暂行改折养马者挨年照数交纳空槽俵马者逐疋折征加王?忝草料请行官买官解之法每听冏寺预定本色若干督抚委官定价召买每匹不过十五两剩下银两仍还冏库是在马户一马而省两马之费而在冏寺一马而获两马之利 【纪俵马】

永平所属东协如大毛义院桃林冷口界岭黄土等口怕夷人出没之地逼近永镇不过四五十里远不过七八十里近自柳河失利西虏跳难固难镇抚而安之榆关者神京之门户而永镇者榆关之咽喉是榆关之声势全凭永镇以为后劲也 【纪永平】

虎墩免勾连奴酋窥犯义院桃林西峰诸口温布毛乞炭挟赏于古曹二路刀儿计等三十六家阻贡窥边按此数年前经略疏语也奴插之形见矣 【纪诸夷】

板升云者被虏之汉人久住虏中沿边耘种名为护边其实虏之细作皆是此人虏抢财物十与其三谓之坐地分赃夫此板升者内食我抚赏看边之物外分达子抢掠汉人之财彼居中而两利之如是 【纪板升】

辽东票墙厚不盈尺上无瓦覆经年淫雨未见倾圮且民间以土为屋询其不漏之故则谓土咸不漏以此知土之必可城也一谓辽之人少恐无做工之人惟辽人贫军兵月饷四钱从征者方月淂三钱到手一年只淂饷半年其余半年常若无饷若不从军之步军一年止淂银一两四五钱到手耳役斯穷军以任工作辽乃称苦见谓无人若厚其雇募日淂工银三四分人如蚁集岂无人哉即曰辽叹无兵非无兵也将官家丁额有成数今加数倍有一家丁冒五六之饷所以无兵家丁之饷将官半以入囊为营官之资耳 【纪城关外】

辽将多有丁而无丁何也饷是而丁非也多有丁而亦同于无有丁何也丁非其丁也丁全则饷缺饷缺则将窘丁壮则饷须壮饷壮则将亦窘 【纪将丁】

朝鲜兵出宽奠而败没乃传闻其国王提兵三万亲至义州欲以助中国而歼小丑殊可奖也 【纪朝鲜】

辽东五处兵道各自择将领随便召募随处操练计一道可募五千五道便淂二万五千各将既易为统领各道既易为抚恤 【纪五道募兵】

昔者戚继光之练兵蓟镇也亦谓官衔新设权不统一无兵可练故请用浙江杀手三千乌鎗手三千以为教练张本至于奉旨取回本镇总兵独任继光尽蓟镇十二路事皆责之而后继光乃淂行其志而蓟镇之兵独强则前事可见矣 【纪专任大将】

昌平陵寝通湾饷道两类宜屯大将军兵以备非常西北之巩华城及京城东十二里曰大坝乃御廐处有城甚宽当葺其城以精兵五千一营将居守为京师干耴应援昔年赵文肃公及张新建公皆有筑金辅城之说至于重城都城外敌台八座极宜添筑以固城池以防冲突 【纪守城】

全辽现兵已几□万而经略云堪任战者止二万有余乃纷纷议调议募计饷该银三百二十四万米荳通该二百万兵愈多而饷愈急此亦行之无渐也 【纪谓兵】

奴筑色石城为新寨又筑一城于抚顺关外十里而即运我废堡砖石以为之且又铁骑守于外群胡耕于内而放牧出没皆在我边墙内地则明已弃虎皮驿以外一带游徼莫至烽火莫通而尚可以言守乎 【纪奴城守耕住】

东西虏合乃河东总兵虚报其意不过欲张大声势以盖不救铁岭之罪不知辽城士民为此一语逃去无算可恨也 【纪辽将妄报】

一时宿将如云中杜江右刘业各提兵而入辽境一城屯主客近十万诸大将各统所部争长不相下诸部围率横而骄经略不能又年米直钱二百朝议速一战为快而不知战实未易言且辽之易困者患在客兵安插无方而粮饷挽输无奇术也仓卒誓师四大将军分道以出将军松出抚顺道将军林出开原道将军如栢出清河道将军綎出宽奠道是时诸大将各以威名相埒喜见淂当贼奴趣首功而独主兵如栢世居辽独幸其念香火支吾兵间苟且报成事为淂计意眤如栢而松綎转战深入松渡河遇伏而陷并大将王宣赵梦麟歼为林闻松败而亦溃监军文臣潘宗颜董砺死之綎直捣奴窼克十五寨奴还兵自救饷援绝而鏖战死当是时令诸将犄角首尾应援相接两将军必不陷贼中而奴酋可授首 【纪不救大将之失】

出关自宁前一带北至山南至海广者不下三十里狭者止十八里时与寨外虏为邻设有不戒则一马可至然其间地饶多茂草而种植绝稀间有开种不过近堡一两段离数里外即沃土皆汗荣矣询之城堡父老叹曰无人无时无本各卫堡军多而民少则无人差役多而休息少则无时军民糊口不给则无本且今牛运驴运络绎道路送往迎来奔命朝夕百万斛运辽阳而河西不淂一粒粟饷银犒银防护赍送无宁日而河西不淂一文钱如是尚可言垦田耶然不劝河两耕种则河东接济终有尽时当捐金付广宁抚道召募人夫开种河西河西民饱而可以济河东也 【纪关外河西垦种】

原任宁前道参政张国儒本官在兵垣时正奴酋诡计质子之日本官抄参已一一指破其奸其后子朝入而弘加兵于北关子夕还而朝撤兵于北关丝毫不爽至折奴婚救北关尤其特见 【纪先见】

欲安辽左断须于抚顺筑城欲城抚顺非调班军不可见今山海城工诚班军之力城抚顺正所以为山海外蔽为蓟镇重门惟两镇安危与共故拒以一督臣使其如左右手之相救也 【纪筑抚顺】

奴将清河一带山路尽行斩断或畏我进兵以为防守之策也或并力抚顺为倾窼之来也彼以乏食而甘为孤注我以审势而尚难出骑 【纪清河山路】

初奴禁蜂蜜无私卖将备炒面行粮之用无日不缮甲秼马又禁部落无私猎狩是岂为专些须山野之获将以惜马力欲有所用也之又修猛骨南关旧寨屯兵二三千又筑垣五岭关移部夷三四百家守之并临边先日旧夷俱迁徙去另易以新夷住种问以语皆俛首佯不应情益诡异奴性最阴毒险摰怨恨每终身不亡速儿哈赤亦非非胞弟乎卜占台非其兄女与其女婿之出乎洪巴都非其长子巴卜海又非其爱子乎忌弟之衡己也竟致之死而阳为斋醮卜占台已被攻远逃必欲淂而甘心焉遂与北关为不解之仇长子以谏北攻而囚之爱子以入质病不称使必欲杀之赖通使董国云力救而幽之别所未许见也父子兄弟之间残忍如此 【纪奴技】

横江者东界鸭绿西接内地北邻奴酋南抵镇江为旧灭夷王泉之地中国所开展未尽之疆其实非奴地也方圆可四百里土极膏腴宽镇辽渖金复等处豪横之民以及西南罪配买易之徒盘据其间以图矿参掘采之利可使也 【纪横江】

如用蒺藜试于自曰不效试于黑夜必效迎贼之来路不效断贼之归路必效硬地不效无沙地不效无草地不效须置于沙草相间之地蒺藜即染土色草色贼见土见草不见蒺藜而后蒺藜淂妙其用径寸之锋踬千里之马兵未有奇于此者 【纪蒺藜】

如用战车列营必须之但利于平地不利于山险更有说者我倚车往而彼以火轮来我恃车上之鎗炮打而彼以铁骑冲刚车之用穷谓宜于车外埋伏刺马一层火炮三层军士轮直又遣游兵出没远哨俟贼着刺马略阻骁腾火炮相继而发贼必溃而走不敢近车即近车而车上鎗炮又发矣 【纪战车】

广宁东三十里旧有羊肠河一道自西北而东南入海龙窝潮沟其故道也自先年挑穵路堤阻其南向遂横溢而东出三岔河一遇山水泛涨堤内堤外尽为潴若依左道两岸筑堤中让百丈之阔任水缓行不与争险度不及五十里使可导入于海又外循大黑山起至三岔河旧边基址筑一墙壕如路堤然一以防属一以约边外客水师归于河则一百七八十里尽是沃壤自三岔河起牛庒历辽渖开铁西北顺边一带六百余里一望瓯脱开铁地方如过丘墟辽海二卫旧有大小屯寨一百四十七座今止见存一十三座铁岭一百二十八座止存二十二座泛河懿路一百三十四座止存二十九座辽渖以东鸭绿以西不能更仆数也惟金复海盖四卫地无遗利然多山坡沙碛所收较薄而抛荒者反皆腴土缘在河西者山居西而原畴居东在河东者山居东而原畴居西河界其中而虏夹处焉以此腴土尽行抛荒每问居民皆云此地种一曰可收子粒八九石违俗五亩为一日市斗六斗抵仓斗一石是五亩地而可收十三四石也其美利可惜有如此辽兵八万若简此辈十分之三随便屯种可淂二万四千名每名一分五十亩可种一万二千顷亩取子粒仓斗一名可收一百二十万石折纳六十万石除给本军应纳月粮外可余三十一万余石查淂见种屯地一分者纳谷八石豆四石大草小草及杂项银两约二两四五钱始淂完讫料亦重若将此田每亩收二石者今只收一石而一石之中又有五斗系自给之数是四分中而取其一分军无不趋事也辽东将官养廉甚少若照隆庆二年例垦田十顷者内给将官五十亩为养廉之资如一将官领兵二千者内拨六百人屯种计屯三百顷该淂养廉田一千五百亩收谷一千五百石岂不足用以免剥削又照嘉靖八年例垦田百顷以上者抚按奖励三百顷以上者奏 请握用不及者参罚则前有养廉升擢之利后有参论戒饬之害将官无不趋事也其余不尽田土方多招人承佃听其各任所便开坐亩段告领户田开垦耕种随其所佃亩数纳税量宽二年以为牛具子种之费俟三年成熟照见行科粮事例一体征纳而又酌量道里达近地形险易为之分置堡寨以居之并小屯为大屯使零星散处者皆淂聚处一城城内设置器械火药等项城外深壕三道壕□多种榆茨纠结缠护止留一门出入一遇傅烽在田者各敛物畜归堡各执火器弓箭以待之丈余门径虽有数千骑安所驰骋开原西北二三孤屯全赖此法虽委身虏口虏不敢近其门而过焉宁前锦义一带土多沙碛只合照依旧址挑穵大壕一道壕深阔各二丈一直切下本质自可耐久累土为堑但取土势自起不宜加陡以速其圮山石漫坡凿削如壁溪涧水口用合抱之木三股错立式如拒马枪而少短其上布列二三层不宜如近日细木栏杆有同儿戏自大黑山东至三岔河又踰河起海辽开铁至镇北关地平土坚壕沟水口俱如前式惟累土为堑当用土筏色砌于外如土城然以取其峻且草长土固可久东昌以北至庆云关以南数河横出皆可引水平灌入壕深可丈浅五六尺春夏秋间虏骑难越冬间冰结墙土凝固又不淂掘穵而入若西起靖安迤东南至鸭绿江一带边临海建山林丛薄似亦不可无壕一道 【纪辽东东关外屯田】

辽饷初拟用兵三十万岁费千余万比广宁未败见卒可十二万合登津布置之兵可十五万耳未论搜括加纳鼓铸诸入孔即加派已八百万发帑已六百万而犹凛凛忧不足辽阳没后库中犹存八十万此皆可知不可问者 【纪辽饷】

以继先束伍号令等法练习成营而又加之以独轮小车每队间列使之行则装载止则为城战则列阵相去十尺实以队兵坚牌当前利兵接后虏即善突万不能越我车牌蹂践明矣谈御虏者火器为上而法又有于车上置镜高下准车车兵点放可免心悸手摇之病也说者日虏骑突如来如不知马势奔腾一当阻隘究必回旋踯躅藉当此时鼓震旗麾队兵四出则马必返走虏气自夺我向之按兵不动者至此反扼先驱又况有后骑相翼而前谁能当之 【纪用兵】

以辽人复辽土先以辽将将辽人召辽世官之散而寄食他省者悉檄之入辽宜水则四卫宜陆则广宁各自为辽人之长此用辽一策若沙河门之战滦河之战辽士死者千人倘邀一卒之复辽水辽山皆结草之地矣此奬辽一策 【纪复辽土】

闻诸贺给諌钦云辽东当祠者马都督云叶都督旺此二年奉高皇帝之命航海来辽招抚夷夏安辑兵民开创卫所建立学较濯变腥膻使左衽为衣冠礼义报功报德何可忘也 

义州古曰宜州在医巫间山之右有虞封十二山时即为中国之地矣高皇帝命功臣龙虎上将军都督马公云叶公旺由东莱航海来辽招坿而经营之设辽东都司焉义州之境广褒余百里东翼广宁南连锦州西引大宁大宁诸城亦一都司也惟北鄙与虏邻耳永乐间以朵颜三卫效顺遂徙大宁绪城人之于北直隶而以其地与之义州遂两面受敌而缘边凡百六十里最为要害正统初都宪王公九皋创立六马营堡成重镇云弘治六年分守参戎金台三公铭修建大清一堡填实官军五百余尚丘墟榛莽间

自大清堡西南堡曰大宁大平大康大安大定每堡填实多者七百少者四百人供军舍余从焉于是授以坿堡田土使之且耕且守以渐色砌而擢贤能守之皆载贺给諌文集

永平道中

漕田海运险阻难行取道永平原非始议因燕石二区军士赴镇关支月粮不便为添设永平管粮郎中始有开青河以达泺河之议义取便于转输蓟仓粮米也后以费大乃迁就其说谓滦河海口直抵天津可以通漕打造方及一年海运未经一试而船只先坏事体若此安能经久况蓟永米价多平故漕粮二十四万石议改折只存十万本色也

辽阳道中

广宁边外一带插汉所属十八家夷人赏地一复插必至坐困奴而宣云亦有息肩地矣然非水陆合力积有生聚而漫云淂寸则寸与耳食何异虽然复义州与右屯张两翼要矣合关内外之精力以复之犹惧不支况分其锐乎

登莱从旅顺进师不可以皮岛五千里援关门更不可皮岛与镇江相近制奴之尾正对维扬一帆可达尤难议撤惟在统兵淂人操纵由我耳或日戌南关则金州可复我可渐屯渐进徐戌长生岛以收复盖二州乃复镇江宽辽渖然总不如训练生息之后水陆并进为稳着也且南关近奴无险无城戍守之计安出或议移登州出泛皇城岛之水兵分觉华岛水兵三营之二营或并长生广鹿石城鹿岛之民兵调赴南关而孤军似难支也谈何容易还辽千百指挥之旧俸并还辽十万三千军兵之旧饷辽之世职随来辽百姓亦随官来此水陆并进生聚第一策也

辽人之散处各岛者长山以万计皮岛以三万计广鹿旅顺石城鹿岛以数千计獐子岛以百计登州不与焉

山海道中

大凌河祖帅马兵不足三千各将马兵亦不足四千劲兵须马无马熟战且自奴炽以来登莱有兵而未淂一兵之用海外有兵而不闻一矢之遗浮海辽民盈数十万而不闻有一鸿一雁之安集奴淂地而勿守也宁舍地而不分兵我日犄角而勿聚也一岛师也议撤议勿撤又议且勿撤其何定见之有

蓟门道中

永平之残也燕定等路石门子冷口河流口徐流口刘家口佛儿谷桃林口青山罗汉洞界岭口箭杆岭皆极冲石门路义院口董家口大毛山大青山一片石黄土岭甘泉堡花场谷孥子谷板场谷水门寺城子谷坑儿谷西阳口庙山口山海路北水关南水关南海口则又三海之极冲者分兵列守犹苦不足而调遣四出甚欲登莱海岛齐赴觉华凌围亦岌岌矣

大哨五百骑出塞百里小拨五十骑哨二三百里上其头领时日以闻如戚继光用吃赏坐门诸虏为乡导反间者纪录优叙此近例也盖为红门川及都山有马步贼夷伸儆而明哨暗哨远哨之法可渐复

纪守关

山海关天险哉但建逆多智差算必不直攻此处盖关北则有陆路隘口关南则有水路海口试先言北而及于南自山海关以北隘口无虑百外西至宣府边墙共八百余里墙外即朵颜三卫之地为长昂董狐狸獐兔兀鲁思罕男拨计阿只卜颜鲁作户夷妇尔只充鹅毛兔哈亥男满卜巴赖等百余支部落住牧虽未必肯假道于奴酋然此辈皆阳顺阴逆挟之以要求于我即如正统己巳之变亦三卫阴为向导然犹曰自大同入与三卫分地无与也嘉靖二十九年庚戌大酋吉囊俺荅入犯京师乃自古北口入夫左北口正三卫分地岂非即其引纵哉故自三海关而北而西极冲去处如一片石石门路大毛山城子谷平顶谷义院口关台头营中桒堡罗汉洞东胜寨徐流口喜峰口河流口关冷水口关石门子关左北口潮河川等处皆当严备然计其要害之处大略有四以冷水口为一路自山海关抵太平寨而以建昌营为适中之地以左北口为一路自马兰谷抵石岭塘而以密云为适中之地以昌平为一路自渤海头抵镇边城即以昌平为适中之地以紫荆倒马二关为一路自沿河口抵故关而以易州为适中之地顾此关隘均为要害而古北口尤为要紧盖冷水马兰有崇岗迭嶂以为天险紫荆倒马有云中上谷以为外藩惟古北口一带乃胜国时元主幸上都避署之道沙淤水漫平夷旷邈万马驰骤甚难防御然虏骑自黄榆川而来则必有由潮河川自砖梨子而来则必由黄家寨自黑谷关而来则必由三个岭此两处皆两山夹峙易于固守过此便入平原则欲战不能欲守不固矣元人进金史表文云劲卒捣居庸北拊其背大军出紫荆南扼其吭此两言也岂非都燕而有狄患者之明鉴哉惟山海关南数里即为汪洋大海我宜乘势 用之以攻其瑕者今似瑕反在我而奴或用之以攻我耳何也关之西濒海者约五百余里设奴以舟而来则如秦王岛牛头崖金山嘴洋河口滦河口清河口蚕沙口等极冲去处皆可登岸经臣那玠于此数处建议欲筑城开河增军添马旋以钱粮无处而止

宣诏山海关辽东都司纪事

会当宣诏注江西缺予故不知未几大宗伯传语辽东盖何太座师知予深欲令一观疆场也然有不愿往者有因往易差者未暇过而问焉边报卒至韩阁师语礼部曰亦宜与之一说予感师意侯阁一见问曰兄自愿往果否答曰皇上再生之身东西南北惟所命耳原阁师之意此差宜在省中即朝鲜差亦在编简而不及宫坊良不薄也次日某过寓出袖中小报嘱可勿往予缔观之称十五万骑犯宁远予笑曰虏骑突入将帅事匹马出关使臣事使臣之道三力能孜奴报

天子上也不能全节而归不济死之而已次曰出门旋入关不见一虏曰十五万安在哉曰往朝鲜去矣抵高台堡予侦知束不的代插卖妇女代奴积粮谷奴向导已至王子即来谋与武进士门生王振远陈国盛夜杀之高台堡而无兵至宁远无可与言者仅与关内道言之关中士马脆弱相与扼腕叹息而罢酒返通州上书当道几于唇敝其媿此行到前屯速不的以五百骑犯瑞云堡副总兵张 将刀斧手三百送余入关予曰不可身为使臣同与王事君往力战仆在城上浮自痛饮以作阵势将军率诸将上马大斗斩一虏擒马匹铠甲而还入关验级余曰使臣入关独夫授首

皇灵旁鬯歼灭奴酋在此一举山海总兵其按成例上首功给赏有差先是副将军何公可纲饮于宁远首山绝顶酒酣余诗有此行未见单于面拔剑中宵待举烽句盖为之兆云

与宁远武进士门生王振远陈国威料束虏必引奴入犯谋以扈送前屯兵夜擒之高台堡纪事

二生深心义勇奇略士也余以己巳三月至高台堡行道纷纷有谓插酋将所劫女妇令束酋卖与此中将官价止八金者有谓四方稇载粮米出售来酋转而转之奴者余抚掌浩叹二生从宁远来佩短刀着草鞋余问故曰备不时之需今东患奴西患插束居关外佯仇插实眤之又奴(女困)娅此酋一除关内外皆无事余曰部落几何曰不满万住宁远外者六七千此地开市止二千猝不及备夜半可剌也余曰生二有此肝胆宜慎用之二生曰此副肝胆宜急用急用则鲜过今夜虽有心肝臭恶不食矣余又问故二生曰目前奴哨在束帐内计四百余人不挟弓矢插远在漠外驰救不及酣卧之余斩其头而归奴氛息矣失此机会四月间四王子先至秋冬诸王子画入入必舍辽而攻蓟宣动天下之兵何益余曰此事非我作古甘延寿陈汤尝用之矣是时汉家公卿皆忧匈奴即困刀笔终皎然暴白今以款局为胜着以喇嘛为心膂吾侪书生举事一不当奈疆场何且熟思之未几密谋关内道甚壮余言若关兵晚弱余曰出关门前屯中后所颇精劲关外道病死盍并将之可乎会当事不合而中止其后虏入犯之期与入犯之地一一如二生言二生解围复城有大功而不伐

京东道中

以京东边塞牧地山东中州凤阳金塘海壖南海子为清地道从人以奉

天子还须支分滦水于京东而涿鹿之地则引涞支分漳水于磁州而汴梁洛阳则引瀍涧支分滹沱之流于太原宣大而延绥甘肃临兆则引渭汭漆沮支分汶济于齐鲁支分淮泗于凤阳瀹吴淞而泻三吴之涝置闸筑堤以屯于金塘海壖南海子则萑苻之蠢蠢者息而民赖以康但恐水高于地筑堰稍疏则水势下溃而易为沾又恐地远于水递车溉亩则地势上楛而难为农揆其形度其势就近源头浚之以润干导之以去湿多具水门以息狂澜此形势之揆也 【屯田揆形势】

宝坻道中

以数万兵守津不如以数千兵戍坻戍坻断不在抵之成中必于虏所经由之津口守之若三岔口自龙江等处不可不屯

战车止可扎营非熟演之反成一累弓矢火药皆制贼于百步之外称利矣贼近身则举无所施刀鎗虽极锋利而贼端以驰突陷阵觉此项亦军弱而不足御也莫如多制大斧人挟斧置之腰间即弓箭手火器手皆可兼用俟贼迫近时万斧齐发人马皆碎贼未有不丧胆者沙河门之战大帅谋仆其旗璧厚不可破忽令万兵伐树木乱砍而旗遂倒我军缘之取胜津门系京师咽喉贼若以收万困蓟以数万南侵半日而至坻再一日而至津矣奴昔之西犯也越蓟而南宜出于上苍青淀之间当时倘预宿一兵于此贼知有备必不敢轻过前事大可鉴

浙兵防守保坻北滩等处而三岔口尤为南北大道至江黄口东走开滦西通津务亦是大道但河水深广虏渡不能耳昨知实坻完实所以急欲过河河不可过野无所掠数万兵马岂能木?咢腹以俟但使在蓟诸将不令贼西向一步贼之去也不过一月耳

浙江不愿出津门一步遣之戍江黄口梁城所等处费强而后移驻即川兵亦难持矣募兵之宜戒如此

洛游太行道中纪闻

予过太行山一带访山西邻虏河南邻山西险甚习因并旧闻及磁州情形以告采风

三关重地处处邻虏延袤二千里而额设各营兵马不过五万余其堪战者不过五六千耳恃此五六千散卒支撑二千里长边与二十万众强虏相当可乎哉今二运一济安能复益一兵则惟有仿古人边县之说将三边道所属忻州代州崞县繁峙五台静乐定襄岢岚州保德州岚县河曲县兴县凡一十二处丁壮鼓舞固结务使人自为守家自为战即数十万精兵立具此处种田无法不引水不上粪不锄不耙极豊之年每亩不过三斗苦旱尤甚宜令原种百亩者止种五十亩勿以多为贵又使当初凡此州县皆立作卫所民地藉为屯地民丁籍为军丁如今之甘肃一镇自金城门迤西无地非屯无人非兵金关城无非穿袖箭衣者乃今隶赤籍伍符者地则硗确卤砂不堪施锄拖耙人则鹑衣鬼面不堪顶盔甲束平时既以边方作腹里有事安能以腹里作边方而官是地者终年累岁情人代庖一切废阁况敢言兵耶不知腹里州县但取循良边方州县兼须将略然民兵亦不易言矣富者用贿买免贫者尽情科派虏患尚远官害切身为之奈何 【纪山西三边民兵】

三关墩烽除水泉一带墙上之墩足观矣而墙下之墩自水泉以至省城及各分路墩台倾圮废坠不闻析声间有一二墩军鹑衣鬼面诘之则曰每墩例设一军例该平潞汾三卫军壮前来贴墩夫平潞汾去此千余里往返二千余里以二千余里外之军北而欲其闻警驰赴墩上传烽此不待智者而后知其不济也是必于墩下置田造屋召人耕住每墩约淂夫四名每名约淂地二十五亩草屋数间使其父母妻子俱生于斯聚于斯葬于斯一切歌诀烽事童而习之丝毫无差一旦闻警照歌分传庶不悞事盖余在山海城上见南兵守城者长子孙因叹戚将军有法以贴后人哉 【纪墩烽】

三关邻虏冲边上因粮薄不淂招北丁只淂因用祖军此祖军之难淂勇壮也若肯于祖军中少加遴选或亦不至此而又为顶首所拘壮者末必有钱有钱者未必壮即使韩白复生亦不能使有顶首之祖军横行匈奴也 【纪祖军顶首】

东路广武迤南沙屹答东山广武五里墩西山腰铺南口八里庒东岗俱有荒地繁峙县沙涧驿东深山都金山铺等处东至三泉西至下汇村南至小白峪北至罗家坪共荒地五百余顷俱离村疃远窵人迹跫跫无力耕种贴粮拖赋此地俱平衍肥缛苦无一泉可成膏壤有邻近人家挑渠引水做成水磨水碾始知此池内有大泉三股被振武卫军余侵占独享其利不许各村灌田五百之荒皆此人占水所致即宜拆毁碾磨将水改为三泉并邻近村疃居住军民浇地此水周围引开连接滹沱大水可灌数万亩地平刑西南地名孤山有应垦荒地大约十数顷离平刑关十里离孤山八里有地名洪涧村白龙庙一泉有水桶粗其脉甚壮系滹沱河源头至永兴铺浇稻田少许若将水势河道经由孤山可开渠开荒红门峪东南两山鹞子沟迤西北北楼草场山梁周围俱有荒地宜开中路阳方口东北五里临河荒地数顷盘道梁至夹柳树燕儿水鵰窝梁朔宁堡一带荒地数百余顷薛家窊王野儿梁大约顷余先年俱有大树累年乡民斫伐木植将地遗空盘道梁旧有赡军田地至今失迷不种宁武至黄花梁神池前后山荒地甚多利民教场东西荒地大约顷余野猪沟山坡长林堡车边坡并临边墙荒地八角石庙儿田家嘴闫白镇山秤荅沟神池东湖村大小狗儿涧荒地急宜招垦

西路老营界地椒茆山作何开种老营堡门外有长流河水一道其岸甚低开渠灌田无数如高坡处即用水车导取河之两边如立坡即招人削成漫坡可为田地入柳树道旁两黄土坡荒地亦多又有河漕一道此地临河可开渠引灌不则用水车绞水上流唐家会显崖寨三岔庄窝旧寨两夹界有河水一道系芦芽山流来此水最便灌田 【纪东路中路西路开荒】

验封抽光逐名给散良法也每当放粮先将各该营军马实数从实算出共实在军马若干每军一名该银若干共军若干名共该银若干每马一匹该银若干共马若干匹共该银若干所领出银除各处秤有大小副与不副短少银若干除桩朋银若干除摊贴京塘拨军银若干营本利息银若干又逃故军丁若干缘事旷役若干全还若干截还若干倒马长支草料若干全还若干截还若干每队实在马军若干马若干匹步军若干共该实银若干照数色封赴道抽充唱名给散仍置大锣一面于道门外如给散不公者不论开门不开门即击锣声冤 【纪验封给饷】

山西一镇边分两截势有缓急自寇家梁起盘道梁阳方八角地椒茆一带名曰缓边以外有宣大两大镇为之屏也自地椒茆历老营水泉偏关河堡一带名曰急边以水泉邻两哨河保邻河套也寇家梁之边整修如故俨然一长城是可恃矣盘道梁至地椒茆一带约二百余里或高或低时厚时薄樵苏耕牧践为大路壕堑品坑夷为平地而寂无一人司柝此有边而实无边又无论守边之人矣自地椒峁老营水泉偏关桦林一带则墙幅屹立楼墩连络水泉乘墙有军赡军有地又居然一长城而修葺方新砖石愈力迟之岁月可成一铁边而楼子营河保河会一带延袤亦几百余里边墩之低薄倾圮亦如盘道梁间有一墩人迹跫跫柝都寂寂亦如盘道梁至甚唐家会斩贼沟缘山为边内无径路外借虏地车骑所过虏可袭而取而边墙低薄较甚盘道使人丈之有高一大者有高七八尺者五尺童子一跃可过不必健足也此边墙墩楼刁斗之大较也夫邻宣大之寇家梁盘道梁以至地椒椒峁边虽设而无人犹曰宣云固则我亦固至水泉桦林以下逼迫虏穴桦林已觉解严水泉而楼子营河保等处河水泛涨挟浑陀而凌波者虏人善游宜何如崇墉者而乃甚盘道梁即水泉一带墙坚墩密然亦止可传烽耳不能乘墙也五里一墩一墩五军一军有地五六亩室卢耕耘其下非备具而边长墩少敦多军少但可传烽难以摆边此欲于各边墙下垦田集众也以一当百名曰肉铁边然为之当自西路水泉河保等处一带始次及中东二路诸边而水泉河保等处边墙若但用西路额设军北则墙多夫少须三路军北总归两路举凡可缓之楼阁无益之亭台如 【宁武之黄花楼神池之望海楼】 等类一切停止三路军北尽以西路边墙为事分工记丈西路安则三关举安俟西路事完仍旧分军归额各修其边而所云肉铁边者则三关并举墙上须多设空心楼密排鎗炮从傍对打庶于肉铁边之说相应凡御虏之道须为三覆以待之若止靠一墙八百长边一处不守八百俱废闻虏骑入犯多从梁上行走不从川中经过如嘉靖年间从西路入从寇家等梁取道则梁上工夫尤为吃紧三关午九山梁什一梁低路坦无处不可行兵若夫墙上亦宜十里一大炮但堑山为险置房住人练人用炮即不建楼亦可三关志所载如东路平刑岭平刑关牛还梁车道场堡白道梁二冈马兰口白草沟中路火烧梁圪瞭岭卧羊坡王野梁阳方口狗儿涧水沟口圪土?老礶靳家窊牛肋肢湾荍麦川勒马沟长林堡西路冲川马头山好汉山了角山五眼井将军会红门干沟驴皮窑青草峁刁窝嘴东长嘴关河口寺山?焉平虏贾家堡水泉石峁七里沟鲁家口牛角尖陜西大川墩守河十墩龙王庙斩贼沟赵家山曲峪口郭家滩贾家湾皆曾大举外其各梁上下要害处尽多不过数十处并三关志所载共不过五六十处各架有大炮细药健兵惯手虏岂能飞渡耶 【纪缓边急边】

三关军马蒭糗最菲西路止七钱中路止六钱三分东路止五钱四厘岂以冲边士马区区蒭糗便足腾饱想当初尽赖屯田赡养故蒭糗如此薄短而今则并无屯田不知所谓屯者官种乎余丁种乎民种乎皆不可知矣此犹其小也甚至有地去粮存苦累贫军刺骨切心则帮军之地已不知落于谁手而钱粮乃在军身色贴军士安淂不困所当处精查即一时未能夺地还军而派粮归地晚使豪强种无粮之地贫军色无地之粮凡此皆以卫所屯田言耳再以民屯言之卫所屯田之外又有民屯者多系原无着落田地投占开种报入屯田放名曰民屯言民者别于额隶卫所之地也言民屯者见虽不系卫所亦不隶府州县总以供军储故亦名之日屯而今则不知何处有民屯若干亩分厘毫应该粮若干石斗升合何处收贮何项支销 【纯三关军屯民屯】

山东道中纪事

金陵尾也山西河南湖广支脉也山东中喉也九边诸镇其脊也欲首尾支脉交通南北呼吸相应莫若使中喉不病盖以山东居南北之间天下漕粮交集之地也计惟首立社仓以备饥寒则民知礼义严行保甲以备反侧则民知劝善精选民壮以备寇盗则民知教育所专恃则首尾庶可相通至于

金陵其策在沿海立堡沿岛主墩上下之巡舸宜通江海之水兵会哨在闽守厦门梧屿则贼粮可绝在浙守舟山烈港宁定马墓则倭飙可消在金陵守孟河湫港则贼薮可靖然后以天下之急急

京师则京师无不固也以天下之备备京师则京师无不固也岳飞精忠镂臂故能以敢死卒破兀朮百万辽之兵岂特五百也李光弼纳刃靴中不胜自刎谢天子故能以疲癃之卒败贼数万辽之兵岂尽疲癃也耿恭困守孤城数月饥渴几将疲矣恭忽整冠南拜飞泉涌出持以示贼不战遁去辽之兵岂尽饿困也苟能以实心从事则何事不可为苟能以死心从事不可就

磁州道中纪事

蚁尖寨上有土田水泉昔年流贼据其巅数年始下曾设巡简司建营房今废为荒址宜复其坟涉县邻山西黎城界辽州河顺问有高山以堑之而响铺两岸央山一路边墙尤为御贼要地墙外如小山口有边墙大山口有大边墙刻中州外翰四字于关门嘉靖间虏入犯河套墲臣疏创设守备宿重兵今皆弃不修而磁益急矣涉之西北铁脚峪两大山有边墙中河口有关门毛岭山顶有巡简所今皆废其下五大边墙东西敌台尚存旧关券门长里许山水冲坏宜一切市乡兵自涉而东北即封安内地近磁寺安城西有地名二百冠堂四山逼峭中有边墙以十数人守之贼不能过再西十八盘更险西北摩天岭山愈峻绝接壤辽州皆系武安冲口其适中之地名阳吧镇团练乡兵可以摄三路与固顉巡简相为呼应大都昔之日流贼饥兵为之倡今日之流贼逃兵为之倡而我兵掳掠小民畏兵如畏贼与驱民以从贼一也近邯郸城外二百人杀人劫财直驰东省必入曹濮征调之害了然

磁营原额毛兵一千系嵩洛汝陜盐矿之徒勇兵一千乃土著招募而封兵六百则各州县之衙役也自征调行复增新兵于是有两兵重饷之苦

黄河舟中

十月十五日筑坝汇河水于湖以便断流挑浅二月初十日开坝放湖水于河以通粮艘鲜船官民船只不敢凭阑即进鲜亦有过期参奏之例各闸口石板金书具在念十一月不筑正月遂开宜严也

蓄水以柜安山湖三十八里南旺湖九十三里皆为柜湖堤之内为柜外为田若杨州五塘河南百泉宝应二闸山东五派皆储以利运予行汴城缙绅为言自秦晋入河南五十里宽衍之地宜多蓄水柜以防横溢云

河西务设剥船八百只通粮厅设漕剥三百八十只日剥一百只宜于运船浅阻处勒限先浚以便调夫一以有浅无浅别委官勤惰必使浅者尽深淂抵坝上每剥船一只可省水脚八钱旗甲食米一石五斗河坝官常例一钱虽然余见河西剥船俱腐烂他可知已

漕之阻也因黄河磨儿庄直口等十二处险溜而磨庄与刘口为甚议开骆马湖因故道五十余里直通泇河既避诸险且近二十余里岁省挑浅银数千而成泇河一段未了之功但须石甃耳徐州黄河如带地险可凭江淮声势相通故连妖直至北岸卒不能逾一步此可置而不讲乎徐州有上河有下河有为 陵者有为运者 有为贼者可不熟讲而漫然尝试乎

骆马河东岸上荒田长二十五里可淂地十四万五千余亩河浚之后水不泛溢堤筑而外水不入且留口建坝而内水不出可渐次田然资防佐役可耳开科起租反为害矣治河不惜大费不收近利故骆马河功太速费太省易以石乃久也若欲半抵宿迁加派辽饷半抵骆马岁修恐来易轻议

归仁堤外有河水浸堤脚河外有小堤形堤外即(互阝)家埠子二湖也河外小堤宜取湖土君高而疏河身以行内河之水使归仁堤不受浸于河水淂借障于湖堤云

潘季驯刱归堤以卫 陵李化龙辟泇河以浚运其功一也即归仁堤三十九里既西捍黄水睢水湖水使不淂射泗州卫高堰而又来睢湖二水之流并入于黄以助刷河之势今十铺渐倾宜一整顿

开泇议始于隆庆初年都御史翁大立其后屡勘屡罢有云工费三百九十七万者有云一百五十余万者万历二十九年李化龙议分黄开泇计工二百四十余里估银二十万改直河之支渠修王市之石闸平大泛口之湍淄浚彭家口之沙浅二年告成

自舒公应龙开韩庄以泄湖水此河之基始肇自刘东星凿良城以试运艘此河之脉始通至李公化龙而始竟朱公光祚又开骆马河以竟之故今日治河莫大于泇善后黄急治勤岁修之实去节省之名骆马河五十余里止费银六千一百有奇费过省矣会典一款河堤每岁加高一尺加厚一尺诸臣续议改为五寸此非可例之归仁堤也若天建馆以栖堤夫修厂以贮物料尽弁髦视之柰何朱督臣云非谓泇河与骆马河一开而黄险即可不治亦非谓黄淄一平而旧泇新河可不修也

宿迁志书陈密沟去治西二里骆马湖去治西北十里旱潦不常二口任便利涉予操小舟循视第苦缺少一段石工此费似难决已伏水自蒙阴诸山势莫能遏宜于乱石山迤东挑浚杀其势以归东湖再挑张家口平地一百八十丈以接泇口又增筑西岸老崖各高丈许以御黄流大抵水盛宜与直河并泻则险潘之势自消水涸宜于张家口筑坝则泇河之水烈灌修筑之暇开垦湖地屯种亦一说

先是有议塞黄堌不如堤山西坡归小浮桥若不塞不用莫若用泇河直接镇口引汶泗武沂之水闸至邳州二百余里弃黄河涓滴不用亦一奇也而予谓黄河大关国脉万无涓滴不用之理故议商贾行于斯漕艘返于斯丬?攵一半之用亦臆测云

河淮道中

河淮以南以四百万供京师河淮以北以八百万供边境后因有客兵年例又有主兵年例初止三五十万近渐加二百三十余万屯田亏矣以年例补之盐法折矣以年例补之民运久矣以年例补之

金陵道中

长江天险晋齐间事耳自兀朮伯颜渡江江难恃矣南震则楚粤闽浙俱不可固地河其关钥也瓜仪其门户也海门龙潭兼防泗淮海安庆太平据上流兵城皆无可恃东坝路通吴越京城定淮金川仪凤神策诸门寂如山林六朝城不统一虽屡有城下之势克一城而数城守在如乌林新江台城清溪是也今破一城旷然百里不如御于城之外故有六营四十八卫十万卒之设也按原籍补入额足矣若浦口筑城开河几百里通大江来商贾亦急务也

徐州道中

河道钱粮如置桩买(上艹下冧)采石采草充是役者计十分之一请托充河道科及工房有例矣库支十分留一名曰节省库书又有例矣所存十之五冒破百出一遇伏秋水发尽托河伯急则柳梢草束分派里甲波及盐店诸司选委宜慎也

徐州新城议于牛山南数里许云山地方盖北忧运南忧陵河使者约而使东无敢穷溢故迁城以避河诚为苦心然徐州旺气所锺自汉以来河决屡告彭城未尝议迁则旧城似宜重修且泇河一道性义韩庒之石素号难治成化永利幸也非常也然可忧止在此河岳国之用神即利泇亦宜黄泇两行予尝云昔以海运济漕运之穷今因新河废旧河之利每每痛心徐州萧条甚淮泗城外见一二帆以为希有屋庐渰没仅云龙山放鹤亭无恙耳棹楔入地官舍产畦无复斗鸡走狗之气而所在河官恃泇河泰山如边吏恃款轻裘缓带以为常骆马土疏泇工不闻善后二百里内巡徼寥寂一介行李停舟宿迁踰邳涉峄猝有不逞倚山而啸然后议徐河而惮于行险亦如海运之艰胡不及今定议使粮艘自泇河入自徐河返商贾行役皆如之使徐州犹淂一半黄河之用且顺水南下亦长年所乐趋也嗟乎倘存修城四万之积以助徐土其庶有瘳乎

徐城中都门户妖贼之变一徐州扼河以守而东南诸郡高枕无虞前人议改州为府割山东邻邑以充属真至计云

朱总督批道详徐州既迁之后就于阳山筑坝建闸以遏黄水冲入归仁堤之路是矣旧护城地堤可以不守郭家嘴等处可听其决不治乎且祖陵运道与近城坿近之民生有无患碍否

禹页海岱及淮惟徐州周省青州入于徐州环以名山遶以大河东南至淮安西北至兖州西南至归德徐介其中岂一州官所能弹压司仓有户部守御有两卫改府亦非难也议宿重兵设大将以统之昔人有没意焉筑城内街道高出河面一并起立四门城楼瓮城既有成义矣

不复山三故道则新筑大坝不保则归仁一线之浅堤必溃而邳宿一带之河道必淤复故道而进筑缕堤决口以挑水开凿土山天然坝以瀼水所以保固大坝至接筑斜堤又防河之旁溢也故道应挑四里斜堤二里按此议起于徐邳报水涨睢宁曹享铺旧堤涨漫一二尺宿挑岸堤平而讨求其故上源秦郑之间未有雨水何以下源邳宿等处骤溢乃有此补救之论也按此必岁修简略而山清之间安东入海之路有阙焉吾向谓恃泇忽河盖不幸言而中矣故有开天然坝泄流注湖冲刘家口淤淀泇之虑焉总之关防唯遥缕二堤往以黄泇工役繁兴置此不修二十余年河冲堤薄且今年为土硬明年为河身本不修堤而致河之决又以塞决而阙岸之修狼矢三山固其宜也然上源自陕西历河南山东下达豊沛徐邳睢宿挑源田安东入海原系一派必上源水发而后下流水长向者上源无事故专咎岁修今河南大有事矣而淮徐间无一堤非将决之狼矢无一岸非未开之三山为之柰何山清仰受黄淮两渎既修徐邳二堤则将并数百里奔湍之势全东于地中又合此二渎冲塞之危并集于岸下须一体帮修而后可

诗 【还朝】

春水画骨歌 【自题小像时泊锡山】

放舟春水听龙吼九龙之山一培塿我生有骨倩君手笔走星辰酌大斗床头万卷去其朽饱啖鲜霞如啖藕采茶阳羡调尊卤新植芙蓉二十亩竟日关门简徒偶

至尊独夏谁司咎赤心事君以求友肝胆应许奉元首生来不受利名牵谈笑烟霞挥敝帚添入长松鸣蚴蟉敬赓天保上君寿东南力竭何所有聊写莱麦在图右我欲持图上黼扆长随父老击牛酒

夜渡金山

南国崔嵬势尽来烟帆齐向镜中开长空挂月疑无地大海回风忽有山以我宝刀随流水何年锦浪起楼台妙高深忆济时者江在风流有异才

其二

元良齿学简成均朴遫如臣厕友宾坐对空江邀祖逖遥呼三诏愧焦君深更细听鱼龙语片苇平分吴楚云独使至尊忧社稷肯教终日醉曛曛

其三

忆昔读书金山寺墨花喷浪上青霄楼台影碎云根活潮汐磨礲鬼斧销卷石无多阅世脱龙宫一半住僧寮涛声时共人声语静吸中冷说圣朝

东阿李侯

千峰高枕绿炊烟蕉叶题诗课野田稽古已知卑管晏匡时犹未薄鱼盐东湖令借西湖长明圣池连泰岱泉吏散空庭鸟雀静远山云起任挥弦

河间王太守

河瀛望巴借深筹樗栎还勤药笼搜朝以扁公为太守天教赤子作桓侯同人犹自称秦越运腕先须问乐愁昔有真人入御梦一凡名已动金瓯

山海关前屯副将军饮

前屯松树何笼嵷手挽山河百二重犬吠严城都似豹铃摇清角语皆龙阵云战苦忠魂厉塞月清悬赤胆同听说西戎发上指拟将提槊向云中

其二

宁前一线扼咽喉壮士提刀孰与传山海当关蹲虎豹肝肠如云彻箜篌精严壁垒云麾壮吐纳天河楼橹稠结发屯奴七十战何愁李广不封侯

宁远鼓楼与将士痛饮励战

渐看光复慰疮痍岳页重瞻旧汉仪自有肝肠清塞北肯容儿女梦辽西

其二

膂力经营谁与先十年战守说宁前朔方重见尧日月乐浪骎增汉幅员

中后所王司农即席

海天暝色上高楼刁斗霜严万籁收粉蝶不来无鱼梦钓矶未断有余舟六年旧识胡安定一夜欣逢萧酇侯知是雄边清白吏选人央袋合深筹

何承渠副将军招同张午垣徐都阃饮首山时桃花一枝开汤泉重构祖帅治海舟待渡

无虑峰头十丈松长髯慷慨复颂容首山东望医闾峙星使北来牛斗冲席向觉华邀祖楫泉如汤沸儌桃红我行未睹单于面拔剑中霄待举烽

其二

徐孺陈蕃塞上从侯谁在矣张仲同君横长菜除丑虏我有玄言问老龙山向至尊齐拱极水因剑折必朝宗如今不卖卢龙塞万国车书四海瀜

赵元戎招饮角山观海楼移酌署中

岩关开府镇羌氐舜曰蝉联沛泽弥大海东来驻箕尾男儿到此照须眉锦州苦战身为堞渤澥狂歌浪是匜我亦逢君大敌勇且倾三百任樽移

前屯登赵将军城试万人敌放三火箭忽闻传烽登高阅战虏首至自瑞云堡

前屯自古瑞州城兵火空余一塔撑至圣庙前剩有树三山堡内半鸣钲楼台倒下貔貅静肉薄俄惊神鬼轰提剑须叟虏首至将军 不减赵奢名

洛游燕赵怀古

丹忠只有君侯血兵冗先知宋室空十载汤阴浑梦是睢州又过岳王宫

其二

戴星蹇涉渡滹河八郡良家气若何易水昔寒今已热制奴还少一荆轲

其三

可怜六国佳公子不及燕山太子丹裘马无宁取胡服松柏长愧血秦关

其四

天旌公子侯门死图挟樊期七首孤止为汉家真帝出亡秦元不是燕胡

其五

梦里寻身身亦假醒来觅梦梦还真源头识淂皆由我道在无求梦不侵 【邯郸】

其六

茕茕满目挂征鞍母在肯教襁褓残今日路旁皆孝子身寒不敢泣衣单闵子祠

河北道中

风霾后中州当事者谘予予曰应在河决不出四十日过归德复言之已果验抵凤阳泗水横溢先是文庙灾大雨三日兆已先见噫天人之际甚易知亦甚可畏也

贼徒拥邯郸杀士不敢格纵横曹濮间未知兵与贼中州有风怪铁碎瓦独全更看险绝处九霄石碓悬

周藩册封礼成时中秋夜雨

盘石藩屏骏有都超然大雅自仙盟钦承册命持龙节式睹宗仪仰圣明天子万年周室辅中州一镜四方平汴城自古沾恩地月到天心雨欲晴

其二

周室世美赋振振公姓公孙礼法遵齿德占星瑞河洛诗书赓雅动枫宸鱼蒲龙节君恩重玉树金枝桂窟新何待夜珠来明月五风十两总皇仁

其三

持节郊关凛至尊惇庸典礼展周亲中天轮影环明月万国元良仰一人白发苍颜班帝子稚龄绣褓舞王孙岁其有矣干戈息四海澄清快合辰

其四

一点天心到岳嵩维城雄险亘苍穹图书皆五秋分半皇极兼三日正中仁仪率先尊柱础本支卜世种高松讲筵无补勤咨询汴土艰难启圣聪

中秋郊送龙节

使命光生貔虎台中天玉树尽花开满城喧鼓尊王事五采流霞绣上台

其二

涛沸中秋都似雷碧天如洗见蓬莱东方月出来何晏一朵红云拥节来

其三

中州宗学被甄陶骏惠文孙天语褒自有玺书耀河岳奚劳玉兔数纤毫

上雒王

天上来时水不旺黄河自古辟洪荒九年宗学胥称伯一举秋闹独让王松为著书深岁月鹤因窥句步天潢悬知乐善东平意神庙奎章日月光

吴大中丞年伯即席

帝念民劳露处啼旌旗初下慰云霓两河动静关秦晋一剿回夷振鼓声

圣主何尝讳灾异天风应急奏颠黎微臣忧杞先河决好障中原与岳齐

中秋

月华冷于霜水笆已成路飞鸟静不鸣羽毛纷可数

其二

何处不相思中天照彻时昌期逢 圣主月桂长新枝

其三

梦见关山侯愁闻风雨时羁人新荡样月影下波迟

其四

游人凡气尽历历是神仙但恐神仙去独留冰雪天

其五

心与鸥俱白琴将鹤共弹忽闻松子落微听水流潺

其六

无计留月住孤城绝域看居延击刁斗闺梦到城难

其七

秋气变人天烟云胜昨年能教肌骨换人似鹤翩跹

其八

几见月当头况逢此夜秋忧勤不问夜宵旿唤穷愁

出陈留忆汴

日涉芳园忆故知纷纷芳草乱如丝我行永久逢君至执手如观未见书

其二

从来明月不须期流水因风珠玉随万叶秋都客梦里平江何日不相思

其三

曲度间云意自迟夜阑独酌强裁诗江山待我皆如旧况有新红劈荔枝

其四

闻说嵩山礼旧师青囊许我共抽丝苍颜古貌滋朝气载酒飞花有夜珠

其五

暮云草树更长林宇净山空月色深别急不须问流水且倾三百万重心

其六

煮茗遍余松桂心引杯延赏涤烦襟开红成幄翠如雨鹤叫空庭夜未深

其七

剪烛巴窗话雨时翛然太古白云姿花鲜月出人皆醉静读黄庭意欲迟

其八

卧起何须改旧诗名园幽兴白华滋本无轩冕萦怀抱遥寄秋风渡马迟

其九

汉室穷经礼宿师伏生老矣拜昌时献王纂雅褒天口歆向披忠长玉枝

其十

秋风摇落动归思诠理谈玄自有师生看云起雨不厌前村孤屿一题诗

其十一

今日河南异昔时官司倾盖有心知更饶一段贤王意设罍陈樽并载诗

其十二

诗囊珍重冠周南药灶封题云气亟自汴过陈皎倍五举杯邀月影还三

过归德董太守万司理即席夜泛

别有幽溪路自通坐看秋镜挂墙东乍移巨海澜生紫忽坐仙舟灯已红雨洗晴来天汉杪月明人佳水都中四更照彻清讴发绿竹乌纱影许同

再赴亮社与万司理

星聚商丘再举樽南州留辖素风存重闱寿祉怡王母大被论文治弟昆秋水为神拔奇士闲云随我涉疏园归来案牍浑无事入奏平反劝举飧

其二

夜阑始觉湿衣裳闻道广寒深且长绕岸唐隋分古树隔林笑语属长杨蛟龙寂听惊人句鸥鸟慈依牧郡场有客明早重载酒相逢还似水中央

其三

历落风尘总不知海棠开遍探阑迟邦君好客翻寻主亮社多贤乐取斯绿长羲台问奇字白分轩帝带松枝文章一变人稽古砥柱狂澜自淂师

南宿州吴观察过访

元佑重题庆历游醉翁在不举杯酬霜飞佛戟雄观察影动星辰愧大丘鸿雁消沉愁赤地蛟龙掀舞撼神州干戈满地惊时事泗上登高理壮筹

其二

楚云吴树乍相逢夜访何须醉浊醪野簌山肴篱绽菊泉香酒美客持螫风回湘泽新营垒雷动江淮利挽漕泗水诸侯观壁上溪沙鱼乌贼诗豪

寄询同门庐州严太守

使君标格如何拟淡月寒空笼白梅风土清嘉吏事少空庭梳羽鹤徘徊

南宿州有感

轮蹄四出拥荒丛剪草编蓬立藁灰十载久沉鸿雁信 【十年逃亡税仍在册】 八分不住版曹催 【宋制赋及八分则版曹径催】 凿溪层垒开除道 【仿矶州左右种莲夹道树柳】 因亩高低曲沼隈闻说形象秀文脉运沟一带 【导水四十里】 水波回

夜谒张许二公庙 【残庙坐危城雨风萧萧报良薄矣】

二十四郡录元戎一丸孤堞障环中曲江齐唱升平乐府制更张鱼钥空魂魄毅兮如可作肝胆铁也与谁同风狂昼掩□投拜整顿山河北镐豊

其二

嗟公逝矣瞿阳空叹息谁者无梦翁 【予号无梦居士】 苹藻古城旌义烈萧条原野响寒虫当年熊虎驰戎马此日仳??离叹转蓬下土茫茫谁告语双悬神镜照民穷 【予与前治兵使者胡公商屯田公尝取册后胡请淮贾于鹾台未果行盖可惜也】

九月朔过王庄偶读高适闭门无不可何事更登高句漫成三绝

古人悔归迟三径随刈藁有客近家园芙蓉树树好

其二

乍见衣薪者秋都惨不号低头弗敢问何忍复登高

其三

遥习古人语酒酣读书骚长怀康济念闭户即高登

雨中渡淮有感

澎湃神水争萧条淮泗横如何安若命且莫问庄生

其二

滁州不种马千里稻田枯空坐雨太仆劳劳付笑歌

其三

海运昔防漕运阻新河今废旧河功石堤洛马三百里泇口彭城齐泛舟

其四

泗水山头坐御史风风雨雨一孤蓬断崖崎石嗟行路破屋颓垣赋草虫

偶忆泇河善后纪事

泇河几百里天下皆道斯邳峄烦供忆移邮设捕司

江心道中

石田亦可耕愿人行好事舆中聊自吟田父荷杖至

其二

田父如何说中情慨以慷下车入其室举手贺年康

其三

年康不可失遗秉寡妇攘及此召业户官家蠲逋粮

其四

子粒何可淂买牛筑道傍邻人且协贷处处熟黄粮

其五

邻人不贷牛一荒连坐九同我妇子馌出入互相友

其六

举善甲期会凿城计户口所在置沼池积水良可久

其七

守卫勿准状军牢勿下乡指挥戒私敛牧夫急贤良

其八

百善至仪真金汤亘千里勤将此法行田畯至止喜

其九

汉主自临河金钱曷足数人人皆抱薪谁识徙薪苦

其十

倒影入寒塘青青映垂柳回头见青山形影俱何有

其十一

乍见钓鱼人时逢斫草妇崎岖小径行大道如莽芜

广武卫道中茶庵

树密山隈立马看卧牛冈岭近前滩乍闻似落前峰涧久听方知近佛龛未许尘容驻奔马可教幽客写经函病僧间傍溪边立黄叶萧萧一草庵

其二

城头便有山林色野树蒙葺老岁年低屋短垣门欲扃花香酒熟鸟如弦依依仙窟桃源里小小溪深灵隐间山水之滨容我老半肩行李载轻烟

关山谒庙

且就关山賖月色何妨复岭一登高神皋共庆豊年乐广武宜知稼穑劳紫殿驾车轻绝塞严霜杲日动征袍十年未雪辽山耻不斩楼兰负宝刀

其二

青青古栢插苍穹写出丹里半岭红双悬古井分清浊独镇天中馘寇我洪武最先龙虎战宋家漫说赵韩功 【我朝百战自滁州始宋以韩赵王破此关】 清流一派 【关名】 停公旗百万雄兵谁与同

其三

磨剑清泉静可探游人三过为停骖乱抽山筱栖寒野净洗云根傍野峦煮橡斋厨挑水急寻诗玄室下山淹远公送我真远矣高阁应许日构蓝

辛未重九前四日以封册至自滁太仆徐翁夜深载酒赋诗

论交十载上公交车携手邮庭月色华颇牧久高青镇阍夔龙先借课骝骅间吟昔赋春梅赠司鼓重将秋菊过商略龙兴建置意救时应泛丈人槎

其二

梓里同朝事圣君秋山暮色细论文三生石上曾留句双井楼头好宿云孳牧万群来渥马屯田千里覆黄馧月明载酒重扶醉市口岩边数马勤

滁州

牧人何处秼清湍廿万金钱空范韩百二山河雄发刱万千铁骑盛鸣銮国初累诏蠲租厚奕叶承平放马宽所在戎夷羁衅鼓纷纷缯市掷壶餐

其二

寒花满谷馥初晴匹马关山倚杖寻半热黄云贲穷怀乍看紫气净阴霖千家烟火炊新黍一夜秋声急逮玷南国层峦锦带远授衣抉纩庆平成

其三

半村半郭树栖霞耆旧山川总一家风俗葛天追朴雅衣冠晋代薄浮夸山阴并美差无竹阳羡同幽只少茶昨月中秋册金简晴云又覆孟嘉纱

其四

稚子盈门岂渥洼故园松菊自成家抽书夙好初盈几摘藕方鲜旦及瓜借问芙蓉开几树不知丹桂剩余花江南数月多风雨碧玉琅玕未可夸

龙兴寺

昙花绣佛古招提苍藓云封鸟雀栖可惜风霜涂五色剩残罗家貌深黧天台钟鼓隔凡呗雁荡褰裳渡远溪西望滁阳埋骨处山河日月国恩齐

其二

琅玡山势近龙蟠更有龙兴号古禅铁铸弥陀青着眼梦移关像小容龛佛容争说李唐古剎寺犹将显德利罗汉画神并画骨泥金深处皱容宽

其三

剩有琅玡续后游山僧指点翠云稠近连豊乐浮青□遥拥关山戴冕旒风雨龙吟杂树吼月明人影共波流重阳独立金山顶此地吾将一梦留

其四

登楼侧听吟哦近疑载米家诗画过寂寂武功剩铭碣寥寥文事滞蹉跎青山萝擘衣幽客深树云来隐头迈六一山头深醉处好将文字耀山河

重阳前一日憩瓜州息浪庵侯风

瓜州台畔沸如雷此地安禅我亦倍龙像似盂悬印坐金银浮玉引青来人头忽向浪中出帆影惊翻波底回卓赐五州烦寄语 【冶净往五州山】 法轮高出海门来

其二

西望五州呼冶净高僧破衲共衾裯三山宝剎朝阳供一水甘泉吸浪丬?攵客去客来逢九日寻花寻寻酒触虚舟老僧夜持龙咒入定何妨云海游

金山渡舟 【予泊瓜州水军没者十二人金山僧呼渡船起之活十一人】

三十年前太守约金山一叶驾云招三僧盛事吾堪纪恰□重阳访佛寮 【三僧皆买一船殊可纪也】

夜闻江上雨 【至海日高句为阁笔午登殿始出旋跳留云亭夜饮甘露寺为续前咏】

五更细雨动青璈破晓都来一枕涛树影新添息浪柳惊涛分溅使星袍雪山白拥云帆出金殿光悬海日高直到留云数蕉树因风甘露醉葡萄

九日登金山

滁阳已订金山约此日登临似梦游迟我瓜州三侯月朅来鳌顶九逢秋□高日影招多景甘露玄言落远洲持节江于浑不寐邀同壮士击中流 【冯守备】

九日 【李白宣城九日诗登高望山海满目悲古昔又诗重阳不相知载酒任所适手持一枝菊调笑二千石又诗晓从南峰归萝月下石壁却登即楼望松色寒转碧】

身在图画中不知身是画还欵境中人遥向郡楼拜

其二

河海英雄色使君一席收最难淂佳客月舞为人留

其三

太守供调笑所悲在古昔敬亭与响山同醉不同室

其四

饮酒不相知相知安在哉传呼君太侈忘却故人来

其五

萝月转松色水流无停川胸怀忆耆旧佳句倩谁传

其六

剑戟带霜雪客星似水间歌残席已散秋叶满空山

其七

愁人未成眠明月呼不起一雁叫长天暌孤示如此

其八

近寻陶彭泽远者将何之寂寞音书断今朝忆故知

輶轩纪闻

纪辽饷

马疋四五六七八五个月名为放青月马既放青矣又折与以草干此银可复买草到马腹否惟有各衙门标下马与运马或不便放青然即以一万作不放青照新例每日三分共五个月止用草干银四万五千可也十一十二正二三五个月实给草数每束五分算亦应费饷五十余万然亦半取于屯而量加于采屯共五万人即一人取草二十束便可千万计且九十月之探青也马兵自采自给矣九此步兵所采归之何处今关外未尝不积有屯草秋草皆将官留之折塞马兵于四五六七八放青之月而没其草干银者即马不尽宜于青草亦有应量给干草马不尽宜于秋草亦有应量给谷草总之屯与通融调酌以给之原自敷也

王阳明设法于南赣有每营以千余金留为营本者月饷偶有断时准各以手本开借每两止月利二分此月之饷出即扣之不以二分免其二钱乎今十万兵即以十万金分贮之各营堡以为官贷而省其私贷月利二钱乎在立十人一灶共食之法决不许寄食于铺家亦省半费七营中营房照此置栅管本照每夜使把总查入兼省嫖有赌也本色因招买之苦定为七本三折搭放法以为民也而兵更利甚盖兵惟本为急用而实时有愿粜以淂折者与其贱售于铺何如官济以银且要以我为平常不使铺操其权凡本色于海运通屯收熟之时最贱官尽以本色给兵兵以即原单卖铺家已亏米价及冬春运停屯尽官食竭矣又欲以折色给兵兵买之铺家而又增半价不辗转收利于铺而兵日穷乎故议为三七之设不必泥定逐月搭放但将三分折银操之自官随时察宜本贱与之留本本贵即与本留折使兵日瞻足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