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续录选辑
东华续录选辑一
东华续录选辑二
东华续录选辑三
东华续录选辑四
东华续录选辑五
东华续录选辑一
乾隆朝
乾隆元年
乾隆二年
乾隆三年
乾隆四年
乾隆五年
乾隆六年
乾隆七年
乾隆八年
乾隆九年
乾隆十年
乾隆十一年
乾隆十二年
乾隆十三年
乾隆十四年
乾隆十六年
乾隆十七年
乾隆十八年
乾隆十九年
乾隆二十年
乾隆二十一年
乾隆二十二年
乾隆二十三年
乾隆二十四年
乾隆二十五年
乾隆二十六年
乾隆二十八年
乾隆二十九年
乾隆三十年
乾隆三十一年
乾隆三十二年
乾隆三十三年
乾隆三十四年
乾隆三十五年
乾隆三十六年
乾隆三十七年
乾隆四十年
乾隆四十一年
乾隆四十二年
乾隆四十三年
乾隆四十四年
乾隆四十五年
乾隆四十六年
乾隆四十七年
乾隆四十八年
乾隆四十九年
乾隆五十年
乾隆五十一年
乾隆五十二年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四年
乾隆五十五年
乾隆五十六年
乾隆五十七年
乾隆六十年
乾隆元年
乾隆元年丙辰(一七三六)春正月丁巳(二十二日),召张廷枚来京,以王仕任署福建布政使(由盐驿道署);召袁承宠来京,以乔学尹署湖北按察使(原任福建按察使)。
二月甲申(二十日),谕:『两浙盐务大学士嵇曾筠见为浙江巡抚,着照从前李卫之例,改为浙江总督,兼管两浙盐政;其管辖地方、节制官弁等事,悉照李卫前例行。嵇曾筠既为浙江总督,郝玉麟着以闽浙总督衔专管福建事务』。
秋八月己巳(初八日),谕:『朕爱养元元,凡内地百姓与海外番民皆一视同仁,轻徭薄赋,使之各得其所。闻福建台湾丁银一项,每丁征银四钱七分;再加火耗,则至五钱有零矣。查内地每丁征银一钱至二钱、三钱不等,而台湾则加倍有余,民间未免竭蹙。着将台湾四县丁银悉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征银二钱,以纾民力。从乾隆元年为始、永着为例』。
九月癸丑(二十二日),实授王仕任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一(原乾隆卷一至四)。
乾隆二年
乾隆二年丁巳(一七三七)春正月甲午(初五日),谕:『向来台湾丁银重于内地,朕已加恩仿照内地之例酌中减则,每丁征银二钱,以纾民力。今闻台地番黎大小计九十六社,有每年输纳之项,名曰「番饷」;按丁征收,有多至二两、一两有余及五、六钱不等者。朕思民番皆吾赤子,原无歧视;所输番饷,即百姓之丁银也。着照民丁之例,每丁征银二钱;其余悉行裁减。该督、抚可转饬地方官出示晓谕,实力奉行;务令番、民均沾实惠。又闻澎粮厅、淡防厅均有额编人丁,每丁征银四钱有零,从前未曾裁减;亦着照台湾四县之例行』。
夏四月癸未(二十五日),谕:『朕查闽省澎湖地方系海中孤岛,并无田地可耕;附岛居民,咸置小艇捕鱼,以糊其口。昔年提臣施烺倚势霸占,立为独行,每年得规礼一千二百两。及许良彬到任后,遂将此项奏请归公,以为提督衙门公事之用;每年交纳,率以为常。行家任意苛求,渔人多受剥削;颇为沿海穷民之累。着总督郝玉麟宣朕谕旨,永行禁革。其见在捕鱼船只,饬令该地方官照例编号,稽查办理。此项陋规既裁,若水师提督衙门有公用必不可少之处,着郝玉麟将别项银两酌拨数百金补之』。
乾隆三年
乾隆三年戊午(一七三八)春二月己酉(二十七日),设台湾北路义胜、永胜二寨。
九月癸亥(十四日),裁浙江总督,复设巡抚,仍归闽浙总督管辖。以福建总督郝玉麟为闽浙总督,调卢焯为浙江巡抚。以王仕任署福建巡抚、乔学尹为福建布政使。
冬十月庚子(二十一日),免福建台湾、凤山等厅县额征社饷,减征台属各县彲番地贴饷银之半。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原乾隆卷五至八)。
乾隆四年
乾隆四年(一七三九)秋七月戊申(初四日),伦达礼因病解任,以张嗣昌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盐茶道迁)。
丙寅(二十二日),以郝玉麟为吏部尚书,调宗室德沛为闽浙总督。
乾隆五年
乾隆五年(一七四○)庚申春二月丁亥(十六日),命台湾调补人员毋限年份,并准随时拣发。
夏五月庚申(二十一日),闽浙总督宗室德沛奏参署福建巡抚王仕任纳贿婪脏各款;得旨:『革职严审』。
以王恕署福建巡抚。
秋七月戊子(二十日),饬福建督、抚筹积贮。
八月己未(二十一日),谕:『东南沿海一带如山东、江南、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等省俱设有战船,以为海防之备。今承平日久,官弁渐觉疏忽;朕闻船只数目竟有报部之虚名,而十分之中不无缺少二、三者。至于大修、小修之时,每因船数太多,难以查核;该防营弁及州县官员通同作弊,将所领帑银侵蚀入己,报修十只其实不过七、八只,而又涂饰颜色以为美观,仍不坚固。且更有不肖官员,令子弟、亲属载贩外省;或赁与商人,前往安南、日本贸易取利者。以朕所闻如此,虽未必各省皆然,然亦难保必无其事。可传谕该督、抚、提、镇等:嗣后严行稽查,加意整顿;务令诸弊尽绝,以重海防。倘将来再有风闻,经朕遣大臣前往查出,则虚冒废弛之咎,惟于该管之大臣是问』。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原乾隆卷九至十二)。
乾隆六年
乾隆六年(一七四一)夏四月丙申(初二日),谕:『福建布政使乔学尹奏称:「父年已届八旬,迎养在署,不服闽省水土;恳请调补邻近省分,以遂私情」等语。着将严瑞龙调补福建布政使、乔学尹调补湖北布政使』。
五月戊寅(十五日),免台湾逋赋。
六月壬戌(二十九日),以张嗣昌为福建布政使、王丕烈为福建按察使(由兴泉道迁)。
九月癸酉(十一日),实授王恕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原乾隆卷十三至十四)。
乾隆七年
乾隆七年壬戌(一七四二)春三月庚午(十一日),王恕以广东按察使任内改招解任,以刘于义为福建巡抚。
夏四月甲午(初五日),调德沛为两江总督、那苏图为闽浙总督。
秋九月辛酉(初五日),调储龙光为福建按察使。
冬十二月辛亥(二十六日),命严查台湾汛口私载。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五(原乾隆卷十五至十六)。
乾隆八年
乾隆八年癸亥(一七四三)春二月甲午(初十日),调刘于义为山西巡抚,以孙嘉淦署福建巡抚。
夏四月丁未(二十四日),召孙嘉淦来京,以周学建署福建巡抚。
六月壬戌(十一日),以岳浚为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丁亥(初七日),以纳敏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粮道迁)。
冬十月己巳(二十日),实授周学健福建巡抚。
十二月辛亥(初二日),召张嗣昌来京,以高山为福建布政使(原任山西布政使)。
乾隆九年
乾隆九年甲子(一七四四)春三月丁亥(初九日),以纳敏署广东布政使、王廷铮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道迁)。
戊子(初十日),禁台湾武职任所置产。
秋七月戊寅(初三日),调马尔泰为闽浙总督、那苏图为两广总督。
八月丁未(初三日),谕:『台湾雍正七年以后升垦田园,钦奉皇考谕旨照同安则例升科;后经部议,以同安科则过轻,应将台地新垦之田园按照台湾旧额输纳。朕念台民远隔海洋,应加薄赋之恩,以昭优恤;除从前开辟田园照依旧额、毋庸减则外,其雍正七年以后报垦之地,仍遵雍正九年奉旨之案办理。其已照同安下则征收者,亦不必再议加赋。至嗣后开辟田园,令地方官确勘肥瘠,酌量实在科则,照同安则例分别上、中、下定额征收;俾台民输纳宽舒,以昭朕加惠边方之至意』。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六(原乾隆卷十七至二十)。
乾隆十年
乾隆十年乙丑(一七四五)夏四月癸亥(二十一日),王廷诤因事解任,以雅尔哈善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道迁)。
秋九月己丑(二十日),命台湾府属编征本色照内地正供一体普蠲。
乾隆十一年
乾隆十一年丙寅(一七四六)夏五月丁酉(初二日),免台湾官庄租息银十分之三。
秋九月庚子(初七日),以周学健为江南河道总督,调陈大受为福建巡抚。
丁巳(二十四日),召马尔泰来京,以喀尔吉善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七(原乾隆卷二十一至二十四)。
乾隆十二年
乾隆十二年丁卯(一七四七)春正月癸卯(十三日),准福建商民赴台湾贩运米榖。
夏四月乙亥(十六日),谕:『大学士、九卿奏:巡察御史应否差往?两议请旨。差遣巡察官员,原以令其稽查地方事务之废施。近因按年轮派,遂均视为泛常;毫无裨益,反于地方滋扰,殊非设立巡察之本意。若不必限年更替,俟应查之时特派专员往查,尚于事务有益。盛京等处巡察官员,俱照所奏,即令撤回;每届三年,该衙门应否差员之处请旨。其台湾巡察官员应否存留之处,着交该督、抚定拟具奏;到日再降谕旨』。
丙子(十七日),命福建筹备台湾积贮事宜。
秋七月辛亥(二十三日),高山缘事降调,以永宁署福建布政使(原任直隶按察使)。
九月丁巳(三十日),以陈大受为兵部尚书,调潘思榘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八(原乾隆卷二十五至二十六)。
乾隆十三年
乾隆十三年戊辰(一七四八)秋九月丙寅(十五日),以陶士僙为福建按察使(由江苏苏松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九(原乾隆卷二十七至二十八)。
乾隆十四年
乾隆十四年己巳(一七四九)冬十二月丁酉(二十三日),调永宁为江苏布政使,以陶士僙为福建布政使,调顾济美为福建按察使。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原乾隆卷二十九至三十)。
乾隆十六年
乾隆十六年辛未(一七五一)春二月庚午(初二日),陶士僙因病解任,以顾济美为福建布政使、明德为福建按察使(由甘肃安西兵备道迁)。
辛卯(二十三日),调明德为湖北按察使、德舒为福建按察使。
乾隆十七年
乾隆十七年壬申(一七五二)春三月戊寅(十七日),调陈宏谋为福建巡抚。
夏六月癸巳(初四日),谕:『台湾彰化县凶番戕杀兵民一案,督、提所奏据该地方文武禀报互异,俱未得实情。立柱、钱琦见差巡察,久之未奏。因传旨询问,并令察访确情。今立柱、钱琦覆奏仍属枝梧,未得实情。言官为朝廷耳目,况身处其地,无难审察情伪。乃仅据地方官禀报敷衍其词,并未亲往察勘;且称初札商督、抚会衔入告,经驳回专折具奏。似此,则巡察竟成冗赘,于设官本意失之远矣。立柱、钱琦交部议处,原折并发。看来台湾文有道、府,武有镇、营,足资弹压。巡察三年更替,徒拥虚名;事权则不如督、抚,切近又不如守、令,介在其间。在有志向上者,或以多事致败;而循分供职者,多致志气隳颓,或且叹为摈斥外出也。于公事殊无裨益!所有巡察台湾御史,着三年一次命往;事竣即回,不必留驻候代。着为例』。
秋七月辛未(十三日),顾济美缘事解任,以德舒为福建布政使、来谦鸣为福建按察使(由延建邵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原乾隆卷三十三至三十六)。
乾隆十八年
乾隆十八年癸酉(一七五三)夏六月丁未(二十三日),谕:『福建按察使来谦鸣……着革职』。
戊申(二十四日),以刘慥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常镇道迁)。
乾隆十九年
乾隆十九年甲戌(一七五四)夏五月戊戌(二十日),调陈宏谋为陕西巡抚、锺音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原乾隆卷三十七至四十)。
乾隆二十年
乾隆二十年乙亥(一七五五)夏五月癸巳(二十日),谕:『河南布政使员缺,着刘慥补授。福建按察使员缺,着史奕昂补授』。
六月庚戌(初八日),以拖穆齐图为山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癸丑(十一日),免福建诸罗县民远年垦荒罚项。
秋九月癸未(十二日),准台湾府彰化县水沙连、淡防厅拳头母山开垦升科。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原乾隆卷四十一至四十二)。
乾隆二十一年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一七五六)春三月丁酉(二十九日),江苏巡抚庄有恭奏:『沿海州、县地僻,米贩本少,米价昂至三两四、五钱。已确访台湾上年丰收,米价平减。请照十六年浙省歉收奉旨暂弛海禁,准令台湾商贩运江,于出口给印、收口验数;秋收停止』。得旨:『此事,有许多不便处。江省非如浙省之界连闽省,而且浙省所通者不过福建之内地。今汝则思及台湾,海面风信靡常,远不救近;无论海禁一开诸弊丛生,且即令降旨谕部,部文到福建督、抚下行至台湾,则亦将及秋月。此必地方有此言,而汝以为救灾爱民之举,朕未有不行者;故为此奏耳。不知事当据理、据实,慕虚名而多损少益之事,初年或有好名之心,今则经事久而见理真,不为此矣』。
夏六月丙辰(二十日),调德福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五(原乾隆卷四十三至四十四)。
乾隆二十二年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一七五七)秋七月丁未(十七日),调杨应琚为闽浙总督。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六(原干降卷四十五至四十六)。
乾隆二十三年
乾隆二十三年戊寅(一七五八)春正月壬子(二十五日),谕:『广东巡抚,着锺音调补;周琬着调补福建巡抚』。
三月丁未(二十一日),周琬丁忧,以吴士功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七(原乾隆卷四十七至四十八)。
乾隆二十四年
乾隆二十四年己卯(一七五九)春三月壬辰(十二日),召杨应琚来京,以杨廷璋署闽浙总督。
夏四月戊午(初八日),谕:『闽浙总督员缺,着杨廷璋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八(原乾隆卷四十九至五十)。
乾隆二十五年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一七六○)冬十月壬午(十一日),以史奕昂为广东布政使、富明安为福建按察使(由广西苍梧道迁)。
乾隆二十六年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一七六一)夏四月辛巳(十二日),调富明安为广西按察使、曹绳柱为福建按察使。
五月戊午(二十日),以定长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十九(原乾隆卷五十一至五十四)。
乾隆二十八年
乾隆二十八年癸未(一七六三)夏五月辛未(十五日),以曹绳柱为广东布政使、淑宝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南驿盐道迁)。
庚辰(二十四日),调曹绳柱为福建按察使。
秋八月壬子(二十八日),以淑宝为甘肃布政使、朱珪为福建按察使(由粮驿道迁)。
冬十月甲辰(二十一日),以颜希深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己卯(二十六日),命杨廷璋为体仁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仍留闽浙总督任。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原乾隆卷五十五至五十八)。
乾隆二十九年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一七六四)夏六月甲辰(二十四日),杨廷璋因事解任,调苏昌为闽浙总督。
秋七月辛亥朔,谕:『前黄仕简参奏厦门洋船陋规,内总督每年得受银一万两、巡抚每年得受八千两等语;朕以当此法纪肃清之日,督、抚受恩深重,何至任意贪婪若此。如果属实,则大奇之事,亦必重治其罪。但不得不彻底根究,以核虚实;是以命舒赫德等前往据实查办。嗣据舒赫德等据实查奏,该提督所参一万、八千陋规之说,俱属子虚;是杨廷璋等尚不致罔顾朕用人颜面,无所忌惮。至购买燕窝等物,定长惟沿习向例给价,而杨廷璋于此外复有令属员垫买人参、珊瑚、珍珠等物,仅照所开平价给发;致属员添价垫买,为婪收陋规者借口。杨廷璋溺职负恩,罪实难逭!但此等陋习,料非仅福建一省为然;别省幸而不致败露,则亦姑置不究。今既讯有确据,岂可不示以创惩!杨廷璋擢任封疆以来,尚能实心任事;是以简用大学士,仍留总督之任。仍不能正己率属,致启属员巧为逢迎、借端欺蚀之渐;不但不堪表率封疆,即令其还京供职,亦有何颜面复厕纶扉耶?姑念其宣力有年、齿复衰迈,不忍遽加摈斥;着加恩赏给散秩大臣,来京效力。定长本无大过,着从宽留任』。
冬十月己丑(十一日),以余文仪为福建按察使(由台湾道迁)。
乾隆三十年
乾隆三十年乙酉(一七六五)夏五月丁丑(初三日),谕:『巡视台湾御史,前已降旨三年简派一次;事竣即回,无庸留驻候代。今思该处见有道、镇大员驻扎,一应地方事务俱可随时经理;而向来巡察御史在彼并未闻有所建白,原属有名无实。若遽行裁撤,则地方官或以远隔海洋,无人稽察,日久不免废弛;亦不可不防其流弊。嗣后届三年请派之期,该衙门仍照例奏请,或暂停派往、或数次后派员一往巡查;候朕随时酌量办理。其盛京等五处分班简派稽察,亦照此例行』。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一(原乾隆卷五十九至六十二)。
乾隆三十一年
乾隆三十一年丙戌(一七六六)春二月壬寅(初二日),以定长为湖广总督,调李因培为福建巡抚。
夏五月甲午(二十六日),谕:『今日国史馆进呈新纂列传,内「洪承畴传」于故明唐王朱聿钊加以「伪」字,于义未为允协。明至崇祯甲申,其统已亡。然福王之在江宁,尚与宋南渡相彷佛;即唐、桂诸王转徙闽、滇苟延一线,亦与宋帝愳、帝昺之播迁海峤无异。且唐王等皆明室子孙,其封号亦其先世相承,非若异姓僭窃及草贼拥立一朱姓以为号召者可比;固不必概从贬斥也。当国家戡定之初,于不顺命者自当斥之曰「伪」,以一耳目而齐心志。今承平百有余年,纂辑一代国史,传信天下万世;一字所系,予夺攸分。必当衷于至是,以昭史法。昨批阅「通鉴辑览」至宋末时,如元兵既入临安,帝■〈日上〈丝,灬代一〉下〉身为俘虏;宋社既屋,统系既亡。愳、昺二王窜居穷海,残喘仅存,并不得比于绍兴偏安之局;乃「续纲目」尚以景炎、祥兴大书纪年,曲徇不公,于史例亦未当。因特加厘正,批示大旨;使名分秩然,用垂炯戒。若明之唐王、桂王,于愳、昺亦复何异;设竟以为「伪」,则又所谓「矫枉过正」,弗协事理之平。即明末诸臣如黄道周、史可法等,在当时抗拒王师,固诛僇之所必及;今平情而论,诸臣各为其主,节义究不容掩。朕方嘉予之,又岂可概以「伪臣」目之乎!总裁等承修国史,于明季事皆从贬,固本朝臣子立言之体;但此书皆朕亲加阅定,何必拘牵顾忌,漫无区别不准于天理人情之至当乎!朕权衡庶务,一秉至公。况国史笔削,事关法戒,所系于纲常名教者至重;比事固当征实,正名尤贵持平。特明降谕旨,俾史馆诸臣咸喻朕意,奉为准绳,用彰大中至正之道』。
秋八月癸丑(十六日),李因培缘事降调,以庄有恭为福建巡抚。
九月己丑(二十二日),闽浙总督苏昌奏:『台湾攸武乃社凶番不靖,经臬司余文仪等带同文武员弁率领兵勇于八月二十七日往蛤仔口进剿,擒杀番众三百余人;余匪四散奔逃,势已胆落。即附近屋鏊、狮子等社生番,亦不敢结连帮同拒敌。臣见在批令该司、镇等,或假以招抚,诱令投首;或直捣巢穴,尽歼其众:务使海疆宁谧』。得旨嘉奖。
冬十月丁未(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外省常平捐监事例,原令其捐输本色,以备仓储;乃行之年久,渐至多收折色。承办官吏,不无浮收需索及那移侵蚀等弊;自不若在部报捐者,转属简便妥协。前已降旨,将陕、甘捐例停止,仍令赴部报捐。复经查明,各省捐监事例未经停止者,尚有九省。所有安徽、直隶、山西、河南等省见在降旨并着一体停止外,其云南一省产米本少,商贩又难于接济;福建、广东本地米粮亦属不敷,或取资于台地外洋、或藉给于■〈舟古〉舶贩运:则常平仓榖果能多捐本色,自于积贮有益。至湖广一省向称产米充裕;若平时宽裕储偫,不特本省有备无患,设遇邻省需粮,亦可酌量协拨。然止可多存本色,不可言及折色。且各该省向设常平事例,是否实在收贮本色?见今或已足额,无需再捐;或尚须仍留本省收纳,并果否裨益仓储,不致有名无实及启官吏私征折色、藉端滋弊之处?着传谕各该督、抚将实在情形及此事应行、应止,逐一查议,据实奏闻;侯朕另降谕旨』。
辛酉(二十五日),调颜希深为江西布政使、钱琦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甲午(二十八日),吏部等部议准:『闽浙总督苏昌等奏:台湾熟番户口众多,应将淡水、彰化、诸罗一厅二县所属番社设立理番同知一员;凡有民番交涉事件,悉归该同知管理。查内地泉州府西仓同知,地方绥靖无事,请裁改为台湾府理番同知』。从之。
十二月,闽浙总督苏昌奏:『屋鏊、末毒、狮子等十三社俱系内山生番,近见攸武乃社凶番被剿,官兵路过各社秋毫无犯,众社番畏威怀德,俱请输诚归化,并每社每年献纳鹿皮四张、小米四石以作税粮』。报闻。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二(原乾隆卷六十三至六十四)。
乾隆三十二年
乾隆三十二年丁亥(一七六七)春二月乙卯(二十一日),以朱珪为湖北按察使(原任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甲子(初二日),福建巡抚庄有恭卒。
辛巳(十九日),调崔应阶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三(原乾隆六十五至六十六)。
乾隆三十三年
乾隆三十三年戊子(一七六八)春正月丁未(十八日),以崔应阶为闽浙总督、富尼汉为福建巡抚。
二月丙戌(二十八日),调富尼汉为山东巡抚、鄂宝为福建巡抚。
三月乙巳(十七日),调鄂宝为广西巡抚、锺音为福建巡抚。
夏六月壬午(二十六日),谕:『……鄂宁着降补福建巡抚;……锺音亦着仍留广东巡抚之任』。
冬十月辛酉(初七日),台湾窃贼黄教纠众滋事,谕鄂宁等严饬剿捕。
十一月乙巳(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贼匪聚众不法一案,前据该督、抚等奏到各情形,王巍等办理不善之处,大略可见;节经谕令吴必达妥协经理。今日崔应阶奏「据镇、道等禀报情节」一折,是此事初发时,该镇、道尚意在弥缝,则平日之姑息养奸,不问可知;而通核种种原由,措置尤为失当。如原报十月初二日一闻黄教纠众竖旗,即统率官兵剿捕;今折内称初三日在城盘获贼犯刘恭等二名,又续获洪答等三十余名。镇、府既领兵前往,则城内获犯者何人?城内既获如许贼犯,可见匪徒结聚已久,不止冈山一处。且称黄教等竖旗聚众,原想抢夺村庄,并无谋为不轨之意;此语更为大谬!试问贼抢夺村庄,非不轨而何?即此,足见伊等欲化大为小、化有为无矣。又前折内称王巍于初三日带兵前赴冈山,知府邹应元随往协办,该道张珽留郡弹压防护;是镇、道并不在一处。今折内何以称连据镇、道具禀!伊等既行守相隔,何以会合禀报?或王巍往冈山后,旋即回至台湾,并未亲身督剿耶?再折内有「第八名正犯方髓、第九名正犯韩笔」之语;贼匪并未有散札、传贴等事,何由知其次序?殊不可解!此语得之何人?又称「贼首虽未就擒,而贼众惊惶;他处贼匪,难以会合」。此语益为荒诞!昨据鄂宁等奏,贼匪蔓延北路,有焚烧、拒捕之事;可见其并未解散。今惊惶瓦解之语,得自何来?前后矛盾殊甚!至称挑选年力精壮、熟识山径之人改装进山探听贼众等语;更非情理所有。带兵原为剿贼,况兵丁皆台湾土著,何至不识路径,另待挑人!若云窜入生番,兵即不能追捕;尤觉可怪!台地与生番接壤,平时尚当慑以声威;至贼匪窜入其境,何难一面谕令擒献、一面统兵直入,晓以「剿缉内地逸匪,并不滋扰番地」,方为正理。乃因番境相隔,即生退阻;设使生番稍有不靖,竟将置之不办乎?又王巍初二日差人赍奏雨水情形一折,今日亦已递到。计其拜折日期,即系黄教事发之时;该镇何难具折由驿速奏,可以早为指示;且总兵等准其奏事,原为地方要务起见;而紧要事件,并许驿函飞递。今贼匪滋事之案,地方公务孰有要于此者?并非前此吴士胜驰折谢恩可比。王巍又何拘泥若此,竟不飞章渡海告之抚臣速赴邮传耶!看来该镇、道专欲消弭隐讳,故从未奏闻;而节次禀揭,措词亦多粉饰。殊不知盗贼窃发,原不能保其必无,如漳浦县逆犯卢茂等一案,文武各官上紧办理妥贴,朕即加恩奖叙其出力员弁,并予升赏;王巍等岂无见闻!若黄教之事一有端倪,即迅速掩捕,何至贼众逸出生事!乃不此之务,妄思以诡词塞责,其取戾更甚;又何如先事之据实直陈耶!王巍等俟此案办结后,再降谕旨。吴必达见已领兵赴台,一切剿贼、缉犯,自能合宜。所有已获各犯,并着交吴必达会同余文仪迅速严审,仍遵前旨即行在彼正法;如镇、道及在事员弁有乖方贻误应行究讯者,即一面令其解任、一面奏闻,亦无不可。仍即将日来查办情形,星速具奏。并将此传谕崔应阶、鄂宁等知之』。
十二月乙卯朔,谕:『贼匪黄教纠众不法一案,该镇王巍于九月初一日抵台湾,即据地方官报知其事;自应刻即亲往剿捕,尽获匪党,以净根株。乃仅派守备、把总入山搜拏,迁延一月,致贼匪得以肆行无忌;直至十月初二日,闻匪众竖旗之事,始带兵亲往。昨阅伊奏折,其观望畏葸情形毕露;即此一节,已难胜总兵大员之任!王巍着革职,俟督、提等查参到日,再降谕旨』。
戊辰(十四日),谕:『据鄂宁奏:「台湾道张珽于办理逆匪黄教一案,平日既不能率属稽查奸宄,及贼匪蔓延,又复安坐郡城,并不亲往督捕;且一味存心讳饰,捏混欺蒙。请旨革职」等语。张珽着革职,仍留台湾,令其自备资斧协拏逆匪;俟事竣之日,另行降旨。所有台湾道员缺紧要,必须熟谙强干之员,方足以资整饬;孙孝愉着以按察使衔,管理台湾道事务。其四川按察使员缺,着刘益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四(原乾隆卷六十七至六十八)。
乾隆三十四年
乾隆三十四年己丑(一七六九)春正月辛卯(初七日),谕:『据鄂宁参奏:「台湾总兵王巍于贼匪黄教竖旗焚杀一案,措置乖张,畏葸退缩;且心存讳饰,屡次捏报,仅将守备刘国梁揭参,希图卸罪。请旨拏解质审」等语。王巍前已降旨革职,着即拏解来京,交军机大臣严审定拟具奏。守备刘国梁等有应行质讯之处,并着鄂宁遴委妥员一并押解来京,听候审讯』。
己酉(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鄂宁奏「台匪情形」一折,吴必达全不实力督办,甚属非是!吴必达带兵渡海之初,颇似勇往;乃一至台湾,竟尔安坐郡城,并不亲往剿贼。提督为总统大员,岂有不身历行间,亲为调度之理!况前此因王巍种种贻误,是以令吴必达前往,冀其能妥协经理。今该提督仍复惮于亲身临阵,宁不有鉴于王巍覆辙耶?且贼匪仅二、三百人,而前后所调官兵多至数十倍,何难并力克期剿捕!乃迁延时日,至今毫无措置;是吴必达之不知缓急机宜,已可概见。即如折内所称「剑门坑山径陡绝,仅容一人出入,贼匪据险自守」等语、其地本非贼匪巢穴,特因官兵追捕,避匿其中,断不能豫积粮食;即果路窄难行,贼徒恃以负固,岂能不出掠口食,在内久聚!纵官兵未能奋勇深入,独不能扼其要害,使群贼窘迫就缚乎?若贼众虽据此险,别有间道觅粮延抗;又何难访其路径,腹背夹攻,贼虽狡黠又将何往乎!且山径即属险峻,并非人迹不到之所;贼既能往,官兵又何独不能!若贼众出没之处,官兵竟不能追蹑其踪,尚复成何营伍!而营中又何必留此庸懦无能之人!至于审理匪案,交余文仪专办;吴必达责在统兵剿贼,又岂可以在郡会审为词!吴必达平时似觉明练,乃办此数百贼众,竟因循若此!则其所谓晓事,亦不过全工口给,毫无实济矣。吴必达着传旨申饬,仍令将因何不行亲剿及捕贼迟缓各缘由,明白回奏。吴必达既不督兵剿贼,在彼亦属无用,转恐掣叶相德之肘。今予之一月之限,若一月限内能亲身督获正犯,则听其在台督缉;若自度不能,不可久延,吴必达着即回伊本任候旨。叶相德尚知认真出力,所有剿捕贼匪一事,即交其专办;前曾降旨令其带领水师二千前往云南,此时为期尚早,着叶相德即上紧统兵剿擒黄教等首伙各犯,务期克日竣事,再行赴滇。其应派水师,前谕叶相德就各营内挑选;今伊回至内地尚须时日,即着崔应阶如数挑取熟练水师,分派将弁陆续管领,先行发往滇省,叶相德随后起程亦无不可。崔应阶审办建宁案件,要犯业已就获,亦可速为审结,即赴厦门驻扎,以资调度;鄂宁亦即回省城办理诸事。所有台湾剿获贼匪情形,崔应阶一得有该处禀报,随即迅速具奏。将此并谕叶相德知之』。
夏四月己未(初七日),谕:『鄂宁前在云贵总督任内,办理军务俱未妥协,是以降补福建巡抚,以励后效。昨闻户腊撒地方去年有被缅匪滋扰之事,令阿里衮等查奏。今据奏到,则上年二月因额勒登额退兵绕道潜行,致尾随之贼窜入户腊撒抢掠滋事,经副将王振元等禀报;鄂宁将此等情形竟敢匿不上闻,希图隐瞒了事。其获罪甚重,岂可复任封疆!鄂宁着革职;赏给三等侍卫衔,发往云南军营自备资斧,效力赎罪。此系朕格外加恩;鄂宁尚不知感悔,实力奋勉报效,必当重治其罪。所有福建巡抚员缺,着温福补授。温福未到任之先,着崔应阶兼署巡抚事务(温福由署乌噜木齐提督迁)。
谕:『吴必达办理黄教一案,并不亲督弁兵上紧剿捕首犯,逡巡玩误;殊负委任!若竟撤回内地,仅照寻常议处,转令其脱身事外,无以示儆。吴必达着革去提督,降补台湾镇总兵;仍革职留任,责令克期擒获贼匪,以观后效。如再不知奋勉,即重治其罪。所有福建提督员缺,即着叶相德补授,驰驿前赴云南军营办事。其提督印务,着崔应阶于所属总兵内酌选一员奏明署理』。
癸酋(二十一日),谕:『崔应阶等奏「台湾匪贼黄教被贼伙砍伤,窜入诸罗山内;至三月二十九日,经官兵分路合围,将黄教及匪弟黄芳砍伤擒获,并生擒贼党七人、杀死十三人」等语。黄教以?小窃窜迹荒山,本属不成事体;特因文武员弁于发觉之始不能及时悉力追捕,以致迁延数月,尚尔稽诛。及降旨屡经督策,方就弋获。是此案身司统领之吴必达等已为功不掩过,无庸交部议叙。道员张珽自革职后,犹知感奋自效,屡经设法追剿,此次又擒获匪首,其人尚有天良;守备蒲大经首先刀砍黄教,颇为奋勇:俱着送部引见。其余在事文武员弁及兵丁等,有实在出力、应行分别奖赏者,并着崔应阶查明具奏,候朕再降谕旨』。
五月戊子(初七日),王巍伏法。
六月己未(初九日),谕:『前据崔应阶奏报「台湾贼匪黄教等已就杀获」一折,随传谕崔应阶将在事之文武员弁剿杀贼匪实在情形,逐一查明,据实具奏。至所称革职千总万其茪,把总吴化龙等俱能直前杀贼之处,彼时即疑提、镇等或因该弁已经褫革,辄思乘获贼之时,为伊等赎罪地步赤不可定;并令该督确查。今据崔应阶奏称:「据台湾道蒋允焄禀复,在台文武俱系买线缉捕,有守备蒲大经、千总聂世奇购得熟悉黄教之民人郑纯、周寅进山将黄教杀死,经文武验明抬回;黄芳一犯,亦系伙匪苏彩龙等在山后带伤擒获。其文武官兵止有堵截围困之力,并无当场杀获之功。至万其茪、吴化龙、陈元璋等,并未亲手砍杀擒获」各等语。是其侥幸冒功,果不出朕所料。绿旗欺诈,一至于此!当朕正在整饬之时,尚敢贪功罔上,实堪骇异!吴必达等统兵剿贼,并不实力奋勉、克期竣事,已属咎无可逭。乃于奏报获贼时,又为革弁冒陈功绩,直是丧尽天良;非降、留薄惩,所可示儆。吴必达即着革职,令其自备资斧往云南效力。余文仪向为刑部司官,尚能办事,且系文职,着从宽革职,以刑部员外郎用;仍带革职留任,俟十年无过,再予开复。叶相德见在派往云南军营,着革职,仍留提督之任,自备资斧在滇带领水师,以观后效;仍交经略大学士傅恒留心察看。如该提督尚不感奋出力,即奏明以军法从事。副将戴廷栋首先捏饰禀报,尤为此案罪魁;着革职,发往云南在水师队内行走,自备资斧效力赎罪。如仍前不知悛改,即以军法从事。崔应阶前次不加详核,据禀率报,虽有应得处分;今既据实覆奏,所请交部察议之处,着加恩宽免。朕于臣工功罪大小轻重,悉视其人所自取;不肯令有丝毫屈抑,亦不容其稍涉幸免。此临御三十四年以来所可自信,亦天下臣民所当共信者。至于批览章疏,并非豫存逆诈亿不信之成见,而其中略有情伪自难掩覆;所谓「物来毕照」,实亦先觉之出于自然者。如此案一经指询,其虚饰之迹果无遁形;又如湖南巡抚方世俊查办传布谣词一案竟欲归之已故之李文有,颟顸了事,及传谕该抚确切根究,则展转传写之犯及知县陈梦湘隐饰教供诸情节,无不水落石出。可见虚伪之端,实为天理所不容;天理所不容,即不能逃朕之照鉴。朕非欲自矜明察,而揆情度理自皆历历不爽,则弄巧罔上者徒自取罪,而总不知朕实心愍之!所有崔应阶各折及从前廷寄,并着发钞。将此谕令中外知之』。
以孙孝愉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秋八月庚午(二十一日),以李本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松茂道迁)。
冬十月己酉朔,谕:『……李本着调补四川按察使;其福建按察使员缺,着张镇补授』。
癸酉(二十五日),禁福建、广东民人私赴台湾;见流寓者,编设保甲,毋任藏奸。
十一月乙未(十七日),福建水师提督叶相德在军营病卒,赠太子少保,入祀旌勇祠;赏银一千两治丧,予祭葬,谥「壮果」。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五(原乾隆卷六十九至七十)。
乾隆三十五年
乾隆三十五年庚寅(一七七○)夏闰五月甲寅(初九日),谕军机大臣等:『见在军机处行走之满洲大臣人少,因思温福前在军机章京上行走有年,尚为熟练晓事;着传谕温福,奉到谕旨,即驰驿速行来京。所有巡抚印务,交崔应阶暂行兼管。其员缺,候朕另行简放。……将此并谕崔应阶知之』。
已未(十四日),谕:『温福着来京补授吏部侍郎,在军机处行走。其福建巡抚员缺,即着锺音署理』。
冬十月辛巳(初九日),召崔应阶来京,以锺音兼署闽浙总督。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六(原乾隆卷七十一至七十二)。
乾隆三十六年
乾隆三十六年辛卯(一七七一)春正月〔甲辰〕(初二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征粟米。
三月戊午(十七日),谕:『……富明安着补授闽浙总督,即赴新任』。
夏四月癸未(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崔应阶奏「台湾地方半系粤庄,俱广东民人居住。若地方官亦系粤人,恐不无瞻徇同乡;即或遇事秉公,又易生嫌怨滋事,办理颇为掣肘。请嗣后广东人任台湾文员者,概令回避」一折,彼时以其调剂官民起见,似亦防微杜渐之道,是以批交该部议覆准行。今金门镇总兵龚宣来京陛见,召对之次,询以台湾地方情形;据称:「前岁冬,闽、粤庄民仇杀一案,曾经派委文武员弁内籍隶闽、粤管分者,晓示伊等以同乡相信,易于听从,旋即解散。况且在台郡武职,闽籍并不回避,而文职则概屏粤人;设遇两庄间有构争之事,若专令闽籍武弁往谕,粤庄未必不疑其偏向,恐不足服其心,于海外情形转属无益」等语。所奏似属有理。台地闽、粤错居,易生仇衅;若不过私相聚哄,岂能尽以官法绳之,又不便听其积嫌滋事。是员弁等之随宜调剂,亦不可少;而佐杂兼用粤人,颇觉相宜。况闽人任台地武职之例,并未改更;独于粤籍文员申以例禁,事理亦未平允,即或因县令职司民牧,倘于寄居粤户瞻徇乡情,公事不无掣肘,尚可云杜渐防微;若佐杂微员本非亲民之官,既无虑其迹涉嫌疑,且可资以消弥衅斗,若慎选粤籍中之明干者迁调数人任隶台郡,于地方公务实有益而无损。崔应阶前奏,乃不拘大小文员概令回避,未免因噎废食;所谓知其一,而不知其又有一也。着传谕锺音,将此例另行详悉妥议具奏』。寻奏:『台湾惟广东惠、潮二府、嘉应一州三属人居住为多,嗣后知县惟惠、潮、嘉三属人员不与选调,其余文职均照武职不避闽人之例,通行选调』。从之。
五月辛丑朔,谕:『……湖广总督缺,着富明安调补。……锺音着补授闽浙总督;其福建巡抚员缺,着余文仪补授』。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七(原乾隆卷七十三至七十四)。
乾隆三十七年
乾隆三十七年壬辰(一七七二)夏六月壬辰(二十八日),以广德为福建按察使(由直隶口北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八(原乾隆卷七十五至七十六)。
乾隆四十年
乾隆四十年乙未(一七七五)秋八月癸巳(十八日),调广德为广西按察使,以蒋允焄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一(原乾隆卷八十一至八十二)。
乾隆四十一年
乾隆四十一年丙申(一七七六)夏四月辛酉(二十日),谕:『锺音奏:「台湾府诸罗县知县李倓见年五十五岁,尚无子嗣,呈请携眷赴台;查与定例相符,应请准其携带」等语。台湾文职官员,知县以上年过四十无子者,方准携眷前往;此例未知始自何时?殊可不必。该处虽远隔重洋,自设立府县以来,地方宁谧,与闽省内地无异;且各员携眷赴任,不至内务分心,于办公亦甚有益。方今中外一家,更不必过存畛域之见。即如伊犁等处距边万余里,其驻守之将军等官俱准其携带家眷;何独于台湾过为禁制乎!王道本乎人情,旧例尚未为允协。嗣后台湾文武各官,无论年岁若干、有无子嗣,如有愿带眷口者,俱准其携带;其不愿带者,亦听其便。着为令』。
秋九月壬午(十四日),以梁敦书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南长宝道迁)。
冬十月辛亥(十三日),以余文仪为刑部尚书、德保署福建巡抚(由署吏部左侍郎署)。
癸丑(十五日),以冯廷丞为江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十一月丙子(初八日),调梁敦书为湖南按察使,以奇宠格为福建按察使(由粮驿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二(原乾隆卷八十三至八十四)。
乾隆四十二年
乾隆四十二年丁酉(一七七七)夏五月戊寅(十四日),以普蠲天下钱粮,免福建台湾府属官庄租息银两十分之三。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三(原乾隆卷八十五至八十六)。
乾隆四十三年
乾隆四十三年戊戌(一七七八)春二月壬子(二十一日),以锺音为礼部尚书,调杨景素为闽浙总督。
夏五月壬午(二十三日),召奇宠格来京,以杨廷桦为福建按察使。
秋七月癸巳(初六日),召钱琦来京,调黄检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己亥(十三日),以德保为礼部尚书、黄检为福建巡抚、孔传炣为福建布政使。
癸卯(十七日),调孔传炣为江宁布政使,以德文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四(原乾隆卷八十七至八十八)。
乾隆四十四年
乾隆四十四年己亥(一七七九)春二月丙子(二十一日),召黄检来京,以增福为福建巡抚。
三月戊戌(十四日),调杨景素为直隶总督、三宝为闽浙总督。
夏五月丙午(二十三日),增福以病,召来京;以富纲为福建巡抚。
乾隆四十五年
乾隆四十五年庚子(一七八○)春二月丁巳(初八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榖。
夏六月乙卯(初八日),命三宝入阁办事,调富勒浑为闽浙总督。
冬十二月丙午(初二日),以杨廷桦为福建布政使(由按察使迁)。
丁未(初三日),以李庆棻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五(原乾隆卷八十九至九十二)。
乾隆四十六年
乾隆四十六年辛丑(一七八一)春二月庚申(十七日),调李庆棻为湖南按察使,以秦承恩为福建按察使(由延建邵道迁)。
夏五月癸巳(二十一日),谕:『富纲着来京陛见;所有福建巡抚事务,着杨魁前往暂行署理。富纲俟杨魁到后,再行来京』。
冬十一月丁巳(十九日),调永庆为福建按察使、秦承恩为陕西按察使。
十二月庚午(初二日),以永庆为湖北布政使、伊星阿为福建按察使(由云南迤东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六(原乾隆卷九十三至九十四)。
乾隆四十七年
乾隆四十七年壬寅(一七八二)春三月乙巳(初八日),停止台湾捐监例。
癸丑(十六日),杨魁因病解任,调雅德为福建巡抚。
秋八月乙亥(十一日),以徐嗣曾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辛亥(十七日),谕:『……陈辉祖着革职拏问;所有闽浙总督员缺,着富勒浑补授』。
乾隆四十八年
乾隆四十八年癸卯(一七八三)春正月癸丑(二十一日),刑部以台湾械斗首犯谢笑之子谢长等核拟具奏。谕:『向来大逆缘坐人犯应行问拟斩决者,俱降旨从宽改为斩候,秋审时亦不予勾,以昭法外之仁。但此案谢笑因漳、泉二郡民人构衅,辄敢倡议写帖、纠聚庄民,械斗焚掠;与反叛无异。见在首伙各犯拏获治罪者已有二百余名,至彰化、诸罗各庄被奸民焚抢杀害者又不知若干人;皆由该犯起意纠聚,酿成大案,实属罪大恶极。该犯之子谢长,与寻常逆案缘坐者不同。着即照大逆缘坐律即行处斩,交该督、抚派委妥员解往台湾,于犯事地方正法示众;俾奸顽共知法网森严,即逃至内地亦必缉获治罪:以靖海疆而安良善。余着照部议完结。至雅德将逆犯谢笑之子仅拟发遣,实属宽纵;雅德着交部严加议处』。
冬十二月庚申(初三日),命台湾总兵、道、府五年任满更调,着为令。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七(原乾隆九十五至九十八)。
乾隆四十九年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一七八四)秋九月丁卯(十五日),以杨廷桦为山东按察使(原任福建台湾道)。
冬十一月丁丑(二十六日),以谭尚忠为云南布政使(由福建按察使迁)。
戊寅(二十七日),以李永祺为福建按察使(由四川松茂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八(原乾隆卷九十九至一百)。
乾隆五十年
乾隆五十年乙巳(一七八五)秋七月己酉(初二日),调富勒浑为两广总督,以雅德为闽浙总督、浦霖为福建巡抚。
庚戌(初三日),调浦霖为湖南巡抚,以徐嗣曾为福建巡抚、伍拉纳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九(原乾隆卷一百一至一百二)。
乾隆五十一年
乾隆五十一年丙午(一七八六)春三月戊辰(二十四日),谕:『前因柴大纪差弁赍折属令分日呈递,意存取巧,恐于台湾重地难以胜任;是以将该员调补汀州镇总兵,其台湾镇总兵以陆廷柱调补。今柴大纪于生番滋事一案,督率弁兵进山搜剿,颇为出力;且歼戮凶番甚多,远近番众自必惮其威名,闻风敛戢。今甫经事定,遽行更调,恐非所宜;柴大纪着仍回台湾镇总兵之任,其汀州镇总兵即着陆廷柱调补。朕用人行政惟求公当,不存成见也』。
夏六月辛丑(二十九日),谕:『……雅德着革职;所有闽浙总督事务,着常青兼署。……闽浙总督员缺,着富纲调补』。
冬十月辛丑朔,谕:『……常青,着即补授闽浙总督』。
十二月丙寅(二十七日),闽浙总督常青奏:『台湾彰化县贼匪林爽文结党扰害地方,十一月二十七日知县俞峻在大墩拏贼遇害,县城失陷;臣闻信,飞咨水师提臣黄仕简领兵二千名由鹿耳门飞渡进剿,并派副将、参将、都司等带兵分路夹攻。臣驻泉州,与陆路提臣任承恩居中调度,委金门镇总兵罗英笈赴厦门弹压;饬沿海州、县防范,咨广东、浙江督抚严查海口堵拏』。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地隔重洋,民刁俗悍,屡次滋事;今有彰化县贼匪林爽文等纠众骚扰,杀害官长、攻陷城池,尤为罪大恶极,不可不痛加歼戮以示惩创。彰化知县拏匪被害,该县不能严密防范,虽失之疏懈,但带兵缉犯事属因公,并着该督、抚查明该县如平日并无别项劣迹及激变情事,即据实奏闻,候朕降旨交部议恤。至黄仕简甫经病愈,一闻匪犯滋事之信,即带兵渡台,殊属奋勉可嘉!着赏给荷包等件,以示优眷;并着于办理搜捕诸务外,仍加意调摄,勿过劳勚。至贼匪么?乌合,黄仕简到彼督率该镇、道尽力堵剿,无难立就扑灭。但恐余党四散窜逸或偷越内渡,常青、任承恩见驻蚶江一带,着严饬沿海口岸地方文武员弁实力巡防,最为紧要。常青、徐嗣曾等总须不动声色,妥协办理;若因外洋遇有此等案件,该督、抚纷纷调遣,迹涉张皇,转致内地民人心生疑骇,殊有关系。该督、抚不可不处以镇定也』。
戊辰(二十九日),福建陆路提督任承恩奏:『彰化县被贼匪攻陷,俟督臣到泉日,臣即登舟渡台协同黄仕简剿办』。得旨:『岂有两提督往办一匪类之理!若不诚,是巧诈;若诚,是至愚』。又奏:『查台湾贼即漳州顽民,屡次滋事;恳简重臣到闽督办』。得旨:『更不成话!不料汝亦如此至愚』。谕军机大臣等:『此等奸民纠众滋事,不过么■〈麻上骨下〉乌合。上年台湾即有漳、泉两处匪徒械滋斗扰等案,一经黄仕简带兵前往督办,立即扑灭。今林爽文等结党横行,情事相等;该提督到彼,匪党自必望风溃散。即使该提督病后精神照料未能周到,亦止可添派能事总兵一员,多带兵丁前往协剿。乃任承恩竟欲亲往,岂有水、陆两提督俱远涉重洋办一匪类,置内地于不顾之理!至所请简派钦差督办,更不成话。督、抚、提、镇俱有绥靖地方之责,设一遇匪徒滋事,辄请钦派大臣督办,又安用伊等为耶!从前康熙年间台匪朱一贵滋扰一案,全台俱已被陷;维时止系水师提督施世骠带兵渡台进剿,总督满保驻扎厦门调度,不及一月,即已收复蒇功,伊等岂竟未闻之乎!又据常青驰奏:「询悉淡水同知程峻之子程必大:彰化失陷,文报梗塞情形;已派兵二千二百名,令任承恩及参将福兰泰等由鹿耳门前进,会同夹攻」等语,与前奏大概相同。任承恩本不应前往,今既已渡台,亦不须拘泥回任;务须实力往勇,会同黄仕简分路夹攻,速擒逆匪,以期克日蒇功。常青仍止须驻扎蚶江、厦门一带调度策应,此时总以镇静内地为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原乾隆卷一百三至一百四)。
乾隆五十二年
乾隆五十二年丁未(一七八七)春正月庚午朔,闽浙总督常青奏:『据兴泉永道禀称:「贼陷彰化,十二月初六日陷诸罗;见柴大纪带兵并募乡勇守城,遣员来厦求救」。查林爽文籍隶漳州,其附从率多漳属,难保无内外勾连;漳、泉两郡为内地根本,尤为紧要。臣一面移咨两广督臣于漳州连界之潮州等境一体防范,一面督催兵弁渡台进剿。知府孙景燧业已被害,见饬福州府海防同知杨绍裘署理』。谕军机大臣等:『常青此次所奏派兵剿捕各事宜,较从前稍有主见,略知镇定。但常青折内称逆首林爽文系漳州人,其附从之徒率皆籍隶漳属,其中难保无内外勾连情事等语;此等匪徒纠众滋事,无论何处民人,其从贼者即系伙党,自应按名骈戮。若漳、泉民人乡勇果能应募拒贼,出力堵御防守,自应加以奖赏;不应豫存歧视,稍露形迹,转致漳民心生惶惧,别滋事端。此时水、陆两提督先后带兵渡台已有六千余名,徐嗣曾又经派拨兵丁一千五百名渡台协剿,兵力不为不厚。但闽人性本慓轻,若零星打仗,致有挫失;是轻为尝试,转足以张贼势而馁官军之气,于事尤属无益。着黄仕简、任承恩务须俟各路兵丁到齐,约会日期,同时并力夹攻,自无难一举蒇事;该督等总须镇定持重。再,徐嗣曾奏飞咨广东、浙江二省督抚、提督于附近水师营内酌拨战兵二、三千名,各于交界本境驻扎;如需策应,便于征发,亦可藉为声援等语。此时似可无需邻省接济兵力,然豫备亦可,总宜不动声色,密为布置;不可稍涉矜张,惊动众听。至台地会匪究系何会?兴有几年、聚众数千?蔓延滋扰、劫县戕官,该地方文武平日所司何事?岂竟漫无觉察!并着常青于事定后,查明严参示儆。但非目前急务,此时惟当镇辑内地,速剿贼匪为要』。
己卯(初十日),谕:『台湾奸民林爽文等纠众滋事一案,该督常青剿捕逆匪一切调度堵御机宜,办理尚属镇静妥协。见在水、陆两提督业经渡台会剿,逆匪自无难立时扑灭。惟是海疆重地,将来善后事宜均须妥协筹办;常青系初任总督,恐未能料理裕如。李侍尧久任封疆,虽于军旅未娴;而办理地方事务,于轻重、缓急机宜较为熟练。李侍尧着调补浙闽总督,即驰驿前赴新任。湖广系腹地省分,且地方宁谧无事,常青自能胜任;即着调补湖广总督,俟李侍尧到闽接印后,常青即来京请训,再行赴任。见在李侍尧自京起程,常青到楚往返尚需时日;李封年老,兼署督篆恐精神未能周到。所有湖广总督印务,着舒常驰驿前往署理;俟常青抵任后,再行回京』。
癸未(十四日),台湾镇总兵柴大纪奏:『臣于初七日获奸细林马,讯供贼分水、陆两路犯郡城。臣相度形势,惟盐埕桥扼要,随驰往察看,见贼船数百只浮水而来;饬弁兵施放枪炮,打沈小船数十只,余船逃去;而遍野贼匪万余众又至,复督兵剿杀。至初九日,打死数十名。连日旋退旋来,我兵奋战,毙贼数十名、数百名不等;生擒十余人,俱即正法』。又奏:『接台湾道永福札称:「凤邑参将瑚图里于十二日闻贼欲犯凤山,即带兵驻城外防御。十三日,贼二千余名来攻,瑚图里督兵攻击,轰毙五、六人。
贼匪俟其追剿,乘虚入城;该参将即纵马南去,不知下落,知县汤大奎自刎」。臣派澎湖协及城守兵千名赴南路抵御,臣仍驻盐埕桥截拏北路贼匪』。谕军机大臣等:『此次柴大纪与贼打仗,奋勇得胜,尚属可嘉!北路贼势蔓延,盐埕桥系水、陆扼要之区,该镇自应仍在彼督率剿捕,未便遽回郡城,以致贼人踵后;且南路既经该镇派拨澎湖协及城守兵丁共一千名前往,谅亦足资抵御。至林爽文等辄敢竖旗结会,并用枪炮攻犯城池,竟属有心谋逆。此皆由从前办理械斗各案,该地方官等止期就案完结、将就了事,并未澈底严办,以致刁民肆无忌惮,酿成巨案。此次惟有痛加追捕,以示惩创,断不可使一名幸逃显戮;但此时不可稍露端倪,使贼匪自知必死,负嵎固守,转于攻捕无益。总之,助贼者即系乱民,法无可贷;其不肯从贼及帮同官军出力者,无分漳、泉,俱系良民,自应一体奖励,使贼势日孤,易于竣事』。
己丑(二十日),常青奏:『台地将贼目杨振国、高文麟等解到,据供林爽文住彰化大里杙庄,平日窝贼抢窃、树党结会,经该县俞峻访闻,差役杨咏——即杨振国往拘;嗣知从前林爽文犯窃被获,系该役卖放,遂将该役收禁。又闻别案逸犯张烈等亦逃避林爽文处,该县禀知镇、道搜捕。林爽文起意戕官,占据县城;于十一月二十九日攻破彰化,自称盟主大元帅、杨振国为副元帅,分攻诸罗、淡水。杨振国等,旋经陈邦光募集乡勇擒获。又供:「天地会系平和县人庄烟——即严烟于五十二年过台兴起,会系广东后溪凤花亭和尚洪二房同一十五、六岁朱姓人创立」等语。该犯等应请解京究办;一面派员密访严烟下落、一面飞咨粤省躧缉洪二房及朱姓人踪迹,期于必获,以便归案办理』。谕军机大臣等:『常青办理此事,初时未免稍涉矜张;嗣据该督等节次奏到调度进剿各事宜,皆与朕意适合。不意常青竟能如此,甚属可嘉!至严烟籍隶漳州,不难实时擒获;并着常青于拏获该犯后,一并妥速解京。前因该处善后事宜紧要,恐常青究系初任,因思李侍尧外任有年、较为谙练,是以降旨调任,令其前往办理。此时该督惟应督率弁兵于应行办理之事悉心调度,以期迅速蒇事,朕必加恩嘉奖;更不必以调任萦心,稍存疑畏,转于剿捕无益。见在黄仕简、任承恩自必已到台湾;厚集兵势,合力剿捕,贼匪自无难立就歼灭。一得捷音,迅速驰奏』!
庚寅(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地方自康熙年间始隶版图,因远隔海洋,该处府厅各县俱未建立城垣。后经朱一贵聚众滋事平定后,总督满保曾议建城;惟时以地处海外,无城虽难于防守,然失之易,复之亦易,是以未经建立以节繁费。但该处久成郡县,与内地无异;而城围尚相沿用竹木编插,不足以垂久远。且此次林爽文纠众猝起,县城遂被砍破,究由莿竹不能防御所致。朕意与其失之复取,既烦我兵力、骇众听闻,何如有城可守而勿失,更为有备无虞乎!况今国帑充盈,该处郡城、厅、县不过五处,即建立城垣,动用不过百万,何惜而不为!至建城时,如该处可立窑座,或用外博内土之法;如窑座不便,该处遍地皆山,即开采石料以代博土,更为巩固。着李侍尧于台匪荡平之后详细熟商,归入善后事宜案内一并妥议勘估,绘图具奏』。
二月乙已(初七日),常青奏:『十二月三十、正月初一等日贼攻郡城,镇、道督率弁兵义勇剿杀,毙贼甚多』。谕军机大臣等:『此次与贼打仗,文武官弁及兵民义勇人等协力剿杀,奋勇得胜,保护郡城,实属可嘉!俟常青抵台湾于剿捕完竣后,查明实在出力人员,分别奏请交部议叙。所有义民乡勇激发公义,协力剿贼,尤堪嘉奖;仅令地方官分别奖赏,尚不足以示鼓励。着常青于抵台湾后,查明各义民乡勇内如系务农经商生理者,即酌免交纳赋税;若系首先倡义绅衿本有顶带者,即开列名单,奏明酌予职衔,以示优异。至黄仕简、任承恩于正月初四、初六前后抵台,迄今已一月有余,何以尚未据奏报剿贼消息?该提督等系专阃大员,抵台湾已久,即待厚集兵力克期进攻,亦应将贼匪情形随时奏报;乃至今总无消息,所办何事?黄仕简、任承恩着传旨严行申饬。看来黄仕简、任承恩全不谙事理轻重缓急,且彼此俱系提督、不相统摄,竟有互相观望之意,于剿捕事宜不能得力。近来常青屡次奏报,甚有主见,筹办一切颇合机宜;此时李侍尧自已抵泉州,常青交印后,即速渡台湾,督同黄仕简等剿捕贼匪,务将贼首林爽文、王芬及此外有名头目擒拏解京,尽法惩团,不可任其逸入内山。原任山东按察使杨廷桦曾任台湾道,且在闽省年久,于该处情形自所熟习;其获咎因监犯越狱,究非私罪可比。前已有旨,交与李侍尧带往差遣委用;见值用人之际,即着杨廷桦补授台湾府知府,仍带革职留任。并传谕常青:俟李侍尧到后,即令杨廷桦渡台湾接印任事』。
己酉(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常青奏:「鹿仔港署守备陈邦光带领弁兵率同泉州、粤省义民攻复彰化县城,擒获贼目高文麟等四犯」;又据徐嗣曾奏:「凤山滋事不法之贼首王启郎、曾锦等,已被拏获;贼人于十二月三十日来犯郡城,镇、道督义民与游击等分路剿杀贼匪无数」各等语。是彰化县城久经陈邦光等收复,其凤山等处亦经柴大纪等派兵分路剿捕,郡城已无事矣;何以黄仕简折内仅称「派委总兵等分赴南、北二路进剿,恢复县城」,竟似该处军情全未知悉者!看来黄仕简竟思安坐郡城,并不亲赴各该处督率剿捕,大属非是!提督为专阃大员,领兵是其专责。黄仕简深受朕恩,见带兵剿贼,虽系病后,理宜奋勉出力;乃于剿捕事宜奏报迟延,全不得行军要领,该提督所司何事?试思台湾郡城经贼人屡次攻犯,该镇等当大兵未到之先,尚能保护无虞;焉有此刻又添提督所带大兵,转须协同守御之理!岂黄仕简竟欲以守护郡城为名,迁延坐视耶?黄仕简,着传旨严行申饬。至任承恩由鹿仔港登岸,即应将该处贼匪情形及办理剿捕事宜先行具奏;乃日久并未据有奏报。见据常青折内称「该提督尚无进兵确信,探闻见在驻扎彰化」等语。任承恩系自请前赴台湾捕贼,既由鹿仔港一路进兵,即应督同陈邦光等上紧追捕杀贼,并知会黄仕简分路会合夹攻;何以驻守彰化漫无筹划,其心何居!任承恩,亦着传旨严行申饬』。
辛亥(十三日),谕:『台湾贼匪林爽文纠众滋事,见据任承恩奏:「台湾府知府孙景燧、彰化县知县俞峻、鹿仔港巡检冯敏宗同时被害;各将印信,令家属呈缴」等语。孙景燧等守御城池猝被戕害,殊堪怜悯!着交部从优议恤』。
壬子(十四日),免福建台湾府属本年额赋。
甲寅(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任承恩既探知贼首林爽文潜回巢穴,自应多带弁兵亲往擒捕;乃分派游击、都司等零星堵御,杀贼甚少,而千总叶荣等转被贼枪伤阵亡,更属不成事体。从来行军制胜,合则势强、分则势弱;况闽人性本剽轻,若令零星打仗,轻于尝试,转恐挫失气馁。朕屡降谕旨甚明,任承恩岂不知之;而乃轻分兵力,以致损失威重乎!前此署都司易连、署守备陈邦光以微末员弁,尚能督率兵民乡勇等多杀贼众,收复鹿港、彰化、竹堑等处;任承恩到彼后,惟就已得之处驻扎观望,仅以派员堵御了事,是诚何心!任承恩,着严行申饬。至黄仕简前此所奏南、北二路杀获贼匪情形,亦系接据总兵柴大纪、郝壮猷咨报,并未躬率士卒迅速追剿;黄仕简所办何事,大非向日嘉予期望之意!亦着严行申饬。伊二人俱不免迟延观望,而任承恩尤甚,恐于剿捕不能得力;常青速渡台湾,遵照节次所降谕旨实力筹办,以期一举蒇事。朕于军务从来赏罚严明,其奋勇出力者必优加甄录,而畏葸退缩者亦必重治示惩;黄仕简、任承恩等宁末闻知,岂可自蹈重愆,以致百身莫赎乎!并着常青详悉谕知该提督等,俾各知儆惕,以期戴罪图功、奋勉集事』。
戊午(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黄仕简、任承恩奏报各折仅派委将弁零星打仗,并未亲临行阵,屡经降旨严行申饬;然以黄仕简或因年老多病,犹存怜悯之念。今据伊所奏折内于见在军务情形置若罔闻,是黄仕简与任承恩互相观望,迁延时日;黄仕简不宜如此,朕亦不能因其老病曲为怜宥矣。至任承恩折内有「镇定持重」之语;伊见在如此退缩不前,竟属怯懦无能,岂可藉词持重乎!伊二人于剿捕贼匪种种迟延,难辞贻误之咎。任承恩知斗六门一带有贼踞守,即应督同将弁等亲往追捕,将贼众痛加歼戮;俾与黄仕简一路声息相通,庶贼人闻风胆落,首犯得以克日就擒。今伊等如此迁延观望,幸贼人亦如伊等畏葸无能,不至更肆鸱张;倘贼众侦知官兵松懈,复转相纠众逞其狡猾,致大军稍失威重,尚复成何事体耶!又任承恩奏称「接据都司马元勋禀报埔心庄打仗,杀毙贼目,余党逃散;当委亲随妥弁前往确查」之处,尤属不成事体!任承恩如果亲往该处督剿,于该都司禀报虚实,何用更委员弁前往确查;岂任承恩竟思安坐彰化,观望不前乎!黄仕简、任承恩,着再传旨严行申饬;并着该提督等亲带弁兵会同剿捕,勿再仍前延缓,致干重戾』。
庚申(二十二日),谕:『总兵柴大纪督率官兵义勇保护郡城,最为出力可嘉;郝壮猷在南路一带督兵攻剿、杀贼多人,亦属认真奋勉:自应酌量加恩,以示奖励。着常青查明该镇等如未经赏过花翎,即传旨加恩赏戴;令其益加奋励,各带官兵分投剿捕,以期迅速蒇事。至黄仕简、任承恩并不亲临行阵,贻误事机;已降旨令常青查明,即行参奏解任,将水师、陆路提督印务交与柴大纪、郝壮猷暂署。常青务须飞渡台湾,遵照节次所降谕旨,督率柴大纪等分带官兵相机妥办。黄仕简、任承恩,并着先行摘去花翎』。
三月壬申(初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前以贼匪不过乌合之众,无难立时扑灭;是以曾谕常青到台湾后,即令任承恩来京,常青在彼督同黄仕简办理搜捕事宜。今任承恩、黄仕简并不带兵前进,甚不如前,竟不可恃矣;即如常青折内所称「贼匪退守巢穴,于诸罗之斗六门、大里杙等处群聚滋扰,任承恩所带之兵势单薄」。又李侍尧奏称:「见在两提臣南北两处信息,虽已从海边彼此知会,而腹地道路尚未相通」等语。贼匪既团聚斗六门、大里杙等处,两提督如果彼此知会,奋勇夹攻,军威壮盛,自可迅捣贼巢;何至贼匪得负嵎团聚,文报尚从海边知会!伊二人观望迟误之咎已无可解免,屡经降旨交常青到彼严查参奏。该督此折自系未接谕旨时所发;计目下该督已可到彼,务宜遵照秉公严审,据实具奏,不可稍事姑息。至一切剿贼善后事宜,全在常青妥协经理;该督须于奋勇之中加意持重,以期克期蒇事,慰此廑怀。其兵丁接应口粮及稽查内地各口岸,亦系要务;李侍尧向能办事,自能就近妥办,不至贻误。所奏台湾军务既由常青专折具奏,李侍尧即不复由驿驰奏;所见甚是。自应如此,以省驿马之劳』。
丙子(初八日),福建陆路提督任承恩、汀州镇总兵普吉保奏:『本月十三日,林爽文由番婆庄来攻鹿港,臣任承恩即督令游击穆腾额等领兵堵御;臣普吉保抄袭后路,至番仔沟,奋勇击杀,歼贼甚多。又署参将马元勋同日于埔心庄遇贼三、四千来攻,奋力追杀,贼人败退』。谕军机大臣等:『林爽文既敢亲至鹿港滋扰,即系自来就死;任承恩正当亲带弁兵迎头痛加剿杀,将首恶擒缚,则其余附和自必纷纷瓦解。何以任承恩并不亲身擒捕,仅派令游击等与贼打仗?且任承恩与普吉保见在一处,普吉保既带兵剿贼,而任承恩竟安坐鹿港;岂欲因人成事,抑待贼自毙乎?殊出情理之外!况贼将所掠妇女逼令露体出阵,冀厌枪炮;可见贼势已穷,行径可笑,无难一鼓歼擒。乃任承恩一味畏葸,迟延不进。看此情形,见在贼匪尚未扑灭,竟系任承恩与黄仕简始终两相观望,贻误紧要军务。向来黄仕简办事尚知奋勉,此次因有任承恩同往,致生观望;设或任承恩不赴台湾,黄仕简专办此事,无可推诿,转未必恒怯至此。任承恩断不可再留该处,致隳士气;着常青一抵台湾,即传旨将任承恩饬令即行赴京候旨。其陆路提督员缺,前有旨交郝壮猷暂行署理。但行军之际,须将奋勉出力之员加之鼓舞以励戎行;并着常青于普吉保、郝壮猷二人内察看,孰为出力,一面奏闻、一面将陆路提督即行交与署理,以示鼓励。至黄仕简如查明贻误属实,亦不可留于该处;即遵照前旨,将伊解任,送回内地,请旨办理。其水师提督印务,交柴大纪暂署;候朕另降谕旨』。
辛巳(十三日),闽浙总督李侍尧奏:『总兵郝壮猷于二月二十一日收复凤山,北路贼匪自必闻风震慑。如凤山无须重兵,即可全力专注北路。又查出逆匪林爽文伪示三张,谨封固呈览』。谕军机大臣等:『官兵已将凤山县城收复,是南路贼匪业经溃散窜逃,无难搜剿净尽。黄仕简即应督率将弁迅赴北路,会合任承恩分路夹攻,以期一举蒇事;乃竟安坐郡城,按兵不举。而任承恩亦惟于贼匪来扰时,派拨弁兵零星堵御,并未亲身带兵直抵贼巢。李侍尧心思周到,自早已看出伊二人之误事。但以黄仕简承袭公爵、久任提督,素昔恩遇较优;而任承恩系任举之子,朕轸念伊父前劳,特加录用,擢至提督;不免为之稍留地步,是以不肯直奏。但该提督之因循贻误,朕于数千里外尚早经洞烛,况李侍尧驻扎泉州,耳目较近,而所属文武员弁内亦必有议论及此并探听情形禀报者。见已节次降旨,令常青严行查办;李侍尧如果有所见闻,即据实具奏,不必稍为瞻徇讳饰也。至逆匪林爽文竟敢自称年号,其悖逆之处,罪大恶极,覆载不容;俟将来逆酋生擒,必当严行尽法,以申国宪而快人心。此时常青惟当申明纪律,鼓舞士气,俾壁垒一新,人人用命;以期擒拏首伙,迅速蒇功』。
己丑(二十一日),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滋事,水、陆两提督带兵分路进剿,并不亲临行阵,定期会攻;黄仕简株守郡城、任承恩安居鹿仔港,仅派委将弁等零星打仗。二人彼此观望,不思立功首进,惟事迁延,致贼匪日久未就扑灭。节经降旨严饬,并谕令常青前赴台湾督办,将黄仕简、任承恩贻误之处据实严审查参。兹据李侍尧奏到「军务情形」一折,内称「南北两路该提、镇等各有牵掣,不免坐费时日」等语;果不出朕所料。黄仕简受恩最久,向来办事尚属黾勉,乃于剿捕逆匪一事漫无筹划,安坐郡城因循玩误,本应即拏问治罪;姑念其年老、且系病后,着将黄仕简即遵前旨送回厦门内地候旨。水师提督,着郝壮猷代署。至任承恩经朕屡加拔擢、用至提督,且自请前赴台湾剿贼;伊年力正强,理应加倍奋勉,以期迅速蒇功。乃亦逡巡畏葸,并不亲督将弁上紧追剿,与黄仕简互相诿卸,实属孤负朕恩。前已有旨令常青将任承恩解任,送回内地。俟伊到后,即着传旨革职,拏交刑部治罪;并着李侍尧派委妥员押解来京。其陆路提督员缺,前因柴大纪保守郡城,尚为出力,本欲将伊擢用。但柴大纪于林爽文滋事之先,不能豫为防范,以致逆匪蔓延,本即有罪;且台湾原设兵额一万余名,该镇督率守城之兵不过一千余名,此外兵丁见作何用?并未据柴大纪奏及,实有应得之咎。即将来事竣时,若查明果能如前奋勇自效,亦仅可以功抵罪,不当复邀优擢。所有福建陆路提督员缺,即着蓝元枚调补;所遗江南提督员缺,着陈杰补授。陈杰于江南营用硝磺缺额一事,据实陈奏,并不瞻徇,甚属可嘉;见在李世杰等因此获咎,或该督等心怀嫌怨,亦所不免。是以朕转加升擢,用示劝惩。将此通谕知之』。
辛卯(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初起事时,朕即不愿任承恩前往者,恐二人不相统属,未免有推诿观望之事。因将李侍尧调补闽浙总督,并令常青前往台湾督办,以防缓不济急。幸而事事豫为布置;否则,该处止有常青一人既不能分身前往,而黄仕简、任承恩今竟如此因循贻误,贼匪日久蔓延,设乘间别生枝节,致蹈从前朱一贵滋扰故辙或竟如木果木之失事,尚复成何事体!即今李侍尧果看出该提、镇彼此观望,坐废时日,赋党益多、兵气渐馁,不俟常青咨会,即飞咨粤省令豫派之将弁、兵丁克日起程,筹办甚为周到;动合机宜,颇慰朕怀。惟粤省豫备之兵既有四千名,恐陆廷柱一人不能照料,已有旨令梁朝桂赴闽、粤交界处所听候调遣;着孙士毅即飞札梁朝桂速行前往,带兵赴鹿仔港勉力会剿。从前贼匪初起时,孙士毅调拨弁兵前往策应,朕以本省兵力已厚,是以降旨谕令撤回;今复须征调,虽似多一番往返之劳,然竟实受撤回之益。设使彼时粤兵早抵台湾,不过分属任承恩、黄仕简二人带领,仍派令零星打仗;该兵丁见闽兵不能得力,自必日渐气馁,徒使有用之兵亦属无用。此番新调之兵初抵台湾,听常青带领;其锐气方盛,正可资其生力,转于军务有裨。至黄仕简、任承恩玩误紧要军务之罪,均应按律正法。但念黄仕简年老、又系病后,且伊从前办事尚属黾勉,姑贷其一死,令其退废家居,自思咎戾。所有公爵,仍加恩令伊长孙承袭。至任承恩之父任举前在金川阵亡,任承恩又见无子嗣;朕轸念前劳,不忍令捐躯徇忠者绝嗣。任承恩俟刑部照例定拟具奏时,尚可加恩贷其一死。但老师糜饷之罪,伊二人百身难赎;若使幸免余生之人坐享丰厚,不足以示废弛军旅之戒。将来事竣后,所有多延时日糜费之军需银两,均应于黄仕简、任承恩名下追赔,以示惩儆。至常青于初六日放洋,见在已抵台湾;务照节次所降谕旨悉力筹划,妥速督办』。
乙未(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李侍尧奏到「台湾情形」一折并抄录海防同知杨廷理原禀,据称:「贼匪滋事以来,大兵仅属固守,皆以兵单难于远捕为辞。如彰化早经恢复,而任承恩驻兵鹿仔港、普吉保驻兵埔心庄;诸罗收复月余,而柴大纪驻兵城外。凤山复经收复,郝壮猷分驻四门静守、黄仕简驻守郡城,以致贼匪各路啸聚。见在台湾之兵统计一万三千有余,合之则多、分之则寡」等语。该同知所禀各情形,早在朕遥度之中。可见兵力以分而见单,伊等贻误实由于此。昨经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问;尚以黄仕简年老有病,仅令革职,撤回内地。伊等如此玩误,则二人厥罪惟均;黄仕简亦难稍为宽宥。着李侍尧一俟黄仕简撤回厦门,即传旨一并革职,拏交刑部治罪。至该〔提〕督〔等〕株守延玩,令将弁等效尤观望,不能早擒贼首,俾贼匪得转相啸聚,逼胁平民中不肖之徒势必与贼乌合,日积日众,滋扰蔓延。昨经李侍尧奏:「请添调粤兵四千名,一由厦门赴鹿耳门、一由蚶江赴鹿仔港」等语;看此情形,常青处所有之兵尚未免单薄。着传谕李侍尧:如粤兵尚未分路配渡,即檄令前赴鹿耳门直抵台湾府城;俾常青处兵力壮盛,足资调遣。如业经分路配渡前进,着常青于粤兵将抵鹿仔港者,亦即调来合为一处;常青亲带勇往将弁径赴大里杙贼巢,鼓励弁兵务将首恶林爽文一鼓擒获,其余贼众不难扑灭净尽。又阅该同知原禀内:「见在府城、诸罗、彰化之间,各处皆有贼人屯集」。常青经过地方,中途遇有贼匪抗拒,正可痛加歼戮;俾贼匪闻风胆落,路途无阻,直抵贼巢。此事惟仗常青遵照节次指示悉心筹办,纾朕南顾,不至复蹈黄仕简、任承因故辙也。其柴大纪、郝壮猷、普吉保因二提臣观望,不无效尤。今二提臣已拏问,其柴大纪三人效尤之罪且赦不问,令其效力带兵赎罪。如伊等亦有畏葸观望情事或不可令其效力,即着常青据实参奏,毋得稍有徇隐』。
夏四月辛丑(初四日),谕:『黄仕简奏:「三月初十日,海坛镇总兵郝壮猷来至台湾郡城;据称:初四日参将瑚图里禀报自山猪毛被贼拦截、不能过溪,该总兵随派员带兵前往接应;行至硫磺溪,猝遇贼匪围截,冲散官兵未回甚多。贼即夹攻营盘并攻县城东门,该总兵将城外官兵移驻城内防御。初八日,贼匪益渐加增,攻犯更急,由南门进城放火攻杀,以致官兵冲散」等语。郝壮猷系派往南路剿捕大员,既经收复凤山县城,自应一面派兵设卡防守,一面亲率将弁追剿贼匪;乃安坐营盘,既闻瑚图里被贼拦截,不即亲往接应,以致贼匪乘势攻围,县城复陷。况该总兵所带之兵计有三千余名,不为不多;当贼匪来犯时,兵丁等畏贼退避,该总兵即应将退避者立时正法数人使知儆惧,其余策令向前,一鼓作气、同心抵御,何至纷纷溃散!即或贼多兵少,势不能支,亦应奋不顾身,杀贼而死;甚至无能自刎,庶不失「城亡与亡」之义。从前征剿缅甸时,如明瑞、观音保、扎拉丰阿皆因绿旗兵丁恇怯,不能胜敌。今日适有松潘镇总兵穆克登阿来京陛见,经朕询问,据称「征缅甸时伊即跟随明瑞等打仗,目系彼时情事,将军等非不可以退出,而明瑞等佥言受恩深重,兵散势穷,宁死于贼,不死于法。即或退出后幸邀宽典,亦何忍腼颜视息,是以不肯生还」等语;朕闻其言,犹欲为之堕泪。明瑞等能知大义,咸以身殉;其身后既邀扰恤世职、复予专祠,子孙至今受恩勿替,殁有余荣。郝壮猷以专阃大员,宁不闻知;乃亦效绿旗兵弁恇怯恶习,自罹重辟!且日前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问时,其陆路提督员缺,朕因郝壮猷收复凤山尚为出力,曾谕令常青查明:如果郝壮猷堪胜提督,即行奏明,候朕简放。今伊于贼匪复犯凤山时,既不能先事防御、又不能督率弁兵奋勇杀贼,潜回郡城;似此畏怯幸生之员,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肃戎行而昭军纪!常青接奉此旨,即将郝壮猷在台湾郡城传集众将弁,将伊正法。并将前旨本欲用为提督及见在又因其弃城潜回,是以按军法从事各缘由向其宣谕,俾知赏罚分明,祸福惟其自取;郝壮猷即身伏刑诛,亦当死而无怨。其派往接应及城内各官兵又皆何往?并着常青查明,据实参奏。至瑚图里身系满洲,前于贼匪滋扰凤山时因兵丁冲散,该参将遂乘马驰至郡城,已有应得之罪;第念其究因仓卒兵散所致,与自行脱逃者有间,是以仍令带罪效力。今据黄仕简奏:该参将又于山猪毛地方被贼拦截,不能过溪。若系贼人踞守溪河险隘,尚属可原;倘竟系该参将畏惧贼势、借词躲避,亦如郝壮猷之逃回,则其罪更无可逭。着常青即查明一面奏闻、一面将该参将正法示众。此事总由黄仕简、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观望,以致各镇将效尤玩误,久稽蒇事。幸而朕洞烛几先,早令常青往台湾督办,得以及时整顿;设朕亦不豫为筹及,直迟至此时始派常青前往,该处无人统率而黄仕简又以病躯懦怯,诸事瞀乱,或竟至堕贼术中为其所掳,更属损失威重,尚复成何事体!见据常青将该提、镇等罪状查明参奏,并自请议处;除郝壮猷应行正法及黄仕简、任承恩拏问之处另经降旨外,柴大纪、普吉保姑念其从前奋勇,见令带罪自赎,暂着从宽交部议处,以观后效。常青从前率据黄仕简等咨报,冒昧入告,咎亦难辞。但念其远隔重洋,未能得知确信?且该督见在台湾督办,本日奏到各折,悉合机宜。常青着加恩免其议处;该督自当益加感激思奋,妥速筹办。昨据李侍尧奏,所调粤省兵丁四千名抵闽时即陆续配渡。见有添派闽省驻防及内地官兵共三千余名,交恒瑞、蓝元枚分带前往。各兵未到以前,与其闲住待兵,不若常青就台湾见有官兵选派精壮者先令前赴郡城附近处所或南路凤山一带,将窜聚贼匪扫除净尽,廓清后路;指日官兵云集,会合剿捕、直捣贼巢,更无返顾之忧。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歼擒。此事见交常青督办,常青即着授为将军,恒瑞、蓝元枚着授为参赞,俾事权归一,军威益振;以期迅奏荡平,绥靖海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又谕:『前因李侍尧奏:「南、北两路提督各有牵掣,不免坐费时日」等语;已降旨将任承恩革职、拏交刑部治罪,黄仕简撤回厦门候旨矣。此次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滋事,任承恩亦奏请前往;朕意即以任承恩不应同赴台湾,亦恐水师非其所辖,呼应不灵,未免掣肘,转于剿捕无益。但因任承恩业巳登舟配渡,多一人或可得一人之益,是以未令转回。讵伊二人抵台湾后,并不亲临行阵,定期会攻;一南一北,互相观望。果不出朕所料,以致贼匪月久蔓延,迄今未能扑灭;其玩延贻误,厥罪维均。即或黄仕简因年老患病,不能亲身带兵,即任承恩到彼后不能不零星堵御;抑或贼匪众多,兵力实不敷剿捕之处。伊二人早应随时据实直陈,候朕指示筹办。乃伊等并无一字奏及,是其种种贻误,实无可置喙。而黄仕简系水师提督,台湾乃其专辖,见在剿捕事宜又经朕特交督办;乃安坐郡城,漫无筹划!伊尚如此畏葸因循,更无怪任承恩之意存推诿;其罪视任承恩为尤重。任承恩既经革职拏问,黄仕简亦难宽宥;昨已降旨将黄仕简撤回内地,俟伊到厦门时,着李侍尧即传旨将伊一并革职。若论黄仕简、任承恩贻误紧要军务之罪,均应按律即行正法。朕办理军务信赏必罚,而于畏葸退缩者尤必重加惩治;故能纪律严明,将士用命,所向克捷,底绩成功。今黄仕简、任承恩恇怯贻误,若在他人,必当正法。但念黄仕简年老,又系病后,且伊从前办事尚属黾勉,受恩最久;所有公爵系伊祖所立功绩,自应承袭,即照黄仕简从前原奏,令伊长孙黄嘉谟承袭。至任承恩系任举之子,任举前在金川出兵时打仗阵亡,其长子又以巡捕营游击因救火得伤身故,亦无子;任承恩见无子嗣,若将任承恩正法,是任举临阵捐躯竟至绝嗣,朕心实有所不忍。黄仕简、任承恩俟到部时,该部自当照例定拟具奏,然均可加恩贷其一死。所有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着蓝元枚调补;其陆路提督员缺,自当于台湾总兵内擢用。柴大纪于林爽文滋事不能豫为防范,到诸罗后又不进剿斗六门贼匪,本不当复邀升擢;但念其防守郡城尚为奋勉出力,功罪自不相掩。所有陆路提督员缺,着加恩令柴大纪暂行署理,以观后效』。
庚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沿海盗贼,最为商民之害。今闽省蚶江一带劫案甚多,并未将首伙实时拏获;而屿仔尾地方仅距厦门十余里,盗贼竟敢纵横无忌,行劫兵船。可见该省政务废弛已非一日,地方官怠玩讳饰,全不以缉盗安民为事;遇有劫案,仅以寻常械斗将就完结,希图了事。以致酿成巨案。且台湾远隔重洋,最关紧要;道、府、厅、县必须才守兼优之员,方能胜任。朕又闻该省督、抚遇有台湾缺出,不问属员才具是否相宜,多以私人调补。而得缺之员从不以冒险渡海为虑,反视之为利薮;又安望其整顿地方,实心办事!此等劣员若到台湾无所津益,何皆视为美缺;而其津益非取之商民,何从而得!则致民怨滋事,劫县戕官实有由来矣。从前历任督、抚已多身故,难以追究。雅德由该省巡抚擢用总督,在闽最久,非若富勒浑之尚得借口在浙江办理海塘者可此;今贻误地方至于此极,着令其自思罪状,明白回奏。若稍有不实不尽,无难将伊拏问,照黄仕简、任承恩一律治罪,雅德不能似彼二人之尚可宽一线也。至富纲在闽抚任内,虽未及雅德之久,在任亦有二年,而于地方事务、缉盗安民全未整顿,实难辞咎;亦着据实明白回奏』。
甲子(二十七日),谕:『据常青奏报:「台湾南路贼匪侵扰府城,屡经亲率官兵出城迎捕堵杀,将弁用命、义民争先,奋勇协剿;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二千余人,生擒正法者五十余名,割献首级。夺获器械甚多,并有贼目带领手下二千余人弃械投顺,随同杀贼。见在南路贼匪经此番截杀,势渐消退;一俟添调官兵到日,即统率大兵前往诸罗等处各贼巢合兵会剿,务期生擒首逆,歼尽根株」等语。此次贼匪有侵犯府城之信,常青豫先设法防堵,于桶盘栈等冲要地方派令游击蔡攀龙等各带兵分扎营盘,相机堵剿;筹划调度,俱合机宜。逮贼匪分路攻犯府城,常青亲率官兵、乡勇迎捕截杀,斩获甚多,贼匪败退。常青年逾七旬,尚能如此勇往督战,朕心深为嘉奖。伊系年老之人,宣力海疆,无亲子在旁侍奉,殊堪系念。着将伊子刑部笔帖式喜明赏给三等侍卫,驰驿前往台湾省亲;并将赏给常青之御用玉搬指一个、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并节物库纱二匹、葛纱二匹、香珠一匣、香牌一匣、香袋一匣、宫扇十柄,即着伊子带往,以示优眷。常青感激朕恩,益思奋勇,迅能剿除贼匪,永靖海疆,朕必格外恩也。至游击蔡攀龙,前据孙士毅奏称:「闻伊带兵打仗,颇为贼匪所畏」之语。令据常青奏称:「该游击于上年贼匪攻围郡城时,即督率弁兵奋勇截杀,保护无虞,追赴南路进剿。嗣又调回郡城防守,历经打仗,无不身先士卒,奋勇直前;且能审度机宜,弁兵用命、义民悦服,是以屡次均获胜仗,歼贼甚多」等语。该游击甚属奋勇出力,为贼匪所畏;宜加恩擢。蔡攀龙着照常青所请,即超补台湾北路协副将,仍赏戴花翎;若再能感激奋勇打仗,遇有总兵缺出,常青即奏请升补,以示奖励。其阵亡游击邱维扬、把总余寿、王泽高及阵亡受伤各兵丁,均查明照阵亡例赏恤。至乡勇、义民随同官兵昼夜防范,为国家御贼,实属可嘉!其杀贼立功者应遵照前旨,拔补千、把总实缺;其阵亡受伤者,均着照兵丁之例加倍恤赏,以示鼓励。此事总由黄仕简、任承恩二人一南一北互相观望,以致各镇将效尤玩误,久稽蒇事。幸而朕及早料及,豫令常青前往台湾督办,得以及时整顿;并将失陷城池、私自回至郡城之总兵郝壮猷正法。如此赏罚严明,自必壁垒一新,士气振奋;所有添调各处官兵日内谅已陆续到齐,军威盛壮。常青廓清后路贼匪,即统率大兵赴北路诸罗等处合兵会剿,直捣贼巢,生擒首伙各犯。料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歼擒,肤功迅奏。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五月戊寅(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常青初抵台湾,存城兵数无多,贼兵分路攻犯府城;常青亲率官兵、乡勇迎捕截杀,擒获甚多,贼匪败退。续调官兵未到以前,尚能如此连得胜仗;见在大兵云集,军威壮盛,常青统领廓清后路,无难将窜聚贼党尽数歼除。是此时南路情形尽可无虞;惟北路鹿仔港一带,前据常青奏称:「避贼难民俱在该处,恐贼乘虚窃发,欲留任承恩在彼带罪督兵」。今既将任承恩遵旨送回内地,则该处止有柴大纪、普吉保二人,恐兵势单薄,难以支持;且兵民人等见提督解任、送回内地,未免心生疑惧。而鹿仔港距大里杙贼巢最近,深虑贼匪闻而生心,乘间窃发。着传谕蓝元枚赴鹿仔港会同柴大纪、普吉保整顿兵力,遥为声援,牵缀贼势』。
壬午(十六日),谕:『据常青奏:「接奉谕旨,将郝壮猷押赴军前正法,在军将弁无不共知儆惧。见俟粤省兵四千名及驻防满兵一千名到齐,即亲自统领,严整纪律,从南路以至中路、北路乘胜长驱,自可克期蒇事」。又据柴大纪同日奏到:「贼匪于二月十二、二十六、三月初二、二十九、四月初四、初十、十二等日,贼首林爽文聚集伙党分路侵扰诸罗县城,该总兵带领游击杨起麟、守备邱能成等督率官兵、义民、番壮出城迎捕堵杀,争先奋勇、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数千名、生擒正法者五十余名,割献首级,夺获器械甚多。并有奸匪张慎徽假充义民,先将与逆首林爽文不和之伪先锋吴总擒献以为凭信,带匪伙三十八名,求在军前效力,希图内应。该总兵见其形迹可疑,饬将备将匪伙尽行擒获审得实情,将该犯等即行正法」各等语。所办甚是。柴大纪驻守诸罗两月余,贼首纠合匪徒万余,屡次侵扰。该总兵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截杀,连得胜仗,斩获甚多,贼匪败退;并能识破内应奸匪,擒获正法。柴大纪前次保卫郡城及此次驻守诸罗堵御贼匪,始终奋勉出力,朕心深为嘉奖;并将私往村庄强取民人衣物兵丁陈恩成审明正法,衣物给还原主,所办尤为得当。柴大纪着交部议叙,并赏给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仍偿常青、恒瑞奶饼各一匣,蓝元枚、柴大纪、普吉保奶饼共一匣,着各查明打仗出力将备官员分散赏给,俾得均沾恩赉,以示鼓励。至该镇折内称「四月初十日与贼接仗时,有镇标外委刘钦、兵丁程忠、吴森三名遇贼惧怯,不放枪炮,即行逃回,以致贼冲入队;当经游击杨起麟、把总陈洪猷等旧勇杀贼,队伍得以不乱。随将刘钦等三名恭请王命,在军前正法,将首级遍传各营示众」等语;所办甚是。柴大纪深明纪律,将临阵退缩之弁兵立正典刑,并将私取民家衣物之兵丁亦按军法从事,是以将弁、兵丁共知儆惧,用命争先,得以屡次克捷。郝壮猷守御凤山,所带之兵计有二千余名,不为不多。当贼匪来犯,兵丁等畏贼退避,即应将首先退缩数人立时正法,使众知儆惧;其余策令向前,同心抵御:何至纷纷溃散!乃郝壮猷不惟不能如柴大纪之赏罚严明,且亦从而逃回。身为总兵大员,似此畏怯幸生,若不明正典刑,其何以肃戎行而昭军纪;是郝壮猷之身伏刑诛,尤为情真罪当。至常青所奏游击郑嵩、延山在凤山杀贼阵亡,又委放兵饷之原任同知王隽一员骂贼被害,俱属可悯!郑高、延山、王隽均着交部照例赐恤。又,柴大纪连次打仗,所有阵亡受伤弁兵,俱着该部查明,照例赏恤。至乡勇、义民随同官兵昼夜防范,奋勇杀贼,实属可嘉;其阵亡受伤者,均着遵奉前旨照兵丁之例加倍恤赏,以示鼓励。又,柴大纪奏:「番民吧咆着贼炮打死,阿里稍被炮受伤」,较之乡勇、义民更富优赏;着常青分别妥为赏恤。其随同柴大纪打仗出力之武举陈宗器、黄奠邦,亦着常青酌量奖赏具奏。见在粤兵及驻防满兵均已到齐,常青即可亲自统领,厚集声势,一鼓作气,廓清后路以至中路、北路,会同蓝元枚等合兵进剿,直捣贼巢,生擒首伙各犯;自可克期蒇事,绥靖海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癸巳(二十七日),谕:『柴大纪奏:「四月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七等日,贼首林爽文潜聚伙党分路侵扰诸罗县城,该总兵带领游击杨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备杨剳、署诸罗县陈良翼、武举陈宗器、黄奠邦等督率官兵、义民出城迎捕截杀,争先奋勇,接仗数次,共枪炮打死贼匪数百名、生擒正法十余名,割获首级,夺获器械甚多。贼匪被官兵杀退,四散逃窜」等语。柴大纪自驻守诸罗以来,贼首纠合匪徒屡次攻扰,该总兵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截杀,连得胜仗,贼匪败退;实属可嘉!柴大纪交部议叙;其随从打仗出力之游击杨起麟、林光玉、邱能成、守备杨剳、陈明德、署诸罗县陈良翼、武举陈宗器、黄奠邦、贡监生张明义等,着交常青俟将来到彼时查明具奏,候朕降旨议叙奖擢』。
丙申(三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朕披阅蓝鼎元所著「东征集」,系康熙年间台湾逆匪朱一贵滋事、官兵攻剿时,伊在其兄蓝廷珍幕中所论台湾形势及经理事宜,其言大有可采。如所称:「诸罗一县地方辽阔,鞭长莫及,应划虎尾溪以上另设一县,分驻半线地方;并于各要隘处所增添巡检、千把总员弁,以资防守」等语;后从其说,添彰化一县。至该处迄今又阅六十余年,土地日辟、户口日滋,酌量情形,有须添设文武员弁以资控资抚驭之处;前经降旨令常青、李侍尧于剿贼完竣办理善后事宜时,一并筹酌。今阅蓝鼎元即有此议,是台湾增设官弁,实为最要。又覆与总督满保「经画疆理」一书,内称台湾地方地土广饶、糖、榖之利甲天下;过此再四、五十年,即内山山后皆将为良田美产。若划定疆界,将人民驱逐,不许往来耕种,势难禁止」等语。所言亦属有理。台湾疆土既开,民安耕凿,皆成膏腴之地;自杨景素议立界限以后,界外良田美产转畀生番,而生番以射生为业,不事耕种,势必内地民人仍往偷垦,日久徒滋事端。又与提督施世骠书内称:「贼众至三十万,其中畏死胁从,非尽出于本愿,或有挂名贼党以保身家者;尽诛之,多杀生灵,亦属无益。似应止歼巨魁,反侧皆令自新」等语。见在林爽文纠合匪众,所到村庄以势迫胁,如有不从者即行焚杀;小民畏死偷生,出于不得已,勉强附从:以致日积日多,前后自出一辙。朕于此事初起,即经降旨谕令该督等惟将渠魁首逆及实在党恶不法者歼戮无遗;其被贼迫胁听从者,准其悔罪自新,以解散贼党。蓝鼎元之语,适与朕意相合。常青于整齐兵力进剿时,不妨先将此意出示晓谕,使被胁良民及从贼伙党得以畏罪投诚,亦解散贼党、先声夺人之一法。此外,书内所列各条尚多可采者。蓝鼎元籍隶漳浦,所著「东征集」,闽省通行者必多。着常青、李侍尧即行购取详阅,于办理善后时将该处情形细加察核;如其书内所论各条有与见在事宜确中利弊窾要者,不妨参酌采择,俾经理海疆事事悉归尽善,以为一劳永逸之计』。
六月壬子(十六日),谕:『前经降旨将蓝元枚调补福建水师提督,其福建陆路提督员缺,令常青、李侍尧于柴大纪、普吉保、常泰三人内察看孰为出力并才具堪胜提督者,保举一人,候朕简放。今观柴大纪自驻守诸罗以来,屡次将贼败退,实属奋勉可嘉;柴大纪,着即补授福建陆路提督。但柴大纪任台湾总兵已经数年,于该处情形较为熟悉,将来剿贼完竣,所有善后事宜正须该提督随同常青悉心筹办;柴大纪着以陆路提督兼管台湾镇总兵事务,在彼弹压照料。俟军务告竣,候朕酌量可以调回内地时再行降旨。柴大纪未回任以前,所有福建陆路提督事务,着常泰暂行署理』。
丙辰(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常青本由都统、将军甫经简授总督,更事未多;今自到台湾后,一切调度尚能妥协,已出意料之外。但伊究竟年逾七旬,精神未能周到;而恒瑞又系年轻未曾更事之人,殊不可恃。常青等昨奏请派一大员到台湾督办军需,其意未必非自揣难以胜任,欲朕另简大臣前往督办军务;不可不豫为筹及。朕思此事自应阿桂前往督办,但念伊亦年逾七十之人,不忍令其远涉重洋;和珅又不时手足旧疾复发,且朝夕扈从,承旨书谕,难以分身;将来派出之领兵大臣如海兰察等,亦非常青、李侍尧所能统辖驾驭者。因思福康安年力富强,于军务素为谙练,又能驾驭海兰察等;若以之前往督办,足资倚任。见在甘省亦无紧要应办之事,着福康安接奉此旨,即带印由驿起程,前来行在陛见,豫备差遣。所有陕甘总督,着勒保赴甘省署理;福康安于途次遇见时,即可将印信交接,尤为便捷。若常青等续有奏报,剿捕贼匪业已得手,不难克期集事;即驰谕福康安,仍可于途次回甘肃本任,勒保亦回晋抚之任』。
丁巳(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昨据常青奏称:「官兵剿贼出台湾府城,于关第厅安营」等语。朕意此处必有关圣庙宇,常青避写「帝」字,改书为「第」。如果有关圣庙,竟应书写「帝」字。从前西路用兵之时,兆惠扎卡困守,我官兵曾蒙关帝显灵护佑;我朝开基之初,亦曾累显灵应,我满洲无不敬奉。常青等皆系满洲,应即往拈香虔祝,以祈默佑』。
辛酉(二十五日),谕:『前经降旨令常青、蓝元枚等就郡城、鹿仔港一带广行招募,即曾经被贼迫胁附从者一经应募投到,不妨即令食粮充伍;既可以添我兵力,又可以解散贼党。今蓝元枚于未奉谕旨之前,已将难民勇壮者挑作义民,给予口粮,令其帮助官兵,自属得力;即予钱粮入伍,均无不可。并着常青于该处被难之人一体挑募,给粮充伍。至大甲溪岸里社之义民、熟番,不肯从贼,见经蓝元枚差弁晓谕,令其攻迫贼巢,分掣贼势;所办甚合机宜。常青年过七十,亲历行阵督率侍卫章京将备并力向前,人人用命,朕心深为嘉奖;着赏戴双眼花翎。参赞蓝元枚自抵鹿仔港以来,一切调度合宜,打仗得胜。伊系蓝廷珍之子,伊父从前剿办奸民朱一贵,收复全台,奋勇克捷,声威久着;今蓝元枚在鹿仔港统兵进剿,能继家声,实为可嘉!亦着赏戴双眼花翎。台湾道永福、知府杨廷桦率领义民打仗,亦属奋勉;均着赏戴花翎。至凤山溃兵,前据常青奏报回府城有一千一百余名;续据柴大纪奏,又称有溃兵五百余名,巳许令戴罪图功。是前次凤山兵丁溃散已回者数目不甚相悬,该将军止须于柴大纪处核对,即可得实在数目。至台湾百姓被贼侵扰、焚毁村庄,耕种失业,该将军等于收复各路时务妥为安抚,裨得尽力补种;既可免其失所,更得多获粮食,两有裨益,此为最要』。
秋七月庚午(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偶阅「通鉴辑览」见魏司马懿破襄平一事,懿以公孙渊使其将率步骑数万屯辽隧,围堑二十余里,乃欲以老师;攻之正堕其计。且贼大众在此,其巢穴空虚;若直至襄平,可期必破。遂多张旗帜出其南,牵缀敌势;潜济师出其北,直抵襄平,遂大破之:此乃兵家「声东击西」之法。因思台湾贼匪四处蔓延,若纷纷堵御、处处剿杀,则兵分势单,疲于应接,转恐不能得力。若常青等于郡城外扎营处所派拨疑兵,虚张声势,佯与贼牵缀相持;而该将军统领精锐,带同侍卫章京将备或乘夜轻骑直趋南潭,擒拏贼目庄大田,使之猝不及备。蓝元枚亦派奋勉将备于鹿仔港亦虚张声势,堵御附近一带屯聚贼匪;而该参赞率领弁兵会同大甲溪义民、熟番,前捣大里杙贼巢。如此乘虚进剿,出其不意,使贼匪仓惶失措,首尾不能相顾,众伙自必惊疑溃散;是亦捣穴擒渠之一策。兵家虚实互用,古人屡有出奇制胜、以少击众者;原不可不随机应变,以防株守力疲也。着常青、蓝元枚察看情形,如何相机进取?竟即当照此办理,不可坐失事机,以期迅速集事。至漳、泉一带见今缺雨,田禾黄萎,小民秋收失望;恐米价更有增昂,甚关紧要。前因闽省需用米石,已早降旨令浙江等省备办起运。着徐嗣曾再详晰出示,俾各属通行晓谕,市价不至踊贵,方为妥善』。
丁丑(十二日),常青等奏:『据柴大纪禀称:「贼攻踞盐水港,见拨兵一千在彼驻扎,并于鹿仔草添驻兵二百;而驻县之兵为数益少。又笨港汛闻已攻陷,请速添兵应援」。臣等当派总兵魏大斌等带兵千五百名赴盐水港,协力攻剿。再,凤山之东港在鹿耳门左、诸罗之笨港在鹿耳门右,今俱被贼占扰,则鹿耳门尤宜慎守;臣等已拨兵防御。至盐水港距府城止五、六十里,贼众围攻盐水港,固意在诸罗,而实觊觎府城;臣等扎营府城南,未敢移动。俟添调官兵到齐,相机剿捕』。谕军机大臣等:『盐水港在诸罗之南、笨港在诸罗之北,皆为运粮要路;今俱有贼匪抢占以绝粮饷,诸罗势甚迫急,所关甚重。看来贼人狡计,竟系因大兵俱在府城,诸罗一路兵势单弱,故作窥伺府城以牵缀官兵,使常青等不能远离该处营盘;而其意实欲断我粮道,攻逼诸罗县城。若诸罗有失,则台湾府城势更孤悬,四面受敌;大有关系。前曾有旨令常青等或舍南趋北,直捣大里杙贼巢;或竟往南潭,擒拏贼目庄大田。今看此情形,该将军等不必向南,竟宜先往北路。常青此时或于总兵、副将内择其奋勇可恃者酌拨一员令其固守营盘,而常青等竟拣选精锐,亲自带领,同侍卫章京将备等数人直趋北路,前至诸罗会同柴大纪并力擒渠捣穴;或再分派劲旅,将盐水港屯占贼匪悉力歼除,打通粮道:此为上策。蓝元枚昨已有旨令即带兵前往盐水港剿杀贼匪后,自南而北迅赴诸罗,接应柴大纪;或能先将笨港一带屯踞贼匪乘势扫除,更为妥善。柴大纪处得此两路兵力接应,盐水港、笨港道路肃清,米粮通运,南北声势连络,人心自定;似于进剿机宜,极为得力。着常青、蓝元枚酌量情形,迅速筹断,不可坐失时机。再,用兵之道全在先声夺人,见在添调兵丁不为不多,即日陆续前抵台湾;常青等不妨再行晓谕军民,以此次添调官兵之外,见又有旨于广东及福建本省添调兵数万接续前进,俾军民等心胆益壮、兵气益为振作,且使贼人闻之亦不敢肆意鸱张,此亦先声后实之一法。仍着李侍尧、孙士毅广为召募数万,多多益善,以备调遣。再,台湾府城官兵粮饷、火药等项存贮甚多,常青于带兵前往盐水港等处进剿时,除将战守官兵应用粮饷、火药随身携带外,所余粮饷、火药若仍贮积府城,该处系编竹为城,恐易生贼人窥伺之心,不可不虑。莫若悉行携带随行,即使府城万一稍有不虞,亦止系空城,贼人一无所获,亦不能久占;并着该将军酌筹妥办。但此时该将军等须密之又密,止可暗为派拨,不得稍露风声,使军民闻之心中摇动,转多未便。至凤山之东港为贼占踞,于鹿耳门甚有关系,见已据常青派拨官兵前往防御;但恐该处官兵未能分身,尚不能歼除净尽。着李侍尧于内地总兵、副将内奋勇者拣派一员,带兵一、二千前往剿除占踞东港贼匪,打通粮路,更可得力』。
谕:『据常青等奏称:「此次征剿台湾逆匪,柴大纪、蔡攀龙临阵打仗,实属奋勉超众」等语。柴大纪、蔡攀龙在阵打仗如此超众向前,奋勉实属可嘉;着加恩赏给柴大纪「壮健」巴图鲁名号、蔡攀龙「强胜」巴图鲁名号,仍照巴图鲁例,由彼处各赏银一百两以示奖励』。
戊寅(十三日),谕:『福建陆路提督署台湾镇总兵柴大纪,自剿破逆匪以来,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杀贼,一切调度深合机宜;着授为参赞,协同将军常青等悉心筹办,以期迅奏肤功』。
乙酉(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常青、恒瑞奏「加派官兵应援诸罗」一折,所办着着皆错。瑚图里等前因凤山失事,被贼拦截,在山猪毛驻守数月;该将军等因中间道路阻隔,无从知彼处信息,以致日久并未遣兵救援。今瑚图里既从山猪毛小路翻山进攻南潭,声势可得联络;该将军等一得禀报,即应亲统大兵直往南潭一带合力夹攻,贼目庄大田可期就获,南路即可乘势肃清。乃常青等计不出此,仅派那穆素里、乌什哈达等带兵五百名接应,于事何益!且官兵前在山猪毛被困数月既全藉广东庄义民助粮接应,此次瑚图里回至大营,其广东义民自应令其留守本庄,自为捍卫;乃竟带同来至大营,令其随营征剿。该义民等既系恋室家,心悬两地,不能得力;且使贼匪闻知该义民等随营助剿,必心怀忿恨,将其村庄焚毁、家属杀戮,义民转致受累灰心。且常青等统兵往北路进剿,到处俱有义民协助;若见广东庄义民投营出力,转致家属房屋被贼摧残,不但不能招徕鼓舞,转使义民等望而生畏,岂非驱之从贼!所关匪细。观之,实生愤懑。着常青等即传旨将见在山猪毛义民俱令速回本庄,自行守护家属、田产;或仍令瑚图里亲自带领义民等回至山猪毛,酌量添兵护送,以安其心而资守御。至柴大纪见在诸罗被贼匪纠合伙党攻踞盐水港,四处断绝粮道,又请添兵救援;常青等即应领将备亲身速统大兵前往接应,乃仅派魏大斌等带兵一千五百名已不足以资剿杀,而魏大斌又不晓事,复留兵五百名防守盐水港、止带兵千名前往诸罗,以致兵力益单,遇贼拥至,不能抵敌剿杀,收回鹿仔草营盘仍不能前抵诸罗,且官兵、义民多有受伤阵亡者。及魏大斌请援,常青等又止派游击田蓝玉带兵一千名赴鹿仔草应援。似此零星派拨,何济于事;而伊等在府城又何曾杀戮多贼,能进尺寸之地哉!且常青等见魏大斌请援,即拨兵一千前往接应;若他处复有求救者,又拨兵援应。似比各处派拨分投堵御,则大营即有多兵,亦必所存无几;岂又屡请添兵而不已耶!常青、恒瑞何漫无布置,办理错谬若此!俱着严行申饬。看来该将军等此时竟茫无主见,一错百错,于剿捕机宜竟不能得有把握,增朕南顾之忧。为今之计,该将军等惟有遵照节次所降谕旨,直赴诸罗;蓝元枚亦应自北而南,与常青、柴大纪会合一处,全力搜捕。该将军等勿再株守坐待,以致老师糜饷,坐失事机,自取重戾』。
壬辰(二十七日),以海兰察为参赞大臣,舒亮、普尔普为领队大臣,率侍卫章京等赴台湾剿贼。
八月丁酉(初二日),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于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纠众不法、劫县戕官,前特派总督常青前往台湾、授为将军,督办剿捕事宜。数月以来,该将军督率调度,尚无过失。但统领多兵驻守府城营盘,虽屡有斩获,并未能痛加歼戮,挪移尺寸之地相机进剿;是常青虽属无故,亦不得为有功。且该将军年逾七旬,究恐精神不能周到。兹特命福康安前来行在,面授机宜,令其携带「钦差关防」,驰赴台湾更换常青督办军务。即授福安康为将军,并授海兰察为参赞大臣,普尔普、舒亮为领队大臣,其恒瑞、蓝元枚、柴大纪仍着照前参赞军务,并拣派曾经战阵之巴图鲁侍卫章京一百余人,分起前往领兵征剿。至台湾初次调拨及续调官兵已有数万,嗣又于广东、浙江添调绿营及驻防兵万余名并于福建本省派拨兵六千,见又添派四川屯练降番并于湖北、湖南等省挑备兵数万陆续遄程前往,合计征调各兵不下十余万。福康安到台湾后,察看情形,如以兵力多多益善,再应添兵若干?即一面檄调、一面奏闻。所有应用军糈,已于浙江、江南、江西、湖广、四川等省拨运米百余万石;军营火药等项,亦已广为储备。着李侍尧通盘核算,妥为经理,俾足敷十余万官兵之用,毋致稍有短缺。似此大兵云集,加以派出带兵之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皆系屡经行阵,一以当千,是百余人已足当万余人之敌;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一时乌合,何难立见歼除,指日授首!至常青剿捕贼匪,虽未能截功奏绩,念伊究系年老,尚无贻误;着于福康安到台湾后,即行来京陛见,再赴湖广总督之任』。
庚子(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南潭贼匪经官兵、义民奋勇剿杀,庄大田已有潜逃之信;是贼势业经溃散,剿捕事务大有转机。该将军等乘此贼人溃散、兵威振作之时,亟应亲统大兵奋力追杀。若于福康安未到以前,将林爽文、庄大田等实时擒获,则克复全台俱系常青之功;受朕恩眷,岂复可量!至庄大田溃败潜逃,其势自已穷蹙。见在北路一带鹿仔港有蓝元放在彼领兵堵截,而诸罗接应之兵已经三路会合,庄大田逃往北路,自无他处可以窃踞;必逃至大里杙,以为负嵎苟延之计。若贼首、贼目同聚一处,正可聚而歼戮;即使负嵎死守,以大兵全力四面合围,贼人赀粮有尽,无所得食,自当束手就毙。该将军不可不益加勉力,深入长驱,速行奏绩;但仍当酌派弁兵严防后路,勿使余匪得以乘隙潜出,此为最要。至魏大斌前经常青派令带兵接应诸罗,在鹿仔草被贼拦截,小有阻滞;该镇能督率官兵透出重围,前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亦属奋勉出力。着赏戴花翎。其田蓝玉、特克什布、张万魁同往接应,能与魏大斌奋力剿杀,直抵诸罗,亦尚奋勇;着常青查明何人最为出力?即于前次发去花翎,酌量赏给戴用,以示鼓励。至李侍尧办理军务,调度接应俱为妥协周到;此次一得常青处杀散南路贼匪及柴大纪援兵会合信息,即行驰奏,以慰朕懹。亦着赏蟒袍一件、大小荷包各一对,以示奖励。其常青,俟奏报到日,再行赏给』。
丙午(十一日),闽浙总督李侍尧奏:『奉旨令臣与两广督臣孙士毅再募兵数万,以备调遣。但近闻官兵焚烧南潭,见贼寮内粮食就尽,伙党乏食、且互相欺夺,彼此不睦;是南路贼匪已有涣散之势,可不必再募兵数万。臣于泉州及沿海各酌募兵五千备用,如察看台地情形尚非旦夕可了,随时再行增募;以新兵存营训练,而以已练之旧兵派往,亦足应手』。得旨:『筹划精详,可嘉之外,无可谕』。又奏:『前奉旨令蓝元枚带兵往盐水港剿贼,打通粮路;但查盐水港距府城近而距鹿仔港较远,如蓝元枚自鹿仔港带兵南行,而贼兵乘此潜至鹿仔港及北淡水等处滋扰,则蓝元枚又须折回。臣因移会蓝元枚,令其即从陆路进攻大里杙、斗六门等处,直偪贼巢,以期一鼓擒获』,得旨:『甚是。用兵机宜,原当相时而动,前旨原为贼占盐水港也。今情形不同,汝所办甚是』。
丁未(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今日据常青奏到情形,则又似南路贼匪仍未溃散,尚在窥伺滋扰;而于贼匪乏食一节并未奏及,以掩饰其不即分兵往北之咎,是诚何心!常青、恒瑞同在府城营盘,一人统兵前往北路、一人留营驻守,有何可虑?岂得因贼匪牵制,并不挪移尺寸之地!若云保护村庄,则各处村庄甚多,即数万之兵亦不足敷零星分拨防守;岂又将增添大兵乎!贼匪围攻鹿仔草,游击邱能成请兵接应;常青既知派兵四百接应,何不亲统大兵前往痛加剿杀,廓清路径?似此弁兵四百,岂能得力!且鹿仔草系僻小村庄,前后皆有贼匪;此四百官兵应需口粮从何接济?若再有挫失,咎将谁任?常青于此等事,何茫无主见若此!又蓝元枚处亦屡有旨令其统兵自北而南直抵诸罗,合兵会剿;乃亦并未前进。看来常青、蓝元枚总因持重怯懦,畏葸不前;常青不免蹈黄仕简覆辙,而蓝元枚迁延观望亦与任承恩相仿。伊二人受恩深重,非如黄仕简之老病颓废、任承恩之少不更事者可比;若再事因循,其获咎将甚于黄仕简、任承恩矣!见在浙、粤二省驻防绿营及续调漳州兵早已到齐,计此旨到时,节候又届深秋,暑气已减、雨水已稀;该将军惟当乘此兵力厚集,会合进剿。若俟福康安到彼一举蒇功,伊二人将置身何地耶!至南路被胁从贼之人俱请给腰牌归庄,该将军等即应妥为抚慰,设法招集;遵照前旨,或令入伍、或令归农,俾闻风投出,解散贼党,方为妥善』。
庚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魏大斌援应诸罗,而邱能成所押粮饷、火药仍被贼匪梗阻,不能前进;看来竟系贼人狡计,将魏大斌放出重围听其入城,仍将粮饷截断,道路梗阻。则柴大纪虽与魏大斌会合,仍不能剿散贼匪;而诸罗添此应援之兵,粮饷又被截断,更恐军粮不给。着常青、李待尧将所运诸罗粮饷、火药,究竟仍在鹿仔草或系全行运到?及鹿仔草道路曾否打通、不至梗阻之处?迅速驰奏。又据李侍尧奏:「徐鼎士分兵两路,一攻大肚、一攻乌日庄,断贼左右。乌日一破,即以大炮轰击大里杙,使贼人腹背受敌;又可乘高而下,为捣穴擒渠之要策」。蓝元枚前已有旨令其统兵径赴诸罗,会合常青、柴大纪;今大甲一路既有可乘之机,该参赞又当与徐鼎士速行订期夹攻,直捣贼巢。用兵之道,原贵相机而动,不必拘泥前旨。着李侍尧、蓝元枚传谕徐鼎士:若能督率兵民乘机进剿,倾其巢穴,则逆匪伙党闻风解体,更无难迅速归除扑灭;是平台之功,徐鼎士实为第一,将来受朕恩眷岂复量耶!徐鼎士务须倍加努力,速成大功』。
庚申(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昨据福康安奏称「添派官兵」一折,已降旨详悉开导指示。朕临御五十余年,于一切重大事务,经历不知凡几;无不通盘筹划,熟虑几先。今委福康安以剿捕之任,岂有令其冒险前进之理。无论福康安久经简任,寄以股肱心膂,事无巨细,无不休戚相关,断不肯置伊于险地;即常青、蓝元枚、柴大纪等身历戎行,皆系为国家出力,亦皆体恤周至,图其万全。下至蔡攀龙、徐鼎士及大小将弁,朕亦无不时加轸念,弗令涉险。岂有福康安为朕所亲信倚任之人,转不为之计出万全耶!况朕即不为福康安一身之计,宁不为朕一身国家军旅重务熟悉筹划耶!朕廑念军务,早夜思维。揆之天理,则朕子惠黎元,于台湾百姓一视同仁,并无额外征求之事。而以人事言之,则林爽文以无藉细民负嵎蚁聚,止系么■〈麻上骨下〉小丑。即云不肖官吏贪黩敛怨,亦俱被伊戕害;且肆其荼毒地方良民,受害者更复不少:实为覆载所不容,亦断无不速就扑灭之理。我国家荷蒙上苍眷佑,军兴之际即偶遇危难,无不转败为功。如从前兆惠之在锡伯、阿桂于木果木温福挫失之后,亦曾屡经危险,旋俱克成大勋;况回部、金川本其部落,用兵挞伐,犹不无战胜辟土之心。至台湾本属内地,林爽文止系编氓,适以自取其死;临以大兵,有不如摧枯拉朽、速就殄灭者乎!从前康熙年间奸民朱一贵纠众滋事,台湾全郡俱陷,经总督满保派令蓝廷珍以一总兵带兵前往,即能克期扑灭;况见在派如许重兵,有福康安等带同巴图鲁侍卫督率进剿,又何难迅奏肤功。盖此等刁悍匪徒一时蚁聚,缓则彼此相助,急则彼此相图。无论林爽文等罪恶贯盈,断无不立遭诛殛;即万一逆匪等竟将台湾全郡抢占,而其党恶匪伙如庄大田等断不肯甘心屈服,自必争为雄长、自相戕害,其势亦必至内溃。从前朱一贵占据台湾后,即有吴姓贼人互相争斗之事;此即前事之证。是林爽文等纵使大肆猖獗,台湾全郡为贼所占,亦无难设法图之,指日授首。况此时贼人占据要隘,我兵前往攻剿,在贼匪或得以逸待劳;若贼匪窃据台湾,官兵分路进攻,则匪徒四处守御,其力亦必难支。此乃反客为主之势,办理更不至棘手;福康安宁未算及此乎!朕之待福康安不啻如家人父子,恩信实倍寻常。福康安亦当以伊父傅恒事朕之心为心,竭力奋勉,克绍箕裘;并揆度事机,验之天理人心,努力坚定,副朕体恤周至、宵旰焦劳之意,一力担当。若遇事先涉张皇,不特朕将何所倚恃,而伊亦将置身何等耶!就目前情形而论,福康安屡膺军旅,声威素着;今领兵前往,贼人计大兵必前抵台湾郡城,自亦专注该处以图抵御。而此处系久经保守驻兵之所,可保无虞;福康安竟不必前赴府城,应带领巴图鲁侍卫等由蚶江配渡,直抵鹿仔港。若蓝元枚业已前抵诸罗援应,福康安即应接续前进,在后督率,会合攻剿。如蓝元枚尚未前往,福康安即当会同蓝元枚并檄知徐鼎士或竟前赴大里杙贼巢夹攻,乘虚直捣;俾贼人闻知,自必回顾巢穴眷属,则诸罗之围可不攻而自解,而南路贼匪亦必闻风惊溃,纷纷解散。此为「声东击西」之计,使其首尾不能相应,必成擒矣。福康安务须安心镇定,出奇制胜,勉图奏捷』。
辛酉(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台湾剿捕贼匪自常青接办后,续调官兵,不为不多;乃福康安于途次一见常青之折,遽为所惑,是以未即准行。今再四思维,福康安并非不晓事之人,于调度机宜岂有不悉心筹划,何至畏难若此。推原其意,自因于途次接阅常青等奏报情形,势甚急迫;而伊前抵厦门尚须时日,若俟到彼后,该处有不得不添兵之势,临期再行奏请调拨,恐致缓不济急,是以豫为奏请。若故违其意,恐伊以兵力不给,遇事不能卓有定见,转属无益。今已令保成、李庆棻等速将备调黔省兵二千令许世亨带领速行赴闽,听候调用。至湖广兵不能如黔省之得力,且远隔数省,道里纾回;此时亦可无须纷纷远调。福康安既有屯练兵二千,又得此黔省兵丁,是此四千劲兵可抵他省四万;加以节次续调之兵,军威已属壮盛。福康安亦可安心镇静,坚持定见,力图奏绩;不必再存畏难怯懦之见』。
谕:『蔡攀龙自到台湾,屡次奋勇杀贼,着有劳绩,甚属可嘉;所有海坛镇总兵员缺,即着蔡攀龙补授,以示奖励。并着常青传谕蔡攀龙,令其加倍奋勉;见在带兵援应诸罗,务将府城抵诸罗一带屯聚贼匪悉力剿除,廓清道路,使粮饷、火药随同官兵运送接济。再,贼匪狡黠,若蔡攀龙领兵前往,未必不又施诳诱魏大斌之计,让出道路;俟官兵过后,复又邀截。蔡攀龙当探知贼匪潜匿处所,前往搜剿,方能痛扫无遗,廓清道路;此为最要。再,贼人鬼蜮伎俩狡诈百出,其所畏惮者系官兵枪炮,正可用以杀贼;乃绿营习气,竟有未见贼匪即行施放枪炮,及贼匪猝然冲犯,转致措手不及。着常青、蓝元枚等严加训饬,于枪手后紧接短兵;若贼匪相距较远,不可令其施放枪炮,将铅丸、火药虚掷,致贼匪得逞狡计』。
九月辛未(初七日),谕:『据柴大纪奏:「官军在诸罗城外剿杀贼匪,城内绅耆铺民挑送饭食、凉水,兵丁得不饥渴」;又据常青、李侍尧等奏:「牌腹村义民运粮接济诸罗城中」各等语。该处民人能各知大义,踊跃奉公,深堪嘉尚;自当特沛恩膏,以示奖励。着福康安、常青、李侍尧即行查明首先倡义之义民头目,一面奏闻、一面酌给官职。第念各该处义民众多,若仅将头目给官嘉奖,恩施犹未普遍;前曾降旨蠲免台湾本年应征钱粮,着再加恩将五十三年分台湾府属应征钱粮亦概行豁免。并着该将军等即行普贴誊黄,俾全郡民人共知感激,倍加奋勉急公,以副朕优奖义民有加无已之至意。该部即遵谕行』。
谕:『福建水师提督蓝元枚于台湾逆匪林爽文纠众滋事以来,屡经统领将弁奋勇直前剿杀逆匪,并筹划一切皆有条理;特降旨授为参赞,以示奖励。昨据蓝元枚奏:「染患痢证,屡次力疾统兵勇往堵剿」;复降旨赏给大、小荷包,用昭体恤。方冀速就痊愈,迅奏肤功,以承恩叙;兹据李侍尧奏:「蓝元枚于八见十八日病故」,闻之深为悯恻!蓝元枚着赠太子太保并赏银一千两,以示朕轸念勤劳、优恤戎臣之至意。所有应得恤典,着该部察例具奏』。寻予祭葬,谥「襄毅」。
壬申(初八月),谕:『据常青等奏:「台湾府知府杨廷桦见已病故,所遗员缺暂委海防同知杨廷理署理」等语。杨廷桦自抵台湾任事后,于一切堵御、巡防及经理粮饷等事,均属奋勉出力。杨廷桦,着给还布政使原衔,以示优恤。杨廷理随营剿捕,甚属奋勉;所有台湾府知府员缺,即着杨廷理补授』。
壬午(十八日),谕:『据李侍尧奏「诸罗剿散贼匪情形」一折内称:「常青派令蔡攀龙等带兵接应诸罗,于八月二十日分队进剿,直抵县城。二十二日,复自诸罗带兵出城剿杀贼匪,廓清道路」等语。诸罗为台湾南、北两路要区,屡经贼匪窥伺,纠众滋扰;柴大纪督率官兵、义民悉力捍御,因兵少力单,正在望援之际。今蔡攀龙同贵林、孙全谋、杨起麟、邱能成等带领官兵直前攻剿,杀散贼匪,速达诸罗,复带兵出城将该处屯聚贼匪痛加剿杀,实属奋勇出力,可嘉之至!蔡攀龙自派赴军营以来,连次打仗杀贼,屡着劳绩,已由游击迭加升擢,用至总兵;此次援应诸罗,尤能鼓勇前进、往来杀贼,宜沛特恩,以昭奖劝。所有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着柴大纪调补;其陆路提督员缺,即着蔡攀龙补授,并着授为参赞。至副将贵林等协力攻剿,俱属奋勇可嘉;亦应加恩升擢。前此常青派令总兵魏大斌援应诸罗在中途被贼拦阻,及抵诸罗后又止知坐守县城,并未能带兵出城剿散贼匪,实属畏葸无能;魏大斌着革职,交福康安留于军前效力赎罪。所遗浙江温州镇总兵员缺,即着贵林补授;贵林所遗广东罗定协副将员缺,即着孙全谋补授;孙全谋所遗广东大鹏营参将员缺,即着杨起麟补授。其游击邱能成,着交福康安遇有参将缺出,即奏请升补。除蔡攀龙、贵林已赏花翎外,孙全谋、杨起麟、邱能成俱着赏戴花翎,以示鼓励』。
辛卯(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李侍尧奏:「蔡攀龙等已抵诸罗,后又带兵出城杀贼」;今据奏到各情形,是此次赴援之兵又未得手。贵林、杨起麟系随同蔡攀龙带兵援应诸罗,今蔡攀龙虽经柴大纪接应入城,仍未能杀出;而贵林、杨起麟又无下落,自系被贼匪拦截。若有意外之虞,岂不可惜!福康安此时自早已由蚶江配渡,前抵鹿仔港;该处兵力极为壮盛,福康安竟当派拨巴图鲁侍卫章京二十人令舒亮带领,前往徐鼎士处。若徐鼎士已由大甲溪进兵,舒亮等即速往帮同剿贼;即徐鼎士尚未进兵,亦应令舒亮速往会同攻击。而福康安一面同海兰察等统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督率大兵,以全力往大里杙进剿。该处系贼匪巢穴,一闻大兵攻击,贼首等自必回顾,诸罗之围不解而自解。福康安应豫先知会柴大纪等,如贼匪回救巢穴,即令柴大纪、恒瑞、蔡攀龙等领兵出城,由后跟踪追剿,而福康安迎头截杀,使其首尾受困,自可悉数成擒;倘贼匪仍在诸罗、不顾巢穴,则福康安于扫平大里杙后,即回兵移救诸罗,贼匪见巢穴已倾,自可不战而溃:最为善策。此即从前谕旨内所引魏司马懿欲擒公孙渊、先破襄平之计,福康安不可不决机制胜。至普吉保如尚在西螺一带驻守,福康安不妨将普吉保撤回鹿仔港,与李化龙协同防守;福康安竟带其五千兵进捣大里杙,则兵力既加,更可鼓勇前进。惟在福康安相度机宜,斟酌妥办。再,柴大纪处于蔡攀龙抵县后,总未据有奏报。恒瑞所驻盐水港距诸罗甚近,着即派委妥干员弁设法前往诸罗,令柴大纪、蔡攀龙将该处实在情形及如何筹办之处详晰声叙;仍遴委能事员弁设法赍送,即行迅速驰奏』。
冬十月戊戌(初四月),谕:『成都将军鄂辉见在带领四川屯练兵丁,赴台湾剿捕贼匪。鄂辉久历行阵,于军旅较为谙习;亦着授为参赞,协同福康安筹办进剿,以期迅奏肤功』。
谕军机大臣等:『幅康安由厦门配渡前赴鹿仔港,仍声言由鹿耳门雨进,使贼匪猝不及防;所办甚好。其所称常青等调度失宜、官兵多有损失及南北两路贼匪处处相通,而我兵相距辽远、声势不能联络各情节,实为切中肯綮。福康安于抵鹿仔港后,振作士气、镇定人心,探视贼踪所至,沿途搜剿;实为此时要着。至贼人狡猾伎俩,往往于官兵过后阻截道路;今福康安拟将贼匪屯聚相连之处并力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是即因贼人之巧计用以攻贼,俾官兵所过之地不至旋通旋塞,深合机宜。惟福康安折内所称「沿途搜剿」一节,贼匪到处屯聚,所过村庄民人多被迫胁,今福康安统兵进剿,其经过地方固应乘势扫除,不使于官兵过后潜出滋扰;但所过村庄若悉行歼戮,恐一处被官兵剿洗而他处闻风畏惧,转坚其助贼之心。若不留心防范,而于所过村庄听其聚处,又恐奸猾之徒于官兵过后生心梗阻,致为肘腋之患。福康安务须随时体访,加意密防,使良善得安其心而奸宄无由逞其伎俩;此为最要。所过之处,其原派驻守官兵不可轻易撤调,以免疏虞』。
庚戌(十六日),福康安奏:『此次由鹿仔港进剿,必须南、北两路并力合攻,使贼匪分散。见咨会常青、恒瑞、柴大纪、蔡攀龙等临期合攻,一面抚谕附近被胁民人令其各保村庄,杀贼自效,道路自无虞梗塞;然后进逼大里杙,约会淡水官兵由乌日庄夹攻,并令侍卫带兵在牛骂、快官等庄杜其奔窜之路,不难一鼓歼擒。俟臣到彼,如有应行布置,再当相机妥办』。谕军机大臣等:『福康安奏筹办剿捕事宜,与朕节次所降谕旨虽大同小异,然已俱得要领。就此时情形而论,自先以援救诸罗为要。福康安到鹿仔后,等候川、黔、广西兵到齐,即抵诸罗;柴大纪、蔡攀龙在彼日久,于该处情形自为熟悉,福康安当与之悉心筹划。至台湾府城见有常青在彼,看来虽未能进取,而自守尚属有余;即使府城守御难支,或竟有疏虞之事,亦不难再为收复。福康安不必因身当重寄,不能为郡城保全,即为有负任使,心怀疑虑,以致顾此瞻彼。所带巴图鲁侍卫京等皆系久经行阵,于进军机宜皆能熟悉;统兵进剿时,其旁路、后路或有贼匪潜出滋扰,伊等自能随时察看、豫行防范,不至堕贼狡计』。
丁巳(二十三日),谕:『据李侍尧奏:「接同知吴元琪禀称:九月初一日,柴大纪有信至府城,称蔡攀龙等援兵惟蔡攀龙、孙全谋带兵七、八百名及运送粮饷之义民三千名到诸罗,其贵林、杨起麟、杭富俱在正音庄阵亡」等语。贵林等前经常青派赴诸罗援应,奋勇打仗,甚为出力;是以降旨将贵林补授总兵、杨起麟补授参将,并俱赏戴花翎。今贵林、杨起麟同都司杭富因剿捕贼匪,临阵捐躯,殊属可悯!贵林,着照总兵例议恤。杨起麟前在盐水港一带堵御防守,尤为出力,着加一等照副将之例议恤;其都司杭富,亦着照例议恤,以示悯恤』。
十一月甲子朔,谕:『见在剿捕台湾逆匪,总督李侍尧、孙士毅于调兵运饷等务办理迅速,甚为妥协,殊属可嘉;李侍尧、孙士毅,俱着加太子太保衔。至参赞提督柴大纪,自驻扎诸罗以来,屡经奋勇抵御、剿杀贼匪,洵为懋着劳绩;着加太子少保衔,以示嘉奖』。
谕军机大臣等:『广东庄民同心向义、视贼如仇,虽以业经投诚之庄锡舍,犹因其曾经从贼,不肯与其会合;此亦足以见其义愤。庄锡舍因粤民不与协力剿贼,益加激励,奋不顾身,独与贼匪打仗,以致受伤,甚属出力可嘉;着加都司职衔、事完送部引见,再赏银二百两,以示奖励。并着晓谕广东庄义民等,以庄锡舍虽经从贼,不与一同打仗,固属义举。但见在业已投诚,屡次打仗杀贼,即与带兵官弁无异;嗣后该义民不必心存歧视,止当共效投戈之义,协力剿贼,以期共申义愤,承受恩赏。贼目庄大田因其党羽渐次解散,将家眷搬移,潜伏石仔濑地方,其势已为穷蹙。南路村庄民人见大兵云集,贼党解体,指日即就歼擒;恐官兵一到,无从自白,致获罪愆,纷纷赴常青处呈请赏给腰牌,以为识别。可见该处民人已知贼势穷蹙,争先自为别白,率众具呈;而常青给与牌腰,将来安分良民俱可辨识,该民人等益可安心守业,以助官军声势。见在南路情形既系如此,则北路一带村庄民人近见福康安统领劲兵前抵鹿仔港,自必更欢呼踊跃,共庆平康。福康安于所过地方,其各村庄安分民人亦当照常青所办赏给腰牌,俾令各有识别、安庄服业,自为守御;既可以安辑众心,且于官兵进剿后路更资协助,无虑贼人潜出滋扰,尤为妥善。至台湾义民甚多,而广东、泉州二处民人尤为急公;随同官兵打仗杀贼,屡经出力。自康熙年间广东庄义民剿贼有功,经总督满保赏给「怀忠」、「效忠」等扁额,是以民人等咸知向义,踊跃自效。但前次扁额止系总督所给,伊等已如此感激奋励;今将广东庄、泉州庄义民,朕皆特赐扁额用旌义勇,伊等自必倍加鼓舞,奋力抒忠。但该处庄居甚多,难遍行颁赐;着福康安接到扁额后,即遵照钩摹,择其大庄群居处所普加赏给悬设。并传旨晓谕,以伊等义勇素着、出力可嘉,是以亲颁扁额赏赐,以示优奖;俾该民人等益加感奋,竭力图效,以坚其向义之心。至深水一带,见在并无贼扰;即大甲溪偪近大里杙贼巢,地方紧要,该处义民等随同官兵堵御防守,颇为出力。即日大兵进剿,该处会合夹攻,正当鼓励义勇协力助剿;若此时因伊等口粮过多,辄议裁减,恐义民等赀粮不给,或致渐行散去,转阻其急公效用之心,殊属失策。徐嗣曾见将银米添解接济,并令该处员弁妥为安抚,酌量支给;使各义民等口食充裕,招徕日广,将来大兵进攻,正可得其协助,甚合机宜。所有各处义民口粮,俱应照常支给,不可轻减。但此时逆首林爽文在诸罗被官兵杀退,手骽中伤,见在牛稠山逃窜医治;贼目庄大田又因党伙渐散,将家属移入大武垄,自在石仔濑潜伏。是贼首、贼目等屡经官兵剿杀,正在奔溃窜匿之时;福康安到鹿仔港后,自必先从大里杙夹攻,将林爽文跟踪追捕,以期一鼓擒获。至徐鼎士率领兵民分路进取,福康安若因该处需兵接应,不妨于普尔普、舒亮二人内酌派一人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十数人、兵二三千,前往会合徐鼎士并力攻剿,更为得力』。
丙寅(初三日),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纠众倡乱以来,提督柴大纪统兵剿捕,收复诸罗后,贼匪屡经攻扰,城内义民帮同官兵奋力守御,保护无虞。该处民人急公向义,众志成城?应锡嘉名,以旌斯邑。着将「诸罗县」改为「嘉义县」,俾合县良民倍加奋励,以昭奖劝』。
贷黄仕简、任承恩罪,仍逮系。
丁卯(初四日),谕:『普吉保前由大突溪往笨港剿贼,克复笨港;已降旨交部议叙。兹复督率将弁兵丁奋力剿杀,前后打死贼匪五、六百人,夺获器械甚多,奋勇可嘉;除普吉保业经议叙优赏外,其随同出力之官弁,并着将军福康安一并查明咨部分别议叙,以示奖励』。
壬申(初九日),谕:『柴大纪奏:「接到常青札称:昨已有旨交柴大纪不必拘泥与城存亡之见,设遇紧急,即带兵杀出县城,再图进取等因。惟思诸罗地居台湾南北之中,其县城四面堆土、种竹,在围中本难为守;前此克复后,环营开沟并堆矮墙、安设炮位,营盘甚属坚固。若一旦弃之而去,则城池、营盘、大炮均为贼匪所据,恐贼势益张,盐水港、笨港两路之兵均难驻守。且城厢内外住居百姓及各庄避难入城者共有四万余人,至今协力守御并捐助军糈,急公向义;实不忍将此数万生灵尽付逆贼毒手!见在恒瑞驻盐水港、普吉保驻元长庄,距诸罗俱不过三、四十里;三方鼎峙,声势壮盛。惟有竭力保守县城,以待援兵齐集,并力进剿,擒拏逆首」等语。所奏忠肝义胆,披览之下,为之堕泪。前因新改嘉义之诸罗屡次被贼滋扰,柴大纪数月以来激励官兵、义民悉力守御,保护城池;但该处贼匪虽屡经柴大纪剿杀,仍四处屯聚,心生窥伺,百计攻扰。而常青等先后派援之兵,未能实时齐到县城;惟恐柴大纪激于忠愤,坚守「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之义,固守弗去。是以降旨令柴大纪酌量情形,如力难支,不妨率领官兵整队而出。并因该处义民帮同柴大纪守城杀贼甚为出力,若柴大纪带兵出城,此等义民必致受贼戕害,朕心更为不忍;复谕令柴大纪:如县城万难守御,必须出城另图进取之时,务将城内义民及其家属妥为捍卫,先行送去,俾义民不至失所。经常青等将此旨赍送柴大纪阅看,而柴大纪以县城一切守御事宜,久经布置周密;且因县城内外居民甚多,不忍将数万生灵委之于贼,立意坚守,以待援应。是其保护合县民人,与朕轸念义民多方爱护之意适相吻合,所谓我君臣各尽其义也。柴大纪力捍围城,且能乘间杀贼,已属奋勇可嘉;今接奉前旨,若即全师而出,亦系遵旨而行,未为不可。而柴大纪被围日久,心志益坚,勉励兵民忍饥固守,惟知以国事民生为重;古之名将,何以加之!柴大纪在台湾剿捕贼匪,劳绩最着;即守城一节,其功甚大。本欲俟大功告竣后,优加封赏;今伊如此击念民生、忠良激发,为国家出力,尤堪嘉奖。柴大纪着即封为一等义勇伯,世袭罔替;并着浙江巡抚琅玕赏给伊家属银一万两,用示朕轸念勋劳、锡爵酬庸之至意。至柴大纪忠勇奋发,兵民当益加感动;仰蒙上天嘉佑,县城自必保护无虞。见在福康安统领大兵迅抵鹿仔港,声威壮盛,士气百倍;柴大纪惟当更加勉力,痛剿贼匪,共奏肤功,永承格外恩眷』。
谕:『嘉义县城被贼攻围,已阅半载;而民人等共知大义,帮同官兵奋力把守,久而益坚,实堪嘉尚。除节经降旨将台湾府属本年及五十三年应征钱粮豁免,着再加恩将嘉义县五十四年应征钱粮再行豁免,以示朕优奖忠义、有加无已至意』。
乙亥(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恒瑞抵盐水港后被贼梗阻,府城亦在围中,而柴大纪处望援甚切;是以降旨督令福康安速往救援,进剿贼巢,原就彼时情事而言。今柴大纪处兵民一心坚守,可无他虑;而恒瑞处已有续到官兵,可以约会普吉保合兵前进:是该处情形与前不同。李侍尧接阅各官禀报,见军营各路已有转机;惟恐常青接到前旨稍有宣露,转致政府城人心摇动,拟将谕旨节录发寄并札会常青、福康安两处,深合机要,殊得大臣之体。李侍尧着赏戴双眼花翎,以示优眷。大武垄地方与内山偪近,今贼匪等将家口先行搬移,自系闻大兵即日前进,匪党势渐穷蹙,豫为窜入内山之计;不可不设法堵御,绝其逃窜之路。福康安到鹿仔港后,自即亲统大兵,由普吉保一路直抵县城,接应柴大纪。其大武垄一带最关紧要,福康安或派令鄂辉带兵前往搜捕;或抵县城后带兵有人,即令柴大纪前赴大武■〈兆上鼓下〉搜捕,方可将贼匪家属悉数拏获,不使逆党窜入内山,搜捕致稽时日』。
丁亥(二十四日),福康安等奏带领巴图鲁侍卫等至八卦山一带杀贼得胜情形;谕军机大臣等:『此次海兰察所带巴图鲁侍卫止二十余人,即能直抵贼人设卡处所杀死贼匪、擒拏活口,士气人心为之一振;洵为事机顺利,极好吉兆。柴大纪力捍围城,城中粮食大约久已缺乏;今花生、地瓜等物又俱用尽,兵民至以油■〈米凡〉充饥,亦恐不敷接济;而恒瑞、普吉保两路又未能实时前进,柴大纪望援急迫。福康安自应即由元长庄、笨港一带统兵速进,剿杀沿途贼匪,径达县城。至普吉保自鹿仔港进兵后,业经收复笨港,进至元长庄,又经移营,距县不过五里;倘能身先士卒、奋力剿杀,直抵县城,朕必深为嘉许,施恩格外。且为普吉保计,即因贼势鸱张,难以轻动;与其株守中途、进退失据,孰若力战入城。即至势有难支,与柴大纪协同固守受困,犹觉有丈夫气概。今似此迁延,见在福康安大兵已到,即普吉保福命浅薄之处。至恒瑞自驻兵盐水港后为日已久,所带官兵比普吉保为多;乃并无寸进、亦未打仗得胜,是恒瑞之咎已视普吉保为重。且见据柴大纪奏:「接总兵梁朝桂咨称:凡事皆由恒瑞主持,事之能行与否亦不敢自专」等语。是梁朝桂亦知柴大纪望援甚切,急应前进;而语意之间,似不免恒瑞有掣肘之处。看来恒瑞竟系按兵不举,或因不能亲自往救柴大纪,而梁朝桂禀请赴援,竟至有心阻止。着福康安即确切查明,据实严参,不得稍有徇隐』。
十二月丁未(十四日),谕:『福康安奏:「十一月初六日,带兵援嘉义县。初七日,行抵元长庄,又于普吉保所带官兵内挑新旧兵丁义民分为五队,福康安与海兰察、鄂辉、普尔普、穆克登阿、普吉保、额勒登保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凡过贼庄,即行剿洗,互为援应。初八日黎明,行抵仑仔顶地方,贼匪多人潜于竹围内施放枪炮,一齐拥出;我兵屹立不动,枪箭齐发。福康安、海兰察等带同巴图鲁侍卫冲入贼中,贼匪抵敌不住,退入竹林;两傍竹围、蔗田内及仑仔尾等处各庄贼匪,或数百人、或千余人前来抗拒。福康安豫为布置,调令鄂辉、穆克登阿带领屯练降番扼住右首东庄溪桥,普尔普、侍卫春宁、参将吴宗茂等带兵堵剿左首各庄贼众,并遣义民分头焚破竹围、蔗田及各处草寮,当将仑仔顶庄、仑仔尾庄打通。一面令海兰察带巴图鲁侍卫、总兵普吉保及奋勇官兵长驱先进,福康安将各处贼庄尽力攻剿,无不克捷。进至牛稠地方,贼匪阻溪自固,在山梁屯扎;见官兵将至,四面围裹不下万余。海兰察带同巴图鲁侍卫官兵直越溪河,冲过贼队。我兵无不一以当百,抢上山梁;贼匪纷纷逃窜,即于酉刻入城。见在督率官兵即由斗六门进攻大里杙贼巢,擒拏贼匪首目」等语。逆匪林爽文纠集贼党滋扰嘉义县城,攻围数月,经常青屡次派兵往援,俱被贼匪阻截;柴大纪在城内率领官兵、义民悉力保护,若援兵再迟十日,县城即难固守。福康安、海兰察能督率将弁官兵鼓勇直进,并不俟贵州、湖南续调官兵到齐,即将见有兵民分为五队,派鄂辉等分队带领,沿途剿杀贼匪俱能奋勉直进,不避险阻,越过溪河将各处村庄屯聚之贼匪痛加歼杀,直抵县城,数月之围应手而解,城内数万生灵均获更生之庆;并将贼人存贮粮米运入县城,军糈、民食益资充裕。此皆福康等调度有方,振作士气,用能克敌致果,迅奏捷音;自应优加宠锡。福康安、海兰察俱系侯爵,着晋封公爵,各赏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补褂,以示优异。其鄂辉、舒亮、普尔普等及巴图鲁侍卫章京并在事出力之镇将弁员等俱能率领兵民,鼓勇奏绩;着查明咨部,一并从优议叙』。
福康安奏:『诸罗围解,贼入内山潜匿,随令海兰察等沿山搜查,贼遁入斗六门据守;大兵进攻,山径杂出,惟有探明路径,方可长驱直入。至恒瑞前次不敢轻进者,恐盐水港海口有失,所关非细。自克复鹿仔草后招集义民五十余庄,以清后路;原拟剿抚兼施、连营前进,无如过于持重,转涉迟延,尚非有意畏葸。又,蔡攀龙在诸罗西门外扎营,并无自诸罗杀出之事;臣面加询问,据称因系损失多兵,贼围仍不能解。惟有据实陈明,恳请革职。但观其人尚奋勉,可否酌留海坛总兵原任?查诸罗被围数月终未失陷者,实由众义民一心奋勇,又略得饷银接济,方能保守;与昔日锡伯军营被围绝饷,景象迥不相同。柴大纪人本诡诈,深染绿营习气,不可倚任,是以仍使伊屯驻诸罗;将来事竣入都,自难逃圣明洞鉴』。谕军机大臣等:『本日福康安折奏:赋匪经官兵屡次歼戮,穷蹙奔逃。若由海道窜逸,官兵乘船追捕,转不免稍需时日。如果逃入内山,该处俱系生番居住,若番众等畏其逼处,竟将贼首擒献,固属甚善;即或容其潜匿、不肯献出,亦可乘官兵全胜之势,直入内山分兵搜捕,即将助逆生番一并剿戮,亦非难事。福康安等务须迅速搜捕,将贼首设法生擒,勿令久匿稽诛为要。又据奏恒瑞带兵援应、中观途望各情节,以恒瑞过于持重致涉迟延,总由不谙机宜,办理不能得手;所论甚公。至蔡攀龙前此应援入城,虽未能带兵出城剿杀贼目;但伊屡次与贼打仗奋勇出力,业已加恩擢用提督,其过尚可宽免。至所遗失兵丁,是否实系阵亡抑系逃散从贼之处?必当严切查究。若随征兵丁不顾主将、临阵逃散,此而不加以惩创,将来何以用兵!此内从贼之兵,其罪更甚于从贼之民。福康安于查办事,尤当严加区别,从重办理,不可稍存姑息之见』。又谕:『据福康安奏称:「查明柴大纪、蔡攀龙各情节,请将普吉保调任台湾镇总兵」等语;所奏固是。但柴大纪究能保守嘉义,数月间屡经剿杀贼匪,曾经加恩封为伯爵、赏戴双眼花翎;即蔡攀龙亦因从前李侍尧称其领兵攻解嘉义县之围,曾经授为提督、赏给巴图鲁名号。今当进兵之际,遽将伊二人更调,殊觉不便!着暂留令其驻守,弹压官兵;并传谕李侍尧俟擒渠魁后,伊等任内果有卑陋情弊,再行查明补参治罪。至从前降旨:大功告竣,留蔡攀龙帮同常青办理善后事宜;今阅福康安所奏,蔡攀龙既属无能,彼时着即遣回。普吉保尚属干练,即着留彼处随同常青办理善后事宜』。
己酉(十六日),谕:『台湾贼匪滋扰嘉义县城时,普吉保、恒瑞先后带兵前往援应,俱未能奋勇杀散贼匪、直抵县城,均难辞咎。但普吉保由仔鹿港进兵,收复笨港、移驻元长庄,并经屡次打仗杀贼,尚能自知奋勉。所有台湾镇总兵员缺,即着普吉保调补,以观后效;其所遗汀州镇总兵员缺,着福康安于军营出力副将各员内拣选一员奏明,候朕简放。至恒瑞在盐水港一味株守,毫无寸进,实属无能,难胜将军之任;着即来京候旨。至福州将军员缺,前曾有旨欲将鄂辉调补;因见在保宁已补授伊犁将军、李世杰仍调补四川总督,该省地方紧要,且毗连西藏,统辖番夷,俱有应办事件,李世杰系属汉人,且年已老,恐办理公务精神不能周到,鄂辉在川有年,于该处事宜较为熟谙,将来台湾竣事后,应令仍回成都将军原任,以资驾轻就熟。至常青剿捕台湾逆匪,虽未能督率将弁克期奏绩;但自驻守郡城以来,贼匪屡经攻扰,伊已年老,尚能临阵杀贼,将郡城保护无虞,并节次派拨弁兵援应嘉义,调度尚属有方。虽不宜复任总督,但伊从前曾任福州将军,熟悉该处情形,且以闽浙总督调补该处将军,〔呼应较灵,于办理一切善后事宜更为得力;所有福州将军〕员缺,即着常青补授。将来大功告成后,即留于台湾带同普吉保办理善后事宜。其湖广总督员缺,即着舒常补授;所有工部尚书员缺,着福长安补授』。
谕军机大臣等:『孙士毅自办理调兵运饷诸务以来,俱能不分畛域,实心办理,甚属可嘉;俟大功告竣后,赏给世职,着先赏戴双眼花翎以示优眷。至昨据福康安奏柴大纪、蔡攀龙守城打仗情形多不确实一节,朕因此事反复思之,竟至彻夜不能成寐。向来绿营将弁冒功谎报,积习原所不免;但以天下之大,地方事务在在需人任使,遇有军务,势不能止仗满洲官兵,竟置绿营于不用。此次台湾逆匪滋事以来,该处领兵将弁虽未能俱振作有为;然就见在将领而论,柴大纪、蔡攀龙二人尚能奋勇出力。柴大纪驻守县城已经半载,经贼百计攻围、时时窥伺,柴大纪督率兵民力为捍卫,卒能保护无虞。虽伊节次奏报斩获首级、夺取器械等事或间有虚词谎报;此亦绿营积习,情事所有。但伊困守围城,不辞劳瘁,亦当略其短而取共长。柴大纪设果如福康安所云诡谲取巧,则当县城被围紧急之时,朕曾降旨谕令柴大纪「如力不能支,不妨带兵出城,另图进取」,柴大纪何难委城而出,以为脱身之计;即县城为贼所据、百姓为贼所得,亦得借口遵旨而行,朕亦难治以「弃城不守」之罪。乃柴大纪于奉到前旨后,坚持定见、竭力固守,不忍将城内数万生灵委之于贼;是柴大纪尚知以国事为重。朕阅其奏折,为之堕泪;岂福康安目击情形,尚不心存悯恻,转事苛求,不能以朕之心为心乎!即如柴大纪前奏「贼匪攻城时,用大板木车中藏枪炮,分路攻犯,被官兵用炮击碎枋车」一节,若果是虚词,见在福康安奏到「进抵县城,追杀贼匪,夺获攻城大车二辆,又于兴化店地方,贼匪经官兵追赶,大炮、鸟枪遍地遗弃,俱为我兵所得」等语;可见柴大纪前奏贼匪大车架炮攻城之处,实有其事,并非虚词之一证。又,柴大纪所奏「县城粮食匮乏,地瓜、花生俱尽,以油■〈米凡〉充食」之语,虽县城被围时义民等尚有捐助粮米零星接济,兵民未必遽至尽食油■〈米凡〉;但当情形紧急之时各路援兵并未实时前进,柴大纪目睹县城粮食将尽,至以日食油■〈米凡〉为词希冀援兵速到而普吉保、恒瑞两路尚复观望不进,若再实有粮米则两路之救援更缓,此时县城之存亡尚未可知,又安怪柴大纪之过甚其词耶!今幸福康安统兵速进,县城围解、甫获更生,此等措语未实之处朕尚加之宽宥,宁福康安不为之原谅耶!至蔡攀龙,见据福康安到彼查询,于援应柴大纪时,进城后仍被贼截断后路,损失多兵,未能破贼围解,亦并无自城内杀出、打通道路之事。但蔡攀龙屡次打仗杀贼,曾经常青等保奏「颇为奋勇」,伊带兵赴援时沿途遇贼接仗、督兵力战,究能前抵城县,协同固守;是蔡攀龙在领兵将弁中尚为奋勉,朕已加恩擢授提督,福康安此时亦可无庸过加责备。即云台湾逆匪等纠众倡乱由于地方文武平日贪索扰累,以致激成事端,朕非不知。但该处百姓休养生聚有年,即使地方官贪黩敛怨,亦可据实上控,岂可公然叛逆;况官吏骚扰地方、剥削百姓,自系文职为多,至武职所辖不过营伍兵丁,并不经管地方事务,纵使从中婪索,然较之地方文职所得不过十之一、二,岂得以此归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此次破贼解围,官兵会合攻剿,固属福康安、海兰察督率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奋勇力战之功,该处绿营将弁俱属怯懦无用;但就该处带兵之员而论,其中勇怯不齐,亦应絜长较短所有区别,岂可一概抹杀!即将来平定后,焉有止留满洲巴图鲁百余人驻守,将绿营将弁概行撤回之理。看来柴大纪、蔡攀龙未免俱系提督大员、且屡经恩旨裦嘉,或稍涉自满,在福康安前礼节或有不谨,致为福康安所憎,遂尔直揭其短乎!况柴大纪、蔡攀龙俱见任提督,水陆将弁兵丁皆所统辖。福康安即有不满伊二人之处,然其功究不可泯,亦应外示优容;若遽加之声色,则所属将弁兵丁见统辖大员全无颜面,未免心存轻视,竟至呼应不灵、从而解体,于事大有关系。即使伊二人实有绿营习气,不可信任,福康安何妨俟大功告成,至京时密为面奏,亦不为迟;何必于此时遽以此形之奏牍耶!朕于柴大纪、蔡攀龙二人并非先有成见,不过念其守城打仗、勤苦出力,曲加轸念;福康安非他人可比,尤须仰体朕心略短取长,方得公忠体国之道。况柴大纪已加恩封以伯爵,蔡攀龙业经超升提督,福康安所奏各情形并无确据,又岂可转没其功,遽加以无名之罪耶!总之,柴大纪、蔡攀龙功过自有定论,福康安此时总以坦怀相待,不稍露词色为是』。
庚戌(十七日),命福建督、抚及水陆提督轮年赴台湾稽查,停止巡台御史之例;并嗣后台湾道、府缺出,请旨简放。着为令。
丙辰(二十三日),谕:『斗六门为南北要隘,久经贼匪屯占;福康安统领官兵将中林、大埔尾、大埔林各庄同日攻溃,乘胜直趋、连夜前进,剿杀贼匪,将斗六门收复,官兵奋力战、不避枪炮,甚属可嘉!见据李侍尧奏:「闻官兵已破大里杙贼巢,贼匪逃入内山;生番等禀称欲将逆首林爽文擒获献出」等语。想福康安等奏报之折,自已在途,即日捷音可到;俟大功告竣再行另降谕旨外,福康安、海兰察、恒瑞、普吉保、袁国璜,着先行交部议叙。至普尔普已打通府城道路,仍回北路协同进剿,亦属出力;普尔普,着交部议叙。所有福康安等奏到格外出力之侍卫章京及镇将官弁等,除赏给巴图鲁名号及升等、赏翎各员外,其余在事出力之侍卫章京、镇将官弁等,俱着查明,一并咨部议叙』。
丁巳(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恒瑞自驻扎盐水港,坐拥多兵,株守不进,并未援应柴大纪,转以贼多兵少,率请添调数万大兵;是其畏葸无能,实无可解免。是以屡经降旨严饬,并将伊革去将军,令福康安查参具奏。今阅福康安等奏到之折,不但不将伊参劾,且折声叙伊带兵打仗之处,颇似露其奋勉。此时福康安等统领大兵乘锐深入,岂少恒瑞一人;且恒瑞若再不一同前进,岂复尚有人心!倘恒瑞果能奋勉,则当福康安未到之先带兵赴援,何以并不见其鼓勇寸进?今止系因人成事,即有斩获,亦何足为功!乃福康安于恒瑞颇留地步;看来福康安于柴大纪等过事吹求,而于恒瑞又不免因系亲戚曲为瞻徇,何以服众心而示公正耶!至台湾见在剿捕事宜即日告竣,所有该处地方官平日废弛扰累、酿成事端之处,亦应确切查办。即如永福在台湾府协同防守虽有微劳,但系道员在彼数年,该管地方致有逆匪滋扰,伊本不能辞咎;其防守府城原属伊分内之事,且贼匪攻扰时有常青在府城督率兵民竭力堵剿,永福不过随同守御。伊身系满洲,于贼匪滋扰之时,岂有不帮同常青御贼而转委城于贼之理。即云逆匪滋事,由于府、县激成;而府、县等皆系永福所属,平日何以漫无管束,以致酿成巨案!永福在台湾道任内有无贪黩劣迹?着李侍尧确切查访,据实具奏,不得姑息。即前被贼戕害各员如孙景燧、董起埏、刘亨基、长庚、汤大奎等虽俱为贼所害,但其平日居官实在有何贪纵不职劣迹以致激变之处,亦应仍将其款迹逐加查究。孙景燧等皆系永福属员,其在任劣迹,永福自无不知;安有任其激成事端,置之不问之理!李侍尧当严加查访,据实参奏』。
戊午(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德成自浙江差竣回京,偶询及柴大纪平日居官声名如何?据奏:「风闻柴大纪自复任台湾总兵以后纵恣自大,且居官贪黩较之地方文职尤甚;并将台湾所辖守兵私令渡回内地贸易牟利,驻守之兵所存无几。上年逆匪林爽文等滋事不法,其始不过会匪党伙,听从附和人数无多;因存城之兵无几,不能实时搜捕。贼匪纠众肆扰,距府城止三十余里,而柴大纪尚不思前往堵御;经永福催令出城,始与打仗。又因兵少败衄,以致贼匪益肆猖獗,不可复制」等语。若如所奏,是柴大纪在总兵任内贪纵不职,骫法牟利;于贼匪起事之初,任意玩视。使贼匪得以鸱张,蔓延日久,竟由柴大纪贪纵废弛,酿激事变;其平日劣迹,已属确有可据。浙江既有风闻,福建自更有议论。福康安到彼后,于柴大纪种种劣迹自必有所见闻,即应访查明确,将其实在款迹据实参奏。乃仅称沾染缘营习气,狡诈难信;而于柴大纪平日如何侵贪激变之处,并末逐款指出,止含糊具奏,岂欲待朕自为揣度耶!试思柴大纪守城有功之人,若止凭含糊无据之词,岂能将伊治以无名之罪!今朕于召见德成,无意中偶然询及,始悉此等情节。而德成于朕询问时,初犹以柴大纪屡次邀恩懋赏,未肯遽行陈奏;经朕再四开导,始一一具陈。福康安受朕深恩,非他人可比;乃于柴大纪平日罪状并未列款入告,福康安岂德成之未若耶!着传旨严行申饬;并将柴大纪实在款迹详悉查明,即询之永福等果否实有前项骫法营私之处,即行据实参奏。至李侍尧自调任闽省,驻扎厦门,于柴大纪平日居官声名狼籍及废弛玩误之处;岂无属员禀报来往传闻;乃李侍尧见柴大纪经朕屡加恩奖,辄思容隐不言。殊不知朕于臣下功罪,从不肯丝毫假借。即如李侍尧从前历任总督素能办事,受朕恩眷最优,后因在云贵、陕甘任内两次获咎,即将伊按例治罪;今于办理台湾事务颇能奋勉,仍迭次加恩:即李侍尧所身受者而言,已可共证。今李侍尧于柴大纪有心瞻顾徇隐,实属孤恩昧良。即日大功告竣,本欲给还原袭伯爵,以示优奖;今伊如此心存欺隐,岂可再膺懋赏,给还伯爵耶!朕临御以来励精图治,五十二年如一日。如福康安、李侍尧此等存心行事,若在朕九旬百龄之时,妄思蒙混或可。今清明在躬,无远勿瞩,即归政以前犹日孜孜,不敢宁息;岂肯于一切政事,稍涉含糊。即诸臣小有过失,朕非不曲加宽假。至于用人行政以及关系地方吏治军国之事,则是非曲直,从来核实办理,赏功罚罪,权衡至当;安能任臣下之颟顸了事耶!所有德成指出柴大纪各款及此外有何别项劣迹?并着福康安、李侍尧各行严查密访,据实参奏;毋得再有瞻徇,致干重咎』。又谕:『前经降旨加封柴大纪伯爵;并赏给银一万两,令琅玕于浙江库内支银五千两发给伊家属,并谕令李侍尧于闽省藩库内拨银五千两解送柴大纪处给予使用。见在另降谕旨访查柴大纪激变殃民之事,所有前项银两未便径行赏给;着传谕李侍尧、琅玕接奉此旨,将前项银两暂停给发,另候旨办理』。
己未(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柴大纪前任台湾总兵时废弛营伍,纵令兵丁渡海贸易,是以有林爽文等跳梁滋事。雅德在闽多年,乃柴大纪如此悖谬,岂竟毫无见闻;竟属丧尽天良!着传谕明亮接奉此旨,即将雅德锁拏,派委干员妥为照料,解京治罪;并着先讯大概,迅速奏闻』(雅德时在喀什噶尔办事)。
谕:『见在福康安已攻克斗六门并有攻破大里杙贼巢之信,逆首林爽文定可即日就擒。其南路贼匪闻北路官军屡次克捷,自必闻风胆落。且经常青晓谕各庄民人:如遇贼党入庄,即行拏解;并踪迹庄在田藏匿处所,共相擒献,给予重赏。当此贼首溃窜之时,其余党羽日就解散;或其伙匪自谋生路,竟将庄大田缚献,亦未可定。且逆首林爽文之次即系庄大田,均为渠魁首恶;即日福康安奏获林爽文后,断无将庄大田竟置不办之理。自应乘屡胜兵威,于北路贼匪搜剿净尽之后,前往南路与常青会合一处,并力剿捕;务将贼目庄大田及党伙各要犯悉数拏获,方可谓之蒇事。其洋面一带,仍着常青严饬将弁实力巡缉,截其逃窜之路,勿令贼人得以奔窜入海。本日令军机大臣提讯任承恩,据供:「曾闻柴大纪操守平常,声名狼籍,并不管束兵丁,任其游荡。上年十一月柴大纪巡阅各营,本应由彰化至淡水等处查阅;因闻林爽文滋事,并不前往查办,转回至府城。后来林爽文攻扰府城时,闻柴大纪尚在城内,经永福催令打仗,始带兵出城,在城外十余里地方驻扎」等语。与昨日德成所奏大略相同,似无虚假。柴大纪种种劣迹,德成在浙江尚有风闻;而任承恩于四十九年到提督任时,亦已闻其声名狼籍,废弛营伍:可见人言藉藉,已非一日。乃福康安、李侍尧含糊徇隐,即治罪亦所应得。今经朕严行训饬福康安、李侍尧务将德成指出柴大纪各款及任承恩所供各情节并此外尚有何劣迹?一并据实查参,候朕裁酌』。
庚申(二十七日),官兵攻克水沙连、大里杙等处,授阿穆勒塔为一等侍卫,赏张芝元总兵衔、袁国璜等巴图鲁名号,余升赏有差。
谕军机大臣等:『生番顽犷性成,贪利而无信。福康安当大兵攻克赋巢、声势百倍、逆首穷窜之际,正当趁此兵威及锋而用,即勒兵直压生番地界,谕以祸福,则生番等震慑兵威、贪得奖赏,自必将林爽文实时献出;实为此事紧要机宜。从来用兵之道,惟以威胜。历观前史御贼之道,无不全资兵力;即至讲和修好纳降,亦必陈师压垒,使敌人慑惧畏伏,然后盟约可坚、操纵自我。今止差人晓谕生番,悬立重赏;则生番等惟利是视,设林爽文穷窜该处将所掠财帛广为贿结、较悬赏之数更多,生番更利其重贿,或竟将林爽文私行藏匿、不肯擒献,福康安岂将委之不办!且见据福康安所奏,招集社番,止有屋鳌等十六社。其水沙连二十四社外,尚有无数社番;若皆购线往招,设生番等私将林爽文放逸而以逃往他社借口,此数十番社中互相推卸,既不能不予以重赏,又仍不能藉生番之力擒获贼首,有何稗益?岂有官兵在彼久驻,经年累岁候其缚献之理!且似此展转稽延,倘林爽文暗中勾结,复从内山潜行煽惑,别滋事端;岂不更费兵力!生番等受其贿赂、捏称已死,亦将信其诳诈,遽为完事乎!前曾有旨谕令福康安等于剿捕完竣,将善后事宜交常青等接办;福康安、海兰察等明春赶赴天津,加以宴赏。今首逆林爽文尚在潜匿,搜捕不免多需时日。计明年巡幸天津时,福康安等断不能赶赴行在;竟无庸遵照前旨,急于前来。如将逆首林爽文拏获,即令海兰察先行押带进京。福康安于擒获贼首、廓清北路后,仍当统领官兵驰赴南路会合常青将贼目庄大田及党伙各要犯悉数擒拏,扫除余孽,收复凤山;将一切善后事宜酌定章程,再行起程回京,亦未为迟。至柴大纪如止系小有侵渔、私图肥橐,此等劣迹,台湾文武官吏皆所不免;朕于他人尚不加深究,况柴大纪系有功之人。今柴大纪废弛营伍,甚至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以致存营兵少;而于贼匪起事之初,柴大纪正值巡阅各营,并不实时前往查办,转回至府城;及贼匪距城三十余里,尚不思带兵出城剿捕:此三事,是柴大纪最重之案。是贼匪日渐猖獗、蔓延滋扰,竟由柴大纪酿成;则虽有守城之功,而其激变之罪断难轻贷。将伊按例正法,亦属应得。即将来核办时,念其不肯出城一节尚堪怜悯,亦止可如黄仕简、任承恩宽其一死,而于朝审勾到时,仍应绑赴市曹,以示惩儆;断不能置之不办,颟顸了事。福康安、李侍尧如查明柴大纪款节属实,即严行参奏,拏问治罪』。
谕:『徐嗣曾本系汉员,由科甲出身;朕因其办理地方事务尚能循分妥协,是以擢用巡抚。朕平日信任委用,原非若福康安、李侍尧可比;但以柴大纪如此款迹昭然,在浙江既有声闻、福建自更有物议,徐嗣曾岂毫无闻见!着该抚即将柴大纪各款详晰查明确实,并此外有无别项劣迹?一并据实参奏。该抚已往之咎,朕已不加深究;今经特旨询问,若再有徇隐之处,则是自取罪戾,恐不能再邀曲贷』。
谕:『柴大纪种种款迹,德成自浙江回京传问,既有确据;琅玕身膺巡抚,于柴大纪乡评舆论岂竟毫无风闻?且该巡身系觉罗,尤非他人可比。闽、浙本属毗连,声息相通。一有外边议论,即当据实奏闻,方为不负任使;何以竟未奏及!着琅玕将因何不奏之处?明白回奏』。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一(原乾隆一百五至一百六)。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三年戊申(一七八八)春正月丁卯(初四日),以台湾用兵,免福建晋江等八县本年额赋十分之三、浦城等十二县十分之二。
甲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福康安奏到之折系初七日拜发,在前日奏到十三日所发奏折之前。该处贼匪阻溪自固,垒砌石墙、安设贼卡,聚至万人,非一朝一夕所能为;福康安于攻破大里杙贼巢后,若即统领大兵乘胜追杀,则贼匪纷纷逃窜、救死不暇,岂尚能收合伙党聚集万人,从容垒砌石墙,设卡拒守!即使攻破大里杙后或有堵拏余匪、抚辑弹压事宜,亦止应于将领中酌留数人带领弁兵在彼,尽足以数据理。福康安即当亲统大兵乘胜深入,搜捕贼匪;即或逆首逸入内山,生番等摄于军威,亦必实时擒献。乃官兵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贼巢,直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计期已阅十日,使贼匪得以乘暇收合余党,于集集埔豫为布置,临溪设卡、垒石堵塞路径,据险死守;幸而众兵奋勇出力,攀援直上,将集集埔内贼营全行剿洗,而首逆林爽文又经乘间逃窜。此皆福康安等办理迟缓,予贼以暇。若早至生番隘口,则并可不需此战,或竟将林爽文实时擒获;乃失此机会,实属可惜!至从贼匪徒虽经遵示投出,见在自不得不从宽贷其一死。但究非良善之人,将来总未便仍留该处;应于办理善后事宜时,酌量分别迁徙他省内地安插,方为妥善』。
乙亥(十二日),谕:『恒瑞自台湾带兵赴援,观望迁延,种种玩误;又妄行奏请添兵,张大贼势。若治以摇惑军心之罪,即应按军法立斩;岂福康安曾经屡次出兵而于行军纪律尚未之知!幸而朕于剿捕事宜先机筹划,早命福康安前往督办;恒瑞奏请添兵时,福康安已将次到彼,人心镇定,不至为恒瑞妄诞之词遽有摇动。若彼时福康安尚未奉命前往,则台湾止有常青一人,其将领兵民等见恒瑞系参赞大员如此张皇失措,奏请添兵,必为其浮言所惑,心怀疑惧,阻其锐气;不但台湾全郡俱至动摇,即福建内地亦皆人心惶惑,尚复成何事体!恒端妄言惑听,本应即在军前正法;前次朕所以稍从宽办,不即将伊「请兵奏折」发钞治罪者,以彼时官军剿贼尚未得手,正值人心惶遽之时,若遽将恒瑞怯懦张皇之奏宣播中外,既虑传闻骇听,兼恐外间无识之徒以将军、参赞等剿捕贼匪奏请添兵,朕转靳而不与,妄生议论。是以未即宣示,止降旨福康安即令恒瑞回京。令剿捕事务业已将次完竣,即是不须添六、七万大兵之明验;恒瑞前此妄言之罪,自应核办。试问之福康安:见在岂待恒瑞请添之兵到彼,始能解围破贼、攻克贼巢耶?恒瑞前次所奏,非妄言惑听而何!朕因念恒瑞年轻无识、且系宗室,姑援议亲之条,不即置以重典,仅令回京候旨,已属格外施恩;乃福康安节次奏到之折,曲为庇护,将恒瑞联写衔名,又屡于折内声叙恒瑞带兵打仗。试思伊为满洲大臣,众皆打仗、伊不打仗,逃往何处乎!且屡经令福康安向恒瑞逐款严诘,妄请添兵、摇惑军心,是其首罪。乃福康安并不问此一条,转为之多方开脱;且称其打仗奋勉,仍请留于军营。该处带兵如鄂辉、舒亮、普尔普等之远胜恒瑞者正复不少,岂必须恒瑞一人;其意不过遇有带兵打仗,即可将恒瑞铺叙功绩,冀朕加恩录用。又,朕前因保宁在四川将军、总督之任,足资倚任;而福建将军在目前为要缺,是以将鄂辉调任福州以资镇驭。嗣因保宁补放伊犁将军,川省见无熟悉番情之人;故仍将鄂辉调回成都,而以常青仍为福州将军。福康安具奏时,尚未知保宁调任伊犁之信,何以欲将鄂辉仍留成都?福康安不过因恒瑞本系福州将军,希冀仍留恒瑞原任之意。福康安自问:常青不如恒瑞之为将军耶?此等处,岂能逃朕洞鉴!福康安由垂髫豢养,经朕多年训诲至于成人;今甫经委任,畀以军旅重寄。即见在剿捕贼匪、攻克贼巢,皆朕指授方略、再三训示,将士等踊跃用命,始能所向克捷。今甫经解围得胜,朕即优加奖赏;福康安自当倍加感奋,迅速擒拏贼首,克日蒇功,以期承受恩眷。乃竟敢藉此微劳,袒护亲戚;此等伎俩,岂能于朕前尝试耶!本应从重治罪,因念其见在带兵剿贼,业经攻克巢穴、拏获逆犯家属,姑从宽免其深究;着传旨严行申饬。福康安惟当益知愧惧,力改前非;若能将林爽文、庄大田生擒解京,尚可将功补过,仰承恩眷。至恒瑞,仍着福康安遵照前旨革去职衔。伊系宗室,不忍拏问,令其自备资斧速行来京,交部治罪,至轻亦当发往伊犁效力赎罪以示惩儆;是福康安爱之,实所以害之也。朕办理庶政,于臣下功罪赏罚严明,惟视其人之自取;而于军旅重务,有功即赏、有罪必罚,予夺昭然。是以人思奋励,用能平定西陲大、小金川,拓土开疆,大功屡告。即此台湾逆匪虽系蕞尔一隅,皆经朕宵旰焦劳,先几决策,未尝以老而怠昏;而于诸臣功罪,尤无一毫假借。内外大臣,皆当明喻朕意』。
丁丑(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次福康安自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贼巢,迟至十二月初四日始由平林仔发兵前进,使贼匪得以乘暇收合羽党,于集集埔豫为布置,据险抵拒;已属办理迟缓。迨官兵攻克集集埔后,于十三日在水裹社拏获逆首家属;福康安等若能及早带兵直往小半天一带搜捕,则贼匪穷蹙奔逃,救死不暇,岂能收集党伙二千余人于山头竖栅垒墙、搭寮拒守!且官兵攻山梁时,贼匪投石放枪,抵死抗拒,彼时林爽文自必尚在该处潜匿;若福康安等于贼匪未经布置之先,即已统兵前至该处,林爽文岂能据险抵御,屡次使之乘间逃逸。乃福康安等又不实时前进,延至十八日始带兵分路攻剿,距拏获逆首家属时中间又隔五日;使贼匪得豫为扼险死守之计。是福康安不但有失机宜,且使贼匪得以乘暇设备,又须带领官兵到处攻剿;即福康安自为计,岂非舍易而就难耶?再披阅图内,见于山外各路口安设营盘不下二十余处;计每处派兵四、五百名,已不下万余。似此于无甚紧要处零星分派,置乙无用之地;岂不又如从前恒瑞、普吉保于盐水港、笨港一带分兵零星堵御,致兵力以分而见单乎?况福康安在东埔纳驻扎,距逆首逃窜之埔里社尚远;何不前至舒亮驻扎之归仔社扎营?且见在分兵堵截,自应酌留一、二通内地隘口无庸设兵,使林爽文见此数处无兵防堵,或由该处仍逸入内地,不难四路围截,立就擒获。今将各隘口悉行设兵堵截,是转恐其入山不深,驱之使入;岂不失计!福康安此时应将内朱笔点出各隘口,酌量将官兵撤去;合兵一、二万,福康安竟当亲自统领,直入埔里社内山骊探林爽文潜匿处所,跟踪追捕。即该处生番语言不通,与禽兽无异;今林爽文潜匿内山,亦难与生番通语联络,其所带伙匪仅止一、二千人,尚可四处窜逸、不畏生番,岂福康安带领大兵数万,转虑生番野性难驯,有所畏怯乎!若生番等震慑兵威,将林爽文擒献,固属甚善;设使冥顽助逆,即趁此兵力,亦无难将生番等痛加歼戮。总之,林爽文逃匿何处,福康安即带兵向该处跟踪追剿,以期必获;此皆福康安节次办理迟缓,自贻伊戚,其跋涉劳苦皆所自取。福康安务奋力速进,生擒逆首,以副委任』。
庚辰(十七日),谕谕:『福康安前此具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一折,于柴大纪如何贪劣、如何误事、如何惧贼不进兵实迹,并未列款参劾,经节次降旨饬谕。兹据军机大臣奏:「福康安有寄伊等公信一件,内称柴大纪守御县城,并非伊之力量。福康安到县城时,面见柴大纪形貌并非劳瘁、马匹亦皆膘壮、城中粮食并未断绝;其接奉谕旨不肯带兵出城一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肯出城」。守诸罗一事,朕不忍以为柴大纪之罪。至于其它声名狼籍、纵兵激变、不肯带兵剿贼,柴大纪既有此等情节,福康安于具折时何不逐款指出,据实参奏!即或因县城甫经解围,未便即将柴大纪参劾,亦应将以上各情节随折寄知军机大臣,令其代陈;朕亦得以悉其原委,可无须再三饬谕。乃福康安既未于折内列款纠参,又不早寄知军机大臣代奏。试思柴大纪在县城被围日久,其奏到「接奉谕旨不肯带兵出城」一折,披阅之下,朕为之堕泪;即在朝诸臣凡有人心者,亦无不以柴大纪竭力守城,称其义勇。是即柴大纪小有过失,亦当录其大功而宥其微眚;岂能据福康安所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一语,遽治以无名之罪!若因此笼统虚词,即将有功之人加以罪谴,又何以服众心而示天下耶!此事福康安具奏含糊固难辞咎,而李侍尧心存容隐,其咎较之福康安为尤重!前问李侍尧之谕尚未覆秦,想亦难为措词耳!本日常青所奏,总不过敷衍塞责,殊属无谓!前因其初至郡城,调度一切尚为妥协,且伊已年老尚能亲自带兵打仗,是以赏戴双眼花翎,以示奖励。今半载以来,株守郡城毫无出力;念其尚无大过,与恒瑞之摇惑人心者有间。伊于闽省情形尚为熟悉,业经补用福州将军;伊自当照将军职分,戴用单眼花翎』。
丙戌(二十三日),谕:『柴大纪在嘉义县剿捕贼匪,县城被贼围困数月,始终保守无虞;是以特沛殊恩,用昭懋赏。嗣据福康安奏其「为人狡诈,不可深信」;朕尚以柴大纪有守城之功,未便以无据空言加之罪谴。昨德成查勘海塘回京,据奏风闻柴大纪自复任台湾总兵,贪纵营私、废弛营务,并令兵丁私回内地贸易,激变贻误,玩视贼匪,种种酿成巨案」。朕以德成自浙回京,距闽不远,所闻必非无因;随降旨令福康安、李侍尧、琅玕各行查实具奏。旋据琅玕奏:「风闻柴大纪私令守兵渡回内地贸易,每月勒缴银钱;又驻守嘉义县时,系畏贼不出,并非实心守城」。本日又据李侍尧奏:「台湾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以致缺额。其留营当差之兵,亦听其在外营生,开赌窝娼、贩卖私盐;镇将令其每月缴钱,经年并不操演」。经李侍尧咨查,始据柴大纪开报见在戍兵实止共有七千五百名;此外,则以伤亡散失、无可查核为辞。观之,不胜骇异!又称:「前岁贼匪滋扰府城时,柴大纪恇怯不敢出战;经永福等面加诮让,始带兵出城」等语。用兵之道,当赏罚严明;此次贼匪滋事,竟由柴大纪废弛贪黩积渐酿成,岂可以守城微劳置之不问。况柴大纪在府城,既畏贼不敢出战;又移驻嘉义县时保护无虞,全系兵民之力。即所奏粮饷断绝各情节,亦多不实。而其贪劣各款见经查有确据,此而不严加查办,何以肃军政而儆官邪!柴大纪着革职拏问,交福康安逐一严审明确,定拟具奏。
至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着蔡攀龙补授;所遗员缺,着梁朝桂补授。至常青在闽年久,擢用总督亦有年余;柴大纪平日骫法侵渔、废弛营务,常青岂无所闻!且据李侍尧奏,于常青前往台湾时曾以该处戍兵缺少札知常青;是常青渡洋时,李侍尧亦必将柴大纪各款迹一并向常青述及。常青既抵台湾,见闻更确;况与永福、杨廷理朝夕相见,断无不将柴大纪各款向永福等询问,永福等断无不详悉告知常青之理。乃常青竟无一字奏及,殊属昧良辜恩,有心徇隐。常青亦着革职,即交与福康安一并严审,据实具奏。其福州将军员缺,着魁麟补授。魁麟资格本浅,念其系尚书查弼纳曾孙,且人尚明白,是以加恩擢用。见在台湾剿捕事宜虽即日完竣,而善后各事正需人经理;魁麟即由驿星速前往台湾,随同福康安学习办理一切事务。所有四川建昌镇总兵员缺,着张芝元补授』。
谕军机大臣等:『柴大纪贪纵营私各节,经谕令福康安、李侍尧详悉查明,据实参奏。朕即向军机大臣言及,以李侍尧在闽浙总督任内已将一载,于柴大纪贪劣各款自必早有所闻;此次奉旨饬查,李侍尧止可诿为未经查访确实,及军务紧急之时未便将柴大纪参奏,以文其从前不即参奏之过。今据李侍尧奏到之折,果不出朕所料。李侍尧受朕厚恩,不意其扶同徇隐竟至于此!福康安于具奏之初,虽未将柴大纪实在款迹据实指参;而朕因福康安既有此奏,始向德成查询,因此柴大纪贪劣各款得以逐细究出,尚由福康安发其端。至李侍尧调任浙闽已及一载,且驻扎厦门,常接台湾地方官禀报,较之邻省传闻更为确切。既据称「到闽时,即风闻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之事」,何以不即据实查参?此何等事而可从缓办乎!至其纵令兵丁在外营生,甚至开赌窝娼、贩卖私盐,更出情理之外;而柴大纪所报见存戍兵止有七千余名,此外籍称伤亡失散,委无可查,更不成话!此等情节,李侍尧即因彼时军务紧急、柴大纪正在守城,未能遽行参办,亦应将其在任款迹密折奏闻;俾朕得早知情伪,则当其防守嘉义时,朕即怜共出力,亦不至破格加恩,屡膺懋赏。今柴大纪既迭荷殊恩,其贪劣款迹始节次败露;是台湾逆匪滋事,竟由柴大纪平日贪纵、废弛营务牟利,酿成如此重案。朕此次宵旰焦劳筹办军务,经年尚未蒇事;而各省派调官兵、接济粮饷所费不赀,且地方百姓受贼戕害扰累者更不可胜计。设非朕留心询访,节次降旨令将柴大纪款迹查参,李侍尧必至始终缄默不言;是此等贪污酿变之人不但幸免重戾,且冒受渥恩。李侍尧瞻徇容隐之罪,尚复何辞!又,柴大纪经杨廷理诮让,始带兵出城。李侍尧既知柴大纪有如此恇怯畏贼情事,何难即向永福、杨廷理确切札询并将其在任各款一一访查得实;而折内尚称其「在盐埕桥打仗及克复诸罗县城最为出力,前此所闻又似难以尽信」,为之含混枝梧,以掩饰其从前不及早参奏之非,岂能逃朕洞鉴乎!又据称:「柴大纪固守待援,不肯舍士民而出,实心服其为人」等语。前据福康安札知军机大臣,以柴大纪守御县城并非伊之力量,城中粮食并非断绝;其不肯出城一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敢出城等语。是此次李侍尧所奏又有讹淆,更不得藉称柴大纪有守城微劳,竟置之不办也。着福康安即传永福、杨廷理二人面加询问,逐一根究;并着将柴大纪贪劣各款据实严参,候朕另降谕旨』。
戊子(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福康安于攻克大里杙贼巢后,不即带兵搜捕逆首,致林爽文日久未获;又于覆奏恒瑞一事瞻徇亲戚,曲为袒护:节经降旨严饬,并谕令福康安于剿捕事竣后务将台湾一切善后事宜全行办竣,即在台湾多住一、二年亦所应得。原因福康安于搜捕逆首既失之迟缓,又复有心袒护恒瑞,是以令其久住台湾示罚。今据李侍尧奏,林爽文已被拏获;是福康安办理此事虽少稽时日,但逆首林爽文业已就获,大功即日完竣,福康安筹办一切尚为妥协!着于南路贼匪扫除净尽、拏获庄大田后,即将台湾逆匪滋事根由酿成此案之文武官员并官兵散失数目,一一详细严行查办;并将善后各事宜,悉心筹划办理。如内外山地界,从前设立土牛,未为周密;应重加勘定,务令界限分期,勿使日久偷越,以致滋生事端。又如改建城垣、添设官兵等事,从前该处旧有城垣俱系用莿竹等项编插,原以莿竹等物虽不若砖石工程坚固,足资防守;但失之易,复之亦易。即如康熙年间有奸民朱一贵滋事,台湾全部被陷,七月之内即经收复;亦因该处旧无砖石城垣,贼人难以据守,故能克日奏功。雍正年间吴复生滋乱时,曾奉有「无须建砖石城垣」谕旨,亦即易失、易复之意。此次逆匪林爽文等起事之初,虽因各县旧无城垣,得以猝为占据;但见在福康安等统兵剿捕,贼人望风奔溃,功克贼巢势如破竹,未始不因该处无城垣之固,故贼人难以守御。目今剿捕事务不日完竣,但台湾远隔重洋,又系五方杂处、游民聚集之地,难保其百年无事;自应深思远虑,计出万全。着福康安将改建城垣一事,详悉筹酌。朕意台湾郡城为根本之地,自应改建砖石城垣,与该处安平镇向有城垣互相联络,以资捍御。至嘉义一县,朕因该处民人随同官兵竭力守城,锡以新名,用示嘉奖;该处城垣,亦应一律或砖、或石改建,务令坚固。此外如彰化、凤山等县及现在应行添设官弁驻扎处所,不妨仍用莿桐、竹木等类栽插。惟闻各该处旧有城围,多系依傍山麓,未能据扼形势。见在虽令德成前往勘办,但德成仅谙工程作法,相度形势非其所能;着福康安务须详细履勘,或移建高阜、或因旧基跨山围筑。即旧城难以移动,亦须择附近山顶形胜之处设立砖石卡座,添设弁兵以资控制。总期占据要地,勿令有失形势,使四外得以俯瞰城中,方为妥善。福康安将应办诸要务立定章程,即可交徐嗣曾等在彼接办;福康安约于朕万寿前赶至热河瞻觐,亦不为迟。至海兰察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及应撤各兵,一俟剿贼完竣,即可令其陆续先回,勿须守候也』。
癸巳(三十日),谕:『贼匪起事之初,柴大纪于巡察彰化时若一闻信息即亲自带兵剿捕,无难实时扑灭。乃托称派兵,回至郡城;及闻彰化失陷,柴大纪仍观望迟回,并不速往援救。直到数日后,始带兵起程,复于离城三里地方即行驻扎;致贼匪得以展转蔓延,日肆鸱张。是柴大纪不但平日贪纵营私、废弛营伍,而且怯懦迁延,酿成巨案。见经朕面询押解台湾逆匪到京之侍卫额勒登保,据称:「逆匪攻扰嘉义时,俱系义民等出力守御,并非柴大纪之功;其不肯带兵出城一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柴大纪亦畏贼不敢出城」等语。额勒登保系在台湾带兵之员,所言更属确实;则柴大纪前奏「不忍将数万生灵尽委贼手,仍忍饥固守待援」之语,竟属捏词巧诈、全不足信,守城亦非其功。柴大纪既贪纵酿变于前,又复巧诈欺罔于后;种种劣迹,难以枚举。此而不加以惩治,又何以肃军纪而整官方!朕办理庶务从不豫存适莫之见,而信赏必罚乃用人行政大柄;况见值用兵之际,赏功罚罪,尤贵严明。如柴大纪前奏不肯带兵出城一节,朕以其勤苦出力,甚有良心;览其奏折之言,自属实情。初不为逆诈、不亿不信之见,而其种种捏饰之处,彼时亦尚未有人摘发;朕焉肯泯其劳绩,不加之恩赏乎!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纪贪劣各款迹节次败露,经李侍尧等逐款查明,俱已确凿有据;是以即将柴大纪革职拏问。至常青在闽浙总督任已及年余,且渡台湾后身为将军;近在府城,岂无闻见?乃于柴大纪劣迹并无一字奏及,实属辜恩;特将常青交福康安审讯。又李侍尧原欲俟蒇功之日,给还伊原袭伯爵。乃此事经朕节次降旨询问,李侍尧知难隐饰,始行具折陈奏,似此有心徇隐,更为负辜重恩,李侍尧不应出此也;前已晋加宫衔、赏戴双眼花翎已为侥幸,岂可复膺懋赏!并着交部严加议处。琅玕并不自行陈奏,及降旨询问,始将风闻柴大纪各款具奏,亦难辞咎;着一并交部分别严加议处。朕于臣下功罪轻重,惟视其人之自取,初不稍存成见;虽不逆诈,不亿不信,实已先觉。其李侍尧续行参奏柴大纪各款,并着交福康安一并严审定拟具奏』。
二月甲午朔,福康安等奏:『贼首逃入内山,经臣等派兵堵截要隘。正月初一日,拏获假扮林爽文之赖达;据供:林爽文自狮子头社痛剿后,即从打铁寮一带山沟内藏匿。当派官兵等由虾骨社、合欢社追捕,直至炭窑地方。查炭窑与南港仔山口相通,出山即系海岸;恐其潜向海口逃逸,复派各营官兵由后■〈兆上鼓下〉至中港、又自竹堑至桃仔园,沿山密布。臣等亦各分隘口,四面围截。又恐逆首惊惧自戕,不能生获;因拣巴图鲁侍卫二十员,贵州、广东、屯练兵数百名扮作民人,同淡水义民、差役及壮丁、通事等分投搜缉。旋于初四日在老衢崎地方,将逆首林爽文、贼目陈传、何有志、林琴、吴万宗、赖其垄等一同擒获。见在搜查余匪;并令入山各兵休息数日,即行统率大兵肃清南路』。谕:『福康安等自鹿仔港进兵后,督率将弁奋勇攻剿,连次克捷;前于嘉义县破贼解围,业经降旨将福康安、海兰察晋封公爵,赏给红宝石顶、四围龙褂以示优奖。今逆首林爽文经福康安等设法生擒,办理周妥,实属可嘉;特亲解御用佩囊二个,分赐福康安、海兰察,用昭恩眷。所有在事出力之将弁等,并着福康安查明咨部议叙;其随征兵丁,并着福康安分别奖赏。至办理此事,朕先事运筹,决机发策。自逆匪滋事以来,大学士阿桂留京办事,续又差往河工及江南勘河,本未承办书谕;大学士和珅始终承旨书谕,于一切清、汉事件巨细无遗,懋着勤劳,自应特加优赏。和珅本系一等男爵,着照从前大学士张廷玉之例,晋封为三等伯。大学士阿桂、王杰、尚书福长安、董诰,夙兴夜寐,一体宣勤;俱着交部议叙。其满、汉军机章京,并着军机大臣查明实在出力者,交部分别议叙。至此次办理军务,孙士毅以邻省总督,一闻逆匪滋事之信,即亲赴潮州驻扎;节次派调兵丁,拨运军饷、火药、铅丸等项,源源接济,迅速周妥,甚为出力。孙士毅业经锡予宫衔,并赏戴双眼花翎;仍着照从前大学士蒋廷锡之例,赏给轻车都尉世职,以示嘉奖。李侍尧自调任闽浙总督后,于照料过兵及运送粮饷等事亦尚妥速,本欲俟蒇功之日,将伊原袭伯爵给还。但李侍尧前抵闽省已及一年,于柴大纪在总兵任内骫法营私、废弛营伍种种贪劣款迹,自已早有见闻;乃竟缄默不言,并不及早据实参奏,经朕节次降旨询问,李侍尧始行具折陈奏,明系有心徇隐,岂可再膺懋赏。且伊业经赏戴双眼花翎、晋加宫衔,毋庸复行给还伯爵;仍着交部照例议叙。至柴大纪前因其固守嘉义、不肯出城一节,念其勤苦出力,是以特封为义勇伯。今据福康安、李侍尧等先后遵旨查奏柴大纪在总兵任内贪劣各款俱已确实,并守城亦非其功;其前奏忍饥固守之处,竟系义民等不肯放出,伊转捏词欺饰。已明降谕旨革职拏问,交福康安逐款审明治罪矣。至兵部承办军报之员外郎盛保,在良乡县驻守,迎候驰递,尚为奋勉;本日擒渠捷报,即系该员亲自赍递。着加恩赏戴花翎。并在京捷报处各员,着交部议叙。又,此次军报往来,直隶、山东、江苏、浙江、福建沿途各驿站驰递并无延误,所有沿途督、抚办理一切军需均属出力;及驿站递送文报之文武员弁,并着查明交部议叙。其驿站兵丁,亦着酌量给赏』。
乙未(初二日),谕;『黄仕简、任承恩上年朝审勾到,并经格外加恩免其一死;见在大功已届蒇事,所有黄仕简、任承恩二犯,俱着加恩释放。但伊二人身获重愆,经朕曲加矜宥,全其躯命;若仍腼颜安居辇毂之地,有何面目对人!俱着勒回原籍,闭户静居思过』。
谕:『此次台湾逆匪滋事、劫县戕官,肆行不法至一年之久。福康安等带兵渡洋,旬月之间,即将贼匪痛加歼戮,捣穴擒渠,各村庄得以安堵如旧。该处地隔重洋、五方杂处,风俗素称刁悍;经此一番惩创,若不明示武威,恐民人等事过即忘,不足令其怵目儆心、常思安分畏法。将来事竣后,如福康安、海兰察及鄂辉、普尔普、舒亮之勇略最著者,应于台湾郡城及嘉义两处共建生祠、塑立像貌,俾该处民人望而生惕,日久不忘』。
丁酉(初四日),谕:『柴大纪既贪纵酿变于前,复狡诈欺罔于后。其前此接奉谕旨不肯出城一节,自系因郝壮猷前在凤山弃城逃回,即于军营正法,柴大纪心怀畏惧、恐罹重辟,是以不敢轻离该处。设非朕严申军纪,于凤山失事时即将郝壮猷按律办理,则柴大纪深染绿营习气、怯懦畏葸,未必不为郝壮猷之续。今既查明种种劣迹,自应彻底严办。昨已明降谕旨,将伊革职拏问,交福康安严行定拟具奏矣。朕于臣下功罪,惟视其人之自取,一秉大公至正;而于用兵之际,有功即赏、有罪即罚,尤务严明,从不丝毫假借。至办理军务,宵旰焦劳。从前平定准部、回部、大小金川,无不炳烛几先,豫操成算。此次林爽文等纠众滋事,虽系么■〈麻上骨下〉草窃,亦并不心存忽视,一本敬天凝命之念,孜孜勿懈;是以仰邀昊眷,克期奏绩,逆首生擒。即如恒瑞妄请添兵数万一折,设不断以干纲,如宋、明庸主遇事辄令廷臣聚议,众论纷纷迄无定见,征调纷烦缓不济急,宁不如金世宗所云「南朝集议既成,北兵已可渡河」之语;其何以握胜算而奏鸿捷耶!着将前后办理缘由,通谕中外知之』。
庚申(二十七日),福康安等奏:『进剿南路贼匪,自南潭、大穆降、水底寮等处节次射死贼目陈建平、曾大达及不知姓名骑马贼目十余人,生擒蓝九荣等十九人均已正法。随探知庄大田等俱在柴城欲往蚊率社,经番众抵御退回。臣等于本月初五日由风港进兵,直抵琅■〈穴上弘下〉。因恐攻扑过急,贼目或致自戕,匪伙乘间逃逸;当派穆克登阿等及山猪毛等处义民分拨六队自山梁挨次排下,直抵海岸。乌什哈达所带水师兵丁,适值风顺,连樯齐至,四面合围。自辰至午,杀贼二千余名,将庄大田及有名头目庄大韭、许光来等四十余名全数擒获,并■〈扌叜〉获庄大田之母庄黄氏一口;见在派员解京审办,仍令官兵等分投搜查遗孽』。谕:『贼目庄大田等于逆首林爽文就擒之后,尚敢窜匿山林,抵死抗拒;经官兵四路攻围,势穷力蹙,或竟情急自戕及投海毙命,但属事之所有。今乃负嵎死守,被官兵、义民层层围逼,将贼目庄大田及有名头目悉数擒获,此皆由上天眷佑、将士用命,而福康安等调度有方、布置周密,是以南北两路贼首、贼目悉就俘擒,台湾全郡平定,实堪嘉奖!特亲解本日手带汉玉搬指一个、小荷包一个赐福康安,又亲佩小荷包一个赐海兰察,以示优眷。福康安、海兰察、鄂辉,俱着交部从优议叙。所有许世亨、梁朝桂、穆克登阿、袁国璜及在事出力大小将弁等,着福康安查明咨部,从优议叙。其随征兵丁,并着福康安查明,一并分别奖赏。至此次剿捕逆匪,该处义民等随同官兵打仗出力;见在擒获贼目庄大田,义民首等带领各庄民人分队堵截,尤属可嘉!此内义民首曾中立前因屡次奋勇,已赏给同知职衔;今又招集生番、听候调遣,着福康安即将曾中立酌量补以实缺。其余义民刘绳祖、郑天球、张元勤、蓝应举等,并着福康安查明如何加恩,或补以实缺、或加赏职衔之处?分别具奏,以示奖励。至前在下埤头一带剿贼之义民首郑其仁,遇贼阵亡;郑其仁前已赏给守备职衔,着交部加一等照都司职衔议恤。该义民家属,并着福康安从优赏给养赡』。又谕:『鄂辉、普尔普此次均属奋勉,着加恩赏戴双眼花翎』。
辛酉(二十八日),谕:『柴大纪在任两年之内,已婪索金银五、六万之多;且因台湾逆匪滋事,豫行寄信家中,属伊子先行防备。见据琅玕在其屋后地平之下,起出金锭、银两。可见柴大纪居心狡诈,任意贪黩,若非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并勒索所属、剥削兵民,焉能拥有厚赀;是柴大纪骫法营私、贪婪激变种种款迹,已确凿可据。柴大纪业经革职拏问,应俟解到后交部照律定拟,明正其罪。向来朕办理庶务,一秉大公至正;赏功罚罪尤务严明,从无成见。如柴大纪在嘉义县时被围紧急,国谕令不妨保护义民,全师而出。柴大纪覆奏:不忍将数万生灵委之贼手,仍督率兵民忍饥固守。朕以其甚有良心,览奏为之堕泪;是以即封伯爵,赏给银两。而其种种贪劣捏饰之处,彼时尚未有人摘发;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纪在任各劣迹节次败露,前经福康安奏其为人狡诈不可信;福康安方抵该处,自未知其实在劣款,必因人言藉藉,故为此奏。后因德成复命,朕询出前情;节统谕饬查询,始据李侍尧遵旨逐款查明、陆续参奏,因即降旨将柴大纪革职拏问。可见朕于臣下功罪,惟视其人之自取;有功即赏、有过即罚,从不稍存适莫之见:此天下后世所可共喻者。是以得邀上天眷佑,五十三年以来屡集大勋、开疆拓土,未必不由此敬天勤民之念有以启之也』。
三月癸亥朔,谕军机大臣等:『柴大纪前在嘉义县防守、未经带兵出城一节,经福康安等查明:「防守嘉义县俱系义民之力,其未经出城亦系义民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肯带兵出城;柴大纪前次所奏,全不足信」。是柴大纪恇怯无用、又复狡展欺饰,并守城亦无寸功足录矣。且此案逆匪滋事,由伊酿成激变;是其罪较之黄仕简、任承恩之仅止因循贻误者为尤重。着福康安将此一节向柴大纪严加审讯,即行定拟,迅速据实具奏』。
丙寅(初四日),谕:『台湾孤悬海外,远隔重洋;民情刁悍,奸徒易于滋事。向来止派御史前往巡视,职分较小,且不能备悉该处情形,殊属有名无实。着将请派巡台御史之例停止,令该督、抚及水师、陆路两提督每年轮值一人前渡台湾,严行稽察。如地方文武或有骫法营私、扰害兵民之事,即可就近查明,据实参奏。福州将军亦系该省大员,自应一体轮派。至海洋风信靡常,前已降旨令该督、抚等止须视风信平稳时配船前往,不必拘定时日。但远渡重洋,究系涉险;如该将军、督抚、提督内有年逾七十者,着免其前往,以示体恤』。
辛未(初九日),大学士等奏:『台湾解到贼匪除何有志、林浇等业经因病先行正法,其逆首林爽文纠众倡乱,戕官攻城,复编造年号、私封伪职;贼目陈传从贼戕官、受封伪职,与官兵、义民打仗多次:均应按律凌迟处死枭示。至何有志、陈传等家属,例应缘坐;应令该督、抚严查办理』。得旨:『林爽文、陈传着即凌迟处死枭示。余依议』。
癸酉(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此次剿捕台湾逆匪,军书筹笔,宵旰焦劳;一切紧要机宜,朕思虑所及,随事指示。福康安等禀承方略,擘画周安;仰赖上苍眷佑,于三月之间生掳二逆首,全郡贼氛扫荡无遗。见在大功告蒇,所有办理此事颠未,曾亲制「记事语」二篇及「平定台湾功臣像赞序」一篇,备述用兵机要及赏功罚罪诸大端,而一本于敬天勤民、孜孜不怠之一心;宜勒之贞珉,以昭彰瘅。着将御制文三篇用清、汉字书写,发交福康安、李侍尧于台湾府城及厦门二处建碑碣三座,照依尺丈,慎选石工妥为镌刻;俾岩疆海徼,咸喻朕勤政爱民、明慎用兵之意』。御制「剿灭台湾逆贼生擒林爽文记事语」曰:『平伊犁、定回部、收金川,是三事皆关大政,各有湍文勒太学;诛王伦、翦苏四十三,洗田五,是三事虽属武功,然以内地怀惭,弗芗其说。至于今之剿灭台湾逆贼、生擒林爽文,则有不得不详纪颠末以示后人者。向之三,予惟深感天恩,蒙厚贶;次之三,予实资众臣之力,得有所成。若兹台湾逆贼之煽乱,乃猝然而起;兵出于不得已,而又不料其成功若是之易也!盖自康熙二十二年平定台湾之后,历雍正逮今乾隆戊申百余年之间,率鲜卅岁宁静无事;而其甚者,惟朱一贵及兹林爽文。朱一贵已据府城,僭年号;林爽文虽未据府城,然亦僭年号矣。朱一贵虽据府城,蓝廷珍率兵七日复之,不一年遂平定全郡;林爽文虽未据府城,亦将一年始获首渠,平定全郡:则以领兵之人有贤否之殊,故曰「事在人为,不可不慎」也。林爽文始事之际,一总兵率千余兵灭之而有余;及其蔓延猖獗,全郡骚动,不得不发劲兵、命重臣,则予「迟速论」所云「未能速而失于迟,予之过也」。然而果迟乎,则何以成功?盖迟在任事之外臣而速在筹策之予心,故始虽迟而终能成以速;非夸言也,盖纪其实而已。若黄仕简、任承恩初迟矣,而予于去年正月即命李侍尧速往代常青为总督办军储,常青往代黄仕简、蓝元枚往代任承恩司剿贼之事,而郡城与仕简弗致失于贼手,是幸也、是未迟也。既而常青止能守郡城,蓝元枚忽以病亡,是又迟矣。而天启予衷,于六月即自甘省召福康安来热河,授之方略。八月初,即命福康安、海兰察率百巴图鲁及各省精兵近万往救诸罗;是又未迟也。福康安至大担门开舟阻风,风略定而启行,又以风遮至崇武澳不能进;是又迟矣。然而候风之际,后调之兵毕至,风平浪静,一日千里,齐至鹿仔港;是仍未迟也。夫迟之在人,而天地神明护佑,每以迟而成速,视若危而获安;有如昔年「开惑论」所云者,予何修而得此于天地神明之锡祉哉!如是而不益深敬畏,勤政爱民、明慎用兵,则予为无良心者矣;予何敢、抑又何忍乎!夫用兵岂易言哉,必也懔天命、屏己私、见先几、怀永图,方寸之间日日如在三军前,而又戒掣肘、念众劳。且予老矣、老而精神尚健,不肯图逸以遗难于子孙臣庶,藉以屡成大勋;此非天地神明之佑乎?亦岂非弗失良心,得蒙天鉴乎?福康安等解围歼贼以及生擒贼渠诸功绩,已见「联句」之诗之序,兹不赘言;独申予之不得已用武、又深惧用武之意如是,以戒后世。占验家以正月朔旦值剥蚀,为兵戈之象;远者固无考,自汉至明屡逢其事,然亦有验、有弗验。若昨丙午,可谓有验矣。以予论之,千岁日至可坐而致,剥蚀亦可笇而定也。既定矣,其适逢与不逢原在依稀惝怳之间;且亦乏计豫使之必无也。若使之无,是为诈也;不惟不能避灾,或且召灾。故史载:宋仁宗朝第二次康定元年春正月朔,当日食;司天杨惟德请移闰于庚辰岁,则日食在正月之晦。帝曰:「闰所以正天时而受民事,其可曲避乎」!不许。夫日食必当在朔,可知古称月晦日食者,多移闰曲避之术耳!至于不得已而用兵,惟在见机而作、先事以图,迟不失于应机、速不失于不达;惟敬与明,秉公无私,信赏必罚。用兵之道,其庶几乎!夫行此数端,甚不易矣!知不易而慎用兵,又其本乎!凡军旅事,必当有「方略」之书。书成,即以此语冠首篇,亦不更为之序矣』。御制「福康安奏报生擒庄大田纪事语」曰:『昨生擒林爽文,则剿灭逆贼事可称蒇大端;兹生擒庄大田,则肃清台湾事方称臻尽善。二逆狼狈为奸,得一而不得二,余孽尚存,虑其萌芽。且彼既闻首祸被获,则所以谋自全而幸逃生;入山固易追,赴海则难捕矣。是以先事周防,屡申饬谕。兹福康安尽心画策,凡港口可以入海者无不移舟设卡。因闻庄大田带同匪众俱在柴城,初二日欲往蚊率社:经番众极力抵御,复行退回。初五日黎明,官军由风港发兵,越箐穿林,遂有贼匪突出拒敌;我兵迎击,海兰察率领巴图鲁侍卫奋勇齐攻,杀贼三百余,生擒一百余。追至柴城,贼愈众多;然恐攻扑过急,庄大田或临障被杀、或乘间窜逸,转不能悉数成擒。福康安分兵数队,以徐合攻,自山梁布阵抵海岸;适乌什哈达所率水师得顺风,连樯齐至,沿海进围,水陆合剿。自辰直至午刻,杀贼二千余;群贼奔溃投水,尸浮海如雁鹜。而独庄大田伏匿山沟,以致生擒;是岂人力哉!天也。二逆以么■〈麻上骨下〉小民敢兴大乱,杀害生灵无虑数万;使获一而逃一,未为全美。斯皆生致阙下,正国法而快人心;反侧潜消,驯良乐业。福康安,海兰察等画谋奋勇,不负任使,固不待言;然非天佑我师,俾获万全,岂易致此耶!更查康熙六十年四月朱一贵于台湾起事,提督施世骠、总兵蓝廷珍于五月由澎湖进兵,至六月收复台湾府城,计阅七日;于闰六月始擒获朱一贵,计阅一月余。至雍正元年四月,而余党悉剿尽。自朱一贵起事至台湾全郡平定,始末阅两年。兹林爽文于五十一年十一月起事,其黄仕简等前后误事经一年;福康安等于上年十一月由鹿仔港始进兵,其间解诸罗县之围、克斗六门、攻破大里杙贼巢,至本年正月获林爽文,计阅四十二日。继获庄大田,计阅三十二日。自林爽文起事至台湾全郡平定,始末共阅一年三月;于较之蓝廷珍等成功,更为迅速矣。夫逆贼入内山,生番非我臣仆,性情不同、语言不通,其遵我军令与否未可知也。福康安示之以兵威,使知畏;给之以赏项,使知怀。其经画周密,贤于施世骠、蓝廷珍远甚;又得海兰察率百巴图鲁攻坚陷锐,遂得前后生获二囚。且李侍尧悉心董理军储,无误行阵。使不以李侍尧易常青之总督则军储必误,不以福康安易常青之将军则成功必迟;兹尽美尽善,以成功于三月之间:则上天之所以启佑藐躬,俾以望八之年而获三捷之速,则予所以深感昊慈,岂言语之所能形容也哉!自斯以后,所愿洗兵韬甲,与民休息;保泰持盈,日慎一日,以待归政之年庶不远矣。虽然,仔肩未卸,必不敢以娱老自怠;所为犹日孜孜,仍初志耳』。御制「平定台湾功臣像赞序」曰:『近着「剿灭台湾逆贼生擒林爽文纪事语」,以为伊犁、回部、金川三大事各有专文,王伦、苏四十三、田五次三事不足芗其功;若兹林爽文之剿灭介于六者间,虽弗称大事,而亦不为小矣。故其次三,讫未纪勋图像。而兹福康安、海兰察等渡海搜山,竟成伟勋、靖海疆;吁!亦劳矣,不可湮其功而弗识;故于紫光阁纪勋图像,一如向三大事之为。然究以一区海滨,数月底绩,故减其百者为五十,而朕亲制赞五十者为二十;余命文臣拟撰,一如上次之式。夫用兵岂易事哉!昔汉光武有云:「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况予古稀望八之年,须鬓早半白;而拓土开疆过光武远甚,更有何冀而为佳兵之举!诚以海疆民命,不得不发师安靖;所为乃应兵,非佳兵也。然亦因应兵非佳兵,幸邀天助顺而成功速;此予所以感谢鸿贶,不可以言语形容而又不能已于言者也。昔人有言:「满洲兵至万,横行天下无敌」。令朕所发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纔百人,已足以当数千人之勇。绿营兵虽多,怯而无用;兹精选屯练及贵州、广东、湖广兵得近万人,统而用之,遂以归巢穴、缚逆首。是绿营果无用哉?亦在率而行之者为之埋根首进,有以鼓励之耳!若福康安未渡海以前,台湾绿营已共有四万余兵,何以不能成功?则以无率而行之者,岂不然哉!且台湾一岁三收,蔗、薯更富;朕若微有「量田加赋」之意以致民变,天必罪之,不能如是成功速也。后世子孙当知此意,毋信浮论富国之言;爱民薄敛、明慎用兵,庶其恒承天眷耳。近日以宫商三百,逐章餍饫其义,竟如幼年书室学诗之时;然彼时但知读其章句,乃今则究其义味。因思「釆薇」、「出车」诸章乃上之劳下,其义正,斯为正雅;「祈父」、「北山」诸什乃下之怨上,其义变,斯为变雅。夫上劳下,可也;下怨上,不可也。我满洲旧风,以不得捐躯国事、死于牖下为耻;其抱忠知义,较「祈父」、「北山」之怨上为何如!是则绿营之多恇怯思家,伊古有人;无足多怪矣!然为上者不可不存「釆薇」、「出车」之意,更不可不知「祈父」、「北山」之苦。如其一概不知而但欲开疆扩土,是诚佳兵黩武之为;望其有成,岂非北辕而适越乎!故因为功臣图赞而申其说如此,以戒奕叶子孙、并戒万世之用兵者』。
己卯(十七日),谕:;『台湾获盗无论首从,皆按律正法。俟五年后,再照旧例分别奏请』。
癸未(二十一日),谕:『见在福康安前抵鹿仔港未及三月,即已屡破贼巢、擒获首逆,南、北两路全境荡平;所有官兵止系屯练及黔、楚官兵数千,何尝需用多兵。设如恒瑞所言,必须添兵六、七万,合之台湾原有之兵则至十余万矣;不独各省征发、远近驿骚,且行走配渡需时,目下尚不能全数到彼。幸而朕洞烛几先,即令福康安、海兰察带同巴图鲁侍卫等前往;于恒瑞奏到时,又以其言不可信,谕令福康安坚持定见,速由鹿仔港前进。今得克期蒇功,设非朕令福康安、海兰察前往,即准其添调十余万大兵交常青、恒瑞二人统率,则伊等在彼守候、日事因循,仍前零星调拨,不特嘉义县城早为所陷,即郡城亦不可守,尚复成何事体!昨询据委解逆犯来京之都司张尔魁称:「贼匪攻围嘉义县城,势巳危急;若福康安迟到三日,县城必不能守」。是该处城池得以无恙者,皆赖朕洞炳几先,命福康安速往之效。前因柴大纪驻守嘉义将及半载,并据奏忍饥待援、不忍出城,朕嘉其忠义,逾格加恩,封以伯爵并赏银一万两。倘非福康安早到,嘉义县城已失,柴大纪为贼所害,既可以借口没于王事,罪状或不至于败露;岂不使贪纵营私、激成事端之人,非惟幸逃重戾,转得叨冒厚恩!兹幸福康安星往救应,嘉义县城得以无虞;而柴大纪之捏词守城、贪黩各劣迹,不旋踵而破露。可见朕恩不能滥受;骫法昧良之人亦必不为天理所容,终致败露。而恒瑞从前之妄请多兵,几至惑众误事者,不可不治其罪矣,福康安于袒护恒瑞一节,固有应得之咎;若非成此大功,亦岂能将伊宽恕。兹因其功大过小,是以录其功而宥其过。福康安嗣后惟当倍加儆省,益矢公慎,勉副朕教诲成全至意。至福康安此次前往督办剿捕事宜,遵照节次指示,调度有方、用心周密,真能不负任使,朕心深为嘉许!海兰察屡次督兵进剿,甚为奋勇可嘉;又将庄大田家属及逆犯庄大韭、林勇全数擒获,而筹办一切事宜均能井井有条。福康安、海兰察前已晋封公爵,赏给宝石顶、四团龙褂、四开禊袍,着再各赏用紫缰。但福康安系将军,发纵指使皆其调度;福康安着加赏金黄腰带,并赏给福康安、海关察金黄辫珊瑚朝珠各一盘,用示优异。和珅承旨书谕,于一切清、汉事件始终巨细无遗,勤劳懋着,前已晋封伯爵;着一体赏用紫缰,以昭嘉励』。
谕军机大臣等:『前据琅玕奏:「查抄柴大纪家产,询据该犯家属供出柴大纪在台湾任内,前后所得出息共有五、六万金」。若仅止如郑名邦所供得受两外委赃贿不过番银二百余圆,为数无几,焉能如此之多。此外卖官鬻爵,婪得多赃,必更有大于此者;不可不彻底根究。见在应行提讯人证内,微末员弁即行照例咨革外,如续有查出骫法营私之文武各员,即一面解任严讯、一面具折参奏,毋任稍有隐饰。此案并着徐嗣曾会同审办;徐嗣曾系本省巡怃,又与柴大纪系属同乡,柴大纪种种贪劣款迹,更无难查访得实也。至台湾额兵,节据该提、镇等严缉详查;昨又有旨谕李侍尧、徐嗣曾各在内外逐一严查办理,为时已久,何以尚未查有头绪?如查各该兵丁等遗失后有从贼情节、今见贼匪平定始行逃回者,一经拏获,应遵照前旨立行正法;其子弟,亦不准挑兵食粮:以示惩儆。或竟系该处营制废弛,柴大纪营私舞弊作为虚粮冒饷、辄以伤亡遗失为辞,希图掩饰;尤不可不切实根究,入案办理,以彰其罪。至台湾营制尚须酌量添增改设,前已有旨令将一半换防,一半酌募本地义民、社番充补;既可以鼓励义勇,而内地兵丁仍有一半在彼防戍、分班轮换,其家属皆在内地,又可以互相牵制,于事似属两有裨益,自应仍遵前旨办理。惟是内地兵丁渡洋防守,若无恒产,恐所得钱粮不敷资用,仍不免借端扰累、营私贸易等事。或将入官叛产酌量拨给,作为帮贴,遇换班时仍着前后交代,收取余息,以资贴补当差,似为妥协;并着福康安等一并详悉妥议。再,逆匪伙党陈泮、吴钦二犯俱系有名头目,前已有旨令福康安等严密查拏;是否业经拏获?又,见据林劝等供出林爽文之族长林石亦尚无下落,并着福康安严拏务获。至福康安奏,庄大田之次子庄天畏虽讯据获犯供称已被生番杀死,但所言恐不足凭信;仍应一体严拏,毋任漏网。又据福康安奏,查勘凤山县城地势低洼,既不足以资控制,自应察看形势,酌量移建。此外如嘉义、彰化、淡水等处旧设竹城,是否亦应酌量迁移或另应添建砖石城垣之处?俱应乘此番整顿之时逐加履勘,筹划万全;着福康安会同徐嗣曾悉心妥办。其余一切善后事宜,头绪纷繁;均须福康安在台湾一手经理。福康安总须逐一办理完竣,再行起程;即在彼多驻数月,亦属无妨:总期于事有益、一劳永逸,方为不负任使也』。
夏四月丁未(十五日),谕:『台湾逆匪滋事,其始不过无藉匪徒邀集伙党、倡立会名,尚无聚众谋逆之事。前年闽省办理杨光勋械斗夺犯一案,该省文武各员如果将该犯等倡会起衅缘由彻底究办并将案内党伙悉数查拏,则会匪根株早已净绝,何至任其日久复相煽聚!乃当日承办各员惟思将就完结,并未将逃逸匪犯实力缉拏,而于该犯等设立「添弟会」名目,朕彼时即意其为将「天地」二字改为「添弟」,存「化大为小」之见;今查出果然是其姑息养奸,以致匪犯等潜滋萌孽、复起事端,剿扑经年,方克蒇事。该处地方文武养廱贻患,其罪实无可辞;节经谕令福康安等确查逆匪滋事根由,据实具奏。兹据福康安等查奏:「从前办理杨光勋一案时,署彰化令刘亨基以杨光勋业被拏获,希图即邀议叙;又以逃逸匪犯系诸罗之人,心存推诿,不复严行查缉,致逸犯等逃至大里杙藏匿。而柴大纪、永福会审此案,率据属员详报完结,并不从严究办,亦未将刘亨基等参办。及李永祺赴台湾审办时,仅提出余犯覆审一过,亦止就案完案,未经严切根究。其将「天地会」名目改为「添弟会」一节,询之永福,虽据称「原案文禀俱系「添弟」字样,并非擅改」;但以监司大员办理要案,颟顸完结。又,柴大纪贪纵营私,永福近在同城、又有奏事之责,并不参奏,亦未据实揭报该省督、抚。该道于堵御贼匪固为出力,但核其贻误地方之罪,究属功不掩过;请将永福革职,送交刑都治罪。臬司李永祺于覆审时不即严切根究,殊属徇纵;请一并革职,留于台湾效力赎罪。该抚徐嗣曾平时漫无觉察,并请交部严加议处」等语。此案地方官贻误酿变各缘由,已据福康安等查审明确。除柴大纪业经革职交福康安审明定拟治罪,刘亨基、唐镒、董启珽、俞峻各员俱被贼戕害,先据李侍尧查明在任声名分别办理外,永福着革职,拏交刑部治罪;该员如有子嗣,亦着解交刑部一并治罪。李永祺着革职,留于台湾交与该抚徐嗣曾委令办理城工报销等事,效力赎罪。徐嗣曾系该省巡抚,咎实难辞;并着交部严加议处。所有福建按察使员缺,着伊辙布补授;台湾道员缺,着王右弼补授』。
丙辰(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福康安审办柴大纪贪纵营私各款,许久尚未据将全案定拟具奏;必系为台湾原额兵数短少一款,非彻底详查,难以得其实在,是以未能实时定案。即如从前凤山、嘉义等处溃散败逃兵丁固有临阵死事者,而其间或本系空名,或为贼人冲失惧罪潜逃、甚至去而从贼者,均难保其必无。今大功虽已告成,正当切实详查,不可颟顸了事。福康安在彼务悉心访察,将此项兵丁下落根究明确;虽未能一一得其实数,而大段不至溷淆。或竟系柴大纪虚额冒饷,其罪更不可恕!必使水落石出,方足以励戎行而成信谳。又,贼目林泮等口供内,有「官兵从前查拏会匪时,将伊等房屋烧毁,因而纠约林爽文戕官谋逆」之语。官兵查拏匪犯,自当堂堂正正;果有拒捕伤差等事,不妨督率官兵严密查拏,即有杀伤亦无不可。若如台湾员弁查拏会匪时,动辄烧人房屋,是官兵已行同盗窃;不但有乖体制,转令贼匪似得借口。着福康安严切晓谕该处文武官弁,俾晓然知官兵自有纪律,深以前事为戒,方为妥善。至福康安前奏:「令义民等尽将兵器缴销,改铸农器;嗣后不得私造私藏」。如此不动声色,自遏乱萌,深合机宜。但恐福康安内渡之后,该处地方官日久废弛,又蹈从前因循积习;并着福康安严谕地方文武遵照妥办,并令此后往台湾巡查之大臣一年申奏一次,实力奉行,久而弗懈』。
辛酉(二十九日),军机大臣等议奏:『革职总督富勒浑、雅德,于已革总兵柴大纪骫法营私、已故知府孙景燧侵贪酿变毫无见闻,且于地方立会、盗劫重案不能及早查拏,致酿巨案;均应拟绞,监候秋后处决』。从之。
五月癸亥(初二日),福康安等奏:『台湾改建城垣,用砖既难拉运,用石尤易矬蛰;请筑土城,高一丈八尺为率。除南、北、东三面照依旧基外,惟西面一带濒海,应收进一百五十余丈;共添建城楼八座、西门券台一座、卡房十六座、兵房八座。至凤山县城,偪近龟山之麓,地势低洼;请移于十五里埤头街地方,仍用莿竹围插。其旧城基址与彰化县西八卦山,均应添设石卡一座,驻兵防守』。得旨:『诸凡皆妥;知道了』。
癸酉(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前因台湾戍守兵丁向内地各营分拨前往,远涉海洋、纷纷更调,且义民出力者甚多;是以谕令福康安等于办理善后时察看情形,或酌留一半即在台湾募补以归简便:原系朕廑念海疆、思虑所及即行随时指示、并非谓必当如此办理。今据福康安等体察舆情,若先尽义民挑补,既恐未谙军纪、不能得力,又恐招募漳、泉之人太多;请于内地征兵内详加挑选,照依戍兵额缺令其顶补,自属实在情形。原不妨据实奏明,无庸拘泥前旨办理。其熟番既可招募,并请将集集埔等处空余田地拨给番民自行耕种,仿照屯田之例将壮健熟番挑作屯丁、设立屯弁管束之处,自应如此办理。至台湾无籍游民不安本分,武断一方,名为「罗汉脚」;此等恶习最为可恶,与四川■〈口固〉噜匪犯无异。见经大加惩创之后,不可不实力查拏,随时严办;务使奸徒敛迹,尽绝根株,不复有此项名目方为妥善。此事福康安起程后,交李侍尧等严饬该处镇、道及地方文武官弁认真查察,随犯严惩,以期海疆永靖;毋得日久玩生,致干咎戾』。
癸未(二十二日),谕:『常青于柴大纪贪黩不法一案徇隐不奏,曾降旨将伊革职,交福康安审讯。经福康安奏明审讯录供,令伊来京交部治罪,固属咎由自取;但念常青由将军简用总督,在任未久即值台湾逆匪滋事,非富勒浑、雅德历任年久、因循贻误、讳饰袒庇者可比。其到台湾后,于柴大纪种种劣迹固易访查,但彼时正值办理军务匆迫,其不即查参亦属可原;且伊年逾七旬,带兵驻守郡城保护无虞,其功过尚可相抵。常青着加恩免其交刑部治罪;俟到京后,候朕酌量加恩,另降谕旨。朕办理庶务一秉至公,罪之轻重固视其人之自取;而于功过相抵之处,亦必斟酌其平,不肯稍有畸轻畸重。即编户小民尚不使一夫冤仰,何况封疆大吏转不为之经意乎!富勒浑、雅德亦当惭服并自知悔惧也。将此通谕知之』。
庚寅(二十九日),谕:『福康安、徐嗣曾奏「审讯骫法营私之革职总兵柴大纪及有心徇隐之道员永福分别定拟」并「请将得受陋规及逢迎馈送之文武员弁分别革职治罪」各折,已交军机大臣会同大学士九卿法司复议具奏矣。台湾地隔重洋,文武各员自应各矢洁清,力图整顿;乃不肖员弁竟敢需索陋规、废驰营伍,甚至纵令兵丁等包赌窝娼、从中染指,以致酿成巨案。此而不严加惩创,何以儆官邪而靖海疆!至柴大纪身系台湾总兵,于每次出巡时不但令各营伍备办供给,且折收夫价银两,赃私累累。国家设给养廉,于大员特加丰厚,原以备伊等因公之用;若巡阅营伍时,仍须该管弁兵代办夫马饮食一切,则内地之督、抚、学政、提、镇于出巡按试时,途次夫马等项亦必令地方官代为置办,又安用优给养廉为耶!嗣后督、抚、提、镇及学政等凡遇巡查、出考,途次所需夫马等项,均着自行备用,毋得令经过各员代办。并令文武互相纠察,如有仍前需索扰累者,即各行据实参奏,从重治罪;如或徇隐不奏,别经发觉,朕亦必将徇隐之员一并治罪,决不姑贷,勿谓朕不教不诫也。将此通谕知之』。
六月丁酉(初六日),谕:『福康安等奏「清查台湾积币,酌筹善后事宜」一折,已令大学士九卿议奏矣。内称:「向来台湾各营自总兵至守备衙门,皆有兵丁听候差遣;分为旗牌、伴当、内丁、营班四项目,各有目兵管领。总兵署内多至三百人,副将以至守备依次递减,至少亦有三十余人。请嗣后将四项名目全行禁革,各署内酌留该班兵丁轮流亲自上班」等语。额设兵丁,原以备差操、防守之用。乃台湾镇将各署内竟设有旗牌、伴当等四项名目管领额兵,总兵署内至有三百余人之多,以致各该兵丁分班轮值;其余俱在外自谋生理,甚至有挂名在内、贴钱包差代班差操等币,实属不成事体,不可不严加禁革!披阅之下,殊为骇异。但台湾既有此等情弊,恐别省提、镇将弁各署亦有似此者;着各省督、抚即行详悉严查,毋许各提、镇将弁设立旗牌等名目,私令所辖兵丁在署差用。设或署中需人差遣,原不妨酌留数人听用。如有仍前设立名目任意役使兵丁至如许之多者,即将该提、镇将弁严参治罪;务令额兵一体照常操演,毋许藉端旷伍,致滋他弊。至台湾镇、道各员恃有重洋间阻,督、抚耳目难周,无不通同徇隐,尤为恶习。前已降旨,令将军、督、抚大员分年巡察。第恐日久因循,不能认真整饬。嗣后该将军等于每年轮往查察,即将镇将及道、府、厅、县各员通行查核,出具考语具奏;其备弁佐杂各员应行考察咨部者,亦一体留心查核,一面报部、一面据实具奏。务宜实力整顿,秉公办理,毋得稍有徇隐袒庇情事。倘在台各员有贪纵殃民款迹,别经发觉,即将未经参劾之人从重治罪。再,台湾远在海外,如遇有紧要案件,该处道同虽原准与总兵会衔具奏;但镇、道本不相统辖,若必待会衔,易启扶同瞻徇之弊。且海洋风信靡常,往来商办,动稽时日,亦多未便。前将万锺杰补放台湾道时,特令加按察使衔;原欲令该员遇有应奏事宜,得以自行陈奏。嗣后凡遇有补放台湾道员者,俱着加按察使衔,俾得自行奏事。该道膺兹重任,倍当激发天良、尽心办理,实力整顿,方为不负任使』。
乙卯(二十四日),御制「平定台湾告成热河文庙碑文」曰:『昨记平定台湾、生擒二凶之事,亦既举平伊犁、定回部、收金川为三大事专文勒太学,其次三为诛伦王、翦苏四十三、洗田五以在内地,怀惭弗芗其事。而平定台湾介其间,固弗称勒太学;然较之内地之次三,则以孤悬海外、事经一年、命重臣发劲兵三月之间擒二凶、定全郡,斯事体大,讫不可以不纪。因思热河文庙虽承德府学耶,而余每至山庄,必先展拜庙貌;秋仲丁祭,常遣大学士行礼:则亦天子之庠序矣。且予去岁筹台湾之事日在于斯,天佑予衷,命福康安、海兰察率百巴图鲁以行;及简精兵近万,亦发于斯。而诸臣涉重洋、冒艰险,屡战屡胜,不数月而生擒二凶,且无一人受伤者;是非上苍默佑、海神助顺,曷克臻斯!则予感谢之诚、兢业之懔,亦实有不能已于言者。筹于斯、发于斯、臻于斯,文庙咫尺,我先师所以鉴而呵护者亦必在于斯。「记」所谓「受成告成」,正合于斯地也。则平定台湾、告成热河文庙,所为「礼以义起,非创实因」。且予更有深幸于衷而滋惧于怀者:予以古稀望八之岁,五十三年之间举武功者凡八,七胥善成;其一惟征缅之事,以其地卑湿瘴疠、我军染病者多,因其谢罪求罢兵,遂以振旅,是此事究未成也。近据云南总督富纲奏报缅甸谢罪称臣奉贡之事,命送其使至热河,将以赐宴施惠;是则此事又以善成于斯矣。夫奉天佑民,百王谁不为天子;而予以凉薄,仰赖祖宗德施,受天地恩眷独厚。近八旬之天子,蒇八事之武功,于古诚希,示后有述;使一事尚留阙欠,予之怀惭终不释也。自今以后,益惟虔巩持盈,与民休息;敢更怀佳兵之念哉!夫天地,天子之父母也。子于父母之恩,不可不言报;中心感激,弗知所云已耳。系之辞曰:「瀛壖外郡,闽峤南区;厥名台湾,古不入图。神禹所略,章亥所无;本非扼要,弃之海隅。朱明之世,始闻中国。红毛初据,郑氏旋得;恃其险远,难穷兵力。每为闽患,讫无宁息。皇祖一怒,遂荒南东;郡之、县之,辟我提封。一年三熟,蔗、薯收丰;渐兴学校,颇晋生童。始之畏途,今之乐土。大吏忽之,恣其贪取;既嬉其文,复恬其武。匪今伊昔,叛乱屡睹。向辛丑年,昨丙午岁;一贵、爽文,其乱为最。水、陆提督,发兵于外;奈相观望,贼益张大。天启予衷,更遣重臣;百巴图鲁,勇皆绝伦。川、湖、黔、粤,精兵万人;水陆并进,至海之滨。至海之滨,崇武略驻;后兵到齐,恬波径渡。一日千里,以迟为速;百舟齐至,神佑之故。驰救诸罗,群贼蜂拥;列阵以待,不值贾勇。如虎搏兔,案角陇种;顷刻解围,义民欢动。斗六之门,为贼锁钥;大里之杙,更其巢落。长驱扫荡,如风卷箨;夜携眷属,内山逃托。生番化外,然亦人类;■〈忄木〉之以威,赉之以惠。彼知畏怀,贼窜无地;遂以成擒,爽文首系。狼狈为奸,留一弗可;自北而南,居上临下。海口遮罗,山涂关锁;遂缚大田,略无遗者。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曰福康安,智超谋深;曰海兰察,勇敢独任。三月成功,勋扬古今。既靖妖孽,当安民庶。善后事宜,康安并付;定十六条,诸弊袪故:永奠海疆,光我王度。凡八武成,蒙佑自天;虽今耄耋,敢弛惕干!如曰七德,实无一焉。惟是敬勤,励以永年」』。
秋七月丁丑(十七日),谕:『李侍尧自调任闽浙总督办理军需,诸皆妥协;本欲俟大功告竣后,仍将伊原袭伯爵赏还。嗣因其于柴大纪种种营私舞弊不据实参奏,咎实难辞;是以未经给与。第念该督系在事后赴任,于柴大纪未经觉察,尚属可原;且驻扎泉州厦门承办军需及调度一切,始终无误。李侍尧,着加恩仍赏还原袭伯爵。至李奉尧承袭以来,并无过失;今既将伯爵给还伊兄,李奉尧并着赏给提督衔。此系朕宥过赏功,恩施格外;李侍尧等宜倍加感激奋勉,以副委任』。
庚辰(二十日),谕:『昨以福建台湾文武员弁因循玩愒、肆意贪婪,酿成逆案,不得不彻底究办。因富勒浑、雅德久任该处督抚,皆系伊二人之罪;即经拏交刑部治罪。兹湖北官员虽无酿变情事,而其废弛贻误,竟与相等。此而不行严办,其何以惩贪玩而慰舆情!特成额擢用湖广总督在任三年之久,首为废弛,所有活埋、冒赈各案俱系伊任内之事;乃于该管堤工,又复毫无觉察:其罪竟不减于富勒浑、雅德。似此负恩溺职,岂可复令驻扎回疆,仍带翎顶管束人众。特成额着革职,拏交刑部治罪。所有乌什事务,着侍郎明兴前往接管。此旨即着明兴带往,俟其行抵乌什,亲向特成额宣谕后,将伊拏问,即派委妥员迅速解京,交刑部治罪,务于冬至前赶到。勒保见署陕甘总督,回任尚需时日;所有山西巡抚事务,着梁肯堂暂行前往署理。梁肯堂见派令护送户部解往荆州银两,所有头起之一百万两已于十九日起程。本日据毕沅奏:请于河南征存地丁银内拨出一百万两,就近解往,俾速资接济等语;已准其就近拨解。其户都二起银两尚未起程,即毋庸解往,以省运费。梁肯堂俟头起银两解送出境之后,即由彼速赴山西署事。梁肯堂未到之前,山西巡抚印务暂交郑源璹护理。直隶布政使印务,着富尼善署理。其按察使印务,着该督拣选妥协道员奏明署理。朕本欲舒常来京供职,因其曾任湖广总督,上年李侍尧调任闽浙,一时乏人,以舒常人尚小心,是以差往署理,续行实授。今该省似此种种废弛贻误,舒常并未据实陈奏,咎无可辞;岂可复膺封疆之任!舒常,即着解任,留于荆州工次效力自赎。李封曾任该省巡抚,并不能实力整顿,相沿玩误,伊亦无颜在京供职;并着前往荆州管工,效力自赎。其行在刑部印钥,着福康安带管。见在荆州堤塍城垣各工,已命阿桂、德成前往勘办;阿桂等将大局勘定估明后,即交与舒常、李封在彼监修。俟各工及灾赈等务完竣,另降谕旨。其十年以内之承修官员并该管各上司,仍着阿桂遵照前旨详细查明,分别严参,从重治罪;并着赔补,用昭惩创。所有湖广总督员缺,着毕沅补授。目下河南并无紧要应办之事,毕沅接奉此旨,不必来行在请训,即速往荆州办理抚恤各事。其河南巡抚员缺,着伍拉纳补授。徐嗣曾见在台湾承办城工诸事,其巡抚事务系伍拉纳护理;伍拉纳俟徐嗣曾回至内地后,再赴河南新任。伍拉纳未到之前,河南巡抚事务,着惠龄速行前往署理。惠龄见在出差,距豫省不远;伊系朕素知之人,不必再来请训,即着就近驰往河南署事。李侍尧虽到湖广正署将及一年、履任未久,亦难辞咎。但念伊到湖广任后,即将活埋人命一案据实查参,随即调任闽浙,于地方诸事不及整顿,未暇查出;且伊到福建后,即在泉州厦门办理军务,一切始终无误:功过实足相抵,着加恩免其治罪。姜晟到任未久,将来查明亦可从宽。此系朕格外矜原,李侍尧、姜晟当倍加感激,奋勉自效,毋负委任。朕临御五十余年,敬天勤民,孜孜不倦;于臣下功过轻重,惟视其人之自取,固不肯为已甚,亦必去其太甚。贪玩从不稍宽,而权衡务归至当。所有台湾及荆州两事地方官懈弛玩愒、误公殃民至于此极,朕不能早得查察,弭于未然,朕方引以为愧;今相踵败露,安可再事姑息,不为从严办理以儆将来。为此明白宣谕:大小臣工,嗣后务当益知儆懔,倍矢清勤,以副朕整饬官方、谆谆教诫至意。将此通谕知之』。
以伊辙布为福建布政使(由按察使迁)。
辛巳(二十一日),谕:『柴大纪在台湾总兵任内任意废弛营伍,纵容兵丁在外贸易并婪索夫价及海口船只陋规、生日节礼、得银拔补外委等款,赃私累万盈千。迨贼匪窃发,并不实时带兵亲往扑灭,复托词回城调兵、迁延时日,以致酿成贼势。及收复嘉义县城时,又不并力追剿;与贼以暇;致贼复得占踞斗六门、大里杙等处修筑抵御:种种贻误军机,经福安康等定拟斩决,解京办理。朕以柴大纪情罪重大,本应立正典刑;其在嘉义奏称「不忍以十数万生灵委之贼手,情愿固守」之处虽查系义民不肯放出,皆属谎词,朕究念其尚有守城微劳,欲俟解到覆讯后,加恩从宽末减,改为监候。兹据福建委员将柴大纪解到,命军机大臣会同大学士九卿覆讯,柴大纪复思狡展,翻供抵赖。并供称「德成前在台湾,连日审讯义民,诱令如将柴大纪赃罪指出,必有重赏;如不实说,即行治罪」等语。朕命将节次申饬福康安谕旨令其阅看,并经朕亲行廷讯,始俯首无词,而于认罪之下仍思狡饰。柴大纪一案,朕专交福康安、徐嗣曾审办。德成不过系派往勘估该处城工,并无审事之责;与伊何涉,妄行攀指!柴大纪之意,不过因此事系由德成前在浙省有所风闻,到京因朕问,据实奏明所闻后,始行查办;遂心怀忿恨,欲乘机将德成攀陷,伊或可希冀脱罪。奸巧之极,甚属可恶!柴大纪竟系天夺其魄,自行取死;岂可复从宽典!柴大纪着照所拟,即行处斩,以为孤恩昧良、狡诈退缩者戒』。
以万锺杰为福建按察使(由台湾道迁)。
八月戊申(十九日),谕:『前因台湾贼匪剿捕完竣,但该处民情剽悍,虽经此一番惩创,或事过即忘,不足令其怵目儆心,常思安分;特令于台湾建立福康安、海兰察等生祠,俾民人望而生惕。昨据徐嗣曾奏:「台湾兴建生祠,拟于御碑亭后附连建盖」。因思福康安、海兰察等带兵渡台剿贼,固属有功;而李侍尧在泉州厦门一带办理军需、始终无误,徐嗣曾前赴台湾帮办善后一切亦为妥协,且督、抚为守土大员,若不得与带兵之将军、参赞等同沐褒功之典,亦恐该处民人意存轻视。李侍尧、徐嗣曾,着准其一体列入。俟生祠建竣后,所有设立木牌,福康安自当居中,其左则海兰察、右则李侍尧、左次普尔普、右次鄂辉、左再次徐嗣曾、右再次舒亮;并将御制功臣生祠志事诗一首缮写清、汉字发往,一并刊泐碑旁,以示朕优奖勤劳至意』。御制诗曰:『三月成功速且奇,纪勋合与建生祠;垂斯琬琰忠明着,消彼萑苻志默移。台地期恒乐民业,海湾不复动王师!曰为、曰毁似殊致,崇实斥虚政在兹』。
壬子(二十三日),谕:『见在梁肯堂署理河南巡抚,直隶事务殷繁,亟需熟手帮办。因思福建军务完竣,内地并紧要应办事件,着伍拉纳即将巡抚印篆交李侍尧兼署,迅速前赴河南巡抚新任;梁肯堂交印后,即可赶回直隶帮同刘峨办理一切。伍拉纳到任后,将应办之事略为料理,再将印篆交与藩司景安护理,前来陛见请训,亦不为迟。将此各谕令知之』。
冬十月庚子(十二日),谕:『据徐嗣曾奏:「柴大纪所奏正法及戮尸各犯内有许怀等三十五名,本系误拏;经知县陈良翼审属良民,据保释放。柴大纪以正法匪犯名数具奏在先,偪迫该县通报,以符奏案。兹因清查叛产犯属,查也许怀等至今尚在。随将许怀等覆加研讯,委无从贼情事;质之原保人等,亦俱供证相符。除已故之赖天足等十一名外,已将许怀等二十四名概行省释。前任知县陈良翼扶同柴大纪混行通报,依律拟斩监候」等语。柴大纪自到诸罗后恇怯畏葸,每次奏报御贼情形,妄称俘馘多名,以掩其株守不前之罪;即义民、兵丁缉获匪犯,亦俱称临阵生擒,饰词入告:种种诈妄不实、卖官婪索,已出情理之外。兹复查出许怀等三十五名被兵民误拏,尚在羁禁候讯,柴大纪先已开单具奏,混开正法七名、戮尸七名;及该县陈良翼讯明实系良民,柴大纪必欲回护原奏,按名正法。争执再三,复令该县扶同捏报,始准释放。是柴大纪妄奏冒功、蒙混回护,几令无辜良民数十人陷于重辟;情节尤为可恶!柴大纪已于前案正法;核其所犯贪诈之罪,必须将伊子一并惩治,方蔽厥辜。从前甘省冒赈案内,因王亶望等赃私狼籍,拖累多人,酿成巨案,罪浮于法;是以查明伊等之子,发往伊犁。今柴大纪贻误军机,失陷地方;又复挟诈欺罔,拖陷无辜:尤非王亶望之止于贪婪玩法者可比。着将柴大纪之子查明发往伊犁,给与兵丁为奴,以示惩儆。余着该部核拟具奏』。
甲寅(二十六日),大学士等议覆:『福建巡抚徐嗣曾奏:「查出柴大纪误拏良民许怀等作为匪犯,妄奏正法戮尸,经前任嘉义县知县陈良翼审系良民释放,柴大纪偪迫该县扶同捏报」。陈良翼依律拟斩监候,许怀等请概行释放』。得旨:『陈良翼于已经保释之民人仍作为正法戮尸之匪犯,扶同柴大纪混行通报,罪固难辞。但此案皆由柴大纪妄拏捏奏、玩视民命,当军务紧要之际,尚敢回护冒功、枉陷无辜,全不虑人心涣失,实属罪不容诛;若非陈良翼虚心研鞫,痛切割陈,几至无罪良民骈首受戮。是陈良翼之扶同通报,系为保全多命起见,因而从中婉转,虽该员于查办柴大纪劣迹时不即据实禀报,直至办理缘坐始行呈明,不值再加录用;其罪究属可原。所有陈良翼问拟斩候之处,着加恩宽免,并即释放回籍。余依议』。
十一月癸亥(初五日),谕:『闽浙总督李侍尧老成历练,宣力有年;屡任封圻,实心能事。昨岁因台湾逆匪滋事,特将伊调任闽浙。该督抵福建后,即驻扎厦门一带办理军需,调度一切无虞缺乏,诸凡妥协;而于地方事务,亦能认真整饬。节经降旨晋加宫衔,复还伯爵,以示优奖。昨据该督奏染患疮疾,又复下痢,即遣伊子由驿前往看视;并谕令安心调养,以冀速痊,用资委任。兹闻溘逝,深为轸惜!所有应得恤典,着该部察例具奏』。寻予祭葬,谥「恭毅」。
调福安康为闽浙总督。
己卯(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上年福康安前赴台湾,特赏给右旋白螺带往;是以渡洋迅速,风静波恬,咸臻稳顺。今思闽省总督、将军、巡抚、提督等每年应轮往台湾巡查一次,来往重洋,均资灵佑;特将班禅额尔德尼所进右旋白螺发交福康安于督署洁净处敬谨恭奉,每年督、抚、将军、提督等不拘何员赴台湾时,即令带往渡海,俾资护佑。俟差竣内渡,仍缴回督署供奉。至前往巡查大臣,亦不必因有白螺,冒险轻涉;总视风色顺利时,再行放洋,以期平稳。将此谕令知之』。
十二月己丑(初二日),谕:『富勒浑、雅德前在闽浙总督任内,失察台湾吏治营伍废弛及柴大纪骫法营私各款,是以拏交刑部治罪。昨朝审勾到时,念台湾远隔重洋,且富勒浑等曾经饬查,未据该道等禀报,其未经参办尚有可原;业经从宽免勾。富勒浑、雅德俱着加恩释放,令其家居闭门思过,自知感愧』。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二(原乾隆一百七至一百八)。
乾隆五十四年
乾隆五十四年己酉(一七八九)春正月庚申(初三日),谕:『徐嗣曾此次前赴台湾整顿地方、惩治奸匪,俱能认真严办、尽心经理,甚属出力可嘉。虽该抚于逆匪滋事及台湾从前吏治废弛之处失于觉察,咎有难辞;但究系历任督、抚积玩所致,非徐嗣曾一人之过。见在台湾地方宁谧,徐嗣曾已内渡回任;着加恩赏戴花翎。议督惟当益加勤勉,将地方应办事宜悉心妥办,以副恩眷』。
癸未(二十六日)谕:『……福康安着调补两广总督。伍拉纳于上年甫经升任巡抚,虽资格尚浅,但在闽年久,于该处情形较为熟悉;闽浙总督员缺,即着伍拉纳补授』。
——以上见干降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三(原乾隆一百九至一百十)。
乾隆五十五年
乾隆五十五年庚戌(一七九○)春三月甲午(十四日),免福建台湾府属应征供粟,其官庄租息银免十分之三。
冬十一且丁丑朔,徐嗣曾卒,调浦霖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四(原乾隆一百十一至一百十二)。
乾隆五十六年
乾隆五十六年辛亥(一七九一)春三月己亥(二十五日),以王庆长为福建按察使(由台湾道迁)。
夏四月乙卯(十一日),以戚蓼生为福建按察使(由候补道迁)。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五(原乾隆一百十三至一百十四)。
乾隆五十七年
乾隆五十七年壬子(一七九二)冬十二月乙酉(二十一日),以钱受椿为福建按察使(由粮道迁)。
——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六(原乾隆一百十五至一百十六)。
乾隆六十年
乾隆六十年乙卯(一七九五)春二月甲寅(初二日),以钱受椿为广西布政使(由福建按察使迁)。
乙卯(初三日),以李殿图为福建按察使(由甘肃巩秦阶道迁)。
夏四月庚寅(初十日),召伊辙布来京,调田凤仪为福建布政使。
辛卯(十一日),谕:「昨据伍拉纳、哈当阿等奏「台湾贼匪陈周全等纠众滋事」,已有旨令该提督等速往查拏。兹又据伍拉纳等奏:「该处漳、泉、广东各村庄俱起义民,贼匪多被擒获,余党纷纷窜散。陈周全等三月十五日攻扰民庄,有义民首杨仲舍、许畅舍、施迈舍、金铺观等招募义民二千余名,假意投入贼伙,与贼饮酒,出其不意,杀死贼匪百余人,将贼首陈周全拏获,装入木笼」等语;览奏欣悦。台湾自林爽文滋事后大加惩创,乃为时未久,陈周全等复敢聚众戕官,不法已极;实属罪不容诛。该处义民帮同杀贼,而义民首杨仲舍等能招集多人诱获贼首,实属可嘉之至!除杨仲舍等四人,交伍拉纳等查明照从前义民黄奠邦、郭廷筠等之例,超擢官职、优加赏赉,俟事定后送部引见外,所有义民首及义民等,查明广东是何村庄?福建是何村庄?将本年应纳钱粮,均着该督、抚详查分晰住址,概予宽免,以示朕嘉惠善良、恩施逾格至意』。
丁酉(十七日),谕:『台湾奸民陈周全等纠众滋事一案,伍拉纳身为总督,一闻匪徒肆扰之信,自应即日渡台前赴鹿仔港一带督率办理,据实详查;乃仅派乌兰保带兵前去,而伍拉纳竟在内地安坐并厦门亦不前往,节经降旨严饬。见在逆首陈周全、陈光辉等俱经就获,其随从余匪亦皆陆续拏获多名正法;是该处此时抚辑居民、缉拏余孽及地方一切应行查办事件,均关紧要。本日据伍拉纳奏到之折,仍在内地逗遛,犹不亲身前往;是其始终退缩,尚复何颜忝膺封疆重寄!伍拉纳着即遵旨速赴台湾查办一切,仍交部严加议处。至前据哈当阿奏:「鹿耳门外有船十余只在洋游奕,似非商船形状; 当即连放两炮,各船四散」等语,实不成话。在洋游奕船只既属遥望,何以知其确非商船,即系贼船;若实系商民船只,遽行用炮击打,岂不令商民无故受惊!况鹿仔港一带彼时正当匪徒滋扰之际,商船被炮,岂不转疑为贼匪所击,人心益滋惶惑;且果实系贼船,正当诱其近岸,伏兵擒捕,或派兵出洋驶船追剿,方为正办。乃甫经望见,即用炮轰。哈当阿之意,岂止图贼船逃散,遂可置之不问耶?所办实大错谬!而驻扎彰化查办一切,又复漫无头绪,哈当阿亦着交部严加议处。并着伍拉纳于抵台湾后,遵奉谕旨安抚商民,遍行明白晓示,俾知奸匪为法所不贷、良善为恩所必加,务令居民安堵、商船通行,以副朕绥靖海疆、轸恤商民至意』。
己亥(十九日),谕:『闽省近年以来,吏治废弛已极。即如本日魁伦奏各海口地方盗匪仍复肆行出没,甚至五虎门近在省会,而盗船即在彼停泊迭劫,毫无忌惮,以致商贩闻风裹足;皆由该督、抚等平日漫无整顿所致。其废弛欺隐,较富勒浑、雅德为尤甚。伍拉纳见在前赴台湾查拏逆党余匪,未便遽行更易;浦霖着即来京候旨,所有福建巡抚员缺,着姚棻调补,即赴新任。其姚棻未到之前,着魁伦署理巡抚印务』。
五月丙辰(初六日),谕:『据魁伦奏:「闽省近年洋盗增多,由于漳、泉被水后粮价昂贵,浦霖等办理不善,以致贫民流为匪党。伍拉纳见驻泉州,饥民围饶乞食。又,伍拉纳素性躁急,加以钱受椿、德泰迎合怂恿,办理各案亦多未协」等语。上年漳、泉二属偶被水灾,经朕特降谕旨加倍赏恤、宽免秋粮,并屡饬该督、抚加意抚绥,务俾穷黎均沾实惠。乃浦霖等并不董率所属实心经理,甚至总督驻扎泉州,饥民围绕乞食,尚不认真筹办,又无一字奏闻;伍拉纳之罪,此节尤为重大,殊出情理之外。该督见赴台湾办事,着先行摘去翎顶;俟回至内地,即行革职,交与伦魁等质审。其闽浙总督印务,着长麟就近驰驿速往接署;长麟未到之前,着交魁伦兼署。浦霖、伊辙布前已有旨解任来京,亦着革职;如伊等业已自闽起程,此时想尚在浙江一带,着交吉庆派员截留解闽,以备质讯。钱受椿着交军机大臣行文押带之员,即由途次革职拏问;迅速小心解赴福建,勿致疏虞。其德泰亦着革职,交广东督、抚将伊拏问,派委妥员小心迅速管解前往,交魁伦等一并归案讯办』。
丁已(初七日),谕:『昨已降旨将伍拉纳革职,交魁伦审办。闽省吏治废弛已极,见在清厘查办一切正关紧要,非福康安前往不足以资整顿;福康安着即调补闽浙总督。计此时逆苗贼首石三保当以就擒,福康安于拏获贼首后,着即驰赴新任。伍拉纳回至内地,听候魁伦等质讯明确后,即着派员解送来京,交军机大臣严行究讯』。
六月辛卯(十二日),命闽、浙两省会辑洋盗。
戊申(二十九日),谕:『姚棻见有应讯事件,着解任候质。福建巡抚印务,仍着魁伦兼署;其闽浙总督印务,仍着长麟署理』。
——以上见乾隆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八(原乾隆一百二十)。
东华续录选辑二
嘉庆朝
嘉庆元年
嘉庆二年
嘉庆三年
嘉庆四年
嘉庆五年
嘉庆六年
嘉庆七年
嘉庆八年
嘉庆九年
嘉庆十年
嘉庆十一年
嘉庆十二年
嘉庆十三年
嘉庆十四年
嘉庆十五年
嘉庆十六年
嘉庆十七年
嘉庆十八年
嘉庆十九年
嘉庆二十年
嘉庆二十一年
嘉庆二十二年
嘉庆二十四年
嘉庆二十五年
嘉庆元年
嘉庆元年丙辰(一七九六)夏五月壬申(二十八日),大学士闽浙总督贝子福康安卒于军。
癸酉(二十九月),谕:『魁伦奏「海洋盗首獭窟舵(即张表)带领首伙各犯四百七十三名自行投首并呈缴船只、炮械等物」一折,海洋盗匪王流盖、獭窟舵、林发枝等屡在洋面肆劫,今王流盖经被炮击毙,獭窟舵带领伙盗全行投出;其未获者,仅止林发枝一犯。魁伦所办,尚属可嘉!从前盗匪庄麟投出时,曾拔用千总,并赏大缎一匹;今獭窟舵着赏给守备职衔并赏戴花翎,仍赏大缎二匹,用示奖励。至折内所称该匪等请出洋缉捕,见在择其强壮勇往者,令跟随官兵缉捕;此或一法。但宜倍加慎重,不可稍有大意。见在逾格施恩,獭窟舵尤必感激奋勉,亟图报效。着传谕魁伦等面向獭窟舵宣示恩谕,责以捕盗之事。如能将林发枝擒获献功,固当格外优赏;否则,或林发枝闻此信亦思投首免罪,其余伙盗自皆闻风解散,庶可永久绥靖海疆。再,獭窟舵既经投出,其船内存储米粮,应尽数先给伊等食用。俟此项米石食峻,即照兵丁之例,一体赏给盐菜、口粮。獭窟舵既令其出洋捕盗,即照守备分例赏给。将来捕盗事竣,此等投出之人岂能日久官为廪给。或令其散归本籍,各谋生业;或令其当兵,以免伊等乏食,又致故智复萌。总之,宜散不宜聚,方为妥善。至所呈缴船只自必轻便坚固,即可作为捕盗之用。魁伦见在办理此事,特为详晰指示,以便遵照妥办。俟续有投出者,俱当照此一律办理』。
六月乙亥朔,魁伦为闽浙总督、姚棻护理福建巡抚。
冬十二月辛卯(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前魁伦拏获盗犯,内有安南总兵及该国兵丁。该犯等既在洋面行劫,即与内地盗犯无异;是以按律正法。此次吉庆拏获盗船,票照内有「宝玉侯」字样,自系前在浙洋陈阿宝匪伙。嗣后洋面盗匪,无论内地外夷,一经缉获,即按律严办』。
嘉庆二年
嘉庆二年丁巳(一七九七)夏四月丙子(初六日),姚棻以疾免,以田凤仪为福建巡抚、汪志伊为福建布政使。
秋七月庚午(初三日),田凤仪丁忧,调费淳为福建巡抚。
丙子(初九日),谕军机大臣等:『魁伦奏:「盗首林发枝势已穷蹙,欲率领盗伙投首」等语。林发枝非寻常盗匪可比,如果真心投顺,固当贷其前罪;但不可仍留闽省,恐有勾结情事。将来投首后,当照张表之例,来京安置。其未行投首之前,仍当严密缉捕,不可稍存懈弛』。
庚寅(二十三日),赏投首洋盗林发枝七品衔,来京安置。
九月甲申(十八日),……调费淳为江苏巡抚,以汪志伊为福建巡抚、高杞为福建布政使。
嘉庆三年
嘉庆三年戊午(一七九八)夏四月癸卯(初九日),以高杞为湖北巡抚、李殿图为福建布政使、刘烒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温处道迁)。
五月丙寅(初三日),免福建全省远年逋粮。
冬十一月甲子(初五日),魁伦丁忧,以富昌署闽浙总督(由福州将军兼署)。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一(原嘉庆一至六)。
嘉庆四年
嘉庆四年己未(一七九九)春三月癸亥(初五日),以书麟协办大学士署闽浙总督、魁伦署吏部尚书(由闽浙总督署)。
秋八月壬子(二十六日),调刘烒为浙江布政使、瞻柱为福建按察使(由直隶清河道迁)。
冬十月戊子(初三日),调书麟为云贵总督、长麟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二(原嘉庆七至八)。
嘉庆五年
嘉庆五年庚申(一八○○)春正月辛酉(初八日),调长麟为陕甘总督,实授玉德闽浙总督。
夏五月庚戌(二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阮元等奏「艇匪骤入浙境,即驰赴台州督饬防剿」一折,自应上紧搜捕、竭力堵御,仍行偪回闽、粤洋面,以便该二省迎头截剿;断不可令其登岸,致沿海居民猝被滋扰。朕闻浙省海疆土盗甚多,艇匪凤尾、蔡牵等帮肆行勾结为害,押人勒索;更有奸民通盗,宁波之姚家浦为最。地方官总因处分太重,故不严办。阮元尤当严行查察,勿令潜行勾结,并严禁沿海匪民接济粮米、淡水等物。李长庚向来在洋捕盗,素着威望,曾经赏戴花翎;此次追剿艇匪,应令温州、黄岩两镇听其关会,协同策应,以期号令专一,肃清洋匪』。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三(原嘉庆九至十)。
嘉庆六年
嘉庆六年辛酉(一八○一)春三月癸未(初七日),调福瞻为直隶按察使,以乔人杰为福建按察使(由直隶清河道迁)。
冬十一月丙子(初三日),谕:『玉德奏称:「李长庚心气粗浮,于提调官兵、统辖全省水师之任,未能负荷」等语。朕因检查李长庚前任水师总兵时历年考语:书麟任内即详叙该员捕盗出力,并称该处洋匪有「宁遇一千兵、莫遇李长庚」之谣。嗣经朕细询该省来京人员,佥称果有其事。而玉德两次考语,均称其「勇敢有为、调度有方,为水师出色之员」。本日玉德折,又称其「未能胜任」;与该督两次密陈考语,显系自相矛盾。即或李长庚近来性情改变,该督知之既真,何不早行参劾?迨朕擢任提督之后,方为此奏。岂有甫经擢用,因玉德一言,即将李长庚撤回之理!玉德,着传旨申饬。嗣后该督于所属文武,务宜秉公确核、详慎密陈,不得以一时爱憎,任意轩轾』!
丁丑(初四日),以李殿图为安徽巡抚、姜开阳为福建布政使。
十二月戊辰(二十六日),汪志伊因病解任,调李殿图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四(原嘉庆十一至十二)。
嘉庆七年
嘉庆七年壬戌(一八○二)秋七月庚辰(十二月),调乔人杰为湖北按察使、成宁为福建按察使。
——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五(原嘉庆十三至十四)。
嘉庆八年
嘉庆八年癸亥(一八○三)夏五月辛丑(初八日),召姜开阳来京,以裘行简署福建布政使(前任江宁布政使)。
庚戌(十七日),以汪志伊为江苏巡抚(原任福建巡抚)。
秋九月乙卯(二十三日),福建布政使姜开阳年老,以三四品京堂补用。
冬十一月戊戌(初七日),调韩崶为福建按察使、文霈为浙江按察使(由福建调)。
十二月己巳(初八日),实授裘行简福建布政使。
嘉庆九年
嘉庆九年甲子(一八○四)夏六月甲子(初七日),谕军机大臣等:『玉德、李殿图奏「蔡牵匪船窜至鹿耳门滋扰,见在调遣官兵赴台协剿情形」一折,盗首蔡牵在洋面窜扰劫夺,日久未能缉获;今竟敢率其伙匪驶至鹿耳门海口,突入北汕木寨滋扰,以致戕害官兵,实属可恨!但武克勤、王维光二员既经玉德等派往北汕寨防堵,遇盗船登岸自应奋力擒拏,何至遽有失事?倘该游击等竟系畏葸不前,未经抵御以致被戕,则本有应得之罪,无庸再行加恩;若果督兵杀贼或因众寡不敌,力竭被害,仍当照阵亡例赐恤。着该督等确切查明,具奏请旨。其台湾镇、道、府各员,据称「爱新泰同庆保先经闻信驰赴鹿仔港,因盗踪业已他窜,即行回郡。嗣于二十八日接有汛弁禀报,该镇即驰赴北汕木寨督捕,遇昌、庆保在海口一带弹压巡防。是日该镇坐船因黑夜逆风暴雨,急切不能赶到」等语。地方文武大员于此等盗劫重案,自应实时弛往督捕;况郡城距鹿耳门水程止三十余里,相距不远。究竟北汕寨失事时,该镇暨道、府等曾否赶到?并着该督等查明;如果有诿卸退避情事,即应据实参奏,不可稍有回护!此时盗船业巳远扬,该督见分派镇将带兵擒捕,惟当严饬上紧兜围截击,追踪务获。即该匪从外洋窜逃,邻近省分尤宜不分畛域,协力严拏。闽、浙两省均系玉德所辖,应通饬营汛并知照阮元、李长庚等上紧围擒。其滨海如粤东、江苏等省,亦着飞咨各该督、抚一体严拏,毋任日久稽诛』。
甲申(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玉德等奏「温州镇兵船追剿蔡牵,被盗匪掷火焚烧,官兵俱遭戕害」一折,览奏不禁发指!蔡牵伙盗,向来不过在洋面游奕,劫掠商船,尚不敢窜入内洋,登岸滋扰。前据该督、抚奏,蔡牵盗船驶至鹿仔港抢夺木栅,已属暋不畏法;今于浮鹰洋面经官兵追剿,盗匪向前拒敌,并敢将温州镇胡振声坐船掷火焚烧,该镇及同船官兵均被戕害,实为罪大恶极!前闻蔡牵一犯屡欲投出,经伊妻劝阻中止;兹该犯胆敢伤害总兵大员,罪在不赦,断无招抚之理。即日蔡牵拏获后,当按叛逆律严办;其妻子等,亦应问以缘坐。该犯籍隶闽省,陆路地方谅必有伊近支亲属在彼居住;着玉德等密为查办,分别治罪。温州镇总兵胡振声在洋捕盗被害,殊可矜悯!着加恩照提督阵亡例赐恤。查明伊如有子嗣,着于服阕后送部引见。此时官兵等见该犯戕害大员,自必同深愤恨,咸思灭此朝食。但不可稍涉大意,轻为尝试;总须谋出万全,持以慎重,以期一鼓成擒。玉德业已亲往督办,所有捕盗舟师,应即派提督李长庚总统。并着知会浙江、江南各督、抚、提、镇派拨弁兵,于所在洋面一体缉捕;通饬各海口要隘禁止奸民济米、水、柴薪,以清盗源』。
秋七月丁亥朔,谕军机大臣等:『玉德奏议勒限严拏蔡牵章程,览奏俱悉。蔡牵在洋肆劫多年,罪大恶极。今玉德等请以提督李长庚为总统,温州、海坛二镇总兵为左右两翼,带兵前往缉捕;自应如此办理。至沿海一带道路遥远,岂能偏设弁兵;并着玉德饬知颜鸣汉及各镇总兵等择要巡防。见在捕盗吃紧之时,水陆各营员内如有懈弛不职者,即应严参斥革,勿再姑容,以肃营伍』。
冬十二月己卯(二十四日),调裘行简为直隶布政使、瞻柱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六(原嘉庆十五至十八)。
嘉庆十年
嘉庆十年乙丑(一八○五)夏五月壬子(二十九日),调景安为福建布政使。
闰六月己丑(初八日),以遇昌为江苏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冬十一月丙辰(初七日),以韩崶为湖南布政使、袁秉直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杭嘉湖道迁)。
嘉庆十一年
嘉庆十一年丙寅(一八○六)春正月壬子(初四日),谕军机大臣等:『玉德奏称:「蔡逆竖旗滋事,自称「镇海王」,于上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抢入凤山县城,经官兵攻散后,贼船复驶入鹿耳门,在府城外登岸劫掳,并勾结嘉义县匪徒洪四老等乘机滋事」等语。玉德久任总督,查办有年;折内谓「该逆在洋稽诛十余年,皆因亡命走险」,试问此十余年谁司缉捕之责,任其亡命走险至此乎?此时贼势鸱张,不得不大加惩办。所有军火、粮饷、器械、船只等项,照军兴例动帑经理;一切均责成该督,不可稍有贻误。并传知水陆文武各员弁:有能将蔡逆擒获,朕必重加恩赏。再行晓谕台湾士民悉力堵御,留心盘诘;一面悬立赏格,俾知奋勉』。又谕:『赛冲阿久历行阵,于剿捕事宜素为谙练;见发去钦差大臣防关一颗,交该将军行用。不拘何处接奉此旨,即由该处驰驿前赴闽省玉德见驻之崇武海口,于该督豫备兵力内择精练强壮者带领放洋,悉力督剿。该处提、镇自李长庚、许文谟以下各将弁,均受该将军节制调拨。再,台湾远隔重洋,风涛靡定;特发去大藏香五枝,着赛冲阿敬诣天后宫代朕虔祷,以期仰叨神佑。又,福康安平定林爽文时,携带大利益吉祥右旋螺,往来渡海,风帆顺利。兹亦发交赛冲阿祇领,带往渡洋,以资护佑;俟凯旋日,派大员赍送回京供奉』。
二月庚辰(初二日),谕:『李长庚等因蔡逆大船在鹿耳门内、小船分泊洲仔尾一带与岸匪勾联,当即豫备火具攻烧,将贼船烧毁多只,生擒贼匪一百六十八人。蔡逆大船既见泊鹿耳门内,口门外有沈船堵塞,正可水陆夹攻,不可稍有松劲。至鹿耳门外系堵截海口要路,务须加意严密提防。又,台湾府城经贼兵攻扑多日,亟应救援;着速饬李应贵一路官兵由大港直抵郡城,不可延缓』。
壬午(初四日),谕:『连日军机大臣会同刑部审讯粤省解到盗首李崇玉,将该犯供出那彦成给予银牌并印札等件,均经呈览。银牌泐有「免死」字样,已属不合;而札付则系授意总兵武隆阿令署潮州右营守备直书「署守备李崇玉」并豫支行粮廪给,太不成事体矣。李崇玉系广东甲子司地方为匪首犯,人所共知。朕先有所闻,密令该督等查拏;上年该犯闻拏脱逃,那彦成将该亲属查拏审讯定案,照大逆律办理缘坐发遣。该犯逃窜出洋,与盗首朱濆合伙;彼时那彦成因其与朱濆情意不合,遣人间谍。若果能设法擒拏,将缚献之人奏明酌赏官职,尚属近理;乃那彦成诱致李崇玉后,辄赏给五品顶带。嗣该犯见降盗黄正嵩先已给四品蓝顶,欲一律戴用;那彦成遂亦赏给。又因该犯称所赏之官并无凭据,遂令总兵武隆阿给与守备印札;实出情理之外!国家名器,信赏必行。若如那彦成所办,是官员顶带及一切印信、札付全不足凭,威福任意、是非颠倒;大负任用深意,竟是丧心病狂。况李崇玉身系重犯,所求辄遂,设充其量,更有无厌之请,亦将曲从之乎?不意那彦成任意妄为,乖张纰缪,一至于此!前已有旨将那彦成革职,令沿途督、抚派员押解来京,尚属稍宽;着派干清门侍卫庆惠、玉福驰驿迎赴前途,传旨拏问,解交军机大臣会同刑部严审定拟具奏。武隆阿系专阃大员,曾在干清门行走,亦当略知政体。当那彦成谕令给札时,理应力持正论,拦阻不给;乃竟率意听从,其咎甚重。本当革职惩冶,姑念伊在川、楚军营出力有年,曾赏给巴图鲁名号,素属奋勇;武隆阿着革去总兵,仍加恩赏留巴图鲁名号作为二等侍卫,发往台湾交与钦差大臣赛冲阿差遣委用。着吴熊光即传旨令该员迅速前往;如果奋勉立功,再加恩赏』。
己亥(二十一日),调李殿图为江西巡抚、温承惠为福建巡抚。
辛丑(二十三日),拨广东关税银三十万两备台湾军需。
甲辰(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爱新泰、庆保奏:「许松年、王得禄在柴头港口剿贼,台郡文武派兵协助,将盗伙歼获多名,得有胜仗;但蔡逆本系积年洋盗,设或官兵剿急,复窜重洋,办理殊为棘手」。今朕明谕李长庚:蔡逆一犯,全责成该提督擒捕。倘能擒获该犯,即公侯伯崇封,朕所不靳。设蔡逆竟于海口逋逃,伊自思当得何罪,恐不止革职拏问已也!至蔡逆谋为不轨,总由玉德在闽有年,营伍废弛,巡哨缉捕视为具文,以至如此。是玉德养廱贻患之罪,已无可辞。此时该逆滋扰数月,计先后调赴台湾官兵不过三、四千名,岂能剿灭二万有余之贼!闽省水陆官兵不下七万余名,即调用万余名,内地守御亦不虞空虚。见据爱新泰等奏称郡城被围日久,有不可支持之势。玉德接到该处文禀,即应熟为筹办;乃竟任意延玩,视为泛常。负恩旷职,莫此为甚!玉德着降为二品顶带、拔去花翎,先示薄惩,以观后效。贼匪勾结生番,生番头目谛窝兰不肯从逆,能知大义,甚属可嘉?如本无顶带,即赏给六品顶带,并赏蓝翎;如本有顶带,即加等赏给』。
乙巳(二十七日),谕:『闽省洋盗蔡牵勾结陆路匪徒在台湾滋扰,亟应剿除净尽,以靖海疆。前经朕特派赛冲阿前往,督同该省提、镇水陆官兵赴台剿办;连日节据该处提、镇等奏报歼获逆匪数百名,蔡逆势已穷蹙。兹再派德楞泰为钦差大臣,同护军统领札克塔尔温泰、提督薛大烈并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五十员名驰驿前往剿办,于三月初四日由京起程,酌分二起行走。所有经过地方,着该督、抚等将应行支应事宜妥为豫备;俾行程迅速以期克日蒇事』。
免蔡牵滋扰之台湾府属地方额赋。
三月庚戌(初二日),福建台湾镇总兵官爱新泰等奏:攻克洲仔尾等处贼寨。得旨嘉奖,下部议叙。
壬子(初四日),命百龄赴福建襄办军需。
乙卯(初七日),谕军机大臣等:『……至孙全谋熟悉闽省洋面情形,在粤省不甚得力,不若令其前赴闽省效用。赛冲阿所调粤兵,除广西官兵均系陆路,至广东官兵竟以专派水师为是。着吴熊光酌量派往,以速为要』。
召李殿图来京,以景安为江西巡抚、景敏为福建布政使(由江西按察使迁)。
丙辰(初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等奏称:「自正月二十六日起,督率镇将先将附近屯聚贼匪之洲仔尾贼船、贼寮分投烧毁,毙贼多名。蔡逆因此不能存留,旋将大船驶近口门;又经李长庚挥令各船南北攻打,许松年等亦带兵夹攻,击毙贼匪百余名,拏获盗船四只、烧毁五只。至二月初七日,该逆潜乘风潮拌命冲出,兵船复大加攻剿,又击沈盗船六只、烧毁九只,击毙、淹毙盗匪不计其数,歼擒二百余名;该逆向南逃窜,见在督兵追剿」等语。此次官兵攻剿贼匪,大加歼戮;该逆亡命奔逃,其溃散情形,实属显然。但不能将蔡逆立时歼获,李长庚、许松年等疏虞之罪实无可辞;其所请革职治罪之处,皆所应得。惟查阅李长庚、许松年二人兵船驻防之处,李长庚系在北汕、许松年系在南汕;蔡逆大股系在北汕口内渐次窜出,是许松年之咎较李长庚稍轻。且许松年此次奋勇杀贼,枪子穿过左手指,见在受伤可悯;着免其革职,仍留顶带,以观后效。至李长庚系总统水师之员,伊即在北汕驻船;此次蔡逆大船出口虽经竭力剿杀,究属疏于防范。本应革职治罪,姑念一时水师带兵乏人,着革去翎、顶,免其革任;仍令戴罪立功。伊二人如果各知奋勉,能将蔡逆擒获,朕不但免其既往之罪,仍当格外沛以厚恩。若再带兵迁延,又任蔡逆逃窜,伊二人之罪断难宽宥矣。其玉德所参总兵李景曾、副将王得禄、署副将邱良功革职治罪之处,亦姑从宽免;均着革去顶带,随同李长庚等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玉德折内又请将台湾镇道爱新泰、庆保交部严议,爱新泰、庆保自蔡逆滋扰以来,守城、杀贼尚属有功;且蔡逆由水路逃窜,并非陆路疏防。爱新泰、庆保无庸议处。至玉德自称无能,请革职一并治罪等语;诚哉是言。玉德任总督有年,并不整顿水师,认真缉捕;其养廱贻患之罪,已无可宽。迨蔡逆滋扰台郡,既不渡洋往亲,又不多派官兵、宽备粮饷,种种贻误;应行革职治罪之处,何待奏请!但见在军需紧要之时,若遽将伊革职交部治罪,伊转得置身局外,将一切棘手难办之事诿之他人,遂其安逸;玉德着先革去顶带,仍将见在军需责令经理』。
辛酉(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许文谟奏称:「二月十六、十七等日,贼匪数千人攻扑盐水港营盘;前往救援,剿杀甚多,并击毙穿红褂骑马贼匪二名,生擒二名。嗣后贼匪复窜入盐水港街抢掠,又杀死五十六名。许文谟探闻贼匪即在附近屯聚,带领兵勇围剿;将贼匪杀伤,不计其数。当将竹园尾太史宫庄贼巢四百余间概行焚毁,败阵余匪向沿海、沿山窜去。又据探闻蔡牵匪船于十九夜北窜至王耶庄海边停泊」等语。此次许文谟在盐水港一带连次痛剿,贼匪止剩五百余人分投逃窜。见在附近各处并无贼匪,自郡城至嘉义一带道路业已疏通;惟蔡牵匪船复敢窜至王耶庄海边停泊,总须将该逆擒获,方可杜绝根株。再,朕闻淡水沪尾以北山内有膏腴之地,为该逆素所窥伺;此时或又窜往,亦未可定。赛冲阿可派兵前往,相机办理』。又谕:『德楞泰出京以来,节据李长庚、爱新泰等奏到蔡逆穷蹙各情形;看来南北陆路匪徒迭经官兵剿杀,纷纷溃散,可无庸另行厚集兵力。前所派京中后起之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及东三省劲旅、四川屯练兵,停止调派。惟四川绿营兵,令勒保豫挑二千名,候旨调派;如尚需用,德楞泰即可向彼咨调。至德楞泰身为大臣,受恩深重;如果行抵厦门,台湾匪徒业已剿尽,彼时赛冲阿自必知会德楞泰无须渡台,即在彼略驻数日阅视海疆情形,俾地方兵民见有重臣到彼经画,共知儆畏,亦不为无益。或德楞泰行抵浙江已得有台湾蒇事之信,或蔡逆向北逃窜,又思至温、台一带滋扰;德楞泰即赴该处海口一带,会同清安泰督率剿办』。
壬戌(十四日),谕:『前因广东地方紧要,曾降旨将该省陆路镇、协各营均交广州将军赛冲阿节制。今赛冲阿调补福州将军,闽省见有剿捕事宜,所有陆路镇、协各营应如何交该将军统辖之处?着兵部详议具奏』。寻议上;得旨:『闽省除督、抚、提三标各有专辖外,其余陆路各营、协均归将军统辖。所有台湾一镇远隔重洋,自本年为始,令将军、总督、巡抚、水师陆路两提督轮往查阅营伍;事竣,专折奏闻』。
乙丑(十七日),爱新泰奏:克复凤山县城。得旨嘉奖,赏云骑尉世职。
甲戌(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奏,在东港洋面追遇盗船,官兵止击沈盗船一只、毙匪百余名,仍令蔡逆往北窜逃;该提督又以风浪狂大,未经穷追,复任驶近鹿港,窜至崇武与朱濆合帮:此皆由李长庚督剿不力所致。见在赛冲阿业已到台,该提督放洋追剿,亟当探踪紧蹑。如能将蔡、朱二逆一并歼获,不但可赎前愆,仍当懋加恩赏。若再有迟误,必当并计重治其罪,不能再邀宽贷矣。李长庚务当倍矢愧奋,设计擒歼;并晓谕将弁兵丁人等:如能将蔡牵擒获者赏银二千两,擒获朱濆者赏银一千两。其洪四老、陈棒、吴三池三名均系盗船要犯,每获一名,赏银五百两。仍奏明分别赏给官职;如本系职官,即予加等升擢。倘舟师与盗船相遇,或有退缩不前,纵令该二逆窜逸者,官弁即行拏问、兵丁等立置重典。至蔡、朱二逆或仍合帮窜至台郡一带,李长庚固当跟踪急追;即或驶向粤东、江、浙邻省洋面,李长庚亦当不分畛域,带兵直前。倘二逆又或中途分帮,李长庚可紧逼蔡逆,追拏务获;其朱濆盗船,即咨报玉德等另行筹剿』。
夏五月丙寅(十九日),谕:『玉德身任闽浙总督有年,于海疆事务不能随时整顿、实力捕缉,任令水师地方阘茸废弛,以致洋盗蔡牵肆无忌惮,纠众劫掠。此次竟敢勾结陆路匪徒,窜赴台湾滋扰;经官兵大加剿击,该逆仍兔脱潜逃,迄今尚未就获。此皆由该督平素因循贻误,咎无可辞;业经迭次降旨训饬,并将伊革去翎、顶。本日据玉德奏到,提讯前获蔡逆伙犯洪二称:「蔡牵帮船原有八、九十只,因节次被官兵攻毁,仅剩大小船三十余只,船内火药都向蔡牵船上领取。前在台湾时,蔡牵每船给发火药一、二百斤;自台窜回后,每船给火药三、四十斤。其米粮,俱系随时打劫商船所得;淡水一项,沿海岛屿俱有泉水可伋」等语。洋匪帮船所用水、米,自必藉各口岸私行接济;如果防守严密,绝其饮食,即无难制其死命。然或谓由该匪等劫掠商船及沿海汲取所得,尚可籍词诿卸;至火药一项,必非洋匪等所能自行配造。即据该督此次自讯贼供:蔡逆原有帮船八、九十只,每船给发火药一、二百斤,统计已不下一万数千斤。试思盗船火药至如许之多,岂在洋面所能猝办?前次蔡逆窜扰台湾时,玉德等因局存火药不敷拨用,曾咨照江西巡抚备办协济。是官储火药较少,而盗匪转多有积存;若非内地奸民私运接济,即系营汛不肖弁兵弁利营私,暗中售卖。可见沿海一带非特视诘奸为具文,竟以通盗济匪为常事。总督统辖文武,所司何事?乃玩误一至于此!即此一端,已属溺职。今该督复以肝气病发,奏请赏假一月调理;该省正当剿捕吃紧之时,岂复病躯所能胜任!玉德着即革职!回旗调理;俟病痊之日,另降谕旨。所有闽浙总督员缺,着阿林保补授。阿林保接奉此旨后,即将湖南巡抚印务交与藩司韩崶护理,该督即驰驿速赴闽省任事。其阿林保未到以前,所有闽浙总督印务,着温承惠暂行署理。至李殿图系巡抚,任听各口岸偷漏水、米、火药不知禁止,实属无能;岂可仍留二品顶带!着降为四品顶带;俟来京时,以四、五品京堂补用』。
调袁秉直为湖北按察使,以庆保为福建按察使(由台湾道迁)。
庚午(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温承惠奏:「遵旨询明闽省改造同安梭船一事,并会晤李长庚面商,请另造大同安梭船六十只,以资缉捕」等语。闽洋捕盗,全赖船只驾驶得力,方于捕务有益。温承惠见询据水师将备,以必得大同安梭船六十号——其坚固与商船相等,方能驾驶得用;面商李长庚意见,亦属相同。自应照所奏办理。着派委熟习船工将弁会同文员监造,梁头以二丈六尺为度;务期料实工坚,足资冲风破浪之用。至所称每只必需银四千两,除准领米艇价值应销银二千六百余两外,每只尚不敷银一千三百余两;着照所请,先于司库借项应用,统在道、府以上各官养廉内分年摊扣归款。该抚见行知各属:嗣后新造、拆造商船梁头均以一丈八尺为率,不许制造大船,以防蔡逆劫取;自当如此办理』。
癸酉(二十六日),谕:『李长庚奏报「蔡逆内窜,兵船返篷追剿情形」并「覆奏接奉谕旨缘由」二折,据称「蔡逆未能擒获者,实缘兵船不能得力、接济未能禁绝所致。上年李长庚因兵船低小,曾与三镇总兵筹商,愿自行捐造大船十五只,海坛、金门二镇亦愿捐廉造船十五只,札会督臣请借养廉办理。旋准札覆,以造成十五只须数月之久,且工价需银四、五万两,应配炮位亦需工料银八、九千两,捐廉办理扣足此数有需时日,借动库项必须具奏,窒碍难行」。又据称:「蔡逆此次在鹿耳门窜出时,篷索破烂、火药缺乏,一回内地,在水澳、大金装篷燂洗;见在盗船无一非系新篷,火药无不充足」等语。所奏自系实在情形。官兵在洋剿捕,全赖船只得力,可资冲风破浪之用。蔡逆贼船较大,驾驶便捷;官兵乘船低小,每致落后,即追及时仰攻亦不能制胜。既经李长庚等会商捐造大船,玉德即应上紧筹办;如彼时即行兴工,则数月前早已完竣,此时正可应用。玉德即因扣廉有需时日、必须借动库项,亦当据实具奏,请旨遵办;乃玉德于李长庚札会时,任意驳饬,又不具奏。直至昨日奏到之折,始拟将米艇制造出洋,又未声明米艇不能得力;竟于缉捕重务全不关心,非贻误地方而何?至蔡逆此次在鹿耳门被官兵围困潜窜,情形已极穷蹙;如果各口岸查禁接济、实无透漏,自可不攻而毙。乃贼船回至水澳、大金地方,即能装换新篷、火药充足,可见该处必有奸民及不肖弁兵等平日积惯通盗,将篷索、火药等件豫备窝藏,济匪应急;否则,贼船甫经窜回,何能猝然购办!是地方文武严查接济,竟属有名无实;此亦玉德废弛贻误之罪,实无可辞。前已降旨将玉德革职;着温承惠传旨将玉德拏问,派委妥员押解赴京,交刑部审讯治罪。其水澳、大金地方该管之文武官员,着一并解任,交温承惠严行审鞫。如讯出奸民、弁兵等有通盗贿纵情事,即当严行惩办,俾知儆畏』。
秋八月癸未(初九日),浙江提督李长庚奏:拏获蔡牵帮另船盗首李按并伙匪盗船炮位、器械。得旨:『李长庚追捕蔡牵日久,未经奏有捷音。此次不过小得胜仗,其歼擒者止系另船伙匪;且据该提督折内奏称「行抵三盘,巳失盗踪」。若果紧蹑,何至失踪!是官兵距贼较远之明证。着清安泰再行严催李长庚等务即确侦贼踪,上紧蹑捕』。
丙戌(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据阿林保奏「蔡逆帮匪船复窜回闽,飞催许松年统带舟师迎头截击」各缘由,办理均属得宜。但昨据该督奏称「拆阅李长庚致温承惠书函,有七月初十日将兵船收进定港装篷燂洗、购备口粮之语,因疑其私行回署」。又称「追至尽山洋面,盗船窜往极东深洋,不能剿捕。初五、六、七等日见盗船游奕,扼住上风,何以忽称探听无踪?特将李长庚密折参奏,请革职治罪」。经朕降旨训示,以阿林保所奏均系揣度之词,且于李长庚所奏七月二十一日在大陈、调班等洋面攻剿盗船、生擒盗首李按及歼毙伙盗多名一事,尚未知悉。是以谕令清安泰确查李长庚是否有心玩误、私回衙署、捏饰奏报情事?据实陈奏。本日折内又称「李长庚玩误纵贼」:是该督之意必欲将李长庚参革治罪,太存成见矣!带兵大员,如果查有玩误确据,朕岂肯稍容宽宥!近年办理教匪,因玩误而获罪者甚多;然彼皆实据,是以不稍宽假。朕非庸闇之主,岂肯以「莫须有」入人重罪乎!今该督前后所奏,总不过悬揣之词,毫无实迹。即如李长庚所奏「生擒李按」一事,适据清安泰奏到,情形均属相符;并经委员将李按讯供,知蔡逆另坐大船脱逃,其起获炮位、器械等项均系确凿。若如该督所奏,疑其私行回署,则李按一犯又从何擒获?即云李长庚饰词谎奏,岂清安泰亦从而附和乎?看来阿林保竟系先存意见,不自知其言之无据。朕于李长庚从未识面,岂复稍有袒护!惟督剿蔡逆一事,经朕特派统领舟师;该提督冲风涉浪已阅数年,岂能以该督悬揣虚词,遽绳以法!试思此时即将李长庚褫问,将治以何项罪名?且将伊治罪后,又责令何人统领舟师剿贼?岂不转致迟误!外省文武大吏,总在和衷商榷;若稍存私见,动掣其肘,以致日久罔功,固当严治李长庚之罪,该督亦岂能置身事外?阿林保所奏,实属冒昧轻率;着传旨申饬』。
甲辰(三十日),谕:『此次李长庚探明贼踪所在,追及蔡逆坐船,奋不顾身,直前攻击,以致身受数伤,实属勇往;不得复疑其恇怯逗留。至蔡逆此次当兵船驶拢之时,先用火器、长枪抵御,继复用瓷碗抛掷;可见盗船火药渐少,不能如前接济。近来各海口办理防堵,尚属紧严;但该逆当此铤走之际,船上火药既尽,其望接济更殷,自必多方设法,欲图透漏。该督、抚尤当严饬各海口地方文武员弁加意巡缉,有犯必惩;无许丝毫透漏,方为有益。倘有透漏者,从重治罪;首犯即行绞决,余犯定拟具奏。再,李长庚称该提督所坐之船为通帮最大,及并拢蔡逆之船尚低至五、六尺,是以不能上船擒捕,致被兔脱;殊为可惜!闽省兵船,前据该督、抚等先后奏到,添造大号同安梭船以资剿捕;并因大同安梭船一时赶造不及,请将大号商船先行雇用:即降旨准行。见当剿贼吃紧之际,该督、抚一面上紧筹办大船,派委将弁送交李长庚,俾令乘坐追剿,庶擒渠不能久稽』。
以歼擒海盗多名,赏还李长庚顶带。
九月庚戌(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清安泰奏到「查明李长庚在洋捕盗并无因循懈玩」一折,所论甚属公正。阿林保身任总督,原不能无参劾之举;但伊到任不过旬月,地方公事、海洋情形素不熟悉,而于李长庚从未谋面,辄行连次参奏,是以降旨令清安泰秉公详查。本日据清安泰覆奏,则称「李长庚带领兵船经过海口,并未回署」。又称「海船若不勤加燂洗,则船底苔草、■〈族上足下〉虫黏结,辄致驾驶不前;故隔越两三旬,即须傍岸燂洗。李长庚收船进港,委非无故逗留。又,李长庚所获李按,实系蔡牵伙党;俱经审明确实,并无捏报斩获情弊」。并据另片奏称:「八月十六日,李长庚带兵围攻蔡逆坐船,将盗船烧沈二只,毙贼无算」。是阿林保前此参奏李长庚之处,全属子虚。设朕误信其言,则李长庚正当奋不顾身为国殄贼之际,忽将伊革职拏问,成何事体!
岂不令水师将弁寒心!试问水师中有过于李长庚者乎?阿林保未见确实,任意纠弹,殊属冒昧!朕又不昏聩胡涂,岂受汝蛊惑,自失良将耶!李长庚平日既无逗留恇怯情事,此次在长涂洋面痛剿蔡逆,身先士卒,躬受多伤,实为认真出力;朕已特降恩旨,先行赏还顶带,以示奖励。并将剿办蔡逆一事,责成该提督,勉以成功。李长庚感激朕恩,既知责无旁贷,自必倍加奋勉。但兵船在洋捕盗,全在地方官协力帮助、文武和衷,方克有济。今兵船正当剿捕吃紧之际,若阿林保尚不知以国事为重、屏除私见,犹复轻听人言,罔恤公论,甚至因此次参奏李长庚不能遂意,因而心存嫉忌、遇事掣肘,使其不能成功,以致蔡逆逋诛、海疆贻误,则阿林保之罪甚大,朕惟执法惩办。见在李长庚又已驶船追贼,前因该提督所驾兵船较贼船低至五、六尺,剿捕不能得力,曾谕令阿林保、温承惠、清安泰在闽、浙省分设法雇募大船。本日据清地泰折内亦称「此时若得高大船一、二十只,即可济用;惟浙省无从雇募」。又据称:「兵船口粮,实不免暂时缺乏,应需采购」等语。浙省既无此项高大商船,阿林保等即应速在闽省雇募,迅即解文李长庚,俾资追驶。其口粮、火药等事,亦须源源接济;并当遵照节次谕旨,认真经理。将来蔡逆歼获、海疆肃清,不但李长庚仰邀懋赏,该督亦可一体邀恩;勉之!慎之』!
冬十月丁亥(十四日),以温承惠署直隶总督,起阮元署福建巡抚。
乙未(二十二日)谕:『阿林保、李长庚奏「舟师剿捕得胜,击毙著名贼目等情」一折,据称「蔡逆匪船南窜至竿塘一带游奕,经阿林保知会李长庚率师蹑剿,追及盗船,挥令兵船攻剿,击沈盗船一只,匪犯全行落海。又有蔡逆之侄蔡添来坐船,经李长庚督兵围住,攻打击坏;擒获匪犯六十七名,斩获首级五颗。蔡添来被官兵炮伤,胸前穿透落海」各等语。此次李长庚督领兵船攻剿蔡逆帮匪,击沈盗船一只,并将蔡添来坐船击坏,该匪受伤落海,计擒获及落海者共有百数人;看来贼船日少,其势日就穷蹙。李长庚督率舟师围捕不遗余力,奋勇可嘉;俟拏获蔡牵,再赏世职酬勋。至蔡添来一犯系蔡逆胞侄,助逆肆恶,本为紧要贼目;今经官兵击毙,翦其羽翼,蔡逆自必闻而丧胆。阿林保正当乘此机会,催令李长庚上紧围捕,速擒巨憝,以靖海疆』。
癸卯(三十日),阮元以病解任,调张师诚为福建巡抚。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七(原嘉庆十九至二十二)。
嘉庆十二年
嘉庆十二年丁卯(一八○七)春二月甲戌(初二日),移建福建凤山县城。
丁丑(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阿保林奏「蔡逆匪船因沿海断绝接济,奔窜入粤,见催舟师过境会剿」一折,蔡逆匪船因闽省舟师追剿紧急,水、米,火药一无接济,乘间窜往粤省,希图远扬延喘,其势穷蹙已极。但闽、粤洋匪同一劫盗,安知不声息暗通,同恶相济!见在粤洋盗首如郑一、乌石二等著名巨憝,尚在稽诛;设蔡逆匪船入粤后,该逆等容留合伙,岂不又增其羽翼!此时阿林保已咨令李长庚赶过粤洋,蹑踪追剿。第念粤省海洋沙线,李长庚未能谙习;且恐闽省所造同安梭船带入粤洋驾驶,不能应手,于事转属无益。吴熊光或于粤省多备米艇,俟李长庚带兵到粤时,令其酌量换驾,俾资缉捕,尤为得力。总之,蔡逆既入粤洋,则粤省舟师即应上紧迎剿。此事责成吴熊光督饬钱梦虎、孙全谋统领舟师探踪迎击,与李长庚收两面夹攻之效;断不可令其与粤省盗匪合伙,此为最要』。
夏五月丙辰(十五日),增福建台湾府乡试中额一名、四县学额各一名。
甲子(二十三日),谕:『吴熊光奏「驰赴东路督催舟师搜捕蔡逆缘由」一折,据称「屡奉训谕,饬令专注蔡逆一股、并力殄除,余匪且从缓办;而提臣钱梦虎等因途遇郑一匪船,就便截击,未免不知缓急。其蔡逆下落,亦未踹探确实」等语。蔡牵一犯,本系闽洋盗首;因闽省舟师追捕紧急,水、米、火药亦无接济,所剩盗船无多,乘间窜入粤省为延喘偷生之计。是该逆不过一外来穷窜之贼,并未与粤洋匪帮纠约合伙。该省水师官兵于本处洋面情形,理应熟悉;何以蔡牵所到之处,粤兵竟不能赶及!至提督李长庚带领闽省客兵紧蹑入粤,于粤洋沙线自未谙习,尚能紧蹑贼踪,奋力攻击。前在沱泞洋面督兵回环剿捕,该逆坐船已被烧毁头篷,势穷力竭;彼时粤省师船如果帮同合伙将该逆立时弋获,则功与闽省相埒。否则,追击盗船,痛加歼戮,迅速截回闽境;虽不足言功,亦尚可不加责备。讵钱梦虎等前次并未与李长庚跟帮剿捕;及蔡逆乘风东窜,钱梦虎等总未探明踪迹,示以兵威,以致该逆折窜闽、浙,来往自如。其缉捕不力之咎,实无可辞。若云中途遇有另帮盗船,设能将郑一、乌石二等著名首逆擒获,亦可将功抵罪;乃仅捕获一、二土匪,遂以此为卸责地步,藉词支饰!看来钱梦虎等统领师船,总不免在洋观望,于水师疲玩习气全未湔改。此在备弁微员,尚无足深责。钱梦虎等以专阃大员统领水师,缉捕是其专责;今竟一味因循,所司何事?钱梦虎,着交部议处。该省水师自总兵以下、都司以上,在事出洋巡缉者,着吴熊光查取职名,奏明交部议处,以示惩仿。至吴熊光身任总督,水师虽所统辖,但亦止能于沿海口岸督饬调度,并无亲莅洋面督率剿捕之责;其咎尚有可原。吴熊光着加恩免议』。
秋八月丙申(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阿林保奏「舟师过台攻击朱濆,大获胜仗」一折,此次朱濆在大鸡笼洋面游奕,经王得禄督舟师攻击,夺获盗船九只、歼毙贼匪多名,颇为奋勇。朱濆系积年盗首,若能将该逆擒获,则是海洋除一巨憝,必当渥沛恩施。至另片奏:「蔡逆驶过东狮洋面北窜,见在许松年、周国泰、孙大刚率师由北而南,正可迎头截击」。阿林保当督催该镇将等上紧迎剿,毋予以暇。如能将蔡逆擒获,朕必优加奖赏』。
九月甲辰(初六日),福州将军赛冲阿奏官兵在鸡笼洋截剿朱濆,大获胜仗。得旨嘉奖。
嘉庆十三年
嘉庆十三年戊辰(一八○八)春正月甲辰(初七日),闽浙总督阿林保奏:拏获蔡牵义子蔡三来等。
戊午(二十一日),谕:『浙江提督李长庚宣力海洋,忠勤勇敢,不辞劳瘁,懋着威声。数年以来,因闽、浙一带洋盗滋事,经朕特用为总统大员,督率各镇舟师在洋剿捕;李长庚身先士率,锐意擒渠,统兵在闽、浙、台湾及粤省洋面往来跟剿,艰苦备尝,破浪冲风,实已数历寒暑。每次赶上贼船,无不痛加剿杀,前后歼毙无数,擒获贼船多只。蔡逆亡魂丧胆,畏惧已极;闻李长庚兵船所至,四处奔逃。正在盼望大捷之际,乃昨据阿林保等奏到:「李长庚于上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由南澳洋面驶入粤洋追捕蔡逆,望见贼船止剩三只、穷蹙已甚,官兵专注蔡逆,穷其所向;追至黑水洋面,已将蔡逆本船击坏。李长庚又用火攻船一只乘风驶近,挂住贼船后艄;正可上前擒获,忽暴风陡作,兵船上下颠播。李长庚奋勇攻捕,被贼船炮子中伤咽喉、额角,竟于二十五日未时身故」。览奏,为之心摇手战,震悼之至。朕于李长庚素未识面,因其在洋出力,迭经降旨裦嘉;并许以奏报擒获巨魁之时,优予世职。李长庚感激朕恩,倍矢忠荩。不意其功届垂成之际,临阵捐躯;朕披阅奏章,不禁为之堕泪。李长庚办贼有年,所向克捷,必能擒获巨憝;朕原欲俟捷音奏到,将伊封授伯爵。此时李长庚虽已身故,而贼匪经伊连年痛剿之后,残败已极,势不能再延残喘;指日舟师紧捕,自当缚致渠魁。况李长庚以提督大员,总统各路舟师;今殁于王事,必当优加懋奖,用示酬庸。李长庚着加恩追封伯爵,赏银一千两经理丧事;并着于伊原籍同安县地方官为建立祠宇,春秋祭祀。其灵柩护送到日,着派巡抚张师诚亲往同安代朕赐奠;并查明伊子见有几人?其应袭封爵,俟伊子服阕之日,交该督照例送部引见承袭。其李长庚任内各处分,着悉予开复。所有应得恤典,仍着该部察例具奏,以示朕笃念劳臣、施恩无已至意』。寻予祭葬,谥「忠毅」。
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追贼身故,系在粤省潮阳县地方;该地方官自已禀报吴熊光备知其详。因思王得禄本因朱濆匪船逃窜粤洋,跟踪追捕,并与钱孟虎会合办理。今王得禄既经前往追剿蔡逆,则朱逆一路必须大员专办;且蔡逆见既逃至粤洋,恐有与朱濆盗船勾结之事。着吴熊光饬知钱梦虎,即责成该提督统率所带粤省兵船专剿朱濆一股,杜其与蔡逆勾结一路;此为最要』。又谕:『李长庚此次究因猛于攻敌,猝然被害。阿林保仍当密饬王得禄等于猛勇之中,加以慎重,不可轻易冒险,致涉疏虞;但亦不得因李长庚受害,稍形气馁。至水师见无总统之员,阿林保见已前往厦门、漳州一带,即着阿林保择要驻扎,调度一切。再,见讯蔡三来、郑昌所供「蔡逆本船所挂牛皮网纱多层,于接仗时汲取海水淋湿,炮火不能骤入;必须兵船四面围拢,先用长柄钩镰将网纱、牛皮拉去,再用炮火一轰,全船贼众可以歼获」等语。此时王得禄等兵船自应多备长柄钩镰,以便应用』。
夏六月乙巳(十一日),以庆保为陕西布政使、王绍兰为福建按察使(由兴泉永道迁)。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八(原嘉庆二十三至二十六)。
嘉庆十四年
嘉庆十四年己巳(一八○九)春正月庚午(初十日),谕军机大臣等:『阿林保等覆奏「查明泉州粮价较贵缘由」折内据称:「漳、泉地方,向赖台米接济。近年洋匪未靖,台湾商贩较少,泉州米价稍昂,委无通盗济匪情事。见在蔡、朱二逆常到淡水一带劫掠商船,该逆劫得一船即用之不尽,往往放回勒索。其无须内地米粮,已可概见」等语。杜绝接济一事,食米最为要务。阿林保等既知盗船食米不全资内地偷运,止须将台湾商贩劫掠一船即可用之不尽,并借此勒索;是盗匪接济之源,实在乎此。该督、抚等频年查办海口接济,于台湾贩米从未加意筹及,何以杜绝蘖芽,使之净尽;无怪蔡、朱二逆之残喘尚存也。前已降旨,令该督、抚将台湾商贩米船应如何妥为防护、随时稽察之处,酌立章程奏闻;务即妥办,以清盗源。又另片奏「查勘蛤仔栏地势番情另行酌办」一节,蛤仔栏北境居民见已聚至六万余人,且于盗匪窥伺之时协力备御、帮同杀贼,实为深明大义;自应收入版图,岂可置之化外!况其地膏腴,素为贼匪觊觎;若不官为经理、妥协防守,设竟为贼匪占踞,岂不成其巢穴,更为台湾添肘腋之患乎?着该督、抚熟筹定议,应如何设官经理?或用文职、或驻武营,随宜斟酌,期于经久尽善为要。再,梁上国折内叙及「蔡逆贼船进至苏澳港之时,先已率众上岸;有该处番人与斗,居民吴氏擒获数贼,始惊溃而去。嗣朱逆复又窜往,亦经居民与官兵夹攻败贼」等语。该处居民见官兵剿贼,即知如此出力;着即详查,加之奖赏。若系著名贼目多人,应即奏明酌赏顶带,以示鼓励』。
戊寅(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召见赛冲阿,询及洋面情形;据称:「闽省漳、泉二郡向不产米,全仰给于台湾。从前商贩流通,食货赡足,皆缘商船高大,梁头有高丈数尺者;又准配带炮位、器械,间遇盗船,克资抵御。近年洋匪不靖,恐其牵劫商船,梁头不准过高;又恐炮械出洋有接济盗匪之事,不准携带。商船畏惧盗匪,无不裹足。间有出洋之船,多被盗匪掳劫,米石既资盗粮、船只亦为盗有,兼有勒索情事;是以商贩不通,漳、泉米贵之由在此。刻下蔡逆实已穷蹙,可否仍准用高大梁头并配带火药、器械,则遇盗足资抵御」等语。盗船接济之源,最重食米。其抢掠食米,既专注台湾商贩之船,则商贩往来首当防范。该督、抚不此之虑,而止向内地口岸设法稽查,办理尚非扼要。上年冬间因御史条奏,曾经降旨交该督、抚等妥议办理。近因该督、抚奏泉州米贵缘由,复经降旨询及。此时不可不熟筹良策,迅速施行。朕思兵船在洋剿贼,东追西逐,总未能肃清洋面;迨经严饬跟追,穷其所向,又往往以海洋辽阔不能遇贼为词。揆厥缘由,或系盗船畏惧兵威,望而却走;亦或竟因兵船无可劫掠,故盗船不复驶近,而兵船亦遂无可致力。此时商船既因船小无备,每为贼所吞噬;若照赛冲阿所议,遽令改易大船,多带火药、器械,又虑贼匪牵劫,所获滋多。而商船出洋之后,无可稽查,更难保无不肖奸徒阴为接济。此时欲求其有利无弊,莫若酌派兵船与之同行。在商船资兵力卫护,可以无虑盗劫;而亦不至启奸商济盗之渐。在兵船既可卫护客贩,杜绝接济;设遇盗匪肆劫前来,更可藉以攻剿。向来兵船、商船各有旗号,盗匪可以瞭望而知。不如将所用旗号浑为一色,勿示区别;则盗船驶近之时,可以立整兵威,乘机往剿。不但大获胜仗,并可翦缚渠魁;即为剿捕起见,亦计无逾此。且商贩流通,漳、泉一带得免食贵;而盗船无由接济,盗萌即可从此断绝。此为正本清源之道;但须妥议周详,行之不至窒碍,豫除一切弊端,方为尽善。着即将如何办理缘由,详议速奏』。
二月丁巳(二十七日),闽浙总督阿林保奏歼毙盗首朱濆;赏总兵官许松年花翎并云骑尉世职,总兵官胡于鍎鋐下部议叙。
以广玉为福建按察使(由山西冀宁道迁)。
夏五月庚午(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阿林保奏「朱渥帮船救护道员清华,并欲投首」一折,盗首朱濆与伊弟朱渥,前因捕获蔡逆伙党许凛等一百六十四名,闻金门镇许松年等兵船驶至,正欲解赴投到;讵官兵一见贼船即放枪炮,将朱濆轰死。见在朱渥又于深扈外洋遇见蔡逆围劫内渡道员清华船只,立时赶散,并恳该道转禀准令投首。核其情节,真伪尚难遽信。见在朱渥已出外洋,如果往招伙党相率来投,阿林保等当剀切开导:以前此伊兄朱濆捕获蔡逆伙匪欲行投献,彼时舟师驶至,官兵等并不知尔等意欲投诚;惟遇贼即剿,是以开放枪炮,致朱濆立时伤毙。但擒贼投献,尚系尔等一面之词,并无凭据,未便遽准上岸;如果尔等真心投首,惟当立功赎罪。或恐所带帮船猝被官兵轰击,此后于该船上设立标识,知会兵船作为记认,庶不至误遭攻击。一面设法捕盗,如能将蔡逆生擒缚献,不特伊兄朱濆罪免戮尸、准令埋葬,伊嫂等亦准登岸居住。即尔朱渥,既经救护监司大员、又复擒获巨憝,自当奏明准予投首免罪,并量加恩赏。至所获许凛等一百六十四名,此时自必随同在船;其中或间有病毙逃亡者,谅所不免。务令核实查明,将见存各犯悉数送交地方官,以凭审讯。如此办理,该匪不能施其诡诈,亦可收以盗攻盗之益。俟朱渥将许凛交到后,着阿林保等讯明定拟具奏。清华由台湾内渡,猝被蔡逆贼船围劫,经朱渥赶散;时朱渥与蔡逆曾否对敌?清华身在舟中,见闻自确。着阿林保等一并询明奏闻』。
秋七月己巳(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百龄等奏:「据黄飞鹏禀报,见在朱渥帮船有数十余只,又有夹板夷船甚属高大,共计五十余只,于五月二十一日在莱芜洋面分别犄角,据险放炮。舟师进攻之时,该匪仗其船高,不避炮火,迎头拒敌;师船损坏二十余只,弁兵亦多伤毙。直至午后,师船抢占上风,奋力击坏贼船数只,方始窜逃」等语。朱渥盗船,前经阿林保奏称该犯悔惧投首,情词真切;经朕降旨传谕,尚须加意察看,不可冒昧办理。今朱渥见在南澳等处洋面率同帮匪多船显然拒敌,并将弁兵杀伤多人,伤坏师船不少,是其凶逆较着,何尝有愧悔之意!阿林保前奏,竟属不实。此时粤省官兵,因剿办张保仔等贼船有失利之事;该省船兵较少,碣石镇总兵黄飞鹏一路师船,已令即行调回堵御协剿。惟黄飞鹏调回之后,南澳一带仅有胡于鋐一路舟师,兵力单弱,不敷堵剿。朱渥一股,本系闽省贼匪;阿林保不得因有前次投诚之说,观望迁延,致滋贻误。着即飞饬该省得力舟师驶往南澳一带,会同胡于鋐认真剿办;惟当歼获务尽,不可玩纵』。
壬申(十四日),调阿林保为两江总督,以方维甸为闽浙总督。
九月己未(初二日),谕军机大臣等:『阮元奏「舟师剿捕蔡逆得有胜仗,该逆向南窜逸,见在飞咨紧追」一折,据称:「接据提督邱良功函称:侦知蔡逆在旗头一带游奕,折戗前进;童镇升追见盗船,即向前挥令各船进剿。署守备武定大首先跃过,带同弁兵拏获盗匪王鸟等五十一名。该匪船即窜往东南外洋,见已飞咨邱良功等紧蹑剿捕」等语。蔡逆匪船奔窜靡常,踪迹向无一定;此次追剿之匪船究有若干?蔡逆是否在内?见既据拏获盗匪王鸟等五十一名,即可确切讯究,得其实据。着传谕蒋攸铦即将所获盗匪王鸟等严行审讯,一面飞咨该提、镇专注蔡逆,乘胜进剿。一经歼擒,即遵前降谕旨速行驰奏』
己巳(十二日),谕:『张师诚等奏「歼除海洋积年首逆蔡牵,将逆船二百余只全数击沈落海并生擒助恶各伙党」一折,览奏欣慰之至。洋盗蔡牵一犯原系闽省平民,在洋面肆逆十有余年,往来闽、浙、粤三省,扰害商旅、抗拒官兵;甚至谋占台湾,率众攻城,伪称王号。不特商民受其荼毒、官兵多被伤亡,并戕及提、镇大员,实属罪大恶极。该逆一日不除,海洋一日不靖;节经降旨谕令该督等严禁接济,鼓励舟师擒巨憝。兹据张师诚奏称:「王得禄接到咨会,南洋尚有蔡牵匪船;王得禄即与邱良功连船南下,于十七日黎明驶至鱼山外洋,见蔡牵匪船十余只在彼超驶。当即督催闽、浙两省船师专注蔡逆本船,并力攻击。该逆复敢用大碇扎住邱良功之船,拌命抗拒;邱良功被贼枪戳伤,其时王得禄紧拢盗船奋击。该匪因不得铅丸接济,用番银作为炮子点放。王得禄身被炮伤,仍喝令千总吴兴邦等连抛火斗、火礶,烧坏逆船舵边尾楼。王得禄复用本身坐船将该逆船后舵冲断,该逆同伊妻并船内伙众,登时落海沉没。提讯捞获匪犯十九名并难民六名,均供称蔡逆手足俱被火药烧伤,落海淹毙」。是蔡逆受伤落海,已据所获贼伙、难民供指确凿,毫无疑义。王得禄、邱良功协力奋追,歼除首恶,均属可嘉!而王得禄额角手腕各受重伤,仍复奋不顾身,赶拢贼船追剿,致该逆登时落海,厥功尤伟;王得禄着加恩晋封子爵,并赏给双眼花翎。邱良功左骽受伤,本船被贼艘拼坏,不能前进,劳绩稍逊;邱良功着加恩晋封男爵。至该逆用番银作为炮子,可见铅丸已属罄尽。总由阿林保、张师诚年来于各海口巡防严密,使一切火药、米石概行杜绝,不得稍有透漏;该逆乃日益穷蹙,立行歼灭,办理实属认真。总督阿林保、巡抚张师诚,均着交部从优议叙,以示嘉奖。至数年以来,修铸船只炮械、筹备口粮并防守口岸、杜绝接济之大小文武各员弁,着交新任总督方维甸会同张师诚秉公确查,分别具奏,候朕施恩。其蔡牵义子小仁与逆伙矮牛,并着严拏务获,以净根株。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冬十一月甲申(二十八日),谕:『方维甸奏「洋盗朱渥悔罪乞降,率领伙众三千余人投出,并将船只、炮械全数呈缴,请旨办理」一折,朱濆一帮匪船为海洋巨寇,本年朱濆被官兵用炮击毙,伊弟朱渥接管贼船,即心怀悔惧,亟思投首,因候风停泊外洋;今亲身登岸,率众三千三百余人全行投出,并呈缴海船四十二只、铜铁炮八百余门,其余器械全数点收。海洋盗贼,其初本系内地良民,或失业为匪、或被胁入伙,日久自知罪重,不能湔洗自拔。今朱渥真心悔惧,率众投诚,与始终怙恶者不同;朕仰体上天好生之德,念此三千余众悔罪求生,加恩悉予矜全,准其投首。旦洋面早一日除此巨寇,免致为害商民,所全亦复不少。着即照该督所请,查照旧例,分别遣散回籍安插,交地方官查传乡保亲族人等严加管束。并遍行晓谕:伊等身犯重罪,今准投首更生,从此倍当安分;如再犯法,定行加倍治罪。其情类随同缉捕者,经该督等挑出精壮一百五十余人同头目四十余人,着准其分派兵船,随同出洋缉捕;所有派拨弁兵、运送炮械以及雇用船只咨遣各费,准其于从前拨往台湾备赏余存银三万八千余两项内动支,报部核销』。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九(原嘉庆二十七至二十八)
嘉庆十五年
嘉庆十五年庚午(一八一○)春二月辛卯(初七日),谕:『三载考绩,为朝廷激扬大典。每届京察之期,择其勤奋供职者,施恩予以甄叙。……两广总督百龄,办理洋匪,剿抚得宜,日有起色;福建巡抚张师诚,于海洋严断接济,实心经理:均着加恩交部议叙』。
夏四月庚子(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张师诚奏「洋盗悔罪投首,分别办理」一折,洋盗沈带悔罪投诚,并将船只、炮械呈缴,尚非怙恶不悛;可以宽其一线。所有沈带等首伙三百一十名,着加恩均免其治罪;即照该抚所请,配留三十名出洋配缉,余俱妥为安插。又据另折奏:「闽洋近日虽无大帮匪船,其小仁及凤尾等帮尚有余匪。目前剿捕,更比从前紧要」等语;所见甚是。此等零匪虽非大帮可比,然不早为扑灭,则日久勾结,又致渐成大帮,必须悉数歼除;不可因投诚者多,稍为松劲。近日广东盗伙投诚者竟至有数万人,未免存招致之见,殊为悬廑。此等海洋剧盗人数既众,心各不齐;安能保其不再滋事!是此时该省余匪竟当悉力剿捕,方为正办。张师诚即一面札会督臣、一面严饬各镇将分投剿捕,期于办理净尽。倘镇将等泄泄从事,即严行参办,俾知儆戒』。
秋七月癸亥(十一日),谕:『方维甸、张师诚奏「小仁等帮首伙率众投诚,分别办理」一折,闽洋自蔡牵歼毙之后,余党离散;今其伙犯陈赞等带同蔡牵义子小仁、文幅率众投诚,又伙犯吴淡、曲蹄幅二人亦相率乞投,各将船只、械炮全行交出,共计首伙一千三百余名、船六只、大小炮五十余门并鸟枪、器械等四十余件。阅折内所叙,该犯等情词哀切,出于至诚;自当一律加恩,准其投首。至小仁等各犯,方维甸折内仍分别定拟具奏,固属按律办理;但所拟未免过重。小仁、文幅二人虽系蔡牵义子,但小仁亲生父母即被蔡牵杀害,其时小仁年甫九岁不知原委,被蔡牵收为义子;直至蔡牵死后,其管事陈赞告知,始悉前情,随日夜啼哭,与陈赞等商量投出。又,文幅亦本系蔡牵船上舵工之子,伊亲父故时,尚在襁褓之中,被蔡牵收为义子,见在年止七岁。此二人本非逆犯之子,不必缘坐;且髫龄被劫,久陷贼中,情殊可悯!今皆自行投出,竟当免罪释放,妥为安插。其吴三池一犯,虽曾被蔡牵封为伪职、随同滋扰,但今已畏罪投诚;其翁昑一犯,虽经随同蔡牵打仗,其后畏惧落后,不过在小仁船上写帐,今已悔罪投诚:其情罪,皆可末减。吴三池着发往黑龙江,翁昑着发往伊犁。其余各从犯,均着照该督、抚所请,择精壮者三十余人分配兵船,令其随缉;余俱递籍安插。但须散而不聚,免致滋生事端。设有滋事之徒,即从严惩办,不可姑息。又据另片奏:「朱渥随同舟师缉捕奋勉,请旨酌量施恩」等语。朱渥投诚以后,随同兵船出洋,颇知感奋;今能跳过盗船,拏获多犯,尚属出力。着加恩赏拔把总,以示鼓励。所有此次拏获各犯,均着审明核办。其出力弁兵人等,并着详查奏明,分别奖励』。
九月壬戌(初十日),允方维甸回籍养亲,调汪志伊为闽浙总督。
冬十月己亥(十八月),以广玉为浙江布政使、刘大懿为福建按察使(前任甘肃按察使)。
嘉庆十六年
嘉庆十六年辛未(一八一一)冬十月丙辰(十一日),调刘大懿为山东按察使,以王绍兰为福建按察使(服阕按察使)。
壬戌(十七日),建福建台湾噶玛兰城,设通判、县丞、巡检各一员,守备、千总各二员。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十(原嘉庆二十九至三十二)。
嘉庆十七年
嘉庆十七年壬申(一八一二)春二月庚午(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闽省自前年办理降匪之后,洋面已就肃清;近日复有零星土匪驶窜各洋,屡见奏报。见据武隆河等奏:有漳、泉土盗窜台伺劫;并据称该镇等差役赍递奏折,舟行至东椗洋面,有被盗劫失折匣之事。可见该省洋匪仍未净尽。近年粤省舟师巡缉严密,洋面土盗不敢停留粤界;而闽省洋面仍劫掠频闻,是闽省水师缉捕懈弛,远不及粤省,不可不速加整饬。着传谕汪志伊等严饬水师各将弁分探盗踪,认真搜缉,悉数殄除,务令海氛永靖。倘日久疏懈,致匪船勾结成帮,办理又形棘手,则该督等不能辞养痈之咎也』。
夏五月己丑(十八日),以景敏为贵州巡抚、积朗阿为福建布政使。
嘉庆十八年
嘉庆十八年癸酉(一八一三)春三月丁丑(初十日),以王绍兰为福建布政使,调遇昌为福建按察使(由甘肃调)。
夏五月甲戌(初八日),以瑞麟为福建按察使(由山西雁平道迁)。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十一(原嘉庆三十三至三十六)。
嘉庆十九年
嘉庆十九年甲戌(一八一四)春三月癸卯(十二日),调张师诚为江苏巡抚,以陈预为福建巡抚。
夏五月丙申(初六日),调陈预为浙江巡抚,以王绍兰为福建巡抚;调李长森为福建布政使。
秋七月庚寅(初二日),调李长森为江宁布政使、陈桂生为福建布政使。
八月丁亥(二十九日),以瑞龄为陕西布政使、讷福为福建按察使(由山西冀宁道迁)。
九月戊子朔,调瑞龄为福建布政使;调讷福为山西按察使,以习振翎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原嘉庆三十七至三十八)。
嘉庆二十年
嘉庆二十年乙亥(一八一五)秋八月丁丑(二十五日),调习振翎为山西按察使,以李赓芸为福建按察使(由汀漳龙道迁)。
嘉庆二十一年
嘉庆二十一年丙子(一八一六)秋九月庚申(十四日),调瑞麟为浙江布政使,以李赓芸为福建布政使、麟祥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宁绍台道迁)。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原嘉庆三十九至四十四)。
嘉庆二十二年
嘉庆二十二年丁丑(一八一七)春二月癸未(初九日),以明山为福建布政使。
三月甲辰朔,汪志伊以疾免,以董教增为闽浙总督。
夏五月庚午(二十七日),谕:『……王绍兰,着即照部议革职』。
以史致光为福建巡抚。
嘉庆二十四年
嘉庆二十四年己卯(一八一九)春三月丙午(十四日),调糜奇瑜为河南布政使、彭希濂为福建按察使(降调刑部右侍郎)。
夏五月戊辰(初八日),调李尧栋为福建巡抚、史致光为云南巡抚。
六月壬子(二十二日),调李尧栋为湖南巡抚、吴邦庆为福建巡抚。
秋八月乙卯(二十六日),以孙尔准为江西按察使(由福建盐道迁)。
九月丙寅(初七日),调孙尔准为福建按察使。
戊子(二十九日),以吴邦庆为刑部右侍郎,调韩克均为福建巡抚。
嘉庆二十五年
嘉庆二十五年庚辰(一八二○)夏四月戊申(二十三日),以明山为贵州巡抚、孙尔准为福建布政使、舒灵阿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杭嘉湖道迁)。
——以上见嘉庆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原嘉庆四十五至五十)。
东华续录选辑三
道光朝
嘉庆二十五年
道光元年
道光二年
道光三年
道光四年
道光五年
道光六年
道光八年
道光九年
道光十年
道光十一年
道光十二年
道光十三年
道光十四年
道光十五年
道光十六年
道光十七年
道光十八年
道光十九年
道光二十年
道光二十一年
道光二十二年
道光二十三年
道光二十四年
道光二十五年
道光二十六年
道光二十七年
道光二十八年
道光二十九年
嘉庆二十五年
嘉庆二十五年庚辰(一八二○)冬十一月己巳(十六日),以叶世倬为江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十二月丁亥(初五日),董教增以疾免,调庆保为闽浙总督;调韩克均为云南巡抚,起颜检为福建巡抚(由刑部员外郎迁)。
舒灵阿以疾免,以唐仲冕为福建按察使(由江苏候补道迁)。
道光元年
道光元年辛巳(一八二一)夏六月庚寅(十二日),调孙尔准为广东布政使,以琦善为福建布政使(由山东按察使迁)。
壬辰(十四日),调琦善为山东布政使,以徐炘为福建布政使。
秋八月甲辰(二十七日),以唐仲冕为陕西布政使、调陶澍为福建按察使。
冬十月己卯(初二日),以陶澍为安徽布政使、苏兆登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淮扬道迁)。
十二月甲申(初八日),以吴荣光为福建按察使(由盐道迁)。
——以上见道朝「东华续录」卷一(原道光一至四)。
道光二年
道光二年壬午(一八二二)春正月壬子(初六日),以颜检为直隶总督、叶世倬为福建巡抚。
闰三月壬午(初七日),申禁福建、广东械斗积弊。
秋八月戊申(初七日),召庆保来京,以赵慎畛为闽浙总督;调吴荣光为浙江按察使,以苏成额为福建按察使(由江西粮道迁)。
九月癸巳(二十二日),召徐炘来京,调诚端为福建布政使;调苏成额为四川按察使,以邱鸣泰为福建按察使(由山西冀宁道迁)。
道光三年
道光三年癸未(一八二三)春正月癸酉(初三日),叶世倬以年老休致,调孙尔准为福建巡抚。
夏四月庚戌(十一日),免福建剿办台匪案内节次核减摊扣未完银一百七十九万余两。
秋九月己巳(初四日),命浙江暂弛海禁,招商赴台贩米。
冬十一月丙寅(初八日),以惠显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二(原道光五至八)。
道光四年
道光四年甲申(一八二四)春二月甲辰(初十日),改福建艋舺营游击为水师参将,驻噶玛兰;添设噶玛兰营都司千总各一、外委二,都司驻伍围,移伍围守备驻头围、头围千总驻三貂。
夏六月乙巳(十三日),调邱鸣泰为山西按察使,以邱树棠为福建按察使。
庚申(二十八日),调邱树棠为江西按察使、魏元烺为福建按察使。
冬十月丙戌(二十七日),命福建台湾道兼管台营水陆官兵。
十一月壬寅(十四日),谕:『台湾千总、把总、外委等官三年期满,无庸调回内地』。
道光五年
道光五年乙酉(一八二五)秋八月丁巳(初三日),以魏元烺为广东布政使,调张青选为福建按察使。
九月乙酉朔,谕:『……赵慎畛,着调补云贵总督;闽浙总督员缺,着孙尔准补授。韩克均,着调补福建巡抚;未到任以前,着孙尔准兼署。……赵慎畛未到任以前,云贵总督着韩克均暂行兼署;韩克均俟赵慎畛到任后将巡抚印务交该督兼署,即行来京请训,再赴新任;孙尔准俟韩克均到任后,再行来京请训』。
冬十二月戊寅(二十六日),以福建歉收,准暂弛海禁、贩运浙米。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三(原道光九至十二)。
道光六年
道光六年丙戌(一八二六)夏五月壬午〔朔〕,改福建彰化县海丰港口归嘉义县笨港县丞辖,乌石港口归头围县丞辖。
六月乙卯(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孙尔准奏「台湾匪徒分类焚抢,檄调镇将带兵围捕」一折,台湾嘉义、彰化地方有匪徒纠众焚抢,据奏系贼匪李通与粤民黄文润挟嫌纠斗起衅,何以数日之间即蔓延两邑地方,纠伙甚众,竟敢抗拒官兵?是否即系李通、黄文润为首抑另有著名首恶乘机哨聚,以致附和之众日益增多?必当就地歼除、迅速扑灭,庶不至滋蔓难图。昨据许松年奏报,已驰往查办。该督见饬该镇、道出示晓谕,散其党与,并檄调副将邵永福等带兵在艋舺堵御,防其北窜,并调总兵陈化成带兵会同许松年、蔡万龄三面兜擒;所办适合机宜。该督务即檄饬在事各员一面迅速剿捕;一面访察为首匪徒,严拏究办,勿得稍留遗孽。该督前此奏请俟韩克均到任后来京陛见,见在台湾有匪徒滋事之案,着暂缓起程;俟此案查办完竣,再行前来可也』。
戊辰(十八日),赏张青选三品卿衔,为两淮盐政;以翟锦观为福建按察使(由广东盐运使迁)。
己巳(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许松年奏「查办台湾匪徒械斗一案及堵缉获犯」各情形,所奏甚为明晰。台湾漳、泉、粤三籍民人犷悍尚气,该匪等焚抢彰、嘉两县,均系随地纠邀,各有首伙,并非合而为一;亟宜抚良捕匪,以靖地方,毋任滋蔓。见在该道孔昭虔驻台湾、该镇蔡万龄驻艋舺,提督许松年即驻大甲地方调度,北可应接竹堑,南可控制彰、嘉。惟三属道里绵长、路径纷杂,处处均应设兵堵缉,以镇人心。该提督因官兵不敷差遣,飞调内地劲旅三千名,节经孙尔准奏到,已调金门镇总兵陈化成带兵五百名,署闽安协副将邵永福、升补澎湖游击谢建雍带兵三百名渡台防堵,续调省标兵三百名、延平协标兵二百名、兴化协标兵五百名交候补副将崇福、兴化协副将佟枢等渡台堵捕,尚不敷兵一千二百名;孙尔准接到许松年札致,想已调派令其东渡矣。许松年久历行间,明白能事,此次台湾匪徒滋事,即责成该提督迅速办理;先行出示晓谕,散其党与,总使人心平服,自易安抚。至搜捕各犯,务期赶紧歼剿,勿留余孽。兵贵神速,与其观望迁延、老师糜饷,何如厚积兵力,一鼓歼擒:既可绥靖地方,兼可节省糜费。孙尔准见在厦门策应调度,所有台湾应用军火、粮饷、赏项,总须源源接济,随到随发,俾得应手赶办;并于闽、浙二省中平日稔知得力镇将,即飞檄调赴,交许松年调遣。至该匪等胆敢播造谣言,乘机焚抢,自系该处地方官平日因循疲玩,听断不公、缉捕不力,以致养痈贻患;孙尔准自必有所闻见。着即据实具奏,毋稍袒护。许松年见在台湾,闻见尤切;着该提督明查暗访,据实奏闻,无许瞻徇情面。倘有不实不尽,经朕别有访闻,惟许松年是问』。
秋七月壬辰(十二日),命武隆阿为钦差大臣,督办台湾剿匪事宜。
八月庚戌朔,谕:『孙尔准奏「抵台查办北路械斗情形」及「参办理错误之提镇副将」各一折,览奏俱悉。此案台湾匪徒李通等挟黄文润搜赃之嫌,纠众寻斗,黄文润集众抗御,格杀二人,匪徒随造分类械斗之谣,乘机焚抢;经该县王衍庆手刃数贼,匪徒遂窜彰化境内。该提、镇等误执「民自械斗,官兵止可弹压、不便加诛」之说,致该匪等益无忌惮,具结复斗。见因官兵云集,均已解散。该督就获犯供出及难民控指,已有五百余人;令各庄总董、头人按名缚送,并将著名匪类最多村庄带兵围捕,指日即可肃清。该督务将著名贼首严拏务获,尽法惩治;附和者随时解散,不必株连,以除稂莠而安良善。至抚恤事宜,着照所请,查明瓦、草房间,照例分别给银;俾令自行搭盖,以资栖止。流民还定安集,自可日见绥敉;所办俱是。提督许松年未能痛加惩办,乃邀集总董劝令讲和,失体损威,办理已属错谬;又监提尚未定谳之凶犯吴溪等作线,并身在行间乘坐肩舆,何以率先将士!许松年着即革职,留台交孙尔准差遣,效力赎罪。总兵蔡万龄统辖全台,当匪徒肆横,并不立时扑捕,殊属畏葸,亦着革职;见有经手事件,着暂留台镇之任。北路协副将赵裕福一筹莫展,庸懦无能,着即革职,以示惩儆』。
乙卯(初六日),召惠显来京,以吴荣光为福建布政使(前任贵州布政使)。
调翟锦观为云南按察使,以鄂顺安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温处道迁)。
辛未(二十二日),台湾逆匪李通就擒。
冬十一月己丑(十二日),以台湾余匪悉平,加孙尔准太子少保。
十二月己未(十二日),改台湾镇标右营游击为北路右营游击,驻竹堑;移竹堑守备一员驻大甲,拨镇标右营千总、把总、外委各一员归守备管辖;移右营把总一员驻铜锣湾、外委一员驻斗换坪。
丙寅(十九日),以福建各属歉收,准暂弛海禁、贩运浙米。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四(原道光十三至十六)。
道光八年
道光八年戊子(一八二八)春正月癸亥(二十三日),谕:『三载考绩,为激扬大典;满、汉大臣中,如能尽心职守、勤劳懋著者,自应给予甄叙。……闽浙总督孙尔准,于道光六年办理台湾滋事匪徒,远涉重洋,克臻妥速;俱着交部议叙』。
夏六月庚辰(十二日),以富呢扬阿署福建布政使(服阕布政使)。
秋九月辛亥(十四日),调富呢扬阿署江西布政使,以程含章为福建布政使(刑部员外郎前任巡抚)。
冬十二月乙未(三十日),准福建台湾另编「田」字号中额一名。
道光九年
道光九年己丑(一八二九)春三月戊午(二十四日),以鄂顺安为贵州布政使,调岳良为福建按察使。
冬十月庚辰(十九日),以岳良为江西按察使,调惠吉为福建按察使。
十二月己巳(初九日),以刘重麟为江西按察使(由福建台湾道迁)。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五(原道光十七年至二十)。
道光十年
道光十年庚寅(一九三○)春正月丙午(十六日),程含章以病兔,以魏元烺为福建布政使(服阕广东布政使)。
道光十一年
道光十一年辛卯(一八三一)春正月丙子(二十二日),谕:『三载考绩,实为激扬大典。满、汉诸臣有能尽心所事、任劳任怨者,自应甄叙;有年老而精力不衰者,仍当留任。……福建巡抚韩克均办事迟缓,不能振作;尚无劣迹可指,亦着以原品休致』。
以魏元烺为福建巡抚、孔昭虔为福建布政使。
二月癸巳(初十日),调孔昭虔为贵州布政使,以惠吉为福建布政使、光聪谐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北荆宜施道迁)。
秋八月壬寅(二十三日),调光聪谐为直隶按察使,以郑祖琛为福建按察使(服阕按察使)。
戊申(十九日),以浙江米价增昂,准暂弛海禁、贩运台米。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六(原道光二十一至二十四)。
道光十二年
道光十二年壬辰(一八三二)春二月乙未(十八日),闽浙总督孙尔准卒,赠太子太师,予祭葬,谥「文靖」,赏其子慧惇进士、慧翼员外郎。
以郑祖洛为闽浙总督、郑祖琛为广西布政使、凤来为福建按察使(由湖南粮道迁)。
夏五月丁未朔,裁福建水陆各营及浙江马步兵有差。
秋七月,赈福建澎湖厅风灾,……缓征福建澎湖厅风灾新旧额赋。
八月,缓征福建澎湖厅灾民杂款银。
冬十月戊辰(二十六日),福建台湾嘉义县匪徒陈办等滋事,命程祖洛驰往剿办。
庚午(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魏元烺由五百里驰奏「嘉义县贼匪戕害府、县,添拨官兵粮饷,驰赴剿办」一折,据称:「接台湾镇刘廷斌禀称:嘉义贼匪陈办、黄凤、张丙、詹通等三股分扰,通道梗塞,文报不通。闰九月二十七日,探得贼匪窜往红山仔、牛朝山等处,该镇督同北路协副将叶长春追获六名。连日贼匪又在捕姜仑、檨仔脚、店仔口各庄焚劫,台湾府知府吕志恒、署嘉义县知县邵用之、护安平协副将周承恩分路追捕。邵用之在店仔口被戕,该镇即前赴剿办。惟兵数不敷,请内地派兵渡台」。又称:「吕志恒闻邵用之被害,同护副将周承恩带领兵勇驰往;初二日,行至大排竹地方遇贼,众寡不敌,吕志恒被害,府印亦失。询之吕志恒家丁,与兴泉永道等禀报相同。见在先已添调漳州镇标各营兵一千名,又调水师提标兵三百名、金门镇兵二百名、海坛镇标兵三百名、闽安协标兵二百名,派官带领,俱由蚶江对渡鹿港登岸,听候陆路提督马济胜调遣。又添拨饷银五万两,饬司速委妥员解台。一面移咨水师提督陈化成整齐兵械,以备调拨;并委臬司凤来驰赴厦门,带银就近接应」等语。该贼匪分股肆扰,戕害府、县,深堪发指!昨日魏元烺奏:共调兵三千名,合之平庆所奏台湾有兵一千六百五十名;本日又据魏元烺奏,调兵二千名:统计六千六百五十名,兵力不为不厚。兵饷十五万两,当已敷用。前降旨令程祖洛速赴福建,酌量渡台;此时赋匪三股分扰,必应该督亲往相机妥办。六年间该处匪徒滋事,前任总督孙尔准即往厦门渡台策应;该督接到魏元烺函递及奉前降谕旨,即当兼程前往。应带兵弁官员,一面添调,酌看情形办理,朕亦不为遥制。魏元烺仍留省城驻镇,以固人心。台湾郡城为根本重地,着仍飞饬平庆等妥为保护。该督等务须安抚善良、解散胁从,将戕害府、县之犯全数擒获,尽法处治,以慰忠魂』。
十一月戊寅(初六日),命署福州将军瑚松额为钦差大臣、都统哈哴阿为参赞大臣,驰往台湾剿贼。
丁酉(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程祖洛等奏「先赴厦门相机渡台剿办,并探报提、镇先后抵台日期」一折,览奏均悉。嘉义以北匪徒陈办等因与粤庄争牛细故,毁庄拒捕;嘉义以南贼匪詹通等同时响应,抢劫衙署汛防,拒杀兵民,戕害府、县、将弁,攻围县城,势甚猖獗。彰化以南,亦有匪徒黄诚聚众,离县城数里之莿桐脚、加犁庄均被焚毁;副将叶长春会同该县李廷璧保守城池。见在提督马济胜已于十月二十八日攻进鹿耳门,总兵窦振彪于十一月初二日由鹿港登岸,台郡居民安堵。嘉义县虽屡被贼攻,刘廷斌竭力固守。见计先后调发内地官兵及台湾道就近调澎湖兵并本年拨戍班兵共七千数百余名,兵力不为不厚。程祖洛到厦门后,着体察台湾情形:倘马济胜等到台力能进取,即饬会同刘廷斌剿办;程祖洛即飞速渡台,办理善后事宜,将贼首生擒解京尽法处治;再将内地官兵先行陆续撤回,以节糜费。如贼众兵单,势难即行歼除;着飞饬马济胜、窦振彪与刘廷斌遥为应援,以保守城池为第一要着,毋稍轻率,或有挫失,转令贼势鸱张。并着程祖洛暂驻厦门,不必渡台;朕已派瑚松额为钦差大臣、哈阿为参赞,并飞调河南兵一千名、西安满州营兵三百名(此二处均奏报起程)并调四川兵一千五百名、贵州兵五百名,程祖洛即飞催瑚松额等赶紧遄行,俟大兵到齐,一鼓作气,聚而歼旃,勿留余孽。再,台湾四面皆海,若贼势穷蹙,难保不窜入海中,擒捕更形棘手;着程祖洛豫饬沿海各隘口多派兵弁梭织巡逻、严密防堵,毋任一名漏网。倘有疏虞,惟程祖洛等是问』。
十二月甲辰(初二日),拨浙江、江西仓榖二十万石济福建民食。
戊申(初六日),拨浙江沿海州县漕米十万石接济福建。
己未(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程祖洛奏「探明嘉义贼匪分庄拒守,提、镇两路进剿,并暂驻厦门策应」一折,览奏及图均悉。彰化首匪黄诚自攻破斗六门后,侵入彰化西螺等处,伪称北路大元帅,黏贴告条,混造年号,词语狂悖;大小股首张丙等十二处,在嘉义境内分布勾结,抗拒官兵,南、北两路文报不通,实堪发指!程祖洛因黄绥诰等携带银两,仅止守备一员护送,难以放心;飞饬副将黄忠贵带兵八百名,改道蚶江与黄绥诰等同渡鹿港,并催带领省标各兵之参将灵德作为后应;所办尚妥。窦振彪自彰化前进,已于十一月二十日进嘉义城;马济胜在茅港尾杀贼甚多,二十五日行抵离嘉义城五十里之铁线桥扎营,连胜二阵。虽系探报传闻之信,惟三路会合夹攻,尚是绝好机宜。着飞催内地续调官兵,星夜东渡。参将达明阿等已于澎湖开驾,正可为马济胜策应。该督即遵前旨暂驻厦门,催福宁、邵武、汀州等营兵随到随渡,并飞咨瑚松额等迅速前进,分路搜剿,不留余孽;解散胁从、招集义勇,以孤贼势。其单开大股首四名张丙、陈连、黄番婆、詹通、伪军师一名吴殴先,听令股伙三名刘仲、刘谋、蔡恭,小股首八名陈办、吴赘、梁佶、梁办、吴鳅、吴菜、吴昶、吴栋,伪副军师一名吴有成;彰化首匪黄城除临阵歼毙外,著名首匪必须生擒解京,尽法处治。斗六门阵亡署县丞方振声等及兵丁若干名,查明照例赐恤。所奏调浙江兵三千名,处州镇总兵高明德为总统等语;高明德岂能带兵?浙省兵岂能得力?所见差矣!着仍遵前旨停止浙兵,毋令前往。又另片奏「原任提督王得禄,情愿带兵渡台」等语;王得禄曾任水师提督,屡着劳绩,此次请带兵渡台,并在内地雇备乡勇五百名,殊堪嘉尚!该督委闽安右营都司许远生等带领精兵三百名渡埔仔脚一带港惪,驱逐贼船,自是甚好机会。着传旨裦奖。该提督果能乘其不备疾趋嘉义,会同刘廷斌南应马济胜、北接窦振彪,并防贼匪窜海之路,朕必加以懋赏』。
丙寅(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魏元烺六百里驰奏「提臣到台后连得胜仗,擒获贼匪股首,余匪星散,请旨截回各省劲旅」一折,据称:『提督马济胜、总兵窦振彪自台湾府城及鹿港驰抵嘉义,与提督刘廷斌会合,南北道路已通。贼匪各股首,虽黄番婆、刘港二犯未知曾否就擒,而陈连、刘仲、詹通三名既经报获,又连获贼目多名;大股聚众三、五千者所存二、三百入,小股止存百余人或三、五十人。各村庄团集丁壮助官获犯,义勇招雇不少;所调之兵陆续抵台,搜捕余匪已敷调遣,应将河南、四川、贵州、西安等兵截回」等语。见巳饬令瑚松额抵闽后即行渡台,督同刘廷斌、马济胜搜捕党与,务期悉数歼擒;并谕程祖洛渡台办理善后事宜。河南等处官兵,自应撤回归伍,以免跋涉。侍卫巴图鲁章京等已令瑚松额酌带数员渡台,余着哈烺阿管带回京。其马济胜函称十一月二十六日曾有折稿声叙续获胜仗、焚毁贼巢、擒获股首詹通各情形,该抚接到后,想已即行具奏矣』。
戊辰(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据魏元烺奏:「十二月十二日,接到马济胜十二月初三日函报,擒获股首黄番婆、刘港二名、贼伙谢成、陈青山二名、大贼目戴阔一名、匪犯黄水来等十四名。查明前获刘仲系迭攻嘉义戕害游击周承恩之凶要首犯,押赴周承恩坟前,凌迟立决;见获刘港系在店仔口与詹通戕害知府吕志恒要犯、黄番婆系在府城西关外行劫肇衅谋逆要犯,均应凌迟;俟该提督前往南路时,带至店仔口等处办理。其余各犯,同刘廷斌擒获伪帅吴貂、柯和尚、赖牛、军师林世治、黄寅、伪先锋邱样并逆伙一百数十名,均在嘉义正法。凤山县大湖、二层行溪一带有贼窜扰,已拨兵一千二百余名、义民四百名,交副将谢朝恩同参将达明阿带往剿捕。又接刘廷斌移送折稿,将此案起衅根由及夺获伪印、黄色帽罩、枪炮贼械,俱报督臣具奏。此案贼目,各处所报不同。渠魁究竟何人?是否已经正法?见已飞催确查。贼势既蹙,见饬舟师及沿海文武加紧巡察,并咨浙江、广东一体堵捕;复经水师提督陈化成派兵飞渡台湾通洋各港惪,查拏堵截」等语。览奏均悉。瑚松额、程祖洛见已谕令渡台搜剿余匪,办理善后事宜;此案渠魁,已令确查具奏。贼匪势穷力蹙,计无复之,恐以海为逋逃渊薮;已谕该将军等通饬水、陆官兵截其入海之路,并飞咨浙江、广东一体巡防。该抚务严饬沿海文武员弁实力查拏,毋许一名窜入。四川、贵州官兵,已降旨撤回。河南官兵、西安马队,已谕该将军等酌量,或留若干、或全数撤回;一面飞咨办理,一面奏闻』。
庚午(二十八日),谕:『本日据马济胜、刘廷斌由驿驰奏「剿捕嘉义贼匪、拏获要犯多名、拨兵前赴南路剿捕」各折片,览奏欣慰。此次台湾匪徒聚众滋事,戕害府、县,实堪痛恨!提督刘廷斌带兵驰赴嘉义,该匪四面围攻,该提督督率守御,沿途打仗杀贼,夺获旗帜、器械,生擒伪帅吴貂、柯和尚、赖牛、伪军师林世治、黄寅、伪先锋邱样并贼伙一百余名;事经三月之久,一切奋勇出力。马济胜渡台后,在茅港尾屡获胜仗,生擒股首詹通、陈连、陈皎、黄网、林景和;拔营进屯盐水港,会同刘廷斌分派弁兵四处截拏,获股首黄番婆、贼伙谢成、陈清山;其股首刘港、刘仲,经官兵等先后缚送。又获贼目戴阔、匪犯黄水来等六十四名,逆首张丙、黄城、贼目廖化、匪伙李略等十名。见赴南路剿捕,均臻妥速:俱属可嘉之至。马济胜、刘廷斌,俱着先行加恩赏戴双眼花翎,并交部从优议叙。前任台防同知代理台湾府事王衍庆,于防堵机宜办理周密,着加恩赏戴花翎,交部从优议叙。发去双眼花翎二支,着马济胜、刘廷斌祗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道光十三年
道光十三年癸巳(一八三三)春正月丁丑(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刘廷斌由四百里奏报「生擒逆首陈办并拏获伪帅、股首分别办理」一折,所办甚合机宜,朕心喜悦!此次嘉义绅民困守五十余日,兵勇屡次杀贼、夺炮焚巢,官兵依系若家人父子;该县绅民,深堪嘉尚!着瑚松额、程祖洛查奏,候旨施恩。所有拏获伪帅赖和尚及罗云章、黄城暨逆首陈连及在彰化拏获张临等各犯,俱着瑚松额、程祖洛确切查明员弁、兵丁、义勇,候朕懋赏。其嘉义新南港总理林振贤等督率庄民林钦瑞等生擒逆首陈办,可嘉之至!见在四逆俱擒,张丙前已有旨解京;其陈办、陈连二犯,着即派委妥员迅速解京,尽法惩治,以彰国宪而快人心。其詹通一犯,据刘廷斌奏,同张丙一处管押;亦着一并解京。其匿匪应搜捕者,务须尽绝根株;着瑚松额会同刘廷斌、马济胜妥为办理。其善后事宜,最系紧要,本系地方官之责;其焚毁村庄应安抚者,务须妥为安辑。若不趁此时办理妥协,将来大兵归伍,或尚有余匪窃发,朕惟程祖洛是问。刘廷斌于该处安辑后,应赴广东新任;即着刘廷斌自行酌量察看该处地方安静无虞,再行起程前往可也』。
福建提督马济胜奏「到台日期并查探贼匪情形」;得旨:『初到之时,所见皆是;故能以少胜众,不烦内地兵力而奏肤功,可嘉之至』!又奏:『饬副将谢朝恩等即带兵赴彰化协剿,以分贼势』。批:『彼时光景,不知汝何等着急也。可嘉,可念』!
二月癸丑(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姚元之奏「台湾营务亟宜整顿」一折,台湾合漳、泉、潮、粤之民而聚处,寻衅逞忿,势所不免。其俗剽悍,浮动好事。当无事时,有人立市一呼「今日抢某处、某家」,顷刻之间,从者数百,绝不为怪。此风断不可长。南路有鹿耳门、北略有鹿港、有八里坌,无票之人概不准渡,弁兵不免卖放之弊,一船恒数百人。其沿海僻静处所,在在可以偷渡;内地游手无赖及重罪逋逃之犯,溷迹其间。台民利其佣不取值,多乐容之;及不足相养,乃群起而为盗。是台湾盗赋之多,实由于此。地方大吏必须严密稽查,以杜其源。所奏「台湾一镇设班兵一万四千六百有奇,到台即住宿倡家,日以聚赌为事;揽载违禁货物,欺虐平民。官若查拏,辄鼓嗓欲变;甚至械斗杀人,不服地方官申理,不听本管官钤束:违禁犯法,无所不为。而水提、金门二标为尤甚。又有身列行伍,不事训练;每操演时,本地别有习武匪徒,专为受雇替代。设有奸宄滋事,即依附为其凶党」。种种积弊,尤为可恶!国家费如许帑金,养兵卫民,所以戢奸禁暴;如该侍郎所奏窝倡、聚赌、械斗、杀人、不服约束,尚复成何事体?至营中操演,有受雇替代之弊,则是我兵竟作壁上观;而此辈无籍游民性本犷悍,而又习之以战斗、假之以凶器,岂不相率而为盗耶?该镇将等若竟昏庸、毫无闻见,则为形同木偶;或竟知而不办,则是丧尽天良:酿成事端,罪无可逭。程祖洛甫经到任,无所用其回护;着将折内所指各情节,实力稽查。如有前项情弊,即着严参,从重究办,毋稍姑息。此次办理善后,务须大加整顿,破除积习,妥立章程,俾海疆得以永靖,方为不负委任』。
乙丑(二十四日),赈台湾被贼滋扰闽、粤难民。
三月癸巳(二十二日),予台湾死事县丞方振声谥「义烈」、署守备把总马步衢谥「刚烈」、陈至威谥「勇烈」,均加衔、给世职,入祀昭忠祠;并命建专祠于斗六门,以骂贼抗节振声妻张氏、步衢妻唐氏(均谥「节烈」)及从难幕友、家人附祀。
夏四月壬戌(二十二日),谕:『福建台湾逆匪滋事,提督马济胜、刘廷斌会同剿办,歼擒贼匪多名;曾降旨将该提督等赏戴双眼花翎,交部优叙。兹据瑚松额等查明:上年冬间,逆匪张丙等聚党分股戕害官弁,惟时全台官兵有一万四千余名之多,刘廷斌婴城固守,请调兵三万速赴救援;马济胜带兵二千渡台接仗,所向克捷,贼匪纷纷溃散、各股逆首陆续就擒,大股戡定。见在搜捕零匪,克期蒇事,全台得臻安谧。朕思上年湖南、广东剿办猺匪,提督罗思举、余步云俱属奋勇出力,特沛恩施,加以懋赏。但湖南猺匪滋事,彼时有总督卢坤驻营调度;即广东猺匪剿抚妥速蒇功,亦系钦差大臣禧恩、瑚松额等会同筹度,指示机宜。兹者台湾一役,当瑚松额未经渡台以前,若非马济胜身先士卒、有勇知方,能以少胜多,杀贼致果,则全局事势不堪设想。是马济胜之功,较之罗思举、余步云二人尤为伟巨,必当优加懋奖,笃眷酬庸。马济胜着加恩赏给二等男爵世职,以示朕论功行赏、权衡至当之意』。
六月甲子(二十五日),谕:『福建陆路提督马济胜,上年带兵二千渡台剿贼,以少胜众,十战成功;前经赏戴双眼花翎、交部优叙,并赏给二等男爵世职,用奖忠勤。兹据程祖洛奏:「该提督所带漳、泉兵丁素称勇健,每多桀骜不驯,该提督训练有方,善于驾驭;自渡台以来,迄今半年,未闻一卒滋事」。于此益见该提督忠勇严明,可嘉之至!朕特亲书「忠勇严明」四字扁额,颁给该提督祗领,以为着绩戎行、认真整饬营伍者劝』。
谕:『程祖洛奏「台湾营务情形」一折,据称台湾营务,大弊在于不勤训练、不守汛地。上年护游击周进龙等督兵擒捕匪徒,中途遇贼,官兵开炮不能出声,以致为贼所乘;如果平时训练精熟,临阵何至于此!又,刘廷斌在任多年,竟未知城守营右军守备应驻下加冬地方;其各营兵房又多倒塌,兵丁借居民房,竟有离汛贸易、倩代当差值宿种种不法情弊。刘廷斌以专阃大员,沿习相循,罔知振作,所司何事?实属孤恩溺职。着交部严加议处』。
台湾逆首陈办等伏法。
秋七月己巳朔,谕:『朕勤恤民隐,思日孜孜,总其成于上,而分其任于督、抚。为大吏果能体朕之心为心,以民之事为事,正己率属,贤者知所劝、不肖者知所惩,吏治自日臻上理。上年台湾逆匪张丙等滋事,其始因抢米起衅,经吴赞牵控张丙;该县不办包米,转出赏格查拏张丙。其陈办因抢芋、抢牛起衅,攻打粤庄,事本细微;若得一良有司秉公办理,自可息争弭衅。乃邵用之不协舆情、吕志恒果于自用,遂致戕官攻城,竟同负嵎之势。及讯问该逆因何造反,尚称地方官办事不公;虽系该逆一面之词,如果循声卓著,该逆等何能借口?总兵刘廷斌训练不勤,营伍废施;该道平庆虽操守尚好,而不能防患未然,咎无可逭。是以将刘廷斌、平庆俱交部严加议处。总督系特简大员,文武俱伊统辖;若使孙尔准其身尚在,朕必加以惩处,不少宽贷。姑念该逆等尚未潜据城邑、滋蔓难图,一经马济胜带兵渡台,旋就扑灭;邵用之等亦无贪婪劣迹,总督程祖洛未经到任,巡抚兼署总督魏元烺为时未久,姑从宽概免置议。此系朕格外施恩;倘邵用之等有贪黩实据或张丙等燎原难扑,亦断不能曲加宽贳。嗣后督、抚大吏,总须以察吏安民为当务之急;遇有不肖官吏,破除情面立即参劾,勿稍瞻徇。若再因循疲玩,因细故而酿成大患,劳师动众、误国殃民,朕必将该督、抚拏问,从重治罪,决不宽贷;毋谓训诫之不早也』。
庚午(初二日),谕:『瑚松额等奏:「前任提督王得禄,亲赴嘉义各庄劝谕绅耆联庄捕匪,并亲督家属、义勇捐赀购线,计先后擒获要犯张红头等并余匪二十余名」等语。该提督始终勤勉、为国宣劳,囗囗嘉奖!王得禄着加恩赏加太子少保衔,以示朕眷念勋勤至意』。
谕:『本日据兵部严议:前任福建台湾镇总兵刘廷斌,请照溺职例革职。刘廷斌以专阃大员,历任多年,并未知城守营右军守备驻下加冬地方;其各营兵房倒塌、兵丁赁居民房,竟有离汛贸易、倩代当差值宿情弊。沿习因循,罔知振作。及至逆匪张丙等分股滋扰,该镇有兵二万余人,不能登时扑灭;迨马济胜带兵二千渡台,立即荡平。是该镇兵数虽多,竟不足恃。上年广东猺匪滋事,已革提督刘荣庆平素不能整顿营伍,致兵丁临时不能得力;朕即将刘荣庆革职,发往伊犁充当苦差。此案刘廷斌平日不勤训练、营伍废弛,本应比照刘荣庆从重治罪;姑念其守城数月,尚有微劳,着照部议革职,免其遣戍』。
辛巳(十三日),谕:『瑚松额等驰奏「台湾逆匪荡平」一折,览奏欣慰之至。此案台匪滋事,始于十二年闰九月;当严冬寒冽之时,海上文报迟滞,所调官兵或候风久泊、或遭风漂散,不能及时登岸。自瑚松额、程祖洛先后渡台,人心镇定,督同马济胜等搜捕余匪,和衷共济,将帅用命;复出示晓谕,散其胁从党羽,又擒获大股贼首并贼目多名,分别办理,全台安堵。于本年五月全功告竣,各庄仍复旧业,官兵陆续凯撤归伍;迅速蒇功,实堪嘉尚!瑚松额着施恩赏加太子少保衔、程祖洛着施恩赏戴花翎,仍各交部从优议叙,以示奖励』。
壬辰(二十四日),以惠吉为广西巡抚、花杰为福建布政使。
九月乙酉(十八日),展缓福建全省逋赋。
冬十二月辛丑(初五日),谕:『本日召见福建陆路提督马济胜,年届七旬,精神强固;朕心甚为嘉悦。上年冬间,台湾逆匪张丙等聚党滋事,分股肆扰,戕害官弁;惟时全台官兵一万四千余名不能得力,该镇等婴城固守,请调兵三万赴援。马济胜经魏元烺派往,独带兵二千渡台接仗,身先士卒,所向克捷,以少胜众,十战成功,各股贼匪纷纷溃散,逆首陆续就擒,不烦内地兵力。当瑚松额未经渡台以前全局戡定,厥功甚伟;前经赏给御书「忠勇严明」四字扁额、二等男爵世职、双眼花翎。兹来京陛见,允宜优加懋赏,笃眷酬庸。马济胜着加恩赏晋二等子爵世职,在御前侍卫上行走,紫禁城骑马;并赏御书「福」、「寿」字各一方、宝蓝缂丝蟒袍一件、缨纬两匣、大卷八丝段两件、大卷红紬两件,颁给祗领,以奖忠勤。再,台湾一役,福建巡抚魏元烺于奏请调兵时,稔知台湾府城为根本重地,一面奏闻、一百派马济胜带兵前往,迅奏肤功,办理甚合机宜。魏元烺着赏戴花翎,仍交部从优议叙,以示朕论功行赏、权衡至当之意』。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七(原道光二十五至二十八)。
道光十四年
道光十四年甲午(一八三四)春正月壬午(十八日),调花杰为广西布政使、郑祖琛为福建布政使。
道光十五年
道光十五年乙未(一八三五)秋八月丁巳朔,郑祖琛乞终养,允之;以贺长龄为福建布政使(前任江宁布政使)。
道光十六年
道光十六年丙申(一八三六)春正月丙申(十二日),调贺长龄为直隶布政使,以凤来为福建布政使、张澧中为福建按察使(由直隶大顺广道迁)。
秋七月癸未(初二日),程祖洛丁忧,以锺祥为闽浙总督。
八月壬戌(十一日),调陈崇礼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道光「东华续录」卷八(原道光二十九至三十四)。
道光十七年
道光十七年丁酉(一八三七)春三月甲午(十七日),陈崇礼以病免,以吴荣光为福建布政使(候补四品京堂)。
夏四月甲子(十七日),以张澧中为直隶布政使、常恒昌为福建按察使(由光禄寺少卿迁)。
道光十八年
道光十八年戊戌(一八三八)夏四月癸亥(二十二日),以剿办台湾嘉义匪徒出力,加在籍前任提督王得禄太子太保;余加衔、升叙有差。
冬十一月癸丑(十五日),谕:『湖广总督兼兵部尚书衔林则徐,颁给「钦差大臣」关防,驰驿前往广东查办海口事件。所有该省水师,兼归节制』。
道光十九年
道光十九年己亥(一八三九)春三月壬戌(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锺祥等奏「拏办台湾滋事匪徒」一折,此案匪徒胡布因谋反未遂,胆敢勾通内山贼匪洪保等分立股伙,并纠结街民萧红等为内应,攻汛戕兵,不法已极!经该镇、道等带兵驰往店仔口地方会商捕办,拏获首伙十二犯审明正法,办理尚属迅速。惟末获余匪,均已潜入内山;若非尽力捕获、悉数就擒,难保不勾结山内匪徒,复出滋事。着该督即责成该镇达洪阿督兵分路搜捕,务将窜往潜匿各匪即日净尽,断不准稍留余孽,以靖奸宄而绝根株』。
夏四月辛未(初六日),召魏元烺来京,以吴文镕为福建巡抚。
五月壬寅(初八日),达洪阿等奏:搜捕台湾内山逆匪全竣。
六月丙寅(初二日),以周天爵为闽浙总督。
辛卯(二十七日),调周天爵为湖广总督、桂良为闽浙总督。
冬十二月甲申(二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御史杜彦士奏:「英吉利携带鸦片烟土在闽省海口销售,已非一日;见当广东查办吃紧之时,福建系接壤之区,必当一律严办。闻漳、泉各处有洋船往来寄泊,水师员弁收受陋规、营弁包庇贩卖,与奸民勾串洋人,接济水米,水师哨船代为交易,运送鸦片各处销售」各等语。鸦片见当严禁,广东不能容留,必致转趋福建;若不一体严办,则来源未绝,纹银仍不能不出洋。且由闽省侵灌各省,在所不免。见已降旨派祁■〈穴上隽下〉藻、黄爵滋驰往福建查办,并将邓廷桢调任闽浙总督;邓廷桢会同祁■〈穴上隽下〉藻、黄爵滋将以上各款查明惩办,毋许稍有徇隐』。
调邓廷桢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九(原道光三十至五四十)。
道光二十年
道光二十年庚子(一八四○)三月丙申(初六日),吴文镕奏:『福建大坠、默林等洋面,于上年十月间有外国船只停泊;经提督带领水师驱逐,用炮火攻击;该船抵拒,致伤兵丁。见已轰击逃散』。命邓廷桢等饬属防御,相机击逐,严查奸民勾结销运之弊。
己酉(十九日),谕邓廷桢暂驻泉州办理海防。
夏四月乙亥(十五日),邓廷桢奏:『洋船驶至闽洋默林澳寄泊,署水师提督程恩高、陆路提督余步云率将领弁兵两路夹攻,穷追远遁』。予程恩高、余步云议叙。
壬午(二十二日),吴?光年老休致,以瑞元为福建布政使。
六月辛酉(初三日),邓廷桢等奏:『洋船来至闽洋图销鸦片,奸民勾通贩运,随地蔓延;督饬员弁分路攻击,洋人受伤落水无算、生擒二人,并邀截汉奸船只、人烟并获』。
庚辰(二十二日),命福建提督余步云驰赴浙江会办洋务。
甲申(二十六日),命邓廷桢选派闽省大员带领舟师赴浙会剿。
秋七月甲午(初六日),邓廷桢奏:『英国兵船驶进厦港,称欲求和。经该文武阻斥,不许上岸;该船换旗开炮,直扑炮台。船头一人甘语嫚词,守备陈光福放箭射毙;兵丁连放鸟枪,击中二人落海。护参将陈胜元执矛刺中一人身死;哨船及岸上弁兵枪炮连络,中伤甚多』。予在事出力人员奖叙有差。
丁酉(初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昨经降旨,饬令邓廷桢、余步云先后驰赴浙江剿办。本日据邓廷桢奏「定海被围情形,并福建厦门尚须严密防堵」;前月定海失守,该督此时谅已得信,接奉谕旨,自必兼程前往。惟闽省海口歧出,处处均关紧要;余步云接奉前旨,谅已带兵赴浙,陈阶平又复赏假医治,若邓廷桢再离闽省,恐不足以资弹压。本日已降旨颁发「钦差大臣」关防,令伊里布赴浙剿办。浙江巡抚,派宋其沅护理。邓廷桢着无庸前往;如已起身,仍即折回,督率将弁认真防堵』。
八月丙子(十九日),邓廷桢奏:『英吉利船二只至福建厦门,七月二十五日悬挂红旗,驶进青屿,直趋水操台;提督陈阶平督令水师员弁开炮轰击,迭中船尾,并击碎杉板一只。次日,该船又驶向水操台开炮,副将灵德等放炮打中其船两次;旋即退出,复放下杉板船只尾追商船。该游击谢国标追及,偪进屿仔尾小港,开炮击中洋人五名,跌倒在船;旋即起椗,远去无踪』。
九月庚寅(初三日),谕:『前因鸦片流毒海内,特派林则徐驰往广东海口会同邓廷桢查办;原期肃清内地,断绝来源,随地随时妥为办理。乃自查办以来,内而奸民犯法,不能净尽;外而兴贩来源,并未断绝。本年福建、浙江、江苏、山东、直隶、盛京等省纷纷征调,糜饷劳师:此皆林则徐等办理不善之所致。林则徐、邓廷桢,着交部分别严加议处。林则徐即行来京,听候部议。两广总督,着琦善署理;琦善未到任以前,着怡良暂行护理』。
召邓廷桢来京,以颜伯焘为闽浙总督。
甲午(初七日),以常恒昌为浙江布政使、徐广缙为福建按察使(由江西粮道迁)。
冬十二月己未(初三日),申谕沿海各将军、督、抚严密海防。
戊辰(十二日),调福建提督余步云为浙江提督。
庚午(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据琦善驰奏「筹办情形」,既非情理可谕,即当大申挞伐。所请厦门、福州两处通商及给还烟价银两,均不准行。再或投递字帖,亦不准收受;并不准遣人再向理论。见已调湖南、四川、贵州兵驰赴广东听候调度,着琦善督同林则徐、邓廷桢妥为办理。如奋勉出力,即行据实具奏。并着琦善整饬兵威、严申纪律,相机剿办。朕志已定,断无游移。该大臣受国厚恩,责任綦重;固不可失之冒昧,尤不可少有畏葸:务须计出万全,妥为筹办』。
己卯(二十三日),调吴文镕为湖北巡抚,以刘鸿翱为福建巡抚。
壬午(二十六日),在籍前任浙江提督王得禄奏「遵旨会同台湾镇、道商办海防事宜」;得旨嘉勉。
以瑞元为乌什办事大臣、曾望颜为福建布政使、徐广缙为顺天府伊、裕康为福建按察使(由浙江盐运使迁)。
道光二十一年
道光二十一年辛丑(一八四一)夏五月己未(初六日),颜伯焘奏:洋船两次滋扰铜山,飞咨前任提督王得禄赴澎湖驻防。
秋七月庚辰(二十八日),颜伯焘奏:『英吉利兵船于七月初九日闯进青屿口门,臣亲自督战,开炮击沈火轮船一只、兵船五只;洋人一面回炮,一面蜂拥而进。是日南风大作,洋船又占上风;我军烟火迷目,以致厦门失守。臣退守同安,请严加治罪』。上命颜伯焘督兵克复厦门、吴文镕迅调精兵赴闽应援。
八月戊子(初七日),予厦门阵亡金门镇总兵江继芸世职、恤典。
辛卯(初十日),颜伯焘奏:『我兵正拟进剿,洋人悉数搬移下船;于七月二十一日黎明开去船三十余只,声言大队不日复来;留船五只未开。见团集兵勇埋伏要地,俟其登陆,尽力攻击』。
丁酉(十六日),命怡良驰赴福建查办事件。
己亥(十八日),颜伯讥奏:『厦门各处街巷并无洋人踪迹,商民复业,台米流通』。命宽免治罪,仍交部严加议处。
九月丙辰(初五日),降闽浙总督颜伯焘三品顶带,革职留任。
命怡良为钦差大臣,会同颜伯焘、刘鸿翱督理福建防堵。
冬十月辛卯(十一日),达洪阿等奏:『本年八月以来,洋船迭向台湾外洋游奕停泊,饬属严防堵御。是月十六日卯刻,洋船驶进口门,对二沙湾炮台发炮攻打,经该参将邱镇功等将安放大炮对船轰击,淡水同知等亦在三沙湾放炮接应。邱镇功手放一炮,立见洋船桅折索断,退出口外,冲礁击碎;洋人纷纷落水,死者无数。其上岸及乘船窜者,复经该参将督同署守备许长明等带兵驾船赶往,生擒、格杀多名;复经即用知县王廷干等驾船出洋,帮同出力,生擒多名,并见洋人自行投水。其时复经千总陈大坤等驾船开炮,击沈三板船一只,格杀并生擒多名。又据曹谨等在大武仑港外追获外窜三板船一只,刺死、生擒多人,并捞获尸身、炮位,搜获图册。此次文武、义首人等共计斩获一百六十五人,捞获炮位十门』。赏提督衔台湾镇总兵达洪阿双眼花翎、台湾道姚莹花翎,并予达洪阿、姚莹、台湾知府熊一本优叙。在事出力员弁、兵勇、义首人等,命据实保奏,候旨施恩。
命王得禄赴台湾协剿。
十二月戊子(初九日),谕:『前因颜伯焘陈奏厦门失守情形,恐有不实不尽,面谕端华驰往密查。兹据该侍郎奏,大致均属相符;即新兵水勇数目多寡,亦不甚悬殊。惟以总督大员驻扎厦门专办防堵事宜,已阅半年之久;乃厦门失守,辄即退保同安、泉郡。庸懦无能,罪无可逭。嗣因厦门业已收回,从宽免治其罪,降为三品顶带,革职留任;原期愧奋图功,籍资补救。近阅历久奏报,无非虚词搪塞,全无实际;其见应如何设法攻剿之处,概未筹及:种种荒谬,实属孤恩溺职!颜伯焘,着即行革任』。
以杨国桢为闽浙总督(由山西巡抚迁)。
戊申(二十九日),达洪阿等奏:『英人复于九月间乘驾三桅船只,至淡水鸡笼口滋扰;突进口门,直扑炮台,大炮齐发,势甚猛烈,经我兵开炮回击。三沙湾地方,复有英人登岸,其势甚凶;亦经我兵开炮击毙二人,众始驾驶逃窜。当此洋人滋扰之时,突有北路嘉义匪徒鸣鼓摇旗,乘机滋事;当即亲统精兵驰往剿办,拏获股匪江见等及伙匪多名,并枪毙、杀死贼匪无算。其先因播散谣言、拏获在监欲为内应之江坡一犯,亦经该府熊一本提出杖毙。正在搜拏余党;复有南路凤山匪徒竖旗响应;亦经调集兵勇,两路夹击,生擒股首吴慈等及伙犯无算。见在贼匪均经击散,地方安静』。赏达洪阿骑都尉世职,姚莹、熊一本云骑尉世职。在事出力员弁、兵勇、义首人等,命据实保奏;伤亡弁兵,咨部赐恤。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十(原道光四十一至四十四)。
道光二十二年
道光二十二年壬寅(一八四二)春正月丙辰(初七日),杨国桢以病免,以怡良为闽浙总督。
三月辛酉(十二日),太子太保、前任浙江提督二等子王得禄卒,晋赠伯爵并太子太师,赏银五百两治丧,予祭葬,谥「果毅」。
夏四月癸未(初五日),达洪阿、姚莹奏:『据淡水同知曹谨、署鹿港同知魏瀛、澎湖通判范学恒、彰化县知县黄开基、护副将关桂禀报:正月三十日,有三桅洋船及杉板船在淡水、彰化交界之大安港外洋欲行入口,见兵勇众多,攻扑不进,复退出外洋。
经猫雾竉巡检高春如及大甲巡检谢得琛所募之渔船粤人周梓等与洋船上广东汉奸作土音招呼,诱从土地公港驶进;果为暗礁所阁,其船欹侧入水。该处埋伏兵勇齐起,关桂及署北路右营游击安定邦督令署守备何必捷、千总何建忠、李青云、把总翁标桂、林飞鹏等施放大炮,奋力攻击,其船遂破。洋人纷纷落水,死者不计其数。复有数十人手持短械跳上渔船,该厅、县将备同大甲巡检谢得琛、竹堑巡检汪昱、外委萧振辉、李吴魁等及义首、总理、兵勇奋力围击,杀毙、生擒数十人,夺炮十门及铁炮、鸟枪、腰刀、图书各件』。赏达洪阿太子太保「阿克达春」巴图鲁号、姚莹二品顶带,均交部优叙。在事出力员弁,均着保奏。
秋七月癸亥(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耆英等奏「连日会议粗定条约」一折,朕因亿万生灵所系,实关天下大局,不得不勉允所请,藉作一劳永逸之计,非仅为保全江、浙两省而然也。所商各条内,尚有应行筹酌之处:即如退出长江、招宝山,其前请之通商贸易五处,除福州外,其广州、厦门、宁波、上海四处均准其来往贸易,不得占据久住。至藉词索欠一节,该国与内地通商已二百年,从前货物交易、银钱往来俱系自行经理,我国官员向不过问。且此中贸易曲折、价值低昂,甚为琐屑。况各国言语不通,断非地方官所能经理。嗣后各处通商,自应仍照旧章,毋庸更改,经此次议定之后,该大臣等务当告以「大皇帝相待以诚,允准通商;汝国亦应以诚相待,断不准再起兵端,违悖天理。不但业经滋扰各省不得复来寻衅,即沿海之广东、福建、台湾、浙江、江南、山东、直隶、奉天各省地面亦不准驶入。各省官兵应撤、应留,我国自有斟酌;至内地旧有墩垒并炮台等项,亦应次第修筑以复旧规,并非创自今日。此系为防缉洋盗起见,不必妄生疑虑」。以上各节,总在该大臣等深思远虑,切实定议,永杜兵萌』。
八月戊寅(初二日),耆英奏: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各海口与英吉利定议通商。谕军机大臣等:『耆英等奏「和约钤用关防」一折,朕详加披阅,俱着照所议办理。惟「赴各口贸易,无论与何商交易,均听其便」一节,须晓谕与地方民人交易,日久难保民人无拖欠之弊;止准自行清理,地方官概不与闻。其各国被禁人口,自应一律施恩释放,以示格外之仁。将来五处通商之后,其应纳税银,各海关本有一定则例。所称「定海之舟山海岛、厦门之鼓浪屿小岛均准其暂住数船」,俟各口开关,即着退出,不准久为占据。应添注约内者,必须明白简当,不可草率了事。据称八月初十前后,必可退出长江;着迅速妥办,以慰廑念』。
冬十月庚辰(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怡良奏「接到英文,请释台湾俘囚」;据称:「差人前赴台湾索取,总兵达洪阿不收文书、不令进见,是以将原文送至厦门」等语。台湾所获夷人,除未经就抚以前经正法外,余着达洪阿等委员解至福建省城,交怡良等转交该目收领』。
乙酉(初十日),谕军机大臣等:『达洪阿等奏:「四草湖、树苓湖各口,均有草乌船引导夷船往来闯驶;经该文武员弁协力堵剿,击沈匪船多只,溺毙贼匪无数,生擒匪犯林山一名。又于淡水厅击破草乌船只,拏获匪犯陈义等十二名」各等语。该匪等乘机行却,不法已极!该镇、道饬属兜拏,悉数擒获,办理妥协,朕心实深嘉悦。至见在沿海一带奸民藉端滋事,在所不免;仍着达洪阿等督饬各属加意严防,总令无隙可乘。土盗、汉奸,务要捕诛净尽,以绝后患;是为至要』。
十一月甲子(二十日),耆英奏:『英吉利控诉台湾镇总兵妄杀遭风被难洋人、冒功捏奏,虽属一面之词,而事涉外洋,有关体制;如实系妄杀冒功,则该镇咎亦难辞。应请将台湾镇总兵达洪阿解部审办,以期水落石出』。得旨:『另有办理之处,此断不可,勿堕其术中也。即使实有其事,亦当另有处治』。
谕军机大臣等:『据耆英由驿驰奏:「英吉利控诉台湾镇总兵冒功妄杀,请旨将该总兵达洪阿解部审办」等语。两军交战之时,明攻暗袭,势所必然;加以言语不通,来即折之,又何能望而知其为难夷,不加诛戮耶!今既通商,不当借口别生枝节;着耆英再行剀切晓谕:「见在台湾于九月间救获遭风白夷三十五人,已于十月中旬由该道姚莹给还;该目悬挂彩旗,迎接该道上船,持酒起誓,感激天朝。总之,未定通商以前,两国将备、兵民各有伤损;此一概前事,各宜置之不论。若达洪阿守御有功,转加重罪,试思彼国出力大将,岂能因我国一言,遽令废弃乎?倘达洪阿实有贪功妄报情事,将来一经查访明确,自当以中国之例处之,不必过问。我国伤亡将士甚多,又岂能于事定之后,一一取偿耶?至见在筹议通商正在吃紧,惟有速定大局,以期干戈永息」。如此开导,谅必尽释前疑,同守善定章程办理矣』。寻命怡良渡台查办。
十二月乙未(二十一日),治福建厦门失守文武员弁罪。
道光二十三年
道光二十三年癸卯(一八四三)春正月己巳(二十六日),达洪阿、姚莹奏:『前年八月洋船在台湾洋面游奕,是时并无风暴;该洋人驶进口门,对二沙湾炮台连发两炮,打坏兵房,我兵随后放炮回击。九月,又有三桅洋船至鸡笼洋面,攻破我炮台、石垒,烧我哨船。上年正月,生擒颠林等众,起获炮械、号衣、旗帜及印文等件,均系浙江各营之物,实非遭风商船』。命怡良详细查访。又奏:『彰化县匪徒陈勇等分股聚众谋逆,督饬文武兵勇剿办,将首要各犯并获,勘办完竣。又草乌匪船图引洋船来台滋扰,乘机出洋行劫,亦经督饬员弁、义首,屡次歼擒匪徒惩办』。命怡良确切查明:如无冒滥,督同该镇、道将在事出力之文武员弁、兵勇、义首等酌量保奏,不准稍有迁就。
三月丁卯(二十四日),怡良奏:『渡台后,沿途访察两次洋船之破,一因遭风击碎、一因遭风沈阁,并无与之接仗及计诱等事。达洪阿、姚莹一意铺张,致为洋人借口,殊属孤思溺职;请从重治罪』。命革职,解交刑部会同军机大臣审讯。寻奏上,得旨:『达洪阿、姚莹,加恩免其治罪』。
夏四月甲戊朔,以徐继畬为福建布政使(由广东按察使迁)。
五月戊辰(二十六日),怡良以病免,以刘韵珂为闽浙总督。
秋闰七月丁丑(初七日),申谕浙江、福建会拏洋匪。
冬十月甲子(二十五日),予巳革台湾镇总兵达洪阿三等侍卫,为哈密办事大臣。
道光二十四年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一八四四)春三月戊子(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据刘韵珂等奏「台湾匪徒聚众谋逆,经该镇、道等督兵剿捕,拏获首逆各犯大概情形」一折,台湾嘉义县巨匪洪协等纠众竖旗谋逆,并有巳革武生郭崇高合伙起事,所纠匪党约共二千余人;经该镇、道等督同各员弁带兵剿捕,接战六次,杀毙贼匪一千余名,将首逆洪协及股首林孕等先后拏获。又,嘉义县匪徒李安等纠匪滋事,经营、县往拏,擒获多名:办理尚属妥速。所有巳获各犯,着饬该镇、道讯取确供,即在台湾地方分别正法,以昭炯戒。其在逃之股首郭崇高、刘取叶、周余朝,仍着上紧严拏,务获惩办,毋任一名漏网。至此案郭崇高之谋逆,虽据禀因诓收民钱代为完粮、贱买坏榖上仓,经该县查拏所致;而洪协等又因何事遽起逆谋?且何能纠众二千人之多?着该督转饬该镇、道向已获各犯严讯实情,彻底究办。其此次随同剿捕之员弁、兵丁,何人尤为出力?何人擒获要犯?及嘉义县匪徒李安是否就获?均着饬令确查具奏,再降谕旨』。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十一(原道光四十五及五十)。
道光二十五年
道光二十五年乙巳(一八四五)春二月乙卯(二十四日),刘鸿翱以病免,调惠吉为福建巡抚。
夏四月甲辰(十四日),调吴其浚为福建巡抚、惠吉为云南巡抚。
秋八月辛丑(十二日),调郑祖琛为福建巡抚、吴其浚为山西巡抚(由福建调)。
冬十二月戊戌(十一日),谕:『本年皇太后七旬万寿,前经降旨普免道光二十年以前民欠银粮,令各将军、府尹、督、抚等查明开单具奏。据刘韵珂等另片奏「请将内地粮米及台湾府属供粟一体豁免」,当交户部核覆。兹据查明具奏,此次台湾供粟内地租谷十一万一千五百八十八石零、内地粮米十四万九千五百二十八石零,以上银米内截至奉到谕旨以前,实欠在民未完之项,着加恩准其一体豁免。该督等即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并照例按户付给免单,严禁吏胥影射需索等弊,务期实惠及民,用副朕推恩布闿至意。其所奏借碾仓台、请项买补一节,既经该部查明奏销案内有前经行令拨充兵糈之米二十余万石,着即遵照前议抵拨清项;余米仍备兵糈,毋庸动项买补,期于仓、库两有裨益,民间仍沾实惠』。
道光二十六年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一八四六)夏四月戊子(初三日),谕:『武攀凤等奏「台湾漳、泉民人分类械斗、匪徒乘机焚抢各案,见已办理完竣」一折,此次该总兵等督带兵勇分投弹压,由府库提垫军需银七万六千八百三十九两,着准其援照成案作正开销。其抚恤难民一项,系由官绅捐办,免其造册报销。所有捐输官绅、商民及获犯出力之文武员弁、绅士、义首人等,并着该总兵酌量保奏,侯朕施恩』。
冬十月丙寅(十四日),以徐继畬为广西巡抚、陈庆偕为福建布政使。
十一月丁未(二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刘韵珂等奏「台湾生番献地输诚,请归官开垦」一折,当交大学士、军机大臣会同该部议奏。兹据会议具奏:「该番性类犬羊,臝居崖谷;忽因衰弱穷困,献地投诚,恳请官为经理。恐有汉奸怀诈挟私,潜为勾引;一经收纳,利之所在,百弊丛生,有非豫料所能及者」。此事大有关系,着该督于明年二、三月渡台后,将该处一切情形履勘,细加体察,筹及久远,据实奏明。未奉谕旨之先,不准措办;断不可轻听属员怂恿,以为邀功讨好,受其蒙蔽,率行议准,致贻种种后患』。
十二月丁卯(十六日),以陈士枚为四川布政使、周开麒为福建按察使(降调甘肃布政使)。
辛未(二十日),调周开麒为直隶按察使、兆那苏图为福建按察使。
丙子(二十五日),调郑祖琛为广西巡抚、徐继畬为福建巡抚。
道光二十七年
道光二十七年丁未(一八四七)春二月丙子(二十六),谕军机大臣等:『向来闽海关征收课税,从无短少;乃自近年以来,据报征收数目每不足额。是否敬■〈〈穆,去禾〉攵〉未能认真稽核或用人不当,致有有偷漏等弊?或任听胥役串通蒙混?种种侵蚀,恐皆不免。着刘韵珂接奉此旨,随时留心密加访察;如查有前项情弊,即行据实具奏,断不准稍涉瞻徇』。寻奏:『遵查闽海关税务,虽分六口,而厦门一口向居税额之半。厦门贩海之船,有透北、过台、出洋、广拨四项货船;自五口通商以后,洋船所贩之货,即系出洋、广拨两项船只所贩之货,以致出洋、广拨二船收帆歇业,洋税日增、常税日绌。拟将洋船所占华商进口洋货、棉花、布、出口杂货等税,拨归闽海关常税征报;其洋船进口吨钱、出口茶叶、湖丝各税,仍归洋税征收』。下户部议。寻议:『洋税拨归常税,恐洋税所征无几;请令于每年洋税项下拨补常税银若干两,酌定数月奏闻』。从之。
冬十月乙丑(十九日),谕:『刘韵珂奏「履勘台湾水沙连六社番地,体察各社番情,据实核奏」一折,当交大学士、军机大臣会同该部悉心计议。兹据穆彰阿等公同酌核,以「该生番输诚献地,固由不谙耕种、谋食维艰,欲求内附以为自全之策;惟利之所在,日久生弊。生番合壤而居,不能不与汉民交易;日后官吏控驭偶或失宜,即易激生事端。国家开关边境,计划必周;与其轻议更张而贻患于后,不若遵例封禁而遏利于先」。所议自系筹及久远,未肯迁就目前。且此项番地旧以土牛为界,乾隆年间复立石碑,例禁綦严;自应恪遵旧章,永昭法守。该督所请六社番地归官开垦之处,着毋庸议』。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原道光五十一至五十六)。
道光二十八年
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一八四八)秋九月乙亥(初五日),以兆那苏图为山西布政使、积喇明阿为福建按察使(由江南盐道迁)。
道光二十九年
道光二十九年己酉(一八四九)春二月辛丑(初二日),台湾北路各厅县被水、地震,命刘韵珂饬属查勘抚恤。
夏六月甲申(十八日),谕:『吴文熔奏「筹运米粮以济民食」一折,本年浙江灾区宽广,粮价昂贵,小民乏食堪虞;除外江内河商运米粮赴浙售卖者经过各关,昨已降旨均免纳税外,其福建省如何招商贩运台米、山东省如何招商贩运小米杂粮等项并粤东洋米如何买运赴浙?均着各该督、抚等体察情形,妥速办理;务期灾黎均沾实惠而奸商不至居奇,用副朕筹裕民食至意』。
秋八月己丑(二十四日),积喇明阿以病免,以陈阡为福建按察使(由广东惠潮嘉道迁)。
九月己酉(十五日),以陈庆偕为山东巡抚(由福建布政使迁)。
庚戌(十六日),以庆端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道光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原道光五十七至六十)。
东华续录选辑四
咸丰朝
道光三十年
咸丰元年
咸丰二年
咸丰三年
咸丰四年
咸丰五年
咸丰六年
咸丰七年
咸丰八年
咸丰九年
咸丰十年
咸丰十一年
道光三十年
道光三十年庚戌(一八五○)春二月癸未(二十日),以浙江黄岩镇总兵官郑高祥为福建水师提督。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一(咸丰一)。
夏五月癸卯(十二日),以福建按察使陈阡为江苏布政使,调甘肃按察使苏敬衡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咸丰三)。
秋九月癸丑(二十五日),福建按察使苏敬衡因病解任,以前任江南淮扬道查文经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五(咸丰五)。
冬十一月丙午(十八日),闽浙总督刘韵珂因病解任,调湖广总督裕泰为闽浙总督;未到任前,以福建巡抚徐继畬置理。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咸丰六)。
咸丰元年
咸丰元年辛亥(一八五一)春正月壬子(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有人奏「会匪结党勾引蔓延,请饬查办」一折,并请严禁私磺出境等语。据称:「漳州府属会匪啸聚数万人,以厦门人陈罄、同安人王泉为大头目,设局敛钱;乡愚被其煽惑,横行郡县,恣意截抢吓索。上年十一月间,有贼王靖、李景、黄允、刘四等各拥众入会,地方文武不能查办」。现在漳、泉各处道途梗塞,似此盗贼公行,若不及早歼除,必致酿成巨案。裕泰甫经简调,无所用其回护;着于到任后,严密确查该匪等有无勾通夷匪,假借名色迫胁良民?其传习者共若干县?实在党与人数多少?与两广土匪是否联为一气?密饬明干要员,不动声色将头目陈罄、王泉先行购线设法擒获;其余以次侦捕,不难悉数就擒。该省武职陈兴隆尚知认看缉捕,而文员乃专事轻纵;此种恶习,必应惩创。毋令该地方官以容隐在前,意存消弭,规避处分。至淡水厅属产有硫磺,有无奸民偷采,往贩外夷?去年该夷有请赴鸡笼山采煤之谣,未必非借此影射;亟宜实力查禁。着一并严饬该镇、道查明核办,并严派委员前往访查曾否封禁?以杜奸萌,是为至要』。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七(咸丰七)。
三月己酉(二十二日),闽浙总督裕泰奏:『漳、泉会匪已获要犯多名,现在提省审办,并密派委员赴台查禁私矿』。得旨:『现获各犯,严行审讯,从复位拟。断不可因有夷照会,稍有迁就;亦不可滥及穷黎,致生枝节。朕调汝闽督,欲资整饬,勿效刘韵珂之消弭;亦不必过为见好,沽虚誉而无济于实。总之,公事以公心办,毋存一己之私;志之』!
夏四月庚辰(二十四日),修福建台湾厂战船——从总督裕泰请也。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八(咸丰八)。
五月己丑(初三日),修福建水师各营战船——从巡抚徐继畬请也。
辛卯(初五日),福建陆路提督炳文奏报到任日期;得旨:『训练操防,实心实力,勿徒托空言而无济于事;尤须清洁自持,身为表率,励士气而易浇俗。勉之!朕知汝办事认真,闽省行伍欲资汝整饬;如渐次有何应办之处,须斟酌尽善,徐徐奏闻请旨。莫欲速,亦莫因循;慎记勿忘』。
乙巳(十九日),调闽浙总督裕泰为陕甘总督,以都察院左都御史季芝昌为闽浙总督。
己酉(二十三日),以陕西布政使王懿德为福建巡抚,以前任福建按察使苏敬衡为四川按察使。
六月戊辰(十三日),谕内阁:『吕恒安、徐宗干奏「台湾澎湖地方偶遇风灾,委员查勘筹款办理」一折,据称:『澎湖厅上年晚收歉薄,本年三月复猝被风霾,以致杂粮枯萎,民情倍形拮据;业经该镇、道会商于道库提银二千两、又拨银三千两,委员解往该厅查明分别抚恤」。仍着察看情形,或应加振、或应缓征钱粮,即行据实具奏;并详明该督、抚核实办理,以副朕轸念灾区至意』。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九(咸丰九)。
秋七月戊子(初四日),振福建澎湖厅被风灾民。
八月丁卯(十三日),以办理福建噶玛兰开垦出力,予通判朱材哲等升赏有差。
闰八月戊戌(十五日),命福建按察使查文经驰往江南,随同两江总督陆建瀛办理丰北河工。
以江西督粮道杨培为福建按察使。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咸丰十)。
九月甲寅朔,闽浙总督季芝昌奏报接印任事日期;得旨:『凡事求实,勿负委任』。
乙丑(十三日),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季芝昌因病赏假,以调任福州将军裕瑞兼署闽浙总督、布政使庆端暂护福建巡抚。
冬十月壬辰(初十日),缓征福建台湾澎湖被风霾咸雨灾民地种、船网沪缯银。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一(咸丰十一)。
咸丰二年
咸丰二年壬子(一八五二)春正月丁丑(二十六日),谕内阁:『季芝昌等奏「台湾匪徒聚众谋逆,业经擒获首伙各犯」一折,此次匪首洪纪等在台湾、嘉义交界之附近内山地方歃血结盟、竖旗肆抢,纠约林漏等多人,伪称元帅、先锋,分为四大股首,各用红布为记,辗转裹胁,先后在官佃等庄及溪底各处屯聚;经台湾镇道叶绍春、徐宗干等督饬文武员弁并力攻剿,迭次歼毙贼匪多名,生擒伪副元帅李兆基、伪先锋林罩、颜耀,并将首逆洪纪、要犯林漏、伪军师胡枝拇、伪副元帅吴仰一并拏获正法。该逆等甫经蠢动,事起仓猝,该管文武各官即能先行访闻,率兵分剿;未及一旬,已将首要各犯悉数就擒,伙党亦获犯过半,办理尚属妥速。惟该犯等纠邀党与究有若干?溃散余匪未经全获,难保不潜相勾结,更起事端。着季芝昌、王懿德严饬该镇、道等率所属遍行搜捕,务期有犯必惩,毋任一名漏网。续办情形及在事出力获犯最多各员,着该镇、道等查明,据实具奏』。
二月戊子(初七日),以剿捕福建台湾洋盗出力,予同知孔昭慈等加衔、升叙有差。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三(咸丰十三)。
夏四月辛丑(二十一日),兵部尚书特登额因病解任,以福州将军桂良为兵部尚书。以前任浙闽总督怡良为福州将军。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咸丰十四)。
五月辛酉(十一日),以福建按察使杨培为四川布政使、江西吉南赣宁道黄乐之为福建按察使。
戊辰(十八日),添造福建水师战船炮位——从总督季芝昌请也。
六月甲辰(二十五日),命升任福州将军桂良来京,以浙闽总督季芝昌兼署福州将军。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五(咸丰十五)。
秋七月己酉朔,以福建巡抚王懿德兼署闽浙总督。
丙辰(初八日),以福建疏纵官犯脱逃、应奏不奏,革前任总督刘韵珂、巡抚徐继畬职,总督季芝昌等降级留任。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六(咸丰十六)。
冬十月壬午(初五日),以拏获福建台湾匪犯王涌,予知府裕铎等升叙有差。
壬辰(十五日),闽浙总督季芝昌以病乞休,允之;调云贵总督吴文镕为闽浙总督。
庚子(二十三日),以剿获福建台湾匪徒洪纪,赏台湾道徐宗干、参将常存花翎,余升叙有差。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七(咸丰十七)。
十二月戊寅(初三日),调浙江按察使苏敬衡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八(咸丰十八)。
咸丰三年
咸丰三年癸丑(一八五三)春正月戊午(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季芝昌、王懿德奏参福建水师提督郑高祥督办艇匪,畏葸不前;当降旨照部议革职,仍责令带罪出洋剿捕,以观后效。朕现闻闽省洋面广艇匪徒愈肆滋扰,台湾米船间被抢掠;以致台米不能渡海,闽、浙粮价增昂。郑高祥不能乘坐海船,每遇巡洋,往往藏匿海惪,逾时捏报欺饰;似此怯懦无能,无怪匪徒日肆。且江、浙二省现办海运,设使洋面稍有疏虞,所关非细。着怡良、王懿德迅即确查:郑高祥如有前项情节、不胜水师之任,即行据实参奏,另派妥员暂署;一面奏请简放。务饬署任之员,将艇匪悉数歼除,毋得再有贻误』。
二月己亥(二十四日),以福建巡抚王懿德兼署闽浙总督。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十九(咸丰十九)。
三月庚申(十六日),以巡洋不力,已革福建水师提督郑高祥革任,并革海坛镇总兵沈河清职。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咸丰二十)。
夏六月乙亥(初二日),以福州将军有凤兼署闽浙总督、杭州副都统巴彦岱署将军。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一(咸丰二十一)。
秋七月戊申(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御史蔡征藩奏「风闻台湾府城被围,请简员解散」一折,据称:「此次匪徒滋事,该镇并不亲行,仅委县令会同守备孟浪前驱,以致被贼戕害。现在直扑府城,凤山县属亦被贼围」等语。前据王懿德奏:台湾道徐宗干与该镇恒裕意见不合;当将该员等交部议处,仍责令该镇、道迅将滋事各犯拏获。现在如何办理?尚未接据奏报。台地械斗之案,所在时有;地方文武各官果能和衷共济,消患未萌,何至酿成巨案!着该署督即饬令澎湖协副将邵连科前往台湾,会同恒裕等相机妥办;或督兵进剿、或设法解散,总期迅速蒇功,毋令蔓延为患。现在漳、泉二属虽渐收复,而会匪盘踞厦门,亟宜扑灭;兴泉永道赵霖才具是否胜任?并着该署督察看,据实具奏』。
己未(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御史陈庆镛奏「福建贼匪情形」一折,据称:『福建下游贼匪,始由海澄发难;所至地方文武逃遁,致贼得以占踞空城。其贼船攻犯厦门,由官兵之素预小刀会者与为内应,同安县知县李湘洲有走匿情事。现在同安西界多半从贼,厦门为全省精华,急须选择绅士召募马港义民三、四千人,一从刘五店径渡五通、一从同安前往官浔,到处设法解散;即以绅耆为向导,并知会水师兵船驶入厦港,贼必闻风逃回。海澄各处,仍令绅士劝谕,使之互相疑忌,自当迎刃而解。其上游贼匪,大都起于邵武、建阳、顺昌、崇安、将乐、沙县等处,其贼目有衣扣、发辫各暗号,并有烧纸坐台大小会及铁板令、草鞋令、过江龙各名目。其汀州之江湖会匪,亦略如坐台之会;闻有著名会目廖彦如,充当县役等事。其在邵武入会者,与江西宁都贼众啸聚于长汀、瑞金交界之黄竹岭地方,尤虞勾结」等语。至台湾土匪,前据御史蔡征藩奏称已有「围攻府城」之语;兹据该御史奏:「贼于五月十二日攻台湾府城,经商人等登城拒守,并合民勇杀贼五、六百名;知府裕铎自出家财助饷,其在台之商郊各帮与现赴天津之台商各船,均各踊跃捐饷,以备军需。现在凤山县有游击曾玉明守住火药局,被贼围困,救兵莫达;贼目有林许为渠魁,吴、王二姓为主谋」。该御史籍隶闽省,所奏自系实在情形。闽省以台湾为膏腴、厦港为门户,延、建则地据上游,为省垣之屏蔽:处处皆关紧要,必应及早歼除。前有旨令有凤驰往福州署理总督篆务,此时如已抵闽,即着王懿德与有凤按照该御史所奏,查明各地方滋事情形,应如何解散贼党、掩捕贼踪?迅速妥办。该御史又称:「台湾在籍前任礼部员外郎郑用锡、候补主事施琼芳、候补道林国华、道职林占梅,均堪办理团练劝捐事宜」;着该署督等谕令该绅士等或捐资助饷、或出力督团;但使地方肃清,必当优加奖励。总之,以本地之捐项作本地之军需、以本地之义勇捕本地之盗贼,较之转饷调兵,事半功倍;谅该署督必能妥筹办理也。至该御史前保晋江监生丁拱辰,现寓广东;着该署督咨催迅速回闽,以备调遣。其所刻「则克录」等书,即由该署督附折呈进,以备采择』。
八月戊寅(初六日),调闽浙总督吴文镕为湖广总督,以署四川总督慧成为闽浙总督;未到任前,仍以福州将军有凤署理。
辛丑(二十九日),兼署闽浙总督福州将军有凤奏「台湾凤山县城收复,现在筹办情形」;得旨:『览奏,各情均悉。台地军饷甚属紧要,既能设法通融妥办,甚好。捐数较多者,速行奏请恩施』。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二(咸丰二十二)。
冬十月壬午(十一日),以浙江盐运使韩椿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三(咸丰二十三)。
十二月壬辰(二十二日),福建台湾道徐宗干奏:『拏获叛逆首犯林恭,已就地正法。该犯供词扳引绅士候选州判黄应清等皆知逆情,现经先后擒获各犯,研讯尚无确据,仍饬府会同委员再行严鞫核办』。得旨:『一切机宜,随时酌量办理,不可拘泥。此奏照所拟行』。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四(咸丰二十四)。
咸丰四年
咸丰四年甲寅(一八五四)春正月壬子(十二日),以福建按察使韩椿为浙江布政使。
以福建台湾道徐宗干为按察使。
己末(十九日),以福建巡抚王懿德为闽浙总督、贵州布政使吕佺孙为福建巡抚。
二月壬午(十三日),蠲免福建上年被扰之云霄、石玛、厦防、永春、龙溪、漳浦、海澄、长泰、同安、安溪、仙游、沙、永安、尤溪、德化、大由、凤山十七厅州县额赋,缓征兴粮、淡水、台防、噶玛兰、平潭、蚶江、马港、龙岩、莆田、平和、诏安、南平、台湾、嘉义、福清、永福、闽清、古田、晋安、南安、惠安、南靖、顺昌、将乐、漳平、宁洋、彰化二十七厅州县及水口、南日、峡阳、罗溪、金门、佛昙桥、华崶七县丞所属新旧额赋有差。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五(咸丰二十五)。
三月甲寅(十五日),以福建台湾道瑞璸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六(咸丰二十六)。
秋七月辛丑(初四日),以剿匪迁延,革福建台湾镇总兵官吕大升巴图鲁名号、花翎都司陈上国花翎顶带。
闰七月辛未(初四日),新授福建台湾道裕铎奏报到任日期;得旨:『一切公事,不准因循;总以迅速为妙。远隔重洋,岂能事事禀商』!
八月甲辰(初八日),以剿办福建台湾匪徒出力,赏道员裕铎、总兵邵连科花翎,都司凌敬先蓝翎;余加衔、升叙有差。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八(咸丰二十八)。
九月辛巳(十五日,以福建盐法道瑞璸署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九(咸丰二十九)。
咸丰五年
咸丰五年乙卯(一八五五)春二月壬寅(初九日),铸给凤山县知县印信、兴隆里巡检条记——从巡抚吕佺孙请也。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一(咸丰三十一)。
夏五月丙寅(初五日),追予福建阵亡知县高鸿飞入祀京师昭忠祠,并于台湾任所建立专祠。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三(咸丰三十三)。
秋九月己卯(十九日),改铸福建台湾县知县印信——从巡抚吕佺孙请也。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五(咸丰三十五)。
冬十二月戊戌(初九日),予故福建台湾镇总兵官吕大升祭葬、恤荫如军营病故例。
壬寅(十三日),予故福建台湾县知县高鸿飞、云南嵩明州知州边鸣珂、浙江汤溪县学教谕沈宝麟入祠名宦祠——从巡抚吕佺孙、舒兴阿、何桂清请也。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六(咸丰三十六)。
咸丰六年
咸丰六年丙辰(一八五六)夏六月甲午(初九日),以攻剿福建凤山县贼匪出力,赏知府孔昭慈盐运使衔、同知洪毓琛花翎。
以剿捕福建噶玛兰匪徒出力,赏知县冉正品、游击汤得升、祝延龄花翎,千总吴朝成等蓝翎;余加衔、升叙有差。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九(咸丰三十九)。
冬十一月乙丑(十一日),福建巡抚吕佺孙因病赏假,以布政使庆端暂护巡抚。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二(咸丰四十二)。
咸丰七年
咸丰七年丁巳(一八五七)春正月戊午(初五日),调福建按察使瑞璸为浙江按察使,以福建兴泉永道保泰为按察使。
辛酉(初八日),福建巡抚吕佺孙因病解任,以布政使庆端为巡抚、浙江按察使瑞璸为福建布政使。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三(咸丰四十三)。
咸丰八年
咸丰八年〔戊午〕(一八五八)夏六月癸丑(初九日),调福建陆路提督杨载福为水师提督。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一(咸丰五十一)。
冬十二月壬寅朔,以福建台湾道裕铎为按察使。
予福建阵亡道赵印川祭葬、世职加等。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五十四(咸丰五十四)。
咸丰九年
咸丰九年己未(一八五九)夏四月辛西(二十一日),闽浙总督王懿德因病解任,以福建巡抚庆端为闽浙总督、湖北布政使罗遵殿为福建巡抚;未到任前,以布政使瑞璸署理。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五十六(咸丰五十六)。
秋九月甲戌(初八日),调福建巡抚罗遵殿为浙江巡抚,以福建布政使瑞璸为巡抚;赏巳革布政使张集馨三品顶带,署福建布政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九(咸丰五十九)。
冬十一月庚寅(二十五日),福建巡抚瑞璸因病乞假,以闽浙总督庆端兼署福建巡抚。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咸丰六十)。
咸丰十年
咸丰十年庚申(一八六○)春闰三月乙卯(二十一日),调署福建布政使张集馨署江西布政使,以福建按察使裕铎为布政使,降调湖北布政使庄受祺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二(咸丰六十二)。
夏六月乙丑(初三日),以福建按察使庄受祺为浙江布政使、江西吉南赣宁道林福祥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三(咸丰六十三)。
秋七月丁未(十五日),抚恤福建澎湖厅遭风灾民。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四(咸丰六十四)。
冬十一月癸巳(初四日),以福建按察使林福祥为浙江布政使、福建汀漳龙道黄安绶为按察使。
庚戌(二十一日),以福建剿匪出力,赏知府张启煊、参将要文察花翎,余升叙有差。
十二月己巳(初十日),谕内阁:『惠亲王等奏:「会议恭亲王奕欣等奏「办理通商善后章程」一折,据称恭亲王奕欣等筹议各条,均系实在情形;请照原议办理」等语。京师设立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着即派恭亲王奕欣、大学士桂良、户部右侍郎文祥管理;并着礼部颁给「钦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关防。应设司员,即于内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即作定额;毋庸再兼军机处行走,轮班办事。侍郎衔候补京堂崇厚,著作为办理三口通商大臣,札驻天津;管理牛庄、天津、登州三口通商事务,会同各该将军、督、抚、府尹办理;并颁给「办理三口通商大臣」关防,毋庸加「钦差」字样。其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及内江三口、潮州、琼州、台湾、淡水各口通商事务,着署理钦差大臣江苏巡抚薛焕办理。新立口岸,除牛庄一口仍归山海关监督经管外,其余登州各口着各该督、抚会同崇厚、薛焕派员管理。所有各国照会及一切通商事宜,随时奏报;并将原照会一并呈览,一面咨行礼部转咨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并着各该将军、督、抚互相知照。遇有交卸,项目移交后任。其吉林、黑龙江中外边界事件,并着该军等据实奏报,一面知照礼部转咨总理衙门,不准稍有隐饰』。
——以上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六(咸丰六十六)。
咸丰十一年
咸丰十一年〔辛酉〕(一八六一)夏五月壬辰(初五日),以河南开归陈许道张运兰为福建按察使。
——见咸丰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九(咸丰六十九)。
东华续录选辑五
同治朝
咸丰十一年
同治元年
同治二年
同治三年
同治四年
同治五年
同治六年
同治七年
同治八年
同治九年
同治十年
同治十一年
同治十二年
同治十三年
咸丰十一年
咸丰十一年辛酉(一八六一)冬十月癸酉(十八日),谕:『前因浙江军务吃紧,迭经谕令庆端拨兵援救,并令该督亲往督剿。嗣据庆端等奏称:「援浙诸军除道员张启煊、冯席珍等业已抵浙外,见复派员雇募台湾壮勇二、三千名候调;仍恐缓不济急,复派都司许忠标等挑募诏安等壮勇一千名,克日驰赴金华」。至该督能否赴浙,尚未据覆奏。见据瑞昌等驰奏:「严州、浦江、义乌、东阳等府县城池相继失守,情形危急」;自须速筹援应。着庆端等即饬都司许忠标等星驰前进,并将台湾壮勇速行调募,勿再迟缓。张玉良等屡战屡溃,万无足恃,尤须得力大员前往统率。总兵曾玉明、林文察二员,前据该督等奏称「因顺昌、沙县土匪复炽,未能赴浙」;如见在情形较松,即着于该二员中派一员星驰前往浙江,以资剿办。庆端兼辖浙省,责无旁贷;能否亲往督剿?并着斟酌办理。浙省面面皆贼,各省协饷无路得达,惟闽、粤两省尚有海道可通。着文清、庆端、瑞璸将闽海欠解饷银八万两,劳崇光、耆龄将粤海关拨解银两,均即如数筹拨,克日派委妥员由海道解赴浙江应用;毋得稍涉迟延,致滋贻误。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戊寅(二十三百),谕:『庆端奏:「道员张启煊进援浦江溃退,常山、江山等县失守,衢州被围;拟即整军入浙」等语。贼匪攻陷严州等城,直逼杭州。伪忠逆等复窜陷常山、江山,进围衢州:浙江情形,业已全体糜烂。亟应保全省城,尚可将各郡徐图恢复。庆端已派总兵林文察统带台勇赴援,着即饬该总兵星驰前进,与道员冯席珍等军联络声势,分投攻剿;尤宜间道驰抵杭州,先顾根本。其左宗棠一军,本日亦催令赶紧赴浙矣。庆端兼辖浙省,责无旁贷;惟江西贼匪意图纷窜,闽省亦应严防。着该督斟酌情形,如左宗棠果能赴浙,即着将续调之台湾、漳州等兵勇六千名交总兵曾玉明等统带前进,会合林文察等军悉归左宗棠节制,实力攻剿。该督即可暂缓入浙,驻扎闽、浙交界筹办防务,相机进剿。至杭州已无十日之粮,危急万状,前谕将闽海关应解饷银解往接济;并着庆端、瑞璸将此项饷银速行催提,派委妥员由海道迅速解赴杭州,毋许迟误。应解左宗棠月饷,并着该督等按月如数筹解。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庚辰(二十五日),谕:『有人奏参「监司大员品行卑污,声名狼藉」一折,据称「福建藩司裕铎前在台湾道府任内,本有贪浊之名;自内调以来,日事荒燕,无所不为。抚臣瑞璸老病聋聩,不能治事;属员视同木偶,无所畏惮。督臣庆端遣人询问,意存迁就」各等语。抚、藩大吏责任綦重,似此劣迹昭著,既不足资表率,且无以厌民望而儆官邪。着庆端将所参各节严密查明,据实具奏。庆端前已遣盐法道崇福向瑞璸询问,何以意存消弭,竟不据实参劾?此次若再徇隐姑容,稍有不实不尽,经朕查出,定将该督一并严惩不贷。原折着钞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同治二)。
十二月戊午(初五日),谕:『前因浙江军务紧急,迭谕庆端速行出省督剿并调兵由海赴援,并谕令毓科调派刘于浔等兵勇入浙救援。兹据薛焕奏:「浙省自绍兴失守,贼众数十万围攻杭州,张玉良中炮殒命,见惟记名总兵况文榜一军尚驻凤山门外;并探闻绍兴府属各县悉行失陷,宁波府失守」各等语。浙省贼势狓猖,复由绍郡攻陷宁波,省城愈形危急;且该匪于宁波掳掠钓船,为纵横海上之计,恐愈不可收拾。庆端接奉迭次寄谕,谅已即行出省,驰赴闽、浙交界督办防剿。惟此时浙省全体糜烂,但能保守省城,庶各属尚可徐图恢复。闽省派往官军,须由南路进剿,固足以分贼势;而于杭州省城,尚恐缓不济急。着庆端即于台湾、漳、泉等水师内挑选精锐数千名,配齐炮船、粮饷,克日由海道驰赴浙江;探明快捷方式,迅速救援杭州。其温州、黄岩等处水师,如有可调派,则去杭州较近;并着庆端一并派拨,由海援杭。其前调陆路援军,仍着催令分路进攻;如事机紧急,庆端即亲督各军出省赴援。浙省系该督兼辖省分,何路可以进兵,即由何路援剿,一切不为遥制。前谕毓科调拨援浙兵勇,未据覆奏;见在浙省待援急迫,着督催道员刘于浔等星速统兵前赴浙江,相机进剿。此外如尚有可拨之兵,并着添拨,设法绕道前进;毋许稍存畛域之见,致有贻误。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
丁卯(十四日),谕:『庆端奏「浙省贼氛遍地,杭垣被围,请饬催鲍超援浙」一折,前因浙省危急,迭经谕令庆端驰赴浙、闽交界地方相机督剿,以为援应;该督自九月间已有统兵入浙之请,至今已逾两月,尚未离闽一步,且未知宁波失守之信!本日据薛焕驰奏杭郡被围待援情形,几至目不忍睹;该督尚以「防务紧要」等词粉饰延宕!当此军务吃紧,该督有兼辖浙省之责,如此恇怯无能,岂胜兼圻之任?着传旨严行申饬。所有台湾兵勇,是否已饬令由海道援浙?所称添调兵勇由厦门、福州航海驰援,是否已饬前往?该督接奉前次谕旨,已否起程驰赴闽、浙交界?将来左宗棠抵浙得胜,贼恐由金、衢上窜;闽省门户,必应严防。该督驰赴闽、浙交界,援浙即以防闽。其福鼎城池失陷,即饬秦如虎等迅图克复,毋致顾此失彼。该督总当以实心办事。如仍蹈从前虚假恶习,迁延不肯出省;设杭城再有疏虞,朕惟该督是问,决不宽贷。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辛未(十八日),谕:『庆端奏「统兵出省暂驻建宁府城,并福鼎县城克复」各折片,庆端自九月间已有援浙之请,迨闻浙报日警,该督借口北路吃紧,至今已逾两月,辄思驻扎建宁;显系心存畏葸,岂胜兼圻之任!曾元福所募台勇,早据该督奏报;何以不催令内渡?颜青云由海道援浙之师,闻宁波有警,正当星驰往援;乃该督信其饰词,任令俟曾玉明募勇到后再行前往,旷日持久,亦安用此援兵为耶!着庆端仍遵前旨驰赴闽、浙交界地方驻扎,并迅催曾元福、颜青云援浙,毋再迁延干咎。闽省巡防事宜,即由瑞璸会同文清派拨旗、绿各营官兵,添募壮勇,妥为布置。福鼎县城是否克复?在乡匪徒,即饬迅速剿捕,毋令蔓延!前任江西吉安南赣宁道沈葆桢,朕久闻其德望冠时、才堪应变,本日降旨超擢江西巡抚。该抚虽系回籍养亲之员,第贼匪一日未平,则臣子之心一日不得自安;况移孝作忠,古有明训。朕以该抚家有老亲,因择江西毗邻省分授以疆寄,风土不殊,迎养亦近;且系该抚曾经仕宦之区,将来懋建殊勋,尤足光荣门户以承亲欢。该抚读书明理,经朕如此体恤、如此破格委任,倘仍以养亲等事希冀辞让,朕亦不能允准也。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戊寅(二十五日),谕:『庆端屡请援浙,迨闻浙报日警,复借口北路吃紧,日事迁延,实属心存畏葸。见在浙江卒以待援不到,力竭城陷。着庆端迅即驰赴闽、浙交界地方驻扎,并迅催曾元福所募台勇即日内渡,并饬颜青云由海道赴援;乘该逆布置未定之时,迅图攻复省城及失陷各郡县以赎前愆。倘敢仍前退缩、致误事机,朕必重治其罪,决不宽贷。左宗棠已授浙江巡抚,责无旁贷;刻下计已抵浙,着即会合闽师分道进攻,毋令该逆久踞。曾国藩令鲍超进攻宁国,以便进规浙省,为左宗棠后路声援。此时贼中悍匪麇聚杭城,苏、常守御必懈;若能分兵直捣苏、常,可由嘉、湖以扼杭城之背,使该匪应接不暇,未始非出奇制胜之策。着曾国藩、薛焕酌度情形,妥筹办理。至贼攻陷杭城后凶焰愈张,势将窥伺松、沪并拦截吴淞口,以断上海商民出入之路;逆情实为叵测,不可不防。着薛焕即饬曹秉忠等缓攻青浦,先固内防;膝嗣林所募楚勇已经抵沪,即着妥为布置,以保完善之区。曾国荃募勇曾否回营?并着曾国藩催令统带老勇八千人赴沪助剿,既可防守上海,兼可乘虚袭取青浦等处,为规复苏、常之计,毋失事机!浙江溃军航海退至吴淞口,着薛焕饬令吴淞口参将张凤翔将溃军船只截留海口之外,查明妥为安插,毋使奸匪溷迹。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同治四)。
同治元年
同治元年壬戌(一八六二)春正月辛丑(十八日),谕:『前因有人奏:「福建藩司裕铎日事荒燕,与在籍直隶州知州姚镜固往来狎密,因而招摇射利。抚臣瑞璸老病聋聩,不能治事;督臣庆端意为迁就」等语。当谕庆端查奏。兹复有人奏:「庆端颟顸废弛,日事荒乐;倚候补知府刘翊宸为心腹,纳贿营私,专务搜括。知府胡斌派办南台厘局,勾串军犯陈昂(即陈先)加耗浮收,捏造铃记,私设局卡;庆端派刘翊宸查究,仅以蒙覆了事。该员等朋分洋药税赢余,并浼庆端幕友陈耀庭引线,以供馈献。建宁府知府张文斌冒销厘金,勒派捐项。知县张其曜于蠲免丁粮,追呼鼎沸;办理崇邑团练,侵蚀勇粮;贼氛偪关,席卷先遁。见闻捐升道、府,在闽候补。江西已革道员冯席珍带勇援浙,道过崇安,知县戴昌文导令淫掠,复勒派银米,几致激变,绅民呈控;庆端知其荒谬,并不严办。该督职任兼圻,坐视浙江之危,漠不援救。以瑞璸之昏聩,益以庆端之颟顸,闽且可忧,于浙何济」等语。浙江全省被贼窜扰,庆端迭奉谕旨援应,始赴建宁;复谕令前往浦城,尚未据该督覆奏。见已明降谕旨,令耆龄驰赴福建办理援浙军务;耆龄于奉到谕旨后,着即行起程驰赴建宁,即统庆端所部兵勇,接办援浙军务。一面将庆端撤任,听候耆龄查办。如浦城实较建宁扼要,即着耆龄由建宁驰往浦城,会商左宗棠妥为筹办。前据庆端奏匪首汪瑞纠集艇匪犯闽,已派总兵曾玉明统带师船扼扎五虎海口;是否办理得宜?并着耆龄酌度情形,妥筹防剿。该抚如有久练之兵,于沿途不至扰累,即着酌量带闽调遣,以资得力。广东省北江军务尚未蒇事,着即会商劳崇光于司道大员中拣派能得军心、晓畅戎事之员接办,以便该抚迅即起程;闽、浙军情至紧,万不可缓。至庆端、瑞璸及裕铎等被参各款,耆龄于抵闽后务须逐款访查,秉公参办;毋稍徇庇,以儆官邪。原奏二件,均着钞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命耆龄驰往福建,办理援浙军务。
丙午(二十三日),以徐宗干为福建巡抚(由前浙江布政使迁);未到任前,以学政厉恩官暂署。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五(同治五)。
二月癸亥(初十日),谕:『庆端奏『遵旨会商进剿情形」一折,据称:「建宁北可顾衢,东可兼顾处、温两路,催兵筹饷,调度较灵;因仍暂时驻扎。第扼贼入窜,似以浦城为切近」。该督仍应详定驻扎之所,总以势扼建瓴,力图克取为要。总兵林文察一军,前据该督奏称拟令进攻处州;何以此次又令进攻遂昌?该处距龙泉不远,林文明所募台勇已到,就应饬令就近进攻。其林文察一军,由松阳进攻处郡。如此两路并进,则逆匪不暇分援,或可克日攻克;着庆瑞咨商左宗棠斟酌办理。秦如虎一军,即饬进扎温州。曾元福所募台勇,着即催令星夜趱行,进扎衢州,由左宗棠就近调遣。副将吴鸿源水勇,前谕驶赴上海;倘沪防已足敷布置,迅速饬令会同颜青云援浙水师进攻宁郡;曾玉明即督带续到台勇继进,不可延误。该督数月以来,并未见克复一城,办理亦无定见。见在贼氛遍地,固当步步为营,不可轻进偾事;亦宜力求实际,以剿为防。该督以获咎人员,若再粉饰误事,自问应得何罪?本日该督以布置空言由六百里加紧驰奏,徒骇听闻,甚属不合!嗣后务与左宗棠会商,非有紧要军情,不得率行由六百里加紧驰奏。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庚辰(二十七日),谕:『庆端奏「龙游等处贼匪分路上窜,衢州及闽省边防同时吃紧,分别布置剿防」一折,龙游、寿昌之贼分为三路进围衢州,遂昌之贼窜犯江山县境,意图阻绝饷道;经藩司李元度击退,尚屯踞大源口一带,并添调老贼二、三万欲由龙泉钞出松溪,窜犯闽境。处州、松阳踞匪复纷纷上窜,以为遂贼应援。此时浦城一路情形固属紧要,而龙泉、松溪、政和三路兵力尚形单薄。松、政两县与建宁等处毗连,亦须力筹防堵。该督见拟将龙泉、松、政各方赶为布置,即统师驰赴浦城一带;着即相度情形,何路紧急,即督兵驰赴何路防剿。不得株守一隅,以致顾此失彼。总兵曾元福所募台勇见已内渡,着迅催赴营,以备援应。藩司李元度一军本系进攻龙游之师,经该督檄令移攻寿昌;昨据左宗棠奏称:该督复令李元度一军回驻衢州。李定太一军,前据该督奏称饬令派队分堵龙游、寿昌,并令林文察一军进攻遂昌。此次贼即由龙游等处上窜,该总兵何以不能堵御?其攻剿接仗情形,亦未据该督奏报;着查明详细具奏。见在贼势上趋,总由官军节节撤退所致;该督务宜严饬各军奋力进攻,不得退守观望,致成坐困之势。左宗棠一军见已进驻开化,距衢城不远;并着该督饬令李定太等军联络声势,力图进取。至宁波大股贼匪,风闻业已他窜,仅留土匪踞守郡城;正可乘机进取。该督见派颜青云督同副将吴鸿源统带师船,由海道进攻;着即飞饬前进,迅图克复,毋误事机。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同治六)。
夏四月癸丑朔,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瑞璸奏「福州防务吃紧,请添调劲旅赴北路防剿」一折,据称福宁府为省垣北路门户,前温州平阳会匪阑入福鼎县,几至蔓延。
见在秦如虎所统兵勇业已进扎温郡,骤难兼顾闽境,设该逆乘虚窥窜福州,省城有坐困之势;即庆端军营,亦增后路之忧」等语。庆端见扎浦城规复浙江,兼以保卫闽境;设后路稍有疏失,必有腹背受敌之患。曾元福所部台勇三千名已赴庆端军营,其续雇台勇三千名著准其饬赴福宁交总兵曾玉明统领,会商候补道曾宪德扼要驻扎。耆龄已经起程,日内计可抵闽;所有布置一切及严防后路事宜,着即会同庆端妥筹度。徐宗干计已抵任,所有防剿福宁及省城防守机宜,责无旁贷,均着妥筹兼顾,毋令贼踪阑入闽境。副将吴鸿源师船已驶赴温州,秦如虎陆路兵勇亦进扎该郡;其近日温、衢一带援剿情形,并着庆端、耆龄随时驰奏,以慰廑念。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丙子(二十四日),谕:『庆端奏「衢、处两路官军连日攻剿均获全胜,江山一律肃清」一折,着庆端即饬带兵各员乘胜进攻,节节扫荡;将台、处等失守郡县次第规复,无稍延玩。左宗棠连日追剿,应已将窜匪悉数歼除;旬日以来,未据续报情形,实深廑念。该抚接奉此旨,即将近日闽、浙军情详细奏闻。正在寄谕间,复据庆端奏:「台湾彰化县辖境会匪滋事,台湾道孔昭慈督兵剿捕,勇丁内变,官兵被害,彰化县城失守,该道尚无下落;已派曾玉明等督勇往剿,请留汉黄德道洪毓琛暂行在台会办」等语,台湾孤悬海外,人心浮动;办理稍失机宜,必致全台震动。曾玉明既为台人所信服,着即飞饬该总兵统带兵勇,克日驰赴彰化剿办;并饬总兵林向荣实力进剿。该匪有分窜嘉义、鹿港之谣;务须严饬所属妥为防范,毋任阑入。绅士林凤成所募之勇因何内变?其起衅根由并孔昭慈实在下落及副将夏汝贤等殉难情形,一并查明具奏。升任湖北汉黄德道洪毓琛尚未起程,准其暂留台湾,会同曾玉明等筹办防剿;俟情形稍松,再赴新任。张启煊接统曾玉明所部台勇,能否得力?温州一带军情紧要,着严饬该革道认真攻剿,毋许粉饰迁延。徐宗干久任台湾,情形最为熟悉,着在省就近调度。总期迅速蒇事,勿任蔓延。耆龄奉命援浙,着即督带粤兵克日赴闽,与庆端、左宗棠筹商会办,以厚兵力而牵贼势,毋得稍事逗留。雇募潮勇一节,仍遵前旨慎重选择,毋贻后患。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同治八)。
五月乙酉(初四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徐宗干奏「台湾匪徒滋事,见筹办理情形」一折,台湾彰化县匪徒戴万生聚众滋事,前经庆端驰奏,当即寄谕该督、抚等督饬文武实力进剿。兹据徐宗干奏,与前情大略相同。所称「曾玉明在台屡立战功,熟悉情形;应令酌带弁兵飞渡,前往督办。升任湖北汉黄德道洪毓琛为台民攀留,飞檄权署道篆,以资熟手」等语。所筹与前寄谕一切均相符合,即照所拟办理。台地远隔重洋,民情素来浮动。见在彰化失守后,各处匪徒乘机窃发,风谣四起;自应乘其起事之初,歼渠僇丑,散解胁从。该抚身任疆圻,责无旁贷。着赶紧督饬曾玉明、洪毓琛等文武兵勇实力办理,务令克日蒇事,无致蔓延。护提督石栋所请调回赴师船由鹿港登岸,堵截匪众下窜;并该抚所筹将雇募台勇所余经费,尽数留台支应饷需及由省局筹备接济:均着照议迅速妥办。闽省官方吏治,弊坏已极。徐宗干经朝廷特简,倚畀方殷;于一切安民察吏,务当扫除积习,次第认真整饬,以副委任。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戊子(初七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庆端奏「遂昌全境肃清,贼势趋重温州,抽队援剿」一折,松阳、龙游、江山各路逆匪复窜遂昌县治,经总兵林文察、参将林文明分两路直抵遂昌县治,破栅而入;并分攻王村口踞贼,歼毙甚多,复将遁回松阳股匪扑灭,遂昌全境肃清。惟温郡贼众兵单,防剿甚形吃重;庆端见将游击李朝安所募台勇调赴瑞安,并由营抽调兵勇疾趋福宁,兼由闽安抽派师船赴温会剿。着即迅饬前往,毋稍迟误。此时贼势趋重温郡,闽省东北防务紧要。该督身任兼圻,责无旁贷,务将温郡及福宁一带严密布置。倘令贼踪窜入闽疆,惟该督是问。松阳、龙游均有巨股逆匪,左宗棠正宜乘此机会痛加剿洗,为牵制温匪窜闽之计。林文察、秦如虎皆勇敢善战,并着庆端妥为调遣,加以激励;饬令会兵夹攻,以期一鼓歼除。……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壬辰(十一日),谕:『庆端奏「大股逆匪趋扑温郡瑞安,迫近闽疆」、徐宗干奏「温属军情吃紧」各一折,浙江青田等处逆匪由瓯江过渡,窜扑温郡;复纠集逆党分路钞袭,并图扰瑞安、平阳二县,温州、遂安均已被围。游击李朝安续募台勇到省,业经徐宗干派赴福宁相机前进;并催令副将吴鸿源督全帮师船,由瑞、平驶赴温州策应。着庆端赶紧催提,以资战守;仍饬温州、瑞安城内文武固守待援,毋稍疏懈。曾玉明前经饬赴台湾,剿彰化贼匪。兹据庆端奏;「赖得福阵亡,其部勇非曾玉明不能整集;即李朝安等之勇,亦须该员统带,方能得力」。着即带兵驰援温州,俟该郡情形稍松,再令赴台。洪毓琛于台湾地势民情均称熟悉,本日已降旨将该员调补台湾道;徐宗干即责成该道实力剿办。曾玉明既未能赴台,应如何添兵策应?并着妥筹办理。福宁距省不远,设有疏虞,关系闽省全局;庆端已饬福宁镇抽调兵丁驰赴福鼎,听候道员曾宪德调遣。着徐宗干就近调度,以顾根本。耆龄由粤赴闽,刻下应已赶到;昨谕于闽、浙交界驻扎。着俟抵浦城后,与庆端筹商,或分军兼顾温、处。总须视贼所向,力遏凶锋;不可稍存畏葸,致滋贻误。昨据左宗棠奏:寿昌、龙游之贼,复窜衢郡;该抚拟亲往督剿,自为力固江、闽门户起见。惟温州十分吃重,该抚亦应兼顾;着即与庆端等会商调度,无使稍有疏失。其蒋益澧、刘培元所部已抵何处?仍即飞催前进,以厚兵力而资调遣。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
予阵亡浙江游击赖得福、福建道员孔昭慈等祭葬、世职。
庚戌(二十九日),谕内阁:『徐宗干秦「请将被参之司道各员,分别解任、革职讯办」等语。福建布政使裕铎、署按察使刘翊宸,均着解任、听候查办。道员章琮、知府胡斌,着先行革职;提同各局员及书吏人等,严讯究办。原任江西知府、升授四川成绵龙茂道锺峻,着江西、四川等省各督抚饬令该员迅速前赴福建,归案查办。在籍知州姚镜图,着革职,严行审讯:务期水落石出,毋任狡展』。
谕:『徐宗干奏「妥筹防务」各折片,据奏:「温郡击贼获胜各军合攻处州、青田等处,当可得手」。着严饬曾宪德等联络民团,妥筹守御。至台湾匪徒尚踞彰化,商艘不能通行;各营台勇闻变,不无内顾,诚恐别生事端。即着徐宗干飞饬曾玉明仍赴泉州,统兵前往剿办;务期恩威并用,将该匪迅速平定,以清台境。其粤省应解援浙饷银由商人划兑一节,粤省本有应协浙省之饷、亦有欠解闽省之饷,且各该商人于各口均有应纳税项;若概行汇借,将来各省效尤,难保不致〔发〕生轇轕。所称洋商向议凑借、议定利息分期归还,其利息作如何计算?其归还时如何办理?着详细具奏。嗣后于饷需一切,务当妥为通筹,期于无弊;不得仅顾目前,率行汇借,致启弊混之渐。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寻奏:『汇借洋商银两,议由闽、粤两海关税项内分月扣还,息银在通省捐廉项下提补』。下部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同治九)。
六月乙卯(初四日),谕:『庆端奏「温州、松阳剿贼获胜」及「查明台湾会匪滋事情形」各折片,据称「窜扰瑞安之贼分踞桐岭等处,经官军连日剿击毙匪多名」等语。该匪归并青田,计图规犯闽疆;着庆端督饬秦如虎等迅速进剿,毋令阑入。其松阳踞逆负嵎抗拒,经林文察等督军屡捣贼垒,正在得手;即着饬令该总兵等迅图攻克,毋任久踞。台湾会匪占踞县城,分股肆扰;前据徐宗干奏,该匪尚踞彰化,业经谕令飞饬曾玉明仍赴泉州统兵前往剿办。兹据奏称:「林向荣等联络泉庄,军威已振」;着庆端即咨商徐宗干调度策应,迅殄群丑,规复县城,以靖海疆。本日庆端奏参派兵不慎之副将石栋等,业照所请,分别摘顶革职。惟此项提标兵一千名,何以秦如虎统领剿办平阳贼匪,即所向有功;迨经张启煊调派,则纷纷溃散?庆端但归咎于石栋等挑派不慎,并未将张启煊劾参;是但治其末而不能治其本,恐无以服将士之心!仍着庆端将此次弁兵溃散,是否由于张启煊不善调遣之处?查明一并参办,毋许姑容。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同治十)。
秋七月辛卯(初十日),谕:『徐宗干奏「筹办台匪情形」并「遵查被参各员劣迹」各一折,彰化匪徒分犯嘉义、鹿港等处,虽经官军击退,究未痛加剿洗;逆首戴万生踞守县城,匪众尚多。曾玉明等已由鹿港登岸,并有军功施九挺等募勇协剿;即着徐宗干激励将士,迅将彰化克复,以倾贼巢。倘台匪肃清,在事官绅必当破格奖励;若日久无功,亦必从严惩处。着该抚传知在营官绅克期剿灭,毋稍迁延。其所需军饷,并着由省筹办。参将林文明激于义愤,愿赴台助剿,颇堪嘉尚!即着该抚咨调台勇一千名交其统带,迅逮前往。林文察在浙剿贼,朝廷察其奋勇,昨已特简四川建昌镇总兵;并着徐宗干传谕林文明,使知朝廷衡功示赏,不遗在远。若该员奋勉图功,必能仰邀殊恩,以副期望。知府李鼐等已照议革职,归案审讯。该员等劣迹昭著,若不严行惩办,则官方吏治何由整肃!着徐宗干懔遵前旨,将该员等劣迹迅速查办,从严惩治;不必候耆龄到闽,致涉迁延弥缝。该抚以降调之员,特旨起用封圻,受朝廷特达之知;但当实心任事,不必有所瞻顾,致负委任。闽省吏治废弛已久,此次查办各员牵涉甚多,恐一时委用乏人;着该抚于通省属员中留心访察,如有才德出众及洁己爱民之员,无论候补、实缺,出具切实考语密行陈奏,以备简用。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甲辰(二十三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耆龄奏:「行抵浦城防所,业经庆端将闽省援浙各军移交接统。总兵奏如虎等节次由青田等处剿贼获胜,温郡肃清,收复松阳、宣平;处州见在贼势已衰,大股悉聚金华境内,亟应乘机进剿」等语。耆龄由广赴闽,迟滞至数月之久。见在驰抵浦城,接统庆端所部各军;本日复经简放闽浙总督。膺兹重任,应如何矢发天良,力图报称!着即督饬秦如虎、吴鸿源、林文察等军及所带粤勇规复处州郡城,直逼金华,大张挞伐;联络衢郡楚军声势,与左宗棠会合分路夹击,以为恢复全浙之计。遂昌收复之后,汤溪、龙游两县尚有逆匪屯聚;迅即催督林文察等军奋力进攻。此处一经得手,即与衢州声息相通。缙云甫经收复,又为另股逆匪窜入;亦即饬令道员苏镜蓉激励民团,迅图扫荡。温、处各属民团义旗竞举,耆龄等务当迎机鼓舞,毋得稍有遏仰,以顺人心而作众志。闽省边境如福鼎等处与浙江边界毗连,仍须防贼突窜,以固疆圉。庆端见放杭州将军,一时不能到任;着即暂留闽省防所,帮同耆龄筹办防剿。台湾彰化匪徒未平,总兵曾玉明等兵已抵鹿港,设法进攻;并着饬令该总兵等迅图蒇事。该督即无庸回省,一意剿贼,以副委任。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庆端为杭州将军、耆龄为闽浙总督(由广东巡抚迁)。
乙巳(二十四日),曾国藩等奏:福建水师提督杨载福请更名岳斌。报闻。
己酉(二十八日),以复浙江松阳、宣平两县功,赏总兵官林文察提督衔。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一(同治十一)。
八月戊寅(二十八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前据庆端奏:「耆龄行抵浦城,将闽省援浙各军移交接统」。兹据耆龄奏:「迭次婉商拨勇会剿,庆端坚执不允,总兵秦如虎等并不遵调前赴汤溪;号令纷歧,镇将无所适从,恐滋贻误」等语。庆端于耆龄到浦后,即有将援浙兵勇移交接统之奏;何以耆龄与该将军筹商进剿,庆端未能和衷,殊不可解!耆龄身任兼圻,责无旁贷;着檄饬闽省援浙各路兵勇统归该督调度,以一事权。惟庆端自出省防剿以来,克复郡县不少;此次又克处州并能固守闽疆,不被该匪窜扰,不得谓其所办尽属非是。今耆龄既称意见不符,所有援浙军务即专责耆龄督办,毋庸庆端赞襄调度。如耆龄久而无功,较之庆端尚有不逮,必当重治耆龄之罪,勿谓宽典可幸邀也!至耆龄奏军营积弊,亟宜力图整顿。革员廖士彦等所带练勇既查有虚名冒饷情弊,着即彻底根究,从严参办。闽省兵勇援浙,屡克城池,奋勇善战者谅亦不少;如林文察、秦如虎等,尤为庆端部下得力之将。该督将廖士彦、秦如虎、张铨庆等所带练勇概行遣散,庆端本日亦经陈奏。第闽省兵勇裁汰过甚,该督所恃以冲锋杀贼者,势不能全仗广勇。康国器亦非超群出众之材,广勇多强悍不法,且往往有通贼情事;耆龄膺兹重寄,务富筹划万全,毋得意存成见,谓闽勇尽不可用,任令广勇恣意横行,转致不可收拾。台州等郡甫经克复,亦须加意守御;绅士苏镜蓉等亦必须设法笼络,俾士民鼓舞,乐为我用。左宗棠巡抚全浙,耆龄督军前来专为援浙;温、处等郡军情,左宗棠仍应主持其事,如有与耆龄会剿之处,务当随时商榷,以期互相策应。并着将闽省援浙军情,据实陈奏。其处州、余姚克复详细情形,着耆龄、左宗棠迅速查明具奏。据庆端奏:「洋盗颜马登等投诚,充为水勇,■〈衤蒦〉获盗匪多名;恳请免其治罪」。并着耆龄、左宗棠查明:如果真心悔悟、文功自赎,即着饬令支方廉妥为安插,母令滋生事端。台湾彰化县会匪以县城为巢穴,分股围扑嘉义县城;官兵分路攻剿,城围立解,并攻复大甲土城。曾玉明督同官兵、义勇进军彰化,接仗数十次,迭获全胜。着耆龄、徐宗干严饬各路带将领迅解斗六之围,克日攻取彰城;务将此股匪徒悉数歼除,勿留余孽。总兵林向荣迟延不进,坐耗饷需;亦经降旨暂行革职,仍责令会合嘉、彰两县士民联庄堵剿,以观后效。延属地方,每值采茶之际,棚民麇集,最易滋事;此次顺昌境内民人械斗起衅,着徐宗干妥为查办,母任酿成巨案。九龙山匪首李阿四等窜距沙县、顺昌两县交界之八字桥一带,经通判饶步程等迎击,毙匪多名;李阿四受伤脱逃,匪徒尚潜匿山谷。并着耆龄、徐宗干责令带兵文武跟纵搜捕,以期■〈衤蒦〉渠捣穴,悉拔根株。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进兵迟延,夺福建总兵官林向荣职。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二(同治十二)。
闰八月辛巳朔,谕:『本日据耆龄、庆端奏「克复处州及缙云县详细情形」,处城既拔,闽省兵勇自应会合浙师迅攻汤溪,力图进取。耆龄已派康国器督率广勇相机前进,而屡商助剿,庆端坚执不允;庆端欲留林文察等台勇防守台、处两郡,耆龄则谓「与其停兵一处,不如分路进攻」。该督等意见不合,已有明征。号令纷歧,最为行军所忌;是以责成耆龄专办,以一事权,惟庆端自督兵援浙以来,闽防尚未被贼阑入,且收复浙省郡县不少,不得谓所带兵勇全属无益。乃耆龄到浦接防,即将闽勇裁撤大半;是该督所恃以冲锋杀贼者,全仗广勇。广勇向多不法,且恐迁地弗良;闽勇散无所归,必致聚而生事。左宗棠近在衢州,见闻较确;着将耆龄近日办理军务是否确有把握?抑系豫存成见?所撤之闽勇是否实系可裁?林文察、秦如虎系庆端部下得力之将,耆龄能否驾驭,俾能照常出力?一并详细具奏。前据曾国藩奏:「左宗棠进兵尚未得手,刘培元攻捣龙游未下」;复据耆龄奏:「左宗棠督队进图兰溪,与伪侍逆相持正急」等语。迄今未据该抚将近日军情驰报,悬系实深。嗣后务须随时具奏,以慰廑念。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十三(同治十三)。
九月庚戌朔,予福建殉难同知秋日觐、副将林得成祭葬、世职。
癸亥(十四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耆龄奏「筹调官军防守温、处,进攻金华情形」各折片,处郡收复后,败匪回窜缙云、永康连界,时至县治游弋,意在缀我进攻金华官军之后;着耆龄严饬林文察整军前进,由缙云、武义一带节节剿洗,期与康国器之师合力夹击,迅拔汤溪县城,以期会合左宗棠之军夹攻金华;毋得再事迁延,致该匪四出纷扰,疲我兵力。庆端所部兵勇,其冗滥者自应裁汰,其奋勉出力者仍当善为驱策。秦如虎受伤调理,近日曾否痊愈?林文察打仗,颇能奋勇;庆端固守闽疆,廓清温、处,秦如虎、林文察之力居多。耆龄务当恪遵前旨,妥为驾驭,加意拊循。断不可豫存成见,谓闽军皆不足恃,致令得力将士向隅;亦不可谓广勇尽皆可恃,任令桀骜难驯,为地方之害。总须因地制宜、因材器使,保全闽境、收复浙江各城,明效昭然可睹,不事空言,方为不负委任。宁波官兵民团不甚得力,自华尔阵亡后,该郡岌岌可危。耆龄拟由上虞一带督饬文武员弁步步进剿,以分贼势;即着照所拟妥筹办理。彰化县匪徒尚未扑灭,耆龄业经添调金、厦、兴化等营弁兵渡台助剿,兵力不为不厚;着即速饬曾玉明等军实力攻剿,以期迅即荡平,廓清海澨。苏镜蓉与管继涌争斗一案,耆龄当饬派往之叶炳忠妥为劝导,并将出力绅民核实保奖,以安众心而泯嫌隙。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四(同治十四)。
冬十月庚子(二十一日),谕:『徐宗干奏「剿办台湾及延属匪徒情形」一折,台湾彰化匪徒频犯鹿港军营,署总兵曾玉明等屡次败贼于大脚佃庄等处并将潮洋厝等处匪巢攻毁,各属官民同心防御,不至滋蔓,大局尚称安定。惟此股匪徒滋事日久,尚未歼尽;徐宗干务当饬令在事文武联络绅勇,速行剿除。延、顺匪首李阿四等匪党,虽经委员沈桭等搜捕多名,而匪首尚未就获;着即严饬该地方官认真查缉,以净根株。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五(同治十五)。
十一月壬子(初四日),谕:『徐宗干奏「台属军情复紧,亟筹添兵济饷前往援应」一折,据称「官军正在围偪彰化县城,另股匪党窜陷斗六,嘉义可卮,郡城亦将震动」等语。前据该抚奏称:「林向荣攻毁潮洋厝等处匪巢,前赴斗六一带协剿。全台大局,尚为安定;各属官兵同心防御,不至滋蔓为害」。是该抚剿办台属贼匪,业已确有把握,何以此次又称另股匪党由间道南窜,斗六失陷!可见匪势仍不少衰,我军守御并未得力。该抚迭次所奏军情,谅仅听台属官员禀报之词;此次斗六失陷,台郡情形岌岌,亟应妥筹布置。着耆龄、徐宗干迅即振刷精神,严饬派出各军将彰化、斗六等处匪徒迅速殄除,不得徒事粉饰,日久无功,致干重咎。至台湾北路窜匪虽已搜剿净尽,仍着饬令道员区天民激励勇丁严密防堵,以杜蔓延。林向荣及斗六军营文武各官下落,并着查明,据实具奏。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壬戌(十四日),谕:『耆龄奏「围攻汤溪,蹋毁贼垒,进取武义」并「拨兵援剿台湾逆匪」各折片,汤溪为金华门户,见经闽、浙各军痛加剿洗,贼势已蹙,谅可不日得手。即着耆龄饬令康国器等随同蒋益澧迅拔坚城,以期进攻金华;林文察已抵李村,逼攻武义,并着催令迅速攻克,得以并力南下。该逆势不能支,图窜遂昌、松阳以为牵掣我军之计,实在意中。着该督严饬曾元福等分投防范,毋稍松懈。斗六失陷情形,前据徐宗干奏报,已严谕设法进剿;可见在事将弁,前报贼党穷蹙各情,全不足信。见经耆龄派令关镇国等管带师船并添派陆兵三百名前往,是否足敷剿办?斗六地处紧要,密迩台郡,断不可任其日久迁延。曾元福见虽未能抽调,仍着该督察看军情,妥为调度,并严饬在台各将弁迅图肃清;如有不得力者,从严参办。恐该郡孤悬海外,该将弁等恃督、抚不能觉察,肆意欺饰;耆龄务当留心察访,会同徐宗干随时整饬,以期克日荡平。署金门左营守备黄炳南派令管带师船,中途折回,实属不知缓急;且难保无畏葸不前,藉词逗留情事。着先行革职,解省交耆龄、徐宗干严行审讯;如有捏词延玩等情,即行从严参办。秦如虎见未销假,惟宁波防务紧要,着即催令克期就道,驰赴宁郡接署提督印务;毋得稍涉迁延,致干咎戾。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乙亥(二十七日),谕:『徐宗干奏「调集内地官兵渡台分剿」并「台湾道洪毓琛历陈彰化逆匪情形」各一折,逆首戴万生自攻陷斗六门后,进逼嘉义,台湾郡城亦岌岌可危;曾玉明见顾北路、保守鹿港,未能分军援嘉。该抚见委吴鸿源暂署水师提督,藉壮声威;着即饬该署提督督率各军奋力兜捕,先将嘉义近城贼寨扫荡,克复斗六、进规彰化,以期与曾玉明合力会剿,肃清台境。耆龄远在浦城,鞭长莫及,该抚责无旁贷;务当振刷精神,严饬派出各军实力剿办,并督饬洪毓琛就近激励将士迅扫妖氛,不得贻误,致干咎戾。林向荣及斗六军营文武下落,迅速查明具奏。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六(同治十六)。
十二月丁酉(二十日),谕:『洪毓琛奏「斗六失陷、嘉义吃紧,见办情形」一折,斗六为嘉、彰联界之所,既已失陷、非力固嘉义,则郡城岌岌可危,所关非轻。前据徐宗干奏:「已饬吴鸿源统带各军渡台,援助嘉义;曾玉明一军保守鹿港,专顾北路」。惟此时嘉义尤形吃紧,且郡城精锐兵勇悉皆调归林向荣部下,自败挫后兵勇散亡;刻下援嘉之师,非厚集兵力,不足扫荡逆氛。曾玉明素习战阵,着即迅饬该总兵督率所部,节节进剿;并迅催吴鸿源统带诸军前进,会合夹击,保全嘉义、进攻彰化,肃清台境,毋许稽延时日。逆党林戆成踞守彰城,欲牵掣曾玉明兵勇,则鹿港亦须兼顾;并着饬令该总兵等分拨兵勇,严为扼剿。该督等务当振刷精神,严饬各军速歼逆氛,不得稍有贻误;致令匪势蔓延,自干咎戾。洪毓琛近在郡城,一切守御事宜及各营派兵筹饷,尤宜悉心筹办。此时斗六既陷、彰化未复,道路恐致中阻;所需粮饷、军火,仍着设法由海道运往接济。将此由六百里谕知耆龄、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复福建阵亡已革总兵官林向荣职,并副将王国忠等均予祭葬、世职。
癸卯(二十六日),命薛焕来京,以江苏巡抚李鸿章暂署办理通商事务钦差大臣。
丁未(三十日),谕:『耆龄奏「贼援汤溪,迎剿获胜」及「催调水陆援师进攻台湾」各折片,汤溪逆匪久已穷蹙,知府康国器率部攻剿,虽因援贼众多,而旷日持久,蕞尔小城尚未攻拔;其剿办未能得力,已可概见,且闻有纵勇滋优各情。见在该督添募南康勇三千名前往助剿,即着严饬在事员弁迅速攻拔,毋再迁延。台湾军情,自斗六失陷,贼势愈炽;在事将弁,甚可痛恨!金、厦、铜山征兵既已抵台,吴鸿源等所部岂可任意逗留!着耆龄、徐宗干严催该副将等即日渡台,将斗六先图克复,以解郡城之急,再行节节进剿!毋得徒托空言。日久无成,必将在事员弁从严惩办,恐该督、抚不能当此重咎也!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七(同治十七)。
同治二年
同治二年癸亥(一八六三)春正月甲寅(初七日),谕:『洪毓琛奏「郡城防守粗定,见拟先靖近城各路、再剿彰逆」一折,台湾匪徒猖獗,彰城尚被匪踞,嘉义及郡城时形吃紧;必须添兵济饷,方足以资攻剿。前已谕令耆龄、徐宗干迅饬曾玉明、吴鸿源谙军厚集兵力,进功彰化,保全嘉义,肃清台境。着该督速饬该总兵等督率兵勇会合前进,力图扫荡;如兵力不敷,即添拨内地官军迅速渡台,以资剿办。至台湾饷需,并着该督等赶紧设法筹济。洪毓琛见在郡城,一切筹防及饷项事宜,仍着悉心筹办;就见有兵力分投攻剿,不得专待援师,致匪势日形猖獗。将此由五百里谕知耆龄、徐宗干,并谕洪毓琛知之』。
以张铨庆为福建布政使(由记名道迁)。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八(同治十八)。
二月丁亥(十一日),谕:『耆龄奏「援师克复永康、武义两县详细情形,并东阳、义乌、浦江等县踞贼逃遁」一折,逆匪盘踞浙东各城,并分股屯聚永康、武义牵掣我军,自攻克汤溪、龙游各城后,复经林文察等将永康等城克复,义乌、浦江之贼俱渡江窜往杭州;是浙东贼势,日渐穷蹙。见在耆龄已饬林文察、康国器等率台、广、南康各勇由义乌、东阳分路前进,会合浙师扫荡浙东;即着饬令派出各军会同左宗棠所部将弁,乘此声威迅克绍郡,进规杭、嘉、湖三府以靖全浙。至贼匪时思旁窜,其界连江西、福建各隘口,该督仍应处处兼顾。前谕该督从中策应,以仍驻浦城为宜;即当遵旨酌量情形办理,勿稍疏虞。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乙未(十九日),谕:『徐宗干奏「台湾各路官军迭获胜仗并内地援师抵郡会剿」一折,台匪久踞彰城,攻陷斗六,分扑嘉城;台湾道洪毓琛等派拨义首李成龙等由盐水港进剿北路,其另股分扑嘉义之贼亦经参将汤得升等先后击退,保全嘉城:是台境军情已有转机,彰城踞匪无多。吴鸿源见已统领全军抵台,军威益振;即着耆龄、徐宗干督饬该署提督等会合曾玉明、洪毓琛水陆各军联络一气,迅将彰城、斗六攻克,肃清台境。逆首戴万生遁入番社,贼党难保不思他窜;并着迅速拏获,以清后患。本日据左宗棠奏:「绍兴克复,浙东已就肃清,闽防稍松」。如台境兵力不敷,即着耆龄等酌派兵勇前往,以便及早廓清台境。刻下各路援师赴台,一切军火、粮饷,即着洪毓琛悉心妥筹解济,毋稍贻误。将此由六百里谕知耆龄、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十九(同治十九)。
三月壬戌(十六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据洪毓琛奏「派队进攻盐水港贼匪获胜,台湾郡城防守已固,署提督吴鸿源援师进发」一折,与上月徐宗干奏到各情形大略相同。惟据徐宗干奏逆首戴万生遁入番社;而此次洪毓琛所奏,则戴逆仍踞守彰化县城。见在贼势穷蹙,西螺义民请给札谕清庄练勇;即着宽其既往,饬令迅将戴、林二逆■〈衤蒦〉获,无得徒托空言。倘能迅速蒇事,即准破格保奖,俾知感奋。吴鸿源已由盐水港进发,谅近日嘉义城外匪党早可肃清;即着耆龄、徐宗干转饬该署提督等仍遵前旨,克期将彰化、斗六克复,毋得稍涉稽延,至有窜逸之虞。其鹿港营盘,并着转饬曾玉明严密防守,毋稍疏懈。将此由四百里谕知耆龄、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甲子(十八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本日明降谕旨将耆龄补授福州将军、左宗棠补授闽浙总督兼署浙江巡抚,并谕令耆龄即将所办闽、浙两省防剿事宜及所部各军移交左宗棠接办。左宗棠接办后,耆龄即赴福州将军之任。左宗棠见驻浙当,军务正当紧要;其浦城防所应即遴委大员前往抑当如何办理之处?即由左宗棠酌度奏明办理。闽、浙两省军务,兵勇均归左宗棠节制。耆龄所部广勇,并着左宗棠于闽、浙军营中选择善于驾驭之员,派令统带;如广勇实系不能得力、有害无利,即着左宗棠酌量撤遣。浙省系左宗棠兼辖省分,既兼署巡抚,尤责无旁贷;曾国荃着仍统前敌之军驻扎雨花台,一意相机进取,以图金陵,毋庸以浙事为念。此时曾国藩巡江,谅已旋至安庆;仍着随时与曾国荃熟筹战守机宜。东南军务,惟在该督、抚等戮力同心,通筹全局共图挽救。国家异数酬庸,尤为地方择人起见;该督、抚等谅能益矢公忠,以副委任也。福建省地方一切应办事宜,即着徐宗干认真整顿,妥为经理;左宗棠身任兼圻,遇有地方公事应行兼顾者,与徐宗干随时咨会办理。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耆龄为福州将军、左宗棠为闽浙总督。
甲戌(二十八日),渝:『耆龄奏「台湾官军剿匪情形,添派曾元福驰往夹剿」及「嘉义解围,并遵将闽省援师分驻金、处各属情形」各折片,台湾逆匪系乌合之众,乃剿办几及一年,兵勇愈多而未能得手,即此次嘉义解围,亦属笨港绅民之力居多;是否吴鸿源等不能得力,抑系事无专责、各相观望?该郡为闽省屏蔽,岂可任令肆扰!见在义勇等得有胜仗,军声渐振;左宗棠虽驻扎严州,相距较远,第身膺兼圻,责无旁贷。该督晓畅戎机,即着统筹全局,严饬各将士迅将斗六、彰化克复,及早蒇事。并着徐宗干、洪毓琛就近商办,毋任稽延。耆龄援浙各军,前谕统归左宗棠调度;见在分扎东阳等处,尚足为后路声援。惟据该将军奏称:「经费支绌,量为裁减」。左宗棠所统兵勇,是否足敷布置?倘闽军尚可裁减,自应酌量裁减,以节饷需;并着该督妥筹办理,以副委任。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同治二十)。
夏四月戊戌(二十二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徐宗干奏「台湾官军获胜,抽调官兵援剿」并「防捕汀州府属游匪」各折片,吴鸿源一军自嘉义解围后,扫荡附近逆庄,迭有斩■〈衤蒦〉;斗六贼多败遁,官军追至彰辖西螺、二重沟等处。曾玉明已由鹿港偪近彰城,首逆戴万生已窜回四张犁本庄,余逆仍扼踞死守。曾元福见已出洋,即着督饬该镇星速前进,与曾玉明、吴鸿源等军合力进击。通判张世英调集番丁、督率义勇,直攻四张犁,将戴逆巢穴焚毁;是该处丁壮尚为可用。着徐宗干、洪毓琛檄令张世英等激励团丁乘胜搜捕,务将戴逆■〈衤蒦〉获,毋任漏网。南路既无匪徒蠢动,可无牵掣之虑。见在大军云集,兵力已厚;着即督饬各军奋力合击,将彰化、斗六次第克复。汀州府属江、广游勇匪党扰及归化、顺昌等县地方,虽经乡团击败,仍恐各处游匪乘机窃发,更难保非在逃之李阿四勾结滋扰;自应乘其初起,及早扑灭。即着檄饬参将吴连升挑带壮勇,会同该地方官弁、民团合力防捕,迅图歼除;并将在逃之李阿四访拏务获,以净根株。将此由四百里谕知徐宗干,并传谕洪毓琛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一(同治二十一)。
五月辛亥(初六日),谕:『耆龄奏「交卸督篆日期,并将所办防剿事宜及所部兵勇移交左宗棠接办」一折,湘师见已全力进攻富阳,闽省援军自以严防贼由江西钞越后路为急。耆龄业饬飞虎等营移扎广丰,并令留扎兰溪之南康各营相机策应,即着左宗棠督饬在防将士实力扼守;其分防义桥、闻家堰及驻守处郡各军,并着左宗棠随时调遣,毋失时机。顺、永匪势蔓延,兵勇屡挫;亟应迅速扑灭,免致燎原。着徐宗干督饬赵均等各营合力进剿,迅将各股匪徒悉数歼除,毋留后患。台湾各军自嘉义解围后,连破贼营五十余座,并有击毙逆首林戆晟之事,是该处军威已振;徐宗干务当督饬吴鸿源等乘胜进剿,扫穴■〈衤蒦〉渠。至副将曾元福一军已由泉州行抵鹿港,即令会同总兵曾玉明迅速进图彰化县城,庶分路环攻,可望克期蒇事。耆龄交卸事竣,即着驰抵福州将军新任,以重职守。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癸亥(十八日),………上谕:『………台湾小丑,剿办几及一年,总无起色!吴鸿源、曾玉明既均不能得力,即着与徐宗干妥慎筹办,申明军令,激励兵心,以期早日蒇事。沙县等处土匪狓猖,在事员弁办理情形极为怠玩;若不从严参办,必致军心益懈、贼势益张。即着左宗棠迅速查明,严参惩处;毋稍徇纵。至闽省吏治、军务,积习已深;惟在该督实力整顿,力挽颓风,以副委任。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二(同治二十二)。
秋七月丙辰(十二日),谕:『徐宗干奏「台湾军务情形」一折,副将曾元福自进扎白沙坑后,设计攻破大岸头各庄竹围,并将大埔、八卦山等处贼巢行尽焚毁,正可乘胜进取;惟吴鸿源以冒暑督战染疫,暂回嘉城。徐宗干因统率乏人,檄令曾元福由间道直趋嘉义接署水师提督;着即饬令曾元福与委署北路协副将汤得升合力攻剿,先通南北两路,仍令曾玉明激励官兵、联络义勇迅克彰城,毋稍迟缓。台湾道洪毓琛所出之缺,徐宗干见委知府陈懋烈暂署。惟提督、道员均系署任,见当吃紧之时骤易统率之人,一切攻取机宜尤应加意慎重;徐宗干务当实力严催,责令认真剿洗,迅扫贼氛,毋稍松劲。并着左宗棠随时督催,一切军情咨会徐宗干妥筹办理。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予福建军营病故道员洪毓琛祭葬、恤荫加等。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四(同治二十四)。
八月己丑(十五日),……上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浙师援江获胜,江西肃清,筹办石太股匪」并「台湾、粤勇溃散,请饬林文察办理该处军务」及「见办延平、顺昌土匪」各折片,台湾匪徒滋事日久,吴鸿源所统兵勇数已不少,不能于嘉义解围以后迅图攻剿,辄于南靖庄等处顿兵数月,致该匪得豫为准备;迨贼守御既坚,又不知分兵别觅间道相机雕剿,以致师老财匮、勇丁哗溃,贼氛益肆猖獗,实属调度乖方。业经明降谕旨,将该员革职拏问;仍着左宗棠、徐宗干确切查明,如有别项贻误情形,仍据实奏明参办,毋稍徇隐。林文察既籍隶台湾,熟悉情形;即着该署提督拣调得力将士渡台,联络绅团速将该处匪徒殄灭。应需饷项,即饬福建藩司于援浙饷内酌量拨给。延平、顺昌土匪仅数百人,剿捕兵勇不下数千,该统兵官任其回窜星桥老巢,蔓延永安、连城、邵武、归化等处,一味迁延,不遵调遣;业经左宗棠将吴连升等分别咨参惩办。守备张连飞,着于提省后严行讯办,按律定拟。并责成曾宪德督率各军,将延、汀等处土匪克期歼除,不准再事稽延,致干重咎。江西全境肃清,已据沈葆桢、曾国藩先后奏报。此股贼匪非复窜江西,即回趋广德,此时江忠义等诸军定可追贼入皖;着左宗棠仍遵前旨办理,务令徽郡各营与江忠义诸军联络声势,前截后追,将池、太股匪就地歼除,毋任蔓延旁窜。沪军见已攻克江阴、苏州、嘉兴等城,攻剿正在吃紧,贼势渐蹙;左宗棠当檄令蒋益澧等军攻贼要害,使贼兼顾不遑,当更有一、二处可以得手。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己亥(二十五日),谕:『前据左宗棠奏台湾、粤勇溃散情形,当经降旨将署提督吴鸿源革职拏问,所有福建水师提督即命林文察署理,责令迅速启程渡台剿匪。本日接据原任台湾道洪毓琛六月初三日折报所陈军务迁延、兵饷匮绌情形,并请特派大员来台督师,勒限灭贼各等语;虽未将吴鸿源等贻误实情据实参劾,而军事之掣肘、呼应之不灵,实已意在言外。该故员于病势卮殆之际,犹能念功时艰,殚心筹划,实属可悯!见在林文察一军是否渡台?即着左宗棠、徐宗干饬令该署提督懔遵前旨,赶紧前赴台郡督率诸军,力图扫荡;并着左宗棠等酌度贼势军情,勒限蒇事。倘再逾限无功,吴鸿源覆辙具在,断不能为林文察宽宥也。丁曰健受朝廷厚恩,膺斯重任,当与林文察等妥筹防剿;毋得稍有疏懈,致干咎戾。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丁曰健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五(同治二十五)。
冬十月壬午(初九日),谕:『徐宗干奏「台湾官军剿平南路逆垒,见饬迅复彰城,并请将吴鸿源暂缓拏问」一折,台湾军务正在吃紧,既据徐宗干奏称吴鸿源尚知奋勉,即着暂缓拏问,留营效力自赎;倘仍前贻误,即着仍遵前旨拏问治罪。丁曰健业经放洋对渡淡水,即着饬令该员登岸后调齐北路各军,号召旧部得力丁练,会同曾玉明各军收复彰城,再将嘉义余孽搜捕净尽,以绝根株。林文察已抵蚶江口,配船候渡。彰邑湖仔等庄经曾玉明等会同文武各员剿抚兼施,悉臻安定,彰城贼势已孤;着左宗棠、徐宗干严催林文察、曾玉明等督饬南北各军合队进兵,攻拔坚城,■〈衤蒦〉斩首恶,力图廓清。不得以剿办渐次得手,稍形疲懈。至汀、延土匪,经文武员弁节节追剿,斩馘无算;零匪百余人翻山窜入粤省界内,而首逆李阿四改装商贾由僻路逃回广东嘉应州原籍。渠魁未获,终贻后患。着毛鸿宾、晏端书、郭嵩焘严饬所属一体会拏,务将首犯李阿四■〈衤蒦〉获、逃入粤界之零匪捕拏净尽,毋任漏网。并着左宗棠、徐宗干饬令汀、延等属文武各官设法购缉,一面搜拏延、顺等处逸匪,务期悉数弋获,以靖地方。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辛丑(二十八日),以英桂为福州将军。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七(同治二十七)。
十一月乙丑(二十二日),谕:『丁曰健奏「出师放洋,由省对渡淡水沪口,见拟添勇筹剿」一折,台湾匪徒滋事日久,亟应速为剿除;徐宗干见挑省兵四百名,派参将田如松统带赴台,丁曰健亦自省径渡淡水之沪尾口登岸,驰至艋舺;左宗棠、徐宗干即饬吴鸿源、曾元福、曾玉明各军分路并进,丁曰健即由淡水大甲而南,会齐诸军进克彰化、斗六,以期渐次肃清。该道见因兵力尚单,拟令军功范义庭等招募勇丁,前赴竹堑城听候调用;着即慎加挑选,毋令奸细溷迹,致与贼匪勾合。丁曰健拟令彰、嘉各营及汤得升所带兵勇由西螺、虎尾溪一带进发,联络彰化令凌定国所率义民克期会剿;参将关镇国率驾红单炮船赴梧栖港口,会同同知王桢勇丁合攻葭投庄等处,疏通鹿港后路;并派兵与通判张世英之师直捣贼巢,该道即由牛马头直剿竹坑,收复大肚溪,先克彰城、次取斗六:所筹尚合机宜,即着照所拟办理。前据徐宗干奏称:林文察已抵蚶江口配船候渡;见在已否抵台?着左宗棠、徐宗干迅饬该署提督速行渡台督兵会剿,毋稍迟缓。正在寄谕间,据丁曰健续奏「直抵彰化逆巢,连获大捷」并「请将出力官绅兵勇等择保」各折片。此次丁曰健由淡水进至大甲,将匪首刘阿妹掩捕正法;派勇驰往内山分剿犁头店一带贼巢,牵掣内山逆匪不令出援葭投;而亲至梧栖港派拨勇练,分路进攻彰化境内贼巢,连日陆续攻破田中央、海玻厝、水里港、福州厝各贼庄,并将薀仔底等十余庄及无名小庄十余所同时平毁,复将葭投尾庄外贼营三座及八张犁、何厝庄贼营七座焚毁,断贼粮道;其凌定国一军,亦先后攻破竹仔脚等大小贼庄二十余处,并将海峰仑陈哑狗老巢焚毁,生■〈衤蒦〉逆首林振等十三名,被胁各庄望风归顺。见在鹿港至北斗大路业已疏通,办理甚为得手。丁曰健熟悉台湾情形,且素能与该处绅勇联络;此次抵台后,调集乡团分路剿贼,所向有功。该义勇等随同出力,亦属可嘉!着丁曰健即激励各义勇等乘势攻拔葭投,以次进取彰化;并饬凌定国等迅拔斗六,歼■〈衤蒦〉戴逆;一面催督曾元福等会合夹击,勿任延宕。所有此次水陆两军出力之员弁、兵勇、绅民人等,着丁曰健暂行存记;俟彰化、斗六攻克后,汇案奏请奖励。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丁曰健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二十八(同治二十八)。
十二月丁丑(初五日),谕:『丁曰健奏「剿破葭投老巢,扑灭逆匪巨股」一折,台湾官军自攻克水里港、福州厝等数十匪庄,北路逆匪渐就穷蹙;逆首陈■〈口纳〉等率党窜守葭投老巢,经丁曰健派令文武员弁移营进偪,由水师寮等处奋力进攻,抢入葭投庄内,生■〈衤蒦〉伪先锋等多名,全股匪徒歼毙殆尽;立将葭投克复,自彰化鳌头地方至大肚溪以北匪庄四十余里,一律肃清。着丁曰健乘胜进攻彰城,迅图克复。见在林文察已饬林文明募勇驰赴嘉义县城,着左宗棠、徐宗干飞饬林文明赶紧招募、齐集启程,会合曾元福各军进攻斗六;丁曰健亦即乘此声势,会合各军分路进取,迅克彰城,扫清群丑,毋稍延缓。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丁曰健知之』。
癸巳(二十一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光禄寺少卿郑锡瀛奏「请设屯田养兵,以节经费」一折,据称:「各直省及东三省等处驻防绿营满、汉兵丁七十一万九千余名,岁需饷银一千六、七百万余两;京城各旗营满、汉额兵十五万一千余名需饷五百余万两,尚不在此数内。国家岁入之款约计四千数百万两,兵饷一项已用其半。请将被扰省分,于城邑克复后查明业户已绝荒田,圈为官地,募民屯种,佥以为兵;并酌给驻防满兵田亩,令其收取田租,抵作兵饷。计江、浙、皖、陕、甘等省兵饷,每岁可节省数百万两。并请将俸薪等项及马干银两,一并酌给荒田,令其认垦招佃,抵作领款」等语。国家岁出各款,以兵饷为最巨。见在江、皖、苏、浙、陕、甘各省被扰较重各区,户口稀少,多有无主闲田;果能开设屯田,所节兵饷为数甚巨,于经费不无裨益。着两江、闽浙、陕甘各总督并江苏、安徽、浙江、陕西各巡抚各就地方情形,分别酌拟章程,妥议具奏;并将业经克复地方,先行办理。如实系无主荒田,即可募民屯种;并须选派廉明委员认看清查,毋任蒙混骚扰。至折内所陈山东、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及川、黔、两广等省各属被扰地方,有无闲田可以开屯之处?均着各该省督、抚确切查明,各就地方情形分别酌度办理;不得以创始为难,藉词推诿;尤不可假手吏胥强夺民间有主之田,致令纷纷扰害。另片奏「请饬将山东等省查出叛产给予兵丁屯田」,着山东、陕西各巡抚妥为经理;并着皖、豫、黔、粤各督抚将捻匪、土匪各叛产一律查办。甘肃回匪叛产,俟军务完竣后,由该督查明办理。至台湾营制,向由内地营兵换班戍守,将来地方肃清,所有查出叛产如何变通营制、开设屯田之处?着闽省督、抚体察情形办理。原折片各一件,均着钞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
丙申(二十四日),谕:『徐宗干奏「克复彰化县城」,曾玉明、丁曰健奏「会师克复彰化并攻克要隘情形」各一褶,台湾逆匪日久蔓延,从未大受惩创;经丁曰健攻拔葭头与曾玉明会师进克彰化,并将鹿港至宝斗一带道路疏通,其南路匪庄亦经吴鸿源、曾元福先后攻克多处。林文察见已放洋,收泊台湾;着左宗棠、徐宗干即知照该署提督迅即驰赴嘉义,会同曾元福相机进攻,速清余孽。斗六逆巢,已经官军围困;着曾玉明、丁曰健激励诸军迅将贼首戴万生斩■〈衤蒦〉,毋令兔脱。内山猫雾巡检地方,业经攻克,着即饬令林文明等军合剿四块厝林逆老巢,以期山内地方一律肃清。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曾玉明、丁曰健知之』。
辛丑(二十九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林文察奏「克复斗六土城,嘉义肃清,移兵彰化」一折,官军攻克彰化后,林文察会同总兵曾元福进攻斗六逆巢,并将附近逆党巢穴数十庄悉数攻毁;复诱令斗六贼匪出巢,设伏击败悍贼,乘势攻拔斗六土城,阵斩甚多,■〈衤蒦〉获伪军师、元帅等:剿办尚属认真。惟匪首戴万生见在逃往彰化,洪逆所往之北势湳庄与林逆所踞之四块厝地方皆为该逆老巢,族类甚繁;且恐勾结内山番族,复致滋蔓。着徐宗干即飞速行知林文察并饬曾元福、丁曰健合力进攻,务期破毁老巢,将戴万生、洪欉、林赣晟三逆悉数■〈衤蒦〉斩;其首匪陈哑狗弄所踞之大突等庄,亦着速行攻克,将匪首一并歼■〈衤蒦〉,毋任再行窜逸。林文察务当乘此军威,力加扫荡;并与曾玉明、丁曰健和衷商办,迅奏肤功,毋得稍分畛域。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徐宗干,并传谕说林文察、曾玉明、丁曰健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二十九(同治二十九)。
同治三年
同治三年甲子(一八六四)春正月己巳(二十七日),谕:『曾元福、丁曰健奏「生■〈衤蒦〉首逆,剿灭巨股会匪」并林文察奏「围攻林、洪各逆老巢,迭获胜仗」各一折,逆首戴万生于官军攻破斗六后,逃至张厝庄,经曾元福带兵将该庄附近西南一带之目宜山、红毛社、丙郎庄、社头、仑仔等处逆庄四十余处分路剿毁,复与丁曰健所派勇丁合破张厝庄,该逆遁至芋寮仔庄,复经曾元福、丁曰健亲督兵勇将该庄攻破,生■〈衤蒦〉首逆戴万生并逆犯董九仙、戴印等正法,彰化县属西南大路俱已肃清,办理尚属得手。此股会匪党与众多,尚须力行搜捕;尤防其窜入内山番地,复行啸聚。曾元福、丁曰健务当分派兵勇,严扼入山要隘,以杜余匪窜山之路;一面搜捕净尽,以绝根株,毋贻后患。曾元福见督兵进攻小埔心陈哑狗巢穴,谅可迅速攻拔。该署提督拟俟事竣后内渡,着左宗棠、徐宗干届时酌量情形,将曾元福及其所部兵勇撤归内地,以节饷需。至内山北投、四块厝为林晟、洪欉等逆另股盘踞,即责成林文察等速行攻克,将首逆林晟等■〈衤蒦〉斩,毋任漏网;仍着丁曰健分派勇丁扼要堵御,毋令该逆纷窜。台湾各路渐次肃清,林文察见称拟留兵勇五千名,足资防剿;此外兵勇及曾元福所部,已咨请左宗棠、徐宗干分别撤回。着即照所拟办理。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林文察、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同治三十)。
二月甲午(二十三日),……上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窜江逆股知大兵紧蹑其后,已由泸溪小路翻山潜入闽地,光泽、邵武俱形吃重。顷据徐宗干奏:「台湾南北两路肃清,各军搜剿余孽,将次竣事」。着左宗棠、徐宗干即将台湾撤回得胜兵勇,派赴邵武一带扼要设防;如有匪踪阑入,即行击剿。并飞饬该府、县文武员弁昼夜严防,不得稍有疏失。台属匪首林晟等见尚在逃,并着该抚饬令在事文武严密搜捕,勿任漏网。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福建台湾南北两路肃清,赏护提督曾元福巴图鲁各号、道员丁曰健二品顶带。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一(同治三十一)。
三月乙巳(初五日),谕:『前据沈葆桢奏「伪王宗一股将越新城而西,偪近闽疆」;谕令左宗棠、徐宗干派兵严密堵剿。兹据徐宗干奏:「建宁府属接壤江西、浙江,逆匪意图窜越,闽疆防务吃紧;见饬署总兵袁艮带兵四百名驰赴浦城,调金门镇标等营兵五百名俟蔡润泽巡洋回省督带继进,派知府张文斌募勇数百并交袁艮调遣;并以闽、浙交界关隘甚多,委候补道张启煊驰往建宁会剿」等语。贼匪因江、浙两省不得逞志,图窜闽境,以遂其远遁之谋。且此股窜贼人数甚众,闽省与江、浙、江西毗连处所甚多,徐宗干派出之兵,恐兵力尚形单薄;张文斌所募壮勇仓卒凑集,未必即能得力。着左宗棠、徐宗干懔遵迭次寄谕,于江、浙、江西接壤福建地方,严密堵御;如兵力尚属不敷,如何添派劲旅择地扼守以期稳固之处?并着妥筹办理。前谕左宗棠等将曾元福所部兵勇由台湾撤回,派赴邵武一带;着即飞檄曾元福饬令星速前进,择要驻扎,以厚兵力。该督、抚务当慎益加慎,布置周密;毋令该逆阑入闽疆,致全局又形掣动。张运兰一军当已在途,着左宗棠、徐宗干飞催该臬司赶紧趱行,迅回闽省,以资攻剿。丁健曰已赴台湾道本任,见在内山四块厝、北投、海口、小埔心林晟、洪欉、陈哑狗等匪巢未破,曾元福一军如尚未起程,即着催令迅速内渡;丁曰健即与林文察、曾玉明等会商,分督兵勇前往搜捕,毋留余孽。丁曰健见回府城,如有应须亲出弹压督剿之处,仍着随时亲往;毋得安居县城,致令首恶稽诛,复行滋蔓。该道所筹善后各事宜,务当认真筹办,不得有名无实。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丁曰健知之』。
丁未(初七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曾元福奏「肃清嘉义,克复斗六」、林文察奏「■〈衤蒦〉获首逆,内山肃清」各一折,嘉义县境各逆庄经曾元福督兵攻破,并将附近斗六各逆庄及斗六土城陆续攻拔,其内山四块厝林逆老巢亦经林文察督军攻克,生■〈衤蒦〉首逆林赣晟正法;台湾军务,渐次肃清。嗣后于出力人员请奖之件,着丁曰健等查明,归左宗棠、徐宗干汇核具奏,以免互相歧误。曾玉明攻破北势湳贼巢,首逆洪欉逃往埔里社一带,陈哑狗弄坚踞小埔心,着丁曰健即会同林文察、曾玉明迅拔贼巢,将首逆斩■〈衤蒦〉;并将在逃余匪搜捕净尽,毋留余孽。本日林文察报内,于林文明一员因系林文察胞弟,未经请奖;该员应得奖叙,着左宗棠、徐宗干查明具奏。台事悉平之后,所有督剿之林文察等应如何奖叙之处及攻剿情形,并着左宗棠、徐宗干查明汇奏。见在发逆由江西分窜闽疆,防堵正形吃紧;曾元福一军,仍着左宗棠、徐宗干遵奉前旨迅速檄饬内渡,以资防剿,毋稍迟延。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丁曰健知之』。
戊辰(二十八日),毛鸿宾奏:『探报金陵逆贼伪侍王李侍贤分大股上窜,其前队广东花旗股匪已由浙绕越江西之广丰、玉山,渐及抚州、建昌地界。获贼供称:该逆有回窜粤东之意。查咸丰六年广东红匪大股数十万人窜扰吉安等处,会石达开至临江,勾结其众,另编花旗股匪,肆扰多年;其党与散归者亦数万人,时虞蠢动。前闻侍、辅诸逆有由福建、江西回窜广东之说,臣前度该逆乘间上窜,为浙、苏、皖之军逼剿穷蹙,粮道渐断,必分股肆扰,出险求生,以冀掣动官军,进规杭、湖之势。以大势论之,江、楚当防其窜扰,未必遽及广东。及闻侍逆大队为浙师所截,独花旗及沛逆一股裹粮疾驰,先期窜入江境,是此股贼匪本无定向,又非若侍、辅诸逆与金陵有互相维系之心,其回窜广东勾结党与以图一逞,亦情势所应有。粤东伏莽遍地,尤易勾结蔓延,不可不早为之备。见在足备堵剿者,仅有张运兰所部湘勇三千人;臣见饬移扎南雄州,探明贼踪,相机办理,兼顾韶、南一带边防。如贼已占踞城邑,即当越境助剿,以期聚歼。复饬知府刘德谦管带「信」字营移扎乐昌,以资镇压;仍饬添募楚勇三千人,期与张运兰一军相为犄角,以厚兵力。其嘉应州一路,毗连福建、江西两省,道路纷歧;拟饬副将方耀挑选所部潮勇三千名驻扎镇平,兼顾平远、大埔边防。见准闽浙督臣左宗棠来咨,饬令张运兰挑选所部二、三千人驰赴福建臬司本任。臣查广东见存兵勇均不得力,此时张运兰一军未可轻离粤境。如探明抚、建一带官兵可以合围环攻、杜其四窜,即当饬令张运兰酌量会剿,顾全大局』。上谕:『卓兴之军追剿阳江等属分窜客匪,迭有歼馘,并将匪首曾白面猪■〈衤蒦〉获,而余匪尚复分窜信宜、东安所属各地;信宜久为贼扰之区,甫经蒇事,断不可令贼再行煽乱。东安富霖洞、新宁天堂墟地势如何?粤地率多山险,尤不准任贼久踞,又成负嵎,致滋棘手。即着毛鸿宾、郭嵩寿督饬卓兴及侯勉忠等各军实力进剿,痛歼丑类。客匪与逆匪究属不同,其应如何剿抚兼施,妥为安插;总期畏威怀德,得以一劳永逸,弥其衅隙,免滋事端,方为妥善。其由皖南窜越江西逆党,早有由新城等处图越闽境光、邵一带者,并有欲回窜粤东之说,不可不豫为之防。前据左宗棠奏:请饬令福建臬司张运兰一军前赴本任,以资防剿;节经谕令毛鸿宾等遵照办理。兹据奏称张运兰一军此时不可轻离粤境,并据陈见令知府刘德谦添募楚勇各情,朝廷不为遥制。第张运兰既不能即赴任,而闽省防剿亟须豫为筹布;着左宗棠、徐宗干催督曾元福内渡之军,迅移得胜劲旅回顾腹区,以资调遣。由江窜闽贼势如何?并着随时驰奏。张运兰之军驰往英德,于该处零星股匪自当迅速扫荡。刘德谦楚勇,即准其添募,与为犄角;速将各处伏匪翦除,严布粤东毗连江、闽边境,以防逆匪回窜。其南韶与嘉、潮两路均属不可大意,而嘉、潮民俗尤悍,逆匪由闽之邵、汀一路奔趋,路尤径捷;且恐其党与散归者,于该处为多。张运兰如移扎此路相机堵剿,于闽省较为声息易通;即以刘德谦新募楚勇专防南、韶,亦觉便捷。应即如何办理之处?着毛鸿宾等妥筹办理。该督既称潮勇多不可靠,其方耀所部驻扎镇平以顾嘉应一路,是否合宜?并着毛鸿宾妥筹调度,毋稍疏虞。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二(同治三十二)。
夏四月壬申(初二日),……上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新城余匪与南丰分窜之贼,均已由江窜走闽境建宁地方;前谕左宗棠、徐宗干催调曾元福内渡之军,以资防剿。此军何日内渡?该督、抚等作何调度?随时奏闻。仍恐由江窜闽之贼,其势过重,则曾元福一军力尚薄弱。前以张运兰之军剿办逆匪,向称得力;谕毛鸿宾等即饬该员酌带所部回福建臬司本任,以备闽防。嗣因毛鸿宾奏留,此军未可骤离粤境;复经谕令酌量调赴粤、闽毗连境地驻扎,俾与闽省声息相通,相机防剿。见在由江窜闽之贼日多,如由邵武、汀州一路奔趋闽省,官军恐难堵截;着毛鸿宾饬令张运兰仍即速回本任,带领所部迎头堵剿,使贼之窜闽者不得肆行奔突,即所以保完粤境。……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丙子(初六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前因闽省防务吃紧并江西贼匪阑入闽省光泽等处,迭经谕令左宗棠、徐宗干催令总兵曾元福由台湾内渡。兹据左宗棠等奏称:「台属彰化、斗六等处搜捕善后事宜均须筹办,曾元福在台年久,为绅民素所信服,应留台郡;并委总兵曾玉明署理水师提督」一折,福建水师提督,着曾玉明署理;所遗台湾镇总兵,着曾元福署理。见在江西新城克复、南丰迭获胜仗,该二处窜匪陆续窜越闽省之建宁一带地方,党与众多;必须厚集兵力,方足以资堵剿。曾元福既留台郡,着左宗棠、徐宗干即速催令曾玉明督率所部将士赶紧内渡,驰赴建宁一带相机进剿。……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癸巳(二十三日),左宗棠奏:『江西击败前起窜贼、收复新城县城后,余贼悉趋闽界。三月十四日,窜陷邵武府属之建宁县城;旋报克复,而将乐县地方忽有贼踪阑入:是延平军情吃紧,渐有蔓延腹地之虞。臬司张运兰一军尚无入闽消息,闽省兵事冗杂无章,万无可恃。见台湾大局肃清,林文察既署陆路提督,防剿闽省上游是其专责。臣与抚臣徐宗干已飞咨调其内渡,恐到任尚需时日。臣于道员康国器截剿常州窜贼获胜后,调其由昌化回营,取道严、衢入浦城达闽,已报启程。此军勇丁多籍隶潮、嘉,于闽省邵、汀一带地势尚熟;近来频加训约,渐就范围。杭余克复后,汰存二千余名,均尚精壮;以之入闽,可期得力。如粤东能令张运兰由潮州入闽,则粤军南来、闽军北往,可收夹击之效,于粤、闽大局均有裨益』。又奏:『此次大股逆贼分窜江西,东南垂成之局为之一变;而湖城尚坚持未下,常州、丹阳诸逆如林彩新等股又由东坝、溧阳交界各处源源而来。顷据杨昌浚等禀报:长兴泗安境上继来常州、丹阳巨股,人数甚众;揣度贼势,盖以湖城坚拒浙军,俾诸逆得从容由广德、宁国、绩溪以分窜徽境也。黄少春一军,甫于四月初八日进歙、南一带迎剿林彩新一股,尚未接据续报;王德榜、刘清亮、刘明珍等三军已追贼入江西广信、玉山一带,康国器一军又将拔队入闽。统计浙军及新附之众,水陆马步不满五万;而分攻湖州,分赴江西、福建截剿窜贼,分防各城隘,或数百里、或千余里,势远力分,深为可虑。臣窃谓巨股窜江西,实为腹心大患。此时要着,在以全力专注江西。江西如有重兵截剿,贼不能复犯皖南以赴金陵,则金陵久困孤城,亦必不攻自破。臣前饬署臬司刘典在籍募勇三千,速赴江西为救败之着。其时贼之得窜江西者人数尚不为多,今则大股毕入江西,而常州、丹阳之贼又复源源而至;刘典新募之军祇三千人,众寡悬绝。旦入江各军无大员统率,调度亦恐难期用命。再四思维,福建水师提督杨岳斌胆智超群、秉性忠直,为众情所翕服;与曾国藩、胡林翼共事最久,口不言功。仅令专带水师,实未足展其素蕴。见在金陵水师将领尚不乏才,杨岳斌在彼非万不可少之人。如蒙皇上天恩委以重寄,令其督办江西、皖南军务,而以刘典为其帮办,则江西之势重而皖南可以图存,即浙江得所庇赖。江西各军及皖、浙诸军之入江者,亦有所统摄:于大局不为无补』。上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发逆群窜江西,虽经江、浙两省官军会合防剿,惟南丰踞贼负嵎如故,上饶、玉山一带亦未肃清,而李侍贤一大股已由歙、休地界窜入江西。其由常州、丹阳窜出之林彩新、矮崽陈等股,亦将由长兴泗安一带取道绩、歙,图窜江西。若不迅图扫荡,该逆窜聚一方、裹胁日众,必仍狡焉思启、图救金陵,于全局关系甚巨。此时江省援兵日集,江忠朝、王文瑞等军均已入境,浙军刘明珍等已抵广信,曾国藩所派之周宽世、金国琛等营、左宗棠此次改派之刘清亮一军亦已先后赴江;惟该将领等才智不相上下、彼此位望相等,非有威望素着之大员统率调度,恐难迅奏肤功。本日已命杨岳斌督办江西、皖南军务,并令刘典帮办军务矣;曾国藩接奉此旨,即行咨商杨岳斌,令其迅赴江西。见在彭玉麟前赴九江扼要布置,为发、捻东窜之备;若杨岳斌即日赴江,则下游水师统带乏人,着曾国藩、李鸿章酌量情形,于黄翼升、李朝斌二员内拣派一人,统带杨岳斌水师,以资得力。杨岳斌驰赴江省后,即于江、皖交界扼要地方驻扎,督率诸军实力剿洗;一切军情有应由杨岳斌专折具奏者,有应与曾国藩、沈葆桢会衔具奏者,均着随时酌度缓急,分别办理。沈葆桢于各该营应用饷需,务当力筹接济。曾国藩、杨岳斌、沈葆桢均受朝廷倚畀,想能和衷商办,共济时难也。刘典回湘募勇六营,前据恽世临奏:「四月中可以入江」。此时该臬司行抵何处?并着杨岳斌、沈葆桢飞速催提前进,以厚兵力。曾国藩前因责任太重,屡请派员分任仔肩。此时江、皖军务既派杨岳斌前往督办,为该大臣分任其劳;惟一切应剿机宜,仍须随时与杨岳斌筹商,通筹兼顾。金陵官军攻破月围之后,贼势已蹙;着督饬曾国荃等迅速进攻,仍当于勇猛之中寓以慎重。李鸿章恪遵前旨,分军严扼要隘,毋令金陵溃贼外窜。江、浙贼悉萃湖州,意在以一隅牵掣浙师,而以全股窜徽、歙扰及江西,其谋甚狡。此时进规湖州各军,业于菁山、下施村等处获胜;着左宗棠督饬高连升等军迅速合围,力拔坚城,庶上窜之贼退无所踞,扫荡自易为力。王开琳一军既经留驻华埠,着左宗棠迅饬刘清亮等于驰抵玉山沙溪后,会合该处防兵相机堵剿,遏贼续窜江西之路。泰宁县被贼窜陷,旋即收复;贼踪扰及将乐县境,延平军务万分吃紧。左宗棠拟调林文察内渡剿贼,并令康国器率师入闽与张运兰由粤赴闽之师会合夹击,所筹甚属周密;即着左宗棠、徐宗干妥速商办,饬催林文察迅速由台内渡,赶赴延、邵等处迎头截击。康国器见已取道严,衢入浦城达闽,即着饬令确探贼踪,迎头痛剿,毋令蔓延腹地。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命福建水师提督杨岳斌督办江西、皖南军务,浙江按察使刘典帮办军务。
五月庚子朔,谕:『徐宗干奏「发逆窜入闽省,建宁县城被陷旋复,见派司道大员出省督剿」一折;另片奏:「林文察即日内渡,并催曾玉明回省」各等语。此次发逆由江西窜入建宁县境,署都司佟庆带兵堵截,力战阵亡;而该县文武员弁乃以分驻关隘为词,置城守于不顾,以致贼氛一至,城即被陷。贼去之后,又捏报克复,以为请奖地步:种种畏葸粉饰,甚属可恶!乃徐宗干并不实力查办,辄据属员禀报之词含混入奏;封疆大吏办事如此颟顸,安望其整饬戎行、绥靖疆圉耶!着传旨严行申饬。所请将已革参将吴连升开复原官并克复县城出力文武存记汇奖之处,着不准行。其失守地方之文武员弁,并着徐宗干查明有无闻警逃避情形,从严参办。至各该员等分驻关隘一节,何以先期并不禀报?迨至县城失守,始借口于此希图卸罪!徐宗干当认真查出,按律惩办。并着左宗棠查明:如有前项情节,即将各该员弁严行参办。该逆既有分股由汀回粤之说,宁化、归化一带防务吃重;该抚当严饬在防员弁实力堵剿,不可再有贻误,自干重咎。此次所派之道员张启煊,从前带兵甚不得力;徐晓峰在皖营时,迭次被人参奏。徐宗干于该二员何以如此信任?仍着随时察看;如始终不知奋勉,即着另遴妥员接统其军,毋令偾事。左宗棠前奏请饬林文察内渡剿贼,令康国器由浙入闽会合张运兰粤师夹击;曾谕令该督等照办。见在贼氛正炽,左宗棠务当妥筹兼顾。倘张启煊、徐晓峰等不甚可靠,着左宗棠另行选择知兵之员,酌量改派。徐宗干当恪遵前旨,迅速催提林文察、康国器两军克日驰赴延、邵一带迎头痛剿,毋令蔓延腹地,不可收拾。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乙巳(初六日),谕:『徐宗干奏「逆匪窜陷宁化,旋即克复,并分路追剿布置情形」一折,江西窜匪阑入闽疆,分股窜陷宁化县城,经官军会合乡团壮勇驰往攻剿,即将县城收复,余匪分扰将乐、归化、建宁县境;其皖、浙逆匪李侍贤等股分由徽州、开化窜至上饶、铅山、广丰等境内,偪近崇安、浦城等县,见经徐宗干饬令署臬司徐晓峰等驻扎延平、建阳策应北路,道员张启煊驻扎泰宁援应中路,道员陈维汉驻扎将乐并飞催署总兵禄魁等援应清流、长汀以顾南路。即着督饬徐晓峰等军严密布置,相机策应。惟贼踪飘忽靡常,此次窜陷宁化之匪虽经诸军击退,并未大受惩创;此后恐尚有另股逆匪,陆续窜入闽境。徐晓峰、张启煊等军是否得力?能否遏截凶锋?着左宗棠、徐宗干仍遵前旨,随时察看。倘始终未能奋勉,即另选妥员接统其军;毋得稍有瞻徇,致滋贻误。左宗棠前派援闽之康国器一军,计已启程;林文察一军,前据徐宗干奏称即日由台内渡。即着左宗棠、徐宗干迅速催提,克日驰往延、邵一带迎头截击;并飞提张运兰所部即日由粤入闽,会同康国器等军尽力兜剿,毋任逆踪纷窜腹地。江西贼势蔓延,曾国藩所派之周宽世、金国琛等军,前据奏称留扎祁门渔亭等处,未即入江;即着飞催鲍超迅率所部克日驰援江西,毋再延缓。杨岳斌前经谕令驰赴江境交界驻扎,督办江西、皖南军务。本日据熙麟奏:「衰病难支,陈请开缺」;当经降旨允准,并将杨岳斌补授陕甘总督。甘省回氛甚炽,亟须大员前往剿办。惟见在江、皖军务正形吃紧,着杨岳斌仍遵前旨迅赴该二省适中之地择要扼扎,督率各军会同刘典所统之师力图扫荡;俟江、皖毗境肃清,即行奏请驰赴新任。其江西与闽省界连各境,着沈葆桢严饬在防各军与闽军实力防剿,不得稍分畛域;并迅饬席宝田等将南丰攻拔,尽歼丑类,毋任扰及他境。徐宗干奏称:「建宁、宁化相继失守,虽旋即克复,究属防堵不力,自请议处」。徐宗干着交部议处。该二县失守地方文武各员,并着左宗棠、徐宗干查明参办,毋稍宽纵。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之』。
熙麟以病免,以杨岳斌为陕甘总督(由福建水师提督迁);未到任以前,以西安将军都兴阿署理。
庚戌(十一日),谕:『林文察奏「官军■〈衤蒦〉斩首逆,彰化解围」、丁曰健奏「击散彰化余匪暨攻毁曾厝仑一带贼庄」各折片,前因发逆窜入闽疆,迭经谕令林文察率众内渡;嗣因徐宗干请催曾玉明回省,亦经照该抚所请,令该署提督回省督办内地防剿事宜。兹据林文察奏:「逆匪陈在、杨金环等袭陷犁头店、员林街各汛地,攻扑彰化县城;虽经兵团击退、首逆就■〈衤蒦〉,而张三显、陈弄等逆尚各纠党啸聚,洪逆亦未弋获」。丁曰健奏称:「内山招抚太滥,赖、林各逆复勾结洪欉并各招抚股首分扑彰化县城。内山竉东、猫雾、犁头店仍多贼踪;曾厝仑、竹围等贼庄平毁后,彰化扑城各匪复思遁往内山」。是台湾逸匪,尚须赶紧搜捕;惟江、浙发逆扰及建宁、宁化等处,闽省西路之防尤为吃重。着左宗棠、徐宗干仍遵前旨,催令林文察、曾玉明统率所部迅速内渡,以资攻剿。其台湾剿匪善后各事宜,即责成曾元福、丁曰健督饬兵勇,会同地方文武联络乡团实力办理。曾元福、丁曰健系镇、道大员,均属责无旁贷;倘日久因循,不能竣事,以致死灰复然、再烦兵力,必惟该镇、道等是问。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林文察、曾玉明、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癸亥(二十四日),谕:『徐宗干奏「发逆复陷建宁、宁化县城,旋即击退,见饬各军妥筹防守」一折,建宁、宁化两城甫经收复,何以贼匪回窜,又复失陷?徐宗干于军务重事毫无布置、派出各员又复不能得力,致贼氛一至,城即被陷。以万余兵勇各路分防,而任贼往来自如,曾不能一为堵截;乃以「被贼袭入、随即击退」为词,请将该文武等免议。如此办事颟顸,安能整顿戎行,保守疆圉!徐宗干着傅旨申饬。所请将文武各员免其置议之处,着不准行。仍着该抚查明失事各员,严参惩办;不得再有粉饰,自取罪戾。此股贼匪向江西新城、石城窜去,难保不去而复来;徐宗干当严饬徐晓峰、张启煊等实力堵御。如再被贼阑入、蹂躏地方,该抚等恐不能当此重咎也。浦城、汀州等处关隘甚多,以分防见单,前经谕令该抚檄调曾玉明、林文察等带兵内渡,并力剿贼;即着催令该员等会同江省兵勇合力兜剿,不得再有迟滞。康国器一军计日可到,仍着飞催前进。见在闽省防剿正当吃紧之时,毛鸿宾、郭嵩焘当懔遵迭次谕旨,迅饬张运兰督带所部克日赴闽,毋许逗遛。徐宗干当会商左宗棠,就见有兵力严密防堵或分兵出境会剿,均当认真筹办,毋得再误事机。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四(同治三十四)。
秋七月丙辰(十八日),谕:『徐宗干奏「台湾官军攻克彰化小埔心贼垒,生渠逆,平毁匪庄」,曾元福、丁曰健各奏「生■〈衤蒦〉擒陈哑狗弄并获伪太子戴能、戴如川及股首张三灦等多名,沿海贼庄俱已肃清」等折,曾元福剿除小埔心贼垒,将陈哑狗弄等殄除,尚为迅速;惟洪欉等皆系著名巨匪,见在逃往何处?裹胁人众当亦不少,各折均未言其下落。着左宗棠、徐宗干严饬曾元福、丁曰健等上紧缉拏务获,免致再行勾结生事。彰化余匪,仍着曾元福认真搜捕;各属招集流亡、安抚良善、着该镇、道会同妥办。林天河在籍逞强,横行无忌;丁曰健有地方之责,应行随事裁抑,不得任其鱼肉乡里,大为闾阎之害。徐宗干另折奏:「浙省平阳会匪潜赴福宁,窥伺图扰;经署福宁镇锺宝三等拏获多名,审明正法。并据报温处道周开锡已由郡带兵勇前赴平阳、泰顺一路搜捕,并经平阳县余丽元等获犯多名;而股首尚有未获,余犯亦未尽歼除」。着左宗棠、徐宗干严饬周开锡、锺宝三等督同府县绅董严密查拏,务将股首赵幸(即赵阿虎)及在逃之陈田壁等犯按名弋获,不准任其漏网,致贻后患。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谕:『丁曰健奏:「署陆路提督林文察于破林巢后,安住家园五十余日,顿兵不出;兼有胞叔林天河倚势作威,众议沸腾。又协剿陈逆,未能攻克;在彰逗遛月余,剿匪事宜竟置不问。又与署水师提督曾玉明扎营彰城,兵勇骚扰,绅民怨恨离心」等语。林文察等以专阃大员,当此军务吃紧之时,宜如何振刷精神,激励将士;若如该道所奏,节次顿兵逗留、纵勇滋扰,实属大负委任!着左宗棠、徐宗干确切查明;如实有前项情事,即着严行参办,毋稍徇隐。原折摘录钞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六(同治三十六)。
八月癸未(十五日),……上谕:『左……宗棠、徐宗干奏「台湾文武藉词诿过,派委胡肇智前往查办」一折,此案前因丁曰健奏称:「林文察顿兵逗遛,并其叔林天河依势作威」等语;曾经谕令左宗棠等查参。兹览左宗棠所奏:林文察以余匪复炽,诿过于地方官;是该处文武意见不合、互相攻讦,殊属不成事体!着左宗棠、徐宗干督饬胡肇智将实在情形确切查明,分别严参惩办,以肃官常。另片奏:「林文察等日久尚未赴调」等语;已明降谕旨,将该总兵交部议处矣。仍着左宗棠饬调该总兵等迅速内渡,毋再延缓。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壬辰(二十四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截剿窜贼大胜,首逆黄汶金等就戮」一折,徐宗干奏「张运兰到闽接任,即赴防所剿办,并康熊飞克复新城情形」、林文察奏「台湾大局底定,撤队内渡」各折片,览奏均悉。堵逆黄汶金由广德绕过宁国,分窜昌化、淳安等处,迭经官军击败,并歼毙黄汶金、黄汶英等逆党甚多;剿办甚属得手。惟洪幼逆及伪佑王李远继等尚在稽诛,人数不下四、五万;着左宗棠督饬诸军尽力搜捕,毋留余孽。黄汶英既与洪幅瑱同逃,洪幼逆必在淳安一路;据获贼供:幼逆逃去时,将头发熨鬈、装扮洋人,希图混窜。左宗棠已令诸军物色,着即密饬购捕,务在必获。并传谕各营将弁如获得洪幼逆,必仍破格重赏;断不可任令兔脱。杨辅青已由湖州薙发,潜入上海;着李鸿章派委妥员密速擒获。黄汶金逆尸是否■〈疒〈癶上土下〉〉于白牛桥侧?着于掘验后,由左宗棠随报附奏。浙江余逆,恐勾结前窜江西各逆,联为一气;曾国藩、沈葆桢当遵照历次谕旨,饬诸军截剿,不可稍涉大意。张运兰业经接印任事,其所部勇丁已可行抵汀境。着左宗棠、徐宗干即催该臬司克日出省,前赴邵武防所迎提全队,择要驻扎,与康国器会商出关兜剿;仍令查明建宁、汀州各属要隘及江西各路军情,多设侦探,严密堵御,毋致稍有疏失。曾玉明、林文察二员早已有旨令其内渡,本日适据林文察奏到拟即配船内渡;仍着该督、抚委员迎提。如仍无内渡信息,即行从重参处。新城之役,前据江西奏到情形甚略,亦未提及闽军出力各情。徐宗干转据康国器禀称:「康熊飞率勇将黄沙渡等处贼垒十二处,次第剿平,贼退入城。康熊飞会同林本熊直抵城下,斩关直入;鲍超部下马队亦到。该逆惊惶失措,越城由石溪头向南丰大路而去」。其情形是否确实?仍着沈葆桢、徐宗干会同查明具奏;并查明此股逆众窜向何处?责成各路防军会合痛剿,未可蹈「胜不相让、败不相救」之习,致滋蔓延。陈哑狗弄一犯,前据徐宗干、曾元福奏报,均称于五月二十三日生■〈衤蒦〉正法;本日林文察奏:「该逆受伤,泅水逃遁。该逆之族垓坮、大突等庄,跟踪围捕,于二十四日该庄头等将陈逆献出?情形既有互异,下手出力即迥不相同;着左宗棠、徐宗干切实查明具奏,俾将来列保各员不至有遗漏冒滥之弊。台郡大局已定,彰属余匪,林文察已交林文明分别搜捕;该提督即撤队内渡,商办闽省边防事宜,毋再迟误干咎。台湾余匪,着左宗棠、徐宗干责令曾元福、丁曰健实力办理;洪欉一犯,必须擒获正法,以净根株,毋任漏网。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沈葆桢、徐宗干,并传谕林文察、曾玉明、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七(同治三十七)。
九月丙午(初八日),福建巡抚徐宗干奏:「汀州官军截剿江西、瑞金窜匪获胜」;得旨:『瑞金窜匪虽已击退,仍应严防回窜;窜近广昌之贼股,即饬张运兰驰往确探,会合江西官军迎剿,以期一鼓歼除。林文察已抵泉州,即派令酌带队伍,确探贼踪所在,痛加剿洗;毋令阑入闽境』。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八(同治三十八)。
冬十月戊辰朔,福建巡抚徐宗干奏:汀军出境剿贼获胜,并请免林文察处分。得旨:『着即饬令张运兰等军分道严密遏剿,务将股贼尽歼,毋令扰及完善。林文察被参赴调延缓处分,着加恩宽免」。
壬申(初五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丁曰健奏「前往彰化督剿并办理善后事宜」一折,北路股首洪欉恃与番界接壤,往来莫定,负嵎抗拒;马磷潭匪首陈■〈口纳〉等亦恃竹围坚厚,暗结党与,狡焉思逞。若不速加歼灭,恐日久死灰复然,势将仍肆蔓延,致剿办又形棘手。丁曰健见于九月初十带领兵勇前往北路彰化一带督剿,着左宗棠、徐宗干督饬丁曰健统率所部认真搜捕,务将洪欉等逆首悉数弋获并将余匪剿除净尽,以竟全功而清疆圉。其一切善后事宜,即着丁曰健妥为经理。副将林文明以本地之人办本地之贼,自不免致招嫌隙;所有内山搜捕事宜,即着责成该镇、道接办,毋庸林文明前往。署总兵曾元福见在回台清理积欠口粮,并裁撤疫病各勇;即着照丁曰健所拟暂留郡垣,另行察看情形办理。丁曰健见赴彰化剿匪,所需兵勇口粮,亟应宽为筹备。着左宗棠、徐宗干饬令台湾府知府陈懋烈于万难设法之中,竭力筹措;并着丁曰健自行凑借,俾供支放,毋令缺乏。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庚寅(二十三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臬司查无下落,遴员接署」……各折片,张运兰驰援武平县城,孤军挫陷,身受重伤,至今尚无下落;所有福建按察使印信见存汀郡,刻下该处军情紧急,自应遴选知兵大员前往接署。着照左宗棠所请,福建按察使即着王德榜署理;并饬令速带所部由江西瑞金入汀,会合各军实力攻剿,毋稍迟误。其张运兰实在下落,并着左宗棠、徐宗干查明具奏。……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辛卯(二十四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徐宗干奏「汀、漳等处贼氛肆扰,派兵防剿」一折,据称「龙岩州踞贼日众、漳郡城贼未退,焚杀惨虐,并南靖、平和相继失守,见在檄饬丁翼带勇五百赴大田交界地方防堵;委赵均带勇千余赴宁洋、催林文察由同安一路进兵,并拨队前赴宁洋扼扎。惟盼浙军及援江各军,早抵闽境」等语。前据左宗棠奏称:「闽省军情紧急,业经派令黄少春、刘明珍赴邵武,刘典赴汀州,高连升赴福州」;见在汀、漳贼势狓猖,着左宗棠分檄派出各员,迅带所部克期入闽。该督抵衢后,仍着体察情形,入闽督剿,迅扫逆氛。前因鲍超请假,谕令左宗棠等即饬宋国永、娄云庆分带鲍超所部赴闽剿贼;着曾国藩再行檄催该员等迅速前进,归左宗棠调遣,毋失机宜。江省兵勇可以抽拨入闽省者,沈葆桢此时当已酌量派往;即着迅催起程,毋稍延缓。左宗堂前派援闽之兵已有一万八千,而由江援闽者尚有宋国永数起,兵力已厚;徐宗干当饬闽省兵勇并力协剿,务将此股贼匪聚而歼旃。省城防守事宜,随时与英桂妥筹布置,毋稍大意。漳郡绅民皆欲齐心杀贼,义勇可嘉;徐宗干须乘机鼓励,以辅兵力。曾玉明内渡已抵厦门,即着催令统领水师会同见派之陆军相机兜剿,毋得专待援军,致贼延蔓。广东自平远失守后,近日军情未据毛鸿宾、郭嵩焘驰奏;见在该县是否克复?李福泰出省已抵何处?贼势如何?均着毛鸿宾等详细具奏。前据沈葆桢奏:广东嘉应、大埔均已失守;毛鸿宾等何以并未报奏?即着将各该州、县失守情形确实查奏,毋稍粉饰。此股贼匪虽已趋重闽疆,而粤省边隘多与闽省毗连,随处皆可四窜;毛鸿宾等尤当力筹防剿,不可稍有疏虞。其王文瑞、赵焕联两军,着毛鸿宾等分咨江西、湖南催令迅速赴粤援剿。刘连捷一军,昨据官文奏:「该员坐守皖境,并未入楚」等语。此时鄂、皖贼势已蹙,亟须一鼓作气,迅速歼除。着曾国藩迅催刘连捷等军克日拔队前进,会合楚师前后夹击;或僧格林沁、或官文调遣,均须饬令遵调,不得专候曾国藩到楚始行前进,致误事机。徐宗干折内称「由六百里驰递」,而发报时又用「六百里加紧」,殊属不合;嗣后务归画一,以符体制。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三十九(同治三十九)。
十一月庚戌(十三日),署福建台湾镇总兵官曾元福奏:续获匪首廖谈等;见定期驰赴漳属搜捕余匪,并顺道巡阅营伍。得旨:『着即会同丁曰健设法将洪欉、陈■〈口纳〉等首从各匪迅速捕斩净尽,毋令稽诛。全台营务废弛,并着该署镇认真校阅,实力整饬。镇、道均经出省,当严饬陈懋烈于郡城防守弹压事宜妥为办理,不可稍涉大意』。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同治四十)。
十二月戊辰朔,左宗棠奏:『臣督师入闽,行抵浦城。迭据禀报:漳州、龙岩、南靖、永定、平和、云霄各城贼尚屯踞如故,署陆路提督林文察十月十二日进剿漳郡踞逆,副将惠寿营盘先陷,林文察退扎玉洲;十一月初三日,漳郡踞逆出犯万松关、瑞香亭陆路各营,又分股直扑水营,林文察督军接仗,因后路被贼钞袭,兵勇败溃,林文察中枪阵亡。其瑞香亭、万松关陆营,同时失陷。幸高连升一军初七日抵泉州,据函称:逆贼势极鸱张,土匪从乱如归、泉,厦岌岌。高连升率所部急趋同安,以保泉、厦,尚未知能否到在贼前。其黄少春、刘新明所部,臣本饬其暂驻延平,听候调遣;旋准抚臣来咨,已径调赴省,并调赴长泰。据黄少春禀:拟初八日前进。此东路进兵情形也。其龙岩州踞逆,散布长汀、连城、宁洋各界,时出窥伺。臣咨刘典先将汀州、连城、宁洋一带踞匪肃清,以攻龙岩之北;复调新署福建臬司王德榜由瑞金驰赴汀州,拟俟其到后,出汀州、南趋上杭,以攻龙岩之西。须驱逆贼归并一处,严遏北窜;彼此联络而后,兵力乃敷分布。见据刘典函报:其前队已抵宁化;王德榜一军由江西取道入闽,计此时亦可驰抵汀界。此西路进兵情形也。其中路以延平为最要;盖延平距省会四百里,一水可通,既可据上游以杜窥伺之萌,复可策应龙、漳诸军为犄角之计。臣因中路空虚,已饬随行四营驰赴延平;臣随即督率亲兵续进,抵延平后察看情形续报。至前奉谕旨,鲍超所部娄云庆等由臣调遣,此时尚无入闽消息。林文察失利阵亡,所部各营死伤、溃逃情形,容会同抚臣徐宗干查明后分别办理』。上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闽省漳州各城均为贼踞,林文察仓卒进剿,中枪阵亡;贼势狓猖,泉、厦危急。高连升一军已抵泉州,着左宗棠、徐宗干飞檄核署提督迅率所部急趋同安,务期到在贼前,扼要防剿,以保泉、厦门户;并饬调赴长泰之黄少春等军合力兜剿,稳慎进攻,毋令贼踪再行滋蔓。刘典前队已抵汀界,着即照左宗棠所筹,飞饬刘典所部先将汀州、连城、宁洋一带踞匪肃清,进攻龙岩之北;王德榜所部由汀州南趋上杭,进攻龙岩之西:总期联络遏截,妥筹分布,将龙岩踞逆悉数聚歼,以免复行旁窜。左宗棠因中路空虚,先拨随行四营驰赴延平,即率亲兵续进;着俟抵延平后,居中策应,分筹遏剿。即将办理情形,迅速奏闻。漳、龙一带贼势鸱张,各军分路环攻,能将该踞逆在闽境就地聚歼,自属上策;惟恐该匪被剿穷蹙,铤而走险,则回窜江西、旁窥粤境或潜踪入海,以致滋蔓难图,均在意计之中。毛鸿宾、郭嵩焘所派粤军前已越境收复武平等城,着仍懔遵前旨,迅饬方耀等军跟踪追剿,会合江西、闽、浙之军进规漳郡,殄除窜匪。其闽、粤滨海地方,并着左宗棠、徐宗干、毛鸿宾、郭嵩焘拨兵严防;倘任令匪踪入海剽掠,必惟该督等是问。江西援闽之娄云庆等军见在行抵何处?沈葆桢迅催前进,并由左宗棠、徐宗干探明催提,以厚兵力。沈葆桢务当严饬江防诸军严扼要隘,以杜匪踪回窜,毋稍疏忽。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壬申(初五日),谕:『徐宗干奏「漳州踞贼扑营,官兵失利」并「高连升等军陆续前进,贼匪各怀猜忌」各折片,漳州踞贼出城,由好景山等处包钞万松关、瑞香亭官军营盘,林文察中伤阵殁;曾玉明见饬该署提督部将许忠标等管带兵勇一千三百余名扼守江东桥要隘,曾玉明仍在三汉河驻守。见在高连升已由同安前赴漳境,黄少春亦由泉州进扎漳城外之万松关等处;着左宗棠、徐宗干严檄派出各军协力扫荡,迅殄逆氛,廓清疆圉。福建陆路提督,即着黄少春暂行署理,以资统率。贼党各怀猜忌,城内连日互斗,自相残杀;当此机有可乘,如能迅速进兵,尤为事半功倍,即着该督、抚相机办理。汀州、龙岩各路,康国器一军驻扎离龙岩州城四十里之雁石地方,张恒祥移扎长汀河田,关镇国扼守上杭、连城,刘典前队已入汀境。昨据左宗棠奏:「拟令刘典攻龙岩之北、王德榜攻龙岩之西,并以中路空虚,先拨随行四营驰赴延平」。此时刘典等计皆次第到防,着左宗棠、徐宗干督饬闽、浙官军妥筹剿办,将失陷各城力图规复,务将此股逆匪就地殄除;毋令再行回窜江西、广东或潜踪入海,复肆蔓延,又成不了之局。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予福建漳州阵亡署提督林文察祭葬、世职加等。
饬福建实缺提、镇赴任。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一(同治四十一)。
同治四年
同治四年乙丑(一八六五)春正月辛亥(十五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曾元福奏「巨逆洪欉被炮震毙,全台肃清」一折,洪欉稔恶倡乱历有年所,见既被炮震毙,则其余漏网之徒不难歼灭净尽;着曾元福、丁曰健督饬在事员弁实力搜捕,务绝根株,毋留余孽。台湾地方虽经肃清,而漳州一带贼氛尚炽,难保不勾结台属匪类乘机煽惑。曾元福见已将抢斗各犯拏获惩办,以定人心;仍着会同丁曰健实力巡查,妥筹防范,毋令漳郡逆匪偷渡勾结。左宗棠、徐宗干务当督饬将弁兵勇迅将漳、龙等处踞逆迅速扫荡,俾免日久蔓延。台湾善后事宜,并着督率曾元福、丁曰健次第筹办;务令事事悉合机宜,以期一劳永逸。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二(同治四十二)。
二月己丑(二十三日),以王德榜为福建按察使(记名按察使)。
乙未(二十九日),谕议政王军机大臣等:『丁曰健奏「官军剿灭全股踞逆,并搜捕余匪、妥办善后」一折,前据曾元福奏「巨逆洪欉轰毙、全台肃清」,当经谕令曾元福、丁曰健督兵搜捕余匪,务绝根株。见在洪璠又被■〈衤蒦〉获,匪党洪戆古等均就歼戮,是台湾地方业已安定;着曾元福、丁曰健将善后一切事宜妥为筹办,并将逃散零匪悉数搜捕,以期除恶务尽,永奠民生。漳州贼氛虽挫,尚未就歼,深恐偷渡来台,勾结为患;着曾元福、丁曰健懔遵前旨,实力巡查,妥筹防范,毋稍疏虞。左宗棠、徐宗干务当督饬将弁乘屡胜之威,迅速攻复漳郡,剿灭匪众,俾免日久蔓延。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左宗棠、徐宗干,并传谕曾元福、丁曰健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三(同治四十三)。
夏四月乙亥(十一日),谕:『传谕署福建台湾镇总兵官曾元福、台湾道丁曰健:丁曰健奏「督军搜拏巨匪并查办善后、妥筹防海」及「擒获嘉义逆首等正法」各折片,台湾彰化内山匪党,前经丁曰健督军剿办,将洪欉等股踞逆悉数歼除,台湾一律安定;见复严督各军分路搜剿,将著名股首庄明得、廖阿螺及洪欉之胞兄洪狗等擒获,其潜匿平林山顶之悍贼洪花亦经官军用枪刺毙,其妻李氏身受铳伤,均枭取首级示众;复将草田庄等贼巢攻破,获匪多名并擒获罗务等匪党,均先后讯明正法;嘉义匪首严办亦经曾元福派队歼毙,获党多名:剿办尚属认真。着曾元福、丁曰健查明所获要犯洪狗、洪花等是否的系正身?不得稍涉含混,致令漏网潜逃,复生他变。其在逃之要犯陈■〈口纳〉及零散余匪,并着督饬地方文武员弁、团勇分路搜拏,以期净绝根株,永弭后患。一切善后事宜,着一并妥为筹办。据丁曰健奏称「贼党四处逃匿,未便屯兵糜饷」;自应量为裁撤。即着斟酌情形,随时遣撤;仍酌留兵勇,将潜匿之匪实力搜捕,以期净尽。漳州贼匪未平,深恐勾结渡台为入海之计;着曾元福、丁曰建仍遵前旨于港口要隘妥筹防范,毋令阑入台地。所有斩获嘉义股首严办等出力人员,着曾元福等查明保奏,毋许冒滥』。
以福建台湾全境肃境,赏道员丁曰健布政使衔、总兵曾元福提督衔。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五(同治四十五)。
五月壬子(十八日),追予福建台湾阵亡游击叶得茂世职、建祠。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六(同治四十六)。
秋七月甲申(二十二日),左宗棠等奏:『遵查台湾逆匪陈哑狗,实由总兵曾元福生■〈衤蒦〉正法;前署提督林文察时相距较远,遽以传闻入告,以致奏报歧异』。报闻。
以王德榜为福建布政使、邓廷枬为福建按察使(由兴泉永道迁)。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四十九(同治四十九)。
九月庚午(初八日),修福建台湾战船。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一(同治五十一)。
同治五年
同治五年丙寅(一八六六)秋八月癸卯(十七日),杨岳斌以病免,调左宗棠为陕甘总督。以吴棠为闽浙总督;未到任前,以福州将军英桂兼署。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五十八(同治五十八)。
九月丁巳朔,予福建殉难道员孔昭慈建祠。
癸亥(初七日),王得榜乞假养亲,以邓廷枬为福建布政使、康国器为福建按察使(由延建邵道迁)。
癸未(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筹议变通闽、浙兵制」一折,闽省绿营兵制额冗饷薄,素不训练,临事不能收一战之功,并不能为一日之守;据左宗棠所陈积弊情形,实属洞中窾要。该督见拟将无用之兵汰除四成,即以裁兵之饷加给存营之兵,并营抽练;所筹甚为切当。着即照所议办理,并着饬水陆各营认真训练,务当切实讲求,不可有名无实。左宗棠启程在即,所有未尽事宜,并着英桂、吴棠、徐宗干悉心筹划,俾臻妥善,总期兵归实用、饷不虚糜,毋蹈仍前积习。浙省兵丁议复当制,止须少募新兵,精练汰存旧兵;即着左宗棠、英桂、吴棠与马新贻、黄少春将一切事宜妥为筹议,责成杨昌浚专主其事,实力办理。水师船炮,尤宜讲求坚利;闽省购造粤东拖罾船只,亦当力求坚固,不可以敝窳充数。左宗棠前奏闽省设厂制造轮船,尤为水师要务;即着吴棠接办,不可日久废弛。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冬十月丙申(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英桂、徐宗干奏「闽省绅民恳留督臣暂绥西行」一折,据该绅民等呈称:「闻左宗棠调补甘肃之命,惶然如失所恃。并以创造轮船一事机不可失,如使总督暂驻闽中,豫将赴甘之师先行部署,俟外国工匠毕业,创造一有端绪,即移节西征;既省待兵、待饷之期,又无顾此失彼之虑」等语。所陈不为无见;朝廷亦知轮船事属创始,有治法必有治人,方臻周妥。无如关陇数千里之地贼众兵疲,民生日蹙;若不亟筹得力人员统师前往,诚恐蔓延腹地,为患益深。是以令左宗棠移节西陲,为地择人,实非得已。今据沈葆桢等所呈各节,亦属切要之图。英桂尚未接印,着左宗棠暂缓交卸督篆,克日催督工匠上紧制造,妥定章程,与英桂、沈葆桢会商办理;并将西征兵将,豫为部署。该省协饷原皆有着之款,惟增兵仍须增饷,该督如有所见,不防据实敷陈,以备采择。前已有旨授刘典甘肃臬司,为其与该督相习,可收指臂之助;着该督即行檄催刘典先行赴任,并将酌拨数营交刘典管带,令其迅速入甘。该督俟吴棠到任后,再行交卸来京;轮船办有端倪,即交英桂、吴棠、沈葆桢认真经理。沈葆桢见既在籍,于此等紧要事件未可视同膜外;即着帮同该省督、抚等悉心区画,以期周密。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己酉(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左宗棠奏「筹办台湾吏事、兵事,请责成该镇、道等经理」一折,台湾一郡远隔大洋,番民杂处,易启衅端;见当生齿日繁、洋舶来往,尤宜加意整顿,以奠严疆。该督以去闽在即,一切规未暇致详,请饬镇、道等妥办;具见实心。所陈台湾积弊,兵制则班戍之期已废,有册无兵;战船无一存者,而修费不减;吏事则官索陋规以取盈、民好械斗以争胜:锢习相沿:殊堪痛恨!该督拟复班兵旧章,三年更戍;复设道标,以重事权;申明镇兵归道察看之例,以互相维制;移修船之费以制船巡洋、募练水兵,裁革陋规、别筹津贴以资办公各条:均属因时制宜之策。总兵刘明灯、道员吴大廷既经该督遴选派办,必须实力筹办,以挽颓风;不得以该督远行,玩忽于继。并着吴棠、徐宗干随时督饬该镇、道等认真厘剔,所有一切情形成详由该督、抚奏闻,或径由该镇、道会衔陈奏,均着斟酌事之轻重缓急办理。生番既以不得内附为憾,自宜相机驾驭,羁縻弗绝。其社仓储积等事,亦应绸缪未雨,及早兴办。吴棠未到任之先、英桂、徐宗干责无旁贷,必当善成该督之志也。左宗棠另折奏:「厘定闽省各属进出款项,请将各厅县应征地丁、粮米等款数目出示勒石,以杜浮取;提款筹补流摊,以袪官累;酌提税余,以充公费」。所筹于吏治民生均属有益,即着照所请行。其余一切未尽事宜,该督未启程以前,仍当随时规画,以臻周密。将此由五百里谕知英桂、左宗棠、吴棠、徐宗干,并传谕刘明灯、吴大廷知之』。
免福建州、县摊捐银两。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五十九(同治五十九)。
十一月丁已(初二日),命邓廷枬来京,以周开锡署福建布政使(由延建邵道署)。
丙寅(十一日),福建巡抚徐宗干卒,予祭葬,谥「清惠」,入祀名宦祠,并列入「国史」循良传。
以李福泰为福建巡抚;未到任前,以署布政使道员周开锡护理。
——以上见向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同治六十)。
同治六年
同治六年丁卯(一八六七)夏六月甲午(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传谕福建台湾镇总兵官刘明灯、台湾道吴大廷:刘明灯、吴大廷奏「■〈衤蒦〉获戴逆案内要犯并捕斩会首及积年着匪多名」一折,台湾地方辽阔,人情犷悍;自戴万生等倡乱以来,虽经官军扑灭,余匪究未净尽。经刘明灯、吴大廷多方缉捕,前后迭获匪犯多名,自台湾北至竹堑人心安帖;办理尚属妥协。该处喜乱好动,习为故常;必须设法镇抚,方可日久相安。着该镇、道严饬地方文武各官留心访缉,有犯必惩;毋令余匪藏匿,致酿乱阶。其安份良民,兵燹余生,流离可悯;尤须加意抚绥,培养元气。并着该镇、道斟酌情形,妥筹办理』。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四(同治六十四)。
秋七月庚申(初九日),命吴棠驰赴广东查办事件,以桂英兼署闽浙总督(由福州将军兼署)。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五(同治六十五)。
冬十一月乙亥(二十六日),调李福泰为广东巡抚,以卞宝第为福建巡抚。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十七(同治六十七)。
十二月丁酉(十八日),调吴棠为四川总督。……以马新贻为闽浙总督;未到任前,以福州将军英桂兼署。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六十八(同治六十八)。
同治七年
同治七年戊辰(一八六八)秋七月乙未(二十日),调曾国藩为直隶总督、马新贻为两江总督,以英桂为闽浙总督(由福州将军迁)。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三(同治七十三)。
八月乙巳朔,复以邓廷枬为福建布政使。
己酉(初五日),命两江总督马新贻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并以江苏巡抚丁日昌帮同办理。
九月戊戌(二十四日),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豫、苏、闽等省见办传教各案;中外未能相安」一折,据称「河南省南阳教堂一案,民人传帖聚众,其势汹汹。江苏扬州聚众殴辱教士,曾国藩咨报讯办,粗有头绪。台湾壮勇杀死教民,英桂尚未将办理情形咨报;而该国使臣屡请拏办正凶,情词迫切」等语。传教一事既已载在条约,势难显为禁止;惟在自端趋向,崇正黜邪。见在办理各件,务须妥慎筹维,当行者就案完结、当拒者按约辨明;不至日久迁延,横生枝节,方为妥善。着曾国藩、英桂、马新贻、丁日昌、卞宝第、李鹤年各将见办未结之教案,迅速设法了结;毋稍遍徇,致办理不得其平,转滋流弊。原折着各钞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四(同治七十四)。
冬十一月庚子(二十七日),谕:『英桂、卞宝第奏「台湾领事官纵令洋将违约妄为,请饬总理衙门办理」一折,台湾领事官吉必勋于议结之案忽然翻约,纵令■〈口茄〉当开炮掳船,占踞营署,偪死副将大员、杀伤兵勇、焚烧军火局库、索取兵费种种违约,实属有心构衅,岂能稍事姑容;已谕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知会英国公使办理矣。台湾物阜而民杂,近年各国通商,易于启衅;英桂、卞宝第务择为守兼优、通达事体之镇道大员前往,遇事刚柔互用,按约办理。并整顿营制、吏冶,以肃官方,不可稍涉大意。未结各案,即着饬令曾宪德等迅速办结。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予台湾被戕副将江国珍祭葬、世职。
十二月己酉(初六日),予福建被戕巡检曹本祭葬、世职。
庚戌(初七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英桂等奏「台湾洋人违约妄为」等情,当经谕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知会英国使臣办理。兹据奏称:「台湾樟脑一案,迭经咨行该督、抚早为办结,免致藉端生衅;乃迁延日久,致有开炮掳船、杀伤兵勇之事。见经该衙门将领事等逞凶违约情形照会该国使臣,令其从严惩办,尚未接有照覆。惟该督、抚前奏台湾焚烧教堂并华洋交殴、谋死教徒各案,已结五起、未结二起及吉必勋覆文一切情形,未据咨报;总理衙门无凭办理」。中外交涉事件,必须彼此随时知照,方免舛误,岂可稍涉迟延!着桂英、卞宝第即将办理已、未结教案起衅情由及与该领事面议各节并来往文件,赶紧详细咨报该衙门核办;并将此案始末情形据实咨报,不得稍有回护粉饰,致滋口实。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壬子(初九日),予福建阵亡员外郎祝德醇祭葬、世职,并阵亡总兵官林向荣、浙江阵亡知县杨庭钦等建祠。
丙寅(二十三日),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接据英国照会,据实奏闻」一折,洋弁在台湾违约妄为,前经总理衙门照会英国使臣办理。见据该国使臣阿礼国照覆,以一切情形未据台湾领事详报。若确情果与所奏相同,必将该领事暨洋将责处;其索去之洋银,亦为办理退还。并称吉领事已解任两月,见咨请本国水师提督派员总管兵船,前赴台湾会同郇领事与地方官妥速办结:是该使臣亦属自知无理。惟以英民在台久受冤抑,地方官不早为申理,致酿巨案。其意直以办理失宜,归咎于地方官自占地步。设将来该领事所报与英桂等前奏不符,该使臣必将藉端抵赖。着英挂、卞宝第懔遵前旨,迅将此案始末情形确切查明,咨报该衙门核办。至洋人在台有无冤抑之处?一并据实陈明。均不得回护粉饰,俾该使借口狡展,庶办理方有把握。原折着钞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五(同治七十五)。
同治八年
同治八年己巳(一八六九)春正月庚子(二十八日),卞宝第因病赏假,以英桂兼署福建巡抚(由闽浙总督兼署)。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六(同治七十六)。
三月癸未(十一日),改福建台湾镇标右营、台湾协中营、澎湖协左右二营都司暨台湾镇标右营守备为千总,噶玛兰守备为把总;裁台湾协中右二营、澎湖协左右二营守备各一缺,台湾镇中左等营千总十四缺、把总十七缺、外委四十六缺、马兵五十名、战兵三千七百四十七名、守兵三千一百五十六名;改镇标右营为道标,专隶台湾道辖。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七(同治七十七)。
夏五月丁亥(十六日),以康国器为广西布政使、潘霨为福建按察使(由山东盐运使迁)。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八(同治七十八)。
秋七月辛未朔,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一洋人在台违禁滋事,见筹办理情形」一折,洋人美利士等在台湾大南澳地方伐木垦荒、私贩军火、交通生番,实属违禁妄为;业经照会英、布两国使臣由中国自行拏办,并知照该督、抚酌核办理。此事英国使臣已据照覆饬将英人名康撤回,而布国使臣则请将美利士暂行停办。此时该洋人等曾否撤回,抑仍在该处招募工作?如果不遵条约,任性妄为,自应由该督、抚查拏惩办。惟事关中外交涉,必须有明干大员随时斟酌办理,方臻妥协。台湾道一缺,关系紧要,未便久悬;着英桂、卞宝第迅速拣员奏补或先择人署理,责成将洋人交涉事件察看情形,妥慎筹办。总期不激不随,毋稍偏倚。原折着钞给阅看。将此由四百里各谕令知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七十九(同治七十九)。
九月戊子(二十七日),移福建凤山县兴隆里巡检于枋寮,拨台湾道标千总一员、兵一百名同往驻扎。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同治八十)。
同治九年
同治九年庚午(一八七○)春二月戊戌(初二日),谕内阁:『卞宝第奏「请开缺回籍终养」一折,览奏情词恳挚,本宜俯如所请;惟念卞宝第自简任福建巡抚以来,办理一切俱臻妥协,未便遽易生手。卞宝第着毋庸开缺,赏假三个月,回籍迎接伊母赴署。该抚于视事之余,晨昏侍奉,既无负朝廷委任之意,兼可慰该抚孝养之思,毋再固请。卞宝第起程后,福建巡抚着英桂兼署』。
辛丑(初五日),谕:『英桂、卞宝第奏「查明台湾洋案,请将主谋构衅之萧瑞芳等惩办」一折,据称「英国领事吉必勋、洋弁■〈口茄〉当前在台湾安平地方违约滋事各案,经该署道黎兆棠查系廪生许建勋、副将萧瑞芳为之主谋,以致洋人藉端生衅。见在许建勋冒开洋行、私贩樟脑,日引洋人深入内山;萧瑞芳私造战船,希图出海:请即拘案惩办」等语。台湾为商贾辐辏之地,人情浮动。今许建勋怀挟私嫌,胆敢重赂洋人,从中构煽;萧瑞芳身任武职大员,竟至偷见■〈口茄〉当,煽其开炮占署,酿成巨案:实属目无法纪。若不从严惩办,何以禁遏内奸!萧瑞芳、许建勋均着先行斥革,英桂等即密饬黎兆棠迅将该二犯一并严拏正法,以绝后患。惟该犯等与洋人声息相通,而必麒麟因扣留樟脑一案屡唆驻京英使向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哓渎;此事办理之后,该洋人能否不至另生枝节,滋扰地方?该督等惟当责成黎兆棠妥为办理。将此由五百里各密谕知之』。
丙辰(二十日),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法国使臣藉兵要挟,渐不可长;请饬各省遇有外国案件持平速结,并饬地方官于传教事件先事防维,列入考成」及「请饬江苏、福建迅办英国未结各案」各折片,上年法国使臣罗淑亚因四川等省教案未结,自行出京,携带兵船赴安徽、江西等省不过数月,各案俱结;该使臣见在回京。传教各案牵涉民人,即系地方官分内应办之事;乃积习相沿、因循推诿,日久不结,致令该国使臣藉兵要挟,此风何可渐长!且恐奸民乘机簸弄,更形掣肘;而中国官吏办事泄沓之风,亦足贻诮外洋。着各该将军、督、抚、通商大臣等严饬所属,遇有中外交涉事件,即认真查办,持平迅结;毋仍前延宕,致外国人得以借口。况见在英国使臣威妥玛钞录上海新闻纸,以罗淑亚催办各省积案有效为词;则该国未结各案,岂可听其迁延!着文煜、英桂、卞宝第、马新贻、丁日昌将台湾贩运樟脑等案克日办结,毋贻该国使臣口实。嗣后各该省遇有交涉案件,并着各该将军、督、抚饬属勒限完结,以弭后患。至传教一事,流弊固多;而地方有司如能先事图维,经权互用,未尝不可杜其干预。着该将军、督、抚、大臣等密饬地方官遵照前次总理衙门通行成案悉心体察,预为经理。倘能办理妥协,即准其与催科抚字一例考成,以冀挽回积习,用弭衅端。原折片单共四件,均着钞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四(同治八十四)。
夏五月乙酉(二十日),谕军机大臣等:『英桂奏「拏获勾煽构衅之要犯,遵旨正法」一折,已革副将萧瑞芳(即苏阿成)先在广东原籍煽惑洋人构祸,继在台湾偷见洋弁,酿成巨案;实属罪大恶极!经黎兆棠将革员拏获,遵旨即行正法,办理深合机宜。其未获之许建勋,仍着英桂密饬黎兆棠不动声色,务将该犯迅速拏获,立正典刑;毋令潜逃出洋,勾煽滋事』。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五(同治八十五)。
秋七月庚午(初六日),卞宝第开缺养亲,以何璟为福建巡抚。
丙戌(二十日),调何璟为山西巡抚,以王凯泰为福建巡抚(由广东布政使迁)。
丁亥(二十三日),调邓廷枬为广东布政使,以潘霨为福建布政使,调葆亨为福建按察使。
八月己亥(初五日),谕英桂等布置海防。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六(同治八十六)。
冬十一月戊申(十七日),以两江总督曾国藩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
十二月庚寅(二十九日),予福建殉难道员孔昭慈原籍建祠。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八(同治八十八)。
同治十年
同治十年辛未(一八七一)春正月乙卯(二十五日),以文煜兼署闽浙总督。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八十九(同治八十九)。
秋七月丁酉(初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鸿章奏:「日本议约渐有端倪,并将往返信函钞录呈览」一折,日本与中土最近,又自托于同文之国;见在议立修好条规、通商章程,自不必沿袭泰西各国旧套。该督督饬应宝时、陈钦与该使臣反复辩论,大致均已允服遵照。惟章程内请添「凡两国准予别国优恩及有裁革事件,无不酌照施准」一条,仍是「一体均沾」之意;应宝时等覆该使臣信函,颇足折服其心。即着李鸿章饬令应宝时等力持定见,悉力开导;总期妥为酌定,以示区别而杜弊端。并将办理情形,随时具奏。将此谕令知之』。
九月甲午(初七日),令英桂留京,以张之万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一(同治九十一)。
冬十月辛巳(二十四),张之万开缺养亲,仍以文煜兼署闽浙总督(由福州将军署)。
十一月己丑(初三日),以李鹤年为闽浙总督。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二(同治九十二)。
同治十一年
同治十一年壬申(一八七二)春二月戊辰(十四日),以署两江总督何璟兼署办理通商事务大臣。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三(同治九十三)。
秋七月己酉(二十七日),改福建淡水厅训导为教谕,定学额八,永广二名;增设噶玛兰训导,定学额五名,永广一名。
八月壬戌(初十日),命文煜等整顿福建营伍。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四(同治九十四)。
同治十二年
同治十二年癸酉(一八七三)春正月丙戌(初六日),以李宗羲为两江总督,并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前山西巡抚)。
戊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请派员办理日本国换约事宜」一折,日本国通商条约,上年经李鸿章与该国使臣会同议定;兹该国使臣来津换约,着派李鸿章将上年所立条约妥为互换。其条规二本,即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发交李鸿章祗领照办。其觐奉国书一节,着李鸿章于换约时体察情形,妥慎酌办。将此谕令知之』。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六(同治九十六)。
冬十二月庚寅(十六日),召王凯泰入觐,以李鹤年兼署福建巡抚(由闽浙总督署)。
——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八(同治九十八)。
同治十三年
同治十三年甲戌(一八七四)春三月辛未(二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日本兵船见泊厦门,请派大员查看」一折,日本国使臣上年在京换约时并未议及派员前赴台湾生番地方之事,今忽兴兵到闽,声称借地操兵。据英国使臣函报:日本系有事生番;并据南、北洋通商大臣咨覆,情形相同。事关中外交涉,亟应先事防范,以杜衅端。李鹤年于此等重大事件,至今未见奏报,殊堪诧异!生番地方本系中国辖境,岂容日本窥伺!该处情形如何?必须详细查看,妥筹布置,以期有备无患。李鹤年公事较繁,不能遽离省城;着派沈葆桢带领轮船兵弁,以巡阅为名,前往台湾生番一带察看,不动声色,相机筹办。应如何调拨兵弁之处?着会商文煜、李鹤年及提督罗大春等酌量调拨。至生番如何开禁,即设法抚绥驾驭,俾为我用,藉卫地方;并着沈葆桢酌度情形,与文煜、李鹤年等悉心会商,请旨办理。日本兵船到闽后作何动静?着文煜、李鹤年、沈葆桢据实具奏。南、北洋如探有确耗,并着李鸿章、李宗羲随时咨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核办。原折均着钞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各密谕知之』。
夏四月戊寅(初六日),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日本兵船见泊厦门,声称借地操兵」,并据英国使臣及南、北洋大臣咨报,该国有事生番地方;当派沈葆桢带领轮船兵弁,以巡阅为名,前往台湾一带密为筹办。福建布政使潘霨早经陛辞出京,即着驰赴台湾帮同沈葆桢将一切事宜妥为筹划,会商文煜、李鹤年及提督罗大春等酌量情形,相机办理。潘霨见在行抵何处?并着张树声查明,催令迅速赴闽,兼程前往,不得稍涉迟延。将此由五百里密谕沈葆桢、文煜、李鹤年、张树声,并传谕潘霨知之』。
丙戌(十四日),谕军机大臣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日本国兵船已赴台湾,各国船只亦有驶往福建洋面情事,请旨责成前派大员妥速筹策」一折,据称「接李宗羲咨函内称:日本国兵船于三月下旬,有驶进厦门海口者;有前往台湾者,由琅■〈穴上弘下〉地方登岸,并无阻问之人。英国水师提督,亦选兵船往台湾迤南巡查。并闻日本购买轮船,装截军装、粮饷;法国及日本兵船,均已抵厦。日本兵共八营,俱在台湾东海旁起岸,欲攻生番。本月初间,始准李鹤年函称:「台湾道禀报,二月间日本水师官同伙一人抵琅■〈穴上弘下〉柴城一带,查看牡丹社等处形势绘图;并声称牡丹社系属番界,彼自寻衅,在我势难禁止」等语。生番地方久隶中国版图,与台湾唇齿相依,日本相距尤近,且各国均有兵船驶往;台湾道视为番界寻衅,势难禁止,实属不知缓急!见在日本兵船已赴台湾,且有登岸情事;亟应迅筹办法。沈葆桢着授为钦差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大臣,以重事权。所有福建镇、道等官均归节制,江苏、广东沿海各口轮船准其调遣,俾得与日本及各国按约辩论;而于征调兵弁、船只等事,亦臻便捷。该大臣接奉前旨,计已驰赴台湾一带。着即体察情形,或谕以情理、或示以兵威,悉心酌度,妥速办理;并与潘霨随时慎密筹办。一面会商文煜、李鹤年等督饬镇、道妥为布置,期于消患方萌,不得稍涉大意;一面将见在办法及台湾如何情形?迅速奏闻,以慰廑系。除江苏、广东沿海各口轮船用款仍由各该省拨给外,所有该大臣需用饷银,着文煜、李鹤年筹款源源接济,毋任缺乏。应调官兵,并着李鹤年迅速拨派,毋误事机』。
戊子(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鹤年奏「日本师船拟攻台湾番境,相机妥筹」一折,据称「日本以土番劫杀该国遭风难民,率领兵船拟攻台湾番境;见已照覆该国将官令其早日回兵,并饬台湾镇、道按约理论」等语。日本违约兴兵,前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具奏,已派沈葆桢、潘霨前往台湾生番一带察看,与文煜、李鹤年等会商办理,嗣后复授沈葆桢为钦差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大臣。见在日本兵船已有登岸情事,各国船只复驶往福建洋面,较李鹤年所奏情形尤为吃紧;着沈葆桢懔遵前日谕旨,与潘霨慎密筹划,随时会商文煜、李鹤年等悉心布置,毋令侵越,方为妥善。并着文煜、李鹤年将拨饷、拨兵事宜,遵旨妥速筹办,毋误事机。日本是否回兵?台湾镇、道如何与之理论?即着据实奏闻』。
癸巳(二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鹤年奏「日本兵船已抵台湾番境,密筹防范」并「详陈台湾地利」各折片,日本兵船不候照覆,即行驶赴台湾登岸扎营;李鹤年已派水陆各营分往凤山、澎湖等处屯扎,并调集庄团、水师防范台境,藉壮声威,以期有备无患。番地虽居荒服,究隶中国版图;其戕杀日本难民,当听中国持平办理,日本何得遽尔兴兵、侵轶入境。若谓该国仅与生番寻仇、未扰腹地,遂听其蛮触相争,必为外国所轻视,更生觊觎。衅端固不可开,体制更不可失;该督惟当按约理论,阻令回兵,以敦和好。不得以番地异于腹地,遂听其肆意妄为也。派往琅■〈穴上弘下〉之员与日本如何辩论?能否就我范围?着该督据实奏闻;仍随时会同文煜悉心布置,务臻周密。沈葆桢计当起程,着懔遵迭次谕旨,与潘霨慎密筹划,会商文煜、李鹤年妥为办理,毋稍大意。近日台湾番境情形若何?着随时详细具奏。另片奏称查办彰化匪徒各情,匪党虽就殄除,恐有余孽潜藏,根株未尽;匪首廖有富亦未就捦。着李鹤年檄令台湾镇、道饬属一体查拏,务将廖有富等按名弋获,尽法惩治;毋令死灰复然』。
丁酉(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李鹤年奏「日本师船已与生番接仗,见筹防范」一折,日本并不遵约回兵,已与生番接仗,即日移营进剿。该国见到轮船七只,尚有铁甲船及坚固兵船未到;此时衅端已开,自应先事布置,严密设防,以期有备无患。江苏、广东沿海各口轮船,前已有旨准归沈葆桢调遣,李鹤年亦拟添调直隶、江苏轮船赴闽防范;应需轮船若干只?即着李鸿章、李宗羲、张树声、瑞麟、张兆栋如数发往,以壮声势。日本被伤者是否止系数人?至生番有无被伤之人?未据该督奏及。生番既居中国土地,即当一视同仁,不得谓化外游民,恝置不顾,任其惨遭荼毒;事关海疆安危大计,未可稍涉疏虞,致生后患。着沈葆桢懔遵迭次谕旨,随时与潘霨筹划,会商文煜、李鹤年办理;总当消弭边衅、豫遏诡谋,方为不负委任。李鹤年所筹自强之策有无把握?是否办有端倪?不得以空言塞责,致误事机』。
饬广东等省迅解闽省兵饷。
五月壬寅朔,谕军机大臣等:『文煜、李鹤年、沈葆桢奏「遵旨会筹台湾防务大概情形」一折,览奏均属妥协。日本上年遭风难民,经台湾商民与熟番救出交回;该国转藉他国积年旧案,越境称兵。沈葆桢等拟将迭次洋船遭风各案摘要照会各国领事,其不候照覆即举兵入境与生番开仗各情形亦分次照会,令其公评曲直;并拟购买铁甲船、水雷及各项军火器械,均着照所议行。并准其将闽省存款移缓就急,酌量动用;如有不敷,即照所请暂借洋款,以应急需。调赴浙江之「伏波」轮船,着沈葆桢迅速调回;直隶、江苏、广东沿海轮船应如何调拨之处?着沈葆桢等与李鸿章、李宗羲、张树声、瑞麟、张兆栋咨商妥办。前署台湾道黎兆棠,据沈葆桢奏称该员洞悉详情;着瑞麟、张兆栋饬令即行起程赴闽,以资得力。所请设电线以通消息,亦着沈葆桢等迅速办理。该大臣此时计已起程前赴台湾,着即察看情形,妥速筹办;一面详悉具奏,用慰廑系。罗大春、潘霨等到台后,沈葆桢即与该员等随时会商办理。该省防务,沈葆桢、文煜、李鹤年当统筹全局,妥为布置。另片奏「请派员稽察船政」等语,沈葆桢见在赴台,着文煜等传谕前陕西布政使林寿图前往船厂认真稽查,随时察看海口情形;如有紧要事宜,与文煜、李鹤年妥为备御,并着会衔具奏』。
壬子(十一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据报台湾近日情形」一折,日本已分三路进攻番社,生番逃散,遂将牡丹社等焚烧,并欲攻龟仔丹社;乘隙寻仇,意图深入。若再不亟筹办法,则生番更遭荼毒。沈葆桢已与潘霨起程赴台,邀集各国领事公评曲直;若能敛兵回国,自可消弭衅端。倘仍悍然不顾,不得迁就因循,转误事机。沈葆桢与潘霨相度机宜,悉心筹办。应如何调拨官兵前往,藉壮声势之处?着会商文煜、李鹤年妥速布置,以维大局。本日有旨谕令王凯泰即行起程回任,毋庸来京陛见;该抚回任后,着李鹤年随时和衷商办,以期共济时艰』。
谕:『李鹤年奏「闽省海防紧要,请饬抚臣迅回本任」一折,福建巡抚王凯泰前经行抵苏州,因病奏请开缺,当经降旨赏假两个月,毋庸开缺;见在闽省自日本违约兴师、占踞台湾牡丹社一带,该省海防关系紧要,着李宗羲、张树声即行传知该抚速行回任,以重地方。王凯泰于接奉此旨后,即日起程赴闽,毋庸来京陛见;不得俟假期届满,致有迟误。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
丙寅(二十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到台日期,筹办大概情形」并「番目吁乞归化,台、澎防兵拟另招精壮充补,请将台湾课税等银拨充经费」各折片,沈葆桢、潘霨先后行抵台湾察看该处情形,沈葆桢结与日本西乡从道照会词意颇为严正,潘霨于本月初八日亲赴琅■〈穴上弘下〉面加诘问,设防之事自属万不容缓。沈葆桢等拟于海口建筑炮台、安放巨炮,使不得停泊兵船;北路淡水等处派兵驻扎,由提督罗大春督率巡防,并另招劲勇、多备军火等事:所筹均是,即着该大臣等妥速办理。日本借口他国积年旧案违约称兵,曲直是非,中共外见。沈葆桢务当与之极力理论,不得稍涉迁就,致误事机。该国如何照覆?潘霨到琅■〈穴上弘下〉后如何辩论情形,着随时详悉奏闻,以慰廑系。生番本隶中国版图,朝廷一视同仁;迭谕该大臣等设法抚绥,不得视同化外,任其惨罹荼毒。见据各社番目吁乞归化,即着该大臣等酌度机宜,妥为收抚,联络声势,以固其心。台、澎向用内地班兵,率皆疲弱;见在因时制宜,自不妨变通办理。沈葆桢等拟将班兵疲弱者撤令归伍,另招本地精壮充补,事平之后察看情形再行酌办;即着照所议行。台湾盐课、关税、厘金等款,准其尽数截留,拨充海防经费,归台湾道衙门支销;不敷之款,着文煜、李鹤年筹拨接济,毋令缺乏』。
戊辰(二十七日),谕军机大臣等:『文煜、李鹤年奏「筹办沿海各口防务」一折,马祖澳及白犬洋面已有日本铁甲船、木轮舟在彼游弋,并有「孟春」兵船自厦门测水直至中岐,意存恫喝;此时防务,自应严密布置,以备不虞。览文煜、李鹤年所奏筹防情形,半属空言,并无切实办法;当此事机紧要之际,若再掉以轻心,必致临事张皇,贻误大局。究竟福、厦各口何处最为扼要?见应如何设防?福宁、连江沿海一带作何准备?是否已臻周密?着文煜、李鹤年悉心筹划,立见施行;不得以含混一奏,遂为了事。沈葆桢见于淡水等处派兵驻扎,由罗大春督率巡防,责任綦重;仍当遵奉前旨,檄令即日赴台,以资得力。着文煜、李鹤年另派得力之员统兵驻扎厦门,并会商李新燕妥为筹布。近省情形,当随时知照沈葆桢、潘霨,以期声息互通』。
谕:『见在日本与台湾生番称兵构衅,迭经据理晓谕,仍未遵约退兵;近复有兵船在福州口往来。本日据文煜、李鹤年奏请留提督罗大春暂缓赴台,驻扎厦门一带以资镇守。但台湾事机甚急,昨经沈葆桢奏业与潘霨先后抵台,拟于该处海口建筑炮台,并派兵驻扎淡水等处,由罗大春督率巡防;是该提督亟应速赴台湾。省防一时未能兼顾,而福州各处海口关系紧要,防守需人;福建水师提督彭楚汉,前经李鸿章奏请留带直隶练军,暂缓赴任。刻下闽省防务正急,着李鸿章即饬彭楚汉克日驰赴新任,以重地方。直隶练军,即由该督另拣妥员统带。本日有寄谕沈葆桢及文煜、李鹤年夹板印封各一件,李鸿章接到后,即着发交轮船速为分别投递,毋稍迟误。将此由六里谕令知之』。
六月丙子(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文煜、李鹤年奏「布置海防、筹拨台防饷银军火」并「探报日本船只在五虎口外游弋情形」、「请饬宋庆统兵赴闽」各折片,日本违约称兵,昨据沈葆桢奏报到台后,业经给与照会向其理论,并经潘霨亲赴琅■〈穴上弘下〉面加诘问;是否敛兵回国,尚未续有奏报。见据文煜等奏:福州五虎口百余里外已有该国铁甲等船在彼游弋;是福州、厦门等处海防甚为吃紧。文煜等见拟择要坚筑炮台,并饬副将杨廷辉将附近渔人召募成军,免资寇兵;即着迅速妥为布置,并饬总兵孙开华等认真办理,以期有备无患。所需水雷及转轮炮台等,即着咨商沈葆桢妥为筹办,以资要需。此外,沿江、沿海如尚有扼要之处,亦当豫为防范,毋稍疏懈。台湾近日情形,自沈葆桢给与照会之后,日本官如何照覆?能否就我范围?着沈葆桢等相机妥办,仍随时奏闻,以慰廑系。至提督宋庆一军,见在整理出关,虽尚未成行;而闽省海防紧要,该军远在宁夏,焉能济急!闽、浙两省皆李鹤年管辖,何至乏员调拨!如防军需人统带,即着另行拣派,以资得力。所请饬令宋庆带兵赴闽之处,着毋庸议』。
己卯(初八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理谕倭将稍有端倪,仍遵旨加紧筹防」并「请饬彭楚汉带队赴台」各折片,潘霨偕道员夏献纶等于五月初八日驰抵琅■〈穴上弘下〉,与日本中将西乡从道反复辩论,逐条穷诘;西乡从道理屈词穷,旋以「所用兵费无着」为言,复经潘霨据理驳斥,彼称一面致书柳原前光、一面寄信该国暂不添兵前来。沈葆桢等所奏「非益严警备,难望转圜。倘恃其款词日延一日,奸民乘隙构衅,必致事败垂成」等语;深合机宜。着照所请,由北洋大臣调拨久练洋枪队三千人、南洋大臣调拨久练洋枪队二千人,均乘坐轮船赴台。该郡见有兵勇不甚得力,李鸿章、李宗羲务当迅速调派,令其克日起程前往,以壮声势。南、北洋防务紧要,俟日本兵退后,沈葆等即令此项队伍各归防所。前据文煜等奏:拟留罗大春驻扎厦门;当经降旨仍令迅即渡台办理淡水一带防务,并谕李鸿章檄饬彭楚汉迅赴本任。沈葆桢等此时计可接奉前旨,所陈台湾南、北路布置情形及令曾元福提倡乡团各事宜,即着督饬该员等悉心筹办,务臻周妥;并侦探日本情形,随时详悉具奏。潘霨在琅■〈穴上弘下〉时传各社生番头目,至者百数十人,皆称恳求保护,并愿设官经理,永隶编氓;仍着沈葆桢等遵奉迭次谕旨,妥为收抚,以固其心。所有奏调之前南澳镇总兵吴光亮、浙江候补道刘璈,着瑞麟、杨昌浚派令迅往台郡,用资任使。闽省轮船不敷调拨,江苏、广东沿海各口轮船前有旨准归沈葆桢调遣,即着于沪局添调数号由吴大廷督带驶往。前谕李鸿章饬彭楚汉赴闽,如该提督尚未起程,此次调拨之北洋洋枪队三千人,着即令其统带,迅由轮船驰赴台湾,毋稍迟缓。该提督抵台后,应否留于该郡督队办防之处?着该大臣等与文煜、李鹤年会商办理』。
癸未(十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文祥奏「病仍未痊,恳请开缺」一折,已明降谕旨赏假两个月,俾得安心调理矣。数月以来,该大臣病体仍未就痊,甚深廑系。惟各国交涉事件甚繁,刻下日本与生番寻衅,办理亦无头绪,亟须该大臣前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会同筹划;着文祥不必拘定假期,随时前往该衙门悉心会商妥办,共济时艰。将此谕令知之』。
谕:『李鸿章奏「遵旨筹派洋枪队航海驰赴台防,并请调驻陕铭军东来,以备南、北海口策应」一折,则据沈葆桢等奏请由北洋拨久练洋枪队三千人、南洋二千人驰赴台湾,当经谕令李鸿章、李宗羲迅速调派。兹据李鸿章奏称:「直隶防军拱卫畿辅,必须留备缓急,碍难分调;南洋洋枪队无多,亦难酌拨。且于两处抽拨,恐兵将素不相习,转致贻误。查有提督唐定奎所统见驻徐州之武毅「铭」字一军,素习西洋枪炮,训练有年,堪以派往」等语。着照所请,即饬唐定奎统带所部步队六千五百人由徐拔赴瓜洲口分起航海赴台,听候沈葆桢调遣。由李宗羲、张树声饬调沪局轮船暨雇用招商局轮船驶赴瓜洲,以备该军东渡;并着沈葆桢酌派闽厂兵船入江接截,俾期迅速。该军所需月饷、军装、子药等项,仍着源源筹拨,毋任稍有缺乏。提督彭楚汉,着李鸿章饬令星速赴任,筹办防务。日本违约称兵,南、北洋沿海各口均须严密设防;自应添调劲兵屯扎适中之地,以壮声援。见在陕西防务已松,着邵亨豫迅饬臬司刘盛藻统率陕防武毅铭军马步二十二营星夜兼程拔赴山东济宁及江南徐州一带择要扼扎,以备南、北海口策应。该军到防后,着李鸿章、李宗羲随时会商,相机调派。南、北洋防务紧要,并着该督等悉心安筹,详细具奏。福州一带沿海地方,文煜、李鹤年、王凯泰当实力筹防,务臻周密;不得稍存大意,致误事机。日本近日情形若何?着沈葆桢等随时确探;并将应行备豫事宜,妥为区画,即行奏闻。另片奏:「轮船迟速无常,嗣后寄谕沈葆桢等夹板等件,除发交赍折原轮船递回、可期迅速外,其余应仍由驿递径发闽省」等语。览奏已悉;嗣后发交该督饬令递回之件,即着随时交原轮船飞速赍递』。
辛卯(二十日),谕:『沈葆桢等奏「积筹防务情形」一折,日本复到轮船一只、装兵二百余人,带有铁练、农器等件,又有轮船驶往后山一带,意存觊觎;亟应厚集兵力,益严警备。提督唐定奎一军,着李鸿章檄令迅速拔队,兼程前进;不得稍涉延缓,致误军机。并着沈葆桢、李宗羲、张树声遵奉前旨,分别饬调船只,妥为豫备;俾得迅到防所,以壮军威。台湾南、北路防守事宜,均甚紧要;澎湖守备空虚,见添募勇丁一营是否足资捍御?沈葆桢等务当督饬张其光、夏献纶等妥筹布置,严密防守。北路淡水等处,前谕罗大春前往督防;该提督此时当已渡台,并着该大臣等与之会商,相机筹办。日本遣人往勾卑南社番,经沈葆桢等将该番目陈安生等招致来郡;潘霨见拟驻营凤山,就近相度形势,次第抚绥。惟日本既约牡丹社生番议和,并以「王」字社生番不肯议和,有进兵往攻之说;沈葆桢等应如何联络番众之处?务宜设法妥办。福州、厦门一带,文煜、李鹤年、王凯泰见在如何筹防?着即区画周密,详悉奏闻』。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九十九(同治九十九)。
秋七月乙巳(初五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台湾南、北路防守情形,请饬淮军迅速来台」一折,日本兵营麇聚龟山、风港等处不时游弋各庄,且有威偪大鸟万、干仔帛二社到营说和及在茄鹿塘哨探情事,沈葆桢见饬王开俊由东港进扎枋寮、戴德祥由凤山填扎东港,潘霨与曾元福等驰赴凤山招募士勇、激励乡团,并于海口要隘催建兵棚以备淮军分扎,台北诸路以夏献纶所部一营驻扎苏澳,拟就淡、兰添募勇士两营以厚兵力,并开通山路,即可分移岐莱各处垦荒;布置尚属周妥。即着沈葆桢饬令派出各军认真防守,毋稍疏虞;并令潘霨等将生番各社设法招徕,俾为我用。倭人雇墨西国船只被伤一案,并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饬令夏献纶速行办结;仍一面招抚岐莱各处生番,剀切晓谕,毋为利诱。省城各路海防,文煜等务当严密布置。见在「济安」等轮船次第驶回,台湾南、北防务略有端倪;沈葆桢等惟当慎密防维,固不可掉以轻心,亦不宜冒昧从事。总期审度机宜,悉心筹划,以副委任。唐定奎所带徐州洋枪队十三营见在曾否起程?着李鸿章、李宗羲、张树声饬令该提督迅速赴台,以资得力』。
丙辰(十六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续陈防务」暨「抚番开路情形」各折片,日本兵船仍在龟山等处,相待日久,尚未退兵;见在罗大春、黎兆棠均已到台,沈葆桢已饬张其光等先开通山路,潘霨亦前往凤山督练新军、催集民团、绥抚番社并饬地方官豫筹客兵薪米,各省轮船陆续驶回,唐定奎一军不日亦可赶到。刻下台飓时作,琅■〈穴上弘下〉难泊轮船、龟山倭营又当风冲,彼族正在进退维谷之际;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酌度情形,审慎筹划,使倭船迅离霨境。柳原前光在都,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与之剀切辩论,该使臣语意枝梧;沈葆桢等务宜乘此兵衅未开,速为布置,一面抚驭番众、一面厚集兵力,俾壮声威。倭人刘穆斋失银一案,并着饬令夏献纶迅行办结,毋令借故耽延』。
八月壬申(初二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台湾近日情形,力筹防务」并「北路倭案办结,屯番枪伤生番见饬严办」及「闽厂轮船恳请续造」各折片,日本兵船在后湾枫港一带,日以盖兵房、掘濠沟、竖竹围为事,意图招诱番众、恫喝村民;日久相持,情形渐怯。见在淮军业经到台,罗大春已抵苏澳,夏献纶招募楚勇亦已成军,澎湖地方见借海关「凌风」轮船驻彼教习,闽厂六船随同操练,防务渐臻严密,彼族自无隙可乘。惟中路水沙连、秀姑峦一带为全台适中之区,地方最为紧要;刻下该处社寮竟有教堂数处,并有逃匪逋匿其间。沈葆桢等见拟募兵前往,即着与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迅速筹商、妥为调派,一面抚绥番众、搜捕匪徒,一面开路设防,力求固守。安平炮台,并着沈葆桢等设法兴筑。台城倒塌千有余丈,见经发款分修;着即饬令周懋琦等认真经理,务期修筑巩固,不准草率从事。电线虽可缓图,铁甲船必不可少;即使议购有成,将来仍应鸠工自造,目前尤须讲求驾驶之法。沈葆桢惟当切实筹办,力图自强。闽厂轮船,即照所请,准其续行兴造得力兵船,以资利用。北路倭案已经办结,沈葆桢等请将税务司好博逊酌给奖励之处,着该衙门议奏。屯番枪伤生番,亟宜速为查办。张其光正在下淡水一带办理招抚事宜,何以闻信不即行驰往拏办?迨回郡城后,复不与沈葆桢言及?实属不知缓急!此案关系抚番全局,岂容置若罔闻。着沈葆桢等严饬张其光将屯番拏获惩办,以安人心。倘该总兵再行办理颟顸,即着沈葆葆等据实奏明,从严参处』。
九月戊午(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淮、粤两军到台及南北开路情形」一折,见在淮、粤两军陆续到台,即着分别布置、择要扼扎,以壮声威。台南生番尚易招致,北路各社率多顽梗之徒,大南澳平埔等处有凶番纠集丁壮数千,意在抗违。沈葆桢等务当悉心筹度、恩威并用,会同罗大春加意招徕,妥慎办理;不可轻易进扎,致为番族所乘,转碍抚番大局。台郡城垣关系紧要,着督饬该地方官速行修葺,务期巩固。沈葆桢另片奏「「大雅」、「安澜」轮船遭风损坏,自请议处」等语。此次损坏船只,即着分别设法修理;沈葆桢未能先事豫防,殊属疏忽!着交部议处。制造轮船工巨费繁,嗣后务当饬令该管驾等随时加慎。又片奏「讯结屯番枪伤生番」一案,即着照所议办理』。
丙寅(二十七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切筹海防,将紧要应办事宜撮叙四条,请饬详议』。命各督、抚详细筹议,将逐条切实办法,限于一月内覆奏。
冬十月戊子(十九日),谕军机大臣等:『本日李鹤年奏参「藩司不能称职」一折,据称「福建布政使潘霨由捐纳佐杂出身,心术阴柔、人品卑琐,差委员缺多系捐班人员,以致物议沸腾,编造歌谣黏贴街市;且有袒护同乡,结为朋党及与将军拜认师生各情。近日办理日本事宜,卑词下气,求悦夷人,大失国体」等语。该藩司见在台湾,其办理一切事宜以及平日居官行事,沈葆桢知之必稔;即着按照李鹤年所参各节,秉公详细查明,迅速据实具奏,毋稍徇隐。原折着钞给阅看』。
壬辰(二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台湾近日情形并淮军到台」一折,日本兵船尚未退出台湾,刻下退兵章程业经定议,惟此后海防各事宜亟须认真讲求,以期有备无患。现在淮军三起均抵澎湖,应如何分扎要隘之处?仍着沈葆桢等酌度情形,妥为布置。其南、北开路以及郡城修筑炮垒各事,并着该大臣等悉心经理,毋稍松劲。刺桐脚庄民已与龟纹社释嫌寻好,琅■〈穴上弘下〉诸社均受约束,其余亟须次第清查;惟入山愈深,番社愈杂,北路复有生番扑犯碉楼、伤毙兵丁之事,亟应妥为筹办,俾番众悉为我用,藉可自固藩篱。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饬令派出各员设法招徕,随时抚恤。招垦事宜,仍须商同罗大春认真筹划。台郡城工业已过半,安平炮台见拟设于三鲲身地方;一切工程,沈葆桢等务当悉心经画,毋得畏难思阻』。
丁酉(二十八日),谕军机大臣等:『大学士文祥奏「敬陈管见」一折,台湾之事权宜办结,亟宜未雨绸缪,岂可仍蹈因循锢习。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悉心筹商:所有在台兵勇应如何酌留?淮军素称得力,见在业已到台,应如何分扎防堵?全台事宜,应如何布置?该大臣等务当妥为经画,以善将来,并着李鸿章、李宗羲将前议购买未成之铁甲船、水炮台及应用军械等件,迅速筹款购办;庶几兵械精良,有备无患。原折着钞给阅看』。
十一月壬子(十三日),谕军机大臣等:『沈葆桢等奏「日本遵约退兵,收回草房营地」一折,日本兵船尽数退出台湾,其遗下营房草房板片,均经点收完竣,该处已派官军填扎;惟琅■〈穴上弘下〉一带善后机宜,亟须悉心筹划、妥善经营。所有招抚生番及修城、开路各事宜,仍当妥筹办理;毋得以倭兵已退,即形松懈。着沈葆桢、文煜、李鹤年、王凯泰、潘霨懔遵十月二十八日谕旨,妥为布置,毋稍因循。沈葆桢等惟当于此时力图自强之策,以期未雨绸缪,庶几有备无患。另片奏「道员黎兆棠因病回籍」等语。该员见经简放津海关道,即着沈葆桢传知黎兆棠病痊后迅速赴任,以重职守』。
——以上见同治朝「东华续录」卷一百(同治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