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一  宋学士文集一(颂 表 叙)

  卷二  宋学士文集二(议 记 铭 题跋)

  卷三  刘诚意文集(颂 序 跋)

  卷四  王忠文公集(序 记 诏诰 议 疏)

  卷五  宋文恪集(碑记) 贝清江集(序)

  卷六  苏平仲文集(制)

  卷七  朱学士集(序) 桂正字集(疏)

  卷八  叶居升奏疏(疏)

  卷九  方正学文集(颂 铭 书 序 记)

  卷十  金川玉屑集(策 书 序 记)

  卷十一  解学士文集(封事 颂 序)

  卷十二  王翰林奏疏(疏)

  卷十三  荣国恭靖公集(颂 书)  定兴忠烈王集(檄 露布)

  卷十四  蹇忠定公疏(疏) 夏忠靖公集(颂 疏)

  卷十五  杨文贞公文集一(勑 疏 颂)

  卷十六  杨文贞公文集二(序 记 题后 碑)

  卷十七  杨文敏公文集(颂 记 序 杂着)

  卷十八  金文靖集(赞 颂 序 杂着)

  卷十九  胡祭酒集(序) 胡忠安奏疏(疏)

  卷二十  黄忠宣文集(书 序)

  卷二十一  邹庶子奏疏(疏) 李忠文奏疏(疏)

  卷二十二  王忠肃公奏疏(疏) 周文襄公集(疏)

  卷二十三  张中丞奏疏(疏) 刘黄门奏疏(疏)

  卷二十四  孙司马奏议(疏)

  卷二十五  周学士奏疏(疏) 吴学士奏疏(疏)

  卷二十六  王抑庵集(记)

  卷二十七  杨文定公奏疏(奏) 陈芳洲文集(诏 敕谕 疏)

  卷二十八  王靖远忠毅侯奏疏(疏)

  卷二十九  范司训奏疏(疏)

  卷三十  陈文定公澹然全书(序 记)

  卷三十一  刘忠愍公奏疏(疏)

  卷三十二  薛文清公集(序) 岳文毅公集(议 序)

  卷三十三  于忠肃公文集一(疏)

  卷三十四  于忠肃公文集二(疏)

  卷三十五  朱简斋先生奏议(疏)

  卷三十六  李文达文集(疏 碑记)

  卷三十七  徐武功文集(疏 碑畧)

  卷三十八  商文毅公文集(疏 序 记)

  卷三十九  王端毅公文集(状)

  卷四十  杨大司农奏疏(疏)

  卷四十一  马恭襄奏疏(奏疏) 李中丞奏疏(奏疏)

  卷四十二  白恭敏奏疏(疏)

  卷四十三  王庄毅公奏疏(疏) 李襄敏公奏疏(疏)

  卷四十四  周文安公集(疏) 耿文恪公集(疏)

  卷四十五  林庄敏奏疏(疏)

  卷四十六  项襄毅公集(疏 记)

  卷四十七  章恭毅美疏(疏) 锺恭愍公疏(疏)

  卷四十八  彭文宪奏疏(疏) 刘文安公奏疏(疏)

  卷四十九  王张二公奏疏(疏(王崇之) 疏(张海))

  卷五十  张方洲集(疏 书 疏 碑)

  卷五十一  刘文和集(疏 记)

  卷五十二  刘文靖公奏疏一(奏疏)

  卷五十三  刘文靖公奏疏二(疏)

  卷五十四  李西涯文集(状 序 记 疏)

  卷五十五  韩襄毅集(记 序 疏)

  卷五十六  姚文敏公集(疏)

  卷五十七  郭定襄忠武侯奏疏(疏) 杨颕国武襄公奏疏(疏)

  卷五十八  戈中丞奏疏(疏)

  卷五十九  叶文庄公奏疏一(疏)

  卷六十  叶文庄公奏疏二(疏)

  卷六十一  余肃敏公文集(议)

  卷六十二  马端肃公奏疏一(疏)

  卷六十三  马端肃公奏疏二(疏)

  卷六十四  马端肃公奏疏三(疏)

  卷六十五  徐文靖公奏疏(疏)

  卷六十六  杨文懿公奏疏(疏)

  卷六十七  椒丘文集(疏 书 记)

  卷六十八  秦襄毅公奏疏(疏) 许襄毅公奏疏(疏)

  卷六十九  王威宁文集(疏)

  卷七十  徐中丞奏疏(奏疏)

  卷七十一  丘文庄公文集一(疏 议)

  卷七十二  丘文庄公文集二(议)

  卷七十三  丘文庄公集三(议)

  卷七十四  丘文庄公文集四(议)

  卷七十五  丘文庄公集五(议)

  卷七十六  丘文庄公奏疏(疏)

  卷七十七  青溪漫藁一(疏)

  卷七十八  青溪漫藁二(疏 书)

  卷七十九  刘忠宣集(疏)

  卷八十  白康敏公奏疏(疏) 彭惠安公奏疏(疏)

  卷八十一  徐司空奏议(疏)

  卷八十二  徐司空巡抚河南奏议(疏)

  卷八十三  杨文恪公集(书 记) 邹庶常奏疏(疏)

  卷八十四  罗文毅公集(疏 书)

  卷八十五  韩忠定公奏疏(疏)

  卷八十六  林贞肃公集一(疏)

  卷八十七  林贞肃公集二(疏)

  卷八十八  林贞肃公集三(疏 序)

  卷八十九  屠康僖公集(疏 记)

  卷九十  李□□奏疏(疏) 董□□奏疏(论)

  卷九十一  程篁墩文集(集)

  卷九十二  杨中丞奏疏(疏)

  卷九十三  原襄敏公奏疏(疏)

  卷九十四  王庄简奏疏(疏)

  卷九十五  章枫山文集(疏 书 记)

  卷九十六  储文懿公文集(疏 书)

  卷九十七  谢文正集(疏) 费文宪公集(疏 书)

  卷九十八  乔庄简公文集(疏)

  卷九十九  彭襄毅奏疏(疏) 王康毅奏疏(疏)   

  卷一百  李康惠奏疏(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

  方禹修先生 陈眉公先生评定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学士文集一(颂 表 叙)

  宋濂

  颂

  平江汉颂

  凤阳府新铸大锺颂

  平江汉颂【平陈友谅】

  天命 皇上为亿兆生民主。文法甚简老旌麾所向。悉臣悉庭。初以一旅之师。兴濠泗间。遂抚淮南。平江东。攻浙东西下之。版图所入。方数千里。定都江左。发政施仁。戴白之叟。垂髫之童。亟泳至化。皡皡熙熙。如承平时。于时陈友谅据有江汉之地。僣居大号。贼杀其主。饬修蒙冲。虐驱烝黎。如蹈水火。不自度力。又集蜂蚁之众。直窥豫章。三月不解。 皇赫斯怒、乃召群臣于庭而告之曰、陈虏不道、敢屡予侮、昔者荡摇我边方、侵轶我姑孰、伺侦我金陵、莱尔一二臣邻之力、攻而败之、予亦亲覆其穴巢、中宵窜走、假息武昌、予不忍追歼之、冀其悔祸以自逭于天刑、癸卯之夏、乃复围我豫章、是其凶德无厌、自取殄灭、此天亡之时、天之明威、予不敢不顺、唯尔熊罴之、不二心之士、尚弼予以成厥功群臣曰都、于是右丞臣达、参知政事臣遇春、帐前亲兵指挥使臣国胜、同知枢密院事臣永忠、臣通海、备厥戎器。简厥师徒以俟。七月癸酉、 上躬擐甲冑、禡纛龙江、帅楼船数百。蔽江而上。陈虏大詟。解围而逃。丁亥、与我师遇鄱阳湖之康郎山。戊子 上分舟师为十二屯。命达遇春永忠突入虏阵。呼声动天地。矢锋雨集。炮声雷鍧。波涛起立。飞火照耀。百里之内。水色尽赤。焚溺死者动一二万。流尸如蚁。满□无际。巳丑、焚伪平章舟。刈戮余二千。辛卯复酣战。虏将张定边素枭猛。 上亲御之。将士皆死战。历一二时。遇春等左右夹击。杀士卒无算。张中矢百余而退。潜保小山。不敢吐气。我师亦据湖口。扼彼喉衿。列栅南北江岸。置火筏中流。水陆严戒。以候其发。八月、虏食尽。遣舟五百艘掠粮都昌。又为我大将所获、壬戍虏计穷冐死突出。将上趋九江。 上命诸将一时俱合。其大战如戊子自辰达酉。督战益急。友谅中飞矢毙于舟中。癸亥降其众五万。 上命释之不戮一人凯歌而旋。舳舻相御。旌旗翻不疾不徐委蛇而来。铺扬雅饬万姓欢迎。俯伏道左山川草木皆有喜色告庙饮至、行赏论功、赐遇春田若干、永忠田若干、其余将士赉金缯有差、以此二事为比使实既称更见谦约臣稽在昔曹操治水军八十万来攻孙权。而周瑜黄败之于赤壁苻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以侵晋。而谢玄谢石败之于淝水。然赤壁不过一焚而走。淝水亦不过军乱而奔初未尝大战也而史臣且书之。以为千古美谈。矧今湖口之捷血战累日。天地为之晦冥、日月为之无光山河为之震荡、其神功骏烈。炳耀铿鍧。与天无极。较之二国。未足多让、而歌咏不作。非甚阙典欤。臣谨备着其事撰为词颂一通、以流鸿续于无穷、以俟太史氏之采录云、其词曰、 天眷有德、实为哲皇、肆其神、以靖寇攘、义旄东指罔敢弗恭、风烈虎啸、云游龙骧、长淮既归。江左攸属。浙之东西。树侯置牧。乃建国家。以奠南服。以怀中原。以控西蜀。蠢尔小丑。敢雠大邦。集其凶顽。蜂猬斧螗。轻涉我疆以跳以踉亦既剪刈。僵骸覆江。洊齐六军。直倾其穴。释而勿诛。俾自惩制。阖胡不然。复豕而咥。翘其虫臂。当吾车辙。 皇明震怒、历告在廷、是决不悛、命将往征、尔选舟师、尔整甲兵、漕尔糗粮、各尔诚、摇光在中。夷则之月。禡牙江滨。 皇秉巨金戊。以誓以戒。以速其发。纪律精明。飙火奋激。旟旐扬扬。艂艭将将。矛戈洸洸。铠冑明明。载怒载厉载飞载扬。雄威所吞。巳无荆湘。既与虏逢。大呼冲击。药腾藜驳。星流火戟。虐焰电奔。巨轰雷劈。杀气冥蒙。不辨咫尺。矢锋所贯。什伍联联。纵横交纽。命陨弗颠。攒桅凑颿。笋束猬编。流尸塞川。舟行弗前。虏魄既裭。扶创而逸。聚于湖奥。仅存喘息。我方植栅。江之南北。火筏在流。掩蔽如翼。越历四旬飞走途穷将冐万死。以绝其冲。我师见之。千橹如龙似兔走而鹰之从酣战六时。由辰达酉。仆姑一发。殪此酋首。贯睛及颅。仆若枯柳大憝既除。余不能丑。虎相告言。我诚不振我革我顽。我归至仁。谁谓培塿。可高嶙峋。舟拜稽首、来降来臣、 皇曰俞哉、汝俘予受、宥汝弗刘、予汝父母汝冻予衣、汝饥予哺、昔何昏迷、今始撤蔀、奏凯而旋、骑吹欝摇。形干乐歌。节以镯铙。饮至于庙。颁赏干朝。帛堆其家肉登其庖都人聚观。举手加额。或叹或谣。有声啧啧。干戈相寻。匪一朝夕。自今升平。可坐而筴。俱拟平淮西碑惟 皇神武。动则克之。群策尽屈四方式之。惟皇宽慈。降则释之。义声动荡。畴能敌之。惟 皇明断。遇事即决。洞见千里。不隔一发。所以四征成此骏烈。小大毕朝。孰敢肆孽。在昔赤壁。泊乎合淝。事以幸集尚传策书。况兹之功。俊伟赫熹。揆古无让。可无咏诗臣虽微贱、文字是职、对扬 皇休、并献臣臆、三代以还、用仁兴国、 皇宜遵行、永作民极、

  凤阳府新铸大锺颂【凤阳新钟】

  皇帝既正大统、建都江表、德绥威詟、万邦咸臣、用群臣奏临濠为龙飞之地、赐名曰凤阳、南北民大和会百族错居动十万数。然而物大而盛不假器齐一之无以严昏旦之禁。乃诏江阴侯吴良监铸大锺。以定众志。以俾治化。侯之受 诏、遣使者至富春山中、征金工何成、谕以 天子明命、即日帅其属十六人以从。相地凤阳城东三里。搏泥成范。词意古奥画其铣角冲之度。侈弇为良。篆带以方。候其燥刚。始穿一十又三。炼青赤铜六万五千斤。筮以洪武乙卯冬十一月巳巳莅事、厥明、侯具法服、以牛一羊一豕一祝告先冶之神。礼既成。钥咸兴。鼓动风气炎光赫曦。上贯霄汉。模画质劲非常手笔锋液既澄气愤云泄循窦而入。肃肃有声。阳施阴凝劲质斯具。越二日辛未、乃发、复取牲血涂其衅隙。以厌除不祥。锺高十六尺有五寸。厚六寸。径十尺有五寸围三十四尺有奇。混融其轮圆。炜烨其容辉。信技殚于人巧。妙夺于神功者也。于是营构层台。副以簨簴聚千夫之力。巨絙而登之。一杵之撞隐隐阗阗。雷旋电奔。震撼太虗。遐迩闻者。靡不耸愕。会濂沪从 青宫幸凤阳。亲观盛美。侯遂请濂为之颂、濂闻先王之世。论序有本金部有七。黄锺乃乐之所自出。而景锺又为黄锺之本。所谓景锺大锺也其受至于九斛而止律吕由是而应。阴阳由是而均。夫岂细故也哉。秦汉以来。寖失故法。小锺或数尺大锺或容千石皆不本于律度今我熙朝稽古右文。定于中制。倡导天地。孚洽神人。中和所致。嘉瑞毕协。增拓化原。亦于是乎有赖。非特严昏旦之禁而巳。濂待罪国史、以文辞为职业、义当发扬蹈厉、以鸣 国家之盛侯之有请不敢固辞、颂曰 维天穆清。鼓之雷霆适昭天声。百物以生。维 帝浚哲。法天之烈。大镛斯揭、元气喷泄。睠于濠梁。真龙飞翔乘阴御阳洗濯八荒。神物攸起。是为帝里。从者如雨于焉萃止。物大而丰。往来憧憧。节之以镛。罔敢弗恭乃饬凫氏。乃具炉锤。乃烹乃鬻。化金为水。赤气夜明如日之升流亟而頳。入窦有声。彬彬斐斐。功同神鬼。不鉏不铻。轮圆顺轨既启其型。敢爱斯牲。涂衅礼成。荧光如星。千夫齐力。台构悬植。交扛孔奭载考载击。宅兮囷囷。触兮贲贲。摩干荡坤。以警昕昏。发摅灵气。昭融品汇。物无疵疠年谷攸遂。博硕而庞。声与正通拓美集祥。熏于家邦。惟 皇建极。福之敷锡制器有赫。式和民则。稽乐之原。锺实为先。律吕以宣、功垂不刊。小臣作颂。有美无讽爰咨于众。是传是诵。

  表

  进大明律表

  进元史表

  进 大明律表【大明律】

  名虽曰表不作门六俳体

  臣闻天生烝民、不能无欲、欲动情胜、诡伪日滋、强暴纵其侵陵、柔懦无以自立、故圣人者出。因时制治。设刑宪以为之防。欲使恶者知惧而善者获宁。传所谓狱者万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者也。譬诸禾黍。必刈稂莠而后苗始茂方于白粲。必去沙砾而后食可飡。苟梗化败俗之徒不有以诛之。虽尧舜不能以为治。夫自轩辕以来。代有刑官。而五刑之法渐着。其详弗可复知。逮魏文侯师于李悝。始采诸国刑典。造法经六篇。汉萧何加以三篇。通号九章。曹魏刘劭又衍汉律为十八篇。晋贾充又参魏律为二十篇。唐长孙无忌等又取汉魏晋三家择可行者定为十二篇。大槩皆以九章为宗历代之律。总论至唐而上法意简严至于唐亦可谓集厥大成矣洪惟皇帝陛下、受亿兆君师之命、登大宝位、保乂臣民孳孳弗怠、其训廸群臣。谆复数千言唯恐其有犯。慈爱仁厚之意。每见于言外。是大舜惟刑之恤之义也。矜悯愚民无知陷于罪戾。法司奉谳。辄恻然弗宁。多所宽宥。是神禹见辜而泣之心也惩墨吏不得不用峻法此致治之本唯贪墨之吏承踵元弊不异白粲中之沙砾禾黍中之稂莠也乃不得巳。假峻法以绳之。是以临 御以来屡诏大臣更定新律至五六而弗倦者凡欲生斯民也。今又特 敕刑部尚书刘惟谦、重会众律、以协厥中、而近代比例之繁奸吏可资为出入者咸痛革之每一篇成。辄缮书上 奏揭于西庑之壁 亲御翰墨。为之裁定。由是仰见 陛下仁民爱物之心。与虞夏帝王同一哀矜也。易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言狱不可不谨也。书曰刑期于无刑、言辟以止辟。而民自不敢犯也。 陛下圣虑渊深上稽天理、下揆人情、成此百代之准绳。实有易书之奥旨行见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凡日月所照。霜露所坠。有血气者。莫不上承神化。改过迁善。而悉臻雍熙之治矣。何其盛哉臣惟谦以洪武六年冬十一月受诏明年二月书成应前至唐集成意篇目一准之于唐曰名例。曰卫禁曰职制。曰户婚。曰厩库。曰擅兴曰贼盗。曰鬪讼。曰诈伪。曰杂律。曰捕亡。曰断狱。采用巳颁旧律二百八十八条。续律百二十八条。旧今改律三十六条。因事制律三十一条。掇唐律以补遗一百二十三条。合六百有六。分为三十卷其间或损或益。或仍其旧。务合重轻之宜云。谨俯伏 阙廷、投进奉表以 闻、臣等诚惶诚惧稽首顿首谨言、洪武七年 月 日具官臣 等上表、

  进元史表【元史】

  伏以纪一代以为书、史法相沿于迁固、考前王之成宪、周家有监于夏殷、因巳往之废兴、堪作将来之法戒、惟元氏之有国、本朔漠以造家、用兵戈以争强并部落者十世。逐水草以为食。擅雄长于一隅。逮至成吉思之时。大会斡难河之上。始尊位号、渐定教条既近取于乃蛮、复远攻于回纥、渡黄河以蹴西夏、踰居庸以瞰中原、  继之而金源为墟。世祖承之而宋箓遂讫。立经陈纪。用夏变夷、肆宏远之规模、成混一之基业、爰及成仁之主、见称愿治之君、唯祖训之式遵、思孙谋之是遗、自兹而降、聿号隆平、丰亨豫大之言、鼓倡于天历之世、离析涣奔之祸驯致于至正之朝、嬖幸蛊惑于中、权奸蒙蔽于外、汉罔秪因于疏阔周纲此自古乱阶岂独元人哉遽至于陵迟、风宪皆为不捕之猫将士尽成反噬之犬由是群雄角逐、九域分、风波徒沸于重溟、海岳竟归于真主中谢钦惟 皇帝陛下、奉天承运、济世安民、建万世之丕图、绍百王之 正统 大明出而爝火息、率土生辉、迅雷鸣而众响微、鸿音斯播、载念盛衰之此盛德过越百王处故即推忠厚之仁佥言实既亡而名亦随亡独谓国可灭而史不当灭特诏遗逸之士。欲求议论之公。文词勿至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苟善恶了然在目。庶劝惩有益于人。此皆 天语之丁宁。愈见 圣心之广大。于是命翰林学士臣宋濂待制臣王祎儒士臣汪克宽、臣胡翰、臣宋禧、臣陶凯、臣陈基、臣赵埙、臣曾鲁、臣赵汸、臣张文海、臣徐尊生、臣黄箎、臣傅恕、臣王锜、臣傅着、臣谢徽、臣高启、分科修纂、故上自太祖。下迄宁宗。靡不网罗。严加搜采。恐玩时而愒日。每继晷以焚膏指点实事故于五六月之间成此十三朝之史况往牒舛讹之巳甚。而它书参考之无凭。虽竭忠勤。难迯疏漏。若自正统巳后。则其载籍无存。巳遣使而求。俟续编而濂自愧其才识之有限、弗称三长、兼以纪述之未周、殊无寸补、臣濂忝司钧轴、幸覩成书、信传信而疑传疑。仅克编摩于岁月。笔则笔而削则削。敢言褒贬于春秋。仰尘乙夜之观。期作千秋之鉴。所撰元史纪三十八卷、志五十二卷、表六卷、传六十二卷、目录二卷、通计一百三十万六千五百余字、谨缮写成百二十册、随表上进以闻、

  叙

  大明日历叙

  洪武正韵序

  郊禋庆成诗序

  应制冬日诗序

  庚戍京畿乡闱纪录序

  大明日历叙【大明日历】

  此纪开国之迹加昔人所作创业启居注者是也

  洪武七、岁在甲寅、夏五月朔日新修 大明日历成粤从 皇上兴临濠。践 天位。以至六年癸丑冬十又二月。凡戒饬之谆复。征伐之次第。礼乐之沿革。刑政之设施。臣之功过。四夷之朝贡。莫不具载。合一百卷。藏诸金匮。副在秘书。甲寅以后。则岁再修而续藏焉。呜呼惟天立辟。惟辟奉天。其能混合三光五岳之气者。可数也。然挺生于南服。而致一统华夷之盛。此事寔古来未有自天开地辟以来惟 皇上为然其功高万古一也元季驿骚奋起于民间。以图自全。圣谕所载往往云然初无黄屋左纛之念继悯生民涂炭。始取土地群雄之手。而安辑之较之于古。如汉高帝其得国之正二也平生用兵。百战百胜。未尝摧衄以至继天出治。经纶大经。皆由一心运量。文臣武将。不过仰受成算而巳。其独禀全智三也钦畏天地。一动一静。森若神明在上。及至郊祀存于心目。有赫其临。甚至不敢仰视。惠鲜小民。复恐一夫不获其所。贪墨吏及豪黠之徒。有加害者。必威之以刑其敬天勤民四也 后妃居中。不预一发之政。外戚亦循理畏法。无敢侍宠以病民。寺人之徒。惟给事扫除之役。此皆古昔所深患。今绝无之。其家法之严五也兵戎国之大权。悉归之于 朝廷。有事征伐。则 诏大帅佩将印领之。暨旋则上章绶归士卒。单身还第其兵政有统六也呜呼 帝力难名。度越前圣。不可以一二识也。六事实堪度越千古今日历所书。筹之运。功业之着。规摹之宏远其本原于此矣然而史书甚重。古称直笔不溢美。不隐恶。务合乎天理人心之公。无其事而曲书之者固非也。有其事而失书者尤非也。况 英明之主不世出而记注之官迁易不常无以究夫 圣德之高深臣同暨濂幸获日侍 燕闲。十有余年。知之深。故察之精。察之精。则其书也颇谓得其实而无愧。兹因日历成书谨揭其大要于首简。使他日修实录者有所采掇。庶几传信于千万世也。其总裁官翰林学士承 旨嘉议大夫知 制诰兼修 国史兼吏部尚书臣詹同、翰林侍讲学士中顺大夫知 制诰同修 国史兼太子赞善大夫臣宋濂、催纂官翰林侍讲学士嘉议大夫知 制诰同修 国史臣乐韶凤、纂修官礼部员外郎臣吴伯宗、翰林编修臣朱右臣赵埙、臣朱廉、儒学教授臣徐一夔臣孙作、布衣臣徐尊生、其雠校誊则臣伯宗、臣濂、及乡贡进士臣黄昶、国子生臣陈孟旸、开局于六年九月四日。历二百六十有五日。始讫事云。臣濂谨序。

  洪武正韵序【正韵】

  圣祖最重此书亦定制革俗之一也

  人之生也则有声、声出而七音具焉、所谓七音者、牙舌唇齿喉及舌齿各半是也。智者察知之、分其清浊之伦、定为角征宫商羽、以至于半商半征、而天下之音尽在是矣。然则音者。其韵书之权舆乎。夫单出为声。成文为音。音则自然协和。不假勉强而后成虞廷之赓歌。康衢、之民谣。姑未暇论。至如国风雅颂四诗。以位言之。则上自王公。下逮小夫贱隶。莫不有作。以人言之。其所居有南北东西之殊故所发有剽疾重迟之异。四方之音。万有不同。孔子删诗。皆堪被之弦歌者取其音之协也音之协。其自然之谓乎。不特此也。楚汉以来离骚之辞。郊祀安世之歌。以及于魏晋诸作。曷尝拘于一律。亦不过协比其音而已。自梁之沈约、拘以四声八病、始分为平上去入、号曰类谱、大抵多吴音也。及唐以诗赋设科。益严声律之禁。因礼部之掌贡举。易名曰礼部韵。遂至毫发弗敢违背。虽中经二三大儒。且谓承袭之久。不欲变更。纵有患其不通者。以不出于朝。学者亦未能尽信。唯武夷吴棫患之尤深。乃稽易诗书而下逮于近世凡五十家。以为补韵。新安朱熹据其说以协三百篇之音。识者虽或信之。而韵之行世者犹自若也。呜呼音韵之备。莫踰于四诗。诗乃孔子所删。舍孔子弗之从。而唯区区沈约之是信。不几于大惑欤。恭惟皇上、稽古右文、万机之暇、亲阅韵书、见其比类失伦、声音乖舛、 召词臣谕之曰韵学起于江左、殊失正音、有独用当并为通用者、如东冬清青之类、亦有一韵当析为二韵者、如虞模麻遮之属、如斯之类、不可枚举、卿等当广询通音韵者重刊定之于是翰林侍讲学士臣乐韶凤、臣宋濂、侍制臣王僎、修撰臣李叔允、编修臣朱右、臣赵埙、臣朱廉、典簿臣瞿庄、臣邹孟达、典籍臣孙贲、臣荅禄与权、钦遵 明诏、研精覃思、壹以中原雅音为定。复恐拘于方言。无以达于上下。质正于左御史大夫臣汪广洋、右御史大夫臣陈宁、御史中丞臣刘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臣陶凯、凡六誊藳始克成编、其音谐韵。协者并之否则析之。义同字同而两见者合之。旧避宋讳而不收者补之。注释则一依毛晃父子之旧。勒成一十六卷、计七十六韵、共若千万言、书奏 赐名曰洪武正韵、臣濂为之序、臣濂窃惟司马光有云、备万物之体用者莫过于字、包众字之形声者、莫过于韵、所谓三才之道。性命道德之奥。礼乐刑政之原。皆有系于此。诚不可不慎也。古者之音唯取谐协。故无不相通。江左制韵之初。但知纵有四声而不知衡有七音故经纬不交而失立韵之原。往往拘碍不相为用。宋之有司。虽尝通并。仅稍异于类谱。君子患之。当之 圣人在上。车同轨而书同文。凡礼乐文物。咸遵往圣。赫然上继唐虞之治。至于韵书。亦入 宸虑。下诏词臣随音刊正。以洗千古之陋习。猗欤盛哉。虽然旋音以七音为均。均言韵也。有能推十二律以合八十四调旋转相交而大乐之和亦在是矣更见有关系所可愧者、臣濂等才识闇劣。无以上承 德音、受 命震愓罔知攸措、谨拜手稽首序于篇端、于以见 圣朝文治大兴而音韵之   于古云、

  郊禋庆成诗序【郊禋庆成】

  圣祖每岁一郊祀此亦前王所不能及

  皇帝自登大宝主百神。即有事于 昊天上帝。以 仁祖淳皇帝配神作主。于今五载。弗懈益恭。粤洪武壬子冬十一月辛酉日长至、复遘其时、前期丙辰 上御奉天殿集臣工于庭。告以誓命。戊午出宿斋宫。有司汜扫反土乡为田烛。各戒具修。罔敢弗肃。及期行事。百辟卿士、后先骏奔、牲牷肥腯、圭币温致。器用质雅。酒齐苾芬。乐舞具举。升烟上闻。 皇心内外。质文两尽。 上帝居歆。福禄攸降。既竣事。礼部尚书陶凯、工部尚书黄肃、工部侍郎牛谅、 晋府参军熊鼎磨勘司令吴云、兵部郎中刘崧、工部主事周子谅、秘书监丞陶谊、 晋府录事张孟兼、 吴府录事吴从善、咸谓 皇帝升中于天。文气苍老国之大典幸际熙明。与于执豆笾之列。不可无篇什以纪庆成。昭示万世。遂以唐诗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为韵、各赋诗一章而属濂序之、濂闻郊祀之礼、始于有虞氏、至周大备、秦汉以来、寖涉不经、且感于六天六帝之说。莫之适从。君国子民者亦罕能躬严祀事。往往遣大臣摄之。肆惟 皇上。壹据礼经。而洗千古之陋每岁亲升泰坛昭事上帝。恪恭寅畏。有赫其临。阴敛阳舒。降甘风雨。覃及寰宇。物无疵厉。行见凤凰降而龟龙假矣。声歌之发。兹非其时乎。引二诗通千论礼矣昔者周人之颂所谓昊天有成命者。郊祀天地也。思文者后稷配天也二诗辞气奥密卒未易晓然非卜商之序揭其宏纲后世何自而明之公之、优柔而雅驯、整肃而泰豫、足以美盛德形容、而告于神明、善言诗者、谓其有得周人之微旨、所可愧者濂非卜商之识、僣序作者之意、君子其谓斯何、虽然一代之成宪后王之所取法者。其大槩亦颇着见于间云。是岁十辞二月甲戌朔金华宋濂谨序、

  应制冬日诗序【冬日应制】

  洪武二年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 上御外朝、遣中贵人召翰林学士臣濂、侍讲学士臣素、侍读学士臣同、直学士臣经、待制臣祎、起居注臣观臣琳、序次雅赡列坐左右既而命大官进馔。赐黄封酒饮之。 上屡命尽觞。内官承 上旨。监劝甚力。臣濂数以弗胜杯酌固辞。 上笑曰卿但饮、虽醉无伤也、酒终。 上亲御翰墨赋诗一章。复系小序于首。命各以诗进。臣濂最先。臣祎次之。臣观臣琳臣经臣同又次之。 上览之大悦。臣素最后。诗以民瘼为言。 上曰、素终老成、其有轸念苍生之意乎、于是各沾醉而退。明日臣素以遭逢 盛际。光膺 圣眷如此。不可无以示后来。乃集其诗为卷。而以题辞为属。臣闻之、在唐中世。当夏日炎蒸。君臣相与赋诗不过以日长为可爱。凉生殿阁为足矜。后代多讥之惟我 皇上励精图治。其于冬日冱寒之际。形诸篇翰。固不忘于听政。臣赓歌。复以逸豫为戒。忧勤为劝。而弗敢后者。具故何哉文法高老唐虞在上无小无大孰不精白一心以承明德况于文学法从之臣职在献替者乎揆之于唐。初不可以同日而语也。臣濂不佞庸敢以是序诸篇端、 上所赋诗。别以金龙笺缮誊。其副尊阁于家。示不可亵也。

  庚戍京畿乡闱纪录序【京畿乡闱】

  昊天有成命、 皇明受之、谓天下可以马上得、不可以马上治、于是大兴文教、宠田大四方、乃洪武三年夏五月、以科目选士、诏内外之官、胥此焉出、阅三月、畿甸之士、将集试于京府、礼部以闻、 皇帝御谨身殿召前御史中丞臣基、刘诚意为我明主司之首今治书侍御史臣裕伯、俾司去留之任、而以翰林侍读学士臣同、弘文馆学士臣稼、起居注臣韶凤、尚宝丞臣潜、国史臣濂佐其事、各赐币帛而劳遣之、既受命、不敢宿于家、即相率诣试所、精白一心、以承 休德、先期一日、夜漏下十刻、始命题、至次日黎明给之、兵后学废、不敢求备于人、其来试一百三十有三在选者过半焉人少而隽多如此既撤棘、佥谓遭逢盛际、文运方开、不可无纪述以示于后爰以诸执事及贡士之姓名、辑成小录、而俾濂序之、濂惟天下弗靖者几二十。干戈相寻。曾无宁日。今得以亟濡文化。而囿于诗书礼乐之中者。果谁之赐欤。是知 帝德广被。其大难名。不可以一言而尽也。棫朴之诗有曰。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圣天子之造士。可谓至矣烝民之诗有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凡为士者。尚思尽瘁报国以无负于科目哉是为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冂选辑

  顾开雍伟南参阅

  宋学士文集二(议 记 铭 题跋)

  宋濂

  议

  治河议

  治河议【治河】

  本集云北系旧作元时最留意治河也

  比岁河决不治、上深忧之、既遣平章政事嵬名、御史中丞李某、礼部尚书泰不花、沈两珪有邸及白马以祀、又置行都水监专治河事、而绩用未之着、乃下丞相会廷臣议、其言人人殊、濂则以为河源起自西北。去中国为甚远。其势湍悍难制。非多为之委以杀其流。未可以力胜也。何也、历代寻河源至元时始知其处河源自吐蕃朵甘思西鄙方七八十里。有泉百余泓。若天之列宿然。曰大敦脑儿。译云星宿海也。自海之西。又汇为阿剌脑儿二泽。又东流为赤宾河。而赤里出之水。由西合忽阑之水从南会也。里木之水。复至自东南。于是其流渐大。曰脱可尼。译云黄河也。河水东行。又岐为九派。曰 孙斡、 译云九度也。水尚清浅可渡。又东约行五百里。始寖浑浊。而其流益大。朵甘思东北鄙有大山。四时皆积雪。曰亦耳麻不莫刺。又日腾乞里塔。译曰昆仑也自九渡东行可三千里。乃至昆仑之南。又东流过阔即阔提二地。 哈刺别里。赤与纳邻哈刺河合。又合乞儿马出二水。乃折流转西至昆仑北。既复折而东北流至贵德州。其地名必赤里。叙道里明晰自昆仑至此不啻三千里之远又约行三百里至积石从积石上距星宿海六千七百有余里矣其来也既远。其注也必怒。故神禹导河。自积石历龙门。南到华阴。东下底柱。及孟津洛汭。至于大伾。大伾而下。酾为二渠。 载之高地。 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趋竭石入于渤海。然自禹之后无水患者七百七十余年此无他河之流分而其势自平也周定王时。河徙砱砾。始改其故道。九河之迹渐致湮塞。至汉文时决酸枣。东溃金堤。孝武时决瓠子。东南注巨野。通于淮泗。汍郡十六。害及梁楚此无他河之流不分而其势益横也逮乎宣房之筑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其后又疏为屯氏诸河。河且入于千乘间。德棣之河复播为八。而八十年又无水患矣。及成帝时屯氏河塞。又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滥衮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由是而观则河之分不分其利害昭然又可覩巳。自汉至唐。平决不常。难以悉议。至于宋时。河又南决、南渡之后。遂由彭城。合汴泗东南以入淮。而向之故道又失矣。夫以数千里湍悍难制之河而欲使一淮以疏其怒势万万无此理也。方今河破金堤。输曹郓地几千里。悉为巨浸。民生垫溺。比古为尤甚。莫若浚入旧淮河。使其水南流复于故道。然后导入新济河。分其半水。使之北流以杀其力。则河之患可平矣。譬犹百人为一队。则其力全。莫敢与争锋。若以百分而为十。则顿损。又以十各分为一。则全屈矣。治河之要。孰踰于此。然而开辟之初。洪水泛滥于天下。禹出而治之。水始由地中行耳。财成天地之化、必资人功而后就、或者不知。遂以河决归于天事。未易以人力强塞。此迂儒之曲说。最能偾事者也。濂窃愤之因备着河源以见河势之深且远不分其流。决不可治者如此。倘有以闻于上、则河之患、庶几其有瘳乎、虽然此非濂一人之言也、天下之公言也、

  记

  观心亭记

  阅江楼记

  渤泥入贡记

  观心亭记【观心亭】

  昊天纯佑九有民。起手高卓全以所覆田大我 大明皇帝。执符御历。拨乱世而反之正。化行仁流。臻于泰宁。然犹孜孜夙夜敬厥德。奉若天道赫如上帝鉴临。乃洪武十年冬十月丙午朔、复敕工曹造观心之亭于宫城上。设甓为墉。涂以赭泥。中寘辅坐。前辟彤户。越七日壬子落城。 上亲幸焉。召臣濂语之曰、人心虗灵、乘气机出入、操而存之为难、朕罔敢自暇自逸、譬鱼之在井、虽未免乎跳踯、终不能度越范闱、况有事于天地庙社、尤用祗愓、致斋之日、必端居亭中、返视却听、上契冲漠、体道凝神、诚一弗二、庶几将事之际、对越在天、洋洋乎临其上、卿为朕记之、传示来裔、咸知朕志俾弗懈虔、臣拜手稽首而扬言曰、书有之。惟天无亲。克敬为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曰诚曰敬曰仁。皆中心所具。非由外铄我也。此心若存。则动静合道。建中保极之源。清而弗扰。庶绩咸熙。否则天飞渊沦。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唯欲之从而罔克攸济。治忽之几。其始甚微。不可不慎也。钦惟 皇帝陛下、法天启运。乹乹终日。不遑暇食叙大业简尽十有五年大统斯集政平人和。休祥屡应。斯皆观心之明验。古先哲王相传心法。所谓精一执中之训亦不过此。 圣子神孙。必来取法。当有不言而喻者矣。虽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愿陛下存神内居。常如亭中时。则心与天为一。祥刑敷政。壹出自天。衍亿万年无强之休。亦永无强之闻。不亦显哉。臣不佞。既承 诏旨、辄稽古书而为之记、别有观神亭。与斯亭东西对峙。其制同。其义亦无异云。

  阅江楼记【阅江楼】

  金陵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局便宏正逮我 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由是声教所暨。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同体。虽一豫一游。亦可为天下后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长江如虹贯蟠遶其下 上以其地雄胜。诏建楼于巅。与民同游观之乐。遂锡嘉名为阅江云。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岂非天造地设以矣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攸然而动遐思。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此叚规格犹沿宋骻而气味自壮不堕衰飒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栉风沐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下上。番舶接迹而来。蛮琛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覃及内外之所及也。四夷之远。益思有以柔之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袵席者也。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触类而推。不一而足。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感兴。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止阅夫长江而巳哉。彼临春结绮。非不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虽然。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然则果谁之力欤。逢掖之士。应制体固应如此有登斯楼而阅斯江者。当思 圣德如天。荡荡难名。与神禹疏凿之功。同一罔极。忠君报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耶。臣不敏、奉 旨撰记、故上推宵□治之切者、勒诸贞珉、他若留连光景之辞、皆而不陈、惧亵也、

  渤泥入贡记【入贡】

  濂承 旨禁林日、福建行省都事沈秩来谒曰洪武三年秋八月、秩与监察御史张敬之等奉 诏往谕渤泥国、冬十月由泉南入海、四年春三月乙酉朔达阇婆、又踰月始至其国、国王马合谟沙、僻处海中、倨傲无人臣礼、秩令译人通言曰 皇帝抚有四海、日月所照、霜露所队、无不奉表称臣、渤泥以弹丸之地乃欲抗 天威邪、王大悟、举手加额曰、 皇帝为天下主、即吾之君父、安敢云抗、秩即折之曰、王既知君父之尊。为臣子者柰何不敬。亟撒王座而更设芗几寘 诏书其上。命王帅官属列拜于庭。秩奉 诏立宣之。王俯伏以听。成礼而退。明日王辞曰、近者苏禄起兵来侵子女玉帛尽为所掠必俟三年后、国事稍纾、造舟入贡尔、秩曰 皇帝登大宝巳有年矣。四夷之国、东则日本高丽、南则交趾占城阇婆、西则吐蕃、北则蒙古诸部落、使者接踵于道、王即行巳晚。何谓三年。王曰、地瘠民贫、愧无奇珍以献、故将迟迟尔、非有他也、秩曰 皇帝富有四海。使人善为辞岂有所求于王。但欲王之称藩。一示无外尔。王曰容与相臣图之、又明日、其相王宗恕来曰、使者之言良是、请以五月五日成行、阇婆有人问王曰、苏禄来攻、王帅师却之、今闻归诚中国、无我阇婆矣、王惑之、秩复走见王、王辞以疾、秩大言谓宗恕曰、尔谓阇婆非中国臣邪、阇婆尚称臣。于尔国乎何有。使者朝还。天兵旦夕至。虽欲噬脐。悔可及乎。宗恕悚然曰。敬闻命矣。乃入白王、王大会其属共议、遣亦思麻逸等四人入朝、临发、王以金佩刀吉具布为赠、秩毅然辞之。此亦不无自誉之辞王顾近侍曰中国使者廉洁乃如是邪。阇婆来人诛索每无厌。况强之而不受邪。尔曹宜效之。秩以涉海万里不可以无纪、乃与敬之各赋一诗。王大悦书于板中悬之既与王别。丹行至海口。王又惑左右言。令人与亦思麻逸曰。使者不受刀布。尔等必不还矣。秩恐王不喻。复走王所。反复譬晓之。王曰使者之言如此。予中心释然矣。王举酒为别。酹地祝曰。愿使者早还中国。愿亦思麻逸蚤归敝邦。秋八月十五日还京师、十六日以亦思麻逸等入 见。锡宴于会同馆。巳而遣归。宠赉其王甚厚云。其所贡物、记此存故事鹤顶生玳瑁、大片龙脑、米龙脑、黄蜡降真诸香、其表用金刻番书彷佛如回鹘书其文鄙陋不足观。 皇太子笺用银笺。文与表相类。其地炎热多风雨。无城郭。树木栅为固。王之所居若楼覆以贝多叶王绾髻裸跣。腰纒花布。无舆马。出入徒行。城中人不满三千家。多业渔。剪发齐额。妇人衣短衫。仅蔽胷背。腰系花布。散发跣足。其物产只吉贝黄蜡降真龟筒玳瑁槟榔。煮海为盐。沥椰浆为酒。无稻麦。捕生鱼虾蟹食之。兼食沙糊。沙糊者取树实为浆澄漉腻如粉食之能不饥。食无器皿。以竹编贝多叶为之。食毕则弃之。番书无笔札。以刀刻贝多叶行之。事佛甚严。以五月十三日为节。国人亦于是日作佛事。若有燕飨则刲羊豕鸡鹅鸣鼓击钹以为乐。此其大凡也先生职在太史愿为详记之以昭 圣化所被之盛濂闻渤泥在西南大海中。所统一十四州。记末一艮有体去阇婆四十五日程。去占城与摩逸各三十日程。去三佛齐四十日程。历代未尝朝贡。故史籍不载。至宋太平兴国二年。其王向打始因商人蒲卢歇遣使弩使副蒲亚利判官哥心等赍表来贡。元丰五年二月其王锡理麻喏复遣使如前日后辄不闻元有国百余年亦不复至方今 圣人在上。威德之所被。无远不屇。 玺书一颁。辄稽首臣顺。稽之往古。允谓过之。至若秩等奉宣 德音。辞令所加。足以詟服其心。亦可谓不辱 君命者矣。其事宜书以俟他时修国史者采焉。秩字仲庸、湖之乌程人、敬之字某、某州人、二人协心谋虑、无役不谐、故卒能成功云、

  铭

  五轮沙漏铭

  五轮沙漏铭【沙漏】

  文甚古质词简意明

  沙漏之制。贮细沙于池而注于斗凡运五轮焉。其初轮轴长二尺有三寸。围寸有五分。衡奠之。轴端有轮。轮围尺有二寸八分。上环十六斗。斗广八分。深如之。轴长尺。围如初。从奠之。轮之围尺有五寸。轮齿三十六。轴杪亦傅六齿。钩三轮旋之。三轮之围轴若齿。与二轮同。其如初轴。杪亦傅六齿。钩四轮旋之。四轮如三轮。唯奠与二轮同。轮杪亦传六齿。钩中轮旋之。中轮如四轮。余轮侧旋。中轮独平。旋轴崇尺有六寸。其杪不设齿。挺然上出。贯于测景盘。盘列十二时。分刻盈百。斵木为日形。承以云。丽于轴中。五轮犬牙相入。次第运益迟。至此神气舒爽中轮日行盘一周云脚至处则知为何时何刻也余轮各有楹附度。中轮则否。轮与沙池皆藏几腹。盘露几面。刻黄衣童子二。一击鼓。一鸣钲。亦运衍沙使之沙之进退则日一视焉此其大也。初滦水善。虽爨鼎沃汤。不能为漏。新安詹君希元。乃抽其精思以沙代之漏成人以为古未尝闻较之郭守敬七宝灯漏。锺鼓应时而自鸣者。殆将无媿乎。浦阳郑君永与希元游京师。因知其详。归而制之。请余铭、铭曰、挈壸建漏测以水用沙易之自詹始水泽腹坚沙弗止一日一周与天似。郑君继之制益美请惜分阴视斯晷。

  题跋

  恭题御赐书后

  恭题御制方竹记后

  恭跋 御制诗后

  恭题御赐书后【御书】

  昔在乙巳之春、臣濂待罪右史、三月十五日、卧病京师之官舍、不入侍者六日、上优礼侍从之臣如此 上顾近臣黼曰、老宋起居、何久不见耶、黼以病对、且言其致疢之详、上忧形于色曰宋起居纯饬之士、不参以分毫人为、侍予五年犹一日也、不知何以而有斯疾乎、越一日又问曰病势稍损否、黼对如初越二日又问、黼复对如初、上恻然曰、尔往传命、俾归养金华山中、父子祖孙驩然同处、疾必易愈、愈且造朝、国家文翰、庶有赖哉、二十四日黼至导宣 上旨、臣力疾起拜命、越翼日升辞。 上敕黄门内吏出大府金藉。以束帛赐之。自后侯问之使相属于道。故事当考时方严肩舆之禁。自相国以下至百执事。皆为之请。特令中书造安车。给徤丁六人以载。此尤异数也。二十八日 皇太子以旧学之故、复遣内臣存问、赉以缯币白金之属、恩意有加焉。三十日、上道、夏四月十七日方抵金华故居、十八日具谢表一通进 上。并致书 太子。以寓箴规之意。 上览之再三、喜甚。谓太子曰、此书汝当日诵一过、复亲御翰赐书褒荅其文则 上所自制字乃侍臣代书其外封九字内年月六字及花书则 上之亲笔也复出官局文绮白缯各一。命 太子署名缄封。遣使者即臣家以赐焉。时六月七日也。惟 上深仁如天、厚泽如地、凡囿于两间者、莫不沐浴神化、鼓舞至德、以臣之微、亦获沾被宠荣如此之至、窃伏自念臣本一介书生。应聘而起。即典儒台。未几诏入禁中。授太子经。由是峻登记言之职赐服金紫。先后所承恩数。不一而足。今以微疴之故。又勤宸念眷注优异。锡予便蕃。此固上天雨露之滋、一草一木、无不使遂其生成之性、而臣区区犬马之诚、所以思报效之者。何日而敢忘哉、天保之诗曰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臣敢诵此诗以荅 上赐、复追疏遭逢之盛次赐书后、示诸子孙俾世世母忘 上恩云、

  恭题御制方竹记后【御制方竹记】

  皇帝视朝之暇燕。处武楼中。每诏一二臣邻。咨询治道时吏部尚书臣詹同在 帝左右。历谈古帝王事。稽物理而偶及于竹。 帝曰竹之类、其亦多乎、臣同对曰、其类实繁。晋戴凯之所谱至五十余种、或根如蟠轮、或节若束针、或细则胜箭。或巨可为舟。有未能历举者。大槩其色皆青。其体皆圆也。唯吴越山中有名方竹者。最为佹异。四棱直上。弗偏弗颇。若有廉隅不可犯之色。以故士大夫爱之。往往采而为笻。 帝曰信有诸乎。臣同复对曰、老臣焉敢谬言。既退、获一枝以献。 帝摩挲观之、悦曰、臣同其亦信人哉、于是亲御翰墨草方竹记一通。始言品物之伙。中序格致之难。及其末也谓臣同为人俊伟气象。稽之传记。智过百人曰豪。千人曰俊。天语之褒嘉。斯亦至矣。巳而诏臣同于端门俾给事中缮书以赐、臣同不胜忭跃、将趋拜墀下、 帝笑曰、卿头童齿豁矣、何以谢为臣同捧归装演、 饰以龙文玉轴、持示太子赞善臣宋濂、臣濂窃自念草莽微臣、侍 帝前十又五年、非此文不知圣祖故事当 帝为文性或不喜书诏臣濂坐榻下操觚受辞终食之顷。入经出史。衮衮千余言。仰见天光昭回。赫着简素。皆日精月华之所凝结。敷之为卿云。散之为彩霞。曾不见神化着见之迹其诚所谓天之文哉臣濂闻之、三代而下。混一寰宇者。若汉唐之高祖。宋之太祖。皆产乎北其勋烈信伟矣而未见以文辞称今我 皇帝生自南服。天戈一挥。九州岛内外。罔不臣妾。自天开地辟以来。世之所未有。况乎神藻焕发阴丽阳明。下被万物。无不仰照。此无他。 皇天欲以文明化成天下。故挺生圣人。度越前代若斯之盛也。然 圣制虽多。未尝轻以与人。臣同以文学侍从之臣简在 帝心者久。故特被是赐焉。夫臣以诚而事上 君以恩而逮下。唐虞盛治。一旦复见。三千余年之后。何其懿哉、臣同宜勒诸金石与典谟训诰之文并藏、子孙之多、永永传之无极、记时日以见其重臣同受赐以洪武癸丑岁五月之戊辰。越二十七日、实六月乙未。臣濂谨熏沐而题其后云。臣濂拜手谨记、

  恭跋 御制诗后【御制诗】

  气庄雅

  臣闻自古人君有盛德大业者。其积虑深长。而诒谋悠久。必日与文学法从之臣。论道而经邦。当情意洽孚之时。或相与赓歌、或褒以诗章。或燕之内殿。君臣之间实同鱼水非直以为观美所以礼贤俊示宠恩而昭四方也有如唐之文皇。宋之太宗。其事书之简编者可以见之矣。 皇明纪号洪武之八年、秋八月甲午、 皇上览川流之不息。水容澄爽。油然有感于宸衷。陋尹程秋水赋。言不契道。乃亲更为之赋。成 召禁林群臣观之。且曰卿等亦各撰赋以进臣率同列。研精覃思。铺叙成章。诣 东皇阁次第投献。 上皆亲览焉复置品评于其间巳而赐坐。 敕太官进天厨奇珍。内臣行觞。觞巳、上顾臣曰、卿何不尽饮、臣出跽奏曰。臣荷 陛下圣慈。赐臣以醇酎。敢不如 诏。第臣年衰迈。恐不胜桮酌。志不摄气。或愆于礼度无以上承 宠光尔。 上曰卿姑试之、臣即席而饮、将彻、 上复顾臣曰、卿更宜釂一觞、臣再起固辞、 上曰、一觞岂解醉人乎、卒饮之、臣举觞至口端。又复瑟缩者三。 上笑曰男子何不慷慨为、臣对曰、天威咫尺闇。不敢重有所渎。勉强一吸至尽。 上大悦臣颜面变頳。顿觉精神遐漂。若行浮云中。 上复笑曰卿宜述一诗、朕亦为卿赋醉歌、二奉御捧黄绫案进。 上挥翰如飞须臾成楚辞一章臣既醉下笔倾欹。字不成行列。甫缀五韵。 上遽召臣至。命编修官臣右。重书以遗臣。遂谕臣曰、卿藏之以示子孙、非惟见朕宠爱卿、亦可见一时君臣道合、共乐太平之盛也、臣行五拜礼叩首以谢、 上更敕给事中臣善等赋醉学士歌云臣既退窃自念曰臣本越西布衣粗藉父师明训。弗坠箕裘之业而巳。一旦遭际 圣明。遣使聘起之。践历清华。地跻禁近。无一朝不觐日月之光如此者凡十又七年即可作年谱叨冐 恩荣。敻绝前比。所幸犬马之力未衰。誓将竭奔走之劳以图报称。今天宠屡加。云翰之章。照烛下土。臣窃自靖度何足以堪之虽然传有之、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去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洪惟 皇上尊贤下士、讲求黄虞治道度越于唐宋远甚、虽以臣之至愚。亦昭被非常之殊渥。六合之广。其有抱艺怀才者。孰不思踊跃奋厉以扬于 王庭哉。臣按南有嘉鱼之诗曰、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序者谓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皇上恩宠之便蕃。抑过之矣。又按天保之诗有曰、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惟日不足序者谓臣能归美以报其上臣虽无所猷为。愿持此颂祷于无穷哉。古者侈君之命、勒诸鼎彝、藏诸宗庙、嗣世相传、以至于永久、臣敢窃援斯义、礲玉为轴、装禠成卷、什袭珍藏、以显示来裔、给事中臣善等应制诸诗附录其后、而贤士大夫闻风慕艳而有作者、又别见左方云是岁九月戊午朔、具官臣金华宋濂谨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辑

  彭宾燕又参阅

  刘诚意文集(颂 序 跋)

  刘基

  颂

  祀方丘颂

  平西蜀颂

  甘露颂

  祀方丘颂【并序 方丘】

  维洪武三年五月二十日戊申日北至、 皇帝将祀地示于方丘、乃先期九日、洁斋于旧宫诏百僚集射西苑、命之曰、古人有言惟德动天、惟诚感神、故射以观德、诚于中者必形于外、不可掩也、惟尔庶官各一乃心以致其诚、毋替朕命、臣自左丞相宣国公以下至于有司百执事、皆拜手稽首曰、敢不敬承 天子之明命、维大江之南土。每夏四五月多霖雨少霁是岁雨作连日。至十有七日乙巳、 皇帝御法驾、率百僚告于 太庙、遂居于斋宫、雨势未巳至丁未日夜三鼓。有风徐来。淋潦顿收。微月出云氛雾廓清。 皇帝被衮冕登坛。万籁无声。见清霁万象华烛有辉雅乐浏亮燎烟不摇百礼既洽。千官肃雍。洋洋乎神明临之在上。诚意恳至。升降秩秩。济济翼翼。穆穆如也。比明竣事。熏风应节。和气交畅。小大咸喜。知诚德之感格。若合符契。大命所集。 皇天后土信不忒也。于是弘文馆学士臣基谨献颂曰浚哲惟 帝、父天母地、维孝维诚、斯承其意、孝诚既备、物以将之、神鉴在德、匪惟其仪、圣不世出。礼失莫求。弗澄其源。曷清其流。末流之极。礼仪并废。警句岂无牛羊而不以祭穹祇赫怒。监观万方。式昭大命。命我 圣皇。维我 圣皇。克孝克诚。提三尺剑。由一旅兴。序次武功先后历历奋于长淮。长淮具宗。济于大江。大江攸同。汉沔既朝。闽浙率从。施及广海。化外之邦。望风占云。献其琛賨。稽首龙墀。蹈舞从容。乃命虎臣。越济踰河。云斾霓旌。铁马金戈。蹴踏泰岱。凭陵华嵩。锄秦铲燕。扫貊涤戎。莫亢我前。莫膺我锋。斩逆怀降。允恊天衷。自西自东。自南自北。罔不怿怿。戴 天子德。 天子之德。格于上下。既禋于郊。又敬于社。人怀其仁。神锡之嘏圆方所包无不服者超黄迈唐。越商踰夏。小臣作诗。以继大雅。

  平西蜀颂【并序 平蜀】

  臣闻天命真主、混一六合、必先有以为之驱除、然后收拾以归其笼、自古及今、同一揆矣、是故冬寒之极、必有阳春、激湍之下、必有深潭、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理则然也、元德既衰、九土糜沸、鸱张狼顾之豪。弥满山泽。万姓鱼喁。无所吁告。天乃命我 皇帝。肃将武威代伐不道。故一伐而定荆湖。再伐而举全吴。三伐而海甸廓清。四伐而东粤南闽。悉归版图。于是肆伐中原。拾宋掇秦。掣赵拔燕。平中原兵势其实如此兵锋未至声闻先及神詟鬼栗。匍匐俯伏。玄菟青海。昆仑大漠。交址鐻耳之国。罔不献琛奉表。稽首阙下。无敢后者。独明升窃据巴蜀、虽遣使奉贡而不去伪号。大臣皆请讨之。叙出师得大体 皇帝怜其父没子幼。数遣使招之不至。乃命将帅伐之洪武四年、大军破瞿塘。叙下蜀亦简严杀其将某。郡邑镇戌。望风送欵。升乃率其官属奉玺印诣军门请降。自建国至是凡五年而天下一统何其易耶固知天命有在。而雄并起。为之驱除也。臣基受恩深厚。无能补报。遥闻捷音。欢喜踊跃。不能自巳。谨撰平西蜀颂一首。虽不足以赞扬圣德万一、亦聊以寓葵藿向日之忱云尔其辞曰惟彼蜀国开自蚕丛。山川隔阂。与华不通。金牛启道厥窍斯凿岷峨岧嶤。始连井络秦以之霸汉以之王诸葛用之。震惊北方。剑阁倚天瞿唐折地。仰不可攀。俯不可视。蠢兹羗戎凭其险阻罔知天命。大邦是距洸洸虎臣。受命于征。出师桓桓。如雷如霆。如雷如运天子之威庙算先定鬼神莫违用字新灵旗挥挥指山山摧羗人失魂恧若死灰。爰将其臣。奉其版籍。泥首军门面缚衔璧。六军奉凯。声动玄黄黧童白叟蹈舞康庄四海会同丰年穰穰。庆云甘露。自天降祥。臣拜稽首受天之佑。受天之佑。 天子万寿。

  甘露颂【并序 甘露】

  起手庄雅不使纤丽

  钦惟 皇帝、顺天应人。奄有九土。武功既成。文治大洽恪恭天地。孝敬 祖宗。山川鬼神。莫不祇肃。是以亿兆归心。遐迩向化。羗夷蛮貊。无有弗庭。 皇帝愈加谦慎深惟上天付之重。夙夜兢业。思与臣庶民咸跻雍熙。以承天眷。教诲戒饬谆谆切切日不厌勤于是乎天不爱地道不爱宝醇和至精悉发悉达禾麦呈瑞年谷屡登。仓廪之积。如冈如坻。民用纾矣。邦本固矣。乃洪武四年十月、甘露降于钟山沾润草木、莹若凝脂、美若醍醐、五年十有一月又降、今年仍降如初、臣闻瑞应图曰、王者德至于天则甘露降。钟山京国之镇。帝业所基而甘露每降于兹则天之所以彰我 皇帝之德而引国祚于悠久之意岂不显显矣乎。昔者轩辕黄帝。得玛瑙之瓮。甘露降之满盈黄帝食之而寿今甘露连年屡降。则天之所以寿我皇帝于千万岁之意。又岂不昭昭矣乎。于是臣莫不欣怿。百姓莫不蹈舞手相庆。而在廷之臣或为诗歌或为赋颂。以咏盛事。于是臣基谨再拜稽首而献颂曰、古帝轩辕。德协于天。天降甘露俾服延年。明明我 皇统坤握干。芟翦豪猾。树德佑贤。命将出师。廓清四边沧溟帖涛岭峤收烟宏功茂烈。烜赫八埏。郊社宗庙。享祀丰蠲日月星辰。岳镇海川。敬罔不至诚罔不宣。寅畏天命。翼翼虔虔匡直臣庶亹亹惓惓惟恐弗及。惟恐或愆。皇天后土。睠顾式坚瑰祥信祯来集连连膏露流滋。如瑶如璇。味夺醴齐。光粲珠蠙高映斗极。深浃重渊。气味自被之竹栢竹栢鲜鲜被之鸣鹄鹤鹄娟娟璧月宵烱。银河晓旋天乳耀芒。烨于穹圆霏霏其雾。泥泥其泉。旨旨其饴馥馥其荃。瑞我 圣皇神恬气全。万姓率德七曜顺躔。 皇寿如山。如黄如玄超三轶五。焕后辉前。小臣作颂。愿附史编。

  序

  送宋仲珩还金华序

  送黄叔赐归金华觐省序

  送宋仲珩还金华序【赠远】

  易不云乎。起语有深意有子考无咎庚子之岁予与金华宋先生俱来京师、时 上渡江未久浙东方归附。国初事阙略者多载此序以见四公相得之寔先生与子。及予同乡叶景渊。章三益。同居孔子庙学。惟日相与谈笑虽俱不念家。而予三人者。亦皆不能无芥于心。惟先生泰然耳。日与文彦士相从游不倦、人咸异焉时先生有子二人、长曰瓒字仲圭、次曰璲字仲珩、皆克家、夙以家事付二子久矣故先生得以优游授道于浦江郑氏之义门。至今又十有五年矣。去年秋七月、予自家重赴京、先生时为翰林侍读学士、执手相盻睐、喜溢眉目、先生长予一岁、予须发巳白过太半、齿落什三四、左手顽不掉、耳瞶、足踸踔不能趋、而先生鬓须黝黑唇齿朱贝颜渥丹、步履坦坦不落朝班后、晨起戴星入国史馆、握笔写细字如青蝇头、日数千、且仆仆走承召命、暮归作诗文四五、少不下二三、先生素儒、家无嬴僮仆。在京寓旧城。先生□见礼遇而寒素如此去公馆弥十有十五里惟次子璲偕一驺者从。夫人又病在寓。璲来往省视父母。且奉母粥药。不遑朝夕。今年春、长子瓒、遣二孙自金华来、夫人病亦愈、于是先生以事命璲暂还故里、而在朝公大夫士、咸赋诗饯璲、望其即还。则璲之能善事其父执、善交其朋友者可见、呜呼然先生末年竟以子累被谴起束二语征矣若先生可谓有子无咎者矣宜其老而愈康且乐也。璲又工楷篆隶草书赋诗属文、皆足以缵承家业、故于其行、序以送之且继以诗、

  送黄叔赐归金华觐省序【归省】

  孟子言、君子有三乐、以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为乐之大、岂不以是为系乎天、人人之所愿欲而不可得者哉、夫孝子之欲显父母、心无穷也、显父母之道、无过乎立身扬名、而鲜有能及其父母之目见、是故君子之急于仕者。良有由也。且父母之鞠子、亦孰不望其能立功立事、超乎伦之上以光大其祖宗之门户也哉、故于其初生也、桑弧蓬矢以射四方、不呴呴乎为老妇之慈以娇之于膝下也、天下之为父母者亦孰无是心哉、而当其生存之时、获见其显著、十百之中、不能二三、信乎其系乎天。而不由乎人也。为人子而知爱其父母、则其中心为何如哉、是故孳孳汲汲不遑自巳、仰驰光而兴慕、俯逝水而长怀当此之时、将奚为而可哉、金华黄生、以明经举于乡、就试浙江行省、贡于春官、时年二十有二、是岁 上阅天下贡士。此国初特典非常事故存之率多年少。虑其未熟于世故。例廪之国学。使习闻朝廷律令。练达治政。然后授之职。俾勿坏以殖天下之良材。于是生亦与焉。其明年翰林学士宋公濂奉命纂修实录、生以工书服劳史馆。又善于所事。事竣受命伴读齐府。其年冬十有一月、给假还金华、觐省父母。基与生俱浙东人故翰林大夫士赋诗送其行、而属其序于基、夫生曷啻于父母俱存、兄弟无故而巳哉、且又有祖母在、学日进以充其身、又际盛代事圣王。受命侍从哲王。出入禁闼。此人人之所瞻望而不敢觊者。生于是乎兼之其为乐不亦大哉、基既为之序、而继以诗、且有深望于生、惟异其服膺乎不愧不怍之训、以接迹于古圣贤而后巳也、呜呼、生其勉乎哉、

  跋

  书苏伯修御史断狱记后

  书苏伯修御史断狱记后【断狱】

  刘公性刚直国初长御史台见此文亦可见

  往岁朝廷虑天下断狱之未审、用中书御史台议、遣官审覆论报、仆时居山间、闻人言之山岳震迭、如雷雨之将至、阴风鸣条、飞电烁目、豪民猾吏、窜伏如鼠俱自期不能免、而衔冤抱痛之民莫不伸眉引项、若稿叶之待滋润、及其至则风止雨霁、望者如败军之归。而畏者如鹰隼之脱绦而得扶摇也。则怪而问于老成更事之人苟仅视成案何名平反然成案每不可得反反之又有失出之咎耳咸曰断大狱必视成案。苟无其隙不得而更焉因退自太息曰、苟如是。乌用是审覆者为哉。于是大信刀笔之真能生死人矣既又闻诸人曰、非朝廷意也。奉命者之不恪耳。及观国子博士黄先生所叙御史苏公虑囚湖北所平反事。曷尝拘于成案哉然后知贤人所为。固与众人异矣。夫以一湖北之地。公一廵历。而所平反者八事。所擿豪右之持吏而尼法者又数事。岂他道之无冤民耶。无苏公而巳矣仆往尝观于牧民之以简讼名者。之其庭草生于阶视其几尘积于牍徐而访于其乡。察其田里之间则强梁横行。怨声盈路问其故曰、官不受词无所诉受之而巳矣。大吏至则曰官能不生事。民哗非官罪也。则皆扶出之诉者悉含诟去。则转以相告无复来者。由是卒护简讼之名。呜呼。舆图广矣。不皆得苏公彼上报于朝廷者。又将获简事之赏。然后怨愤之气、拗而为鬪杀、激而为盗贼、郁为灾沴、上应乎天谁之咎哉呜呼使人人如苏公、刑期于无刑、不难矣明天子在上。庶其见之则求诸老成以为典刑舍是编其奚适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携李王言远庭参阅

  王忠文公集(序 记 诏诰 议 疏)

  王祎

  序

  送胡仲渊参谋序

  送郑仲宗序

  送胡仲渊参谋序【参谋】

  至正十五年二月、有诏命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恩宁晋公镇御饶城、公幕下有文武士曰胡君仲渊、实预在行、君之学、本于仁义礼乐、而于天文兵法术数技艺、靡不精通、有用之材。而其志慨然欲以功名自见者也先是温之戍卒杀其守帅、据城以畔元制行省大吏皆得辟幂下士用其计策如刘诚意亦常为浙江幂客讨方氏是也时公以浙东元帅往讨之、访得君龙泉山中而问策焉、君以谓温城险而贼守固可以计取不可以力攻公一用其谋画。贼果就擒。故温城之平。公之功。君之策也。及是公有饶城之命。复倚君参谋军事、而饶处江湖之会。最为江浙屏蔽。自数年来。鞠为盗区。斯民生业。荡析殆尽。今遗孽尚在。军旅仍戒严。杀戮抚绥之际。诚主帅所宜慎。以公之明决。而君以沉机邃略济之。吾知寇不足平。民不足安矣是以君子既多公能求士为国、且益望君必将为知巳尽相与以有成也。君尝为祎言。今天下之弊极矣。南北用武。未有休息、元之失驭在将帅各行其意不禀朝命而将帅之权不相统一朝廷之赏罚不能明信。此殆不容言矣。至于军卒之单寡。而无所于调发。钱粮虚匮。而无所于征需。变而通之则其有术。夫军旅钱粮。皆民出也。而今日之民。其困巳甚。诚使常徭横敛。悉不复以病民。止令民有田者。苗米十石。出一人为兵。而就食之能用此策以今江南一小郡亦足养二万兵矣以一郡计之米二十万石当得精壮二万人军无远戍之劳官无养军之费而二十万之粮固在也又减而计之。当亦不下粮十五万。兵一万五千。行之数年。可使所在兵强而财富矣其操识持论。异于寻常。大抵此类。而固亦未遂于施用也。呜呼。自我世祖皇帝平定天下。建不拔之基。以开长治久安之道。规模宏远矣。其制度纪纲之法。后世所凭借。夫何仅及百年。而天下遽已日入于敝。若或不可支持。甚而理财制兵之术既穷。末流之弊千古一辙然亦何□振起耶皆坐视而不恤是岂事变终不可为乎抑亦任当世之责者未之思焉耳宋儒有言管仲复生商鞅不死天下乃可得而治其言虽失于有激。世间未必无王葛之才但不能拔之泥途委以事任耳然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意者变通之术诚不可以非其人以任之。诸葛孔明王景之流不世出此有识之士之所为深慨也。今天子在位日久。图治日切。方举策以收太平之功。士之怀奇见而欲立功名者。宁能不见于设施。而有不尽用之叹耶。匪朝伊夕、参政公行大用、君之所自见、必又有大于今日者矣、于其行、祎故道夫人之所望于君者、序以为赠焉、

  送郑仲宗序【诏征富民】

  上之三年夏、洪武初尽征富民至阙量才而用之诏征江西诸郡县民凡称大家者悉赴阙。既集阙下。则造之于廷。而亲训谕之。凡天地阴阳性命仁义古今治乱盛衰纪纲法度赋税供给风俗政治得失之故谆谆焉。累数千百言。又恐其或遗忘而不能详也。则刻而为书。以摹本分赐之乃六月十三日庚午、 上御奉天门、孝陵锐意欲兴教化于此一事亦可节见当时上下不隔如此翰林臣宋濂臣詹同臣王祎、及起居注臣陈敬、奏事毕赐坐、从容问曰、卿等知朕所以训谕斯民之意乎、臣祎谨对曰、自古帝王、皆身兼君师之任、君以治民师以教民、三代而下、为人主者、知为治而不知为教、今 陛下主天下为治之道巳备、而又集凡民而训谕之、耳提面命、不啻严师之于子弟、此政古昔帝王教民之意也、又问卿等亦尝见乡人有论否乎、臣濂对曰、臣乡人浦江义门郑氏实来受训谕为臣言、 陛下教之之旨甚至。今还且将以所赐书重刻而摹之。使其乡里之民家有是书。以广宣 圣意。越数日仲宗来请别。且求言以为赠。仲宗即所谓义门郑氏者夫仲宗之来。既承 圣天子之丁宁告戒。至详且悉。天下之言。宜莫有加之者矣。而顾又求言于祎何耶。祎也闻之。三代之民。人有士君子之行岂必皆上之人。匡直辅翼。而振德之哉。其性质本善。而又熏陶渐磨之素至。故一鼓舞间。莫不兴起于为善。而比屋可封之俗成矣。今仲宗之家。十叶聚食。譪然有仁义之风。庶几一家之三代。今又昭受圣训。而且图使乡里之民。同兴于仁让上下相成如此。岂非三代之君民者与夫纪述上德而推扬之以风厉乎四方者史臣之职也祎故具志其事。书以告仲宗。若仲宗才学之懿行役之勤。则凡赋诗者当能称诵之。兹不复道

  记

  钱清江浮桥记

  钱清江浮桥记【水利】

  钱清江。古名浦阳江、俗名小江、在山阴东北五十里江北则萧山境也、禹贡三江既入、韦昭注三江者松江钱塘江浦阳江也。十道志云、婺州浦江、一名浦阳江、江之导源。实出于此。北流一百二十里入诸暨溪。又东北流繇峡山直入临浦湾。以达于海。十三州志云、江水至会稽、与浙江合、自临浦南通浦阳江、亦谓繇临浦而北。则达浙江而入海也。而郦道元水经注云、浦阳江导源乌伤、东径诸暨、东流南屈、又东回北转径剡县、又云浦阳江东北径始宁、又云东径上虞乌伤、今义乌浦江。乃其故地。谓之导源信矣。始宁即上虞、剡县今嵊县、信如其言。以为东回北转。则是自山阴会稽泝曹娥江繇上虞至嵊县也。非也。又云、余暨之南、余姚西北浙江与浦阳江同归海、余暨即诸暨距余姚二百余里、谓余姚西北浙江入海。亦非也。又云临平江上通浦江、下注浙江、临平在浙江之西。其源殊别。谓浦阳江与之通尤非也。道元之论。以谓东南地卑。万流所凑。故川旧渍。难以取悉。道元北人故叙江南诸水皆又未尝身履浙江以东故其误如此案地理志、柯水东北径永兴东与浙江合。谓之浦阳江。永兴即萧山。而山阴北二十里有柯桥。其下为柯水。注于江。然则浦阳江发源浦江。径诸暨入临浦。而后合柯水。繇萧山以达于浙江。而为海。古今不易也其复名钱清者。后汉刘宠作守。郡中大化。及去山阴。有五六老叟人赍百钱送宠。宠为人选一大钱受之。寻投诸江。故后人因名江曰钱清今俗唯称钱清。而不复道其为浦阳者。地因人而着也。江自临浦而东若干里。是为柯水所注。即所谓钱清。其地控驿道。而江流至是势以益大。又潮汐之所经。操舟而渡。动致覆溺旧有浮桥。比舟为梁以济不通。而近岁废不治。厉深济盈。涉者告病。至正十七年秋、宁夏吴君、以宪台行军都镇抚分镇萧山山阴两县、覩桥之废、慨然叹曰、是不亦有司之缺失欤、亟命裒民户之义助、斥公帑之羡储、计其物力、度程而新作之、凡为舟十有二、上架板庋相属以为梁、其长三百有六十尺、广十有七尺、联之以铁絙絙如桥之长。而维其两端于南北堤使梁常比而梁常属与波涛相上下虽水湍悍。而往来者固无虞。人莫不以为利也。桥成众欲书其事于石、以永君惠、而又以文属之祎、古者宸角见而雨毕。则除道。天根见而水凅。则成梁。桥梁之修。有司之常事耳、今会稽宪台治所号称会府、而钱清当四会之冲、桥以济人、厥系斯重乃皆坐视其废曾弗之顾、君方挈兵民二枋以护台治、威望素着、而且以惠利及物为先务、故兹桥以废为成、有所不难、夫焉可以有司之常事例论乎、是故门关道路、庐馆舟梁、修除以时、非直为观美也、凡以通国野、敬宾旅、恤老幼、迁有无、实三代为政之法、而周官又谨着之、当时觇陈议郑、皆不越是而近世亦有以驿传桥道观人者。今君之于桥役、不以诿之有司、而汲汲力成之、其可谓善为政矣、君名买里古思、字善卿、起家进士、调绍兴录事司达鲁花赤、今擢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司经历、仍留镇山阴萧山云、

  诏诰

  拟封诸王诏

  定岳镇海渍名号诏

  开科举诏

  免租税诏

  封安南占城二国诏

  招谕扩廓帖木儿诏

  阿都刺除回回司天少监诰

  拟封诸王诏【封建】

  朕荷天地百神之灵、祖宗之福、起自布衣、囏难创业、惟时将帅用命、遂致十有六年、混一四海、功成治定以应正统、考诸古昔帝王、既有天下、子居嫡长者必正位储贰、若其众子、则皆分茅胙土、封以王爵、明长幼之分、固内外之势者、高庙二十余王先封十王各王要地以蕃辅王室朕今有子十人、前岁巳立长子为皇太子、爰以今岁四月初七日封第二子为秦王第三子为晋王、第四子为燕王第五子为吴王、第六子为楚王、第七子为齐王第八子为潭王、第九子为赵王、第十子为鲁王侄孙为靖江王、皆授以册宝、自时诸王官属甚设相传秩各二品后稍裁减云设置相传官属、凡诸礼典、巳有定制、于戏众建藩辅、所以广盘石之安、大封土疆、所以眷亲支之厚、古今通谊朕何敢私、尚赖中外臣邻相与维持、弼成政化故兹诏示、咸使闻知

  定岳镇海渍名号诏【岳渎名号】

  诏曰、自有元失驭、雄鼎沸、土宇分裂、声教不同、朕奋起布衣、以安民为念、训将练兵、平定华夷、大统以正、永惟为治之道、必本于礼、考诸祀典、知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号、历代有加、在朕思之、则有不然有天地自然之神有人鬼之神人鬼之神或可以名号褒之天地自然之神不宜轻有加秩圣祖此诏所以度越千古夫岳镇海渎、皆高山广水、自天地开辟、以至于今、英灵之气、萃而为神、必皆受命于上帝、幽微莫测、岂国家封号之所可加、渎礼不经、莫此为甚、至如忠臣烈士、虽可加以封号亦惟当时为宜、夫礼所以明人神、正名分、不可以僣差、今命依古定制、凡岳镇海渎、并去其前代所封名号、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郡县城隍神号、一体改正、历代忠臣烈士、亦依当时初封、以为实号、后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在圣祖巳有酌议先师封号之意矣在于世庙乃决意改正二圣实同揆也其孔子明先王之要道为天下师、以济后世、非有功于一方一时者可比、所有封爵、宜仍其旧、庶几人神之际、名正言顺、于礼为当、用称朕以礼祀神之意、故兹诏示、咸使闻知、

  开科举诏【科举】

  诏曰、朕闻成周之制、取材于贡士。故贤者在职、而其民有士君子之行、是以风俗淳美国易为治、而教化彰显也、汉唐及宋、科举取士、各有定制、然但求词章之学、而未求六艺之全、至于前元、依古设科、待士甚优、而权要之官、科举人才尽于此诏矣所望当涂以前元为殷鉴每纳奔竞之人、辛勤岁月、辄窃仕禄所得资品、或居举人之上、其怀才抱道之贤、耻于并进、甘隐山林而不起、风俗之弊、一至于此、今朕统一中国、外抚四夷、方与斯民、共享升平之治、所虑官非其人、有伤吾民、愿得贤能君子而用之、自洪武三年为始、特设科举以起怀才抱道之士、务在经明行修博古通今、文质得中、名实相称、其中选者朕将亲策千庭、观其学识、品其高下而任之以官、果有才学出众者、待以显擢、然自此诏举制科仅一次即罢不举又十余年而复行焉使中外文臣、皆繇科学而选、非科举者、毋得与官、敢有游食奔竞之徒、坐以重罪、以称朕王贝实求贤之意于戏、设科取士期必得于全材、任官惟贤、庶可成于治道、咨尔有众、礼予至怀、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免租税诏【租税】

  闻自古帝王、必资民力、以助成戈止功、故国家尤当以恤民为先务朕为亿兆主、甚欲吾民同乐于天地间、即位以来、于今三年、各处郡邑、虽尝免其租粮、尚虑凋敝之余、未能苏息、其应天太平镇江宣州广德滁州和州、圣祖优恤建义之地时时有加不止此一诏也当创业之初、钱粮供亿、实为浩繁、赖此数郡、以足国用、遂致平定四方、念其勤劳、何时忘之、深宜优恤、应天太平、巳尝免其税粮二年、镇江宣州广德滁和、巳免二年、此七处今年夏秋税粮、再行蠲免、徽州严州金华衢州处州广信池州饶州庐州、以次归附供给、皆为烦劳、此九处今年夏税秋粮、亦皆蠲免、其河南北平、近入版图、重念其民、久罹兵革、疲困为甚、山东与河南地方相接、其民宜加培养、庶使河南之民、得以相资为生、山东巳尝与免二年、河南北平、巳免一年、此三处今年税粮、并行再与蠲免、朕以布衣起事、民间艰苦、无不周知、今所优免、姑以凋弊之处为先、所在有司、其尚谨于奉承、以体朕恤民之意、

  封安南占城二国诏【安南占城】

  皇帝诏曰、朕居中国、统天下、法古先帝王、一视同仁、每欲使四夷俱安、近者海外诸国、皆来臣服、贡献方物、夷狄相攻中国之利圣祖此诏真上世人主所罕及也占城上言安南出兵、连年侵境、朕未知实否、今为尔两国言之、和睦邻境、乃保国之善道、故善为国者、各守其封强、各安其民人、上顺天道、天必佑之、世道得以久长、若各不安分、构怨交兵、纵其君长身虽无损而害及生民、又何利乎、甚而至于天地神人、同愤共怒、其患将有不可测者、此岂保国之道哉、朕为天下主、治乱持危、理所当行、今遣使谕尔两国、若彼此果有所争、当即罢兵以和睦邻境为念、畏天保民、安疆土以永传于子孙、岂不美欤、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招谕扩廓帖木儿诏【招谕】

  自昔帝王之得天下、当大业垂成之际、尤必广示恩信、虽素相仇敌者、亦皆兼收而并用之、扩廓帖木儿即所谓王保保也 圣祖以其不屈雅敬之屡与书招徕而不至也所以法天地之量、而成混一之业也、朕自起兵淮右、收揽雄、平定华夷、唯西北边备未修、以扩廓帖木儿、犹守孤忠、保其余众、居于沙漠、以为边患、在我则为边患在彼明为守忠圣人之言能恕巳量物如此朕甚念之、兹用特与宽宥必能知时达变、慨然来归、其所部将士、多我中土之人文武智能、朕当一一用之、有愿还乡里者听、其贺宗哲孙翥赵恒等、果能赞其来归、其功非小投机之会、间不容发、朕言不再、其审图之、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阿都刺除回回司天少监诰【历法】

  天文之学、其出于西域者、约而能精、虽其术不与中国古法同、圣祖初立司天监四历回回其一以其术精也后亦罢不立然以其多验、故近代多用之、别设官署以掌其职、慎之也、以尔阿都刺、敏而多识、回回天文之说、实世守之、朕仰观天象、敬授民时、乃循近制、仍设其职、而命尔复居厥官、尔尚勤于推测、谨于敷陈、恪守攸司、以称予意、

  议

  泉货议

  泉货议【泉货】

  天下之物。以至无用。而权至有用者。泉货是也。谓之泉者言其形。谓之货者言其用。其制先有铜钱。后有楮币。铜钱之制。自五帝三王。下更历代。莫之有改。其为法最古。而楮币之制。所谓关会交钞者。又所以权钱。而行金。宋之末造也。之二物者。握之非有补于暖也。食之非有补于仙也。而先王以守财物。以御人事。而平天下。命之曰衡。于国家者。恒赖以为生民之大命。而不能以一日废。一日或废。则国家之命。几乎息矣。故曰以至无用而权至有用者。泉货是也。国朝因时制宜、此文亦元时作袭近代之法、一切用钞、而钱尽废不用、自中统至元钞之行、且一百年、中更至大、虽尝改法、然旋亦即复旧、乃自顷岁之中统交钞重其贯陌、与至元宝钞相等并行、京师复铸元起沙漠本是阴类故宜用钞不宜用钱用钱则国多故 圣祖初起亦制钞法后卒不行亦气数使然也至正新钱、使配异代旧钱与二钞兼用、其意殆将合古而达今、而不知适以起天下人心之疑夫中统本轻。至元本重。二钞并行。即民必取重而弃轻钞乃虗文。钱乃实器。钱钞兼用则民必舍虗而取实故自变法以来。民间或争用中统。或纯用至元。好恶不常。以及近时。又皆绝不用二钞。而惟钱之是用。可见钱便钞不便矣而又京师鼓铸寻废。所铸钱流布不甚广于是民间所用者悉异代之旧钱矣嗟乎。二钞者国家之所用。而民则以为弃物而弗之用旧钱者国家未尝专以为用。而民争相宝爱而用之。是天下之民。反操国家之柄。而国家之命。巳下制于民。泉货之弊。莫此时为甚矣。诏旨屡饬、禁令愈严、民顽然相视、而弗之恤、而上之人、亦坐视其法之弊、举无策以捄之、民情所至。如水就下。势之趋向。不可复遏。是故善为天下者。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民以为利。上之人何故而不为。此言行省也今外宰相得承制行事、亦既审察民情、即江淛省府治鼓铸、絫月之间、国用颇赖以资给、则其为效。固有不可诬者。然其所铸两当十大钱、止用于杭城、而不足以行远、间有流布诸路者、抑亦易视之弗信、泉货之弊自若也、愚窃以为今日钞法。宜姑置弗问。而钱法当在所速讲。钱法之议有二。一曰广开鼓铸。国家铸大钱以权一时之急可耳久之未有通行者二曰罢铸大钱考之史传汉郡国皆得开铸。而县官往往即多铜山而铸钱。唐亦即出铜所在置监。天下炉九十有九。宋铸钱总二十六监。而诸路所铸。其数多寡各有差。其法皆为不可废。贾谊所谓事有召祸而法有起姧。今令细民人操造币之势者此谓不可使民私铸耳非谓官不当广铸也夫钱便于贸易。而铜不便于转输。转输不便。故即其所出而鼓铸。贸易相便。故随其所在而流布。此势之必然、而国朝至大中、亦置江淮等六监、此可见鼓铸之开当广矣。自周景王楚庄王欲铸大钱。其臣即以为非。汉之赤厂久以一当五。王莽之大钱五十。蜀之直百。后周之当千。唐之干元。后唐之永通。宋之熙宁。皆为当十大都一时苟且之为张商英言当十钱。自唐以来为害甚明。大钱质轻而利重利重故盗铸者多质轻故宝爱者少小钱费厚而利均费厚故盗铸者少利均故贸易者平此亦势之必然。故历代大钱。皆旋踵而废。而至大人钱。今亦存者无几。此可见大钱之铸当罢矣。由是言之。鼓铸不可不开。而监局之置。不可不广。大钱不可不罢。而小钱之铸。不可不多。为今之计。无踰此者。且今江淛地大物众。省府鼓铸。固必仍旧。其浙东西江东闽中诸路宜各斟酌所在、分置监局、或一州二州。即为一垆。而凡所铸钱必以汉五铢。唐开元。金大定。宋大观。及今至正小钱为则。其大钱更不复铸夫鼓铸广则造钱多而人易致小钱多则称物均而人知贵易致则其用不匮。知贵则其行可久。推而放之。其法将偏诸天下而准。固不特江淛一省而巳。至于权铜有禁。尤当加严。宜如唐制佛像以铅锡土木为之故事当唯鉴磬钉环钮得用铜余皆禁绝又民间所有铜。皆得入官。官为鼓铸。除工本之费。更取其三而以七归于民。而又鼓铸之余。关防严密。制作精致。定其轻重而有度。平其出纳而有常。如是则今日之钱。可流地上。异代之钱。将不销自废。夫伸国家之命、以复古之道、因民之利、以遂民之生、计宜无踰此者、上之人胡为而不亟行也、抑尝因是复有其说、古者三币。珠玉为上。黄金为中。白金为下后世或为二币。秦制黄金以镒为名。及铜钱是也。今诚使官民公私并得铸黄金白金为钱金银为钱前代未有其制惟外夷用之然当今黄金白银为通币则亦不湏范之为钱矣因其质之高下轻重而定价之贵贱多寡使与铜钱母子相权而行当亦无不可者。且今公私贸易。若干铜钱重不可致远。率皆挟用二金。废钞用钱此元运将衰之征籍使有司不明立之制而使之用公私之间。有不以之为用者乎。是则黄金白金为钱、与铜钱并行。亦所谓因其所利而利之者也。或者顾谓废钱而用钞。实祖宗之成宪。而于术数之说为有符今唯用钱。无乃稽之典章。驱之图谶。有相乖违者乎。是不然。天下之法。虽圣人不能使之久而无弊。及其弊也。固未尝无法以捄之。论而通之。存乎人焉耳。而可泥于拘孪之见。偏于寻常之论哉。记曰一弛一张。文武之道、夫弛而不张、张而不弛、要皆非先王之所以为天下者、弛之张之、与时宜之、斯为善矣、嗟乎、当今时事之急可言者众矣。然孰有急于泉货者。故述斯义、庶上之人得采择焉、

  疏

  祈天永命疏

  祈天永命疏【祈天永命】

  忠文公在本朝惟此一疏载于家乘故存之

  臣自古帝王定天下、成大业、必祈天永命、以为万世无疆之计、所以祈之者、人君修德而巳、君德既修、则天眷自有不能巳者、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此之谓也、修德之要有二、忠厚以存心、宽大以为政、二者君德之大端也、是故周家以忠厚开国、故能垂八百年之基、汉室以宽大为政、故能成四百载之业、简策所载、不可诬也、钦惟陛下、负不世出之资、奋大有为之志、艰难十年、大业巳成、周之文武、汉之高光、葢无让焉、臣窃闻之、人君莫先于法天道。莫急于顺人心。夫上天以生物为心。故春夏以长养之。秋冬以收藏之。皆所以生物也圣祖政令严明故此以宽厚进规其雷霆霜雪有时而搏击焉。有时而肃杀焉。然皆暂而不常。向使雷霆霜雪无时而不有焉。则上天生物之心息矣。人君体上天生物之心。故一动一静之间。务合乎天。不然。则天必示之变异以警戒之。人君诚能修德。则岂不足以当天意。而承天眷哉。此臣所以愿陛下之法天道也。夫民恃君以为生。故人君视民之休戚。必若巳之休戚。以君民同一体耳。古者藏富于民。言取之有节。则民生遂而得其所。陛下近发德音。减茶课。免军需。蠲边郡之租税。民心咸悦。得以遂其有生之乐。然浙西既平。租税既广。科敛之当减。犹有可议者。此臣所以愿陛下之顺人心也。法天道。顺人心。则存于心者。自然忠厚。施于政者。自然广大。祈天永命之道。未有越此者。今建国之始。方将立法垂宪。以定一代之典。制度礼文之事。可议者固多。未敢悉数。谨举帝王为治之大要以闻。无谓老生之常谈而不加览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官处中参阅

  宋文恪集(碑记) 贝清江集(序)

  宋文恪集(碑记)

  宋讷

  碑记

  大明敕建太学碑

  敕建历代帝王庙裨

  送田文起序

  送国子生刘士能还京序

  大明敕建太学碑【重建太学】

  洪武十四年夏、上诏臣曰、王者受命。武功文德。相继成治。定天下以武。治不以武也。其崇文乎、顾兹成均。地隘而陋。何以振文教朕相基于鸡鸣山下。高爽平达。岂天恊朕心。若藏此地。俟兴一代学乎。群臣稽首曰 皇上圣神。斯文福也。乃以 天子学制授诸冬官。冬官臣恭奉 明诏。夙夜匪懈。楩楠豫樟来积如阜。凿山载石。舆木筑基梓人艺以宏其制。又遣金吾前亲军指挥谭格督其工。凡堂有七。彝伦所以会讲。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广业则诸生肄业所也。会馔有堂、庖厨有室。井覆有亭物贮以库。饩廪蔬园。重门缭垣。回廊储书。两堂之间。东西有馆。助教正录居焉。东偏列室鳞次。诸生处焉。庙在学东。亢以增基。大成有门。七十二贤有庑。凡为楹八百一十有奇。壮丽咸称。自经始以来。大驾临役者不一。太祖之意若此何疑于世庙之易耶夫子而下像不土绘。祀以神主。数百年夷习乃革。明年五月、冬官奏庙学成。十有一日、 天子遣使祀 先师以太牢。礼毕、冑子及民之俊秀登堂受业、学之礼制备矣。十有七日、 上躬临庙礼行酌献、再拜而退、乃达学、学官率诸生进拜堂下、博士臣龚斆执经、祭酒臣吴颙讲经、既毕、 万乘是还、此千载旷仪、讲而行之斯文增重矣、六月一日、 上又赐敕文重谕冑子、禁制防遏之法、训迪诱掖之意、无不至焉、越一日、帝御奉天门。诏臣讷文之于石。臣拜手稽首、不敢以不文辞、承 命遂述兴造始末为之言曰、此亦进御之文故一出于正孔子之道、垂宪万世、帝王之兴、首建太学、葢学所以扶天理、淑人心也、皇极由之而建、大化由之而运、世道由之而清风化本原、国家政务、未有舍此而先者、或有未备、则无以维三纲五常之具示作人重道之心、 圣天子位居君师、续道统于尧舜禹汤文武、建学定规、高出前古凡我登堂养正游艺之士、斯言斯诵。相勉相诲。无负教养。则正人端士丛出。而为国家桢干。祚圣子神孙之业。万世而无穷者。当自今始。顾臣肤陋、敢不对扬帝命、式昭盛代之兴文也、拜手稽首而献颂曰、于惟 圣皇。臣伏万方。乘时经纶文偃、武扬。储庆发祥。载整干纲。乃相学基。鸡鸣山阳。平远高爽。非麓非冈。武辉京邑。隐若天藏。考制定规。 圣度曷量。乃授工曹。孰敢怠遑。工师用劝。技允藏有庙有庑有廊有堂、鳞比而重。龙起而翔。登用儒臣。教化昭彰。佩服锵锵。弦诵洋洋。正学有传。师道有常。 万乘来临。爼豆生光千载礼仪。一代典章。躬亲讲道。超轶、百王。 圣制昭宣。启迪激昂。宠及青衿垂范流芳。材育化崇。殷序周庠。立极作则。远绍虞唐。德进英豪。业修俊良。股肱 朝廷。都俞岩廊。以弘文化。庆祚灵长。愿佑 皇图。万世无疆。

  敕建历代帝王庙裨【历代帝王庙】

  两仪判而人极立、大统建而君道明、越自上古、神圣继作、代天理物、以开万世太平之治、故天地以之而位、四时以之而序、万物以之而育、大经大本以之而立、盛德相继、传至于今、钦惟 圣天子受 天明命、肇修人纪、以建民极缵皇帝王之正统、衍亿万年之洪基、稽古定制、作庙京邑、以祀历代帝王。重一统也、相旧庙地介乎通衢。亵而勿严。洪武二十一年秋始命改作于钦天山阳。越明年已巳夏。五月三日工部尚书臣秦逵奏成功。请文劖石、诏臣讷为之记、臣忝职冑监。惧不敢辞。谨拜手稽首而言曰、帝王功德、于昭于天、宜有清庙、以宅神展敬、历世以来、祀典斯阙、三皇五帝。祭于肆类。仅见于周。而尧舜禹汤。发迹肇基。及所经历之地或有祠焉遣使致祭后世有之至于合庙京国。岁修享礼。古未之闻。 皇上定鼎江左治功既成。神人洽和。礼乐明备。凡庙祀之渎礼不经谄神非法者。一切去之正名定统。肇自三皇继以五帝。曰三王。曰两汉、曰唐曰宋曰元。受命代兴。或禅或继。功相比。德相侔。列像于庭。金玉其相衮冕焜煌。聚精会神咸宅于兹。每岁春秋二仲。言耴日誓士 上御宸极。制命大臣。斋明承事。笾豆静嘉、粢盛丰絜告充告硕。神格洋洋。所以推惟本始。式昭旷典者至矣。三年则命官奉香币。诣陵寝。具仪物。以时致享。又以昭圣显灵而示不忘也。呜呼、天生民而立之君所以靖乱也、康济天下、阜成兆民、而登之仁寿之域者、皆以奉若天道而已、是故前乎三代之官天下者天也后乎三代之家天下者亦天也皇帝王之继作。汉唐宋之迭兴。以至于元。皆能混一寰宇。苟能混一天下者皆圣人也宋人谓后代帝王不及前古真可笑也绍正大统。以承天休。而为民极。右之序之。不亦宜乎。秦晋及隋。视其功德。不能无愧。故斥而不与。是可见 皇上敦名实。重理道。崇德报功。大公至正之心。真足以度越百王。垂宪来世。永永无斁。谨为之铭曰、 惟皇作极。克配天地。丕昭盛化。以正大位。皇道而皇。帝道而帝。历夏商周。三王迭继。熙熙皞皞。同底于治。叙诸帝于铭中亦有体于赫汉祖。宽而有制。光武奋兴。炎灵用炽。唐兴晋阳。遂有神器。太宗重光。力行仁义。明明有宋。其德克类。暨于元氏而亦用又。豊功茂德。后先辉贲。翼翼新宫。有恤而閟。貌像既严。皇灵斯莅。享祀苾芬。仪文孔备。陟降在庭。神之攸暨。祚我 皇明以克永世。

  送田文起序【吏胥】

  明善复初、儒者之学也、学以济时行道为心、儒术饰吏以济时矣。其从事则法律焉。天下亦岂有舍儒而可以为吏者。儒道与天地、扶天经、立人纪、自古有天下者、曷尝一日无所待于儒乎、甚矣吾儒有益于国家而成致治之功也、滑县吏田文起、前以冑子八国学、师明师、友益友、非一日矣、问学抱负、济时行道之心、葢未尝少替、 圣朝郡县吏多以儒选、文起亲老且贫、执役乎吏、以为养亲计、当时县吏可致通显故侈大之如此发所蕴为簿书间推所学于法律内。县以廉干称。洪武丁已夏四月、北平提刑察司、嘉其言行有道也、举而用焉、则赞风纪持宪法、必有以彰大其功名矣、昔赵广汉起河间郡吏王尊起涿郡书佐。鲍宣起县之乡啬夫。丙吉起鲁之狱吏。汉代人材多出吏胥。而超越后代者。又不无所本也。葢孝武之世、公孙弘奏请卑太守、卒吏皆通一艺、自是吏胥乃从事于文学礼义之中。而公卿士吏彬彬矣。其视区区法律习者。殆不及耳。文起往矣以天资之美。学问济之。不为外物累法律不明则反受其惑不为法律惑行道济时求无负明善复初之学、然后为儒者之功也、虽儒术饰吏、亦何玷于儒乎、文起勉旃、是为序、

  送国子生刘士能还京序【分教】

  公为国初国斈之师圣祖特重之每文以励后之司成因采此一篇

  昔孟轲氏论王政于齐梁、两言庠序之教、葢庠序天理人心之本所在、维持风化者孰要于此哉、是不可一日废也、安东刘士能成童在庠序、既冠始入县学、洪武甲寅 朝廷以县试升冑馆、所谓分教士者国初选国子生为州县教官即训导是也乙卯以国子选为分教、士于斯时、亦荣矣夫葢古之谓学、人材由庠序而出。国学之设、不过公卿大夫之子弟。非养天下之士也。凡民俊秀得预乎教养者。员亦有差。乃知天下为学者。少长习熟于党庠遂序之间。培植亟养、殆非一日、有挨师以书其孝弟、有党正以正其齿序、至于礼射行艺、又有察之之官、古人重党庠遂序也如此、宜乎人材盛于周也、 圣天子以教化原于学校、郡县之学、既设官以教也、又增广生员、择国子而分教焉、是即党庠遂序之学乎、若士能者其一也、由是大而一郡、小而一县、近而一党一乡、冠带济济者有焉弦诵洋洋者有焉、譪然三代庠序之风也、为师者。日严于教、为子弟者、日相淬厉、则人材出而视古无愧必有嘉谟正论、兴庠序之教于天下也、因士能过予告别、故直书以为序焉、

  贝清江集(序)

  贝琼

  序

  送杨文启序

  送叶孟桴秀才赴雅州叙

  送褚德刚序

  送杨文启序【教授】

  国子生天台林伯云来言其乡先生杨文启者、隐黄岩之大闾。其道足以自乐、泊然无以求于外、恒言天下之至贵、无以加吾之所贵、故不知贵之为贵、天下之大利、无以易吾之所利、故不知利之为利、不知贵之为贵、贵有尊于人者也、不知利之为利、利有重于人者也、吾何慕彼哉、于是衣褐衣、饭脱粟、鼓琴而歌先王之风、众莫知其底蕴、时出游佳山水间、过四明、上天姥、泛镜湖观禹穴、将终其身、与流遁忘返者为徒、洪武七年、 朝廷用荐者言征至京师、欲命以官、复辞不就、乃授荆州儒学教授、欣然而往、幸先生赠之言、遂起而复曰、予虽未识文启、葢亦一世之高士、审于出处而不苟者、又何待于赠耶、抑闻天台默斋王公、以正学为东南师表、而文启获登其门、则源委又可知已、国初教职实以兴育人才为时重务也虽然今国家方兴学校而典教之职甚重而不轻也横经正席、以周公孔子之道、诲荆州之子弟、所以美其俗。而成其才者、不在兹乎、振铎之暇。览江汉之同流。仰衡巫之联绵。而吊三国战争陈迹以发之文辞。其为适固不异于大闾也。

  送叶孟桴秀才赴雅州叙【西蜀税课】

  蜀去中国为绝远、秦始通之、而剑门之险、守之有余、攻之不足者也、刘备尝资之以抗吴魏、公孙述李雄孟知祥皆乘天下乱而窃据焉、国初教职实以兴育人才为时重务也光武讨述四年而始平、魏伐刘禅、若易于光武。亦出危道而仅胜之。考之于史。汉入成都。则自高平第一。屯于津乡。会于荆门。入于平曲。战于广都。而将士之死者非一。魏自斜谷骆谷趋汉中。又自阴平达于江油。而锺会邓艾皆不□、今其兵交之迹。犹可想见于千载之下也。若宋洎元。吾弗暇论。至国朝以平吴余力。剪僣号之明氏不顿一兵。不遗一镞。而全蜀来归。剑门如昔。亦莫得恃之为险者。岂非天威所加。殆过于前代也欤。故既命官镇抚其人民土地。而蕃夷错出。百货所居。又设市官以征之焉。由是华亭叶蓁、为雅州天全六番税课司副使、予以其释书山房、而有万三千里之役、经白帝、泝三峡、上瞿塘、出龙门、过石龛、历五盘鹿头、以穷巴阆之奇观、发之文辞、固在此行矣、虽然、位卑而责至重、尚慎之哉、尚慎之哉、

  送褚德刚序【督府断事】

  国初兵权皆统于大都督府故其幕聀亦重

  洪武十年夏、大都督府断事官缺、 上难其人、咨之在庭、以行府经历会稽褚。君为之命既下、即治装戒行、宾客咸祖于东门外、或告之曰、子其慎哉、治兵与治民异。民牛羊也。叱之前而前。麾之却而却。而慓悍之士。如扰龙槛虎。急则忿怒而无以服其心缓则玩肆而无以折其气。其势岂不难哉。余曰不然。莫重于法。法一定而人从之齐。今国家重兵。分为四十八卫。有裨有长。悉稽诸古。自罢战而止帚。虽其鸣弓拔剑之态不除。斩将摹旗之功可恃。至悬法以示之。使知所守。则暴者为之戢。贪者为之肃。怠者为之奋。骄者为之惩。一出一入。莫敢或越其防。由是观之。治兵亦治民耳。昔公之在青州也。大伍无鬪争。及来凤一也。都挍无淫纵。夫以区区一文人。充幕府之选、非素有威严敢击断为其所惮、何以使之禁其一切之欲、惴惴焉听约束于朝暮如此邪、葢有其法而行之以公无私、孰得而干政犯令也、则今之往也。位虽下而势实尊。名虽小而事益专。以其已着而卜其所行、余知其易易然矣、于是客皆是善其说、遂与之剧饮而别、因书为送行序、而工诗者系其后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

  徐华亭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李之楠仙植参阅

  苏平仲文集(制)

  苏伯衡

  制

  梅思礼授大督府副使制

  代詹学士封靖西王制

  国学公试策题八首

  送谭镇抚调平阳序

  送晋王相汪君序

  梅思礼授大督府副使制【奖擢顺】

  国初总立大都督府若副使则副掌戎籍益尊官也

  建庶官以临万国、任莫重于本兵、掌邦政而统六师、选必先于硕辅、具官梅思礼、材资骁勇、器量雄深、胸襟韬略之奇、被服诗书之雅、早登华冑、作镇藩翰、保境安民。此是元将来止帚者待四方之厎定。提强籍户。爰一旦而来止帚。明炳几先、忠于内附、去留灼知乎天命而危疑克断以人谋、辞项从刘、知同曲逆、舍嚣去述、识拟伏波、凡我师徒。束兵而下淮甸。暨其士女。按堵有如泰山。靖言思之、厥功懋矣、是用擢居宥密。俾赞枢机、匪彰顺之勤、式示输诚之劝、于戏、立非常之功、则有非常之赏、既肇以殊恩、奋国士之报、以酬国士之知、益图于显

  代詹学士封靖西王制

  此胜国之冑也想亦终入沙漠

  朕惟窦融保五郡而事汉、式彰惟载之忱、李绩举十州以止帚唐、益着忠贞之节、在当时之宠越常典以褒嘉、眷尔外藩、忠于内附、为绩既懋、其报宜丰、具位某、曩在北朝、为近戚、任维城之重寄、乃胙土于遐耴、抚御合宜、官府各修其职业、恩威并着、部落咸赖以安全。兹朕诞开鸿业之初、惟尔灼知历数之在、审干去就、率先遣使而来庭、藉其土疆、不待兴师以及境、知同马援之识真主、义等箕子之止帚成周、是用颁新命以示恩、仍旧封而授任、庶使守其祭祀。岂惟保兹民人。于戏、锡爵疏土、不忘诚服之意、柔远能迩、实切宠绥之心、尚思对扬、益崇忠荩、

  国学公试策题八首【策问】

  太祖为吴国公策问亦代言也

  问为人君者、莫贵于勤、莫大于断、莫难于信其臣、周文之日昃、汉宣之励精、秦皇之程书、隋史之传、同为能勤也。而或治或乱不同焉。晋武之平吴、宪宗之取蔡、符坚之南伐、宋文之北讨、同为能断也。而或兴或亡不同焉。秦穆之于孟明、汉昭之于霍光、燕哙之于子之、此亦苏氏之余论德宗之于卢木巳、同为能信其臣也。而或安或危不同焉。学者之论事。惟其未至之理难为说。而抵其巳往之迹易为言。请陈此十二君者、其始何得何失、而其后之反、以傋请问之及、袭其所以成、而改其所以败、度有取也、

  问、能稼而能穑、斯谓之良农、能获而能烹、斯谓之善猎、能开边而能安边。斯谓之优于为国。故汉收河北。兵不再兴。唐复河陇。未尝出师。今西蕃朔漠之地。秦汉唐宋之所不能有者。我国家谈笑而悉取之矣。伊欲吏戎狄宾服。不敢南向而牧马。洮陇幽蓟之民。目不覩旗旐。耳不闻钲鼓。而安于耕凿。必有良策。二三子其悉陈之、

  问、井由也、学挍也、礼乐也、此王政之大者也、为法虽不同。而先后尝相资。颜渊问为邦、而孔子则以四代之礼乐语之、滕文问为国、而孟子则以三代之井田学挍告之、然则此数者果可偏废欤、夫为治未有不本于古、而可行于今者也、孔孟所言、具在方册、时所谓上者又何人也岂龙凤主乎其设施之次第、愿推言之以闻于上、

  问羲和之典历后夔之典乐、皋陶之典刑、益之典鸟兽、弃之典稼穑、皆守一职。终其身焉。近世仕者一人之身、而兼数官者有之、一岁之内、而历诸司者有之、岂其人皆贤于古人。而措诸事业者。无施不可欤。将徒知计班资之崇庳。而耻于一官欤。抑拘于数易之制。而材有不得尽欤。夫唐虞之时。洪水方去。天下可谓多事。而当其时。事无不治。今四方大定。时方今割何得云四方大定非有难治之政。而当世之务。往往废滞。夫安其分而专其智能于一职。与夫急于进取。而无常职。其得失亦可见矣。居今之势而欲复古之道、如之何其可也、

  问、常衮之居相位也、选举不自专、一命巳上、皆付之定法也、可谓尽公无私矣、而贤愚有同滞之讥、崔贻孙之居相位也、未一年、除吏八百、多其亲旧、可谓出乎法制之外矣、而当时有得人之称后之宰相以常为法乎。则涉于避嫌。以崔为法乎。则近于专权。专权致威福下移之谤。避嫌失竭诚狥国之义。而谓贤相为之乎。夫古之贤相。孰有加于伊尹传说周公召公者乎。伊尹则敷求哲人。传说则旁招俊乂。周召则明扬俊乂既不自以为歉而其君。亦不以为疑是果何道欤为相不师伊传周召。顾自处于常崔之间。抑可不可欤。请为之说

  问、在朝言朝、在野言野、在学挍而言学挍、可乎、有虞冑子之教、专之于居夔成周国子之教、摠之于学正、则乐岂非尤学士之所当重欤、后世何以希阔而弗讲欤、古者兴师、其出也受成于学、其反也献俘献馘于学、则兵岂非亦学士之所当知欤。后世何以忌讳而弗谈欤。所言者无非天人性命之理。而指六萟为器之末。所习者无过记诵词章之间。而视六德六行为空言。后世之学校、果三代之学挍欤。夫何佻达城阙、则其习至于令而尚存、成材就实、则其人质诸古而有愧。岂非学挍仅以着令而存、其教养之法巳疏欤。然六馆三学之士、或叩阍上书、而挽留先生、或倡明大义、而不污僣伪、或指斥权臣、而窜责不恤、亦尝见之、而君子以为盛事、果何以致之欤、岂所谓不待文王而兴者欤、国家建首善之地于京师、而二三予游焉息焉、岂惟稽往行以自鉴、择善者以自从而巳、凡古法之当施于今、与今日之所当务者、极陈之以修举缺陋、使教导兴而人材盛、亦有司之望也、

  问、商书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周书曰、不于古训、于何其训、是以夏商周之有天下、其损益者有之、而所因者犹一日、董仲舒以谓质文有改制之名、而无变通之实者是也、自秦人废古、而先王维持天下之大经大法、荡然无复存焉者矣、汉兴、掇拾于煨烬之余、岂无一二为先王之旧、然自秦迄今、千五六百年、时君世主、初未尝谆谆然取法之为务也、而不害其为有天下、有天下而最盛者、莫过汉唐、汉之法大抵袭秦。唐之政一切因隋。而其治则皆几乎三王。乃若新莽之复井田。宇文周之复六官。可谓笃于师乎古者矣。而无救于其昏乱败亡。何秦隋之制可以传远而先王之法度顾不可以垂宪欤夫岂高帝之大度。文帝之仁厚。宣帝之励精。太宗之英武。乃致治之资。而莽之恶。宇文之庸。固自有取亡之道欤。将善复古者贵求其实。不慕其名。在得其意。而不在泥其迹欤。不然。岂所谓世殊事异。不相沿袭者不诬。而商周之书。乃虚言欤。幸推其故

  送谭镇抚调平阳序【国初镇抚】

  卫有镇抚所亦有镇抚以千户为主将而镇抚佐之则谭侯乃所镇抚也其于武弁为至微矣而苏先生辈又以文学为 太祖所优礼者乃其居乡以镇抚之折节为难而称道之然则国初武弁之重何如哉此可以观事埶之变故存之

  都指挥使徐公、以平阳岸大海。内与南闽接瓖。外连日本诸藩。虽宿重兵。而守将不足以任折冲。既简千夫长之材者往代之。复命镇抚谭侯济翁往佐焉、闻命之日济翁方与吾党之士、就谒胡先生金华山中、胡先生方刲羊豕、备酒醴、相燕劳、酒行而报至、济翁命焉竟止帚。满坐咸怃然不怿、曰谭侯其遂去我等矣、自今我等。当谁慰藉哉。竟酒无一人醉者。嗟乎文武士之异趣久矣求其见能且不可得尚何相切之望乎、今吾党顾于济翁如此、夫岂不以于济翁而复见折节下士之风哉。余之留京师也、闻方今藩翰。惟浙东诸大将。能忘执以礼天下之士。而平章李公左丞林公、指挥徐公夏公、实表励焉、余恒欿然以不得趋其下风为憾暨辞免编摩之职来止帚。则李公林公皆征入朝徐公夏公皆移镇钱塘、所见克绍其风猷而士誉翕然止帚之者、上则师长朱君、下则镇抚表仁仲、驭吾济翁皆其人也、而幸托交焉、济翁暇日过余升堂即席必让、周旋必度、语诺必谨、相接以文、而相与以诚、始余见之、意其新交际适然耳、既而其后交际皆然、今且四五年、朝夕聚首、其交际未尝不然、过相规也、疑相质也、急相赒也、喜相庆也、有无相通也患难相恤也、疾病相忧也、岁时必臻吾门、拜吾亲、而时致异味奉焉、曰而之亲犹兄弟也、托姻联于吾、而以空乏叩其门、必有以赈焉、曰而之亲戚、犹吾之亲戚也、四方俊乂、游吾土而知吾者、礼之惟恐不至焉、曰、而朋爻犹我之朋友也、何其自谦若尔耶嗟乎无所肖似若余、岂足言士哉、而路翁礼貌之乃尔、则其于鸿生魁彦、可知巳、且济翁友余于里居家食之日。固知其不能延誉。而使之增重于时。于是从而礼貌焉。则凡济翁之交际。岂要名誉而借助声埶哉。夫亦志乎道而巳矣。岂易得哉、而今又当别去、则于济翁之别也、岂不异于人之别欤、兹吾党所为眷眷者耶、济翁之美众矣余独表其一节以告平阳之士、尚闻其风声、争磨冶洗濯以求交于济翁、而无槩视为武弁之流哉、先民有云、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济翁能取友以宏其德器、而增崇其远大之业、虽当方面而有余裕矣、况佐平阳乎、此余之所望于济翁而亦济翁之志也、

  送晋王相汪君序【晋府相传】

  国初诸王国相秩二品又置文武二传亦尊官也树立之始用强藩辅非常制也圣天子统一函夏。图惟治道。念夫为国之藩屏。在乎众建亲王。爰以夏四月乙丑。九子一孙。同日封为王。授之册宝。锡之车服。胙之土田。复简朝之重臣为之保传。亲御便殿。面谕而临遣之。俾之先往缮城。树府寺。传仪。董官联。施政教。以待诸王出阁。而龙舒汪君、宝、拜晋王相、昔三王之于世子、莫不旁求硕士、为之师、为之传、为之保、而道以德义辅以政事、保其身体汉氏以来因之、几诸侯王列置传相、其位秩差后二师。而礼貌之隆。责任之重。则钧一焉。矧今晋王所赐履表里山河。乃尧之故都。叔虞之旧封。韩赵魏之全壤。地大且要。保王躬而制外阃。不有重臣。则何以哉。汪君负倜傥杰出之资、夙承训于家庭、又尝师武威余公、其奥学雄文、宏材远略、卓乎非流辈所可及上之渡江也、首被知遇、出入左右、扬历中外、惟其所用、而声实以着、譬则万石之钟大叩之大鸣焉、小叩之小鸣焉、今由二千石擢拜是官、眷注尤非昔比矣汉光武以张佚不难于正朕、故用佚为子传、唐太宗谓李绩不绩于李密、故托绩以孤幼、帝者为子择相类如此汪君之使河南也、被留久之、而卒完节来归、其在中台也、数犯 天威、陛陈谠论、可晋王、岂复有过于君者哉、则君所辅导、视佚与绩之所辅导者、虽有本文之异、此言得体而上之所以用君者、与光武太宗之取佚与绩、千载同符也巳、鞠穷尽瘁、启沃弥纶、以光孝又之行、以拓维城之切、以追河间东平之贤、使晋邸绰为令王保有社稷、与国同休、永永无疆、上无负 圣天子建亲王之至计、择保傅之盛心、固大夫士之所望、而亦君之所优为、者哉、君且行。朝士之能诗者、式歌以饯而余叙之、于是乎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王会荃星宰参阅

  朱学士集(序) 桂正字集(疏)

  朱学士集(序)

  朱升

  序

  送分宪张公序

  行枢密院判官邓公勋德颂

  送分宪张公序【按察】

  天台张君行按来徽、责言于故人升以广其政、升以民生休戚在长吏长吏之贤在通其民情盖自古经之初。军国百需之出于民。势不得巳。编民供亿公上。是固其职。长吏于此时也。其抚字之仁。与催科之严。二者不得并行焉。亦势也。然于其间。得无亦有下所不堪。上所不及知。长吏必当以闻者乎。姑以此时此土至浅近之一事言之。茗贡课株十赋其一、而一株之额粗精二两、此乃沃土所有。而我徽瘠土也、每百株、赋其十株、责其纳茗二十两、殚其地之出、而供其本色、巳不堪矣今又不收本色、以钱米代之、茗之粗者、此时此土、值米不及三升、而令纳一斗、精者值米不及五六升而令纳二斗、穷山荒疃采摘之家、虽竭其庐之入、亦不能应、此乃事之章章不可行者、上之人惟不知耳、岂有知其不可、而不改其令者乎、君之行按也、长吏有能为深长之计、通达民情、攘蠹弊开隆平、委曲条陈以闻、则贤于人者也、君则课之最以进之、其有明知蠹弊、坐视旁观、如茗课浅近之事、而尚不为君一言则长吏之不贤者也、君则课之殿以退之、则长吏有所劝惩、民情得以上达、而耳目之职举矣、君之明特达、岂真有资于人言者、仆别君数年、聩盲跛蹩非复旧日、然于君而耿耿者、固在是以因下问而不容巳于言、丁未四月朱升序

  行枢密院判官邓公勋德颂【定乱】

  岁辛卯、淮西兵起、明年自蕲渡江者、蹂饶陷徽、江东大扰、至于丁酉六月之间、胜负相寻、徽民受兵者、凡十有二矣、而犹不知所终也、于是泗水邓公奉江南行省平章朱公命、由宣取徽、先声所至、不戮一人、郡邑以定、公淑德夙成、威信昭著、始至即立城堡、作庐舍。作事简疾如此旬日竣事而民不知有役。纳降附。下条教。村疃帖服而民不知有军。分兵戍诸县。揄才以官治之。军民有职。上下相维。遗黎乃知免矣。将官张思总戍休宁县。能宣布公之德美、以福其民庶、又请邑士朱升作颂以传之、颂曰、徽之为郡、介乎万山、昔有革代、招附以安、曩岁淮兵、渡江窥浙、直捣于徽、肆其燔劫、突来荐至、奔北相仍、六胜六负、哀哉民生、猗与辨章、秣陵开省、勋业崇崇、纪纲井井、既克宛陵。南复楚强。有献于公。请事徽方。公曰噫嘻。无穷于远。蕞尔山城。其边三面。策者曰否。彼邻杭封。全有三关。浙右囊中。公曰噫嘻。兹为重役。总率招徕。必资淑德。曰邓友德、兰茁其芽、汝父汝兄、致命邦家、宣众未降、长鎗余党、既屯于徽、惧残彼壤、事有机速。为我南行。汝亲吾养、汝家吾承、邓公曰唯、惟辨章令辨章之心、徽人之命、爰敕渠师即日启行衙兵之胡、新附之汤、江淮之雄、苗獞之锐、列骑联旗、两州相缀、惟徽厌乱、城郭久空、诸军毕入、诛其莱蓬、既栅既城、以营以室、将士分功、成之句入、乃纳降附、浆酒温存、受其鸡豚、为之饔餐、使观其军、使行其垒、意气包涵、家人笑语、民曰此军、与我为侪、曩者轹我、今吾服怀、士日此军、非曩之匹、阃幕衣冠、中原典则、此事古今同嘅曩之来者。驱民为兵何为强弱。徒歼厥生。曩之来者。每事报复。指摘吹求。炽然荼毒。今兹下令、军民判然、不教之众、奔北之先、今兹下令、新自今日、无长浇风、酷为指挥、流离还定、渐复其初、里有耕桑、家有诗书、凡此之功、在于镇静、万喙同声、归功于邓、镇静之道、制胜之规、谢公指顾、秦败淮淝、镇静之道、致治之式、曹师葢公、民以宁一、繄公懿质、辨章登之、进之于学、玉而成之、云台元功、少年杖策、人谓我公、今之高密、以究劳绩、以开隆平、秉心勿替、引我民生、徽民愿公、祝公眉寿、仰彼昊苍、夕昕稽首、戍将承德、请作诗章、刻之县斋以传无疆、

  桂正字集(疏)

  桂彦良

  疏

  上太平治要十二条

  上太平治要十二条【太平治要】

  一曰法天道、天不言而四时行、百物生、天生圣君、位至尊而统六合、必当仰法于天明如日月、恩如雨露威如雷霆、信如四时、百职劳、庶事自理、若身兼庶务、则若劳臣逸、非所以法天也、夫天道好生圣人亦好生、好生之德、洽于人心、则人皆化干为善、而自不犯法矣、孔子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此之谓也、二曰虞地利、中原为天下腹心。号膏腴之地。因人力不至久致荒芜。近虽令诸郡屯种。垦辟未广。先臣建言屯种亦屡矣而卒不若中原不讲于水田故也莫若于四方地瘠民贫。户口众处。令辞司募民开耕。愿应募者。资以物力。宽其徭赋。使之乐于趋事。及犯罪者。亦谪之屯田。此法亦可以处降附者使荒闲之田。无不农桑。三五年间。中州富庶。财用丰足矣。三曰顺人心天下以人心为本、人心所在即天命所在、故善治天下者、必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葢人情莫不欲富寿安逸。故三王生之而不伤。养之而日厚。节其力而不困。君之于民。既犹父之于子。则民之于君。亦犹子之爱敬于父母矣。三代之所以得人心者、此也、四曰养圣德、夫聪明睿智之主、文武仁圣之君。乃天生圣德本无不备然万几之顷、或相感触。则意念之起、如重翳之蔽白日、故虽大圣、必兢兢戒谨、常加存养省察之功。节其嗜欲、惩其忿怒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犹青天白日、万物咸仰、圣德加盛、圣寿万年、传曰有大德者、必得其寿、此之谓也、五曰培国脉、夫三代之历祚延长者、以仁义道德。教化斯民。不专尚刑罚。故民得遂其生养之乐。而天命眷顾之也。秦隋享国不久者。专事苛刻。力役不休。仁义不施。故民不聊生。而天不佑之也。今功成治定。万邦悉臣。当以三代有道之长为法。秦隋之失为戒。则人心和悦。天心眷佑。而国祚如泰山之安矣。六曰开经筵、自昔圣主贤臣。治天下之大经大法、具载六经。垂法万世、不可以不讲也讲之则理明而心正、措之政事、无不得其当、今当大兴文教之日、宜择老成名儒。于、朔望视朝之际。进讲经书一篇、敷陈大义。使上下耸听。人人警省。兴起善心。深有补于治化也。七曰精选举、夫官得其人、则庶务自理、万民乐业、故选举之际、不可不精审也、六部十三布政使司、乃股肱重任。岂可轻用而轻废哉。必历试其才能德量可当此者。然后信任之、至于提刑按察司、与知府之职、固尝不能尽、知其人、然亦不可轻任也、宜令京官五品以上、各举贤良正直一员、知州知县、于民最亲、亦须选择、国初用人多主此意宜令按察知府岁项廉勤淳厚者一二员。凡所举。不问巳仕未仕。但得人则有赏。缪举则有罚。如此。则人皆悉心求贤。而无遗才矣。若新进人才、且当试以佐贰之职、果有艺能出众、特加超擢、则官得其人矣、八曰审刑罚、刑罚一事、人命所系、不可不审、故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葢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续苟不钦恤而详谳之、则伤人必多、伤人既多。必损和气。非所以善治也。理刑之官、必择其公明正大仁厚之人、如汉之张释之于定国辈。亲信而委任之。则天下无冤民。而致刑措之矣。九曰敦教化、学挍所以宣明教化、长育人才、非止训诂文辞而巳、今大兴国学、增广生员、教育之恩至矣、然国学首善之地、既选名儒以五经分教诸生、必先德行而后文艺、抑浮华而尚淳笃、未可骤用以启其奔竞之心、当日就月将、得其真修寔践、使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将见风俗日厚、人材辈出、可为朝廷之用矣、十曰驭戎狄、夫驭戎狄之道、守备为先。征伐次之。开边衅。贪小利。斯为下矣。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言以德怀之。以威服之。使四夷之臣。各守其地。此为最上者也。若汉武之穷兵黩武、徒耗中国而无益、隋炀之伐高丽、而中国蠭起、以唐太宗之明智、后亦悔伐高丽之非、是皆可以为鉴、非守在四夷之道也、今海内既平、车书混一、蛮夷朝贡、间有未顺、当修文德以来之、遣使以喻之、彼将畏威怀德、莫不率服矣、何劳勤兵于远哉、北狄遗烬、尚烦 圣虑、当选将练兵、分屯镇守、谨其防御、俟其衅隙、一举而荡平之、未晚也、十一曰、搜才俊、古之俊才、或隐于耕钓版筑、或出于商贾屠酤、皆足以兴邦而名世、非一端所取也、故书曰立贤无方、旁求俊乂、今于秀才等项、悉巳举而用之、若军伍谪戍、农圃医卜、或以微罪困于里闾者、岂无其人、宜令有司尽心求访、果有才器出、学识超众者、则举荐之、开其自新之路、许其忠竭力、庶可以得奇才异能之士、拔十得一、自可当千百人之用矣、十二曰广谘访、昔舜好问而好察迩言、乐取诸人以为善、故能以天下之善为巳善、而能周知天下之事、足以开物成务、使万民各得其所、伏惟 圣明混一华夏、统御万邦、遐方幽远、恐未周知、嘉言善行、或未尽取、正宜大开言路、广访博询、使常朝百官、得关轮对、布政按察府州县正官朝觐之时、各令敷奏以言、观其贤否、凡时政得失、民瘼利弊、许诸人陈诉、古有纳言之官、专掌其事、宜选学识高明、通达治务者、特授纳言之官、以详择其可否、则天下之事、可以周知、天下之善、可以毕至、而内外百司、罔敢怠逸、各思尽职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

  华亭宋征壁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子建存标参阅

  叶居升奏疏(疏)

  叶伯巨

  疏

  万言书

  万言书【分封用刑求治】

  臣观当今之事太过者有三、曰分封太侈也。曰用刑太繁也。曰求治太速也。何以明之、日者、君之象也、月者、臣之象也、五星者、卿士庶人之象也、臣愚不知星术、姑以所闻于经传、并摭前世已行之得失者论之、诗曰彼月而食、则惟其常、阴盛阳微、则为不善矣、今日刑于月、犹之可也、而曰日月相刑、则月敢抗于日者、臣敢抗于君矣、切明 主上之有天下。扫除雄。如践草芥。包络豪杰。如臂使指。今公卿大臣数十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者。朝廷遣一介之使召之。则拱手听命。无敢后时。况敢有抗衡者乎。传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使上下等差。各有定制。上得以兼乎下。下不得以兼乎上。所以强干弱枝。以遏乱原而崇治本也。国家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分地。以树藩屏。以复古制。汉高及我太祖非不知分封太广之患亦势之不得巳也葢惩宋元孤立。宗室不竞之弊也。然而秦晋燕齐梁楚吴闽诸国。各尽其地而封之。都城宫室之制。广狭大小。亚于天子之都。赐之以甲兵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后削其地而夺之权。则起其怨。如汉之七国。晋之诸王。否则恃险争衡。否则拥众入朝甚则缘间而起。防之无及也。此皇天眷顾之甚。或者谴告以相刑之象欤。今议者曰诸王皆 天子亲子也。皆皇太子亲弟也。分地虽广。制度虽侈。所谓犬牙相制。盘石之宗。天下服其强耳。岂抗衡之礼邪。书曰列爵惟五、分土惟三、今王亦爵也、汉谓诸侯王。亦不过三分之一耳。礼莫大于分。使王侯之国。与京畿同。则为列国矣尚有君臣之分乎今秦晋燕齐梁楚吴闽诸国。皆连带数十城。而复优之以制。假之以兵。议者何不摭汉晋之事以观之乎。孝景皇帝。汉高帝之孙也。七国之王。皆景帝之同宗父兄弟子孙也。当时一削其地则遽构兵西向。晋之诸王。皆武帝之亲子孙也。易世之后。迭相拥兵。以危皇室。遂成五胡云扰之患。繇此言之。分封踰制。祸患立生。援古证今。昭昭然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祸者欤。公与贾生之论同但贾生言于文帝之时而公言于太祖之日公所以不免也昔贾谊劝汉文帝早分诸国之地空以待诸王子孙、谓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而无邪心向使文帝尽从谊之所言。则必无七国之祸。愿及诸王未之国之先节其都邑之制减其兵限其疆里。亦以待封诸王之子孙。此制一定。然后诸王有圣贤之德行者。入为辅相。其余世为藩辅可以与国同休。世世无穷矣。割一世之恩、以制万世之利。以消天变。以安社稷。天下幸甚、臣又观列代开国之君未有不以尚德缓刑而结千民心。亦未有不以专事刑罚而失民心。国祚短长。悉繇于此。三代秦汉隋唐享国之数。具在方册。昭然可观。其故何也、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人、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此可以见天地好生之心。与圣人守位之道矣。然而禁民 非之义。特居末者。明不得巳而用刑。而不专任刑罚也。古者断死刑。天子为之彻乐减膳。而寓惨怚之意于其间。诚以天生斯民。立之司牧而教养之。俱欲其并生于天地之间也。然而不率教者人于其中。则不得不刑之耳、故其仁爱之笃洽于民之肌肤。沦于民之骨髓民思其德愈久而不忘。故其子孙享国久远者六七百年。近者亦三四百年。岂偶然而巳哉。今议者曰宋元中叶之后。纪纲不振。专事姑息赏罚无章。以致亡灭。此行小仁而灭大义虽有其位而不能守之。 主上所以痛惩其弊。而矫枉之过者也。故制不宥之刑。权神变之法。使人知惧而莫测其端也。臣闻开基之主垂范百世。一动一静。必合准绳使子孙有所持守。况刑者民之司命可不慎欤。夫刑罚贵乎得中。过与不及。皆非天讨有罪之意也。使刑政不立。而强暴得以相凌。则国非其国矣。若刑罚繁苛。而政治促急。则民无所措手足矣。姑以当今刑罚言之。笞杖徒流死。今之五刑也。用此五刑。既无假贷。一出乎大公至正可也。而用刑之际。多出 圣衷。致使治狱之吏。务从深刻。以趋求上意。深刻者多获功。平允者多获罪。或至以赃罪多寡为殿最。欲求治狱之平允。岂易得哉。近者特旨杂犯死罪免死充军。其余以次仿流徒律。又删定旧诸诸律条、减宥有差此渐见宽宥。全活者众。而 主上好生之仁。已譪然布乎宇内矣。然未闻有戒治狱务从平允之条是以法司之治狱。犹循旧弊。虽有宽宥之名。而未见有宽宥之实所谓实者在 主上不在臣下也故必有罪疑惟轻之意。而后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必有王三宥然后刑之政。而后有囹圄空虚之效。此非可以浅浅致也。唐太宗谓侍臣曰。即路温舒之论鬻棺之家、欲岁之疫、匪欲害于人、欲利于官售故耳、今法司核理一狱、必求深以成其考、今作河法使得平允、太宗矫隋之暴刑罚务从宽宥、犹患及此。况今立严密以矫宽。纵能无是失。何以明其然也。古之为士者。以登仕版为荣。以罢黜不叙为辱。今之为士者。以混迹无闻为福。以受玷不录为幸。以屯田工役为必获之罪。以鞭笞捶楚为寻常之辱。其始也朝廷取天下之士。网罗捃摭。务无遗逸。有司催迫上道。如捕重囚。比至京师。而除官。名以貌选故所学或非其所闻而其所用或非其所学洎乎居官。言动一跌于法。苟免诛戮。国家自宣宗以后士大夫有仕宦之乐矣则必屯田工役之科。所谓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率是为常。少不顾惜。然此亦岂 人主乐为之事哉。欲人之惧而不敢犯也切见数年以来。诛杀亦可谓不细矣。而犯者日月相踵。岂下人不惧法哉。良由激浊扬清之不明。善恶贤愚之无别。议贤议能之法既废。以致人不自励。而为善者怠。宋程颐有言曰、君子小人常相半也、天下治则小人多化为君子、而君子多于小人、天下乱则君子多化为小人、而小人多于君子、此言在上之人有以化之耳。有人于此。廉如夷齐。智如良平。一或不谨少戾于法。上之人将录其所长弃其所短而用之乎将舍其所长指其所短而寘之法乎苟取其长而舍其所短。则中庸之才。争以为廉为智。而成有用之君子矣。苟取其所短。弃其所长。为善之人皆曰某廉若是。某智若是。少不如法。朝廷不少贷之。吾何所容其身乎。致使今之居位者。多无廉耻。当未仕之时。则修身畏慎动遵律法。一人干官。则以禁网严密。朝不谋夕。遂弃廉耻。或事掊克。以修屯田工役之资者。率皆是也。若是非用刑之烦者乎。汉之世。徙大族于山陵矣。未闻实之以罪人也。今凤阳 皇陵所在。龙兴之地。而率以罪人居之。以怨嗟愁苦之声充斥园邑朝廷非所以恭承宗庙意也近令就中愿入军籍者。听其免罪。复官者宥之。而犹闻有拘其余丁家小在屯。此皆有司不行请明之故夫有罪之家长既赦而任之以政矣余丁家小复何罪哉夫摧强敌垒。则扬精鼓锐。奋三军之气。攻之必克。擒之必获可矣。高帝时乃有此当时谋臣大将何在也今贼人伪四大王突窜山谷。如狐如鼠。无窟可追。以计获之。庶或可得。而乃劳重兵以讨之。彼之惊骇溃散。兼之深山大壑。人迹不能追从之地。与之较奔走。则彼就熟路而轻行。与之较生死。则彼负必死之气。三军之众。孰肯舍生而争锋哉。今捕之数年。既无其方。而乃归咎于新附户籍之细民而迁徙之。骚动四十里之地。鸡犬不得宁息。况新附之民。日前兵难流于他所。朝廷许之复业而来归者。今既附籍矣。乃取其数而尽迁之。是法不信于民也。夫有户口而后田野辟。田野辟而后赋税增。今责守令年增户口。正谓此也。近者巳纳税粮之家。虽承特旨。分释还家。而其心犹不自定。已起户口。虽蒙怜恤。见留开封听候。今军土散漫村落。居民不知所为。讹言惊动。况太原诸郡。外界边鄙。民心如此。甚非安边之计也。臣恐自兹之后。北郡户口。不复得增矣。何者。小民易动而难安。今之小民以为新籍在官。乃见迁徙。反易逃匿。若欲迁徙。槩而迁之。我奚先受其殃乎。凡此皆臣所谓太过而足以召灾异者也。未见其可以结民心而延国祚者也。晋郭璞有言曰、阴阳错缪。皆烦刑所致。今之天变、岂非烦刑所致者乎。臣愿自今朝廷宜录大体。赦小过。明诏天下。修举八议之法。严禁深刻之吏。断狱平允者。则超迁之。苛刻聚敛者。则罢黜之。凤阳屯田之制。见在家小住屯者。听其耕种起科。已逃户口见留开封者。悉放复业当差。如此则 人主足以隆好生之德。以树国祚长久之福。兆民自安。天变自消矣。昔者周自文武至于成康。而后教化大行。汉自高帝至于文景。而后号称富庶。文王武王高帝之才。非不能使教化行以致富庶也。葢天下之治乱。气化之转移。人心之趋向。非一朝一夕之故。致治之道。固不可骤至。今国家既纪元九年于兹。偃兵息民。天下大定。纲纪大正。法令修行。亦可谓安矣。而 皇上切切以民俗浇漓。人不知惧。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故或朝诛而暮犯者有之。昨日所进。今日被戮者有之。乃致令下而寻改。已赦而复收。天下臣民。莫之适从而不能相安者。甚不称 主上求治之心也。愚臣谓天下趋于治也。犹坚冰之将泮也。冰之坚。非太阳一日之光能消之也。阳气发生。土脉微动。和气熏蒸。然后融释。圣人之治天下。亦犹是也。刑以威之。礼以导之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而后其化熙熙也。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此非空言也、况今之天下。犹古之天下。民俗虽漓。而民好善恶恶之心。则未尝泯也。因其好善恶恶之心以正风俗。则求治之道在是矣。求治之道。莫先于正风俗。正风俗之道。莫先于使守知所务。使守令知所务。莫先于使风宪知所重。使风宪知所重。莫先于朝廷知所尚。则必以簿书期会。狱讼钱谷之不报为可恕。而世俗流失败坏为不可不问。而后正风俗之道得矣。风俗既正。天下其有不治者乎。古之为郡县守令为民之师帅。则以正率下。以善导民。使化成俗美者也。征赋期会狱讼簿书。固其职也。今之守令。以户口钱粮簿书狱讼为急务。至于农桑学校。王政之本。乃视为虚文而置之不问。将何以教养黎民哉。以农桑言之。方春州县下一文帖。里中回申文状而已。守令未尝亲点视种莳。次第早潦预备之具也。以学校言之。廪膳生员。国家资之以取人才之地也。今各处师生缺员者多。纵使具员。守令亦鲜有以礼让之寔。作其成器者。朝廷切切以社学为重。教民之急务。故屡行取勘师生姓名。所习课业。如是之详。今之社学。当镇城郭。或但置门牌。远村僻处。则又具其名耳。圣祖时巳如是所以任法之难也守令亦未以教养为巳任。徒具文案以备照刷而已。及至宪司分部按临。亦但循习故常。依纸上照刷。亦未尝差一人巡行点视。兴废之实。上下视为虚文。如此小民不知孝弟忠信为何物。争鬪之俗成。奸诈之风炽。而礼义廉耻扫地矣。此守令未知所务之失也。风纪之司。所以代朝廷倡导风化。访察善恶。条举纲目。约有万事。至于听讼谳狱。其一事耳。今专以狱讼为要务以获赃多者为称职。以事绩少者为阘茸。一有不称。虽有忠臣孝子义夫节妇。视为虚文末节而不暇举。若是谓之察恶亦近之矣所谓倡导风化者安在哉其始但知以去一赃吏。决一狱讼为治。而不知劝民成俗。使民迁善远罪。为治之大者也。此风宪未知所重之失也。守令亲民之官。风宪亲临守令之官。未知所务如此。所以求善治而卒未能也。王制论乡秀士升于司徒曰选士、司徒论其秀士而升于太学曰俊士、大乐正又论造士之秀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其考之详如此。成周得人为盛。今使天下郡邑生员考于礼部升于太学。使历练众职。任之以事。可以洗历代举选之陋。而上法成周之制矣。乡贡士此时患于用之太速其后患于用之大迟然而郡邑生员升于太学。或未数月。遽选入官者。间亦有之。臣恐此辈未谙时政。未熟朝廷礼法。不能倡导德化。上乖国政。下困黎民、虽曰国家养育之仁。然世间奇才。罕有如颜回耿弇邓禹者。固可拘于常法。虽贾谊之才。汉朝以年少难任委之。开国以来。选举秀才。不为不多。选任名位。不为不重。自今数之。贤者宁有几人。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昔年所举之人。岂不深可痛惜乎。凡此皆臣所谓求治太速之过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壁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唐允谐尹季参阅

  方正学文集(颂 铭 书 序 记)

  方孝儒

  颂

  郊祀颂

  郊祀颂【郊祀】

  皇帝肇禋于上下神祗、奉太祖高皇帝配、先是十二月癸卯朔、乘舆临视殿坛、戒饬百吏、涤牲省器、各严厥职、无敢或违、是月戊寅、上御奉天殿、公卿士咸受誓戒、其夕宿于斋宫、明日巳卯、出舍皇邸、尚食进素膳、及期行事、自元旦至于祭。天地开朗。日月华曜。氛祲屏除。风气穆清。先生出宋景濂之门其文笔正复相似方当出郊龙旗徐行万骑不惊。山川草木。皆有喜色。六军百姓。忻跃聚观。泊将展礼、玉辂望门、降趾而趋、脱舄登殿、秉璧奠瓒、兴府拜跪、寅畏慎恭、如对天颜、与神明居、星妃岳君。海王渎长。翕忽晻霭。若歆若格。夜半礼成。仰瞻霄汉。焕朗澄莹。上为动容。昧爽还坐正殿。在廷臣僚、及百执事、相率拜贺毕同、进言曰、王者嗣位而郊见上帝。葢上以占天心。下以定民志。若天地享答。神灵悦豫。黎民永受福祉。苟不顺洽人用弗宁。今皇上肇祀而神祗协赞。六合之内。光昭显赫。阳明发舒。阴慝消伏。浃于旬日。纤翳靡形。白叟鲐翁。叹未尝遇。兹岂智力所及哉。上之至诚贯彻二仪。皇天降鉴。锡以万年。休命祥征。灼灼可信不诬。翰林侍讲臣某曰诚之动天固然矣、然臣伏覩陛下自即位以来、鸿恩惠泽、渐渍万方、赦重罪、免逋租、恤困穷、赈乏绝、受直言、褒赏良吏、登任才俊、此乃建文君之所以失也宁屈国法而不忍以法病民宁阙储积而不忍以敛妨农仁声义闻。升格穹昊。上帝眷怀。保佑顾绥。若父慈子。夙夜不忘。禋而居歆。葢盛德之明验也。天所享不常。视德臧否。以为喜怒。有德而生民安其治则天心悦。无德而怨讟下兴。则天用不佑。德之动天。厥惟昭哉。臣不佞、幸执笔缀从官后、躬覩盛礼、谨作颂辞、以明圣德之格天、以播善政于无极、其词曰、上帝至仁。视民如伤。眷求同德。俾典万邦。自唐之衰。夷擅中国。迨于有元。人胥于狄。赫赫太祖。受命孔时。黄金戊朱旗。载清九围。复天之常。修人之纪。荡削秽腥。上帝攸喜。休养黎元。若疾在身。大功未终。授之圣孙。唯圣天子。皇祖是嗣。奉承天心。克受帝祉。霈泽是施。大赉是庸。椼杨不陈。囹圄虗空。孰租之逋。奚贷之负。厥数千亿。弃而勿取古逸有汉人之遗孰为螟蟊扑之除之降以风雨俾涵濡之登贤用能。幽滞奋发。容受嘉言。众志必达。四海所环。有万其区。至仁溥畅。庶类昭苏。乃诹令辰。正月壬午。誓戒臣工。大祀攸举。阳德显融。敛戢群阴。天开日舒。百神鉴临。玉辂出郊。乐备不作。斋于祠宫。盛服俨恪肃肃于动栗栗于言上帝在兹。敢有弗虔。昭哉广殿。取类明堂。金铺瑶璴。势切穹苍。鼎爼既豊。币玉既饬。灺烛炜煌。骍牲芬苾。乘舆徐来。及门而趋。执圭屏息。仰觌天居。乃盥乃荐。乃绥乃燎。俨若居歆。覩其色笑。分命臣僚。献于神。合敬同诚。百礼具陈。云君岳祗。海王渎伯厥灵洋洋来举饮食帝谓天子。致孝事天。爰锡纯嘏。子孙万年太祖叹言天子至仁恩加黎庶。四夷、咸宾。天子稽首。受天之胙。拜跪周旋。如奉宝璐。乐止礼成夜气正中星斗交罗其光烿烿圣情欣豫上帝予辅。万口同声。昔未尝覩。还坐法宫。端拱受朝。至和盈庭。如闻九韶。天子曰喜。来尔臣邻。惟天惟祖。匪德畴亲。政或未修。惠或未博。各殚乃心。助予谘度。勿厚其敛。重困细氓。勿苛尔刑。必臻于平。乃稽诗书。乃施教化此数言巳寓变革之意乃建皇极崇王斥伯。准则尧禹。绍述商周。纯用道德。配古作逑。邪慝阴类。弗眤弗使。君子阳刚。是崇是仕。民所愿欲。宵旰推行。其所畏恶。绝于未萌。人心既悦。天命自久。圣子神孙。百世之保。流以源长。国以仁兴。敬天靡渝。万方永贞。

  铭

  省躬殿铭

  省躬殿铭

  皇上嗣大宝位、清心恭巳、喜怒不形、轻徭减赋、赏罚以类、举措得宜、行之期年、万姓悦服、生欣豫、薄海内外、熏为太和、上犹谦让、弗自以为德、旦暮亲政、勤励靡遑、复于干清坤宁南北二宫间。为退朝燕处之殿。置古书圣训于其中。沈玩静思。名之曰省躬。谕以尚父所存。丹书之旨。夏书所歌。声色宫室之戒。曰汝其以是为铭。臣受命而退、拜手稽首言曰、天下国家之本在乎君、君之所以建极垂范于四海者、在乎身、而致此身于无过之地、俾黎元蒙福、后世承式者、不以心为之宰乎、是心也、五性具焉、五典行焉、万理萃焉、万事出焉、苟或不有以持之、则发乎正者易微、流乎欲者易危、是以圣人慎之、而加省察之功、德若尧舜、可以为至矣、而兢业不懈、勋若禹汤武王、可谓难能矣、而未尝敢忘乎学、祇德而闻、善则拜者、禹也、屏远声色货利、而圣敬日跻者、汤也、从事敬怠义欲之训、而铭于席鉴衣冠以自警者、武王也、其为事不同、其敬以省躬则一也、故其德业、如日月之光、与天地并存、后之君。非无雄才美质。然不知圣学之要。或始于勤而终于肆。渐次切入本旨或勉强于众庶瞻觌之时。而放逸于闲居狎处之际。其不能比隆于古。岂无所由然哉。惟我皇上、以二帝三王之资、居二帝三王之位、而笃志圣人之学、日莅治朝、命令之宣、政事之着、陶治庶类而措斯民于治安者、既无媿于古矣、退而燕休。不少暇逸而复省躬于斯焉。覩栋宇而若上帝之临、抚屏扆而若祖宗之格、圣心湛然。与天为一。思虑图猷、靡有弗敬、至理昭朗、邪慝消除、爱恶怒欲之偏、无自而出、芬华靡丽之诱、无间而入、固不待省而自存也、而省躬之念不忘、匪深得乎尧舜禹汤相传之道、乌能臻斯盛乎、斯道不传也建文君既具谦仁之性而当时大臣侍从诸人复以三代垂拱之学进之任道而不任势以至于颠覆所以遗爱虽在于民心而天祚不延于曩日也葢久徒知以智术法律为治。以故小不足以移风易俗而大不足以祚天永命圣上以敬为学、继自今始终弗二、内外罔愆、将见阴阳协、年谷登、四灵至、品汇咸若、子孙黎民、受祉于千万年矣。臣幸以劝讲为职、谨奉制献铭曰、天眷君德。付兆民。民之惨舒。系于一人。万化之原。庶政之本。大哉此心。与天地准。心乎克敬。恭巳无为。百度以贞。四海雍熙。或怠以肆。天德沦亡。内外交荒。邦用弗昌。至圣唯尧。舜禹汤武。以敬相传。千载同矩。明明天子。前圣是师。端拱法官。天下顺之。未旦而朝。既旰而食。渊默斋庄。以建皇极。于郊于庙。鬼神降临。惠于臣民。动靡不钦。任官以贤。敷政惟德。薄赋宽刑。恤孤掩骼。至仁畅达。沾被万方。惟帝克敬。惟天降康。帝心弗居。弥自谦抑。内殿燕休。寅恭朝夕。究观前史。以鉴安危。左书右诗。千古与期嗜好未形。防巨于小。喜怒之发。必循乎道。恩欲其普。政欲其平。兵欲不试。刑寓好生。下察民情。上祗天戒。咸省诸躬。无时怠懈。敬怠之征。古有训辞。怠则患生。敬为福基。身心既谨。复省于事。于盛时。可保长治。帝心干干。如日在天。不息于行。照临八埏。华构有严。寔资圣敬。育德绥民。永受天庆

  书

  与友人论井田

  与友人论井田【井田】

  仆向者僣不自量、窃伤三代圣人公天下之大典、隆地巳久、见今国家法立令行、寔足以乘势有为、举而措之、无所难者、故着论井田之事、可复不疑仆虽不才、亦尝三思之而熟究之、非偶为是夸谈也、然每患有志者寡、无与论讲明之者、始见吾子、行淳貌古、心独慕焉、以为可语斯事、故出而示之、意吾子异于流俗人、今吾子乃不察其道而横为异辞以非之、井田不可行事势自然虽豪杰无如之何不必尽是流俗人言也谓不可行于今、此流俗人之常言仆耳听之而几瞶者也吾子安取而陈之哉、且人之言曰、古法有不可行于今者、若井田是也斯言甚惑也、古之时。席地而食。手掬而饮。歃血而啖毛。衣皮而寝革。为巢为窟。以相居。拍手鼓腹以为乐。此其不得巳也。固不若后世宫室钟鼓服食器用之美且适也若此者非惟不可行亦不必行以其非中制也若井田者。更三四圣人而始大备酌古今之中。尽裁成之理。生民之巨方礼义之所由立也。古者之世富庶胜于今。风俗美于今。上下亲洽过于今国之盛强且久过于今曷为而不可行哉。人又言曰禹之洪水。桀纣之暴虐。人民稀少。故田可均。夫古之时。人民之众。后世莫及。此葢通于古今之言与耳食者有别桀纣之暴非若秦隋之麋烂其民也汤武诛其君而巳非若战国秦汉之际杀人盈城野民何为而少哉今天下丧乱之余。不及承平十分之一。田不必一于画井但能徙民于空虚之地多寡相均即古意不失矣故均田之行莫便于此时而吾子乃援王莽尝行证之以为不可益谬矣。且王莽之乱。非为井田也。欺汉家之老母而夺其玺称制于海内。海内之人愤怒。思剖其心而食之。然莽之所以失亦在于更制也故因变奋起使莽不行井田。海内亦乱莽亦诛死。于井田何有哉。吾子又谓汉唐不行、今欲行之、难矣、尤非知本之论也、汉唐不行者。非不可行也。汉祖之时实有未暇不见其终身于兵革平唐太宗则庶几矣未尝行也汉高祖之世可行也而时无其人导之唐太宗有志于三代之盛而魏征之流未知先后不能辅之以成大业孰谓之可行也。此论地势得之流俗之谓不可行之者以吴越言之。山溪险绝。而人民稠也。夫山溪之地。虽成周之世。亦用贡法。而岂强欲堙卑夷高。以尽井哉。但使人人有田。田各有公田。通力趋事。相救相恤。不失先王之意则可矣。而江汉以北。平壤千里。画而井之。甚易为力也。东海有鱼曰鲲。身如丘山。动则雷霆游则涛涌。桥井之蛙。未尝识也。伸其股而自托曰。东海宁大于井乎。鲲鱼之大。孰若吾股乎。今未知天下之故。而曰井田不可行者。是桥井之蛙之类也。且仆鄙固之意。以为不行井田、不足以行仁义者、非虗语也、仁义之行。贵人得其所。今富贵不同。富者之威。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公家有散于小民小民未必得也有取于富家者则小民巳代之输矣富者益富。贫者益贫。二者皆乱之本也。或难仆以为陈涉韩信。非有陶朱之富。而岂富者为乱哉。以此论井田疏矣。是殆不然。井田之行。则四海无闻民而又有政令以申之。德礼以化之。乡胥里师之教。不绝乎耳。苛取暴征之法不及乎身。何苦而乱乎使陈涉韩信有一廛之宅一区之田不仰于人则且终身为南亩之民何假反乎仆故曰井田之废。乱之所生也。欲行仁义者。必自井田始。吾子欲舍井田而行仁义。犹无釜而炊也。决不得食矣。夫不以釜炊。虽愚妇知其不可。不以井田为治。士大夫安之岂智顾不如愚妇哉。抑习俗之移人也。俗之降衰。日趋而日下。特立而不变者。惟豪杰之士能之。吾子俨然在缙绅之列。不务明圣人之道、以淑来者、而非先王之制、甚为吾子不取也、仆讷不善为辩、性颇质、又不喜为媚、故直以故告吾子、孟子不云乎、不直则道不见、然而仆亦非过也、将以明道也、吾子倘有疑于心、当以见教、仆尚能终其说不宣

  序

  应天府乡试小录序

  京闱小录后序

  京闱小录后序

  送徐思勉之山东按察司佥事诗序

  送太学赵孝先从军诗序

  应天府乡试小录序【试录】

  圣天子受天命、作四海九州岛主、神武既昭、大敷文治、闵前代习俗陋、而事功卑也、建学树师、更定制度、聚俊茂之才而作新之、复设科目、登进其贤能、以备任使是年为洪武二十六年则自再行科制以后末十年也此云二十年葢自设科之始统而论之耳于是二十年间、列于中外、赫然有声者、以百计、如稼于田而俟其有秋、木于林而望其成室、揆日收功果获其用、是岂特多士之敏于学所致哉、实皇上用贤图治之心、格于天而天有以相之也、天欲昌乎国家、必默佑之而赐之以贤才、众贤集于朝、才列于位、而天下不蒙其福、治功不显于世者无有也、洪武二十有六年、当试之期、京府实试太学及畿甸十四郡三州之士、出币征四方缙绅以程艺文之高下。得士盛衰在于主司此搜才之要至期、治中刘庸请于朝、俾监察御史王仲和孙仁莅其事、通判王子修赞其政、于是衣巾笔牍而至者八百人。有职于试事者、莫不虔恭以求称取士之意、比于初试之时其额稍多矣迨拔其绝尤者得士八十八人既揭其名以示观者、复将传于四方、垂于后世、士之生于斯者、可谓幸矣、然某闻之、朝廷取士以文。而所望于士者。不徒在乎文也。士之升以科目。而所以成其身者。不可恃乎科目也。葢皆阶此而进焉尔。夫君子之所学者、圣人之道、圣人之道、莫大乎仁义忠孝、士秉仁义忠孝、犹农夫之于耒耜、不可一朝去也、达焉与俱、穷焉与偕、故立于朝以之事君。则成豊功。着大节。次为社稷镇。行乎藩屏。处乎民上。以之治民。则使黎庶举得所愿。以无胎国家之忧。如是则庶几不负圣天子之恩。而可以称为学之士矣。苟或贸贸焉而食。营营焉而趋。而以进士自居呜呼其尚深思养士之初意也哉

  京闱小录后序【京闱小录】

  语名山大川者。不称其高深。而必称其出云雨。语灵区奥壤者。不称其饶沃。而必称其宜黍稷。论天下国家富庶昌隆。岂不以贤才之众多乎。周之诗人。称周之所由兴。不言其它。而惟及乎士君子之众。曰思皇多士。生。此皇国。夫四海亦广矣。千载亦远矣贤士君子奚为独出于文王之时而聚于其国哉葢国家之兴。天也。天之佑乎国家。莫大乎锡之以贤才。可为发深叹贤才多而道德政教无不举。国家未有不享悠久治平之福者也。圣天子有天下。士景从。海宇晏宁。然圣心犹以为未也。大设学以陶钧士类。而收之以科举、每三岁天下大比、洪武丙子、京府当试、太学暨畿甸郡邑士至者千余人、司选拔者。皆时之耆俊。其言得体而某之昏陋亦天预焉。既试而阅其文。通古今识正道者彬彬以数百计。监察御史及京府官僚议取士但当论才之少多不必定额若唐之制举亦然以为今岁士盛于往昔宜循旧比请于朝以定去留诏定其数三百于是缙绅相贺。以为自开国以来。取士未有盛于斯者。将录其名、与其文之美者以传、而俾序其故、自唐以降夷狄横。中国微。至五代而极。宋兴以太祖之雄而不能攘契丹。宇内不完。中叶遂剖为三。至于元而又极。圣人奉天明命。汛扫万方。弥天际海。罔不臣顺。行仁立政。涵育抚驯。豊功盛德。在宇宙间虽前圣之粒蒸民。修人纪者。莫之能先也。天道报施。用锡万年之祚贤才之盛于斯时夫岂偶然哉圣人之心。上与天通。凡有所欲。天必辅之圣心所属虽非恒人之所及知然岂无所望于多士者乎为士者幸生乎今、其必识天命之当然、知其生之不偶然而所知、竭所能、以辅安宗社黎民于无穷、如成周多士、为邦家之基、斯善矣、苟不能然。而为科举之学为巳足。不思其远且大者。如食焉而怠其事。吾恐有媿于古人矣。岂所望于盛时之士也哉。

  京闱小录后序【京闱小录】

  皇帝既即位、大诏纪今年元为建文春三月上丁、车驾幸太学、亲祀先师孔子。拜跽盥献。咸用享庙社礼。缙绅聚观。以为崇文祗圣之典。古所未有。风行万方。小大喜悦皆思自奋。以进庸于世。秋八月天下当大比、太学暨畿内士集于京府者千五百人、有诏命翰林儒臣、及时之名士较其文、御史莅之、而董其庶事、则属之府僚佐焉、七月甲辰入院、越九日乙巳而毕、屏芜黜陋、选擢俊良、葢去者几十之八。十分取二犹以为难则今时何如哉而登名于籍者二百十四人非难之也葢以上初取士天下后世将于是观盛美焉。而不敢弗慎也。昔太祖高皇帝创业绍正统之三年。即兴科举中间停科举故勿叙至十七年甲子而益盛。历四举而至于兹归美先朝言有体识今在朝廷之人大率多先朝之所简拔者也自古圣王。授子孙以天下。不徒遗之以人民土宇府库甲兵。而必遗之以贤才。俾共守之。苟无贤才。即谓之空虗。而不能为国。士之宜重葢如此。今高皇帝垂宪于前。皇上嗣之尊右文教而士竞劝。得才视昔有加。其为万世计。可谓至矣。将见仁人君子。为时并出。辅成宽大之化。养育黎民。登于太和。以传祚于无穷。讵不盛哉。棫朴之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圣德固有之矣。南山有台之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又曰乐只君子。民之父毋盛时之士其可不以古人自望乎

  送徐思勉之山东按察司佥事诗序【送行】

  以刑罚禁人。不若以礼义化人之易入也。以言貌察人不若以行事试人之易见也。古人治道 于今而有遇焉、皇上嗣登天位。念习俗之陋。贪诈者之多。圣祖以严致治嗣君未知其意故上下相勉以宽厚然国势亦以弱矣以为昔者治之以法而犯者滋众岂非教化有未至欤乃蠲逋租赦死刑选擢良吏。以治海内。除民之所患苦。而与之以所欢。未及期年。万姓协和。四方丕变。士君子以行道辅时为荣。而不贪禄知百执事庶人以谨行保身为常。而耻言货财上而朝廷。下而穷邦小邑。皆思洗濯瑕生月。以自归于善。可谓盛矣。上犹以为未也凡朝廷特遣使臣有便亦有不便前人论之详矣亲择廷臣二十有四人为采访使以观风言烛幽隐利民之事。得以便宜行之。繇是天下忻然谓太年可立致使者之出。莫不自奋励。各思建明图画以求称任使之意。及既事还朝。卓卓以政事闻者。葢居其半。给事中华亭徐君思勉。有闻之最者也 天子以为可用、会大同有警、复俾持诏往抚慰兵民、思勉精敏劲正、所奏举皆切时事、其能愈彰、适山东按察司以缺官告、即授按察佥事、将行、其僚友喜思勉之受知干上。而乐圣朝贤才之众也、为诗以饯之、而以首简为属、昔周之中兴也、宣王善干修政。用贤而贤才众多。诗人歌之韩奕烝民崧高诸篇。皆饯行之辞也而烝民特为仲山甫祖齐而作。其俞扬德业为尤盛。至今观者如逢其时。见仲山甫焉。今思勉之职视仲山甫未必同。而徂齐则同。将王命则又同。第未知诗所述作。能如尹吉甫之壮丽温厚。与典训并传否。虽然。世有圣君。不患无贤臣。德业既盛。不患无歌颂之者 上圣明。不媿三代贤主。思勉能以古人自望。仲山甫之事。宁知其果不可冀耶。咏歌之士。必有敷扬焜耀。以照千古者矣。抑尹吉甫之言有曰。按察为提刑之官故云尔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御此其部使者之事也、予不能诗、请为思勉赋之、

  送太学赵孝先从军诗序【土人从军】

  临海赵君孝先为国子生、其父老矣、当为兵京师、孝先奋曰、吾不代父、谁当为父言者、如告祭酒以愿代状、木许则言于礼部、事闻诏可之当时无兵兵者即卫军也 圣祖时严于卫军不许轻于脱伍一传之后法渐废弛至于今日而卫军之弊极矣是时可其奏而不脱其籍葢不以一人废法也释其父遣归孝先得命、喜不自胜、如疾甚遇药、如积雨获见日月、如羇旅亡聊而获禄位也、即变服以行爱孝先者曰孝先诚爱父矣然何不自重也。有才如孝先。蓄德践行如孝先。有声名如孝先。旦夕当为美官。官于朝而以情请。上未必不许也。而何急自代为哉。为世惜才者曰。国家地尽四海。执干戈职战守者如林。而少者岂一兵乎。而使孝先为之。夫以孝先行能、用之诚当其所长。于民有所补益。课其积效。孰为寡多。乌可狥一夫之私愿。而失良士哉。孝先之发方希直闻之曰、爱孝先者。非知孝先者也、为世惜才者。此叚议论纯乎儒矣犹未能阐发圣祖本意也安知国家之深指乎以巳视人则己重而人轻重者宜先轻者宜后也。以亲视身。则身轻而亲重。苟为荣辱计。而忘大义纵得大位、何能一朝安。中人且不忍为。况孝先卓卓良士乎。圣天子天运神断。以成大业。其所举措不易而审亦明矣。岂不知孝先也。岂不知兵之用薄。得士之效大也。辟之天然。将欲暑之。必先寒之。将欲成之。必先难之昭昭生于太阴。隆隆隐于至微。安知抑之非扬。舍之非用乎。安知万金之非轻。秋毫之非重乎。且士之所学。以善俗化民为本。孝先一举而使天下士莫不自濯磨奋发。知亲之不可遗。禄位之不可苟由是而子则为孝。繇是而臣则为忠。有益干人纪。岂不甚大。其于为人。岂不甚可贵乎。于是言者谢曰。非圣天子之仁。不足以遂孝先之志。非孝先之知学。不能处其以身道信乎士不可不学也。乃相率为诗以美之而余书其说以序之、

  记

  御史府记

  御史府记【御史府】

  皇上嗣位之初、即下明诏行宽政、赦有罪、蠲逋租巨万计去事之妨民者、明年以纪元赐高年米肉絮帛民鬻子者、官为之、赎、免田之租税几年、分遣使者问海内所患苦赏廉平吏、罪至死者多全活之、于是刑部都蔡院论囚视往岁减三分之二人皆重于犯法。二年春二月甲子、有诏若曰、顷以诉状、繁易、御史台号都察院、与刑部分治庶狱、此建文君变制之失嬉难之师于是为有名也今赖祖宗神灵断狱颇简其更都院仍汉制为御史府、专以紏贪残、举循良、匡政事、宣教化为职、搏击之任务为宽厚亦非致治之要省御史员、定为二十八人务为忠厚以底治平三月戊辰。赐御史衣。明日己巳。圣祖置三法司公署于太平门外此亦有深意何为辄移置之以都院旧署在太平之北于朝谒为难命即詹事府为御史府赐宴于新治。复命文武大臣皆预以宠绥之。既而有令臣某记其事、臣惟斯民之生。以德养之。则安于为善。以刑制之。则弃于为恶。圣人之治天下。岂有他术哉使人人皆知去恶以从善而治道成矣。惟御史之官始于周。其职之所治。与权任之重轻。虽累变不常。然得其人则纪纲振而国体尊。非其人则人望不肃而是非错缪然专任以刑狱则自近代始曩者法吏持刑深刻。犯者滋众。先皇帝甚厌苦之。欲有所更革而未暇。今皇上以德养人。生喜悦。讼者哀止。复古官名。其意不然善为措笔以修善政实行先帝之遗志自今居是府者。其敬承圣训。凡便于国。利于民者。则言之。为民之蠹。为国之病者。则去之。毋溺于私。而枉其所守。毋慑于势。而屈所当为。一以道辅佐天子行德教。使黎民醇厚如三代时。斯不负建官图治之意。苟为不然。舍其大而务其细。或事小忠末节以市名。或为诡行憸言以规荣利。于民之治否。国之安危无预焉则是官之名虽更而实之可厌苦者自若也奚可哉臣幸执笔从太史后。夫纪政教。明职守。以示后世。史氏职也。故书其事以为居位者规。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金川玉屑集(策 书 序 记)

  练子宁

  策

  廷对策

  廷对策【命官】

  此文全学子瞻而无摹古之迹

  臣对伏见 陛下发德音、下明诏、以得人之难、下询艹茅之陋、其谋之不可谓不广、其求之不可谓不切矣、臣不知 陛下、果能有以听之欤、抑将少布衣疏贱之臣、不足以与天下之大计、姑有以试之欤、虽然、君以名求、臣以实应之、 陛下举是名以问也、臣敢不举实以为对也、若夫好言以招祸、触讳以亡身、则非臣之所敢恤也、伏读 圣策曰、朕稽古名世者、惟敬事而畏人神、趋事以历知、涉难以立志、日运不息岁运不巳、虽在寝食、未尝忘其所以、由是大辅人君、福臻黎庶、所以名世者、为此也、嗟夫、敬事而畏人神一语、此乃唐虞三代圣人命官之一本也。 陛下能以是求诸古昔、命世之臣、则必以是而择、夫今日命世之臣矣。彼区区管商之谋、申韩之习乌足为 陛下道哉。 陛下既有意于唐虞三代之臣、臣不敢复引汉唐之臣以为对、请以唐虞三代之臣终焉、昔者舜之命九官十二牧也、曰钦哉惟时、亮天工、武王之称有夏之臣曰、惟御事厥乐有恭、伊尹之戒太甲曰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周公之戒成王曰、小人怨女詈女、惟皇自敬德、夫能以是而告夫君、则能以是而任诸巳、可见矣、曰钦曰恭、曰克诚、曰敬德、又岂有出于 陛下所谓敬畏之外者哉、趋事以历知、涉难以立志、日运不息、岁运不巳、虽在寝食、未尝忘者、亦孰非敬畏之发见也、是故语其大辅人君、则上而唐、虞放勋重华之极治、语其福臻黎庶、则下而三代乃有刑措不用之丕绩、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率是道也、伏读 圣策曰、朕自代元、统一华夷、官遵古制、律放旧章、孜孜求贤、数用弗当、臣以为 陛下以天锡之资、居表正之位、即位以来、十有八载、孜孜求贤为生民计、日夜念此至熟也、至于数用弗当、虽臣亦疑之然而未敢遽为 陛下道也夫人君之道在于知人人臣之职在于任事。君有知人之明。则臣有任事之实矣。昔者皋陶之陈谟曰、在知人、文王之任宅俊曰、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大抵人各有心、不可测度、知人之难、从古病之、然古之圣人、未尝患其难、而不以是为先务也。故唐虞之用人必敷奏以言而后明庶以功必明庶以功而后车服以庸未尝轻易而授之也文王之于三宅也。既得其人以居常伯常任凖人之任矣又储其才以备常伯常任凖人之选焉未尝造次而任之也今 陛下孜孜求贤而数用弗当者无他焉亦察之不详而用之太骤之过也。伏覩 陛下自顷岁以来诛戮奸、回作新政治于是纷然擢用天下之士以共成厥功或以聪明正直为名。或以孝弟力田为选或以贤良方正为科。 陛下责望之意非不深也委任之意非不甚专也然而报国之效。茫如抟风岂是数者之果不足以为治哉、亦狥其名而不求其实之故也是故古之用人者日夜思之必其人之足以当是任也。然后以是任之而不疑。今也不然。以小善而遽进之。国初法至严明故以为言以小过而遽戮之 陛下求贤之急虽孜孜。而贤才不足以副 陛下之望者。殆此也。且夫天下之才。生之为难。成之为尤难。陛下既知生之成之之难矣又岂忍以区区之小故而即付于刀锯斧金戊之地哉。昔汉武帝以英武之资、而所用之人、或朝奏暮召。小不如意。则诛戮随之耳故汲黯有言曰以有限之才纵无穷之诛武帝曰不然。天下之才无穷。特患人君不能用之臣以为武帝非不能用之患在不能知之耳苟诚知之也大以成其大小以成其小量其才而任之以官。因其能而授之以职。果奸邪也。则诛之戮之。果庸劣也。则黜之退之。又何忍于杀戮。而后曰吾能用天下之才也哉。使武帝之计为是、是尧舜三代之道、为不足法矣、伏读圣策曰、其有能者委以腹心、多面从而志异。纯德君子授以禄位、但能敷古、于事束手、中才下士、廉耻无知身命弗顾、造罪渊泉、永不克巳、张君之恶、若非真贤至圣亦莫不被其所惑若此无巳。柰何为治。臣闻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才德俱全、谓之圣人、才德俱亡、谓之愚人、才德俱全、固世之所罕矣、臣窃观自秦汉以来窃人主之柄、以成天下之祸者、举皆才胜德之小人也、又岂特面从而志异哉、若夫纯德君子、但能敷古、于事束手者、无他、亦历涉之不详。练习之不敷故耳。故三代之教、八岁入小学、而教之以礼乐射御书数之文而后世有皓首不能周知其名数者、十五入大学、而教之修巳治人之道、而后世有没齿而不躬行其万一者、此古之君子、皆卓然有为。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臣伏覩 陛下升御以来、兴天下之学较育天下之贤才、亦云至矣、然而教之之术、尚有未尽、故士之成就者、亦尚有所未至也、臣愿 陛下求胡瑗之法、立经义治事斋经义斋者、各治一经、治事斋者、各治一事、如治民治兵。水利算数之类。内自京邑。外达府州县。各妙选其术之尤者。以为学较之师。而岁考其成绩。则成德之君子。不患其束手无措矣。至于下士之徒、无耻之辈、则臣所谓才德俱亡之谓也。是固宜在摈弃之列矣、 陛下能详于其始。则可略于其终。能劳于其先。则可□于其后、知人之道、苟无其缺、则施之职任、各得其当、又焉有奈何为治之叹哉 陛下之所以策臣者、大略如此、而于其末、复命之曰、尔诸文士、虽在进学之秋未愽乎庶典、但能条陈可否、则知利钝、此 陛下怜臣之愚、而欲臣尽其说也、又曰既承命、悉乃心力、志根名世在斯举始、必如朕意。此 陛下导臣之进、而欲臣以古人自期也。国初名臣文集可采者少因取斯篇臣之所谓可否者、前既巳陈之矣、至于利钝、则非臣所较计也 陛下之欲臣以名世自期者、臣则请服膺于敬事而畏人神之一语矣、至于阿曲以求恩、逢迎以徼宠、不以责难陈善之道进乎、 陛下曰、必如 陛下之意焉、则非臣之所学也、臣等荷 陛下生成之恩、受 陛下教育之德、倘不以蒭荛之贱而弃臣、则所谓欲得夫名世之臣者在 陛下教之之有其方、知之之尽其道尔。愚陋之言、无足采者、惟 陛下悯其拳拳之忠、而有以教之不胜幸甚、臣谨对

  书

  与叶知县书

  与叶知县书【弭盗】

  正月二十一日、宁谨奉书大尹执事、仆待从之臣、今斩然有衰绖中、义不得与百司私接、未敢一日接执事之论也、虽然君子之于事也、非所当言而言之、谓之僣、于所当言而不言、谓之吝、僣与吝、皆非君子之所为也、今既有当言之义于执事矣、岂敢拘牵常制而终默默而巳耶、执事以 天子之命、出宰兹士、一邑之治否执事荣辱系焉、执事其可谓职止于簿书期会之间、而昧于消祸救乱之远虑耶、谚曰盗贼起于饥寒礼义生于富足、夫惟君子而后能不动心于饥寒、苟非其人、则无所不至矣、曩者草昧之初、 圣人未出、枭顽之徒、假烧香诵佛之名以啸召无赖而无知之民亦纷然而从之正为张角宋子贤一辈葢其初也惑于妖怪之说。而冀免于祸灾而其终也卒剽掠攻刼而为盗贼之计故有国之兴、必艹薙而禽狝之恐老成者未必不以为好事而郡守县令尤严于日夜督察以去夫生民之大害比闻乡落、盛于弥勒之说而私奉其名号者间有之矣此岂非贤守令之责欤仆不幸居于兹土、而又食 天子之禄、以为王臣、其可忽于未然之祸。而不相告耶。虽然言之者、仆之责也、听而行之者、执事之责也今为执事之计者无他焉、亦曰明 朝廷之禁。以徧喻夫乡邑之民使之晓然知祸福之所在然后严责各乡之里甲使之更相督察以去奸邪之辈敢有容匿者以其罪罪之而命廵捡诸司。各于所隶廉捕苟得其罪许诸色人得以风闻。其有邀受财贿私相纵释及怀挟私仇诬执平民者。皆坐以罪。择其凶恶、之尤者一二人。置诸法以明示之。则奸猾破胆而自散矣。语曰滔天之浸、始于涓涓、燎原之烈、延于细微、杜渐之不可不早也、今窃听于乡邑之间、其势亦可谓滔滔而焰焰矣、执事其亦少加意焉、夫移风易俗、使斯民阴受其福非俗吏之所能、而贤良之吏、所以见称于史籍也执事起身文儒、其必素以古人自期矣、奚待于仆之喋喋哉、仆于执事有不当私见之礼、而有当公言之义故不敢以哀迷之故而忘一邑之大忧至于条目之委曲。则尤贤哲令之所常尽心。非尺牍之所能具陈也。惟执事察之。

  序

  送白税入京序

  送白税入京序【关税】

  临汪当东南水陆之冲、而淦又居上游、凡闽广之货登于舟车者、必道是、乃得他适、故关市之税、常重他县、苟司税者、不得其人、则商贾之经邑者、指日牵引潜伏远去、期不鬻于是而后止、则用之入干上者。未见其嬴。而民之役于是者。巳告病于下矣。故必得廉介端慎之士。疏通练达之材权其轻重。制其盈缩。然后商贾之货。溢于市廛。而民之役于是者。可计日而待更焉。然则征榷之职虽卑、而非得其人不可也、洪武十年、平阳白氏、初来莅是职于淦、敏而廉、介而通、商贾之出于是者、皆颂其贤、而缗钱之入、民无过病者焉、于戏、其余所谓得其人者矣、今年秋以秩满将如京师。士大夫惜其去者、咸为作诗歌以赠之、余于君有先后之好、众以为宜为此序者也。故不能辞、

  记

  杏林书隐记

  杏林书隐记【儒术】

  淦姜君彦思结屋数楹、于东山麓故居之北、内蓄图书、外植大杏、带以清流、环以群山、扁之曰杏林书隐以游息其间、且志先世之旧也、暇日彦思邀余过之与之周览叹息、徘徊四顾、而窃有感焉、方元之盛时、吴楚庶富甲天下、淦号得其百二、视富之居、如官府如王公之第宅者、不可胜数、夸奇竞侈、穷舟艧而被文绣者薨相衘、地相接也当是时、岂知有杏林书隐之异耶。一旦势穷运屈、而向之炎炎赫赫者、云散鸟没、数年之间、欲求其败瓦遗垣。无复存者。而彦思独能守其先人之基。益事修葺。以继其先志。葢杏林书隐之异。至于是而始见也。姜之先人、世以儒显、有译史讳某者、尤嗜书、积书之富侔于秘阁曰书隐者、其别号也、彦思虽业于医、而留意于儒术、经史百氏、悉窥其蕴、以世之崎岖龃龉而不合、遂以医药而閟其声光、由是观之、姜氏之泽、尚未既也、余与彦思为同邑人、而又获联于婣友、欲彦思之世其德、而益裕其后也、遂书所感以记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解学士文集(封事 颂 序)

  解缙

  封事

  大庖西封事

  献太平十策

  大庖西封事【昌言】

  上论公曰、尔试思当今施政所宜、直述以闻、公退即日具疏、遂上 皇帝封事、臣伏奉 圣旨、朕今命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古云尔有嘉猷嘉谋、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呜呼、人臣咸若时、惟良显哉、臣谓成王于是失言矣。历观载籍以来。固以进谏之臣为善。亦未尝以能纳谏之主为非。唐虞君臣。更相劝戒。更相推让。光昭不穷。载为盛美。昔人有赞魏征于唐太宗者。为其录前后谏章以视起居郎褚遂良。未必然此议深惜太宗之不弘最为有见借令有之亦足垂世臣主同休停婚仆碑。臣窃谓太宗怒非其怒矣。 陛下当同符尧舜。师表百王。岂宜下比太宗。则非臣之所愿望也。臣愿与皋夔比肩。不愿与魏征同列。则臣之感恩服义、恳切以为言者、尤愿陛下母自狭小、诚万世一时也、 陛下挺生南服、一统华夷、功高万古、此放勋也、得国之正、皆非汉唐宋所及、真所谓取天下于群盗、救生民于涂炭、命将出师、皆受成算、不假良平、不倚信布、徐定燕都、市不易肆、女宠外戚、寺人藩镇之患、消融底定、皆处之有法、朕兆不萌矣、不迩声色、不为游畋、既皆远过于汉宋、又何谦逊于唐虞、惟愿 陛下、笃惇信之本、加慎独之功、虽处深宫之内。亦如郊祀之时。即前日郊祀之敬。继今日存养之功。推所以爱臣之心以爱天下、推所以待臣之心以待万物、令出惟行也、不宜于数改、刑期于无刑也、宁失不经、故令数改则民疑。疑则不信。刑太繁则民玩。玩则不清。国初至今。将二十载谠亮如此无几时无变之法无一日无过之人 陛下尝教臣云。世不绝贤。岂亿兆之众。果无一贤。如古之人。而尽皆不才者哉。 陛下尝教臣云。民不畏死。柰何以死惧之。良繇 陛下诚信之有间。而用刑之大繁也。宜其好善而善不显。恶恶而恶日滋者善未必蒙福。而恶未必蒙祸也。圣祖为治严断又能容受直言宽严得中真足度越千古尝闻 陛下震怒锄根剪蔓诛其奸逆矣未闻 诏书褒一大善。赏延于世。复及其乡。尊荣奉恩。始终如一者也。或朝赏而暮戮。或忽罪而忽赦。施不测之辱则有之矣。诚以 陛下每多自悔之时。辄有无及之叹。是非私意使然也。存养之功。湏臾少加密耳。是以有过不及也。 陛下天性素严。或差于急克伐怨欲。臣知 陛下圣性所无也。臣见 陛下好观说苑韵府杂书。与所谓道德心经者。臣窃谓甚非所宜也。说苑出于刘向。向之学不纯。溺于妄诞。所取不经。且多战国纵横之论。坏人心术。莫此为甚。韵府出元之阴氏。鄙猥细儒。学孤识陋。蝇集一时。兔园寒士。抄缉秽芜。畧无可采。 陛下若喜其便于考阅则愿集一二志士儒英。臣请得执笔而随其后。上泝唐虞夏商周孔之华奥。下及关闽濂洛之隹葩。根实精明。随事类别。以备劝戒。删其无益。焚其谬妄。勒成一经。上接经史。岂非太平制作之一端也欤。今又六经残阙。而礼记出于汉时。蠢驳尤甚。宜及时删改。日御经筵。访求审乐之儒。大备百王之典。作乐书一经以惠万世。以承唐虞。 尊祀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皋陶伊尹太公周公稷契夷益传说箕子于太学。而孔子则自 天子达于庶人。通祀以为先师。而以颜曾子思孟子配。自闵子以下。各祭于其乡。而鲁之阙里。仍建叔梁纥庙。赠以王爵。而以颜路曾晢孔鲤配。一洗历代之因仍。肇起天朝之文献。岂不盛哉。若夫祀天宜复扫地之规。尊祖宜备七庙之制。奉天不宜为筵宴之所。文渊未备夫馆阁之隆。大常非俗乐之肄。官妓非人道之所为。禁绝娼优。俾于变之民。不迁于淫巧。易制寺阉。尊天子之贵。不近于刑人执戟 陛墀。皆为吉士。虎贲趣马。悉用俊良。虽门户扫除之役。命公卿子弟之贤。任诸侯王于众职。定久任法而加封。待臣子于一体。示天下之为公。除山泽之禁税。蠲务镇之征商。木辂朴居而土木之工勿起布垦荒田而四夷之地勿贪。释老之壮者驱之俾复于人伦。经呪之妄者火之俾绝其欺诳。断所谓瑜伽之教。禁所谓符式之科。绝鬼巫。破淫祀。省冗官。减细县痛惩法外之威刑。永革京城之工役。流十年而听复。杖八十以无加。妇女非帷薄不修。毋令逮系。大臣有过恶当诛。不宜加辱。治历明时。授民作事但伸播植之宜。何用建除之谬。方向煞神。事甚无谓。孤虗宜忌。亦且不经东行西行之论。天德月德之云臣料唐虞之历必无此等之文所宜著者。日月之行。星辰之次。仰观俯察。事合逆顺。七政之齐。正此类也。元首丛脞则股肱惰而万事皆隳。人君不以察为明。 帝德罔愆。则帝志应而天命用休。人君惟以德为致。 陛下拳拳于畏天畏鬼神。而所以畏民者则未至也。圣祖恭严祀事故借以此意以开导且粢盛之絜。衣服之齐修举之时仪文之备此畏天畏鬼神之末事也。 陛下岂诚以此为足以尽事天事鬼神之道哉。簿书之期。狱讼之断诏诰之勤。钩巨之巧此治民治强暴之支流也。岂真以此为足以尽治民治强暴之术哉。古云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孔子曰听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惟一于敬。则心即天。祭不必渎。而受无咎之福。神不必劳。而享无为之治。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而鬼神合其吉凶矣。近年以来。台纲不肃。果若人言。方逊志于革除中作御史台记亦有此言将尔时任台职者不称耶以刑名轻重为能事以问囚多寡为勋劳甚非所以励清要长风采也。夫人自救过之不给。何暇劾人之过。人自以言为讳。何能有谏诤之言。御史紏弹。曾承密旨。未闻举善。惟曰除奸。但闻上有赦宥。则必故为执持。意谓如此。则上恩愈重。而不知被赦之人。疑上好谀。此辈皆市井小人。趋媚劬劳之细术。 陛下何不肝胆而镜照之哉。何尝真有一夫持法固争。谓某不当刑。某当刑。如舜曰杀之三。而皋陶曰宥之三哉。臣笃知 陛下轻天下之士者。皆此辈无以称塞渊衷也。然谁不愿其父母妻子安荣哉。所以谏诤实难。祸愆不测入人之罪或谓无私而出人之罪必疑受贿逢迎甚易而或蒙褒营救甚难而多得祸祸不止于一身。刑必延乎亲友。谁肯舍父母妻子而批龙鳞犯天怒者哉。 陛下进人不择于贤否。授职不量于重轻。建不为君用之法当时有高蹈不仕者故置此法所谓取之尽锱铢。置好朋倚法之条。所谓用之如泥沙。监生进士经明行修。人才以时为轻重不必执一而论而多困于州县屈于下僚孝廉人才冥蹈瞽趋。而或布于朝省。骤历清华。稚埋嚚悍之夫阘葺下愚之辈。朝捐刀镊。暮拥冠裳。左弃筐箧。右绾组符。剔履之贱。衮绣巍峩。负贩之佣。舆马赫奕。虽曰立贤无方。亦盍忱询有德。是故贤者羞为之等列。庸人悉习其风流。以贪婪苟免为得计。以廉洁受刑为餙辞。故有无钱工役无盘缠之俚谚。胡膀官人没商量之童谣。出于吏部者无贤否之分。入于刑部者无枉直之判。黜陟无章。举错乖方。八议之条虗设。五刑之律无常。天下皆谓陛下任意喜怒为生杀。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古者乡邻善恶必记。今虽有申明旌善之举。而无党庠乡学之规。互知之法虽严。训告之方未备。序礼讲学。必有其地。有其时。先之以仁义。而后之以法制。则庶乎磨之有渐。而行之有效。如影之随势也。今也应故事。立虗文。善恶二字。芜秽而莫之顾。长幼之民。掉臂而不相揖。纪纲不立。节目无依。势使然也。臣欲求古人治家之礼。睦邻之法。若古蓝田吕氏之乡约。今义门郑氏之家范。布之天下。世臣大族。率先以劝旌之。复之为民表率。将见作新于变。渐次时雍。至于比屋可封不难矣。 陛下不可视为迂阔。而不切当今之急务也。 陛下天资至高。合于道微。百家神怪。诞妄恍惚。臣知 陛下洞烛之矣然犹不免欲以愚弄天下若所谓以神道设教者臣谓不必然也一统之舆图巳定矣。一时之人心巳服矣。一切之奸雄巳慑矣。天无变灾。民无患害。 圣躬康宁。 圣子圣孙。继继绳绳。所谓得真符者矣。何必兴师以取宝为名。谕众以神仙为征应。谓某所有某仙某神孚佐 国家者哉。且以传国宝论之。潞王从琦巳焚之矣。屡求屡得。真伪莫明。假令真有之。则区区李斯之书。秦政之制。何足为宝哉。周武之时。未有神仙符应。书之所载。可见也巳。而古今享国之长。未有如周者。神仙释老。诞嫚恍惚。何足稽哉。臣观地有盛衰。物有盈数。而商税之征。率皆定额。是使其或盈也。奸黠得以侵欺。其歉也良善困于补纳。夏税一也。而茶椒有粮菓丝有税。既税于所产之地。又税于所过之津。何其夺民之利。至于如此之密也。且多贫下之家。不免抛茺之咎。或疾病死丧迯亡弃失。今日之土地无前日之生植而今日之征聚有前日之税粮里胥不为呈。州县不为理。或卖产以供税。产去而税存。或裨办以当役。役重而民困。又土田之高下之不均。而起科之轻重无别。或膏腴而税反轻。瘠卤而税反重。此丈量之际。里胥之弊也。欲拯困而革其弊。莫若行授田均田之法。兼行常平义仓之举。积之以渐。至有九年之食无难者。臣愚所谓愿除天下之征商者此也。臣闻仲尼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故小邑必有城隍。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圣人之所制也。而近世狃于宴安。堕名城。销锋镝。禁兵讳武。以为太平。一旦有不测之虞。连郡至望风而靡。良平不暇谋。贲育不暇鬪。武备隳之过也及今修治。不宜动众。但 敕有司以时整葺。宽之以岁月。守之以里胥。额设弓手。课之以弓弩。兼教民兵。习之兵农。开武举以收天下之英雄。广乡挍以延天下之俊乂。古时多有书院遗基。学田旧业。贡士有庄。义田有族。皆宜兴复而广益之。夫罪人不孥。罚弗及嗣。连坐起于秦法。孥戮本于伪书。今之为善者。妻子未必蒙荣。有过者。里胥必陷其罪。唐虞之世。四凶之罪。止于流窜。故殛鲧而相禹。禹不以为仇。舜不以为嫌。况律以人伦为重。而有给配妇女之条。听之于不义。则又何取夫节义哉。此化原之所繇也。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故贾生欲易服色而定官名尚书侍郎内侍也而以加于六卿。郎中员外何职也。而以名于六属。御史词臣所以居宠台阁。郡守县令。不应回避乡邦。同寅恊恭相唱以礼。而今内外百司。捶楚属官。甚于奴隶。是使柔懦之徒。荡无廉耻之节。擎跽曲拳于进退。下气怡色而奔趋。一为下官。肌肤不保。甚非所以长孝行。励节义也臣以为自今非犯罪恶解官。笞杖之刑勿用催科督厉。小有过差。蒲鞭示辱。亦足劝惩矣。臣但知罄竭衷之欲言、固不止此、奉 命忖量、急于陈献、所陈畧无次序、亦不暇组织成文、冀以将来取誉、惟 陛下幸垂鉴焉、

  献太平十策【太平十策】

  此与圣祖时所上封事相与篇表里

  臣闻有尧舜三代之君、而法尧舜三代之治、则超过唐宋、而太平千万世者、理道之必然也、钦惟 皇帝陛下、德侔天地、诚尧舜三代之君、而今之治、尚未及唐宋、此臣所以日夜有望于 陛下也。况臣蒙 陛下之恩、至深至厚、刻骨铭心、思所以补报、因思当今之急务、王政之大端、不过十事而巳、一曰参井田均田之法、二曰兼封建郡县之制、三曰正官民、四曰兴礼乐、五曰审辅导之官、六曰新学挍之正、七曰省繁冗、八曰薄税敛、九曰务农、十曰讲武、谨条陈以献、名曰太平十策、惟 陛下悯其愚忠、少加采览焉、一曰参井田均田之法。本无难事。但以为江南地狭田少。不可井治沟洫。劳民而不易成。且一时动摇。令民失业。故历代纷纭。莫知适从。此一叚舆方逊志先生议井田意同唐太宗固有意矣而无其臣周世宗亦有志矣而无其时。则太平万世之法。固有待于今日也。为今之计。参井田均田之法而行之不以拘拘于方里而井。劳民动众。设沟治途。而事事合古也。宜令户部会今天下丁口若干。田亩若干。令民二百丁为一里。里同巷。过失相规、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中为堂、右有塾、左为庠、推其父老年高德厚一人处于中堂、朝夕告谒而取正焉、此等条议言之可观行之则滋纷扰择有文行一人、居于右塾、民年八岁者入焉、教以洒扫应对礼乐射御书数之文、一人居于左庠、民年十五者入焉、教以诗书礼乐修巳治人之方、毋敢纵逸、每丁受田若干亩。庐舍邑居池井畜牧山林蔬菓之地若干亩。树艺各随其土之所宜。一里之人。各治其私田若干亩。而共耕公田若干亩。山林畜牧之地亦如之。民年二十受田、老免及身后还田、卖买田地。则有重刑。朝而毕出。各事其事。暮而毕入。习学左庠。后为中堂、妇人相聚、以治女工、有地狭人稠。土地硗瘠之乡。若能徙民则人地相均可以致治矣有司资以舟车给其衣食徙之江淮之间闲旷之地孰不欢然以相从哉如此贫富何患其不均。讼词何患其不息。天下何患不治、太平万世、理有必然也、一先将古人井田均田小宗之法。及小学朱子家礼颜氏家训吕氏乡约女教。及今义门郑氏家范等书。类聚考订。刊行天下。长幼习读。亦非通变宜民之道有亲族异产者务要实时同居共爨。如有不遵。迁于化外。二曰兼封建郡县之制。夫众建诸侯而少其地。此万世不易之论。周家以是长久。天下之所共知也。世儒议论纷纭。不足稽考。为今之计。异姓不可封也。惟诸王所封之地。宜以一县令主治之。一循古者诸侯之制。择贤以辅。惟世子袭爵。其庶子十岁以上者。则于水陆都会山川要害之处。别封以一县。择贤能之人辅之。如此封割据势则易行化则难如此则岁有封建不过五六十年之间州县将尽为侯国。而天下诸侯。皆 陛下子孙矣。岂不万年盘石之固哉。一惟帝子封王。王之嫡子袭王爵。亲王庶子不必封王此得裁制之宜庶子定封侯九年考其贤者封王次贤者封公。其有过降为伯子男。封地广狭并同。有无子者。他国庶子继立。务要亲疏昭穆。得其至当。一先将古者侯国制度。考定成书。刊行天下通知。先给一本诸王。一古人削地之法不可行。葢削地益地。后致强弱不同。三曰正官名。今之六部。即古之六官。而尚书之官。本汉朝内臣。如尚衣尚宝之类。然其来远矣而以为六卿名实不相符矣。侍郎之名。亦自不通。宜改从古。四曰兴礼乐。一今天下祭祀无乐。宜详定颁行天下。一古者庶人皆通音乐。今天下和平。宜令百姓并习音乐。一宜令天下访求精晓音律。通究礼典者。条陈画图以进。一天下生员。每间日习礼乐。如出榜画图晓示之后。无能通晓者。或选乐生往教。或令自求师。如是数年之后。今大常乐舞生。及教坊司皆可罢斥矣。一禁天下胡琴羗笛。一应俗乐。禁庶人不可作圜社。一京城及天下官路。宜分为五级。广若干。步。中为御道。高于地若干丈。其左官员儒士行路一。农商行路一。其右工人行路一。妇人行路一。使四民不收之人。无自出焉。古人男女异路。亦此意也。并以栏墙隔之。墙高及肩。于上印刻禁戒不许参越。其士农工商之人。异其衣冠。使四民不收之人。无容其身。士缁布冠。乌纱深衣。漆为之骨。簮履袜以白。皮布任用。黑质白缘。其常服许戴今之头巾。及大明帽圆领衫丝条皂靴等。生员并用。农工商贾不许。农台笠棕草任用。上衣稍长。下及干膝。布裳履袜以布。布草任用。色以皂。工帽以皂皮为之。布褶履袜以布。布草任用。以皂。啻台笠以竹直领衫履袜白布。布草任用以白。五曰审辅导之官。夫辅导诸王。宜择方正之士以佐王。王必敬而礼之。朝夕谘访。今后凡王府官。宜审试之。一教世子之法。及前后左右之官。今皆未备。宜先令搜求古法。及贾谊之策而行之。六曰新学较之政。一每县学生员三十人、府学百人、每岁春秋二季县之儒士试于学、试中曰俊士、始入县学、县设公宴迎榜至其家、县官亲送、二年各县之生员试于府、以八月试、中曰选士、始入府学、宴迎之礼亦如之、三年乡试会试殿试如今制。始曰进士、每岁府学贡十人干国学曰贡士。试中、县官传榜名至其家、府县滥取、并有重罚、一开制科取士、不用大臣保举、余从宋制、宜少取数名。并赐进士及第。前进士及三甲者许应。一宜令天下投进诗书著述。官为刊行。令福建各处书坊。今国学见在书板。文渊阁见在书籍。参考有无。尽行刊完。于京城及大胜港等处。此叚条议足广文献官开书局。就于局前立牌。刻详者目。及纸墨二本。令民买贩。关津免税。每水陆通会州县。立书坊一所。制度如前。一法帖本。亦宜求善本类聚刻石一木。七曰省繁冗。一州县地方民户大小不均。宜均平之。官员繁冗。不足为治。州县繁要去处。止用正官一员。佐领官不任者多多设□以扰民首领官一员僻远去处止用一员若所用得人一人为之有余矣一各处卷宗长幅大卷。常有遗失。今后每年。一县将簿十二本赴京。用给勘合回县书写案卷。其各衙门行移状辞等项。删去繁文。止用小纸勘合一张、广狭随文多少务要与簿相等。立卷随即粘上于簿。岁终六本解赴京六本收本处。一后堂设案六只橱六个吏当官前写办文书、一置一柜、于公厅专收文簿、朝则官启之、暮则官封之、一如事多未一年而卷簿满者、许奏添、一以里长代吏胥禁子。一年一更。此亦绝奸吏之良法也。一各宜立铸钞库、一伪造钞者滋多刑之不绝、宜于钞上置半印勘合流泒子号、葢一贯一号。两贯同号真伪可辨矣。入曰薄税敛、一宜令天下钱钞金银谷帛金银使用、一啻贾之利有盈亏。都会之地有兴废今税有定额。民必受害。宜令各处税课。随时多少。从实征收。或令百姓各人户上。先行补纳。官收税钱。至冬均给还之。则众轻易举官民俱利。百姓无廵拦之困矣。九曰务农。农者天下之本。而食者民之天。故蓄积多而备先具。兵荒岁旱。诚不足忧也。及今丰岁正宜于天下要害之处。各处立仓不必尽输京师每岁积粮若干民乐近输而国受长久之利计之善者也。一每一里设田畯一人以今之耆宿为之。专一廵察以警勤惰以农桑集要等书教之。一先将农桑集要齐民要术。及树艺水利等书。类聚考订。颁行天下。令各家通晓。一义仓之法宜悉讲求。即今天下民自建立。则虽有水旱。不足忧矣。十曰讲武。一宜依唐宋旧制开武举。葢郭子仪之徒。亦出于是也。一古今通患。郡县无城。器械不完。刍粮不备。妖贼长驲。所在风靡。今太平之世。正宜于各处州县。皆立城池。令民冬月修筑。就各处立武学。一各处夜则击析守城各处既示安不忘危亦以长养人才生员尤当讲兵书习武事文武并用久长之术也一军器木石草谷。宜于武学之后。各置仓库。每岁成造。时时简视。务要坚良。一武举凖科举之制。一国学宜高大其制。环之以水。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早则升堂一揖退而会食。各处其所。听其自相讲贯。学门之内。听其自然。止禁其戏言戏动。无故而出学。四时之季。一试有不善。责令改之。一不改降之下等。再不改免冠责之。三不改加刑焉。四不改屏之远方三年而不悔、投之四裔。终身不齿。一将武经之属。考挍而使之习。武举定式。宜参唐宋制一大将凯还。宴于学宫。凡武举之子。皆令入学。可用则受之以职。其不才则罢黜之。

  右十策谨如前、万一可采、伏望 内降手敕、付大臣施行、臣复切念前者妄论边谋、千渎圣听、战兢累日、以待斧金戊之诛、 陛下怜之不巳、赦其罪戾、臣愈感恩、浸入心骨、知 陛下既以臣为亲臣矣、臣固不敢自同于众人也、若此陈献、非云报国、以见臣一介愚蒙拳拳之忠耳、至于臣之许国、天长地久、皆建功立效之时、惟 陛下幸垂怜之、

  颂

  河清颂

  四夷咸宾颂

  河清颂

  臣缙承诏、总修 大明太祖圣神文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自渡江七年辛丑冬十一月、三门碛下黄河渍实启圣之征。 帝业繇是遂成明年平江汉。又明年服荆楚。又明年定两浙。又明年克姑苏。廓清中原。四表宁一。乃即 帝位纪元洪武之年三门碛黄河复清 帝业繇是而盛。高丽来朝为海外诸国先。殊方接武而至。逾三年。 皇帝陛下重华协德、瑞应同符葢自始建业时至此河巳三清矣其色数变千是而清矣纪元永乐之二年冬十二月戊辰朔十七日甲申三门碛下黄河清先是荣光烛天。隐隐纷纷。倏然卷收。洞彻见底。沦涟五采。间日迭耀。乙酉之旦。河两近。白光汤滉如金镕。如铅汞。如玻璃色。悠漾不定素练卷而掣之也居二日。有玄文如绡。轻幕水上。如犁云隐空。巳乃若漆。光可鉴。黝然静。深。非涅而缁。洞绝渣滓。又二日。乃见浓绿。又如翡翠。如青琉璃。如远山黛绕碛下。如苍虬翠蛟。飞舞于流荇文藻之间。望之而可掬也。二日后如朝霞映日。红云上波。初阳迤逦。花卉纷披。倏如胭脂浮流。薄贰一洗下见沙石如芙蓉丹砂灿然郁烈于毛瞿瑜绵绮之间可指而数也后二日。如泥金霏屑。隐约浮沉流薄采凤羽毛鳞鬣。泳飞潜动。金芝晕文。琮玉在练。错杂斑映。莹无纤尘。又如筑琥珀以为堤。酿金香而注之也巳乃微碧与天一色横渡乱流者扣舷鼓枻。洞见眉发疑若步空虗凌倒影挽银河而下之也于是夹河观者。耄倪欢呼。旷古罕遇。自河津传播于晋绛之人。相率来观。肩相摩也。自韩城播告于秦陇之人。观者扶携。背项相望足相蹑也。四方之人行旅过之。莫不为之惊喜叹息。阅玩坐起。裴裒而不能去者。晋高平王遣使驰奏之、继而吏民报至。皆图其状、秦王上表贺献图、与晋人克合、于是羣臣上表、永乐三年春正月戊戍、越十八日乙卯、乃复其旧、实三旬有二日按所上图、咨询羣言、既审同异恭惟 皇帝陛下、谦抑弗居、谓何德臻兹。称 太祖高皇帝神灵。然自 陛下即位以来、四方万国之外、感恩慕德、高丽日本安南占城暹罗哇西洋琉球真蜡拂林览邦缅甸波勒迤北兀良哈女真野人西番哈梅朵耳乌思尼巴天竺否召不约咸至庭瑞应大来。指言河清为外夷来壬之应也震动天地。不可掩抑。太平之业。将繇是而极盛。臣缙职司纪载。欢欣无巳、谨拜于稽首而献颂曰、

  天启 圣明。休命赫奕。洪河屡清龙门之碣。昔在 太祖。广运神武。银河昭回。洗涤九土。洪河孔神。隹气协顺。应兹昌运。岁在辛丑。云雷构迍。河清献瑞。既肇龙门。天戈所指。六含风靡。景贶朝宗。如河之水。功德格天。即位纪元。龙门河清。应于明年。东夷始服。三陲接踵。如何奔趋。有赴无壅。我 皇继统。永乐纪元龙门河清亦越明年惟此龙门。神禹所阙。功在生民。宇宙无极。惟兹瑞应。先后同符。 太祖在天。昭昭不诬。禹功 帝德。世万世亿。帝德禹功。与河俱东。河源昆仑。太古积雪。九河骏奔。溅目沃铁辟石回泷。盘束地底龙门天开弦激猬起冲奔九地灭电走影声喧怒雷。淖汨沸日折。经纬天文。横绝地纪。贯一百川罗络万里。五行之生。莫先于水。四渎之列。莫大于此。于此考祥。粤古是常。昭兹大运。塞其荣光。虹飞雨翳。雾密霞流。倏阳忽阴。乍辟乍收。其腾氲氲其下缤缤。其囷囷。其隙纭纭海市青红神僊艳淑医凤骖麟朝暾若木转盻一空。伏波凝席。沉沙跃金。垩壤荐璧惊鸥鹢羣下顾毛羽隔岸见鱼空行曳尾星芒耀斗。月影夹镜。倒浸回光。动植交映。既白既玄。翕忽丹青。黄旗紫葢。春卉秋英。五方岁融。五纬宣精。五运合一。五采流形。事有绝世。久而后应。物有绝伦。久而后盛。地辟天开。多历年所。尧舜重华。卓冠万古。草木咸若。卿云烂垂。干羽苗格。箫韶凤仪。于时河清荣光既塞不游不惊。贡赋络绎。冀通岛夷。夹石兖。导九河。转输济漯。浮于碛石龙门。会于渭汭。匪缓而渟。曷胜舟载。盈变谦流。时移变易。不有来今。曷知古昔。于昭 大明。 圣圣相承。殊音重译。日造在庭。尧舜惟钦。我皇日敬。寤寐丹书。典谟金镜。祥谓不祥。 圣不自圣。惟谦受益。惟人无竞。河流载清。尚或如带。 圣寿如天。万世永赖。河流载清。龙门如砺。 圣德同天。永赖万世。

  四夷咸宾颂【四夷】

  皇帝临大宝之明年、纪元永乐。嘉与万方。共跻仁寿一德咸孚。休祥昭应。民安物阜。四夷毕来。东若朝鲜日本暹罗。东南若琉球中山。南北有安南占城。西南海东洋哇鬼方缅国木邦孟定麓川威远八百老摘里车。西若乌思尼八刺。西北畏吾。匈奴哈迷。远者数万。朝闻夕引。奉贡仪物。皆至京师。其文辞称述。盛德。对扬鸿休。诚服心悦。发见于外。殊音重译。异服奇诚。欢忻攸同。向慕无巳。庶众聚欢。天下忭喜。咸相谓圣神光被。如日月之照临。天行雨施。妙运莫测。垂裳拱手于穆清。而有生之类盛见于四方万里之远。鼓舞辐辏而归之。来享来王而不能巳。吾民何幸而臻兹嘉会。实万世一时也。朝之羣臣亦咸相谓虞舜有三苗之征。周公有戎猛之膺。宣王逐猃狁。两秦汉及隋。疲敝中国。力与之争。无时或宁。唐宋否极。上天厌罪。命我 太祖圣祖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起而定之。不令而从不言而化统论木即位以前故曰四十余年八表同风四十余年 皇帝以圣继圣比隆唐虞殊方归命者。接迹而至。宜有诗歌。垂之颂声。轶远古而过之。又咸谓臣缙宜为。义不可辞。则合羣臣之言。从容奏写。皇帝曰咨。周家九夷通道、大保进旅熬之训虞廷干羽既舞伯益有儆戒之箴、故愚者常以小康肆志。贤者不以外物动心、朕方兢业于初服、是何足云、颂声、其为作君臣相饬之歌、以继虞周之治、他作寓规于颂此作寓颂于规又一体也臣缙窃谓自古颂美而寓规谏皆臣子摅诚委曲之小心臣愚不及此乃自 皇上发之是诚万世一时也谨拜手稽首而献诗曰、 皇帝明德。与天同运。华夏奠安。四夷效顺。限山顺海。风气不通。不招不约。奔走来同。梯陟峻阪。航涉涛泷。冱寒溽暑。赤雪玄霜。殊形奇丑。异服纷庞。髟忽发焦赤。晱日冉深黄。猩唇猳啄。黎面文身。祖疏相结。皮裳卉巾离披落索摇拽萦缠鞮鞻殊音。侏离禽言。吚嗢重译。舍馆授粲。穷物式陈。兼金玉瓒。齿革羽毛。服食器用。 皇帝勤俭。异物非重。厚往薄来。怀柔无外。八表同仁。膺兹嘉会。以心感人。人心自归。其来无求。矧往或追陋彼汉唐。好大喜功。本之不竞。而末是从。苟得其人。不为富强。苟得其地。不足广疆。耳目细玩。惟彼所产。躭玩惑心。悔之巳晚 皇帝明德。谨之于细。慎始惟终。图难于易足此一叚大有议识照乘之珠众庶所喜讵若得贤照千万里四夷毕来。 庶荣之。曷若中夏一民无饥。明良责难。安不忘危。小臣作戒贤圣是师。

  序

  瑞应歌辞序

  送习贤良赴河州序

  瑞应歌辞序 【瑞应】

  臣伏惟 圣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开天辟地之鸿业、运合乾坤、包亟宇宙、钧陶显幽、自受命降神。渊潜濠梁。至在位七十有一年此文本之班固高帝赞而更衍博足征我圣祖受命之祥天人洽合和应大来若所在红光烛天降衣神人瑞简致词。途中遇疾。有紫衣馈食。舟师出淮。则淮泗水涌。渡江而青云随之。亲征婺州。五色云覆军上。下宁国亦然。攻鸡笼山。有龙盘帽英。舟彭蠡至马当。有白龙夹舟而上。甘露降。五纬聚。河流清。龙马来廷。野蚕成蠒。草木孕生。并带连理。嘉禾瑞麦之先见迭至。雨旸时若。臈雪应期。五谷屡丰。贤俊登庸下至技术皆可名世谦恭抑畏。谨终慎始。巍巍譪譪。不可悉记。洪惟 圣天子达孝至仁。缵承大宝。重华日月。光前启后。瑞应同符。益以驺虞神龟醴泉宝葢。青鸾白鹤白象黄犀。神人呼化日舒长。四夷毕来。视前益盛。而谦恭之诏。屡戒饬臣工者甚至。尤与 太祖同符合辙。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此日者也。臣职在太史。谨备书其事业。未知今日成祖庙乐章用此歌辞否为永乐歌辞二十有二篇荐之郊庙。勒之金石。颂扬神明。永乐无极。驺虞出于钧许之神后山献之朝。为驺虞献第一。树石孝陵。求厥跌龙潭山之麓。得龟呈第二。三门碛下黄河清凡三十有二日。为洪河清第三。醴泉出神乐观。为醴泉涌第四有事于治城观。五色云降自天中。为庆云垂第五。甘露屡降钟山冶城。草木沾润。凝辉粲然。为甘露降第六。山东野蚕成蠒。遗山谷。作野蚕第七。北京暨四县嘉禾屡生。作嘉禾生第八。河南关陇暨四方郡县、瑞麦迭见。作瑞麦秀第九。禋荐上帝。有宝葢浮空而至于正阳门。入于宫城。敕不以宣。作宝葢第十。有老父羽衣至神乐观。大呼万岁者三。故复都邑。巳而忽不见。乃知其神人也。敕勿以言。作神人呼第十一。有瑞石呈图。日月合璧。重轮宛然。作瑞石图第十二。青鸾下朝天宫。作青鸾作十三。白鹤翔者以万数。作白鹤第十四。得白鹿于北京。作白鹿第十五。占城白象。作白象第十六。广西以白兔进。作白兔第十七。南夷屡献灵犀。作灵犀第十八。蒲卢上有文曰太平。或取以献。上却之。为木孕文第十九。瑞雪应期。作瑞雪第二十。雨旸时若。作雨旸时第二十一。登俊登庸第二十二。化日舒长。作永乐第二十三。四夷毕来。作四夷来第二十四。

  送习贤良赴河州序【赠行】

  国朝初置陕西行都司于河州。控西夷数万里。跨昆仑。通天竺。西南距川。入于南海。圣祖留意西边如此元勋大臣先后至其处军卫既肃夷戎率服通道置驿。烟火相望。乃罢行都司。革河州宁河等府县。设军民指挥司治之。与中原郡县等、而善马之出。布于天下。先是民商夷虏。利相售易。或相杀害此茶马市之所由设也而中国之货马中国之货以荈茗为上葢夷人肥膻潼。则羣聚穹庐中置金煮荈茗调以童酪。而济其肉食如中国之用酒视酒醴反若荈茗者其俗非一日矣予前年谪居。履其山川。访其志。神禹之导河积石。寔自此始。而积石西去河州数千里。宋立积石军。固唐虞三代之旧治。周日而摈于夷。至今数千年而复其旧则其饮食嗜欲宜稍近于中国而 先太祖高皇帝因其利而利之也置茶马司河州。岁运巴陕之茶于司。官茶而民得以马易之。夷人亦知有法禁忌畏。杀害之风帖息。而茶之缪恶亦少数年之间河州之马如鸡豚之畜而夷人亦往来慕知识。效信义有仕为臣者。不但茶马之供而巳。习若寅宾。新金之玉笥人、初为广得仓曹、满升茶马使于河州也、故备述其事以送之、且知是司也。夷夏之交。义利之辨。寅宾尚忠信而笃敬。河州固唐虞三代之邦也。且以告予兄高君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王翰林奏疏(疏)

  王叔英

  疏

  资治策疏

  资治策疏【富民之术】

  叶居升之疏似贾生此疏似仲舒皆盛世石画之文

  臣闻天生斯民、立之司牧而寄以三事、曰庶富教是也、为人君者、将欲遂民之庶、必先有以富之、既富之然后可以教之、今天下之民、未甚庶、未能从上之教者。以富之之道有未至焉耳。富之之道、臣尝读大学而知之矣、有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怕足矣、是则平治天下之道实本于此、臣窃观之、天下凡有害于此者、亦颇知其畧矣怕产未制而贫富不均。赋敛未平而田多荒芜。此二者。生之乏本之害也。军卒有多余之丁。而惟务于工商。僧道有污杂之众。而失力于耕稼。民之务未者常胜。而务本者常负。此三者。生之未众之害也。养兵太多。而有徒食之军。冗食未汰。而有素餐之员。此二者。食之未寡之害也。官司役民。或夺其时。或尽其力。此二者。为之未疾之害也。土地有可养之物而不养。民粟有可储之时。而不储。民用有可省之费。而不省。此三者。用之未舒之害也。臣请得而详言之、古者井田之制、一夫授田百亩、故民生业均一、后世井田既废。故民业不均。至于后魏有均田之法。北齐有永业之制。唐有口分世业之田。虽非先王之道。然亦庶几使民有怕产者。自唐以后怕产之制不行。富强兼并。至有田连阡陌者。贫民无田可耕。故往往租耕富民之田。亦输其收之半。繇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此怕产未制之害。是以贫富不均也。古者田皆在官。故什一之税。通乎天下。而赋敛以平。后世田有官民之分。税有轻重之异。官既事繁。而需于民者多。故田之系于民者。其赋不得不重。惟系于官者。其赋轻而亦有过于重者。高帝时法严田册一定吏不敢请民不敢诉故肥瘠轻重多有未均者官民之田。肥瘠不等。则赋税有差。然或造籍徇私以肥为瘠。赋当轻而反重者。往往有之。若夫官田之赋。虽比之民田为重。而未必重于富民之租。然输之官仓。道路既遥。劳费不少。收纳之际其弊更多。故亦或有甚于输富民之租者。繇是官民之田其实有可输富民之余。而又有可酬其力者。民然后可得而耕。其不然者。则民不可得而耕矣。此赋敛未平之害。是以田多荒芜也。斯二者岂非有害干生之之本乎。古者兵出于农。则兵固自耕而食者也。今为兵者。既不耕而食于农者多。而又多余丁。不为商则为工。是亦不耕而食于农者。人之务末者众。而务本者寡。实繇乎此。此军卒有多余之丁。可以裁减归农而未裁减之故也。古之为民者四。曰士农工商而巳后世益之以僧道。而为民者六。故务农者益寡。况二氏之教。本以清净无为为宗。而后世为其徒者。多繇避徭役而托于此。又倚其教。能使人尊奉。有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之利。繇是为之者众。往往食肉饮酒。华衣美食肆欲营利。无异于污民。是则于其本教既忍违之。况可律之以圣人之教乎。其人可耕稼而不耕稼。乃托佛老以为生。无补于世道。而有败于风俗。愚民不知彼之身巳获罪难免。犹谓人之事彼者。足以获福。且辍巳之衣食以奉之。其惑世诬民甚矣。昔唐高祖尝议除之。正以人之坐食者众。而资食者少。实繇于此。此僧道有汗杂之众。可以省除助农。而未省除之故也。古者制民之法。以农为本。故常厚之。以商贾为末。故常抑之。后世抑末之法犹存。而厚本之法每病于费广食众。不能行之。故为商贾者益多。然商贾获利既厚。而财货有余。农民往往衣食不给。反称贷于商贾。况又有工艺之家。男女或尽弃耕织不务。而施奇技淫巧为服用之物。以渔厚利。徒多费工力。而无益于实用。农人竭一家之力者。或不足以当其一夫之获。积一岁之收者。或不足以侔其一旦之售繇是务末者怕有余。而务本者怕不足。斯三者岂非有害于生之未众者乎。古之王者止以六军布畿内耳若合天下皆自守之如今制则列国之兵何啻数万哉古者天子六军。诸侯用兵不过三军。近世宋太祖定天下。精兵不过二十万。十万屯京师。十万屯外郡。今京师之兵巳十万而在外郡者不知其几以此推之。今之兵过多。而有徒食者可知矣。天下赋敛之难平。储蓄之未丰。实繇于此。昔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后世事渐繁密。故官亦渐增。然唐太宗省内外之官。定制七百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之贤足矣。今内外大小之官。数以万计。以此推之。今之官有冗员而多素餐者。亦可知矣。天下赋敛之难平储蓄之难丰。亦繇于此。斯二者。岂非有害于食之未寡者乎。古者用民岁不过三日然役之必于农隙之时。后世事繁故徭役寖多。唐太宗制租庸调之法。岁不过役民二十日。盖繇其能省事故也故其法至今称之。今天下有司役民无度四时不息。繇其不能省事故也至于民稀州县。人丁应役不给。丁丁当差。男丁有故役及妇人。奈何而民不穷困乎。葢繇州县有应并省而不并省者。其民既稀。其役自繁。是以民稠州县。虽不尽其力。亦夺其时民稀州县。既夺其力。又夺其时。斯二者岂非有害于为之未疾者乎。古者山林川泽。与民共之而有厉禁。是以斧斤以时入山林而材木不可胜用。数罟不入洿池。而鱼鳖不可胜食。后世之民。困于徭役者多。故其入山林不能限之以时。急于近利者众。故其人洿池多以数罟。繇是材木不给。鱼鳖不充。此所谓土地有可养之物而不养者也。古者三年耕而有一年之储。九年耕而有三年之积。故虽有水旱之灾。而民无菜色。后世赋重役多。故民无余蓄。然汉宣帝时以岁数丰谷贱。农人少利。因置常平仓。令谷贱则增价而籴以利农。谷贵则减价而粜以利民。至隋唐皆有义仓。于收获之后。劝农出粟。以防饥馑。皆良法也。今皆未行。或有水旱之灾。何以备之。此所谓民粟有可蓄之时而不蓄者也。古者制民之用。宫室饮食器用衣服之制。婚姻丧葬祭祀宾客之礼。贵贱各有等差。不得过侈而又无有释斋醮之设。妖淫鬼神之祠故民无妄费。而财用常足。后世虽或有制。而未必尽行。故以庶民之贱。苟富有财货之家。其居处服用之物。与夫吉凶之礼拟于公侯者有之。其贫无财货者虽居处服用之物。无以自给。至于婚姻之事。往往假借于人。务为浮靡者有之。及有亲戚之丧。亦穷竭家资。设作斋醮者有之。若疾病则访之巫祝。祷之淫祠苟乏祭物。或竭巳赀。而致衣食窘乏者有之。必举债于人。而致田庐典卖者有之。此所谓民用有可省之费而不省者也。此三者岂非用之未舒之害耶。凡此数者特其大畧耳、若其它固非臣之所能尽知而徧举也、 陛下诚能因臣之所知而益求其所未知。明其为害则除之、明其为利则兴之、将见富庶之效、不数年而可致、而教化之行不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待问存我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荣国恭靖公集(颂 书)  定兴忠烈王集(檄 露布)

  荣国恭靖公集(颂 书)

  姚广孝

  颂

  神龟颂

  平安南颂

  平胡颂

  神龟颂【并序 神龟颂】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洪武三十一年、陟遐以来、至今永乐二年、已及七祀、今 上皇帝陛下、为继体之 君、受 命膺箓、思念 太祖神功圣德、夙夜靡宁、欲立碑 孝陵、而未得其石。乃召石工四出寻采、而不有获、一日工至龙潭、俄遇一石、长阔数丈、镢土深三丈、未见其根、偶于石罅中、得一石龟、仅盈尺、隆春而昂首、蟠尾而藏足、其灵光烨烨射人、工获之而进焉、 上大悦、择日于 奉天门赐文武羣臣观看。羣臣莫不忻忭称贺、实为希世之大宝也、噫、此岂非 圣君孝诚之至感乎上下神祗、而致斯祥哉、 皇祖在天之灵、得不慰悦而昭鉴也、太子少师臣姚广孝、不揣短才、忝官文职、睹兹嘉祯、岂容默默、于是稽首顿首、献以颂曰、于赫 皇祖、道齐邃古、 上帝钖佑、肇基洪武、为天下之父、为天下之父。孰敢不来服。惟 帝用宾、弃我下民、我民其伤、如丧吾亲 嗣皇为 君、桓拨孔厪、旧邦维新、思我 皇祖。夙夜靡有宁。烈烈 神功、巍巍 圣德、后古是则、须以铭刻、用彼玄石、玄石潜密、遐搜罔得、猗龙潭之阳、石乃发祥、嗣皇孝彰、神龟是张、龟文其甲、惟 天之假。非果非猎、非使非蔡、大宝焕若、着 君之明达、维龟匪偶、千岁奚久、其神罙守、其神罙守。征 君之寿。 君寿无疆、股肱惟良、以绥遐荒、子孙用光万世其永昌

  平安南颂【并序 平安南颂】

  是时辅臣俱有颂荣公其一也

  臣广孝顿首载拜上言、臣伏见 皇帝陛下、自洪武三十二年巳来、奸臣恶党、乱我家邦、 陛下惟 皇祖社稷是虑、不免兴兵躬行征讨历风霜、冐矢石、虽百战百胜、而未尝有杀人之心内难既平、登 大宝位、改元永乐、不四三年、乾坤清宁、民用辑和、天下太康日月所照之处、罔不来庭、奇珍异兽、进无虚日、臣子观之。无任忻忭。臣窃自念 陛下万岁、与臣子同享太平之福于无穷也、比者安南孽臣叛逆无道、 陛下乃命将出师一举而夷其城、戮其丑、四海万邦闻之。莫不中心悦服、永乐五年丁亥三月初吉、捷奏宸廷、文武百官、具服上表称 贺臣忝居文职、不愧年耄才疏、谨撰鄙言、以颂 陛下神功圣德之万一也、臣冐死百拜以进、其词曰于赫 皇帝、惟古圣智、不杀为心德同天地内难既平、四方惟宁、干戈用藏、六合雷声、 君明臣良、天下太康、乃缉乃熙、乃播乃扬、普天率土、罔不归附、祝先効奇、献琛输赋以慰元元、以卑安安、鸟章椎髻。皆识衣冠、雨旸靡厄。有秋可获。万邦同欢率繇礼乐、蠢尔安南、奸骄贪婪、不保其国、弗畏于天、 上待以义、每加柔惠、不思修省、猖獗愈肆、以侵我疆、以虐我民、 天若不讨。 天失其仁。爰振师旅、拯民疾苦、乃命上将、如彼方虎、军行南图、一出 睿谟、授以节銊、无梗弗鉏、 天兵烈烈、威震百粤、狐鼠跳梁、自取诛灭、厥城以夷、厥丑以鉟、海波不动春日迟迟、神武无敌。光昭 天德。杀以不义。以生万国、羽书南来。奏捷 彤墀。羣臣稽首、载跽陈词炎荒既静。铜柱斯永。刻石天厓。终古不泯

  平胡颂【并序 平胡颂】

  臣昔闻 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继天立极、平定四海、成大一统、分封诸子以蕃 王室、引先朝事得体繄我 太祖。见 皇帝陛下蚤具 大智。雄武英断。出于人上。遂封于燕。 太祖尝谓羣臣曰。吾 王坐镇朔漠。朕无北顾之忧矣。四十余年。天清地谧。胡尘不飞者。皆 皇帝之力也。洪武戊寅太祖宾天 皇帝继登 大宝、应天顺人。四国仰化、九夷来归、梯山航海。贡犀象而献宝玉者。 庭无虚日。三军万姓。雍和缉熙。若唐虞之世。天地神明。至于昆虫草木。罔不喜豫。 陛下端居 九重、退奸进贤、崇德信道、以诗书为宫室、礼乐为园苑、文章为冠裳、仁义为心腑、恭俭渊默、正已南面、古之贤王、远不及矣、惟此残胡遗孽、梗化不庭、跳踉草野、肆虐雠杀、 皇帝曰吁、此胡虏者、生于沙漠、昏懵无知、而未尝闻一善言见一善行、所以从逆滋恶徒欲殒厥命耳、朕甚怜之、且遣使赍 敕书以抚谕、欲其自省、改恶而全生也。岂意胡贼反不顺 命、拘杀我信使、寇攘我边陲、 皇帝不得不怒、乃谓廷臣曰、胡贼禽兽人也不知礼义、惟务横逆、罪不可宥、朕当亲率六军、以讨之、羣臣载拜稽颡言曰、蕞尔胡虏、狐豕之类、跳踉呌呶于无人之境、岂知 天下之大小也、若举兵讨之、乌足以当我熊虎之将、愿 陛下运筹于 九重之上、决胜于万里之外、可也、氷谷雪碛。人所不堪。其可枉圣驾。而劳玉体欤。 皇帝曰吁、卿等所言、爱朕之过也、岂不闻轩辕氏之战蚩尤于涿鹿乎、朕但知杀贼以安天下、何恤此行劳苦、尔卿等无载言、于是即命将帅、整师旅、齐队伍、节钲鼓、禡旗纛、凿山开道、挽粟飞蒭、百物毕备、差日启行、爰于永乐庚寅二月、春日载阳东风扇和。 陛下出九重之城。御六龙之车。百灵导于前。万骑拥于后。金盾雕戈而耀日。羽旄彩帜以遮天。虎贲之士。何其勇也。鱼丽之阵。何其大也。是侍三大营卒训练整肃故择日行师神速如此号令一出、遵行恐后、奉公惟厪不速而疾、曾未及月、即抵虏境、羣凶嗷嗷、无处逃命、搂其窟穴、尽其丑类、所获马驼牛羊不计其数、扫净朔漠洗清草野、士卒卷甲、兵不血、诚为王者之师、自古所无有也、凯奏 驾还、山川清明。父老黔黎。争拜于道。昔之呻吟者。皆化为讴歌矣。 皇帝乘 鸾辂。登 天门。御 宸极。告 社庙。天日顺祥。神人胥庆。 太祖昔封 帝于燕。坐镇朔漠。孰知今日之明验也如此 太祖在天之灵宁不慰悦也哉。 皇帝陛下。神功圣德。当载之史册。被之弦歌。勒之金石。以垂万祀。此臣子之所先务也臣广孝忝在文职、虽短才浅学、不足以发挥盛烈、岂可默默而巳乎、遂作颂百拜以献、颂曰、于赫 皇帝。蚤以雄武。受封燕兮。坐镇朔漠。胡尘不飞。四十年兮。 太祖陟遐。继登 宝位。握乹符兮。道齐三皇子养万姓。永萝图兮。声色犬马。珠玉金贝。不为宝兮。诗书礼乐。制度文章。是所好兮。退奸进贤。化育流行天下平兮。胡虏无知。猖獗草野。侮边城兮。 皇帝赫怒。即日举兵。 躬行讨兮。狐豕之类彼恶敢当。若摧槁兮。六师煌煌。万骑示天威兮直抵虏境。羣凶仓皇。无所依兮。歼厥大憝。宥其徒众。何宽仁兮。七卒卷甲。兵不血刃。盎如春兮。凯奏 驾还。归马放牛。如云集兮。父老罗拜。来迎 鸾舆。歌且怿兮。奠于山川告于 社庙。鬼神会兮。北南一览。尽归 王化。大无外兮。 神功烈烈。 圣德巍巍。与 天齐兮。纪诸史册。刻之金石。昭万世兮。

  书

  与夏尚书

  与夏尚书【太祖实录】

  仆衰老、钦蒙 圣恩优存在家、终日杜门沉坐、惟观佛待尽、余无足言者、区区所念、 太祖实录、万世法则、此是 国家至重之事、广孝年来奉 命监修、忝与阁下同事、然仆耄且病、才短识暗、罔知所以、不过书名而巳高庙实录叙事繁简得宜言有条理非以后数朝之录可比尔蒙意实录中。最难书者。发迹定鼎。征伐等项。且喜稾完呈 进了当其余事类、全赖阁下与祭酒学士谕德诸总裁先生商议、凡事访问稽考、从实修纂补遗润色、次第成书、以副 上意也、如或延绥、岁月寖久、亦非所宜。惟阁下谅察

  定兴忠烈王集(檄 露布)

  张辅

  檄

  檄谕安南

  檄谕安南

  是时新城侯为大将故檄文归之

  安南密迩中国、自我 太祖高皇帝、肇膺 天命、统一寰区、其王陈日煃、率先归顺、锡爵颁恩、传序承宗多历年所、贼人黎季牦父子为其臣辅、擅政专权、久怀觊觎、竟行弒夺、季牦易姓名为胡一元、子黎苍为胡大互、谬托姻亲、益彰威福、手弒其主、戕及合家、肆逞凶暴、虐于一国草木禽兽、不得其宁、天地鬼神之所共怒、 皇上即位之初、隆怀远之德、黎贼父子遣使入朝、挟奸请命、称陈氏宗族巳绝、巳为其甥、暂权国事、朝廷惟务推诚。未尝诈逆。而前安南王之孙为所迫逐逃入老挝。转诣京师、诉其罪恶、朝廷初未之信后因安南使人识其非伪。悲喜慰劳。不忘故主。遂以玺书告谕。且欲兴师。黎贼父子、知国主之有后、虑 天兵之下诛、遣使陈词、乞赦诬罔、请迎归国、以君事之、朝王信而不疑、略其旧过、嘉与自新、悉从所请、遣使者以兵五千、护送还国、而黎贼父子、包藏祸心、设伏境上、摭拒天兵、阻遏天使、执杀前安南国王之孙使臣以闻、 皇上震怒、特命将兵八十万、讨除逆贼惟兹伐暴之师、必着声恶之实、贼人黎季牦父子两弒前安南国王、以据其国罪一也、贼杀陈氏子孙宗族殆尽、罪二也、依托胡氏自以为虞之后也故以为国号不奉朝廷正朔、僣改国名大虞、妄称尊号、纪元元圣、罪三也、视国人如仇雠、淫刑峻法、暴杀无辜、重敛烦征、剥削不已、使民手足无措、穷饿罔依、或死填沟壑、或生逃他境、罪四也、世本姓黎、背其祖宗、擅自改易、罪五也、凭陈氏之亲、妄称暂权国事、以上罔朝廷、罪六也、闻国王有孙、在京师、诳词陈请迎归本国、以臣事之、及朝廷赦其前过、俯从所请、而益肆邪谋、遮拒天兵、阻遏天使、罪七也、其安南国王之孙始被迫逐、万死一生、 皇上仁圣、矜悯存恤、资给护送、俾还本土黎贼父子、不思感悔、竟诱杀之、逆天灭理、罪八也、宁远州世奉中国职贡、黎贼恃强夺其七寨、占管人民、杀虏男女、罪九也、又杀其土官刁吉罕之壻刁猛慢、虏其女曩、亦以为驱使、强征差发银两驱役百端、罪十也、威逼各处土官、趋走执役、发兵搜捕夷民、致一槩惊走、罪十一也、侵占思明府禄州西平州永平寨之地、及朝廷遣使索取、巧词支吾所还旧地、十无二三、罪十二也、还地之后、又遣贼徒据西平州刼杀朝廷命官、复谋来寇广西、罪十三也、占城国王占巴的赖新遭父丧、即举兵攻其旧州、格烈等地、罪十四也、又攻占城板达郎白黑等四州、尽掠其人民孽蓄、罪十五也、又加兵占城、取其象百余只、及占沙离牙等地、罪十六也、占城为中国藩臣、既受朝廷印章服物、黎贼乃自造镀金银印九章、冕服玉带等物、以逼赐其王、罪十七也、责占城国王惟尊中国、不重安南、以此一年凡两加兵、罪十八也、天使以占城使者同往本国黎贼以兵刼之于尸毘柰港口、罪十九也、朝贡中国、不遣陪臣、乃取罪人假以官职、使之为使、如此欺侮不敬、罪二十也、斯其大者余不悉言、惟黎贼父子不臣之罪、滔天罔既、理不能容、其诸国人、遭罹荼毒、积有岁年、深可怜悯、天兵之来、正为吊尔民之困苦、复陈氏之宗祀、巳严饬将士秋毫无犯、可皆安堵如故、勿妄惊疑其胁从官吏、本出威逼、实非心从、可各安职役、皆不加罪、若会同恶协谋、今能改心易虑、幡然效顺、亦许自新、原任官职、亦仍其旧、其有各国之人。见在安南经商、或被拘留者。可悉赴军门自陈。即与护送还国。其有愿留买卖者听。若能为一国之人造福。生擒黎贼父子。送至军门者。重加爵赏。敢有昏迷不悛、助恶拒命、天戈一指、扫荡无遗、待黎贼父子就擒之日、即会集尔官员将吏国人耆老。选求陈氏子孙。复其王爵。雪幽冤于地下。解倒悬于国中。上以副 皇上之心。下以慰尔民之望。

  露布

  进平南献俘露布

  进平南献俘露布【平南露布】

  臣张辅上言、伏以天讨有罪、聿兴吊伐之师、武功告成、爰举献俘之礼、渠魁尽获、海峤肃清、盖刬恶必锄其本根、而绝患宁存乎萌孽、安南逆贼黎季牦、更姓名胡一元、及子黎沧、更姓名胡大互者、僻居炎徼、负固海隅、豺狼之残孽、蛇虺之遗毒、戕贼国主、潜移陈氏之宗祧、荼毒生民数犯 朝廷之边境、攻围诏使、侵暴邻邦、僭称大虞、窃纪年号、酷刑威众、人怀孥戮之忧、横敛剥民、家被掊克之害、衔冤动地、无辜吁天 圣恩尝许其自新、狂竖怙终而不改、挤遏 天朝之使、贼杀故主之孙、凶甚三苗、舜法岂容于原宥、罪浮反侧、汉兵必事于剪除、臣等恭奉制书、摠率师旅、虽用四六体而行兵节度俱巳载之详矣鹰鹯鵰鹗、先云气而度斗南、貔虎熊罴、挟风威而踰岭表、屡破重关之险。飞渡长江。遂拔多邦之城。歼夷羣丑。乃乘破竹之势。分逐窜蒿之夷。东都立平。西都亟下。余孽如蚁蚁之聚、皆交南地名迅扫于盘滩困牧。贼党犹爝火之然、扑灭于噜江仙侣。市廛安堵、郡邑向风、士民上书。陈其罪恶者动以千计、土人效顺、愿同追剿者何啻万人、乃督舟师、进逼胶水、逐鲸鲵于海口、困虎兕于柙中、暂尔偷生、须臾延命、因驻我师而设备、欲致彼贼以就诛、狂悖犹欲鸱张、丑类仍怀豕突、傅报贼众、引兵驾象以来侵。愤激诸军、鸣剑抵掌而往捕臣彬臣旭、戒行既远、都督柳升、惊报倏来、贼复入于黄江。船悉来于闷海。遣伪将朝射仁鉴等、于今年三月三十日犯咸子关、臣辅遂用弩弓跃马督陈以麾兵调骠骑将军吴旺刘塔、出游击将军林帖木儿神机将军张胜丁能朱贵、横海将军王玉、都指挥黄义指挥李敬等、领精兵而直前、急击登岸之劲贼、都督佥事柳升黄中鹰扬将军江浩徐泰、都指挥徐正等、率舟师而力战、奋剿游水之逆徒、歼其羣凶、毙其首将、泸水尽赤。长江尸壅而血腥。杀气腾空。终日云昏而雾惨。臣晟率都指挥柳宗等、领马步官军水陆夹攻、矢镝雨注而莫之敢遏、铳炮雷鍧而所向无前、大肆剪屠、余烬溃散、臣彬臣旭闻报继至、臣辅率骠骑将军朱荣等、乘势追袭由噜江至于黄江、贼首败、其徒党弃槊奔逃、获海舰及其战舰、直抵闷海、闻贼首等轻舟复窜海滨、遂洗涤胁从、绥怀降附、臣晟等率其都指挥俞让等、亦由噜江直至龙王海口、获到战守船只、释其拘系人民、臣辅等以贼巢既倾、凶徒尽散遂振旅于胶水、复陈师于交州、誓殄贼以宁边、常奋身而励众议留臣旭、备御黄江等处、臣辅臣彬领马步官军、倍道兼进、直穷海陬、追擒贼首、臣辅仍调柳升横海将军鲁邻等、并土人知府莫邃等、臣晟调指挥李节、并土人知府阮太等、各领战舰、由水路穷追四月二十三日、师过清花府磊江贼众犹举虿屋而致毒欲逞螳臂以当轮、遂分调前队官军剿杀、戈船邀击而夹岸奔走、矛戟争驰而望风披靡。残夷败衄、士气倍赠、二十九日、舟师至典臾门凄鹊浅、晴久水涸、贼众捐舟而先遁。我军进而莫前。俄然云作。沛然雨下。水涨数尺。信川祗之效灵。船过千艘。岂人力之能致。不待渡河而冰合。奚劳拜井而泉流。有开必先庆罪人之斯得、惟动丕应、仰 圣德之格天、师进演州府荼龙县、探知首贼逋于义安府深江、狐疑犹豫、方谋三窟以庇身、雷励风飞、不可一日而纵贼、臣辅率都指挥陈怀巫凯等、由土田县举厥江东、臣彬率都指挥俞让卢旺俞其指挥王英等举厥江西、各从陆路掩袭、游云鬼震悼。焚舟欲窜于新平。余党离披。投杖来降于海口。臣辅复调黄中神机将军程宽张胜丁能、骠骑将军刘赛因不花游击将军朱广王恕等、循海而追躬率大军驰蹑至日南州、柳升等鲁麟舟师先于奇罗海口。败杀贼徒。夺其战舸。五月十一日其所领永定等卫军士亦叙功以获贼首也军士王柴胡等七人。生擒贼首黎季牦黄中所领指挥陈钦、率交州右卫军人李保等十人于海口山中擒获贼男黎澄、十二日莫邃下头目武如卿等五人、于盎海畔高望山生擒贼首黎沧及其男黎柄、臣晟臣彬寻迹追袭、亦至日南州、据阮太等报、初十日于奇罗海口擒获贼弟季貔并侄黎源昝等、其胡杜范六才阮彦光叚击等贼之距。亦既就擒。陈日昭阮飞卿阮谨杜满等贼之心膂。悉皆降附。过师枕席之上、箪食来迎、救民水火之中、室家相庆、宽宥迫胁、招抚流离、奉宣 恩命、获遂更生、扫魑魅于炎荒、息妖氛于瘴海、臣辅等稽诸载籍。安南本古交州。汉唐仅能羁縻。宋元犹被侵侮。僣窃跳梁。狃于故习虽加兵而致讨。终叛服而不常。矧兹逆于生灵、覆载不容、人神共愤、今父子兄弟、皆抑缚于辕门、宗族伪官、咸生擒于麾下、自谓蛮烟瘴雨之癖处历代兵威所不能加、孰知 圣德神功之齐天、六合全封而莫敢敌、戡定之速、迈三年之克鬼方、俘获而还、陋六月之伐玁狁、雪前代之遗恨、解邦民之倒悬将士欢呼、知天心之助顺、蛮夷舞忭、信人道之恶盈是皆 圣畧渊深、明见万里之外、 天威烜赫、坐收三捷之功、数百种雕题□舌之民、咸跻寿域、几千里鱼盐繁衍之地、尽入舆图、复隆古之封疆、布中华之礼制、通前所平州府四十八处。县一百八十六处。户三百一十二万五千九百所获象一百一十二。马四百二十。牛三万五千七百五十。船八千八百六十五其所俘斩获级军资器仗。别奏条上。臣等今将生擒到贼首伪大虞国上皇黎季牦等、献俘 阙下、其余解送擒获、并降附伪官别具奏闻、臣等曾无汗血之劳、获伸敌忾之志、皆遵成算、得效微勤、平定南夷、充清大憝、献俘而告 庙社、仰荅 神灵、盛醢以赐蛮夷、用昭 天宪聿新万年之治化、永乐四海之清宁无任欢呼欣忭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陈玄焘鉴先参阅

  蹇忠定公疏(疏) 夏忠靖公集(颂 疏)

  蹇忠定公疏(疏)

  蹇义

  疏

  铨官事宜疏

  上言十事疏

  铨官事宜疏【铨选】

  在京各衙门官、原有定额、近因事烦、额外添设、不无冗员、宜令各衙门依定额选、留余并送部别用、在外大小衙门官、亦有多设、宜令所隶上司、严行考核、其罢软不胜、及老疾贪墨者、悉送赴部、今年所取进士、诸司无缺铨注、各王府教授伴读多缺、拟于第三甲内选用、仍令食进士八品之禄、第二甲第三甲进士、拟量留七十员、分隶诸司观政、遇缺取用、余悉遣止帚进学、凡冠带举人、亦令止帚进学以待后科会试、诸司历事监生、例于三月后授官、近因少缺、有一年未授者、而内府办事监生、止是誊写奏本、查理文册、稽筭数目、别无政务、比内官监奏准半岁授官。此依托内官之故而历事监生。有政务者。授官反迟。今后宜令所司内府办事监生月日满者、定例给赏、仍令回监进学、依次历事出身、

  上言十事疏【时政利弊】

  其一曰在外布政司按察司府州县官、职在承流宣化、以抚字为职。必须得人、然得人之道。在铨选精严。荐举有法。此祖宗旧法今复举行宜令在内文职七品以上及近侍官、在外五品以上及县正官、各举所知、五品以下官及无过犯民人、贤能廉干、堪任牧民、及居风宪者一人、吏部考验、如果贤能、量才擢用、其所保非才、或授职之后、阘楫贪污。举主连坐。 其二曰在外诸司官吏、即今虽有所辖上司、及巡按监察御史考察、然卒苟虚故事而已、宜从吏部都察院申饬、务在考察严明、贤否有别、若因循苟且。仍使不才者侥幸在职。所辖上司以违制论。分巡按察司官及巡按御史各以失职论。其所属官员、在任应考、而寅缘推避、及所辖上司不依期考察者、事发各坐以罪。 其三曰在外军民利病未尽上达者、盖由诸司官吏不恤下情、共为蒙蔽、宜选在京四品以上文职官、廉明谨厚者。分行天下。询访军民利病。廉察官吏贤否。举求遗逸。敦礼高年。存问孤穷。伸理冤滞。则下情庶可周知。官吏有所恐惧也其四曰刑部都察院职典刑名。而大理寺尤专详谳。居是职者。必得其人。其官属宜从堂上正佐官精加考核。庸劣不称者黜之。贪婪苛刻者罪之。其有作奸犯科者。责令互相纠举。不许故纵。违者一体论罪。 其五曰旧制刑部都察院罪囚、皆送大理寺审录无冤、然后发落、有异词者驳正之。所以法得其平。罪得其当。今大理寺乃同原问官会审。设有冤抑。囚何敢辩。宜令如旧制。敢再紊成法者罪之。 其六曰在京各卫成造海船等件、所有物料。虽是官给。然有匠作原计数少。或该科放支斤两不足。率令军民赔补。头会箕敛。侵损非细。宜令工部委官与管工官从实覆。计不足之数。官为补支。不得科扰军民。该库关领之际。必依足数放支。巡视御史等官。就于库外覆较明白。封记放出。若官吏减损其数。而御史等官不行执法从公较验。一体罪之。 其七曰工部买办诸色物料、中间或京库见有、或非急用之物。一槩泒下。今杂色物料派州县者每供官吏之除扣及奸商之侵领而巳有司得以科扰作弊。宜令工部查非急用之物。即皆停止。若京库见有。则就关支。免致科泒。民受其害。 其八曰各处人民、赔纳官物、多有贫难、赔偿不得。而以其情告官。官不为理。更加督促。计穷势迫。愿投充军。原其本情。岂所得巳。今后若有此等。合准所告。其赔纳官物免追 其九曰各处逃军逃囚。多有藏匿山林。畏罪不出。因而纠众为非。宜令兵部榜谕。许以自新。就于所在官司首告与免本罪。军还原伍。囚送所司发落。 其十曰各处犯罪、问发北京为民、及充军种田者、或有逃逸、例皆全家起发、若有原籍丁多、粮重应当别差、及充军等项、全家起发、似亦未宜、今后如有此等止取一丁。连家小先发赴屯如得原逃正身。依律断遣。免其全家起发。

  夏忠靖公集(颂 疏)

  夏原吉

  颂

  河清颂

  平安南颂

  瑞应驺虞颂

  瑞应白乌颂

  河清颂【并序 河清】

  永乐二年、冬十二月十七日、至永乐三年春正月十八日、黄河水清、凡数百里。于是秦王及高平王相继奉表称贺 上谦让弗居、群臣固请、咸谓不可不承天心、以虚灵贶、遂俯狥舆情、受贺于奉天殿、庆协神人、欢腾朝野、猗欤盛哉、诚亘古以来、非常之奇遇也臣伏念自古王者政平、地出醴泉、圣人在位、海不扬波、祯祥所见、必有非偶然者、矧今 皇上以天纵圣神、削平内难、简贤命良、省刑薄赋、恩覃乎远迩、德被乎虫鱼至和氤氲、充满无间、由是嘉禾生、仁兽至、野蠒成、神龟出、然犹未足以擅厥美。乃致黄河水清。绵亘数百里。岂非天意、欲以彰 皇上之洁白一心、澄清九有、内体干德、外着阳刚、故特以此而为休征之应哉、是盖不独为 皇上一身之庆、而且为华夏亿兆民之庆、不独为 朝廷今日之祥、而且为宗社千万世之祥矣、臣原吉忝缀六卿、获瞻盛事、虽匪才浅学、莫克称扬、然忻忭之余、不容自默、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于皇 太祖。孔神孔武。受命自天。奄有下土纲陈纪立。礼备乐明。熙熙皞皞。民乐太平。帝驭上征、作宾于帝。群奸肆欺。构难生厉。穆穆我 皇应天顺人。嗣承宝历。大命维新。乃扬圣谟乃阐旧制。亿兆止帚心。蛮夷奉赞。余祲屏息。至和诞敷。天锡灵贶。用作真符。既有嘉禾。复有仁兽。野蠒神龟。迭见先后。所发未艾。黄河载清。亘数百里。湛彻虚明。华彩毕呈。光辉交焕。澡浴日星。涵濡云汉。无污不涤。无垢不消。无微不鉴。无蕴不昭。造化周旋。孰为臻此。垂象从类。以彰厥美。系 皇秉心。渊净洁澄。日新又新。 圣德孔宏。爰熙庶务。昭融洞彻。光临下土。如彼日月。体信达顺。上格于天。天道不违。因河以宣。彼河斯清。匪氷所发。维皇治功。维 皇心法。治功心法。曷征于河源深流长遗祉之多。 圣子神孙。绳绳继继。于千万年。永配天地。

  平安南颂【并序 平安南】

  圣天子以 皇天眷顾之隆、 太祖高皇帝付托之重、乃 御大历服、典司神人、纲举目张、礼明乐备、品物咸遂、福祥并臻、五年于兹矣、而安南贼臣黎季牦、戕暴其君、鱼肉其民、侵逼邻邦、侮辱朝使、 皇上以戎狄蛮貊、不可律以中国宪度、逭诛旷罚久矣、季牦不知悔祸、益肆奸狂、于是内而百官。外而占城。合辞请讨。 皇上乃狗舆情、命大将帅师征之、中军捣其中、左军折其翼、右军犄其角、而占城舟师、复扼其奔逸之路、季牦自知罪在不赦、冒死力抗、然而上下解体、兵败身缚、其胁从将领、边远部落、悉皆蒲伏乞哀。受命于吏。请比内郡。乃立都指挥布政按察诸司、选用守令、以抚安其众、累世逋寇、一朝剪除、报至阙庭中外称庆、臣按周宣王平淮夷、唐太宗擒颉利、当时文人咸形诸赋咏、以纪宏休、臣职备民曹、敢不采摭事实、揄扬帝载、发为歌颂、以显示无极、颂曰于昭上帝。眷命我 皇。上承大统。下抚万方。孰危未宁。孰昧未明。敷我彝典。俾各遂成。旰食宵衣。不自满假。方吐圆髗、咸藉陶冶、万山宗泰。众星拱北。骈首弭志。无思不服。相彼安南。稊米黑子。敢尔跳梁。干我天纪。命将往问。出车彭彭。彼顽率酲。奋臂以亢。乃哀其徒。鸡翎是扼。金鼓一鸣。倒戈以北。汤汤富良。彼恃天堑。我师飞越。胆寒心颤、土崩瓦解、逃生无门、艹薙禽狝。噍类罔存。爰立司牧。树守设宰。吊问无辜、恤其饥馁、乃旬乃宣、于仁于礼、箪食壶浆、我 皇外徯稽颡致词、始迷不知、讵意今朝、重覩汉仪、止帚语耄倪、服我疆畎、我怙我恃、父母不远、仰祝 圣主、亿载万年、 圣子神孙、宝祚绵绵、舍汉事而引宋事何其不典然巨公之作不宜律以文也周伐淮夷、江汉歌雅、宋擒刘鋹、凯歌献社、斯皆内地、奚足揄扬、矧兹骏功、可无颂章、爰摭事实、载陈盛美、劝忠堲顽、垂示无巳、

  瑞应驺虞颂【并序 驺虞】

  洪惟 皇帝陛下、缵承大统、克勤庶政、声教诞敷、仁恩旁洽、天地既位、万物自育、而瑞应骈臻、不可殚记、乃宣德四年春、滁之来安、有驺虞二、见于石固山、南京守臣襄成伯臣李隆、以之献于阙下、诏赐群臣观之、盖猊首虎躯。白质黑章。修尾隅目。而其性甚驯。真盛世之瑞物也。臣原吉退而稽诸载籍曰、驺虞仁兽也、天下太平、人君有至信之德则应、窃尝考之往古、惟见咏于周之诗人、自时厥后、千数百年之间、旷焉莫之覩、我朝自 太祖高皇帝、肇兴鸿业、至于 太宗文皇帝、绍承厥绪、积德累仁、至深至厚、海内康宁、四方无警、然后驺虞迭出、臣获见焉、及我 皇上践祚以来、礼乐刑政、号令法度之施、一遵 祖宗之旧、与民为信、无所更革、故和气充周、而兹仁兽复见于滁、滁固畿内之地。且又两端并出。匹休丽美、何其盛哉、 圣德之所感孚、 皇天之所眷佑、于此端可见矣、昔者白雉献于越裳。天马来自西域。犹且纪诸策书。见于歌咏。传诵至今。矧兹嘉瑞。出于中国畿内之近者乎。是宜被之声诗、以昭 圣德垂示无穷、臣虽拙于文辞、然躬覩盛美、不敢以默、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惟我 圣皇。总统万方。礼乐明备。治具毕张。民安其所。物无疵疠。和气氤氲。锺为嘉瑞。惟兹嘉瑞。匪熊匪貔。匪角匪鬣。曰惟驺虞。玄灵之文。玉雪之质。修尾回风。双瞳炯日。饥不暴物。行避生蒭。由心之仁。匪人之驱。神行电迈。千里一息其性则然。不以其力。侣游俪美。同出一时不产他邦。乃在郊畿。守臣致之。献于丹阙自然驯伏 圣情欣悦。百辟环覩、欢动明廷、曰惟兹兽、瑞世之征、惟瑞之征、惟 天子圣、圣德格天、受天之庆、惟庆之锡、惟 天子明、圣寿齐天、亿千万龄、

  瑞应白乌颂【并序 白乌】

  景陵全盛之朝又值好文之主当时待从多先朝旧德典颂之文未称盛美可叹也

  皇帝临御之五年、实为宣德之四年、广东海阳民以二白乌来献、进览之次、赐羣臣观于廷、雪质琼姿、玄眸玉喙、怡然驯淑之态、充然慈孝之心、诚盛代之嘉祯、太平之上瑞、其出也、岂偶然哉、谨按瑞应图曰、帝王礼敬宗庙、备于孝慈、则白乌见、又曰帝王肃敬宗庙、仁孝笃至、则白乌见、钦惟我 皇上禀聪明睿智之资、备文武圣神之德、自纂承丕绪以来、夙夜孜孜励精图治、简任贤俊、而兴修礼乐、旌别淑慝、以振立纪纲、明罚慎刑、期民无愁叹之声、薄赋轻徭、冀野有讴歌之乐、至于承事宗庙、则尤严礼敬、奉养 圣母、则笃尽孝诚、无一事而不适中、无一物之不得所、是以穹祗昭格、海宇清宁、和气充溢乎两间。皇风弥布乎六合、凡诸福之祥、诸物之瑞、莫不骈臻迭至、以应昌期、然不能一二足也、故此白乌双见于海陬、而其民之爱戴乎上者、不远万里、贡于阙庭、以兆我国家万万年太平悠久之征、以昭我 皇上万万年仁孝广大之德、猗欤盛哉、臣叨列清班、获瞻奇瑞、虽才识疏陋、不足以称扬盛美、然欣忭之余、不能自默、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于昭我 皇、圣神文武、纂承丕图、抚有九土、九土奕奕、兆姓蚩蚩、匪弘治化、曷臻雍熙、乃殚 圣衷、乃勤 圣质、宵分而衣、日昃而食、旌别淑慝、登崇俊良、制礼作乐、振纪立纲、礼乐昭宣、纪纲明肃、惟赋惟刑、是轻是恤、百度既饬、庶绩咸熙、仰惟宗庙、敢忘孝思、孝思维何、奉先追远、禴祠烝尝、一严礼典、载惟 圣母、寿庆天齐、致孝至养、前圣曷希、于周有昌、于虞有舜、 皇心之同、笃尽敬顺、敬顺既笃、圣德益隆、穹祗昭格、神明感通、充充两间、和气勃欝、灵贶荐臻、嘉祥迭出、乃岁巳酉、七月仲秋、爰有双乌、见于海陬、雪质鲜明、霜姿莹洁、修喙若琼、玄眸点墨、不惊而扰、不暴而侵、驯淑之态、孝慈之心、贮以雕笼、羃以文帛、远驾星轺、入贡天阙、龙颜悦视、臣邻聚观欢腾丹陛、喜溢金銮、惟此双乌、实国之瑞、 圣寿以彰、 圣心以慰、嗟嗟小兆、叨际清时、覩此嘉瑞赞咏敢稽、惟 皇圣明、道超三五、安辑羣黎、绳其祖武、惟皇圣明、寿齐天地、万亿子孙、传承无替、

  疏

  苏松水利疏

  苏松水利疏【开浚三江】

  忠靖公治水我吴厥功甚伟考其文集及永乐实录经画湮没殊为可恨

  上以苏松水患为忧、命臣时往疏治、八月遣都御史俞吉赍水利集以赐臣原吉、使讲究拯治之法是原吉上奏、但臣奉职不称、重贻宵旱之忧、夙夜惊惕、惟勤咨访、钦承 圣谕、愧感交集、臣与同事官属、及谙晓水利者、参弓舆论、颇得梗槩、盖浙西诸郡。苏松最居下流。嘉湖常三郡土田下者少。高者多。环以太湖。绵亘数百里、受纳杭湖宣歙诸州溪涧之水。散注淀山等湖。以入三泖。顷为浦港湮塞汇流涨溢。伤害苗稼。拯治之法。要在浚涤吴淞江诸浦。导其壅塞。以入于海。但吴淞江延袤二百五十余里。广一百五十余丈。西接太湖。东通大海。前代屡疏导之。然当潮汐之冲。沙泥淤积。屡浚屡塞。不能经久自吴江之长桥至夏驾浦。约一百二十余里。虽云通流。多有浅狭之处。自夏驾浦抵上海县南跄浦口一百三十余里。湖沙渐涨。潮汐沙壅障。茭芦林耴生。已成平陆。欲即开浚。工费浩大。且滟沙游泥。浮泛动荡难以施工臣等相视得嘉定之刘家港。即古娄江。径通大海。常熟之白茅港。径入大江。皆系大川。水流迅急。宜浚吴淞江南北两岸安亭等浦港。以引太湖诸水入刘家白茅二港。使直注江海。又松江大黄浦。乃通吴淞江要道。今下流壅遏难流傍有范家洪至南跄浦口可径达海。宜浚令深阔。上接大黄浦以达泖湖之水。此即禹贡三江入海之迹。俟既开通。相度地势。各置石闸以时启闭每时水涸之时。人筑扜岸以御暴流。如此则事功可成。于民为便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盛翼进邻汝参阅

  杨文贞公文集一(勑 疏 颂)

  杨士奇

  勑

  勑谕文武羣臣求言并复弋谦朝参

  勑谕吏部申明荐举

  太皇太后谕二兄书

  勑谕文武羣臣求言并复弋谦朝参【求言】

  用文贞言复弋谦朝参并令代草求言勑

  朕以眇躬、处亿兆之上、御天下之大、几务之繁、殆难独理、是以数诏求言、冀匡不逮、此朕之实心也、自即位以来臣民上章以数百计、朕未尝不欣然听纳、言之而当、即与施行、苟有不当、未尝加谴、此皆羣臣所其知者、间因大理少卿弋谦、所言过于矫激、多非实事、朕一时不能无槩于心、而羣臣有迎合朕意者、交章奏其卖直沽名、谁为此奏者难为颜矣欲寘诸法、朕特优容、令在职视事、不得朝参、而自是以来、言者葢少、岂以为无事可言欤、抑怀自全之计、而退为默默欤、自今冬不雪、春亦少雨、阴阳愆和、必有其咎、岂无可言、而为人臣者、惟念保身、亦何以为忠、朕之一时、不能含容、葢未尝不自省。尔文武羣臣、亦各思以君子之道自勉、摅其嘉谋嘉猷、凡于国家军民、利有未兴、弊有未革、及政令有未当者、咸直言之、勿以前事为戒、而有所讳庶几君臣相与之义、弋谦自明日以后、仍旧朝参、故谕、

  洪熙元年三月初七日

  勑谕吏部申明荐举【保举】

  文贞以吏部未能尽知人才建议令大臣保举方面及守令官自是吏多称职治功着焉

  勑谕吏部至理之务、必先安民、安民之方、必择守令、自昔圣帝明君、咸循兹道、朕孜孜夙夜、以恤民为心而询诸四方、民不得所、多缘守令非人、即位之初、首诏求贤今既数月矣、荐者无几、贤才之生、何地无之、惟贤知贤、各以其类、宁有不知者乎、荐贤为国、事君之义、其令在京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给事中、在外布政司按察司正佐官、及府州县正官、各举所知、除见任府州县正佐官、及犯赃罪者、不许荐举、其余见任及屈在下僚官员、并军中有廉洁公正、才堪抚字者悉以名闻、务合至公、以资实用、不许徇私滥举、如所举之人受赃、有犯赃罪者、并举者连坐、蔽贤不举、国有明宪、夫天下生民之安否、系于守令之得失、尔尚慎重简、以副朕惓惓斯民之心、钦哉故谕、

  洪熙元年八月初六日

  太皇太后谕二兄书【戒勑外戚】

  此书仰见圣德渊谟远过东汉明德皇后与诸兄书也

  太皇太后致书长兄彭城伯张目永、三兄都督张升、吾起于寒微、叨蒙国恩、荣及祖宗、显受褒宠、诸兄嗣膺重爵厚禄、合门贵富、与功臣等、此皆 列圣天地之赐也、顾岂常有汗马之劳哉、夫受非分之福、宜存非分之虞、古之人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不思保全永远之道哉吾不幸 仁宗皇帝早逝、长子 宣宗皇帝又继逝矣、今 长孙皇帝以幼冲嗣大宝、内间保持辅翼、实系于吾、夙夜兢兢、如执玉如捧盈、不遑宁处、惧弗堪负荷、上负 宗庙圣灵、及辱吾先人因念外家、欲令皆善、二兄同气至亲、可不体吾之此心哉、尚其循礼度、修恭俭、以率子孙家人、俾咸慎蹈、毋作愆过、庶以光 国家之荣命、而吾先人之祀、亦永有依赖矣、勉之哉、勉之哉、二兄自今惟朝朔望、公朝有政议、悉勿预闻、惟二兄亮之、

  宣德十年二月十五日

  疏

  请开经筵疏

  辨方政被诬疏

  论勾补南北边军疏

  论旌褒景东知府陶瓒等疏

  计议除授方面等官疏

  论遣将征剿麓川疏

  论褒谥黄福疏

  论荒政

  请开经筵疏【经筵】

  伏惟 皇上肇登宝位、上以继承 列圣下以统御万邦、必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以兴唐虞三代之治、则宗社永安皇图永固、天下蒙福、永远太平、然其根本、在致力于圣学、自古贤圣之君、未有不学而能致治者也、去年十月内、 宣宗皇帝御左顺门、召臣士奇谕之曰、明年春暖、 东宫出文华殿读书、凡内外侍从、俱用慎择贤良廉谨之臣、臣士奇叩头对曰、此国家第一事。正惟其时。伏望 皇上留心。不幸 宣宗皇帝上宾、中外皆同哀戚之心、臣未敢遽言、然此事至重、不敢久默、伏望山陵毕日、开经筵故事甚速如此早开经筵以进圣学、臣等深切惓惓之至、谨具合行事宜陈奏、伏惟 采纳、谨具以闻、

  一自古人君成德、必先于学、未有不学而能成德者、尚书曰、王人求多闻、时维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经筵侍讲之官、实为学之资、今 皇上进学养德、当预择讲官、必得问学贯通、言行端正、老成重厚、识达大体者数人、以共其职、庶以上副 先帝之意、乞预命吏部礼部翰林院、公同推举、具名陈奏、取自 上裁。如或其人学术不正。立心行已。素无善誉者。不得滥预葢师友之臣即他日辅导之臣不可不谨择。

  一 天子就学。其事体与 皇太子亲王不同。乞先命礼部翰林院详定讲筵礼仪陈奏。

  一 皇上圣德正在今日辅养本源、此正本之论未知王搌尔时已在左右作威福否书曰、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后德惟臣、不德惟臣、盖言仆臣贤否、系君德重轻如此、自古圣贤之君、左右使令必用正人。今 皇上富于春秋。几起居出入。一应随侍及使用之人。皆宜选择行止端庄。立心行已正当者。使在左右。庶不正之言。不正之习。悉皆屏远。不得以上惑聪明。此事关系最重、伏望 太皇太后陛下、 皇太后殿下二圣称谓不同、皆留 圣心、为 皇上慎选左右随侍。及使用之人。如或其人举动轻佻。语言亵慢。立心行已。不正者。皆宜早去之。若不早去随侍既久情意相洽不觉其非言听计从。后来欲去。其势难矣。古语云、与善人处。如入芝兰之室。与不善人处。如入鲍鱼之肆。葢言慎所渐染也。此在常人。尚须谨择。何况天子之左右。伏望 太皇太后陛下、 皇太后殿下、万万留意、臣深受 国恩、无能补报、惓惓愚忠、不敢不尽、伏乞 采纳、 宗社生民万年太平之福、

  辨方政被诬疏【边将】

  边将不安则事体难以措办文贞此奏特有担当

  蒙 钦发下镇守大同太监郭敬题本二本、奏总兵官都督方政专权等事、臣看得所奏事件、未知虚实、葢方政自永乐宣德年间奉 命率兵在外、皆有功绩、此人实是廉勤公正上能敬事 朝廷、下能抚恤军民、众所共知、众所共推、岂有纔到大同、未及三月、便有许多过失、且闻郭敬在彼、与曹俭通同为非。专务贪利不理边备。以致累次失机。 宣宗皇帝屡遣勑切责之、仍不悛改、且郭敬初闻 朝廷命方政往大同总兵。心已不喜。如此立辩其诬曾亲来文渊阁对臣等极毁方政之短。极夸曹俭之能。臣等已料其到彼、必然不合、或致设计倾陷方政。今已果然。臣伏思于今边务紧急之时。将臣可任用者。 朝廷当保全之。欲请 勑谕郭敬。命其改过自新。自今与方政协和办事。又虑方政知郭敬奏其违法等件。虚实未明。必然心中趦趄。若不写 勑去释方政之疑。令其如旧安心办事。则官军窥觑。必不听其号令。有误边备。为此今拟写勑稿二道封进、谨题请旨、

  论勾补南北边军疏【勾补军丁】

  卫藉旷远不能水土则多逃死此疏斟酌情法详剀可行

  为兵备事、切见今差监察路御史清军、有以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北直隶之人起解南方极边补伍者、有以两广四川贵州云江西福建湖广浙江南直隶之人、起解北方极边补役者、彼此不服水土。南方之人死于寒冻。北方之人死于瘴疠。且其卫所去本乡或万里。或七八千里。路远艰难。盘缠不得接济。在途逃死者多。到卫省少。长解之人。往往被累。非但获罪。亦有艰难死于沟壑而不知者。深为可悯。论甚切事况今西北二边急于防守而西北壮勇之人乃发南方甚是未当查得永乐十年二月初五日、 太宗皇帝圣旨、北京人民有在各处充军、今后事故来勾丁补役、不要发去、只就河间立一卫、或一所、都着就那里当军、原卫军伍、别着人补、若在北京卫分当军的不动、宣德二年三月初一日、 宣宗皇帝准兵部奏、令云南四川两广福建湖广该勾军丁、除逃军正身及巳解军丁外、其余留所在附近卫所、带管食粮操备、本年十二月十五日、又准兵部奏、今后一体存留收操缘海地方的、也就留在那里卫所操备、宣德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又准兵部奏、今江西贵州等布政司军丁该解辽东甘肃等处、幷山西等布政司军丁该解云南两广等处、动经万里、及七八千里者、皆照例留附近卫所、带管收操当军、又奉 圣旨、腹里地方、该勾的军离原卫二千里以里的还发去、二千里以外的都留在附近卫所收操、此皆 祖宗成宪、盖洪武中有犯罪死者。 恩宥免死。不分南北。发极远充军。所以惩治有罪。此 太祖皇帝之仁也。其后有罪者已死。补役者皆犯罪之人 朝廷悯其远道艰难。留于附近卫所操备。此 太宗皇帝 宣宗皇帝之仁。也陛下即位以来。以陕西该解腹里山东河南大宁都司等处卫所军丁、俱收发陕西靖虏卫、又以广西缺军、命发南方贵州云南广东广西四处该勾辽东等处军丁、悉发广西都司属卫收操、亦是仰体 祖宗之仁、近来该部执称原旧队伍难以改发。有司因循之弊不过如此此只是畏避文案繁劳。而不思兵备之无实。不念下人之艰苦。近日兵部虽因清军御史之言、奏 请清出军丁。暂发附近卫所带管收操、缘南北俱有边境。今俱少军。若只于本处附近收用近边卫分。缓急亦不得济。臣等愚见。今所急缺边军者。欲乞除逃军外。以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北直隶今后清出军丁。各就所近。发甘肃宁夏延安大同宣府永平辽东等处补伍。云南两广贵州四川湖广江西福建浙江南京直隶今后清出军丁。各就所近。发四川云南贵州两广及边海卫所补伍。皆就定其卫所发去。待补足其缺之后再有清出者却于腹里卫所补伍如此则兵备有实、下人不困、臣谨陈愚见、伏乞 特命公侯伯之老成者、及都督尚书侍郎都御史会议可否谨具奏闻、伏候恩旨、

  论旌褒景东知府陶瓒等疏【激劝土官】

  为激劝事、该兵部传、奉 圣旨、陛授景东府知府陶瓒散官太中大夫、资治少尹、及褒封陶瓒祖母阿曩为太淑人、令臣写 勑施行、此诚 皇上旌忠报功之盛德、臣窃闻自古帝王、得驭夷狄之道者曰守在四夷。曰以夷狄攻夷狄。二者而已。论御夷得策葢先以恩德结近边之夷则远外之夷为其所制势不能为患于边大抵蛮情顽犷劲悍。必其同类制之。则易为力。今景东之胜。葢出于此。然其中有忠义之心。愿奋力报 国者。正当厚恩待之。以坚其良心。其陶瓒及祖母阿曩、率领头目巳量功升赏、实授以职、惟陶瓒以土官知府。难升职事。并其祖母止授散官及封号。臣等愚见欲乞 圣恩皆给赐诰命。及赐以对品之带各一。使得永远宝藏。庶感戴尤切。而图报之诚益坚矣。其木邦宣慰使罕葢法与祖母美罕板忠义报国之诚、亦与陶、瓒阿曩同、兵部巳请 勑褒封赏赉、奉 圣旨令臣写勑、臣愚见欲乞 恩旨同陶瓒阿曩一体颁给、庶于边夷有所激劝、葢所费者约。而所励者益多。谨具题奏、伏惟 圣裁

  计议除授方面等官疏【保举】

  昨日太监金英传奉 圣旨、今后除授方面官及府州正官、若专用保举、即是恩出于下、还依洪武永乐年间例行、钦此、本官后又令臣计议、臣伏思宣德七年以前其前项官员、多不得人、百姓受害、钦奉 宣宗皇帝勑旨、布政司按察司官、及知府知州得其人、则民安、非其人则民受害、该部往往循资升授、不免贤否混淆、自今布政司按察司官、及知府知州有缺、吏部行移在京三品以上官举保、及布政司按察司堂上官连名举保、必取廉公端厚识达大体、能为国为民者、吏部审其保果当、具名奏闻、量授以职后犯赃罪、并罚举者、钦此以后凡所保者。多得其人。 皇上临御以来、悉遵 先皇帝勑旨而行、今各处方面官、与府州正官、十有八九。得人停当。所以百姓得安其间保荐之失自当少于循资除授耳或十有一二。举不得人。却是保举之人。审察不明。亦或实是徇私。为是该部不行纠举。以致四品等官。举保知县者十有三四。举保不当然所保得当者还多。自今举官之人。亦已多知谨畏。不敢轻易滥举。恐累及自身。臣愚见伏望 圣明仍遵 宣宗皇帝勑旨而行、大抵 宣宗皇帝仁民之心皆是上体太祖皇帝 太宗皇帝 仁宗皇帝三圣仁民之心而行、非是有所更改。但因时损益耳。替者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相承之政。皆因时损益。所谓因时损益者。或太过则当损。不足则当益。以合于时宜也。替我太宗皇帝于洪武之政。 仁宗皇帝于永乐之政。皆有因时损益之宜。亦皆是上体 祖宗保民之心。而行。故当其时无人曾有异议。 宣宗皇帝临御之时。保官一事文贞赞成圣政惟此为大故辨之甚力体 祖宗之心以行保民之政者尚多。此保官一令是第一事葢用人者帝王之首务也伏望 皇上奋独断之明。今后举保方面。及府州正官。宜悉遵 宣宗皇帝勑旨而行。替唐太宗行仁义之政。命在京三品以上官。举郡守县令。后来致天下斗米三钱、外户不闭之效。明鉴所在。可无疑也。 圣旨所谕、保官则恩出于下。切缘众臣举保之后。吏部审择具名奏请。必得 圣旨赐允。然后授官。如不赐允。即不得除授。凡授官者莫不感戴 圣恩恩实非出于下也此令行于 宣宗皇帝在位之时数年。不闻人有异议、惟近年始有一等京官不才轻薄。无人保举者。造为谤语。传播中外。其意专欲隳坏 先帝之良法不行则此等无状小人。皆得升用。此等小人升用则百姓受害天下何繇治平凡行一善事必有小人损坏在上力持之耳自古朝中用一正人行一良法则小人皆不便之毁之坏之。如孔子初摄鲁相。国之小人。作歌谤之。及久而定也。国人爱之。作歌颂之。又惟恐其死也。在古圣贤尚然。可以观小人之心矣伏望圣明只依 先皇帝勑旨而行。但所举之。后有犯赃。须明正滥举之罪。并罢其官。下此语便足服人便是臣滥举亦请究治不宥庶几其余有所警省。臣受 四朝大恩。常切惭愧。无能补报。惟念用人贤否。关系生民休戚。 国家治忽。今若知而不言。是臣不忠之罪大矣。是以谨竭愚诚、冐渎 天听、伏惟 圣裁、

  论遣将征剿麓川疏【计处麓川】

  昨日钦蒙 上命、写召李隆勑书、臣已谨遵写稿进呈、伏窃思之、南京根本之地、李隆受先朝简拔、守备十六七年、本官谨慎小心、克称委托、军民获安、 朝廷无南顾之忧、今以麓川之事 召之、然麓川遐荒小夷。屡拒 朝命、固当问罪、今以蒋贵之才勇。复择一二人善战者为之佐辅。又以文臣王骥历练老成赞理之。足任其事。况李隆之才。长于守备。未闻其有攻战之能。若论攻战。李隆必不及李安。又蒋贵新封为伯。李隆嗣承伯爵三十余年。 朝班次序。蒋贵当在李隆之下。若使蒋贵总兵。而李隆为副。似有未当。虽出 上命。李隆固不敢违。然彼此心不相孚。亦难行事。臣愚见欲俟蒋贵至日、与之计议、佐辅必欲得人、亦未为迟、如此庶几事得稳当、而成功可冀、臣又有愚忠、冐渎 天听、麓川之事本厉贪功文贞此疏殊为谠正昔 太宗皇帝征讨有罪。必先遣人再三抚谕及其不从。然后加兵。今麓川拒 命。臣亦深切恶之。非欲释其罪。但思古人有言。兵者凶器、战者危事、自古圣帝明王。皆不轻用者。恐害及无辜。有伤天地之和气也。又虑用兵远方。虽有将有兵。而粮食不足。猝难为力。亦所当计。臣又思自麓川拒命。比 先朝廷所遣抚谕 勑书。善为觧纷恐有阻隔未曾到彼。又云南总兵官。将彼所差之。悉置于死。是以此贼心怀疑惧。不敢再遣人来。近其所遣忙怕力线观来。已蒙 皇上恩赏。特旨许令改过。赦宥其罪。就命赍 勑回还。臣窃计此 勑到彼。贼必遣人再来。视其情伪。为之虎置。皆是将帅激之必反近者又有 勑令沐昂等留之不遣。则使此贼终不知 皇上天地大恩。无繇改过。将来必劳天兵。伏望 皇上体天之心。今且日务选将操兵积粮。以备征用。姑先放忙怕力线观赍 勑回彼使知 皇上大恩。以图改悔。亦是一策纵使彼执迷不改亦且缓其备敌之心待云南粮储有积。将士操习精锐。即一鼓进兵剿灭。以昭 天讨。亦未为迟。况留此二三人实不足为轻重但恐留之日久。使贼之逆志益坚。而为备愈固。或启其窜伏之计。况彼烟瘴之地。大军难以久驻。而贼得窥伺官军进退。以为出没。急难成功。臣惓惓愚忠、非敢为缓兵之计、但愿大兵之行、必出万全、以为 国家久安长治之道、冐渎 天听伏惟 圣裁、

  论褒谥黄福疏【褒谥老成】

  为激劝事、近据礼部手本、别部亦可参赞不必枢部该本部奏南京参赞机务少保户部尚书黄福丧礼、传奉 圣旨、行移本院撰述祭文、钦此、臣等伏惟 皇上临御以来、礼待臣下、悉出于厚、今福蒙 祭营葬、光荣甚盛、存没感戴矣臣等窃思黄福、洪武年间自卫幕官、因言事、 太祖皇帝深见嘉奖超升工部侍郎、 太宗皇帝初登大位、即升工部尚书、后建北京、新设行部、 命为行部尚书、及平定交址、初设布政司按察司、又 命黄福仍尚书之职、前往交址抚绥其民、布政按察二司印信、并付福掌管、一切公务、皆总于福、自黄公去交南不数年遂不守福在交址十有余年。处事甚得人心。 仁宗皇帝监国。备知其贤。即位之初。特遣人赍 勑召还 命兼詹事。辅导储君。宣宗皇帝在位。念南京重地。以福老臣。命于南京户部管事。 皇上嗣位之初、升福少保、令参赞机务、中外之人。皆忻悦 朝廷用人之当。福感戴 圣恩。与襄城伯李隆同心协力。以副委任。葢福为人廉洁正直。刚果无私。且明识大体。身虽老病。念念在公。官虽贵显。不营私蓄。四十年来大臣之中正色居官少见其比今蒙 圣恩固巳深厚。此时文臣赐谥者尚少但臣等欲望 天恩赐谥二字。及赠一官。用褒贤良。用垂劝励。葢自古治平之朝。及 祖宗之世。皆用此典。臣等所目见者、 太宗皇帝于太子少师姚广孝、大学士胡广、皆赐谥赠官、 仁宗皇帝登极、赠谥尤多。尚书侍郎下至少卿少詹事赞善院判之贤且良者。皆得蒙 恩。今黄福比前之得赠谥者历官尤久。効劳尤多。操节之正。始终一致。文贞于黄公没后为之请恤而野史谓黄公之改南以三杨诸公见忌置之散地非事实也伏望 天恩、特命该部依 先朝例赐谥赠官、庶使在位臣僚、观感兴起、臣等非敢私于黄福、但欲 国家典礼、施之公当、谨陈愚见、伏惟 圣裁、

  论荒政【救荒】

  为预备事、伏闻尧汤之世、不免水旱之患、而不闻尧汤之民、至于甚艰难者、葢预有备也、凡古圣贤之君、皆有预备之政、我 太祖高皇帝、惓惓以生民为心、凡于预备。皆有定制。洪武年间、每县于四境设立四仓。用官钞籴谷储贮其中。又在近仓之处。佥点大户、看守。以备荒年赈贷。官籍其数敛散皆有定规。又于县之各乡。相地所宜开浚陂塘。及修筑滨江近河损坏堤岸。以备水旱。耕农甚便。皆万世之利。自洪武以后。有司杂务日繁。前项便民之事。率无暇及。惟文移为虗具故实事皆不立该部虽有行移、亦皆视为文具、是以一遇水旱饥荒、民无所赖、官无所措、公私交窘、只如去冬今春、畿内郡县艰难可见、况闻今南方官仓储谷、十处九空、甚者谷既全无。仓亦不存。皆乡之土豪大户。侵盗私用。却妄捏作死绝。及逃亡人户借用。虚立簿籍。欺谩官府。其原开陂塘养鱼者。有陻塞为私田耕种者。葢今此弊南方为甚。虽闻间有完处。亦是十中之一。其实废弛者多。其滨江近河。污田堤岸。岁久坍塌。一遇水涨。渰没田禾。与门坝蓄泄水利去处。或有损坏。皆为农患。欲修惠实政惟在守令而已大抵亲民之官得人则百废举不得其人则百弊兴此固守令之责。若养民之务。风宪之臣。皆所当问。年来因循。亦不及之。此事虽然若缓。其实关系甚切。伏望圣仁特命该部行移各布政司按察司、及直隶府州除近有灾伤去处、暂且停止、俟后来丰熟举行、其见今丰熟去处、悉令有司遵依洪武间旧制、凡仓谷陂塘堤岸、并要如旧整理仓有损坏者、即于农闲时日、用人修理、谷有亏欠者、除赦前外、赦后有侵盗者、根究明白、悉令赔偿、赔偿完足、亦免其罪、不许妄指无干之人、搪塞。若其侵盗证佐明白、而不服赔偿者、准土豪及盗用官粮论罪、有司仍将旧有及赔偿实数开奏、其陂塘堤岸、亦令郡县凡有损坏、悉于农闲用人修理、有强占陂塘私用者、犯在赦前、亦免其罪、即令退还、不还者、亦准土豪及盗官物论罪、其退还陂塘及圩岸闸坝应修去处、亦令有司开奏应修筑者以次用功、完日具实奏闻、仍乞令户部行各布政使司府州县、除近被灾伤去处外、凡今秋成丰稔之处府州县官于见有官钞官物、照依时价两平。支籴谷粟。储以备荒。免致临急仓惶失措年终将所籴实数奏闻。郡县官考满给繇。令开报境内四仓储谷。及任内修筑陂塘堤岸实数吏部仍行该部查理。讨其治绩以定殿最。各按察司分廵官、及直隶廵按御史所历州县、并要取勘四仓实储谷数、及陂塘堤岸有无损坏、修理实绩、岁终奏闻、以凭查考、如有仍前欺弊怠事者、亦具奏罪之、若所廵历之处、仍前不问不理或所奏扶同不实、从本衙门堂上正官纠劾奏闻、庶几官有实积、荒岁人民不至狼狈耕农无旱潦之虞祖宗恤民良法、不为小人所坏、臣等愚见如此

  颂【三篇】

  瑞应麒麟颂

  出师颂

  御书阁颂

  瑞应麒麟颂【有序 祥瑞】

  瑞麟入贡着抚夷之有道故识之

  宣德八年闰八月、西南海外诸番国或其王亲行。或遣子弟。或遣大酋泛海越数十万里而来朝贡。麒麟狮象。珠玉珍贝奇异之品用达诚意麒麟凡四。而出非一所。其言曰。蛮夷之人。邈处海外。瞻仰中国。如天之上。比十数年来。海波无虞山岛所聚。种作蕃阜。民威安适闻之老长言。此太平之象也必有 圣人奉天命主中夏。施仁布义肆延被我遐裔。巳而祥麟出焉。老长又言。是上天所生以为中国 圣人瑞者。其山王献焉。敢祗以献。遂俯伏呼万岁于时羣臣百职以及陛卫虎贲万众。欢覩舞蹈称贺。臣闻自古帝王受天命有天下者。能体天之心。用天之道以称天之付。天必悦鉴而昭荅灵贶。历考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数圣人。其效可见已。恭惟 皇帝陛下以大圣之德。躬膺天命。嗣 祖宗之大宝。临御以来。一以至仁。覆帱天下。旰食宵衣。图惟庸济。无间远迩。抚绥一心。是以凡天地所覆载日月所照临之处靡不归诚向化。朝觐贡献。日聚阙下。四境清宁。纤尘不作。此皆 陛下圣德之得人心者也。夫得人心者得天心之本也。是以连岁四方上奏嘉禾秀麦丰年之祯、上而星文之祥、下而物产之瑞、骈起迭臻、不可数计、虽间者霖雨稍稽、而恤民为祈天之实、弘敷德音、覃布仁泽、 玺书所至、抃舞载道、甘霖随降、田谷以丰、此 陛下圣德之得天心者也。亦岂必麟见而后始验于今日哉、然麟仁兽也。四灵之首。王者至仁则出出则天下平。非若其它祯祥之比。得进颂之旨今兹之出、实以彰上天嘉佑 圣仁之隆且厚也。而率来自远方者。又以彰 圣德之无远弗届也臣士奇叨在侍近、日睹嘉祥、倍万忻怿、谨譔瑞应麒麟颂一篇上进、伏惟电览焉、颂曰、 天眷下民、爰命仁圣、俾育其生、俾复其性、惟 皇奉天、允笃于下、爰育爰训、孜孜夙夜、曰时兆庶、咸予赤子、仁之所施、权舆于迩。薄海内外。爰间爰限。如浸之润。繇迩渐远。惟 皇圣仁。颛颛一心、曰天付予、予罔弗钦、茫茫九有。仁浃义孚。生息有遂。蹈履弗渝。既富既谷。亦泰以嬉。仰足于公、俯给于私、三光昭明五纬顺轨、四序调均、百祥韡韡、爰暨四方、达于八纮、民用康宁、物用阜盈、乃有灵祥、麕身牛尾、圆蹄肉角、崇丈又二、音中律吕、步中矩规、粲粲其文。循循其仪。厥名曰麟。四灵之首、有似云之油油语见于夷邦、夷其敢有、曰天生之、实瑞 天王、我惟祗献、用告嘉祥。乃蹈鲸波、乃造龙墀、金门含耀、紫殿腾辉、在廷文武、舞蹈愉怿、惟天降祥、允昭 圣德、惟 皇施仁、六合一春、表仁之祥、孰大于麟、来自遐邦、昭德覃布、踰三倍二、与时合数、天鉴在上、丕显嘉征、 皇仁在御、丕隆治平、简册有纪、播示无极、臣工有颂、洋洋川溢、臣叨禁近、陈诗稽首、惟 皇万年、惟 皇万寿、

  出师颂【有序 征安南】

  永乐四年、安南黎寇作乱、明用师之非得巳 朝廷屡遣诏使谕之。弗悛益骄贼弒其主。毒虐国人。甚于水火。走奔诉告。咸集阙下 皇上震怒、召文武羣臣谕曰、予承天命。保康兆亿民、一民弗获、惟予弗恭、有弗廸而遽诛、斯遏抑厥自新乃有弗廸底于再三、而释弗诛、惟予弗君、今盗滋弗廸、予必不释、羣臣合辞。力赞必决。乃昭告天地宗社山川、 命成国公朱能、佩征夷大将军章率左右副将军、左右参将、暨神机横海骠骑游击鹰扬五将军、率兵八十万、讨贼、七月某日师行、时尚在南都 上临江送之既禡、申命总兵能若曰、汝其率师、往行天讨、惟盗父子、沿袭悖凶、神人共忿、必诛不释、厥暨同恶、必诛不释、凡厥胁从、咸释弗诛、汝往钦哉、惟兹安南、咸朕所统、厥民滋困于盗、罔攸诉告、汝其往吊、罔有侵害、或有侵害、既殄戮盗、犹底汝罚、汝往钦哉、能拜稽受命、祗承惟谨、遂大飨将士、是日天宇朗霁、云物不作、戈矛耀日。旗斾亘云。士壮马肥。纪律齐肃。巨舰蔽江长风翼颿神迈电驰。不疾而速。浩浩乎已气吞趺鸢之壤于万里之外矣。 天颜悦怿。豫必成功。鸾斾旋阙。瑞彩腾霄。臣执笔从属车。亲聆 玉旨之敷仁。覩总戎之恭 命。士气之奋发。嘉应之孔昭。敬作出师颂一首、其词曰、 天眷 皇明、咸所覆、凡厥有生、俾育得所、惟 皇奉天仁怀义抚、日月所照。恬嬉鼓舞。逖彼交夷。在国南裔。乃有蝮虺为毒为厉哀哀无辜。罹厥啖噬。屡诏申诲。弗迁益悖。 皇赫斯怒。爰急拯焚。乃敷纶言。乃告明神。诹日誓师。大江之漘。天宇澄霁。廓无纤氛。如虎如貔。师徒劲坚。如云如霓。旗旐飘翩。甲冑弓矢。戈矛戚干。其列秩秩。其气桓桓。帝谓汝能。汝仁且武。其总率师。往靖夷土。除恶务首。绥良务溥。仁义之行。毋违天者。臣能拜稽。臣敢忘敬。帝德承天。臣职奉命。惟 帝之圣。舜禹为君。惟能之贤。方召为臣。此颂亦彷佛韩昌黎然成公甫视师旋卒不克终南交氛土壹不日澄鲜。王师劳勋。不日凯旋。八表一统、 皇明御天、小臣作颂、豫歌太平、

  御书阁颂【有序 御书】

  臣士奇自布衣被召、 太宗皇帝入继大统、首擢翰林编攸、初建内阁于奉天门内、此内阁臣所自肇也简任翰林之臣七人其中、所职代言、属时更新、凡制诏命令诫勑之文日伙、而礼典庶政之议、及事之关机密者、咸属焉、 车驾屡赐临幸、七人恒早朝、退则趋阁治职事、莫乃出、七人者、士奇与焉、越三月、进侍讲、又明年、册 仁宗皇帝为皇太子、简内阁六人兼春坊官、士奇与兼左坊中允、两职之务、敬修惟谨、又明年、升德、仍兼侍讲、永乐七年、 车驾将廵北京、 命皇太子监国、简留文臣四人辅导其两人出内阁士奇与焉犹不忘故官 上进而谕之曰、唐太宗简辅监国、必命房玄龄、卿等其识朕此意、加敬慎之、四人顿首受命。自是 车驾北狩、监国之辅无改。然四人者。其半有事去。始终在侍两人士奇与焉进翰林学士仍兼谕德、侍 皇太子觐北京、遂改左春坊大学士、辍翰林兼职、专辅问学、 仁皇尝指两人谕羣臣此吾左右臂也既嗣大位屡进少保、又进少传兼兵部尚书、继事 宣宗皇帝者十年、 三圣所以宠任保全之皆一心。呜呼。今 龙御升游皆远矣。每捧读向之所受宝章宸翰。追惟天地生成。日月照临之大德。未尝不拊心悲摧。攀附无所。钦遇 皇上嗣临大宝、用人循旧、进臣少师仍兼尚书大学士、然是时三杨之业少衰矣所以信任之褒宠之葢有加焉。顾臣衰病余齿、朴朽无庸、何能少裨分寸、但感刻之诚、惓惓惟固、凡所受 四朝诰勑及诗、敬用录副、勒诸贞石、藏于私家、垂之绵永、且构屋以庋之、名 御书之阁、谨拜手稽首而颂曰、 天命 明圣、统有万邦、启于帝尧、暨舜禹汤、宪天为理、仁霈下民、有教有育、有典有章、东西朔南、来享来王、天监于德、曰忱予肖、爰笃厥祜、弥永以厚、爰锡文武、俾左俾右、咸奋励绩、疏附奔奏、惟 帝念兹、靡勤弗酬、或隆之褒、或崇之爵、 四圣一道、秉持有确、有效于勤、敬受靡怍、顾臣耄愚、材樗量勺、宠福齐均、负乘惕若、维 皇四圣、天德洋洋、凤翥龙腾、庆云五章、岂臣眇微、独蒙厥庆。斗牛之下。高山大江。与被嘉荣、华润悠长。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五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盛翼进邻汝参阅

  杨文贞公文集二(序 记 题后 碑)

  杨士奇

  序

  三朝圣谕录序

  西廵扈从诗序

  赐游西苑诗序

  送龚宪使致事诗序

  三朝圣谕录序【圣谕】

  此数行大意与御书阁颂同

  太宗皇帝初正大统、故翰林之臣不及十数人。 诏吏部及翰林举文学行谊才识之士。授职其中。士奇首膺简擢 赐五品服。肇建内阁。简七人专典密务。皆进官。士奇与焉。属时几务孔殷。常旦及五。百官奏事退。内阁之臣。造 扆前进呈文字商几密。承顾问率漏下十数刻始退。既建 储简翰林之臣兼辅导。士奇与焉。旦 上前奏前。退必造东朝参侍经幄。车驾北廵。简内阁二人辅监国。士奇与焉。 仁宗皇帝、 宣宗皇帝嗣位、所以宠任士奇者。始终皆如永乐。士奇祗事 三圣三十有三年。宠愈厚而官愈进。负乘之愧。夙夜靡宁。呜呼、 三圣远矣、当时共事之臣或亡或退独士奇今年七十有八。衰病昏耄。犹滥玷朝行未巳也。 诚孝昭皇后上仙、梓宫归葬士奇奉命祗旬月乃竣事、其每旦展敬 三陵之下。追念旧恩。五内摧痛。因记忆榻前所得玉旨之详者。辑而录之。厘为三卷。永乐居首。洪熙次之。宣德又次之。葢计平生所得此殆什之一二而潦倒荒迷非惟不能悉述。亦不能悉记也。有疑之者曰。廷陛之密。可存于私乎。辄应之曰。此一叚辨析大有学识不然疑于漏言或掠美如云魏郑公以谏草示史官也吾惟懔乎虑泯吾 君之盛美是惧而遑它恤哉。不观于古乎欧阳文忠公着奏事录及濮议、司马文正公着手录。且记当时君臣问对之辞。委曲而详尽。所以着一代明良契合之盛事。盖昔之大臣君子山王山王皆然义之所不能巳也况臣之所录。有 圣德焉。有 圣训焉。有特恩焉。臣惟惧录之不能详也。而奚暇它恤哉。疑者既释。敬号曰圣谕录。

  西廵扈从诗序【西廵】

  叙扈从语得体

  宣德甲寅秋、居庸之外。怀来保安宣府万全皆大熟。上虑边人安于足给。而忽警备也。乃九月甲申、 车驾亲廵饬之。词林从者士奇勉仁弘济德遵、士奇年七十、特拾舆卒二十人、而道中气候清和。动息舒徐。号令严肃。行者不劳。居者无扰。间 驻跸平旷。命将士飞放驰射。用阅武也。是月丁酉、至洗马林、盖去宣府西百八十里、洗马林者。旧名荨麻林。语袭讹也。时北虏阿鲁台之众为瓦剌摧败。狼狈假息塞下。左右从臾希合之臣。多请掩捕之者。 上曰、朕知饬备耳、困人于厄、非王者事、不听、从臣中士奇为最不习兵事间以文事承顾问而 宠遇恒均一夕召问士奇、卿数日马上亦赋诗否、士奇惶恐叩首 上慰劳再三既班师、十月甲辰至北京。扈从往复。裁二十日。其间情之所至。亦时见诸赋咏、凡得小诗若干首、并前扈从叙之记忆前五年从廵边至宣府。往复二十日。在道未尝不寓兴于诗。而以今视替。年益迈。气力益衰。词意益鄙陋。无足采。特以其发于一时之扈从而将来亦可考见岁月故遂录之而不弃云。

  赐游西苑诗序【内苑】

  君臣同游是盛事经济之本也故此等文皆详载之

  宣德八年四月二十有六日 上以在廷文武之臣、日勤职事、不遑暇逸、特 勑公侯伯师傅六卿文学侍从游观西苑。以息劳畅倦。于是成国公臣勇、丰城侯臣贤、新建伯臣玉、少师臣义、少傅臣士奇、臣荣、尚书臣琎、臣濙、臣中、侍郎臣骥、少詹事臣英、臣直、侍读学士臣时勉、臣习礼、拜 命以行、时少保臣淮、来自退休承 命偕行。凡十有五人。又 勑中官导自西安门入。听乘舆马。及太液池而步。大监臣诚、奉宣 圣旨、令遍历周览。从容勿亟。于是诚导之循太液之东而南。行观新作之圆殿。返而观改作之清暑殿臣诚为臣勇等言、于此一事指出盛事二殿皆 皇上奉侍 皇太后宴游之所也。臣勇等仰瞻殿庭周庑。规制高明。缮作精密。凡所以供奉之具。洁清鲜好。靡不悉备。俯而思惟 皇上之圣孝。 皇太后之盛福。皆古今鲜有。遂拜稽欢呼万岁。乃降而登万岁山。至广寒殿而仁智介福延和三殿。及瀛洲方壶玉虹金露之亭。咸得遍造。是日天宇澄明。纤尘不作。引而四望。山川之壮丽。卉木之芳华。飞走潜跃之各适其性。万华毕陈。胸次豁然。心旷神怡。百虑皆净。信天造之佳境。而人生之甚适也。已而中官传奉 上命、赐黄封之酒御厨之珍、令咸醉而归、又拜受 命、方爵数行、时久未雨。忽云阴东来。微雨沾席。仓庚如簧。和鸣不巳。众吅以喜。相与引满劝酬尽醉而出。文词典质乃为□称臣闻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皇上统四海之广。抚兆姓之众。一日二日万几。则以闲暇游焉息焉。且奉天伦之乐。于兹诚宜。又俯矜左右执事之勤。亦俾之预有今日之适。 恩甚盛也。于是羣臣欣幸遭遇、赋诗者若干人、诗总如千首、臣士奇预侍宴间于兹屡矣、是以谨序于卷端云

  送龚宪使致事诗序【致政】

  宣宗皇帝临御深惟安民之道。文贞当国极重此一事诏吏部凡布政司按察司正贰及府州正阙。令京官三品以上奏举。必取廉公端厚。识达大体。能为国为民者。如所举后受赇并罚举者。 皇上嗣统。申饬旧章而加严焉。由是被命之臣咸颛颛不敢以忽凡所奏举十率七八称得人于时按察使尤难其选、吾友豫章龚鐩子谏、起科日初擢给事中、升云南佥宪改广西、又改广东、用少保东莱黄公奏、升四川按察使、 命初下、中外忻忻喜 朝廷官人之当于其职。且重黄公之明知人也。岁余子谏声誉益起、葢士大士公议今宪使之贤。亦无浮誉子谏表表在甲乙数。子谏、宋吏部侍郎竹乡先生之后、笃志而清修、耿介而直谅、有学术、明大体、尝言事过直虽忤不悔所至不尚威严、而政纪清肃、除害兴利、具有成绩、如在云南、为法教屯兵引水灌田、岁免夏旱之虞、广西叛猺猖獗、都司不能制、子谏亲督官兵进讨擒戮徭寇二千余、生絷凶渠送京师、斩于都市、悉还所掠良民男女数百人、四川时、释平人死辠于十年之久未决者五十余人、皆着人耳目、其所建议便民尤多。盖其心夙夜在民。所历官或万里。或七八千里。跋涉险远。而氷檗之操久益确。仕四十余年。贫如家食旹。园田无寸尺之益。而视旧加损。此其人岂贵富之能累其心哉。今年七十有一、言于 朝、乞致事归、天官卿言鐩虽老、尚堪事事、未应退盖重贤者之去也。 上念其涉历之久且艰。竟从之。优老之仁也。子谏既拜 命过予曰、故人能无一言识别乎、嗟乎、久劳怀逸。人人同情。何独子谏哉。故赋近体诗二章、寄久要之情云耳、

  记

  旌义堂记

  赐印章记

  重荣堂记

  旌义堂记【赈荒】

  正统三年六月十日、 上遣行人卢懋赍 玺书旌江西吉安府泰和县民萧襄为义民、葢自 上临御以来、四方之人、仰体 皇仁、民入谷得赐玺书异数也出谷县官、预备赈荒、事日有闻于上、悉赐玺书旌褒、时士奇兼掌内制。每私怪斯举、权舆吾郡。而未闻吾邑有一人继者、葢历三岁、始见于襄。吾与襄同邑有连、且尝作宾萧氏塾、固知襄必能为义然犹怪其独缓也、今年过乡里、里耆老为余言襄之图效义久矣。属时令丞阙、簿摄令事、襄具材作义廪、言于县、请以籴官、又言愿出谷纳廪、以备赈饥、吏无赇不行岂止斯事然独奈沮善何县吏需重赂乃行襄私窃叹曰。以赂吏。曷如及饥时襄以赈民乎。不肯赂吏亦视不行明年、吉安府通判余君来掌县事、襄复言之、余君大喜、即日遣其佐视襄所作廪。而内其谷、凡千二百石、遂闻于朝、斯其所由缓也。嗟乎、水旱在古圣人之世不能无惟古圣人有备焉。故其民不病今民比比能仰体 皇仁为先事之备。食禄者乃有不能。或又寅缘以为巳利。彼独何心。如余君之明治体、豫民患、卓然其今之循良有司、何可多得哉、若萧氏之务义、厥有自来、非昉于襄也、替襄之大父思和甫、父安正甫、当元季寇乱、所在靡宁、思和甫父子挺然发帑倡义、保障其一乡、终乱不见兵祸、至于今号其里曰桃源、我国家靖宇内、定法制、简富民长万石、区俾董徭赋、思和甫与焉、惟义之行、上下赖之、后安正甫继焉、一循其父之义、及襄偕弟应又继焉、皆循大父父之义、尤格慎介然不一毫苟取、其区之民、有横恣不律者、率略之弗较。有艰窭不给者。恒加恤之。盖萧氏施义其乡。昉于襄之大父父。而至于襄益笃也。 玉音下逮、龙光辉煌、真无黍也矣、岂若世之骤兴于一人、偶见于一善、而滥冒宠锡者之可同日语哉、予既名襄所居堂曰旌义、襄来北京、属书之、予惟其宜书者有二、泰和之民、以效义荷 玺书旌褒自襄始一也、余公之廉公明决二也、遂幷萧氏世德书之、

  赐印章记【内阁印章】

  赐印章是异数

  仁宗皇帝赐印章二。世宗亦有赐非阁中故事也其一范白金。广方寸。文曰绳愆纠缪。葢临御之初。召少傅臣蹇义少保臣杨士奇。至思善门谕之曰、卿二人自吾监国时相辅益甚厚、今不可以薄、但吾有过举、如未得即见、可具述其故以此封识进来、 赐义与臣各一章、且各赐小素揭帖百、俾述所言、葢求益于下之切也又召义与臣各赐象牙图书一。臣得杨贞一印。皆有玺书。盖念其尝効分寸之劳也。 宣宗皇帝赐方寸银章二其一文曰贞一居士。葢取 先帝所赐贞一章而举二字赐臣为号也其一文曰清方贞靖。时览贞一章既。顾谓臣曰、此 先帝之灼知汝也、然吾知汝亦非浅、指清方贞靖谓臣曰、此汝之所有、而吾所素知也、遂以赐臣、又谕之曰、士奇必以所辅 先帝者辅我、臣叩首对曰不敢不竭尽愚诚、既拜受赐、时皆以为千载之遭际。 希阔之大恩也。盖 仁宗初赐臣二人绳愆纠谬章。后数日亦赐夏原吉。臣冒昧进曰、文贞此请诚为得体然微有自德意凡文贞 三朝圣谕录所载多此类臣与杨荣金幼孜。实同职任。今赐不及二人。幸 天恩均之。言且再三遂 赐荣幼孜同一章。至 宣庙赐清方贞靖章。是时蹇义杨荣胡濙皆有赐。其文则各因其人而不同于乎 仁庙求益之诚切。微劳之不忘。与 宣庙之不改父臣。而褒宠之加厚。皆自古寡见。今 二圣远矣。臣之孱弱愚劣。终不能效裨益万一。徒捧遗赐而永恸、谨志之以示子孙俾珍袭云、

  重荣堂记【赈荒】

  皇帝临御之初、玺书数下、以恤民为首务、念旱潦之弗时而饥窘之可悯、命所司存间给济、又分命廷臣四出修备荒之政。于是四方之民。祗体 上心。竞出谷于公庾。以为荒岁赈给之助。无间远迩。风动云集。传所谓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者也。旌褒之命。靡日不下。辉映日月。光华古今。何其盛哉新淦界江里李孟都宣德十年、尝出谷五百石、县如制建碑表之、乡人荣之、正统五年、今刑部侍郎薛君修荒政于江右、重宣 上德、风励其民、孟都跃然感激、复出谷千五百石事闻 赐玺书旌为义民劳以羊酒孟都祗诣阙谢 命光禄赐酒馔孟都更是异恩荷 天恩之隆厚。归而命其庋玺书之堂曰重荣。介武选员外郎毛谷英来谒记。以侈 上赐。以永示其后之人。予叹曰此治世盛事也。盖自吾童丱时、尝闻老长言替我 国家未一区宇也。民困于元季。兵戈寇盗乌散而鼠窜。流离颠蹷。父子夫妇。相视不能相保。所在皆然。文贞之生在元末夫岂计复见今日而为太平之幸民哉言巳且戚且忻。既复曰何以报 上之赐哉。吾谨识之弗忘。而自吾之幼而壮。而老至于今八十年。朝廷清明。礼教修举。四境晏然。民远近咸安其业。无强凌众暴之虞。而有仰事俯育之乐。朝恬夕嬉。终岁泰然而恒适者。 皇上天地之赐。岂可一日以昧报乎。民知体 上心而思效义、此天理之良心有在矣、夫能一为之可书、如一再为之、又其所出者、加倍于前、如孟都然者、尤以见好义之有诚、重荣之堂、其信可书哉、谷英历官多、明于知人、且屡道及孟都之先人有为通判为长史为县尹者、皆以忠厚为政、夫譬之木、一本所出、其性无异、则李氏之及人、岂直孟都而巳乎、因幷及之、李氏之后世、尚世承之勿隳、

  题后

  恭题 三朝赐诰命刻石后

  恭题 天恩卷后

  恭题朱孔昜所受勑命后

  恭题谢庭循所授 御制诗卷后

  恭题 勑谕致仕官罗崇后

  都城览胜诗后

  恭题 三朝赐诰命刻石后【诰命】

  太宗文皇帝御天下二十有三年、文臣皆未有得 赐诰勑者、惟永乐十年。文臣得 赐诰及封赠祖父母妻者。尚书八人。太子少师一人。翰林则内阁之臣五人。臣士奇亦与数焉。葢时甚重之也 仁宗昭皇帝初临御。循洪武之制。文臣考最者悉 赐诰勑封赠。而首及辅臣。时制草巳定 上亲御宸翰于。辅臣制内增二语天语非故事故特详之勿虑崇高而难入勿以有所从违而或怠呜呼 明圣之心二帝三王之心也臣祗事 三圣。赐诰凡十有五通。永乐四通。洪熙十通。宣德一通。臣士奇心恒愧悚。驽钝无庸。不能效报万分之一。上有天于荣命。然不敢忽也。谨缮写刻石以永示子孙、

  恭题 天恩卷后【恩遇】

  叙文臣赐诰之少以见其重亦可为故事考

  臣士奇永乐八年五月十八日、于文华殿陈情题本录副、时 太宗皇帝亲征北虏、 仁宗皇帝监国南京、中外政务、悉听 令旨裁处、臣士奇以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留辅导、同母之弟罗京、闻北京种田之令、祖宗时屯军之制严明如此故文贞以得请为□后来制竟纵弛矣寓书告别士奇将行、葢不得巳具此启陈情、 仁庙一再览之、以示吏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蹇义、兵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金忠、右春坊大学士兼翰林院侍读黄淮曰、士奇素无词组及私。此 从之。顾忠曰、幷永昌军役亦免之。即亲洒宝翰。题十九字于题本之后。付给事中施行。十九字即所得令旨也。又命忠速行永昌卫。且令官给宪口粮脚力归。天地大德士奇之不肖何以能报也既拜恩命。遂辞口粮脚力之赐。及部牒至永昌、宪先数日卒、卫即日发遗宪妻子男女五口归泰和从京同居、依先人之坟墓聚亲戚于里闬。优游恬嬉于无事之域。葢未尝一日忘 朝廷保全之恩也。京今岁来省士奇于北京。兄弟相对皆苍颜白颠。每论往事。感激之至。零涕无巳。罗京为文贞同母之弟姓罗氏则文贞母再适而生者也京请录当时陈情题本。以垂示罗氏子孙。遂幷志其槩。呜呼。罗氏后世。尚勉思力学务善。持身保家以不天朝廷之大德于永远哉。

  恭题朱孔昜所受勑命后【善书】

  宣德二年、翰林院编修臣朱孔昜所受 勑命四道、孔昜一道、其父母妻各一道、孔昜谨通录副以藏、间属臣士奇识于后、臣记忆永乐初、 诏求四方善书士写外制。善书者受清秩始于此故识之又 诏简其尤善者于翰林写内制。且出秘府古名人法书。俾有暇。益进所能。于时孔昜兼工署书。骎骎詹希元矩度风韵。伟然杰出也。一日 上御右顺门、召孔昜书大善殿扁、举笔立就、深荷嘉奖即日授中书舍人、明日有 旨、凡写内制者。皆授中书舍人葢善书授官自孔昜始后北京宫殿成。禁扁皆孔昜书。遂升编修。又五年始授此勑。编修史官也。勑文首末则当时通命史官之词。孔昜历事 四朝皆以法书被知遇。受 勑后无几升春坊中允。今虽老笔力愈劲。文贞亦善书者诫予每欲临帖可见苍然岁寒松柏也位之所进。殆未可量。纶章之褒。亦殆未止于此乎。谨拜手识于后云、

  恭题谢庭循所授 御制诗卷后【御制诗】

  替我 宣宗皇帝万几之暇。想见当时太平讲论道德之余。间游萟书画。时非厚重端雅之士不得给事左右永嘉谢庭循独见爱重、恒侍燕闲、语有斟酌葢庭循清谨有文。每承顾问。必以正对。尤精绘事。每有所进。必荷褒锡。此卷其一也。 上素重官职不轻。未几。进庭循五品为锦衣卫千户。盖亦兼重其为人也。今宫车远矣。庭循珍袭此卷甚谨。以臣士奇宣德旧臣。间出示之。臣拜稽瞻诵。感恸歆艳。幷发于中。有不能巳焉。嗟夫。是赐也非庭循不能得。便知非滥恩亦非庭循不足以当猗欤盛矣、若龙光宝气、上烛云汉、必有神物护持于永远、谢氏之荣。岂有穷乎。

  恭题 勑谕致仕官罗崇后【典史致仕】

  永乐二年正月十七日 勑江都县典史致仕臣罗崇一道、典史致仕亦有勑可见当时不卑小官如此臣崇既装潢成卷、又五年、 上廵幸北京、诏吏部驿召天下致仕官、暂任以政此事更为异数、崇至署麻城县且行、出此 勑示臣士奇属识一言。臣士奇俯伏端诵。仰惟 皇上达孝推恩。优礼耆德。 圣德隆盛。而崇老退遭逢。荣幸欣跃。感激怀报。当何如哉。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忠者臣道之当然、今 皇上宵旰图治、孜孜焉安民之为急、崇是行、诚能精白一心、以宣扬德意、惠抚其民、使咸获生遂、庶几尽为臣以忠之义、以不天负此 勑、而宝藏之、传于子孙、光辉烜赫。其有穷乎、崇尚懋敬之哉、

  都城览胜诗后【北京城】

  筑都城大事也识之

  正统四年、重作北京城之九门成、崇台杰宇、岿巍弘壮、环城之池、既浚既筑、堤坚水深、澄洁如镜、焕然一新、耆耄聚观、忻悦嗟叹、以为前所未有、葢京都之伟望。万年之盛致也于是少师建安杨公、少保南郡杨公、偕学士诸公、以暇日登正阳门之楼而纵览焉、高山长川之环固。平原广甸之衍迤。泰坛清庙之崇严。宫阙楼观之壮丽。官府居民之鳞次。廛市衢道之棊布。朝觐会同之麇至。车骑山王来之坌集。粲然明云霞滃然含烟雾。四顾毕得之。而胸次轩豁。趣与景会。乐哉乎游也。南郡公有诗、诸公皆猗和之、缀辑成卷、是时仆以 赐告南归、不及与游、既获覩羣什而歆艳焉、皆所谓登高能赋之大夫者也、讽咏之余、因嘅叹凡事之成、各有其时。 太宗皇帝肇建北京。既立郊庙宫殿。将及城池。会有事未暇及也。巳而国家屡有事。久未暇及。宣德时何以未作都城 皇上嗣大位之五年。仁恩覃霈。海宇又宁。始及于斯。而不日成。岂非得其时者乎。夫得其时而不得其人、犹未也、盖尝闻之 命之初下、工部侍郎蔡信扬言于众曰、役大非征十八万民不可。材木诸费称是。 上遂命太监阮安董其役、工役固为省矣然营卒就役亦成故事取京师聚操之卒万余停操而用之厚其既廪。均其劳逸。材木诸费。一出公府之斤有有司不预。百姓不知。而岁中告成。盖一出安之忠于奉公。勤于恤下。且善为画也谓事之成。非繇于人乎。嗟夫、一事之成、犹必得人则于为国家天下之重且大、不可推见乎、

  碑

  灵慈宫碑

  灵慈宫碑 【海神】

  起法苍古踰淮而济而汶。两京之通道也。凡南方两淮两广间东西湖湘淛闽黔蜀。其方伯郡邑百司与夫海外番国蛮夷君长之贡献朝觐受事请命者。商贾之懋迁者。往还交错。蚤暮不息。而事之重且大者。军国所用租赋悉出南方郡邑永乐初。命平江伯陈瑄率舟师道海运北京。然道险。所致无几。海运于是渐废矣乃浚济宁临清之河以达北京。以便饟运。岁终数千艘每春氷泮。则首尾相衔而上。河陿且浅。一雨辄骤溢。雨止复竭。加有洪闸之艰且险。舟稍不戒。非覆则胶。时平江公仍奉 命督饟运、嘅然念曰、凡大山长川。皆有主宰之神。能事神则受福。往年吾董海运。借神祠发论凡海道神祠吾过之必颛颛持敬如神之临乎前也间遇风涛。及鱼龙百怪有作。辄叩神佑。靡不响应。今兹祠祀未建。非缺典欤。遂作祠于淮北之清江浦。以祀天妃之神。盖公素所持敬者。凡淮人及四方往来公私之人。有祈于祠下。亦皆响应。守臣以闻、 赐祠额曰灵慈宫、命有司岁用春秋祭、于是董饟运。参将都指挥佥事汤公、节请书丽牲之石、此叚有体葢世俗所传神肇迹事。远不可质。惟神者天之所命。天固以利物为心也。神斯无不在。诚斯无不格。诚神孚而福泽降。自然之理也。既为书作宫所自、又作迎享送神之辞、俾歌以将事、辞曰、

  洁芬馨兮芳筵、奠苹蘩兮清醑、吹参差兮鼓瑟。纷望拜兮堂下。神来降兮云中。导霓旌兮鸾葢。从海若兮河伯错玉节瑶佩。神戾止兮憺安。悦下人兮恂忱。风泠泠兮巾幕。恍若睹兮居歆。神昭昭兮在上。人总总兮在下。纷有祈兮不齐。神均锡兮灵佑。车道陆兮履坦。舟循川兮安流。风与雨兮时若。物阜成兮神之庥。岁祈报兮有祀。神倏山王矣忽旋。上卫 国兮下民生。神惠同淮流兮千万亿年。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杨文敏公文集(颂 记 序 杂着)

  杨荣

  颂

  平安南颂

  平胡颂

  平安南颂【平安南】

  皇天眷命于大明、开千万世太平之鸿业、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顺天应人、扫清六合、凡际天薄海、大小蛮夷之国、罔不臣服、岁旹贡献、杂沓、后先无有少懈、目历代以来、土地之广、幅员之长、未有若今日之盛者也、我 皇上既嗣大统、奉若天道、率由旧章、臣民守职、夙夜惟寅、蕃夷来王莫盛于 文皇帝之旹余壬申为赋以昭圣德之万一而海外诸蕃。暨诸僻远之邦。素未入中国者亦莫不梯山航海。稽颡扶服。奉表献方物。以得瞻觐 天朝为喜幸。是盖远人向慕之诚。寔由皇上怀柔之有其道也。迩者安南贼人黎季牦、及子苍济恶不才、灭绝伦理、欺天罔圣、久蓄祸心、肆狼吞噬之暴、与狐鼠狡黠之谋、贼弒其主、侵我边境、以逞凶、刼夺占城、要取其贡赋、僭称大号、毒痡其生民奸宄日滋、冥顽益甚、朝臣屡请加兵致讨、 皇上尚念无知。遣使谕以祸福。俾其自新、而贼怙终弗悛。复上表欺诳。请迎陈氏孙。特入此叚以为出兵之名尝避祸来京者归立之。 皇上信之不疑。遣使送还本国。而贼乃伏兵于途。要而杀之。事闻、 皇上召廷臣谕之曰、今四方宁靖、无事干戈惟兹安南小丑、以蕞尔之地、恃其险远、敢逞凶逆、其可置之度外乎、羣臣咸进言曰、悖逆不道、国有常宪、此而不诛、何以警众、于是不得巳告于神明、命征夷将军、率偏师往讨其罪、师行 皇上乃载谋载惟、是时犹在南都也躬诣龙江禡纛而遣之。授以神谋睿算、仍戒其毋妄杀无辜、毋毁人填墓庐室、毋剽掠子女财帛、曾未数月、师驻邻疆、不疾不除、纪律严明、甲冑精饬、旌旗炫耀、钲鼓有节、诸将士感恩慕义、人怀敌忾之心、奋迅鼓勇、径由坡垒、破鸡翎、飞渡富良江。直捣东都。遂平西都。而贼党实时殄灭。所过秋毫不犯。市肆不易。白姓引领望风来归者。日以万计。将臣乃敷宣恩意、拯其焚溺、释其胁从、遍求陈氏子孙立之。巳无遗类国中官吏耆老。咸诣军门。请复古郡县。以隶中国。设官兼治。庶几咸沐 圣朝清化。以脱遐荒夷狄之陋俗。以永永福其子孙于无穷也。捷音入奏、 皇上一从所请、以其地为郡县、设官兼理、诏为陈氏立祠。设官典祀。悉除苛虐。用其才良。而廪其无告者。中外闻之、莫不欢欣鼓舞、以为 皇上恢弘基业之功、光昭于 祖宗、而安辑黎庶之恩、遍及于天下也、臣荣备员禁掖、欣覩盛事、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于皇 太祖、统一万邦、普天率土、来廷来王、岁时贡献、厥篚相望、如彼葵蒮倾心太阳、赫赫端拱、而治。嘉祥屡臻。灵物毕至。文武将相。视同一体。龙兴云从。风行草靡。南平江汉、北定朔方、中原晏然、以耕以桑、闽浙蜀越、悉归版章、定鼎金陵、既盛而昌、我 皇继统、一遵成宪敬天勤民、登庸俊彦、信赏必罚、殚恶彰善、皞皞熙熙菾巳南面、万里邈远、如觌目前、幽侧荒僻、无不烛焉、聪明神圣广运如天、无微不被、无欝不宣、蠢兹南夷、肆逞悖逆、诡诈万状、罔知纪极、在廷臣庶、请加诛殛以振皇威、以靖远域、 皇帝曰吁、藐焉狂獠、敢肆凶顽、自致天讨乃命大将、以遏凶暴、以整我师、以控蛮鸟、铠仗煌煌。旗旐央央、钲鼓喧鍧。师律而臧。涉陂巨海。鲸波不扬。平跻险阻。虎豹遁藏。嗟尔蛮夷。蕞尔土壤。蜂蚁之众、狐貉之党潜形冗巢。孰使狂罔。天戈一麾白鬼胆丧、 帝戒将臣、神武不杀、歼厥渠魁、下人可活、我师我旅、毋饥毋渴、绵绵翼翼、其何能遏、 帝戒将臣、奋扬威武、相其原隰、深入其阻、旄倪毋辜、载用辑抚、虽云遐荒。我疆我土。将臣所至悉谕 圣恩振扬威武、雷击电奔、逆竖潜伏、歼拔厥根、以解倒悬、以雪陈冤、 帝谓将臣。措词皆有休要尔访陈氏。厥胤伊何。求立续嗣。咨询陪臣。曰无余裔。国人白皿伤、欷歔怨詈、 帝曰吁哉。惟彼南人、虽在蛮貊、同乎大钧、弃而弗理、祸乱弥臻、涤瑕荡秽、纲纪维新、邦之耆老、咸诣辕门。请置郡邑、维屏维藩。教以忠孝、俾知彝伦、耕食凿饮、同我夏人邦人有言、荷戈执戟、昏迷弗菾、妖狐所惑、今见王师、如拯焚溺、输诚归向、刬磢洗涤、邦人有言、聚啸跳踉、猘天所制、莫知其方、今觌义旗、正正堂堂、引拔崖石、置之康庄、扶携涕泣、指誓天日、销兵归田裂帜入室袪其狠暴、以效质实、世世臣妾、永保宁谧、将臣抚循。以宽以勤。征夫鼓舞。行旅欢欣。归牛休马。喜动风云。万姓咸曰、吾 皇至仁、捷书入奏、大赉勋庸、功逾铜柱、勒碑崇崇、凡在戎行、咸预显融、莫不稽首、惟皇之功惟 皇之功。克绍 太祖。惟 皇之基。超轶前古。惟 皇之德。上侔尧禹。于万斯年。作民父母。

  平胡颂【平胡】

  臣洪惟 太祖皇帝受天明、平胡元乱、为生民主、悉复中国古先圣王之政、四夷万国、罔不臣属、独元之遗孽、远窜沙漠、声教弗遵、 太祖皇帝、屡命将出师、极加追剿、虽获其部落贼酋无算。而萌孽尚未尽除。逮今 皇上即位、朝廷清明、海宇宁谧、蛮夷之国、奔走贡献、虽古替所未宾服者、亦皆向风慕义、相率来朝、侏离椎髻、辐凑京师、惟胡寇窃处塞外、弗底于治、皇上不忍绝之、高皇帝亦数遗元君及其将帅书数遣使谕以天道祸福、俾知逆顺之理、庶几、感悟、同乐雍熙、而乃悍然弗顾、凶悖尤甚、辄杀使臣、抄掠边疆、日肆毒虐、 皇上谓豺狼之性无厌、不剪灭之后必为中国恶。乃永乐七年春二月。廵狩北京。明年春正月。命 皇太子祭告 天地神祗二月丁未、 皇上躬率六师往征之。旌旗甲冑。绵亘千里。塞外广漠之地。苦醎乏水。此一大事故载之惟 乘舆所至。甘泉涌出瑞雪交下。天人协相。士无渴饥。军声大振。勇气增倍。五月巳卯、直抵斡难河、虏酋本雅失里、知天兵奄至狼狈失据、遂率其众逆战 皇上率师进击之、铁骑躏蹂、烟尘蔽空、炮声雷訇、矢锋雨集、虏众震恐失措、遂皆犇溃、本雅失里单骑脱逃、余众悉降、获辎重牛羊马驼不可胜数、六月甲辰师至靖虏镇虏酋阿鲁台复率众潜伏险阻、来拒我师、 皇上躬率贲数百人攻破之、杀戮无筭、阿鲁台潜遁、沙漠万里、氛祲廓清、旃裘部落、狡黠靡遗、奏凯班师、天威震动、乃七月壬午、还至北京、文武中外之臣、暨四方蛮夷之国、莫不奉表称贺、臣闻古昔帝王盛治之世。皆不免于夷狄之患。自周以来。历汉唐以至于宋。乃有若玁狁匈奴突厥契丹之类。数侵中国。流毒生灵。虽有贤智之主。骁勇之将。仅得少挫。其锋而已。孰能殄灭而荡除之。驯至宋亡。遂入主中夏。生民几乎左袵。而后天生 太祖高皇帝。出而挫之。芟夷羣雄。攘斥戎狄。君主天下四十余年。 皇上以神武之资。继志述事。旄钺一麾。而龙沙万里之外。罔有遗患。以为 圣子神孙万年无疆之业。其于古替因循不究。以蹈后艰者霄壤不侔矣。 圣德神功。巍然焕然。直与天地准。夫岂浅见薄识。所能形容万一哉。然臣荣猥以菲才、叨职翰墨、备员扈从于戎马之间、亲覩 皇上、躬御戎衣、以临六军、神谟庙算、机敏睿发、出奇料敌、变化若神、天戈所至、罔不披靡、是以扫除胡孽。易若拾芥。以致此万世不拔之功业也。其可无所纪述。以昭示后世、谨为颂拜手稽首以献、其词曰、 皇帝临御、圣德同天、仁声义闻、渐被八埏、车书混同、统驭夷夏皞皞熙熙、率底于化、椎髻冉裳、奔走向风、厥篚相望、罔敢不恭、惟此胡孽、潜伏荒漠、假息涵淹、仅有部落、啸聚草莽、侵挠边疆、狐鼠蠢蠢、敢恣跳梁、 帝勿加兵、谕使自悔、反拘使臣、因致戕害、 帝曰豺狼、莫克抚循、桀骜弗悛、慢天虐民、乃誓六师、大举北狩、龙旗央央、旄金戊左右、戎马万乘、桓桓天兵、金鼓一震、阴山为倾、瑞雪旹降、甘泉屡涌、士无渴饥、悉奋骁勇、直捣巢穴、万里长驱、丑虏大骇、敢逃天诛、帝训诸将、毋恣杀戮彼虽殊类均、此化育、乃锄狡劲、乃歼渠魁、降附则释、以怀以狭、获其辎重羊牛驼马、大漠其空、无有遗者、剪除遗枿、荡涤膻羊星、赫赫天威、震动朔庭、奏凯龙沙、班师振旅、士卒歌呼、万姓蹈舞、乃至京师、乃开明堂、饮至策勋、鼓锺锵锵、 帝曰羣臣。予岂究武。实奉天罚。用昭 太祖。周逐玁狁。汉击匈奴。孰若我师。剪刈无余。中叶外夷、远迩无间。亿万斯年。罔有遗患。黄河载清。海不扬波亿万斯年。播之颂歌。

  记

  进士题名记

  御赐图书记

  重建孟渎河闸记

  固安堤记

  进士题名记【进士题名】

  永乐辛丑、寔 皇上正大统之二十、先是 上廵狩北京、营建都邑、至是告成、春正月元日、乃御奉天殿、受朝、万国来同、景命维新、初建北京礼部贡士之始故载之而是岁适当会试贡士之期、领乡荐而萃京师者三千人、礼部拔其尤者二百二人、三月望日、 上临轩策试、越二日以曾鹤龄为第一、刘矩次之裴纶又次之、赐进士及第、余赐进士出身有差、揭黄榜于长安门外、公卿大夫暨士庶人咸谓都邑肇建、而人才汇进如此、夫岂偶然哉、莫不欢欣鼓舞、以为目覩盛事、诚旷世之嘉遇也、有司复请题名于国子监、 上命臣荣为记、臣惟昔周之武王迁都于镐。引用此事殊有典则讲学行礼。以宣教化。以作新人才。而其子孙传绪。至于永久。盖启之者。有其道也。方今都邑告成之日。 圣天子咨询治道。登进贤良。以隆文明之运。迓千万载之太平。斯世斯人。亦何幸欤。诸君子遭际明时、题名于太学、太学贤关、天下公论所自、有其名、宜有其实以副之、诗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 皇上之盛德也。又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是尚有望于诸君子。其勉之哉。臣荣谨记、

  御赐图书记【御赐图书】

  宣德二年二月戊寅、 上御文华后殿、召荣谕之曰、古者君臣莫不同心同德、以成天下之务、君有失则为臣者匡正之、臣有过则为君者训戒之、庶几更相警饬、两无猜嫌、信所谓明良相逢、千载一遇者也、卿尝祇事我 皇考仁宗昭皇帝二十余年、竭诚效忠始终一致、及今侍朕左右、益加敬慎、知无不言、言无不当、深用嘉悦、兹特赐卿镀金银刻图书五颗曰、是时诸公皆有御赐图书而公独多志之以见君臣相与之隆方直刚正、曰忠孝流芳者、以表卿之忠实也、曰关西后裔建安杨荣、曰杨氏勉仁者、以着卿族系之所自出、幷表其名与字也、卿尚体朕至意、永永无斁、臣荣窃惟人臣之义、惟忠与诚、乃能赞辅 国家、光膺宠命、以享爵禄于悠久、苟阿狥以取容、迎合以求悦、不顾事体之重轻、不念民情之休戚、纵已之所欲言任巳之所欲为、则将无所不至矣、其可乎哉、臣荣自惴非才、夙夜祗慎、惟恐有负委托之重为愧耳、至于非分之恩。曷敢希冀。追惟初仕以至于今、历事 三圣日得侍近清光、屡沐天地大恩、眷待之隆、锡赉之厚、非一言可述、今复蒙 恩赐以范银图书、奖谕之重、制作之精诚、古今罕有、臣荣敢不敬承佩服、传之子孙、永为家宝哉、故敢具述于左方。以见 皇上眷待恩礼之隆。它日或可以备采录云、

  重建孟渎河闸记【孟渎河闸】

  君子之立政、有可以益国而利乎民者、知无不为、为之有力、虽疲民力而民忘其劳、耗其财而民不自恤苟或役于非所当务、则谤怨随之、其能留声当旹为利后世者几希、孔子曰、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孟子曰、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其信然矣、乎、工部侍郎庐陵周君忱、奉命廵抚苏常诸郡、常之武进、故有孟渎河闸、以通东南漕运、及商贩之舟、且溉傍近田数千顷、岁久闸坏、公私病焉、常守莫君愚、图改作之、以役费繁重、弗敢专、谋于周君、议以克合、遂发往岁节省税赋浮费、以市财僦工砻石姑苏洞庭山、而舟致之、郡民皆欢忻趋事、作于旧址之南丈余其下先错列巨木戈、贯以长松、而后寘石焉、东西石甃、纵以丈计。为十有六。崇以丈计。为二百五。中广视纵当八之一。南北为雁翅状以杀水势。中夹木石凿以纳。悬板而上下之。经始于宣德八年九月、而毕工于是年之冬、用徒匠以日计。二万三千七百六十。木以株计。八千九百。石以丈计。三千五百。灰以斤计。二十二万。砖以片计。十有二万。始终董其役者。知县朱恕効劳为多、者、耆民恽昶、闸成而获利如故、莫君以为苟无记、述则后世莫知所自、遂因通判张龄来京请记于予予述图志、两浙运河贯郡城西行三十里、历犇牛吕城二埧以达京口、舟行既艰。而河小不足以通巨舰。唐元和中、刺史孟简始令开北河。自奔牛北行七十里至河庄镇入杨子江。舟无巨细。皆得径达于江。此河通则漕舟出江者速而运事及期其所系非细故也而免过埧之劳。第其水上引运河。源远不能常续。下仰江潮。去来不能常存。简于是置闸河庄。为之节制、使人以时启闭、其利益博、其惠之在人、可谓深且久矣、人以其姓名河。谓之孟渎。又谓之孟子故闸。亦以孟渎为称闸废民失其利、今得周莫二君子、协谋而更置之、二君子之惠足以继简、而流于无穷、是可尚也、

  固安堤记【修筑固安堤】

  天下之难治者。莫踰于水。而治水之先者。尤莫踰京师。故大禹之迹。首在冀州。岂以水之利害。所系者大。而帝畿之内。宜慎其防。以为宏远之图也欤。卢沟之河。发源太原之天池。伏流至朔州马邑从雷山之阳。发为浑泉。而为桑干河。雁门应州云中山西诸水皆会焉。愈远益大。过怀来。行两山间。拘束龃龉而不得肆。至京城西四十里石经山之东。地势平而土脉疏。冲激震荡。迁徙弗常。后魏都督河北道诸军事建成侯刘靖、及子平乡侯弘、筑戾陵堰以防之、水患以息、后人思其功、谓之刘师堰、历世既久、水势渐更、下流十五里、距卢沟不远、有曰狼窝口、时复冲决、漫流而东、浸没田庐、民弗安业、 圣朝建北京、视河为襟带。永乐间屡尝修筑。辄复颓圯。今 圣天子嗣位命工部侍郎李庸、内官监少监姜山义、山王任厥事、复命太监阮公安、少保工部尚书吴公中、总其事、且勑其务存坚久、勿为苟且、庶几暂劳永逸羣公效命、材谋具济、经始于正统元年冬、毕工于二年夏、凡用工匠二万余、月给粮饷以万计、累石重甃、培植加厚、崇二丈三尺、广如之、延袤百六十五丈、视昔益坚、既告成赐名固安堤、命置守护者二十家、建神祠于上、有司以时修祠、礼、凡督事者、悉赐钞币以劳之、其视筑戾陵堰、役费加倍、而坚实亦过之、仰惟 圣明至德、蟠际穹壤、而于京畿益图巩固、以宁济斯民于千万年、诸公亦能同寅协恭、用成厥功、盖可久可固而利益于世者不小皆所当书

  序

  神应泉诗序

  大祀宿斋坛倡和诗序

  送徐都指挥还建宁序

  神应泉诗序【神应泉】

  其事详于少保金公所著北征录中钦惟 皇上御极以来、海宇宁谧、祥瑞屡臻、华夏蛮夷罔不率俾、四海内外、皞皞熙熙、熏然泰和、惟北虏遗孽、倔强梗化、拘戮信使、寇攘边场、 皇上赫怒、躬率六师、往征之三月丙子、驻师于凌霄峰厥地高燥泉水歉乏、是故忽天雨雪弥布于地、士马充足、莫不欢腾鼓舞、以为 皇上至诚格天之所致也、遂踰锦水碛、历压虏川、涉金刚阜、所经之处。平沙旷漠。鹻水悉化为甘泉。丙申驻跸于清水源。地咸水涸。忽涌泉上出。滔滔汨汨。莹彻清洁。斯须滂洋、将士环睹、惊骇嗟异、咸以为除灭残胡之征也、 皇上召中官汲取尝之、味甚甘美、仍赐将士皆饮、乃命之曰神应泉、臣以菲才、承恩扈从、日近 天颜、亲覩灵异、莫効涓埃、之报、愿为歌诗、以颂公德于无穷、谨拜手稽首以献、

  大祀宿斋坛倡和诗序【大祀斋坛】

  正统巳未春正月、十有五日甲午昧爽 皇上以明白乙未大祀天地、乘法驾、从百官、恭诣南郊、省观牺牲品物、巳乃御斋殿、凝神端穆、预严对越、左右侍卫与臣工执事者、亦皆秉寅清之忱、思以骏犇自效、罔敢或怠、夜三鼓、 上具衮冕登坛、升降裸献、天宇澄霁、月星明润、大乐迭奏、声歌协和神祗洋洋。来享来格。礼成、和风飘扬。香霭芬馥。圣心悦怿、凡与祭者、莫不欢欣、以为 皇上诚敬纯孝之至、昭孚感格、以至于此、神之储祥、降福于国家者、岂有穷哉、予以衰迈猥承恩命、以相大礼、深窃庆幸、乃赋二诗、以纪其实、而词林诸君子属和者甚众、得诗凡若干首、夫以予之謭才、固不能诗、而国之祀礼、莫大于郊穹祗百灵、于是乎飨、 皇上至诚大孝、于是乎尽、而臣子助祭精白之心、亦于是乎见、非常祀之比也、诗之作其可巳哉、

  送徐都指挥还建宁序【都阃还闽】

  予尝覩国录所记自 仁宣二宗以上三司升卒皆载之是时未设抚镇事皆隶于行省故也自后替矣

  建宁居七闽之上游、襟山环水、东邻括苍、北距上饶、而西南之间、遥控交广、凡福兴泉漳诸郡、品物之贡验。三吴两浙商贾之来往。罔不辐凑于斯。边藩要会。莫有逾于此也、 国朝洪武初、以其地重人稠、特设福建行都司、以建宁左右延平汀邵五卫所隶之、皆遴选武臣之贤能者、以掌卫事、时徐侯彦实之先公为建宁右卫指挥莅事明敏、训练有方、凡都司之事、有所疑、弗能决者、必咨问之。然后行、公夙夜悉心、勤于所事、毫发罔敢忽怠、繇是忠义闻于 朝廷、信实着于藩服、惜其蚤圽、而弗获大施、于是吾郡之士民至于今思慕之不忘、厥后侯以长嗣袭职、复莅建宁、盖侯自幼旹优游邑里、军民利病、罔不究心、及在官之日、公廉弗扰、士民悉安、官长咸加敬礼焉、洪武壬午、侯率师驻守汶上、值今 上举兵靖难、将渡大江以靖难建功故超擢而侯独挺身来归、遂授任使、擢官至指挥同知、去年夏、奉表至行在、特蒙召见、恩眷益隆、留数月乃遣、 皇上复以为是职未足以尽其才也、遂诏拜本都司都指挥佥事。给驿以还、凡列于朝者、靡不荣之、予始家居时、尝辱知于侯、今承乏词林、虽远隔数千里外、而心情之相契、有加无替、故于其归也。率秋官主事叶溥惟渊、洎建之士大夫寓于此者、相与出饯于郊外、惟渊乃举酒属予为序、以华其行、予时以匆冗弗暇、今侯之子祯、以随侍 皇太孙殿下、练习于京师、得赐归省、惟渊暨诸友复诣予请序、以发扬侯之令德、予不可以再辞、谨摭实而复之曰、夫人之所以遭遇于时、得以享厚禄丰爵者、必其德有诸巳、才足以有为、而后位称其德、才副其用、故能致远大之事功、而膺爵禄于悠久也、侯之为人、德足以愚众而敦俗、才足以修政而立事、而其威仪风裁、使阃外肃然、枹鼓不惊、士民安堵、绰然有古良将之风、此其所以荷恩眷、而承宠命也夫、

  杂着

  题北京八景卷后

  题北京八景卷后

  予尝考天下山川形胜。雄伟壮丽。可为京都者。莫逾于金陵。至若地势宽厚。关塞险固。总握中原之夷旷者。又莫过于燕蓟。虽云长安有崤函之固。洛邑为天地之中。要之帝王都会。为亿万年太平悠久之基者。莫金陵燕蓟若也。替 太祖高皇帝受天明命、混一九有、以金陵龙蟠踞、长江天堑、遂定都焉、迨我 皇上继承大统、又以燕蓟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内跨中原、外控朔漠、宜为天下都会、乃诏建北京焉、及今十余年、 车驾凡两廵狩、荣叨禄翰林、既尝历观金陵之胜、今而复忝扈从、得以追陪文臣之末、随侍 皇上、遍阅北京山川之槩、退而与诸僚友讨论、莫不称叹、以为斯文千载之奇逢、一日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胡公光大、偕翰林侍读兼左春坊左中允邹公仲熙、考求其迹、以替人有燕山八景之作、而简册无闻、今 圣朝天下一统、 皇上建都于兹、诚非往替之比、不可无赋咏以播于无极、于是仲熙倡为北京八景之诗、学士胡公两和其韵、而又序之、僚友同赋者凡十三人、荣亦厕名其间、亦何幸哉、窃自幼时尝阅地志、考其山川形胜、心目为之开明、精神为之飞动、思欲遨游览观、而不可得、及今得以循历两京。又得屡承 上命。奉使西北。由江淮道大梁洛邑踰关中。以至玉门关之外。及侍 皇上两率师出塞。肃清胡虏。北至极漠。西抵和林。观两京之地。王气所锺。寔为天下形胜之最东南西北。道里适均。真足以控制万方、而为 圣子神孙、万世盘石之基也、荣以菲材、叨逢恩遇、涓尘海岳效报未能、兹以北京八景图幷诗装潢成、因举足迹所至、书于卷末、具以诸景之槩、所以得名流于图首、诚非欲跨耀于人、人将以告夫来者、俾有考于斯、不惟知天下山川形胜之重。而又有以知八景所在。如目亲覩。有若予辈之菲薄。叨承 国家眷遇之厚。乐其职于优游。得以咏歌帝都之胜于无穷者。皆 上赐也。然则观于是者、岂无感发兴起、以自奋于 明时者哉、因书此于末简以识岁月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金文靖集(赞 颂 序 杂着)

  金幼孜

  赞

  太祖皇帝御书赞

  麒麟赞

  太祖皇帝御书赞

  金文靖文皇时名臣其文可采者绝少特存赞颂数篇以见当时之盛云

  皇上宴闲、出示 太祖皇帝所书、御制嘉禾诗一首、云章烂然辉映日星。羣臣骇跃。争先覩之。即日摹刻诸石刻成取石本装潢成卷、越十有二日、御奉天门颁赐羣臣公卿、幼孜幸得与赐焉、臣窃惟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右、提一旅以靖祸乱、混一六合、休养羣生、修礼乐以致太平、涵濡渐渍、垂四十年、百僚效职四夷承风、惟时嘉禾屡登、四郊之民、无冻馁之忧、庙堂之上、垂拱雍容、圣情悦豫、亲御翰墨、着为歌诗、沨沨乎、洋洋乎、雄伟壮丽、浑然天成、至其字画之超诣天机□发、森若飞动。虽龙跳虎卧。凤翥鸾翔。不足以喻其妙。此诚天纵之能。圣学之余也 皇上缵承丕绪、祗廸先猷、被阅手泽、如对 尊严、用勒坚珉、藏之秘府、以昭示万亿年。永永无极。顾臣菲薄而亦窃获此赐、宠荣焜耀、称颂难名谨当珍述、传之子孙、视为至宝、乃稽首顿首、再拜而为赞

  麒麟赞

  臣闻麒麟、天下之大瑞也、帝王之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万灵、则麒麟见、又云天不爱道、地不爱宝人不爱其情、则麒麟见、又云王者德洞沦冥、化及羣动、则麒麟见、是则麟之出、必圣人在位当天下文明之日、固不可以幸而数致也、钦惟 圣天子嗣大历服、法天图治、励精宵旰、致理万机、仁声义问、洽于远迩、德教覃被、民物和会、四方万国、靡不止帚戴、于是天监 圣德、景贶屡臻、而十有七年之间诸福之物、纷纭充牣、史不绝书、乃永乐甲午秋九月、西南夷有曰榜葛刺国、以麒麟贡、明年乙未秋九月、有曰麻林国、以麒麟贡今年秋复有曰、阿丹国、以麒麟贡五六年间麒麟凡三至京师、烜赫昭彰、震耀中外、诚千万世之嘉遇、而太平之上瑞也、昔者皇帝道隆德盛麟仅出于囿、周南虽托诸歌咏、而未覩其真、降及汉唐、寥寥无闻、今 圣天子德协重华、功高旷古、厚泽深仁、涵浸无间、而兹麟之祥、屡见而不巳、葢上天以是彰显 圣德、为王化之大成、诚宗社生灵万万年无疆之庆也、臣添列禁林、目覩嘉祯不胜荣幸、用述为赞、以传之久远、谨拜手稽首、以献、赞曰、猗欤仁兽异状奇形、二仪胚腪、玄枵降精、帝颅耸拔、肉角挺生、紫毛白理、龟纹纵横、其质濯濯、其仪彬彬、有趾弗踶、惟仁是遵、有角弗触、惟义之循、步中规矩、音协韶钧、养绥抚幼藏嘉思边、四时乘化、其鸣弗愆、是名麒麟、出应于天、待时而至、弗后弗先、万里来宾、载迈载驰、瑶光烛霄、卿云下垂、重瞳屡顾、众抃以嬉、大开明堂、坐以纳之、于惟我 皇、法天图治、声教流行、东渐西被、无幽弗烛、无远弗暨、川汇云犇、稽首奉贽、爰集大瑞、后先骈臻、何以致之、惟 皇之仁、惟 皇之仁、洽于八垠、极天际地、罔不尊亲、惟 皇谦恭、弗自为圣、匪物之珍、协于仁政、惟 皇奉天、丕显大命、圣寿万年、四方之庆、

  颂

  瑞应龙马颂

  瑞应驺虞颂

  瑞应龙马颂【有序】

  圣天子以仁圣大德、覆育四海、绥缉兆民、自莅祚以来、 天心昭答、神灵协顺、雨旸时若、年谷屡登、华夏蛮貊、罔不率俾、诸福之物、若麒麟驺虞、神龟白象、文犀赤豹、庆云醴泉、甘露嘉禾芝艹、珍奇异产之属、骈臻沓至、不可殚纪、乃永乐□子冬十月、山东诸诚县民崔又谅、以龙马来献、其色青苍。肉鬃隐起。背有奇文。交互错综。若帝鳞然。赤鬣肉尾。麟臆凤膺。敷腴润泽。状甚奇异。询诸其民。云所居之地。有潭濒海。深不可测。如覩天马时有神物蜿蜒云雾之中隐见潭上家有牝马。恒牧于兹。勿一夕风云骤作。遂产此马。若有神灵撝呵光彩照耀。上烛霄汉。远迩嗟异。咸曰此龙马也。宜闻于朝。以彰 天庥。为千万世太平之光。臣载稽往牒。以为有圣人在位、则龙马随方而至。所以彰明 圣德。表应太平今 圣德格天。和气充周。礼乐明备。人文昭宣。万方乂宁。海宇熙洽。而龙马之至。适当新都告成之日。所以诞启鸿图。光昭景运。诚国家宗社万万年悠久之征。臣以謭薄、忝职文字、每遇嘉祯、必有歌咏、以播扬盛美、传于后世、况此异瑞、所应非常、岂可无述、故不辞芜陋、谨为颂一篇、以献、其辞曰、圣皇御天、统一华夏、靡遐弗归、靡骜弗化、曰旸曰雨、时序罔愆、百谷蕃植、屡为丰年、和气交敷、絪缊旁达、诸福骈臻、至无虚日、诸城之墟、近接海滨、有潭汪洋、澄澈奫沦、云雾晦冥、雷电恍惚、蜿蜒上下、维此灵物、駪駪牝马、来牧于兹、有龙覆之。孕此奇姿。变化翕张、瑞物斯育、肉鬃礧磈、方瞳烨煜、匪铁匪骃、匪骊匪黄、色合玄雾、实青而苍、麟臆斑斑、背负奇文、纵横参错、如龙之鳞、兰筋权奇、肉尾赤鬣、逸气棱棱、超腾骁捷、维此上瑞、叶应昌期、龙马之生、适符盛时、麒麟在郊、驺虞在囿、神龟游沼、龙马在厩、维天降祥、岂虚其应、以隆宝祚、以昌景命、荥水献图、渥洼效瑞、 圣皇在位、龙马斯至、 圣皇御统、道合干刚、龙马之来、寔应嘉祥、嘉祥荐臻、粤由 圣德、臣作歌诗、播于无极

  瑞应驺虞颂

  臣闻天子有大德、则克当天心、以享天命故上天慰悦、昭答景贶、以兆亿万年无疆之庆、洪惟 圣天子、祗膺大命、统承宝祚、敬恭天地、严奉宗庙、辑和人民七纬顺度、九有宁谧、乃宣德巳酉春、正月南京守臣来言、有驺虞二见于滁州之石固山、谨卜日、遣人驰献、粤二月十有三日、达阙下、上赐文武臣僚、洎四夷朝贡之使、观之、白质玄章。肤体明润。驯扰安适。弗慑弗惊。中外抃舞欢扬。咸曰此国家上瑞。天下太平之征。非偶然而致者。臣窃惟 太宗文皇帝、以圣神文武之资、统驭华夷、深仁厚泽、涵浸无外、在位之日、四方以祥瑞进者、辐辏于廷、而驺虞凡两见、至今日犹赫赫如前日事、惟我 圣天子、以圣继圣、化洽宇内、仁及庶类、虽莅阼以来、嘉祥屡至、而未有若斯仁兽者。骈臻并见于一日之间。征之往牒实为希奇、自非圣天子之至仁大德、足以上当天心、曷克臻兹、诚宜播之声歌、编之简册、以丕昭鸿休于无穷、臣不胜欣跃、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维皇嗣统、膺命上天、睿知文武、以驭八埏、祗率旧章、法祖图治、选贤简能、以希庶位、五行顺序、三光昭明、四方来同、万姓以宁、洎于幽潜、跂行喙息、总总林林、咸被茂泽、太和絪缊、充溢两仪、涵毓灵祥、益蕃而滋、乃有仁兽、骈出畿内、造化胚腪、适与时会、其见于何、滁山之阳、瑞霭祥氛、为之低昂、穆穆旼旼、有白其质、亦玄以文。匪羣之匹。不角不牙。匪兕匪貙。蹈豕含仁。惟德之符。正月令辰荣光四被。守臣告祥。山灵效异。祝网既除。罻罗弗张。乃服轩车。载趋载行。既安且驯。不虓以怒。祥飙泛川。彤云载路。维春二月。进于九重。天光低佪。风日朗融。于时都人于时卿士于时蛮夷咸称上瑞兆时圣征。有烨其光。至仁之应。太平之祥。在昔 太宗。功成治定、驺虞再见、亦惟德之应、维皇奉天、昭格 上帝、眉寿万年、同于天地、

  序

  赠兵部尚书陈公赴交址序

  滦京百咏集序

  送新复古之官临江序

  赠兵部尚书陈公赴交址序

  交南事详于黄忠宜交藩集中陈公者疑即黄公集所称陈卿参赞军事者也黄公数与之书论交事

  交址去中国最远、限山濒海、僻处南徼万里外、自古以来夷人相虎吞、迭为雄长、汉唐之世、虽尝置郡县然反侧叛服、卒无宁岁、下逮宋元、遂弗能制、由是胙土钖封、建国安南、更历数传、桀骜滋甚、以至黎氏父子、戕杀其主、乘黄屋左纛、鸱张狼顾、将与中国抗衡、岁时贡献、往来狙诈益甚、 天子震怒命大将帅偏师往讨之、首恶就禽、凡党与相煽结者、悉狝薙无遗遂以其地为郡县。建交址布政司以统之。方王师之南征也。吏部侍郎陈公叔远、实受命以从公为人沉默谨愿、小心周密、其在阃外也、凡军旅之调度、馈饷之经营、边务之计划、以至胥吏笔札之细微、皆预领而参决之、暨交址既平、号令更新、选吏以理其民。公劳来绥辑、哺饥喣寒、而又以宣 上之德意、纳之于春、阳和喣之中、近年以来、濒海之区、寇孽伺衅、阻险负固、复相聚动摇、掠民资畜为生活、用是弗宁、事闻仍诏大将军英国公臣辅、提兵往靖之、公复受命以从、至海上逾年、遂捣其巢穴、缚首祸者数人、俘献 阙下、交址肃清、民大喜以宁、去年秋九月班师、公从大将军入觐、宸衷豫悦、特赐宴赉、擢升兵部尚书、光华宠耀、荣及又朋、而公尤栗栗焉伛偻谦退、若不能胜者、乌乎、此可谓厚德之君子者矣、居间 圣天子因念及交址。方内附。礼乐教化。未大洽于民。且其地方数千里。为交南重镇。非假大臣以镇抚之。则不足以昭宣威德。惟公负才能声望。于其民情俗尚之所安。政令宽猛之所宜。与其山川城守之所备。皆尝图回而熟察之。乃复命公以往。朝之缙绅与公游者。皆赋诗酌酒。饮饯于都门之外而属余叙之。予谓士之未遇也。患不得其位。既得其位也。患其道之不能行。位得矣。道行矣。而上足以结主知。下足以为民望。此尤古人之所难。而不可以必焉者也。若公之遭逢盛际。德足以称位。才足以任事。道行志得为 圣天子之所眷注。十年之间。出入劳勤。扬天威于万里。驰英声于海上。而屹然为安南之望。方且自致于青云之上。建立功业。以古之名臣自期待。此其志则公之独得。而他人固有所不识也。公行矣。尚周爰谘宣。诞昭德音。以副 圣天子一视同仁之意。使交南之民。属望于公者。如始来之日。则惠之所及者远矣。公行矣尚慎重之哉。

  滦京百咏集序

  北征我朝盛事故宜作诗以咏之

  予尝扈从北征、出居庸、历燕然。道兴和。逾阴山。度碛卤。大汉。以抵胪胊河。复缘流东行。经阔栾海子。过黑松林。观兵静虏镇。既又南行。百折入淙流峡。望应昌而至滦河。又西行。过乌桓。经李陵台。趋独石。涉龙门。出李老谷。迤逦纡徐。度鎗竿岭。遵怀来而止帚。往复七阅月。周回数万里。凡山川道路之险夷。风云气候之变化。銮舆早晚之次舍。车服仪卫之严整。甲兵旗旄之雄壮。军旅号令之宣布。禡师振武之仪容。破敌纳降之威烈。随其所见。辄记而录之。且又时时作为歌诗、以述其所怀虽音韵鄙陋不足以拟诸古作、然因其言以即其事、亦足以见当时儒臣遭遇之盛者矣、予自幼、闻西云杨先生、以诗名、今覩其所为滦京百咏、则知先生在元时、以布衣职供奉、尝载笔属车之后、因得备述当时所见、而播诸歌咏者如此、然燕山至滦京仅千里、不过为岁时廵幸之所、度先生往来正当有元君臣恬嬉之日、是以不转瞬间、海内分裂而滦京不守、遂为煨烬。数十年来。元之故老殆尽。无有能道其事者。独余幸得亲至滦河之上。窃从畸人迁客谘访当日之遗事。犹获闻其一一。登高怀古。览故宫之消歇。睇河山之悠邈。以追忆一代之兴衰。此亦胜国之文献也国可灭史不可灭大哉言乎因以着之篇什。固有不胜其感叹者矣。因观先生所著。而微以予之所见。敢略述其概。以冠诸篇端。然则后之君子。欲求有元两京之故实。与夫一代兴亡盛衰之故。尚于石生之言有征乎。

  送新复古之官临江序【都纲】

  我 太祖高皇帝、削平祸乱、混一区宇、制礼作乐、都纲之除授有何要事而公作序送之可见此时二教犹修百度惟贞诞宣人文稽古建官、庶职咸备、而尤注意于释氏之教、且复设官以厘之。上率上承。葢将明其道。化其愚。启其暗。通其窒碍。而纳之于至善之域焉。永乐庚子冬、临江之都纲缺。有以复古为荐者。遂得住持天宁讲寺。将行中允吴公仲平相率搢绅大夫。诗以贶之。而属余以序。夫都纲之任。所以长率释流。以宏其教宗。而讲师之业。又所以宣明大觉。以会其指止帚。兼是二职者。亦可谓难矣。复古庐陵人。自少善根宿植、神清秀朗勤勤焉嗜浮图以为高、遂托迹方外、既若干年、即首京剎之座、粗衣菲食、谨持律戒、穷讨秘义、昼夜不怠、造般若之奥、悦三观之旨、体用不遗、内外相资、绝欲纵之愆、无惂诞之失、今而领都纲之任。专讲师之席。将俾人崇其教。涤秽除累。通暗去碍。以同造夫大觉至善之域。上以阴祤日王度。下以扬阐宗风。庶几不负朝家崇奖之意。而于佛氏之道。亦重有光矣复古尚勉之。

  杂着

  恭题仁庙御书后

  书杨少傅陈情题本副录后

  恭题仁庙御书后

  仁宗皇帝居东宫时、尤重文学、侍从之臣、凡赐赉洎有所陈请、必亲为题识、当时被其眷礼者不数人、今右春坊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王直其一也、直永乐初科进士、由庶吉士、擢翰林修撰、器识文学、蚤巳受知、前后膺赐者三、陈诗者一、皆仁庙亲御宸翰、题识批答者、首则端午赐扇。次则以直目疾赐药。次则直遭丧将归。赐白金为道里费。又其一则直以父在职年老。乞致仕。特敕吏部准所请。其上皆着直姓名。可谓一时之显者矣。直谨装潢为卷。用彰宠贶。以贻不朽。俾幼孜识之。

  书杨少傅陈情题本副录后

  余尝观先正范文正公生二岁而孤、母谢夫人、贫无依、再适长山朱氏、予观杨文贞集所载题罗氏卷后知罗氏为文贞同母异姓兄弟今观此文益了然文贞不以此事为讳而传之于后亦盛德之一也洎文正贵、以朱氏长育之德、每思厚报凡朝廷所加赏、辄丏以逮之、甚至朱氏兄弟卒、皆为殡葬、岁别致祭享呜呼文正存心若是之厚者、其忠孝之大节、岂不因是而可见哉、今观少傅兵部尚书、兼华葢殿大学士西昌杨公士奇、其事殆与文正公同、而存心之厚、又千载而相符者也、公生岁余、其先君子少、傅公弃世、赖继父前进士罗君子理抚育数载之勤后子理官德安、坐累谪戌永昌卒、二子长宪补戍役、次京家居养母、母卒亦坐累、当种田北京时 太宗皇帝亲征北虏、 仁宗皇帝、居东官监国留公辅导公念宪兄弟、不幸皆以事远役、母夫人坟墓无所托、具其情以闻。意欲丐宥京以止帚奉岁时奠埽卒之感动渊衷。亲洒宝翰。命永昌军役并免之。观公之追念其亲。逮于罗氏。洎仁庙之所以体臣下之情。垂保全之德。皆本乎人心天理之至而旷古所无之典也何其盛哉。距今二十年。京来省公于北京。请录当时题本。以垂示罗氏子孙。公既识之、复出以示予。惟公以宏才硕学。历事 三圣。勋业在 朝廷声名满天下。其位遇之隆、倚任之重、葢有过于文正而其平生出处之槩。存心之厚。则未始有异也。且世之人。一隶戎籍。子孙往往贻累于无穷。今罗氏子孙。获享安逸之利若此者。固荷 朝廷恩德之大而寔本于公忠孝之所推也。拜观之余。敬书此干末。为罗氏之后人。尚世世念之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十九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盛翼进邻汝选辑

  徐桓鉴惠朗参阅

  胡祭酒集(序) 胡忠安奏疏(疏)

  胡祭酒集(序)

  胡俨

  序

  送赵季通调北京国子司业序

  金谕德北征诗集序

  友桐轩诗序

  送赵季通调北京国子司业序【国学】

  师道之不振久矣、至元为甚、余闻诸乡先生云、虞文靖公、尝言初元之建学也、自许文正公、是时风俗简畧、人材朴茂、文正因时立教、一时士类、多所造就、许公殁而学政寖弛、师道日废、及吴文正公来为监官、慨然思有以作新其人、而又以浮议鼓扇、公遂不惬而去、他日有戚里为司业者诸生羣然举张子过此几非在我之言为问、戚里出仓卒、未能即对、连曰几非诸生、遂以此语榜其座、继而鲁公子辈、与虞公来掌教事、始教之日、诸生有写东坡洗儿诗、于行舍壁间、诗中有愚鲁二字、意葢含诮二公也、其骄蹇傲诞类如此、可胜道哉、我 太祖高皇帝、以天纵之圣、膺君师之任、深知其弊、故于建学立师、凡若此者、一切禁戒而痛绝之、本道德以为之训通典礼以为之法、严教条以示之约束、品节防范、周至详密、俾过不及者、一归于中正、故为师者、得以振其纪纲、为弟子者、得以安其礼分、数十年间、名卿材大夫士、彬彬间出、而人材治效之盛、迈于前代远矣、 皇上聪明睿智、治定功成、首幸大学、御筵讲经、文武就列、环桥门观听者、动以万计、聿新乎文教、光昭乎鸿业、继志述事、又有以超轶前代者也、天台赵季通先生、于时为博士、尝被恩荣矣、今以司业调北京冑监、掌其监事、登图书于舟、遂祖饯于道六馆师生送之江之浒、有揖而言者曰司业往矣、公可无言乎、余曰、赵先生之德之才、 圣天子所简拔、人之所共知、何待言耶、虽然余又尝闻昔安定胡先生掌太学、以法度检束士、初其徒少能安之久乃化服。数百年间。士君子论能振立师道者。安定其人也。故君子所为不求近效。当要其成要其成。古有其道。古之道。亦曰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先生持此以往。鉴前代之所失。体 皇上之至意。遵 太祖之成宪。与其君子日从事于诗书礼乐。讲明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道。振起乎斯文。以淑诸人、以行诸世、庶上不负君命、下有以慰士子之心、先生往矣、余日望之、

  金谕德北征诗集序【北征扈从】

  虏中所曰耴震服春秋祷祀者汉武帝唐太宗 文皇帝亘古今以来惟有三耳惜当年侍从之臣未得相如子云者为阐扬其盛也永乐八年春二月、 圣天子亲驾北庭、御羣帅以统六师、问罪索虏、维时扈从之臣、妙选将相大臣、暨文武之士、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侍讲金公幼孜、与学士胡公、庶子杨公、实在帷幄、秉代言之政、俨与户部尚书夏公、时被命留北京、銮舆之发、拜送于郊、见吾幼孜乌帽绍裘、腰弓服矢。驰马于属车万骑之中。莫不壮其志。而荣其行也。及 皇师灭虏而归幼孜乃出示北征诗集、属予为序、余诵之凡若干首、道路之所经风气之所接。山川关塞之所登览。云霞草木霜露晦明之景。与凡师徒之次。军容之盛。既得以吐其奇气。见之咏歌矣。至于沐道德之光。赞谋谟之密。亲际风云之会。而发挥乎敌忾之气。词雄句杰、富丽铿锵。有以远扬天声。如金钟大镛震乎寥廓之外而光前振后者、有非他人所得与也。故是编之作。非特写一时荣遇而巳。葢将纪千载不朽之盛事而传之无穷焉。幼孜之志。亦或在此乎。后之览者、固将有得于斯文、敬序以弁其端、

  友桐轩诗序 【鼓琴】

  金川之玉峡毛咨询、其先吉水人、父省夫为陈氏赘壻、始徙今居、咨询性嗜琴、以友桐名其轩、今年秋领乡书、将之京、求贤士大夫之赋咏、先余为之序、夫琴者、古先圣王之雅乐、君子无故不去、葢取其中和之音、养吾中知之德、动荡血脉、流通精神、格神人、和上下、移风易俗、合于八音、宜乎君子之所尚也、余少时、亦尝从事于斯、承颜奉欢之际、先祭酒公听之、尝曰吾听白雪有八荒无尘。万籁俱寂之意。听春江、有波涛浩荡。鱼龙鼓舞之势。听归樵有代木丁丁山鸣谷应。野猿幽鸟之音。听佩兰。有楚江湘浦。和风丽日。幽人咏士之兴。听梦蝶。有蘧蘧栩栩齐物之心。听御风有凭虗欲仙。泠然善之感。于离骚楚歌。则如逐臣慕君。勇士赴敌。慷慨不胜其情也。于长清短清。则如雪天清晓。风鼓琼林。鉴锵之振乎寥廓也。于水云。则有击空明泝流光。放棹沧浪之乐。于大雅则黄锺一钧始终条理。有太羹玄酒之味。独于秋鸿。如万里关山。黄云白草。衔枚入塞风回电驰、霜降水落。月冷江空。团沙依渚。嘹嘹呖呖。顾侣呼羣。超然远举。而琴于斯为盛乎。又尝承乏禁林、得侍 太宗文皇帝、于武英进讲之余、 帝命出响泉、亲鼓南熏之操、继之以猗兰之曲、和鸣肃雍、宣畅道德、游鱼出听于金河。龙马某仰秣于天厩感通之至。凤仪兽舞。品物咸遂、于今三十余年矣、俨自婴末疾、手足不仁、每对桐君、不能一加指于氷丝之上、追忆君臣父子之间怅然今昔不觉涕泪之交零也咨询以英妙之年。得琴中之趣。而又取以为友。回然拔乎流俗矣。

  胡忠安奏疏(疏)

  胡濙

  疏

  论虏情疏

  攒造黄册事宜疏

  僧道度牒疏

  论虏情疏【虏情】

  昨译出瓦剌番文一道、令臣等详议以闻、观其语意、专在求讨使臣、以为久远和好、彼虽谲诈、未保其终然始则奉送 上皇、今又还我制使、虏使络译乎道驼马迭贡于廷、其归向之诚、悔过之善、亦有不可诬者、夫厚往薄来、致治之常经、今彼使再来、此不一报、似非所谓厚柔远也、往年土木之事、为臣子者罔不痛心切齿、 皇上所以拳拳宵旰不能忘也、然在边无储积之素。在野有奔亡之忧。所谓将军有生之乐、士卒无死之心者也。迩者边报稍息。无一人敢言战者。甚至张惶失措。此系国家安危之大计。伏望 皇上愍边境之艰难、生民之困苦、仰惟宗社付托之重俯询远人归化之诚、量遣使臣、往伸和好、仍敕在京总兵等官、操练军马、修方器械、严切守备、庶得在彼无可执之词。在我有预为之计。

  攒造黄册事宜疏【攒造黄册】

  天下版籍之虽□民无世业而逐末者众流为饥寒起为盗贼□此故也自在抚绥之耳立禁虽严终归无益然三代而后难言之矣

  今天下攒造黄册、宜清理户口钱粮、比闻各处逃民、有倚军卫屯堡、及藏匿别府州县不回原籍者、请调列榜谕、务在遵守、违者必罪不宥、一各处人户、或充军役、幷有垛集充军、其户下人丁及贴户、畏避原藉粮差、匿于卫所屯堡者所司挨查、申报上司、照名行取、都司卫所、占恡不发者、令抚民侍郎廵按御史具奏拏问、一南北二京富户仓脚夫等役、于京城居住者、多有逃回原籍、及避他处、应天顺天二府、即查究挨捕、若亲邻里老举首及自首者、俱免罪、或知而不首、及占恡不发者逮问如律、正逃者发口外充军、一各府州县顽民往往逃避地方、该管官务究所逃地方、设法招回复业、善加抚恤、不许生事扰害、一各处若有豪户及官员军民之家、卫所屯堡隐藏逃民、许其首送发回、俱免罪、若隐蔽及占恡不发者、逮问如律、一但有迁民及自愿为民幷为事发为民在逃者、所司申部挨拏、如有容隐、不行首官发遣者、拏问如律、一各处军卫有司、常宜省谕旗甲里老人等、除有引客商外、但系他处人民、即报拘审、发回原籍、若纵容不举、该管旗甲亲邻里、俱坐以罪、一逃户彼处产业巳成、而原籍委无可倚、或年老残疾、单丁力弱、路远不能回还、或原籍有人、而户下子侄、出赘他处、或安于生理、不愿回者、许于在有司供报、原系军民匠籍、行查果无违碍、就彼入籍、若来历不明、幷原籍尚有产业、丁多力壮、路近可回者、不许一槩收附、变乱版籍、一逃户复业之后、有被人侵占庄宅田地、即与追还、牛具种子、或有未备、必相周急、若乡里豪户、仍问取索私债、幷所司不加抚绥、许抚民等官拏问、仍杖限责令招回复业、一行取逃民、及军人隐占户丁、有司里老照册挨查、仍申上司、及抚民官廵按御史都司布政司按察司、立案拘取解还、如容隐不发、通行紏举、仍于宣德六年终、各将已取逃户口数奏闻、一军职官有升调改降、及罢职充军者、原任家属、居久成业、或坟墓在彼及文职官在任病故、幷为事等项、家属不能还乡、或葬父母于彼、守坟住坐者、许于所在入籍、纳粮当差、一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布政司、所属逃民数少、俱不添设官员、其三司幷卫所府州县及土官衙门、凡遇行取逃民军人贴户人丁、幷本处人民有逃他境者、俱照前例施行、一天下攒造黄册、各该衙门将所管人户丁口钱粮逐一清理、不许朦胧失实、违者究罪、

  僧道度牒疏【僧道度牒】

  洪武间天下僧道、给过度牒者、令僧录司道录司造册、颁行天下寺观、凡遇僧道。即与对册。其父兄贯籍。告度月日。如有不同。即为伪冒。迨今年久前令寝废、有亡殁遗留度牒。未经销缴。为他人有者。有逃匿军民及囚犯伪造者。有盗卖影射。及私自簮剃者。奸弊百端。真伪莫辨。乞自今以后。给度牒者。仍造册颁行天下寺观。以防奸诈。

  皇明经世文编卷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何如召祖燕参阅

  黄忠宣文集(书 序)

  黄福

  书

  与广西思明府知府黄广成

  与本司右参议莫勋

  奉黄都督中公

  复陈贰卿

  以战守之议奉陈贰卿

  奉陈贰卿

  荅陈贰卿

  奉守乂安徐宪副奇斋

  奉总兵官英国公

  与广西思明府知府黄广成 【协讨安南】

  区区安南、即古交州、声教之所素及梯航之所常贡、隶汉九郡、置唐五筦、后虽叛服不常、篡弒相继、宋因循而不取、元姑息而外置、然偏师一出、圔境弗宁、或纳欵军门、或遁潜海岛、子获洪真、弟降益稷、顽夷倾覆不绝者几希、是知取之不难。而削之甚易也。今 圣天子体尧舜之仁、迈汤武之勇、薄海内外、罔不臣服、蠢尔黎蛮、负固恃、远、自为弗靖、此初次出兵檄土官协力也废厥职而久蓄阴谋、弒其主而敢为首恶覆人宗社、夺人爵土、僣号改元、作威作福、数其罪不止一端、究其由亦非一日、民怨既深、天讨不容、 朝廷于是出吊伐之师、为兴继之举、戎事之大、需用必多、为不可劳民远供。特就用于近境尔思明列大边藩。密迩交土。侏离相喻。有无懋迁谕土官固宜明鬯如此未必无不可为乡导之人未必无不可为行间之士储积有日。备御有方。府之富庶。孰有大于尔者。涉猎经史。作为文章礼士夫。善骑射。邻土贤之。僚属德之。守称得人。孰能出尔右者。心一或尽。事罔弗克。使兵或不集。则曰令不我行也。粮或不足。则曰民不我信也。箭药不备。则曰我法未施也。交牒未获。则曰我计未奇也。如此而存心。则尔之心尽。臣之职修矣。天兵南下。交土悉平。彼外侮既去。尔边氓获安。将见民社之寄。胜珪组之胤远矣。他日太史公大书曰。某年征安南。安南悉平。思明知府某从征有功。表白如此。铮铮然。莹莹然。在人耳目千古之下。仰如一日。真奇男子也。不亦贤乎。阁下返斾之后。岂期余孽乘间屡犯吾疆、张威肆侮、一至于此、上劳宸虑、再遣偏师致我阁下、复有此行、此皆承宣未至、守御无方之所致也、来书谕意、断不妄及、今大军至、声势非常、料彼逆贼、虽相鱼肉、乘人之利。其势尚锐。我军远来。舟楫、未多。殆不可轻视。然以总戎之英武、士卒之奋勇、区区之贼、曷能迯我筹算之外哉、不为帐下所执、必有海外之行、虽然。平贼若易。而招民为难。招民虽难。而足食为尤难也。

  与本司右参议莫勋【交人归化】

  自交南陷后一时人物皆湮没不复存录惟黄公交藩集畧载其事如莫参议其一也

  阁下炎陬一布衣。有志学古人。在陈黎十数年。不啻若盘泥之螭。栖棘之凤也。天兵南下。海徼一清。阁下识顺逆。知背向。执义旗。从义师。遂成区区之功。 圣天子一视同仁、见贤必用、于是得脱虎狼之口、大际风云之会、交址既平、置府州县、总以布政司、阁下出裸跣之乡。入都会之地。沐宠渥。授重寄。拜参而回。荣亦极矣。简定再乱之日。弃冠履而弄戈矛者有之。执寮寀以卖蛮酋者有之。其如疾风之劲草。盘根之利器为有邪。为无邪。而阁下独仗一叚义气。一片赤心入而谈礼乐。出而力招徕。谕民而民循。杀贼而贼败。兵少却力。犹能支身被创。志犹不屈。卒能收功古陇。着绩辕门。此皆天人相协。忠孝所致也。亦岂偶然哉。他日由斯而见元戎。由元戎而达诸 天子。铭彝鼎。被弦歌。葢不汝释也。今总戎诸公、大率军马、水陆并进破咸子、下黄江、收盘滩数十万之雕题、败之于一旦、何其易也、莫虽向化本是士人黄公恐其一旦摇足故以大军声慰勉之方今东哨云屯、西通清化、中驻重兵、严号、令明赏罚、秣马厉兵、招亡纳叛、开不杀之门、行子民之惠、是以民望徯苏、保抱携携持、无远弗屇、革旧染之污、布维新之政在此际也、不审阁下知之否乎。人回以此告报。其亦以此事为事。以此心为心。益尽忠赤以行所学。母自满假以移雅操。勉旃勉旃。幸勿自画。

  奉黄都督中公【交事】

  人来审知劳心焦思、训兵保民出私藏以济人、广军屯以养士、使彼一方、咸赖以安数万之贼、不敢轻犯、良由阁下之在彼也、虽然用心军民、固亦至矣、犹有所未至者、云屯至升华皆交址也。今而清化以西。演又平顺。皆为贼有。贼恃勃姑争江侥幸之胜。益肆猖獗。而我军自英公回后。未尝一行其志。向虽遣胡彦臣等入贡。不过徉为降附。而阴为图复独幸 朝廷推赤待人、信而无疑、既施之以莫大之恩、复授之以非常之职、谓不满其所望不可也。独彼蛮情谲诈。恐违 朝廷至诚爱人之意、而复有觊觎也、观今所奉总戎一书可知、大槩且拜官谢恩。奉诏送使礼之常也。今而如此。不知彼贼意之所向。计之所出。果何如哉。胡彦臣到彼。又不知计较如何。黄公以重臣掌两司事其于帅臣称谓之体如此则知当时将帅其尊过于文吏也大人宜多选人探听、并遗书催促庶降附真伪。就职果否。可知其然。噫贼之为害如此、计划如此、谲诈如此、果何法以制之、阁下提兵有年、以此蕞尔之众、数年不得殄除、第恐日过一日、师老财殚、诚非细故、今英公垂至、声、势非常、阁下宜以彼中事体、贼之动静、及吾施设之宜、决胜之计、悉白之以裨其畧、早除余孽、以济夷氓、岂不美乎、诚如是也。功业之就。岂可与守清化同年而语哉。吾小子才力绵薄、大道不闻、治体不知、叨蒙重寄日惟忧惧而巳、

  复陈贰卿【交事】

  愚尝以事势料之、英公出师两回、首贼咸获、交址地方、四五年来、兵民怀畏、草木知名、今陈季扩所拥之众有数。所据之地不多。特以舟楫轻便。出没易为。兼我见驻之兵。为数如此。是以贼得延舛。至于今日。始而遣人入贡。实无诚心。不过欲老我师。而阴为求全复举之计。 朝廷推赤待人。施旷荡之恩、授不次之任、并以来人劳之使回、复以 明诏大赦其罪、恩至渥矣、彼复何辞矣、此回不来、是彼自绝、吾军终不巳也、必用合进水陆并行、事势至此、彼将奔走不暇、更敢发一矢哉、于是驻军于演乂之地。取给于附近之民。分兵搜捕。席卷长驱。将见彼贼无寄足之地。而谓有生路哉。群丑之获。于是不诬、愚料如此、不知大人妙算何如、惟冀熟虑、使一举事定、不劳再举可也、谕选辨者而往。遍询于众不过守一官尽一职者耳至于军国之重。何能知之。不敢轻率发去。龚指挥拟于今日回、适有黄都督、差人送陈季扩一书到、今将此书并三月间所奉之书抄白全文随此奉去、伏冀详度

  以战守之议奉陈贰卿【交州战守】

  大人君子、凡有所为、必有所虑、作于始、必虑其终、谋于外、必虑其内、苟无远虑、必有近忧、且贼帅等辈、水土之服习。舟楫之便利。不结巢以召攻伐。不迎战以挍胜负。移人畜于彼险远之所。就粮食于我复业之地。我出彼入。我东彼西。使我奔赴之不暇。保障之不偏。我军日疲。我民日弊。此其长也。贼计如此。而不熟虑可乎。今我内无仓廪之实。外无藩篱之固。我若远举。守或不严。贼一伺隙。乘虗而来。江海相连、千里一碧。风帆之捷。如蹈无人之境。为害之大又岂前日可比。今虽佥议一军专守。一军前征。似为长计但恐我军一出彼必空壁而行既不可穷追又不宜深入若果势不容巳。恃勇携众。长驱而前。彼必并力。来捣我虗。而我守军一战而还。可为全美。倘不能支。纵得报通。星驰来援。则亦缓不及事也使不远追则无以成功哨则不能糊口。于此之际。则将进乎退乎。欲剽食于沿海之居民。则民心怨而恩信亏。欲旋师于交址之垒。则仓廪虗而军士馁。事势至此、诚为两难、古人以戎为国之大事。可不虑乎。向承下问、虽巳言矣、言不见听、听而不行、与不言无异、今覩事势如此、虽未辱问、为此积虑、自不容默、为今之计。莫若将征守之军。通取见数。相地冲要。量拨军兵。或城或栅。俱为守计。就于所在沃野。尽力耕种。内选官军土兵之精锐者。船只之坚利者。各得二百余艘。官军土兵相参。一元戎统之。沿海上下。往来廵哨。遇贼即击。俾勿轻入。以犯我境。布置既定。我守兵无战鬪之劳。我居民无剽掠之扰。专治镃金基。尽心畎亩。限至西成。如数而入。计我军之所屯。兼有司之所征。盐商之所中。今秋所得。不下十数万余。我食既足。我守又备。彼贼捣虗之计不行。资我之粮。不得风涛汹涌。舟楫颠危。可恃久乎若穷促之后贼情必然彼既自疲疑忌必作自相鱼肉者有之。各据便利者有之。待至于此。然后我以厌饫精锐之众。讨彼乌合疲弊之徒。得时乘利。鲜有不克。若计不出此。惟务速成。欲魁渠之众。一鼓而成擒。交址之地。一战而永定。即用班师。不劳再举。愚虽不敏。未敢计也。

  黄公之策欲以长计困之不取一战之利

  奉陈贰卿【交州战守】

  区区厕诸方面、碌碌庸庸、量力既无所握之众、论谋又无一得之、愚惟以仓廪不充为惧、盗贼不息为忧、编氓不安为虑也、今而治外者有英公桓桓之多、守内者有黔公走斗走斗之众、内外相资、谋为停当、以吾樗散、何容咨焉、故自奉书之后、一无所陈也、但报声息理粮饷而巳矣、且守之之法。必立营以为根基、发哨以张声势。庶使贼人远遁。不敢近侵。若顾首顾尾。或去或来。使贼有可乘之机。民有被贼之扰。大为不可。然地方广阔。海口数多。守此失彼。应东悞西。论至于此。亦有难处。不可以言尽意也近来黔公、比之向日病稍减轻、虽巳视事、犹不胜衣、闻欲勉强于七月初三日亲率大军下哨、未知果否、土兵种屯、委官各得一札、倚仗之力、重若万钧、今而又容缓造船只、先力屯田、亦吾辈与土官朝夕之所议说也、此帖一临、若合符节、尤大有力、迯兵不拘原榜之例。区区亦同此心。将征者粮差量除。屯者粮差全免。迯者许即赴官首令屯种。不许搜罪。今奉钧谕。如出一口。吾榜行之。益壮且信矣。此目前事也、请以戎事论之。今观帅容之黠猾。利我兵分。以乘我虗。以掣我势。今征守各任彼巳不得行其策矣虽然。帅容之猾黠不为守不为战者。向以我师远举。内而无备。彼贼得行其捣虗之计。今征守虽曰各任其事。然不过为声势。以自守为表里以相资而巳若谓征者策马鸣戈以陆行乘风鼓枻以水战。入演乂捣化州覆彼巢。掣彼势。因粮以为我食。招民以为我用。长驱直入。而无后顾者。不知果也否乎。若谓守者大发舟师沿海上下。乘风随潮。声彼击此。出大全。驻闷汀。哨禁海。过太平。出没如神。使贼不得知我之虗实。探我之向止。使各海口皆有守兵。海外贼船。无一樯入。境民得安业。军不废由不知能是否乎。征者既不可深入以速成功。守者又不能全美以保无虞。向巳面谈其事矣。今前军动静。莫知所以。余姑料之、彼贼固无迎敌之势。我之土兵。有迯回之声虽云粮有所获。但可给我军而巳。交址之众。想不得远济。事势如此。必欲深入以速成功。谁敢中遏。但恐士兵多惧远出益以迯散。损我军声莫若将土兵人船择其坚大者留为向导。以助声势。余悉放回。就将哨回用剩之粮。使之尽船带回。纳交址官仓。兵守本处海口。仍令预为来年夏田。此戎事之一端也。我军若佯为深入。实不远行。以修船之故。而欲速回者。但一旋营。难再轻举。终不可坐而度日。若以屯则时非所宜。以食则仓无所积。事至于此。不知合下何以处焉、今余料之、莫若驻军于清演上下、搜其盗刼招抚人民为久驻之势我得食而厌饫彼生疑而狼狈捣虗之计沮。掣我之势失。而我待至秋深禾熟。暑退水干乃取彼粮以入我舟声言追贼于下流。而遂班师于交址。然后徐议进止。若欲以彼贼不与战之机、以我军不可分之势、上闻请益、止与黔公约哨海上、一言而决、葢不必直在交址也、理固不殊、事难遥度、倘有可乘之机有可击之势。则又在明公临事好谋而巳矣。

  荅陈贰卿【交州战守】

  书中所喻必行之事、其目有六、此皆公相平昔之所用心、岂待今日而始注意也、而犹披沥中诚、谦撝下问、辄忘固陋、谨布愚诚、夫効谋効力、得土得民、镇之以武威、绥之以文德、治自古昔、岂惟今日、况交州至生蕨清化、及于九真演乂、达乎新平化州、海口风涛、山林瘴疠、迢迢数千里、殆不可以近地目也、若以谓恤我军力。不可以有用之军。而守无用之地。惜我人才。不可以可使之才。而治不可使之民。以演新平为凋弊之所、升华顺化为寂寞之地。置于度外、属之邻封而止、清化以里、量其要冲、添置卫所。经营旧疆、此非君子远大之言。开拓疆宇之事也。若尽驱其种类、实我近境、悉夷其城垒、虗彼远地、则又非仁人君子之用心。吊民伐罪之初意也。厥后交南之叛亦以中国守兵少不能控御耳愚以谓既得其地必保其民欲保其民必守以兵为守之道。岂有他图。必也自演乂至于新平。由新平及于顺化。量其山海之要冲。度其里路之远近。当置卫者置卫。可立所者立所。多拨守兵。悉令足伍。又必汉与夷等。俾总握者得人。星罗棋布。务声势以相应拨。此间流土官。同彼处旧酋长土官。就治于有民之所。流官遥治于驻兵之地。仍择有智识有力量都司官三二人。布政司官一二人。置于乂安。总司控制徐用官兵。参彼土兵。以廵沿海之盗。就运东都之粮兼行守哨撙节食用。待其民情既定。治道颇张将所在官军专为操守以示全盛之武威留守土军分拨屯田以为足食之长计任土人之劳。养我军之锐。食足兵强。何为不可。诚能如是。久而不更。四三年后。必有可观者焉。苟或不然。交南非平定之难而安抚之难使得如黄公之策又何必割而弃之哉而惟分此间之土官、以治彼处之民。留此间之土兵。以守彼处之地。乃一时之苟且。非长久之治安。则他日又不免有如阮帅者作也。但所有地方广阔。合守去处众多。又恐我军有数。而或分守不敷。识时务之伟人。为利便之长计。则又在总戎之与公相、精思熟虑、处置得宜、不待区区遥度而肤料也、如解魁渠、除尤恶、乃握兵者当为之事、亦何待他人言耶、军粮民去久不见回、非惟悞农、抑恐失信、宜待以宽。俾蚤回为幸、

  奉守乂安徐宪副奇斋【文州臬司】

  愚尝谓乂安民物繁阜。水陆要冲。为升化之根抵。清演之门屏。葢不可与他郡槩论也。所以镇之以方面官员。守之以卫所精锐。故论议而上有人。经营而下有力。独彼落落者。虑不出此。而区区于他图。亦何能免公论之皎皎。脱天网之恢恢耶。吾之所以扼腕而切齿者此也幸而吾友今有是行、知其有为、喜而不寐、下车之日、抚军恤民、令行禁止、去因仍苟且之费、得辞受取予之宜左袵者近悦远来、傍观者包羞蒙垢为海西一道之福、交南三司之光、低头拜东野、舍我其谁哉、吾三司之官。同称方面。而不知按察司者。又责任之重。是时外台之权正重不可与二司同目也。何者、上为万乘之耳目、视欲明而不蔽、听欲聪而不壅、下为百司之绳鉴、分人曲直、别人妍媸大而发人奸、擿人伏、削人爵、夺人权、何事不可预、何为不能成、斯固吾官之能事、然亦职分之当为也、今有可为而未为者、又不可不以告也葢民之所藉者兵。兵之所仰者食。安积粮二十万斛。而乃置于下湿之地。雨作而劳疏杀。河溢而督堤防。其能不渰浸而漂流者侥幸尔。元戎今有钧判、而合下又能见义勇为、使有雨水、可保无虞、不特此也、城池之未高深。郡邑之犹贪鄙。人有流亡。乡无弦诵。营而私贩者公然。盗而寇攘者午。避役者辐辏于豪右。乘势者毒螫于贫穷。悖犯禁条葢不一也。合下于此宜皆有以处之。不待予之喋喋也、倘有执故态、蔽宪章出无稽之言、沮有为之志者、尤当面叱其非而责以大义可也、

  奉总兵官英国公【交南善后策】

  交址平定以来、八年之内巳有三变、而兵亦三加矣、原其所自皆由恶本未尽除守兵不足用故也此交南终叛之本也黎氏虽除。而简定存。简定虽去。而季扩在。今季扩既擒。帅镕景异之徒。又以悉在网罗而无漏者。似为无事矣。黄公葢先见而深虑之矣然驭之有道则可以渐安守之无法不免再变何者陈元揝乃季扩昆弟也今虽远遁。视之若小可。他日焉知不能为简定季扩之续乎。伪官头目今虽降附。待之为至厚。焉知他日不能为阮帅景异之乱乎。今成功之将在斯。全盛之兵在此。吾忝为守官。不于此时此际。言其所以。而共议守备之策。以图长久之治。而乃亦曰安南从此无事矣。是谓自欺也。欺人也。虑至于斯、言何容巳、谨将鄙见、逐一条陈、尚冀采择、幸宽狂妄、

  一本处地方、前者贼未就擒、蒙调三总戎大军到来征守、犹必三年之久、而始克清大憝、今交址都司卫所原守官军。见在既少。而演乂新平顺化地方又阔。迢迢千里。无一兵守。而止以土兵者若谓羁縻于一时则可。若谓长治久安。则未之信也。总戎俱止帚大是失策三总戎若留一镇守犹为庶几倘皆振旅而归。恐俘献未至京阙。而警报巳彻 圣聪矣。乞蚤图之。

  一交址原留守兵九卫一所七分之数。通该四万七千余人。在全盛之时。而犹不能御侮。以致烦兵屡举。今事故之数。四去其三。以如此险远之地。反仄之民。而以旧日所遗一分之兵守之。实未见其可也。必湏添置军卫。补完空伍。庶免后艰。今将各设卫所去处开列于后、

  演乂一带 黄江上下 太平等处海口 谭舍江 锐江 鲁江 醎子关 广威太堂等处 靖安州万宁等处 太原府富良等处 镇夷关等处 海潮希江等处

  一市桥所南有镇夷、北有昌江而本所居中且近、实为虗设、如将本所移置芹站、以控御镇夷关、本关止令土兵守之如此则镇夷隘留有相应之利、卫所官军免、轮守之患

  一归化石廪关、上通云南临安、下贯嘉兴三带水陆数百里、寥寥无一城守、万一有警、仰之于谁莫若于临安卫摘拨二所官军、于临安府垛集三所民兵立一卫于归化州、如潼关泽州、犬牙相制之例、以控制上下、地方便益、

  一丘温坡垒隘留三卫所、原垛广西土兵、近年以来。官不得人。迯亡之数。十去七八。其一二分在役者、率皆老幼贪弱代身、有名无实、是致盗常窃发、路每不通、如于广西调一都指挥、仍领原调官军、于丘温镇守、就行总督前项卫所土兵、更选土官之能事者管之、严禁不许雇倩代役、务要正身、将带当房家小常川在役、如此庶便、一广西田州府、去本处镇夷关不远、彼处兵强弩利、谅山一带夷人畏之、即今田州府知府为事发随韩总兵立幼、如将本人改授武职、令选本府民兵三五千名、亲领于镇夷关立卫控制、不但服夷情、抑且通道路、

  一靖安州万宁等县、近接云屯海口、并连广东钦州地方、最为险要、如将钦州千户所添军、立卫或拨彼处卫所官军、或垛彼处附近有司民兵以充其数、内摘一所于万宁等处设立、以控靖安地方、以通广东水路便益

  一本处土兵、首贼未就擒时、急于用人、许将各处人民、听役土官自行招集、而有司官谨于奉命、无敢有违、有狥情取占亲戚者、有挟雠捉去耆正吏卒者、有全县之民、俱被占取者、亦有一家父子兄弟各自充兵、及单丁贫窘、自充一兵者、后虽委都布司官清理、而土官纷纷言少、又不准除归并、因循苟且、至于今日今随征者月久不归、家业狼籍、屯田者粮征不足荆楚连绵、是致迯亡。今巳过半。若不从新整理。必至法废事坏。难救其失。必湏再令都司布政司官严督府州县官、将原集土兵并官下影占家人田奴尽行取勘见数、汰其老幼单弱者当民差选、其当实丁多者为兵役、先议合用若干卫所、应垛若干土兵、然后照数垛集、总小甲千百长选管如例、每兵湏以三丁共之、官不许沓以庸才、兵不许杂以冗滥、选集既定。即分地方。以近就近。置立城堡。或四六或中半。各专屯守。不许乱差、有不拘其管军伴当、亦如旧例、就于所管土兵内定数拨用、仍造花名贯址文册、三司各收一本照证、按察司仍常委官点闸、不许废弛、如此庶便、

  一各处伪官头目、及先曾授官、后又从逆、今招出降、此等反仄之徒宜为区处或量与官爵。或分给田地。使之得所。以终余年不可置于闲散怀抑欝抱不平以贻后患

  序

  送英国公班师凯旋序

  送莫参议领官入觐序

  送英国公班师凯旋序【平交主帅】

  南人易叛故英公出而定人而反昔常镇之或可至今为郡县

  凡人以能大过人者、由其有志也、胤侯志在为夏、而观扈之罪明、吉甫志在为周、而玁狁之患息、卫霍志于汉而沙漠平、褒鄂志于唐而关陕定、前辈尝云有志者事竟成、岂虗语哉、然志在我而不假于人也。惟其所为也。明而不岐、故其所之也。久而克济。气不能动人不能夺。故无往而不遂吾之志也。矧今上有有为之 圣君、而下岂无有志之臣乎、交址地去中国仅万里。地多山海。人尚谲诈。近代土酋。擅据声教自由而黎氏之虐又甚。我 皇上始出吊伐之师、以新城侯进爵英国张公率而讨之、公将家子、素以智勇称、以民社为念、仗金戊南来、不以将为荣、而每以民为念。乃躬擐甲冑、身先士卒、不逾年、而黎氏父子俘献阙庭、其志葢可知矣。既守以兵。复治以吏。遂振旅而归。意必交址之郡邑。巳同中夏之阜安也。未几有简定者、假陈氏后而自立海、徼雕题应者一日千计、侵渔我土、蚕食我民、有犯城垒势、 皇上复命公将兵讨之、又逾年而生致简定于辕门、献俘奏凯、境内帖、然公之志于此、又可知矣、是时也。人皆曰。南越从此无事矣。夫何不旋踵、而余孽阮帅邓镕景异之辈、又假季扩为陈、后据顺化演又之地、聚寇攘奸宄之人、出没海口、剽窃居民、害又浮于简定、 皇上以斯民水火之念、再命公讨之、贼以罪恶贯盈、度无生计、乃奔于化州、化州为交之远州。阻山限海。实不可以他地比。而军中惑于土人。亦有以不经涉而危之者公乃排群。议独以身先。永乐十一年七月、率舟师由海洋抵顺化。遂覆其巢穴。夺其舟楫。彼既计穷。遂大奔散。各为生计。公与黔国沭公、议弃舟骥跋履巉岩出入林箐、追至逻蛮境、元恶尽获、乃复下不杀之令、大施拯援之恩、于是箪食壶浆、迎者争先、垂髫戴白、降者恐后、五府之民、千里之地、不逾旬而悉归于甄陶之内、然则公之志、至大至远、为何如邪、夫陟至险之涛、止至危之地、获至恶之贼、来至愚之众、以收至大之功、成至美之名、非志之至远大者、孰能臻兹、向使持之不坚。期之不远。旅进旅退。或作或辍。将堕彼计而中途废矣。又容以志为言、先辈尝论定关中必曰冯邓、取江左必曰预浚、擒郑窦、唐绩之长、破侬张宋青之勇、噫殊不知一平交址、三缚渠魁、易草莽为桑、麻变雕题为华夏、蔼然礼义之俗、俨然富庶之乡、豊功盛烈、又岂止于定关中取江左区区者同日而语哉、公之志也如此、故其所就也如此、方今唐虞在上、周召满朝、而公方年富力强、诚能学道尽忠、慎终如始、则将与国家天地同其悠久、俾彝鼎弦歌、铭播无穷、此又公之所当志而吾愿覩也、故于凯旋之际、不道其别、而惟推其志、公其鉴之、

  送莫参议领官入觐序【交藩入觐】

  士君子得行其志者、以其有所遇也、是以岐有凤鸣而三宅三俊生、洛有龟呈而八元八凯出、龙飞云从、虎啸风烈是岂偶然哉、永乐四年、交址既平、居者按堵、降者云屯、元戎今英国张公、体 皇上一视同仁之意、降不杀才不遗、而大参莫公。既平交南即用其人亦足以系土人之望来在他人之先。而才能又出他人一头地。遂授南筞州守。未几元戎班师归、乃得从入觐、 皇上嘉其俊伟、与其忠诚、遂升今职、大加锡赉、荣莅藩司、其所遇也葢可知矣、惟兹交址之民。久阻中华声教。服而畔。畔而服。今巳三见矣。子乃率三府之民兵、守丘温之重地、制贼而贼胆破、抚民而民心归、尽藩司之重任、辞不义之候封、忠赤既坚乎葵藿、名誉益着于桑榆、其所遇也又可见矣、十有三年、盗既息、民既安、中华之治教远及、南越之夷俗丕变农桑以勤、学挍以兴、蔚然有太平之气象、凡吏于土者、莫不愿入枫宸以觐清光、于是率郡邑之众、吏各以土宜、将诚入贡、愚掌藩臬、喜逢盛事、遂拜表以勋入贺、愚惟自古才能之士。施设非难。而遭遇为难。大参在陈黎之际。才能无所损。而栖迟不得用者。岂其命之不幸邪。实黎氏之不幸也。今而不阶科目之勤劳。遂授方面之重寄。展素蕴之奇才。参藩省之大政。弭轻生之盗。安好乱之民。令行禁止。俗美风移。俾万里炎蒸之域。视之如辇毂之下。噫谁之力欤亦其所遇而能然也。其入谢也、陟明之公、车服之用、昼锦之荣、葢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呜呼所遇之大、果有过于此者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彭容有如参阅

  邹庶子奏疏(疏) 李忠文奏疏(疏)

  邹庶子奏疏(疏)

  邹缉

  疏

  奉天殿灾疏

  奉天殿灾疏 修省实政】

  臣伏奉敕书、以今月初八日、奉天殿灾、敕谕文武羣臣、询求所以致灾之由、令臣等逐一条陈无隐、俾知警惧、以回天意、臣惟 陛下、敬天勤民之意、至深至切、未甞少怠而羣臣奉行、或失初意、故不能无少过误、致使下民失所、怨讟上兴、上天眷怀、遂加谴罚、 陛下心存警惧、咨访羣臣、惟臣愚昧浅陋、不足以识致灾之由、但有所见、不敢遂隐、谨采耳目所闻、上尘圣览、伏惟少垂察焉、切以 皇上绍嗣 太祖高皇帝之统绪、建立两京、所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之丕基天下万民尊仰之根本、爰自肇建北京以来、焦劳圣虑、几二十年、工力浩大、费用不赀、调度既广、科派亦繁、羣臣不能深体圣心、致使措置失宜、所需无艺掊克者多、冗官滥员、内外大小、动至千百、使之坐相蚕食、耗费钱粮、而无益于事、是竭尽生民之膏髓、犹不足以供工作之用、由是财用匮乏、莫知所图、民穷无告、犹不之恤、夫民之所赖以为生者衣食也。而民以百万之众。终岁在官供役。既不得保其父母妻子。遂其乐生之心。又不能躬亲田亩。以事力作。使耕种不时。农蚕废业。犹且征求益深。所取无极。至于伐斩桑枣。以供薪爨。剥取桑皮。以为楮料。而民之衣食无所资矣。加之官司胥吏。横征暴敛。日甚一日。闻之先正钱粮加派之多由于物料岁增故也民生无聊、愁叹满室。且如前两岁买办青绿颜料。本非出产之所。而科派动辄千数百斤。民无可得。此时钞法尚行则相率敛钞。遍行各处收买。每大青一斤。至万六千贯。及至进纳。又多以不中。不肯收受。往复展转。当须二万贯钞。方得进收一斤。而所用不足以供一柱一椽之费。其后既巳遗官采办。于出产之处。而府县买办。犹不为止。葢缘工匠计料之时。惟务多派以为滥取之利。而不顾民之艰苦难办。此又其为害之甚也。然此特买办之一尔。其它又有不可胜言者矣。且京师者天下之根本也。人民安则京师安。京师安则国本固。而天下安。此自然之势也而自营建以来。用事之人。不思人民为国之本。谋所以安辑之。乃使羣辈工匠小人。假托威势。驱迫移徙号令方出。即欲其行。力未及施。屋巳破坏。或摧毁其墙壁。或碎其屋瓦。使孤儿寡妇。坐受驱迫。哭泣号呌。力无所措。或当严冬极寒之时。或当酷热霖污之际。妻子暴露。莫能自蔽。仓遑逼迫。莫知所向。所徙之处屋室方完。又复驱令他徙。至有三四迁移而不能定者。及其既去而所空之地。经月逾时。工犹未及。 陛下之爱民本甚深。而工作小人。横害下民。如此其甚。 陛下皆有所不知。此京师人民之受害而不能无怨讟者也。贪官污吏。徧布内外。剥削之患。及民骨髓。朝廷每遣一人出差。即是其人养活之计。诛求责取。至无限量。州县官吏。答应奉承。惟恐不及。间有廉洁自守。心存爱民。不为承应。及其还也即加谗毁。以为不肯办事。朝廷不为审察。遽加以罪。无以自明。是以在外藩司府县之官。闻有钦差官至。望风应接。惟恐或后。上下之间。贿赂公行。略无畏惮剥下媚上。有同交易。贪污成风。恬不为怪。夫小民之所积几何。而内外上下。诛求如此。岂能无所怨讟乎。今山东河南山西陕西诸处人民饥荒。水旱相仍。至剥树皮掘草根簸稗子以为食。而官无储蓄。不能赈济。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民穷财匮如此、而犹徭役不休、征敛不息、京师之内、聚集僧道。几万余人。日食廪米百余石。而使天下之人。糠粃不足。至食草木。此亦耗民食以养无用者也。至于报効军士。朝廷厚与粮赐。使之就役。而乃骄傲横恣。不执常役。闲游往来。扰害良民。此乃奸诡之人。惧还原伍。科徭不堪。假此为名。以图规避。非真有报効之心。此其可以信用之乎。朝廷岁令天下有司。织锦叚。铸铜钱。遣内官赍往外蕃。及西北买马收货。所出常数千万而所取曾不能及其一二耗费中国。糜敝人民。亦莫甚于此也。且钱出外国。自昔有禁。今乃竭天下之所有以与之。此可谓失其宜矣。马至虽多。类皆驽下。散与人民畜养。是时寄养马匹之害巳如此马多人少。畜养不前。及至死伤。辄令赔偿。马户贫困。则复鬻卖妻子。犹不能偿。夫国家之所赖者人民也。人民巳耗。土地空虗。养马虽多。亦何所用。此又其害之大者。昔晋武帝徙胡人于河南内地。羣臣皆谏以为不可。恐贻他日之患。武帝不听。其后卒致五胡之乱。今乃许令鞑靼胡人入中国。成祖志欲干胡故抚养降胡以为巳用以鞍马弓矢居室牛羊衣服盛具供帐以待之。此等皆窥觇中国奸细之人。尤其所不可者。夫人莫不安土重迁。不乐远徙。况此蕃夷习俗既殊所性岂肯背其本主。违去乡土。而居中国乎。是必有可疑。不可以不察也今宜使之来朝之后即遣归本国不必留之以为后日子孙之患也至于官观祷祠之事。自古有国者。所当深戒。汉武帝尝极意以求之。而卒无其验。取讥后世。亦宜去而绝之也。古人有言。淫祀无福况事无益以害有益。蠹财妄费。国用无度。亦其一耳。凡此数事。皆足以损伤和气。下失民心。上违天意。怨讟之兴。实由于此。夫奉天殿者。 陛下正朝之殿。所以朝羣臣发号令。出政之所。古之所谓明堂也。而灾首及焉。其为灾之大。自古以来。未之或有诚所谓非常之变也。非省躬责巳。深察所以致灾之由。大布恩泽。改革政化。以疏涤天下穷困之人。不能以回上天谴怒之意也。夫应天以实不以文。臣愿 陛下深下明诏散遣工匠营造之人。停止役作。使天下之人。得遂其父母妻子相安相乐之心。罢绝下蕃买马之役。勿令复出。四夷外国来朝贡者。赐赉而遣之。勿使久居中国。有愿留者。亦宜遣令出塞。俟三四年余。后复议之葢四夷归附朝贡。虽足以为中国之盛然使之久居于此。窥见中国之虗实。恐非今日之所宜亦非他日之利也彼皆人面兽心。不识恩义。徒以贪求中国之货贿而巳。一旦待之有不至。必且为中国患矣。冗官滥员。宜沙汰之。使归田里。有可用者。亦使暂归。俟其官有阙则取用之。简拔贤才。申行荐举严考官吏。有贪赃蠹政坏法为民之害者。在内则令六卿大臣及监察御史。在外则令按察司官按核其实而罪黜之。勿复宽贷。若有廉能之官。善绩昭著。许令保荐于朝量加升擢。使有激劝。大抵敦教化。厚风俗。励廉耻。劝善良。此有国之先务。善有所劝。恶有所惩。则廉耻之道立。而奸贪之俗。自止息矣。前者常有监生生员告乞单丁侍亲。因而获罪发充军者。亦乞赦原取回。使得遂其初心。葢其间亦有先告侍亲。后以亲终。巳行出仕。有司不行分理。一槩查发充军。此皆有亏治体。难以垂训将来。至于宫庙祷祠之事。亦宜罢绝无听其妄。近者大赦天下之时。法司执滞。当条罪者无大干涉。所当赦宥者。尚复拘系。亦乞重加湔洗。使之自新。常为京职者。则降出于外。复还旧职。蠲除租赋。一切勿征敛科需。不急之务。悉乞停罢。饥荒之民。则令所在有司发廪赈济。或官廪不敷。则劝令大户之家。出粟以赈之。官为之主。俟有丰收。则俾偿之。凡此皆天下之大计。所以保安宗社收拾人心。挽回天意。而为国家千万年无穷之命脉。今皆举行之。则人心欢悦。和气可臻。民心既固。国本益安。欲为天下苍生之福。子孙帝王万世之基。莫有大于此者矣。夫国家之所恃以久长者天命也。人心也。而天命所在。常视人心以为去就。未有不得人心而可以保天命也。未有人心既归。而天命不归之者。欲和人心。必敦教化。必修礼让。必使之遂其生养于闾阎之下。教化行而礼让兴。则人知父子君臣之教。尊君亲上之义。则任之以事。驱之以役。虽劳而不怨。生养遂衣食足。则人知重廉耻。乐妻子。保亲族。盗贼息而无争夺凌暴之风矣如此则人心和附。天命凝固、国家久长之利、又莫有过于此者矣、奸人细民。有以诡术异道而惑人者。则抑绝而禁止之。使不乱吾民之教。信赏罚。一号令。使人有所守而不为疑惑。赐予有节。而不至于滥恩。财出有经。而不至于妄费。则国本充实。财用可舒。而不至于空乏。有司百官全其禄廪、使有以养其廉耻天下之人。得以休养于田里之间。而有司官吏。无贪残虐害之政。则灾沴不作。太平可臻。人心既和。天命攸属。而国之基本自固。此诚国家之至计。保安天下消弭灾变之大者也。至于边防守御之臣。则令其修方军伍。谨察烽堠。以防寇盗。此又其所当虑于未然者也。今天意如此。灾变巳极。不宜复有所造作以重劳其民。当还南京。奉谒陵庙。告以灾变之故。保养圣躬。休息于无为。数年之后。天意既回。始可为之。不宜听信小人之言。复有所兴作以误 陛下于其后。彼小人者不知国家忧戚之大计。惟欲谄谀顺旨以希幸恩宠而巳。若复听其言以为无害。则误 陛下益甚。殆非国家之利也

  李忠文奏疏(疏)

  李时勉

  疏

  便民事疏

  论政治疏

  便民事疏【察吏漕运恤军】

  天下有司官吏、不能皆贤、屡蒙敕监察御史按察司考核黜陟、而所司不加详察、其重厚廉介。不能逄迎阿附者。多考平常。而贪墨奸诡。善于趋媚者。反考称职。人无惩劝。宜岁敕按察司廉正官徧历郡县。察其治行。仍命监察御史覆核具奏。果勤慎廉能政续显著者。请加赉增秩。以励其志。贪黩掊克怠政废职者。请实时黜罚以警其余。如有善不举有恶不紏。致贤否混淆。他日廉勘得出。罪坐所考之官。又连年四方蛮夷朝贡之使。相望于道。实罢中国。宜明诏海外诸国近者三年。远者五年。一来朝贡。庶几官民之便。又江西湖广浙江。并直隶应天等府州县秋粮。每岁运赴北京。道路险远。困敝不堪。□□□搬运之法宜于淮安徐州济宁滨河。置立仓廒。量地远近。分拨运纳。别设法运至北京少纾民力又近年营建北京官军悉力赴工役。及余丁不得生理。衣食不给。有可矜悯。宜敕军官加意抚恤。增给月粮。宽余丁差傜役使给其家。又比来兵政不修。武备废弛。宜敕内外武臣各整部伍。以时操练用备不虞。

  论政治疏【备边褒忠求贤】

  此景泰初年所上

  忧国忘家者臣子之诚心、听言致治者、人君之大德臣身居草野、心在朝廷、方卧病床帷、忽闻大驾有沙漠之征、恨不面陈利害、未几又闻被留之报、臣拊心痛哭而不能止、既而 皇上即位。诏下人始欢忻踊跃。有太平之望。臣惟国家之事。巳往者付之无可奈何未来之治。伏望 陛下敬慎以制之。臣闻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者。此治国之要道。昔在李唐当开元天宝之间。正车书混同之日。使有忧危之心则后来安有夷狄之祸惟 陛下鉴前古之失。究方今之弊。留心政务加意武备。以安中国。以御四夷则不胜幸甚。所有可言之事、略举一二以闻、一备边之道在选将练兵二者而巳选将在通兵法将不知兵法虽使日练精兵亦无所用臣见今武臣子弟袭职惟走马跳沟射箭而巳。京师无赖之徒。多买快马教习以规厚利。就使试中。问以兵法。皆不能对。故武臣子弟。宜先令熟武经七书。使知兵法者教之。及至通晓。令教场演武军官。既试以走马射箭走阵之法。又出题问以团营列阵。破敌攻守之事。中有能铺陈应对者即知兵法者也可以择而用之。昔人学剑者。以剑为一人敌。不足学。去学万人敌。今走马射箭正所谓一人敌也。兵法则万人敌也。夫为将固当知古兵法。而用兵又在审日时之利。日时之利。在用奇门葢奇门乃黄帝战蚩尤时所立法也。专于行兵用之。古之为将。未有不用此者。乞择武臣子弟年少聪明者。俾学习之。既知兵法又谙此术。则用兵之际。必多取胜也一臣闻蹈危难而殒身者。人臣之至行。以美名而得谥者。朝廷之大恩然如宋信国公文天祥之孤忠大节。而尚无谥。将作监丞欧阳珣之死于使事。亦无谥元信丰尹李廉率众保障县境。与其子先后俱死于贼至今俱无谥诚为缺典。今文武从臣扈驾北征。必有横罹兵戈。仗节死义者多。俱宜抚恤孤穉。优给其家。其有应谥赠祭吊者。令礼官稽考。加之恩典以劝方来。一旁求俊义固国家之盛典简命大臣尤国家之重务。此诸葛武侯所以拳拳以亲贤臣。远小人为其君告也。夫贤臣日亲。则可以致治道之兴隆。小人日远则可以免纲纪之颓废。此万世之劝戒也 陛下嗣位之初。宜择正直大臣。有德望冠于当时者。以为辅弼。使朝夕纳诲于前。其于庶位。亦以求贤能练达之才。而用之以干理庶务。则政治兴而万事理矣曩者在朝用人。多有出于阉宦之口。是以用之多不得其人。孟子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至于国人皆曰贤然后察而用之此诚王政之大端不可以不慎者也。夫以将帅之选既得其人。在廷在外。又得正直有为之才。若用之以抚中国则恩泽流而人民安用之以驭夷狄。则干戈振而边患息然后特遣使祗迎大驾还于中土。有日矣唐史曰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惟其时矣。臣年老日薄西山不能负弓矢以任劳力姑述所闻以进惟赐裁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无锡杨世愈尔韩参阅

  王忠肃公奏疏(疏) 周文襄公集(疏)

  王忠肃公奏疏(疏)

  王翱

  疏

  边情事

  便宜五事疏

  边情事【抚辑两广猺獞】

  访得两广军民、自洪武年间以来、一向安妥、萧养之乱与土木之变同时其后为董兴杨信民等所破诛至景泰三年余贼未靖两广互相观望乃命公为总督后因黄萧养之徒作耗、在于有司者、不设法处置、惟务妥安、兵政无备以致招集无藉、酿成凶祸、展转不能禁遏、及至战舰抵岸、蛮贼寇城、又各畏缩推避、略无御寇之谋、相顾怆惶、莫效安民之策、遂使贼兵所至、村堡为墟、刼掠其资财、系缧其妻子、封豕长蛇、大肆其毒、一方受害、不可胜言、推原其故。皆由彼处统驭之将非人。既不能安保预备于无事之日。又不能禁御招抚于贼发之后故也。本年闰九月二十一日、又到广西、见彼处二人、种类非一、其曰、生猺熟猺、曰獞人欵人、曰狑人曰獠人、皆犷悍慓疾之名。曰溪曰寨曰团曰隘、咸负固自保之所。既无城郭可居。亦无沟池可守。不过依山傍险。为自全计。虽其衣服言语。与中国不同。然其好恶情性。则与良民无异。平居之际。亦各往来以营生。至于有急、自相屯聚而保护观其背叛不服。实非本心。乃出于不得巳也。皆缘将臣所司不得其人。德不足以绥怀。威不足以摄服。西南夷变动皆由于此甚至欺其远方无告。掊克残忍使不得安其身谓其蠢尔无知。生倒是非。俾不得顺其性既害其生。又拂其性。虽良善懦弱之人犹不免于动作。况素无教令。而禀性强梁者动之则易。安之实难。遂致攻刼乡村。侵扰百姓。或报复私雠。或贪取小利。或聚或散。出没不时。两广之民日见凋弊。杀伤残患。不能聊生。上赖神谋庙筭。其首恶俱已殄灭。尚有一二余党未除。以致犹厪圣虑。命臣等前去抚剿、除差人四散招抚猺老獞老人等、总兵官会同土官土兵前来、申以 朝廷恩威之重谕以善恶祸福之由彼皆稽颡俯伏。欢忻鼓舞。许自迁改。礼待而归。及各处猺獞人等。所在众多。不能一一招抚。亦皆转相告戒臣又密切访、得彼皆自谓 朝廷见差大官人每招我、今后不要出去作歹、各归乡峝生理、且臣始到两广之时、查得贼尚有三四起、自九月以后、少有报到声息、间有一一、亦皆鼠窃狗偷、今亦散去。此皆 陛下神威远着、圣化旁。行、遂致蛮夷之图。感恩思报、回邪之党、不戮自夷、然臣犹未敢保其始终不出。有悞朝廷久远之计。葢彼蚩野。情欲可知。苟得其所养。而安其所利。可保久安。若一有所扰。而不遂所欲。则其反侧。又必难制。臣亲临彼境、颇识其情、今巳回还、敢陈愚见、冐渎 宸聪、伏愿 皇上量同天地、赦旧图新、仍勑该部行移广东广西总兵镇守大臣、并各都布按三司府州县等官、方此边务稍靖之时。务求久远常行之计。洗心涤虑革去前非。其余各猺獞人等巳归者必抚之以恩。未来者必申之以义。号令必信。赏罚必公。巨恶必诛。小过必宥。而又整饬戎伍。坚甲利兵以临之。使彼既慕其义。又畏其威则悍然不逊之气自消矣。若有仍前侵克。致生衅端。必罪不宥。如此、则海隅岭表之民。庶得安生。不胜幸甚。

  便宜五事疏【四川事宜】

  一松潘卫临极边、湖广总兵不居常永而居武昌四川总兵不居松潘而居成都皆非制也去四川城八百余里。番寇常出为害、总兵官都督陈怀常居四川城中。缓急非便虽曰委官领军、岂能尽如。约束、若令怀往彼镇守。则士卒奉令。番寇畏威。边境平宁。军民安便。其二松潘茂州诸卫所官军月粮。皆成都诸府州县百姓运送。道途参差不齐。多被番人刼掠。若令暂于成都等卫仓收贮。农隙之际。类集有粮之人。齐力起运。都司拨军护送布政司委官交量。非惟道路无虞。亦得收受无弊其三四川所属吏典、自洪武至今、多不给由、在乡起灭词讼、把持官府、良民受害、若立限许令自首免罪、其不首者、事发之日、皆发附近卫所充军、屯田里老人等隐匿者、各治以罪、则讼息民安、政清事理、其四四川诸府县社学久废、民不知教、所以争讼多而礼让少、若依洪武中事例、不问土官衙门。俱设社学。使民夷子弟。皆知读书。则礼义兴行。民俗归厚。其五四川会州卫、开设银场、布政司岁运粮八千余石、供给军夫、往复数千里、若以四川三司及所属衙门所问罪囚、除文职官吏犯赃及真犯死罪外、其余皆依陕西囚人纳米赎罪例。自备粮米。往彼纳足。依运砖例发遣。则民省转输。官足供给。

  周文襄公集(疏)

  周忱

  疏

  起灭词讼疏

  盐课事疏

  松江盐课疏

  折收本色疏

  与行在户部诸公书

  起灭词讼疏

  伏读洪武间教民榜文、及近年建言榜文、历言民间词讼自愿息者听、事不干已而相告讦、及官吏罗织以媒贿赂者有罚、果有冤抑实情、亦宜以次陈诉、果有全家被害、方许亲邻申诉、近者刁民不遵、狱词腾涌、一则图赖人民、一则牵连杂事、葢人命可以耸动官府、惊吓乡民、杂事卒难穷治、可以欺诈取财、箝制官吏、及至发遣充军摆站纳米运砖、又复逃潜、变易姓名、起灭词讼、臣请除反叛重事外、余俱照钦定榜例。以次陈诉庶几狱讼得清。

  盐课事疏【松江塩课】

  华亭上海二县灶丁、计负盐课六十三万二千余引、催责不巳、前塩不敷灶丁日以逃窜、宜官铸铁锅一二百口。给与负盐灶丁。令其户下人口协助煎办。庶国课易完。一松江煎盐之人、近者名曰卤丁。远者名曰灶丁。惟卤丁谙练煎盐。然贫窘者多。使其食足。何患盐课不完前代尝有赡盐官田。洪武初虽给耕种俱起科纳粮。今二县灶丁。每年应征运秋粮、无虑五六余万欲将灶丁秋粮。存留本处。免其兑军远运。银以所节省耗米于各场收贮。养赡贫难卤丁。及雇人补煎逃户额盐。其远乡灶户。所贴柴卤钱米。亦于仓囤收贮。明白支销。如此则官无枉费人不逃窜。一松江盐场总催头目。一年一代。中间富实良善者少贫难刻薄者多。催纳之际。巧生事端。百计朘削。以致灶丁不能安业。流移转徙。职此之由。今后总催头目宜点选殷实良善之人。常川应当。若有仍前剥民者逮问革役。丁力消乏者。照名佥补。如此则事易集而人不扰。一盐课之利。岁有定数。不在于官。则在于私。所以连年不完者葢由私盐得售、故官课日亏。虽有军民官廵捕。中间有狥私故纵者。有通同贩卖者。有诬执平民者。赏罚不明。人怀幸免。宜令华亭上海并苏州嘉定三县点选行止服众者为老人。分定地方。率所在总小甲。防守官司。往来巡视。但遇私贩发露。必究经过河路。罪及纵容之人。如此则盐徒息侥幸之心。而凶恶渐可绝矣。

  松江盐课疏【盐课】

  近命臣兼理松江盐课访得各场去年以前、共逋负盐五十三万六千九百二十余引、今年又该正额盐一十五万七千七百六十引有奇、切惟煮海之功。日有定数。今以数年逋负。责其一日偿之。民何以堪。乞将逋负之数。自今年为始。每年正额之外。带补一分。则民力得以少纾。国计可以渐办。

  折收本色疏【备荒】

  应天镇江太平宁国诸府旧有石白等湖、其中港沟岁办鱼课、其外平圩浅滩、听民牧收孳畜、采掘菱藕不得耕种是以每遇山溪泛涨。水有所泄。不为民患近者富豪之家。筑成圩田。排遏湖水。每遇水涨。患即及民。宜悉平之。又各处被灾、恐预备仓储赈济不敷、请以折银粮税、文襄在江南每以变通平准略访刘晏□□之制然。晚年人多。论劾其黩。货者固知治。赋之难也悉征本色。于各仓收贮。俟青黄不接之际出粜于民以所得银物上纳京库则官税不损。民亦得济

  与行在户部诸公书【苏松户口】

  周忱

  文襄公在江南留心本计如此宜至今见思也

  伏闻治民之道。在于禁惰游以一其志劝耕稼以敦其业。葢惰游禁。则土著固。而避劳就逸者。无所容。耕稼劝。则农业崇。而弃本逐末者。不得纵。由是赋役可均。而国用可足。不然。则户口耗而赋役不可得而均。地利削而国用不可得而给。先王制六乡六遂之法。以维持其民。而均其土地者。正谓此也迩者 皇上念天下人民、有因饥窘逃移者、累降勑旨、设抚民之官、颁冤恤之条、令天下郡邑招而抚之、诸公颁布奉行、克谨无怠、天下之民、感戴 宏恩、扶老携幼、竞返桑梓、惟独苏松之民、尚有远年窜匿。未尽复其原额而田地至今尚有荒芜者、岂忧恤犹未至乎、凡招回复业之民。既蒙蠲其税粮。复其徭役。室庐食用之乏者。官与赈给。牛具种子之缺者。官与借贷。 朝廷之恩。至矣尽矣。如此而犹不复业者。亦必有其说焉。葢苏松之逃民。其始也皆因艰窘。不得巳而逋逃。及其后也。见流寓者之胜于土著。故相煽成风。接踵而去不复再怀乡土。四民之中。农民尤甚。何以言之。天下。之农民固劳矣而苏松之民比于天下其劳又加倍焉天下之农民固贫矣而苏松之农民比于天下其贫又加甚焉天下之民。常怀土而重迁。苏松之民。则尝轻其乡而乐于转徙。天下之民。出其乡则无所容其身。以其逐末技也苏松之民出其乡则足以售其巧忱尝历询其弊、葢有七焉、何谓七弊、一曰大户苞荫。二曰。豪匠冒合。三曰船居浮荡。四曰军囚牵引。五曰屯营隐占。六曰邻境蔽匿。七曰僧道招诱。乃所谓大户苞荫者。其豪富之家。或以私债凖折人丁。或以威力强夺人子。赐之姓而目为义男者有之。更其名而命为仆隶者有之。凡此之人。既得为其役属。不复更其粮差。甘心倚附。莫敢谁何。此汉法所深禁然亦无可如何者也由是豪家之役属日增。而南亩之农夫日以减矣。其所为豪匠冒合者。苏松人匠。丛聚两京。乡里之逃避粮差者。往往携其家眷。相依同住。或创造房居。或开张铺店。冐作义男女壻。代与领牌上工。在南京者应天府不知其名。在北京者顺天府亦无其籍粉璧题监局之名。木牌称高手之作。一户当匠。而冐合数户者有之。一人上工。而隐蔽数人者有之。兵马司不敢问。左右邻不复疑。由是豪匠之生计日盛而南亩之农民日以衰矣。其所谓船居浮荡者、苏松五湖三泖积水之乡。海洋海套。无有涯岸。载舟者莫知踪迹。近年以来。又因各处关隘废弛。流移之人。挈家于舟以买卖办课为名。冒给邻境文引及河泊由帖。往来于南北二京。湖广河南淮安等处停泊脱免粮差。长子老孙。不识乡里。暖衣饱食。陶然无忧乡都之里甲。无处根寻。外处之巡司。不复诘问。由是船居之丁口日蕃。而南亩之农夫日以削矣。其所谓军囚牵引者。苏松奇技工巧者。多。所至之处屠沽贩卖。莫不能之。故其为事之人。充军于中外卫所者。辄诱乡里贫民为之余丁。此弊今则无之摆站于各处河岸者。又招乡里之小户。为之使唤。作富户于北京者。有一家数处之开张。为民种田于河间等处者。一人有数丁之子侄。且如淮安二卫。苏州充军者。不过数名。今者填街塞巷。开铺买卖。皆军人之家属矣。仪真一驿。苏州摆站者。不过数家。今者连栟接栋。造楼居住者。皆囚人之户丁矣。官府不问其来历。里胥莫究其所从。由是军囚之生计日盛。而南亩之农夫日以消矣。其所谓屯营隐占者。太仓镇海金山等卫。青村南汇吴松江等所。棋列于苏松之境。皆为边海城池。官旗犯罪。例不调伍。因有所恃。愈肆豪强。遂使避役奸氓。转相依附。或入屯堡而为之布种。或入军营而给其使令。或窜名而冐顶军伍。或更姓而假作余丁。遗下粮差。负累乡里为有司者。常欲挨究矣文书数数行移。卫所坚然不答。为里甲者。常欲根寻矣。足迹稍稍及门。巳遭官旗之毒手。由是屯营之藏聚日多。而南亩之农夫日以耗矣。其所谓邻境蔽匿者。近年有司。多不得人。教导无方。禁令废弛。遂使蚩蚩之民。流移转徙居东乡而藏于西乡者有焉。在彼县而匿于此县者有焉。畏粮重者。必就无粮之乡。畏差勤者。必投无差之处。舍瘠土而就膏腴者有之。营新居而弃旧业者有之。倏往倏来。无有定志。官府之勾摄者。因越境而有所不行。乡村之讥察者。每容情而有所不问由是邻境之客户日众而南亩之农夫日以寡矣其所谓僧道招诱者天下之寺观。莫甚于苏松。故苏松之僧道弥满于四海。有名器者。因保举而为住持初出家者。因游方而称挂衲。名山巨剎。在处有之。故其乡里游惰之民率皆相依而为之执役。眉目清秀者。称为行童。年记强壮者。称为善友。假服缁黄。伪持锡钵。或合伴而修建斋醮。或沿街而化缘财物。南北二京。及各处镇市。如此等辈。莫非苏松之人。以一人住持而为之服役者。常有数十人。以一人出家。而与。之帮闲者常有三五辈。此不独苏松京师尤甚由是僧道之徒侣月广而南亩之农夫日以挟矣凡此七者特举其大略。而天下郡县。未必此弊俱无。纵使有之。亦未必有如是之甚。此等之人善作巧伪变乱版图户口则捏他故而脱漏田粮则挟他名而诡报惰游已久。安肯复归田里。从事耕稼。况其缺乏税额。累累如配见在之户。其中颇有智能者。见其得计。亦思舍畎亩弃。耒耜而效其所为。惟愚騃无用之人。方肯始终从事于农业。然坐受其弊。亦岂无避免之心乎。凡天下之事不可有一人之侥幸苟有一人侥幸。而获免则必有一人不幸而受其弊苏松侥幸之人。如此其多。则不幸而受其弊者。从可知矣。是宜土著之农夫日减月除。而无有底止矣。忱尝以太仓一城之户口考之。洪武年间见丁授田十六亩。二十四年黄册原额六十七里八千九百八十六户。今宣德七年造册止有一十里。一千五百六十九户。核实又止有见户七百三十八户。其余又皆逃绝虚报之数。户虽耗而原授之田俱在。夫以七百三十八户。而当洪武年间八千九百八十六户之税粮。欲望其输纳足备而不逃去。其可得乎。忱恐数岁之后。见户皆去。而渐至于无征矣。是皆惰逃不禁。耕稼不劝。故奸民得以避劳就逸。弃本逐末。如前之所云者。诚宜立法以捡制之。抚民之官。固未易以招之也愚以钝驽之才、滥叨重寄、昼夜劳心、莫知所措、伏望该部列位卿相、与在 朝公卿大臣、详加讲究、明白奏请、将苏松等府逃移人户、不拘通例、别立一法、以清理而捡制之、庶几户口可增、田亩可辟、税粮可完、忱事出激切、不觉覼缕之至、惟冀详察而恕其狂妄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缵南孝若参阅

  张中丞奏疏(疏) 刘黄门奏疏(疏)

  张中丞奏疏(疏)

  张纯

  疏

  复仇疏

  复仇疏【土木封事】

  一迎复 圣驾、窃谓蜂蚁尚有君臣、豺狼犹知报本况将相大臣、坐享朝廷之爵位、讵忍 圣驾蒙尘胡虏、而不思迎复之计乎、乞命在廷文武群臣、朝夕计议。何人可以为将帅。何人可以运谋畧。何策可以迎还 圣驾。何术可以报复雠耻。务在精思远虑。一举万全。如此不惟可以报君父之恩。亦可以奠安宗社矣。一开广言路。臣闻国家之有言路、犹天地之有元气也、元气行、则阴阳顺序而百物生、言路通、则耳目开广而庶政理、今朝廷虽有言路之官。而无敢言之士者。葢小人专权。言辄有祸。以此人皆箝口结舌。甘为抱叶之蝉。立仗之马。迩者夷虏犯边、 上皇亲征、在朝群臣、悉皆切谏、柰为小人所沮、致劳万乘之尊留滞虏廷、言路不通、其祸至此、伏望屏除小人、进用君子、言之当者从其谋、言不当者恕其罪、如此则下情得以上达、而言路无壅塞之弊矣、一分兵耀武、切照南京应天沈阳右等卫官军、俱赴大教场新江口操备、限以大江、阻以风涛、有连日不能往复者、有连舟覆于风波者、又且江北地方、徒设各卫之名、而无操军之实、乞将应天等卫、见在大教场新江口操备官军、退回江北教场操练、委廉能智勇都指挥一员、总督其事、务要器械锋利、纪律严明、如此则江南江北之兵威振扬。而或远或近之奸宄消弭矣。一考察文官、切惟文职分理庶务、中间多有不才者、惟贪巳之富贵不顾民之疾苦、间有廉以律身、公以莅事者、因无激劝之典、视彼贪墨之徒、安享富贵、久则亦不免为私欲牵制、而日习为污下矣、乞命廉能公正御史给事中、分往浙江等布政司、及南北直隶、将司府州县大小衙门官员、从公考察、果有廉能干济、深得民心者、存留管事、关具上闻、朝廷加以褒异之典、其贪酷不才、罢软无为者、黜退为民、老疾者许令致仕、如此则贤而有德者、愈有所劝、贪而不良者、皆知所惩矣、一激劝武职、切惟士卒为国家之牙、为军职者、当抚之以恩德、庶可以捍外而卫内、敌忾而御侮、柰何近年以来、管军头目、不思朝廷养兵待用之意大肆肥巳贪暴之心、或侵欺其月粮、或科敛其财物、剥削之弊、非一言能尽、及至事发问断。不过赎罪复职。乞令内外风宪官用心体访、如军职中平替贪酷不才、剥削小军、起葢房屋、置买庄田者、或体访得出、或因人告发、重则拿送法司、明正其罪、全家发边远充军、轻则量情决打、枷项羞辱、如此则激劝之典行、不待刑驱法治、而自然感化矣、一禁革仓弊、切照南京各卫军仓斗级、俱用各卫有丁精壮军人八百余名、散在各仓、收支粮米、此辈又非官府公心佥点、尽是用财买求应当、及至着役、即肆贪暴、有指以顶廒看堆为名。而强取财物者。有假以扶箩抬斛为由。而吓要银两者。或临收而故意踢斛淋尖。或未收而生事辄加棰楚。作弊多端。难以枚举。乞敕该部将南京各仓军斗退回教场练操、照洪武永乐年间事例、于附近府州县佥点相应民人、充当斗级、收支粮米、如此、则奸弊自然,消弭、输纳自然便益、一弭除盗贼、切惟盗贼之兴、其实有所自也、大抵管民者侵渔克害、管军者贪暴豪猾、军民窘于衣食。不得巳而为盗。乞命内外风宪官、用心详察激劝、其文武官有能守巳以廉、御下以恩者、奏闻升赏、其残忍贪暴、不能恤人者、文职为民、武职充军、仍差御史锦衣卫官于南北水陆路、往来缉捕、如此、则盗息而人安矣、一拔擢旧臣、切见洪武永乐年间、中外大小官员、有为事充军摆站者、有降用为民者、葢此等多由监生进士出身。洊历年岁。熟于治体。今后除曾犯人命赃私外。其一应为事充军等项。才行超越。而声誉素著者。许令荐拔。授官莅事。不犹愈于用初学之士。如此则国家得老成为用矣。一选任风宪、切惟近年以来。风宪所谓邦之司直岂可以平流迁序内外风宪多不得人。或庸陋委靡。或奸狡谲诈。或缄默畏缩。或因循苟且此辈比比皆是。尚何望其激浊扬清绳愆紏缪哉。乞将御史如前项不称者。尽行沙汰。出为别官。所有缺员。于进士监生内选除。务得才赡学充。志端行洁者。俾任是官。如此则败法乱纪者去矣。一旁求豪杰、切惟三辰不车丸。选士为相。四夷不贡。拔卒为将。又何可以拘拘于资级也哉替成汤举伊尹于有莘之野。高宗举传说于版筑之间。文王举太公于渭水之滨。是以贤才辈出。天下治安。乞令内外大小文武官员。各举所知。或经明行修。而才德出众者。或智谋勇敢。而谙晓兵畧者。有司礼送赴京试验。其可者量授官职。如此则韬光晦迹者出矣。一增禄飬廉、臣闻人皆患吏之贪。而不知去贪之道。人皆喜吏之清。而不知致清之本。必欲去贪致清在乎厚其禄均其俸而巳乞将内外大小官员。除月俸六十石以上者。其余量添一二。以给身家之用。如此则国家有飬廉之资臣下励守廉之志矣。一斟酌漕运、臣闻通漕运者。在于得人。省漕费者。在于节用。永乐年间漕运得平江伯陈瑄区画有法。军民两便。近年以来不得其人。以致各卫所管运官员。惟事刻剥。甚至敛军财为沿途酒色之资。兴贩私货。而人船苦于装载。作弊之端。难以故举。乞别选公正大臣。恊同督运。仍令该部会计。若有五年之积。官军可以轮班漕运。如此则军士少得休息。粮米不致虚费矣。一练将训兵。臣闻欲保治平之业者。莫先于练将。欲消外侮之心者。无过乎训兵。切见近年以来。在外各都司卫所管军官员惟务剥削军士。聚敛财物。岂思治兵习战。以防不虞。乞每都司卫所各选有风力御史一员。往来专一提督阅视操练。务要号令严肃。兵政修举。如此则朝廷有所依赖。海宇可以无虞矣。

  刘黄门奏疏(疏)

  刘斌

  疏

  复雠疏

  复雠疏

  即今北虏虽巳渐退、然 上皇未返、大雠未复、而南方福建广东四川寇盗未息、 陛下正当宵旰不遑寝食、更张万事、以新中兴之治、臣窃观历代政治陵夷、未有甚于今日者也、何则、古替帝王之政、全体皆善无得而议、下如汉唐宋、其创业垂统、大槩稍正而不能无缺畧、及其久也、不能无废坠流弊。然亦惟大贤君子。知几识微之士。能知之。能言之。从而补其缺畧。举其废坠。救其流弊。我国家法度致治。最为详密。然数十年来。政坏弊积。名言尤中当今之病本夫以法度为治固不可以善治今并法度而亡之。是以贵贱相欺。上下之情不通而民用大困。天象屡垂变告。早蝗灾害荐臻。去年黄河溢。今年海水枯。此虽庸夫俗士。俱得非议时政。不必大贤君子。知几识微之士。而后能知之。能言之也。臣闻古之圣君。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惟恐一言之不入乎耳者。无他。葢欲尽闻天下之善。尽知天下之事。尽通天下之故。四海之内。九州岛之外。一民一物。一利一害。罔不周悉。夫然后能兴至理。以享太平之业而收雍熙之效也。臣忝厕言识谨将时务条陈、一为政莫先于得人然得人必自大臣始今在京各衙门惟文渊阁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乃朝廷枢机所关。苟非其人则旷位妨政。而欲天下平治难矣。臣愿 陛下慎选贤才以充厥位。选之有三。一曰德。二曰量。三曰才。最宜辨晰不然即为小人所托所谓德者。刚徤无私。忠贞自守。非碌碌庸庸。无毁无誉而已。所谓量者。能受善言。能容贤才。非包藏隐忍。持禄保位而巳。所谓才者。奋发有为。应变无穷。非小慧辩捷。圆熟案牍而巳。备此三者。然后可胜股肱之任。至于在内百寮。与在外司府州县之职。其责又在吏部方今用人惟进士监生二途。进士铨授。固有定额。至如监生之除。全由吏部。即欲辨其孰贤孰不肖。虽圣人难之。故必立三载考绩。三考黜陟之法然后贤否可知今则不然考课之法不过纪岁月循资格而巳自非干犯于士师虽有罪终身不被黜罚人亦何苦而为善何惧而不为恶何苦而为廉何惧而不为贪哉课吏古之所然无法莫甚子今日葢资序太密而天曹无专制之权也为今之计。乞分遣公正御史廵行天下。会同廵抚等官。考察府州县官之庸奸贪酷者。黜削有差。以慰民心。一有天下者。虽不可以穷兵而黩武。亦不可以休兵而偃武也。我朝 祖宗之于兵。养之也厚。练之也精。律之也严。是以当时战胜攻取。无敌于天下。近数十年典兵官员。既私役正军。又私役余丁。甚至计取月钱。粮不全支。是致军士救饥寒之不暇。尚何操习训练之务哉。正如公侯伯都督指挥等官。但知家室之营。金帛之积。轻裘肥马之是尚。兵机战策之罔知。一旦有警。令总率三军。几何而不至于丧师误国也。臣愿 陛下革积习之弊。复 祖宗之制。且精选敢死士五千人。别纪其名。与之约其爵赏预录后嗣以作兴其志勾贱之兵也使人持长刀各坚盔甲。选骁将领之。别为一营。专任前锋。凡与贼战。先令攻以火器。因贼少却。我急麾敢死士迎战而前。以身钻马首。横斫马足。虏虽闲于弓矢。然迫近则不得发于是大军乘而攻之。则战无不捷。虏不难胜。而 上皇车驾。不旋轸可复矣。一民惟邦本。故人君于民。不可不思保恤之也。然恤民之道当先困穷葢困穷之民。田多者不过十余亩。少者或六七亩。或二三亩。或无田而佣佃于人。幸无水旱之厄。所获亦不能充数月之食。况复旱涝乘之。欲无饥寒。胡可得乎。及赋税之出。力役之征。区长里正。往往避强凌弱。而豪宗右室。每纵吞噬。贪官污吏。复肆侵虐。虽屡厪明诏。然富民沾恩者多。贫民蒙恩者少。宜令各处廵抚等官。亲督有司官吏。勤加抚恤。抑遏富豪。务使小民均蒙实惠。一赏罚人主之大权。而必贵乎明信焉。赏罚明则行之当而天下悦服赏罚信则行之果而天下不疑国家十余年。以苟且姑息为政。所赏者未必皆善。所罚者未必皆恶。此所以不足示劝惩。而事功不立。政令不行人主之大权。几乎息焉。臣愿 陛下总揽干刚。一赏一罚。必明必信。则威德诞布。而天下信服矣。一冤抑不理。乱之阶也。替秦以无道屈天下。而人不忍其愤故陈吴刘项。起而因以覆秦。今者遐方穷陬之人。纷然赴愬京师者。日数十百人。而天子之都。士师之庭狱讼如郡邑。如此则天下之冤抑。不得伸者。固可槩见。而执政者曾不以告于朝廷。臣恐积怨之民。将有乘之。而起为乱者矣。乞敕廵按御史并诸处廵抚镇守等官分行抚廵辩理冤枉。郊此不独可申冤抑兼省告讦以慰民心。以除乱阶一用兵之事有三。曰攻曰战曰守。中国之御夷狄。无所事乎攻。惟守与战而巳。葢寇在外。则据险而守。寇在内。则提兵而战。守为策之善。而战非吾之利也。臣向言紫荆关。守加兵守备。兵未及加。而虏巳破关入矣。今幸逐之出境。乞速敕各关浚壕堑。完垒壁。加精兵于要害之处。以援其急。勿蹈前失。使虏得乘间而入。一自天子至于庶人、一自皆以修身为本、今四海之人。向背亿万其心。惟 陛下绥之而使之来。好恶亿万其情。惟 陛下动之而使之和。 陛下言之而善。行之而当。则天下从。言之未善。行之未当。则天下违。是 陛下以一身而系万民也。 陛下嗣大历。登大宝。而位参天地。惟能达顺致和。则天地之气。变化交通。而万物育。不能达顺致和。则天地之气。垂戾闭塞、而万物索。是 陛下以一身。而系万化也。古之帝王自修身齐家治国以至于平天下、又自至诚尽性以至于尽人物之性、而参天地赞化育、其功用于此、至矣、然溯其源。实自穷理始。葢理穷则所见者明。而天下之万事万物。举不足以疑其心。所见者远。而天下之近功小利。举不足以塞其量。尧舜之所以帝、禹汤文武之所以王者、用是道也。臣愿 陛下法古帝王以穷理为修身尽性之要、以修身尽性为治平参赞之本、数御经筵、务择名儒。相与计论。以资至治。究性命道德之微于六经。稽古今事变之迹于诸史。则 圣学日新。举而措之政事。将见生民遂而四海宁。天地位而万物育。而 陛下之功业。可与古替帝王齐驱并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 (024~047)/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王之翰子大参阅

  孙司马奏议(疏)

  孙原贞

  疏

  大戒

  边务

  大戒

  臣闻洚水儆予、六事自责、虽大舜成汤之世、不能无水旱之灾、然圣君之自儆自责如此、诚宜弥天变之灾、遂民生之福也、先因雨旸弗顺、自去岁冬至今岁春、或积雪连旬、或穷阴弥月、 陛下发成汤自责之诏、又谓君臣一体、宜同此心、下谕羣臣、咨以致灾之由、弥变之道、愚臣谨按洪范久阴恒寒、兹谓咎征、 陛下敬天恤民之诚、感孚上下、而阴谋不足虑也、羣臣尤当思过自新上体 宸衷、祇畏 天戒、此臣所以深思熟虑、仰答无由、而朝夕愓若也、愿惟 陛下道合重华、德符智勇、自即位以来不迩声色、不兴土木、不事游畋、不滥刑罚、不好远方珍物、使民只正供取民只常赋、其它一无所需、可谓清心寡欲仁爱兆民之至、尚因何咎而致兹天变哉、是盖犯边之虏未宾。冗食之兵未汰。屯堡之田未尽耕稼。转漕之粟未足。供给之民。未尽复业。孳牧之马。未免追赔。若此等事、殚天下之财、困天下之力、公私耗竭、军民咨嗟、灾变之应、其或在兹、然数者之弊、皆洪武年间所无。积渐于永乐之后。以至今日。其弊尤甚。但因袭巳久、未易遽更、或任其事者乐因循、惮改作、必有非议之者、臣愿 陛下日御 经筵、与股肱大臣考古帝王之良规、参 祖宗之成法、以为今日之经制、临机独断、务在必行、则阴阳和、寒暑时、而嘉祥应矣、今将所论事件开坐谨题请 旨、 一论虏寇、北夷之俗、孳牧驼马牛羊以给衣食、饮其酪、食其肉衣其毛革、造弓矢刀鋋以为兵器、驰骋射猎、勇于战鬬、自古为中国患、及至有元、入为君主、此天地之大变也、天命我 太祖高皇帝、恢复中华、涤去污俗、还变浮风、其遗类遁归北漠、罔敢南侵、至永乐辛丑、窃掠兴和、 太宗文皇帝、躬率六师、往问其罪、臣忝从征、时和宁王瓦剌兀良哈三部落之众。不相统一。彼此疑畏。各先远避。保其种类。是以天兵如入无人之境。直至黑松林以北。但俘其老弱。并获其马牛羊以归。今和宁王兀良哈之众俱为瓦剌所并。正统巳已、虏寇入塞、我兵失利、遂犯京畿、 陛下赫怒、誓师奋击、虏败而还、后虽慕义、遣使来朝、人辄千余。马至万数。是盖觇我虚实。坐弊中国。且养兵休士。畧不惊我边鄙。此其志在中国。实今日之大患也。况虏势方张。声振西戎、威惊女直、今三边阻绝、间谍无所入、应援无所通、非中国得志之秌、虽卫霍将兵。未可穷追远讨。以望成功。宜选贤将。积谷休兵。优养士卒。抚之有恩。教之有法。谨烽火。整器械。固守边疆。且闻虏先入寇一人所乘三马迭换以革囊盛干酪为粮。不将辎重。故其人马不罢。锐气无损。来如风雨。卒莫能拒。去如绝弦。速不可追。自然之势也。是以攻城步战。非其所长。突骑奔冲。实其所便若复侵边。必须度我兵势。未能出奇设伏正兵忽与争锋恐损军威宜如李牧之养锐示怯。赵充国之且屯且守。虏若入边当于其分掠之时击之俟其部众志骄心离。以计破之。庶无失也。 一论冗兵、夫兵贵精不贵多、昔周瑜破曹操于赤壁、谢玄破苻坚于合淝、李靖于定襄破突厥、于阴山破颉利、斯皆以少击众。而多者反败。是则兵不在多。能用计尔。惟京师根本之地、宜聚重兵以临制四方、然以前代及我 朝洪武中兵制较之。今在京有亲军及五府属卫之兵。又有卫 陵寝、牧 国马、服匠艺并续调外来操备之兵、其间冗食者不为不多。而欲府库充、仓廪实、岂不难哉乞 命文武大臣、简其精锐、习战阵以振武威。汰其冗杂。给屯田以归农业。其西北备边之兵。以次简阅。养精锐。汰冗杂则不惟内外兵精。足以御侮防奸。而岁省粟帛。可胜计哉。 一论旷官、切照在京各卫所带俸都指挥千百户镇抚或永乐先靖内难。或宣德正统以至景泰年间。各处征讨有功。升授以官。因诸处卫所官无缺员。既不如职授任。又不领队管军。一向随伍执役。食。六品至三品之禄充一卒之用养之徒厚。用之实轻。在京钱粮供给艰难。亦非所以贵贵而劝有功也。乞敕兵部、同总兵官、于各带俸官内、简选有谋畧及骁勇者。量数存留领队管操。余悉照依旧例。于大宁山东河南等都司中都留守司直隶卫所。见今来京操备军内。精选兑换。就令各官到任。除除授在外都司卫所管屯等项。不惟各安职任。亦以大省军储自后候仓储充实渐减漕运减一分。军民省一分之劳。减二分。军民省二分之费。传曰生之者众。食之者寡则国常足矣。 一论逃民、臣前任河南参政时、查各处逃户周知文册。通计二十余万户。内山东山西顺天等府逃户数多。其河南之开封汝宁、山东兖州、直隶之凤阳大名、此几府地境相连。往时近黄河湖泺浦苇之乡。后河浅水消。遂变膏腴之地。逋逃潜住其间者尤众。近因河溢横流。此几处水荒。流民复散。间有回乡。多转徙南阳唐邓湖广襄樊汉沔之间趁食。恐其饥寒相聚为盗。闻 朝廷遣官赈恤。已不失所。未至为非。缘此等逃民始因躲避粮差。终至违悖德化。食地利而不输租赋。旷丁力而不应差徭。弃故乡而不听招回。住他郡而不从约束。累 诏宽恤。其原籍与所在官司。两难挨究莫之如何。况今声教所暨。四海归心。独此辈恃 恩玩法。梗化若此。然以中原腹心之地。为流民渊薮。如昔陈涉王常张角诸盗。皆由此起。今 圣明抚运万无此虞。然虑积岁滋久。时遇饥荒。安知无奸盗扇祸其间。毒流百姓。故宜防之于未然。合候年谷丰登、乞 勑遣近臣、先往此几处。着落司府州县。各委官沿村逐户挨勘的实。籍贯丁口明白。验家口以给田业。随土宜以课农桑。举乡饮以导其父兄。立乡学以训其子弟。建乡社使知报本。设义仓使知备荒。时加廵察抚绥。德礼以化之。刑法以齐之。徐议其赋役。俾为治世之良民。庶无后来之患一论马政、治兵以备戎狄、畜马为先、如汉太仆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分置西北二边、奴婢三万人、养马三十万疋、唐于西北置八坊四十八监以牧马、自贞观至麟德年间、马七十余万疋、宋在京有两院四监六坊、在外有十四监、牧地四万九千四百余顷、兵挍一万六千三百余人、饲马二十余万匹、然牧马之地无考。较共养马十疋。只用一人。唐之牧马数蕃。而刍马之田数不登。喂养之人数无考。宋牧马之地差广。较其养马一人。不啻十疋。又有户马。则蠲其科赋。保马则蠲其征役。比前代马政。牧干官者多。牧于民者少。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金陵、归马淮甸、太仆所领、牧于民间、西北二边、置太仆寺伍、苑马寺四、监一十九、苑七十四、则官署有加于昔。其养马之人。与牧地马数。莫知几何、若北京行太仆寺所管马疋、先俵顺天八府民间牧养、后民丁不敷、复俵山东河南、是盖牧于官者。其法渐废。牧于民者。其数日蕃。又不蠲其科赋。复其征役。及种马倒苑马驹有亏。未免督责追赔其续增马数。又合添俵。民甚苦之。宜令各太仆苑马寺、查勘置设各监苑之初、养马之人。放马之地。牧马之数几何。其法制仍在。如便孳牧。将后该俵马匹。与寺苑领养。又岁选其堪骑操者。给与马队官军领操调习。庶几缓急可用。若官为多、牧民再增、幸甚、 一论权幸、昔尧舜之世、静言庸违之共工、不得不流、方命圯族之鲧、不得不殛、况后世之臣、岂无共鲧其人哉、我 太祖皇帝时、置中书省以总政权、初用李善长为左丞相得幸、朝臣之无忠义者、阴与构祸、继用胡惟庸为左丞相得幸、结构羣小、夤缘为奸、后先败露、相继诛夷、 诏罢中书、以抑权幸、 太宗皇帝时、锦衣卫纪纲得幸、希 旨弄权、贪利僣分、事觉并诛其党、复籍其家、榜示天下、垂戒后世、 太上皇帝信任王振得幸专权擅作威福、内外官僚、罔不畏惮、正直气沮、莫敢言其非、邪佞朋佞、惟欲附其势、同列应对、或至屈膝、臣僚参谒、或至叩头、奢僣巳极、智能自矜、不知用将在谋。用兵有法、轻视虏寇。意图要功。强万乘之尊。拥数十万之众。虽智由 天锡。然目未见敌。身未经战。且帏幄运筹。智能莫预。安能定 庙筭以授诸将哉。是以诸将不知 主谋。诸军不知将令。乃欲破虏勍敌。锋刃未接。营阵巳陷。当 国家全盛。天下无事之秌。军非不精。马非不良。兵甲非不坚利临机失措。不战而丧师辱 主为戎狄所笑。自古以来。未之有也。权奸误国若此、虽其自取杀身赤族之诛、虏且乘势入关、犯京都、惊陵寝、赖 陛下委任将相、恊力运谋、誓师问罪、虏虽遁去、尤恐 上皇乘舆播越沙漠、困处穹庐、固知 圣情靡宁犹以君道自尊、声色不动、彼虽殊俗、莫不瞻感敬服、终执臣礼 陛下遣使省问、复谕虏以恭迎 上皇、恩意有加、义以责之、诚以动之、虑方悔罪欵塞、奉送 上皇法驾还京、 陛下得以解鸰原之忧、中国臣民得以解不共戴天之仇、实不幸中之大幸也、斯皆往事、鉴戒昭然、今所任用未闻有此、尤宜慎之于未然、伏愿 陛下视朝之暇、日御便殿、集勋旧之臣、延英俊之士、访论治道、确政事、好问好察、以通下情明目达聦、以广 上智、忠佞自见、诚为伪莫逃、然必总揽威权、自奋干断、法尧舜之除凶惟允体祖宗之去邪勿疑。务兼听以纳谠言、母偏信以长奸计、则贤善日道、内外官皆正人、而权幸者自远矣

  边务【备倭】

  英宗蒙尘之后公抚西浙恐倭寇乘机故止疏具防海之畧

  切见去岁日本国王、差使臣来 朝、人伴动计千数来到浙江、肆为狂悖、恐中间有夹带、先年攻刼爵溪等处倭贼。且在宁波住久。窃窥边海港。得知水道今虽回还其心莫测。明年风汛时月。恐倭贼或至犯边。缘比先沿海各卫所。原设战船。各有水寨并艘官军常川在船哨备、私擅回营者少。正统二年、革散水寨将船掣回。各卫所港汊守备官军回城近便。故多有弃船恋家。船只不修。器械不整。闻知廵海三司官来点闸。随即赴船听点。其远去者雇人应名点视。廵海官去。仍复前弊。是以船只内有朽烂遭风等项数多。今浙江水旱民饥。难便补造。其水寨卒难复设。若不设法。预为整备船只。拣选官军。修造兵器。训练武艺。遇警不无失措。臣同 钦差镇守浙江都知监右监丞阮随、计议得边防急务、案行浙江都布按三司各行廵海官整备外、及照按察司廵海佥事黄誉、廵海一年将满该替、本官公勤廉谨、提督有方、军民悦服、如蒙 准题、乞 来该部量与增秩、与同参政曹凯、职专廵海备倭、庶边备得人、军政整肃、缘系处置备倭事宜、开坐谨题请 旨、 一体访备倭指挥千百户中有智勇过人。善抚士卒者。每处四五人。各管原船。按期调换。今选当先船上领军剿贼。 一将沿海各卫所官快船内旗军。操练武艺。试验弓弩鎗牌铳等项。随其所能。演习惯熟者。每船十四五人。或二三十人。各记姓名。仍在原船操守。遇警将原选船内旗军。照名换兑过船。当先剿贼。 一将各卫所官快船只拣选。新造坚固。便于驾使者。每处四五只。逐一点看。船内绳缆蓬橹等项器具。俱要坚完。临期当先剿贼。其余船只、并器具俱要修整完备 一四百料以上船只。使风摇橹。攻捕贼船。回旋进退。迟钝不便。体得沿海鱼船。孰知海道。不畏风涛。驾使便捷。远出哨探。贼船不疑。临机得用。行仰布按二司廵海官员。督令沿海府县委官河泊所取勘居民并鱼户船只。每县定与字号。编定总小甲。为照各卫所原设风快船。若是大海外洋。不堪驾用。合将船内官军演习弓弩火铳、量船大小。每船或十数人。或二十余人。设伏船内。遇有贼船。恊助官快船四面夹攻。以取全胜。无警听令捕鱼办课。府县委官、河泊所、仍要钤束不许生事、 一访得逓年倭寇登岸。其船来有迟速不同。俱约在三姑柱山南麂等海西大山。停泊取齐。合着鱼船伏兵。先去此几处捕鱼为由哨探。遇有贼船一只二只先到。就用弓弩火铳飞石攻打。如贼船到多急报官快船官军御敌鱼船夹攻。则贼成擒矣。其鱼户稍水人等有功。一体具 奏升赏。 一如所选船五只、置五色旗号、再添五只、又置五色长号带、遇有海贼声息。每船记用方色旗号。桅上高悬。临敌之际。看验某色旗带船只敢勇当先。某色退缩不进。以凭赏罚。 一整点器械。旗帜金鼓、盔甲刀鎗、弓弩牌铳炮等项。逐一看验。俱要鲜明锋利坚完。若有损坏欠缺。如法修补。 一沿海卫所、某处遇警、飞报邻近卫所、备倭官军、务要督率船只、互相策应、先行分豁、某卫所与某卫所相去几程。海道可以策应某处卫所。临期不许推委失悞。 一选拨能惯打飞石旗军。各船拾取石块。预备应用。一各船整备小瓦罐三五百个。小铁菱角多办。临期将罐多半用污泥和菱角装罐内。打过贼船。贼皆跣足。可以制之。又将余罐装盛石灰于内。纸糊鑵口。打过贼船。可迷贼人眼目、一各船整备标鎗二百根。临期望斗上着人用以剿贼。 一战船一只。内执事舵工一名。班守二名。斫守一名。修理船只器具。皆系四人掌管。查得照比先永乐年间下西洋船只事例。比各军于正支月粮外。又增五斗。自正统二年。革去水寨。其执事人所增月粮亦俱咸去。因与众军一例。是以多不用心。以致船坏不修器具不整、临期悞用。乞来该部照旧增支、以励勤劳一捕获贼船将船内货物、通船见数、以凭论功高下、定给充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董会逢吉参阅

  周学士奏疏(疏) 吴学士奏疏(疏)

  周学士奏疏(疏)

  周叙

  疏

  复仇疏

  复仇疏【土木封事】

  臣幸生逢 圣明、不意国家近日有大不可忍言之事、臣自闻令谕、日夜抚膺挥涕、寝食不宁、又无才力智能、可以赴难复雠、恨不即自殒绝、谨竭愚忠、有可上报朝廷之万一者、不敢隐默不言、恭惟郕王殿下承 圣母皇太后、命为监国、则天下事、皆在于殿下一人之身也、昔周公辅成王。当承平之日。今 殿下辅 皇太子于有事之秋。视周公之时。又甚艰大。于监国之时即为代立之疑忠亮如是虽曰日望 圣驾早还。以慰臣民之思。然虏情叵测。时月悠迈。天下之大。苍生之众。易以摇惑殿下得不于此深谋熟虑之乎葢 殿下于 圣上。亲则兄弟。谊则君臣。君父之雠。不共戴天。宜与群臣如越王之卧薪尝胆。以报吴雠如使智者献谋勇者効力。必尽歼虏寇而巳。为今之计。先须愽选辩士。卑词重币。此与南宋遣使不同暂为君父屈。谕以替时通好恩待之厚。今因奸臣误国。兴兵构怨。遂失南北之欢。若能即返 圣驾。则结好和亲。世世利赖。不然。则堂堂天朝。疆域万里。兵甲数百万众。得不思汛扫沙漠以图报复哉。必求其人可使者遣之。庶或有济。至若能返与否必当选将练兵。慎固边疆。防其再举。俟上天悔祸。宗社灵长。休养生息训甲练兵分遣良将。直捣巢穴。击其虏酋。以伸万世之愤。未为晚也。愚昧之诚不能自已、仅陈刍荛之言条列于后、伏乞鉴纳、一曰励刚明君上之德。贵于明而尤贵乎刚。明则物无遁情。刚则事不牵制。全是二者。乃克有济。易曰刚徤。书曰钦明古替圣哲允励乎此。故能驾驭英豪。平治宇内。前此奸臣蔽主之明。权移于下。致兹祸败。 殿下□质天赋。至刚至明。如断马顺之事。中外震慑称快。伏乞益加奋励。不懈初终二曰亲经史、古今治理。国家兴亡。具载典籍。读而知之。可为鉴戒。伏望 殿下延问群臣。开阁置书。史选学识纯正者。与之讲论义理。因可询访时政。庶聪明日益治道有资。三曰修军政方今切务。莫逾选将练兵。然思何以致之。将必多方推举。亲召问以慰勉之军士必设法召募。时鼓动以来之。勤训练。恤饥寒。作之以气。结之以恩。庶几可底成功。日夕与大臣老将计议精兵足食之要。不惟临事有济。抑且国威振扬四曰选贤才、国家治乱。系于人才贤否而人才难知自古所病亦必思求所以知之之道。夫君子难进易退。二者混淆。治道衰矣。厥今人才。布满有位。其贤否则不可不察。数年以来。权奸专政。小人蒙耻。冒进成风。其间卓然守霜之掺者。仅保少祸而巳自兹以往。宜慎选举以求之。严考察以别之。峻拔擢以激劝之。且吏部正官。及诸司属职。实庶官之本。其素贤者留之。不堪者迁调之。俾之讲求用人之要。专其责委斯贤才可得。治理有望。五曰安民心、夫民心向背国之存亡攸系。不可不思所以安之。今边事方兴。用军供馈。皆资民力。缓之不能集事。急之必至生变。处之可谓难矣。苟不固结其心。惟刑驱势迫以用之。讵可经久哉。若得人居守令长民之职、则处置适宜。徭役有要。民心服从。乞令左右大臣。选择贤才。庶守令得人。事妥民安。六曰广言路、在替帝尧大圣。询于刍荛。好问好察。故治底无为。人乐熙皡。诚以一人之知见有限。天下之事变无穷。能集众善。则举措克当故历代君臣听言则治。讳言则乱。史籍可鉴。前此内臣王振。肆奸擅政。杀害忠良。中外屏息不敢出口。兹遇 殿下受监国重寄。系宗社生民之托。当明目达聪之时伏乞再申教令。许人人建白。不拘忌讳。惟裁择可否施行。七曰复面奏、伏见 列圣临御之时。早朝大班既退。即于门上说事。各衙门官。输流向前。商搉政务。罄尽所言。人怀畏惮而事机不泄自正统以来。王振擅权。独立在旁。于是群臣不得召对或。有召对。亦不敢详尽。以致今日之祸。恭惟 殿下监国亲政宜复旧章凡各衙门官。务令各向前说事止与敷对者相知他人皆不能预闻庶得吐露肝胆。陈布嘉谋 殿下亦须秘重。毋少宣泄。或令辅弼大臣。隔日随从于 皇太后帘前。前决大事。以权一事之宜。庶国事有归。中外有赖。八曰修庶政天下一统万几日臻。然则监国之旹 太后葢行垂帘之□孰非当理。但事有轻重。势有缓急。况今弊政之余。尤难为功。得不思其紧切者施之哉。如选任大臣以端治本。严赏罚以耸观听。崇奖御史以振纪纲。革罢监军以专委寄。讲求屯种以省馈饷。辑睦亲藩以厚宗支。旌表忠节以作士气。限禁僧道以来召募革去赏赎以澄贪浊。禁抑权贵中盐以通商贾。招降各处寇盗以安反侧。修理水陆道路以便驿运。整搠腹里军马以备不虞。似此尚多。宜令预政大臣。逐一详审条列施行。则内修外攘、大雠可复、邦国奠安矣、

  吴学士奏疏(疏)

  吴节

  疏

  边务疏

  边务疏【土木封事】

  当英庙未比狩之时也先使来数有赏赉故袁斌等皆以曰恩责也先

  人君负天下之大任、必合天下之众谋而后能成莫大之功、建不世之业、从古以来、未有不谋而成者也、往者太监王振、以藻餙太平为名。遣小人陈友等招致北虏连年进马因此探知中国虚实远来寇边。振素不习边务。又不纳群言。轻导乘舆远年。以挑祸衅。迩者猾虏又假以送 驾为田深阅关隘。直低京师诸将大臣。既不能出奇効力。歼远来疲弊之寇。又不能料探设伏。以邀其归路。致令一夕遁去。坐失事机一至干此。诚可为痛哭流涕者也。替赵宋以一隅之地。尚能与虏角胜。况我国家万方一统。金汤完固军旅众多。谋臣猛将如林。而不能得志丑虏者乎。然欲得志。亦在乎经营筹划之审而巳矣。伏惟 陛下会合众谋。审而行之。运干刚之断。鉴委靡之失。则建中兴赫赫之功端在斯时矣。谨陈边务十事一曰明赏罚、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则拏戮。汝。葢赏贵重。罚贵严。赏重则人劝。功罚严则人致命。近者达贼临城总兵官石亨等。建大营于城外。各门之兵。俱受节制。又定与赏罚之令。亦重且专矣。而享等惟事姑息。军士有私自迯回而不知者。有临阵退走而不问者。有此军进战而彼军不救者此皆法所难容。而亨始终不戮一人以狥臣恐设有逆虏复至。则人以退逃为幸。其谁与为战。乞申命亨等自今凡若此者即斩以狥。则号令严明。兵阵整肃。虽赴水火。无不如志矣。二曰料虏情夫丑虏自鹞儿岭得志以来。轻视中国。及叛人喜宁导之深入。于是越关而来。直抵都城。后虽遁去。然闻其党尚藏易州洡水诸山中遣人四出刼掠。此必欲据保定一路以为贼薮又倚紫荆关近。可为走路。其所以四出刼掠者。葢欲诱我逐兵分散其势而取胜也。乞命杨洪孙镗范广诸将勿贪小利。勿急近功。务探虏情。或与对垒相持。或夜刼其营。或设伏以邀其归路使其匹马只轮无返。则兵威振而丑虏不敢复睥睨金汤之固矣。三曰定远谋夫丑虏也先深入中国。其精锐必与偕来此形格势禁之道闻其老营尚在开平猫儿庄。二虏脱脱不花王子。往来其中。乞令杨俊仍往宣府将兵、益以附近诸卫之兵。潜遣人侦候其虚实。日夜并走其虏营。擒其王子来献京师则贼必骇散。而大业有光矣四曰耀兵威、今之将臣。贼至则设兵卫。贼去则令老弱守之。臣愚以为敌在近畿。不可顷刻怠忽。宜于城内设木马。令军余习学。超距城外。令军士披甲执弓。间列旗帜。日遣御史等官廵视。或虏人探听。见城上旗帜精明。士卒围绕。足以折其邪心不敢轻蹂京都之地矣。五曰谨和议夫和议所以通好也。此与于忠肃同议平时两国往来未始不可方今之际切不可妄议夫城下之盟。小国所耻。执宋伐宋。春秋所不忍言。彼赵宋偏安江左。秦桧主和。犹为古今切齿。况方今万方顺轨。虏虽陆梁。而吾城池疆场。无缺。甲兵足用。人心亲附。勤王之师日集。奚急于和哉。今使虏使再至止可给以赏赐勿遣人酬荅俟诸将功业就绪。然后遣人以正谊责之。祗迎 上皇。有日也。至若大将军体貌尊严。不宜与虏使。狎自今乞勿令石亨陪宴则虏使畏其威名。折冲消患之效。庶乎有在矣。六曰勤政务 祖宗自开国以来。设午朝引诸近臣。商确政务。况今国家多难之余。尤宜切切咨询治道。复午朝之典。仍引近臣于便殿。与之计议。用人得失。战陈利钝。生民休戚。及古人成法之可行于今者。则君臣一体政务罔不周知。大纲举而万目张矣七曰固根本失京师国家根本之地顷以虏寇内侵。近臣中多有以迁都回南为言者。至今其议未息。夫以盘庚平时迁耿。尚不免讹言况危急之秋而可轻于动摇人心者乎。此其不可也明矣。八曰护 陵寝、天寿山守卫官军。多调往各处守关。致令达贼劫掠。鸡犬皆空。家属逃窜。若夷虏复来。轻剪松柏。蹂践辇路则万世之下何以自支宜命大臣招集旧兵。益以镇守之兵。深沟高垒。以防寇盗。则 皇灵安慰。而福被无穷矣。九曰安民心今昌平至保定一路。被贼杀掠。军民逃匿。无以自存。近者诸将渐有擒杀达贼。取还人口。所得牛畜。悉送京师。宜令被掠所在军民辩识。给与耕种。其无人识领者。悉付有司喂养。俾有所籍以给春耕。又闻河间以南。人民妄传虏至。迯窜未已乞榜示诸将杀退胡虏功迹以安众心十曰奖死士鹞儿岭等处战死武臣。俱系忠勇之士。已蒙遣人焚痊。宜令所管头目。于官钱内支买牲醴仪物。于其家祭劳。明着恩意抚其妻子如此则生者叹羡死者有劳遇有战鬪虽死无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璧尚木参阅

  王抑庵集(记)

  王直

  记

  常州府重建黄田闸记

  御书记

  宁夏豫备仓储记

  美靖远伯王公功成诗序

  常州府重建黄田闸记【常州建闸】

  水之有闸、所以时启闭、谨蓄泄、通舟楫之去来、资田畴之灌、溉其为利大矣、然唯仁民爱物之君子、斯能因其利而利之、不然则怠惰纵弛、苟目前之安、忽经久之、利其为民病、岂小哉、予于黄田闸之重建而知其用心之厚也、常州江阴城北黄田港、引江潮贯城中、而出于南门、凡二十里、会夏港之蔡泾以达于运河、实舟楫走集之地、附郭良田数千顷皆赖其灌溉、港因潮之消长为浅深、长则溢、消则涸、溢则舟通而足以溉田、涸则田不得受利而舟胶、且败者有矣、唐长庆中、李德裕观察浙西。始建闸于城北。潮长即启以行舟。消即闭以蓄水。人赖其利。历岁滋久。缮治不继。日就颓毁。自洪武丙子以来。人失利也久矣。前之为郡县者数十人、莫有少概于心者、宣德中、工部郎中桂林莫侯愚、被简拔来为郡、 上赐玺书、俾兴利除害、侯询知其事、叹曰。此亦利害之大者也、今田利漕舟皆赖此、其可后乎、然以始至不暇为、久之政通民和、即具奏其事、 上命廵抚侍郎周忱经度之、周公庐陵人、忠以奉国、仁以惠民而侯与之恊议、重建于旧址南五丈许、以避水之冲、念役重费殷、不忍赋于下、公常广储蓄以备灾、度可支数十年、欲稍发所备米市材僦工、一切不以烦民、计其费以闻、 诏可之、乃命通判邵武张侯龄董其役、然诸调度皆出周公、买石洞庭山、砻琢而后致之、凡用石工五十人。木工十人。金工五人、土工十人。役夫二千五百人。石四万五千尺木二万一千一百根。砖三十万一千个。石灰四千石。铁一万一千斤。食米二千九百石。经始于正统元年八月、而以其年十月成、自是岁获大穰舟行无害。耕夫揖徒商人估客鼓舞而赞诵焉。郡中父老皆大喜曰、兹闸之建、吾郡襟抱严固、风气完复、吾民其永有利哉

  御书记【仁宗御书】

  仁宗皇帝御书五十一字、臣直之所宝也、永乐七年太宗皇帝廵幸北京、 仁宗为皇太子监国、今少师吏部尚书臣蹇义、少傅兵部尚书兼华葢殿大学士臣杨士奇、少保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臣黄淮、前兵部尚书臣金忠、皆兼领宫臣职辅导、臣直为翰林修撰、亦忝侍近、凡朝廷机密重务。军书表奏之达行在者。必使预执笔焉。臣直庸琐朴愚、奉书唯谨、 仁宗皇帝以为可用、不之弃、湛恩厚泽、往往及之、此御书之所由来也、其编修王直四字、是年端午赐扇之所题、谓为编修者葢误也。七月臣直以目疾不能朝、 上闻命制药、使臣士奇持以赐、其赐王直等九字。葢 上所封题者也。时先臣伯贞知琼州府、年六十八矣、臣直以为老、言于 上、上俾致事而归、其王直告父年老以下二十二字。葢批示吏部者。八年冬太宗皇帝车驾还京师、臣直仍领旧聀、有司以先王致事、年不应律、亦变易不行、皇太子令格行当时葢能守法□此然 仁宗皇帝恩德之在臣父子者、岂敢忘哉、越二年癸巳、臣直扈从 太宗皇帝来北京、又三年丙申、先臣亦以内艰起复诣行在、改知肇庆府、未行以疾卒、臣直奉柩南还、过京师、见 上于文华殿、语当时事、及先臣之故、 上怜之、命光禄寺给在途饮食之用、既辞、又命内臣持白金以赐、其白金一斤以下十六字。亦 上所封题者也。于乎以臣之愚、得亲侍者仅二年、而 上宠贲之如此、尝窃论之、天之覆物、其雨露之润泽、日月之照临不间于大小贵贱、无不被其荣者、 仁宗皇帝圣德如天、此臣之所以蒙幸也、自是而后、臣直连丁内艰、前后去 朝廷者六七年、及其再来、适当龙飞之际、于是蒙恩升学士、擢庶子、方致身策钝以报而鼎湖之驾举矣、臣直所以长号痛忆而不能巳也、于是以常所受 宸翰装类成卷、宝而藏之、以寄其遐恩、昔苏轼为王举正记宋仁宗飞白书、有云宝乌号之弓者、不若藏此笔、今臣直亦云、葢 上之精神恩泽所寓也呜呼攀髯不可及矣、瞻云汉之昭回、仰圣神之如在、臣直其何以自尽哉、唯当勉修臣职以不辱大赐、庶几少报万一云耳、卷既完、谨书其所以受赐之故、庶览者有考焉、

  宁夏豫备仓储记【宁夏仓储】

  宁夏西陲重镇、负山而阻河、外制夷狄、内固关陇、古所谓用武之地也、国朝既设宁夏五卫、及灵州千户所、又发内地官军数万骑、训练以重威、且命太监来公作镇于此、而都督史公某、佩征西将军印、总是师、都督丁公某为参将、又命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金公濂赞理其军事、诸公负文武之才、秉忠爱之心、政令肃然、小大和洽、边尘不惊烽火几息而安内攘外之功立矣、 皇上至仁如天、远迩一视、谓四方虽无虞而捄灾恤患、不可以无备、乃诏中外择贤臣、发府库之财、以益仓廪之粟、俾或遇凶岁、贫者可以不饥、而军民中有能出粟以佐官者、当旌其义复其家、宁夏之储、则专以委金公、金公既受命、夙夜图议、以求称上意而来公史公丁公、又皆与之恊、同力一心、慎选宁夏诸卫指挥而下、廉公有为者、得王辅等、人分理其事、以陕西都指挥同知张泰董之、按察佥事许资莅焉、伐材为仓屋二十六所、出官府货赀籴粮贮其中、金公又申 天子恤下之仁、与旌义之令、诞告于有众、于是诸卫所之士、及 王府之属、与其地之富民茅贵等、皆感激奋起曰吾侪生于斯、长于斯、而遭遇圣明、四夷宾贡、无战伐之劳、暴征横赋之扰、得安居乐业而有余积者、皆 上之赐也、今圣心惓惓以养人为务、虑有水旱之灾、而豫为之防、唐尧殷汤之德不过也、其可以负哉即发所贮公之官、俾自为敛散、共得粮六万六千八百三十石有奇。又督宁夏河渠提举司。修治汉唐诸渠。及诸坝口。以溉田。木以根计。草以束计。总之为数一百七十七万六千四百六十九。既成而右佥都御史卢公睿适来、又为之规画处置而功益大备、葢始于正统五年十月。至次年三月竣事。于是宁夏之人、有当仰给于官者、皆大喜曰、上之爱我至矣、虽遇荒歉、吾不以饥死必矣、金公既还朝、间与予道其事曰、往年西陲有不足朝廷转内郡之粟以给之。道途险达运者率费十而致一今茅贵等所输以馈运计之。其省费可知矣濂何能得此于人哉、由 上笃于仁、有以启其好义之心焉耳、既蒙旌褒给复矣、然非托之金石、则何以示久远劝将来、先生为我记之、俾刻焉、予谓 上之仁、诸公之惠与茅贵等之义皆不可不书、若河渠之修、殚力如此而思善继永勿坏、故不辞而为书之、若其人之姓名与其所输之数、及仓之所在、则具载于碑阴、

  美靖远伯王公功成诗序【文臣封伯】

  自开国以后文臣以武功封者始于靖远此文亦以纪异也

  予尝观夫古之命将。皆文武之才。非特三代盛时为然也。周宣中兴有玁狁之难。而用尹吉甫。以其文武具备。众之所法也。降至春秋。晋侯命将。犹以诗书礼乐为上。及其论战。亦本于仁义礼信。则所尚可知巳自是而后、文武异途。斩伐击剌。独武将任之。而文学之臣不与焉。岂能文者不皆习武事邪。抑文不适于用邪。有唐伐蔡久无功。乃命裴丞相度为都统。以赏罚用命不用命。遂灭蔡。当时环蔡皆锐兵宿将。然功必待度而后集。则文学之臣。岂尽出武将下哉。抚师以仁。用师以义。胜虽在力而制胜在心。可以无敌于天下矣。儒者之道如此、是果不识于用耶、亦何、其寥寥阔绝也、于今乃得见之、岂非君子之所乐道者哉靖远伯王公尚德、兼资文武、有异才、昔为兵部尚书时、尝受命总督西陲军务、麾兵出塞千余里、袭虏寇杀之几尽、声震西北边、自是累岁无寇患、文武之士、莫不帖然服、欣然喜、而诵公之功不置、及麓川叛逆、久劳师旅而功未成、 上既以定西侯蒋公统其军、而复命公总督之、将士闻公来、勇气百倍、皆乐战、公督众深入、尽破诸贼砦、围其巢穴、以火攻、兵势锐甚贼之脱而走者葢无几、遂定其地而归、人咸谓公无愧于古人、凡能文者皆作诗美之、葢沨沨乎其言也予与公同业而迂懦不振、喜公之功有成、而古之道复见也、故乐为天下道之、虽然是诗也、岂独着公之美哉、昔者申伯仲山甫有行。尹吉甫作诗送之。崧高烝民是也。而序者谓为美宣王。葢任贤吏能以致中兴。宣王之美见矣。今 圣明在上、知公之贤、用公之笃、是以有成功、则是诗也、虽为公而作。然谓之美朝廷可也、故为序之、百世之下、欲知今日之盛者必于此有征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沈泓临秋参阅

  杨文定公奏疏(奏) 陈芳洲文集(诏 敕谕 疏)

  杨文定公奏疏(奏)

  杨溥

  奏

  预备仓奏

  预备仓奏【积贮】

  伏闻尧汤之世。不免水旱之患。而不闻尧汤之民。至于甚艰难者。葢预有备也。凡古圣贤之君。皆有预备之政我 太祖高皇帝惓惓以生民为心。凡于预备皆有定制。洪武年间每县于四境设立四仓。用官钞籴谷。储贮其中。又有近仓之处。佥点大户看守。以备荒年赈贷。官籍其数。敛散皆有定规。又县之各乡。相地所宜。开浚陂塘。及修筑滨江近河损坏堤岸。以备水旱。耕农甚□。皆万世之利、自洪武以后。有司杂务日繁。前项便民之事。率无暇及该部虽有行移。亦皆视为文具。是以一遇水旱饥荒。民无所赖。官无所措公私交窘。只如去冬今春。畿内郡县艰难可见。况闻今南方官仓储谷。十处九空。甚者谷既全无。仓亦无存。皆乡之土豪大户。侵盗私用。却妄捏作死绝及迯亡人户借用。虚立簿籍。欺瞒官府。其原开陂塘。亦多被土豪大户侵占。以为私巳池塘养鱼者。有湮塞为私田耕种者。葢今此弊。南方为甚虽闻间有完处亦是十中之一。其实废弛者多。其滨江近河圩田堤岸。岁久塌土。一遇水涨。渰没田禾。与门埧蓄泄水利去处或有损坏。皆为农患。今即号能吏亦不过簿书期会守巳不忝耳何暇兴此等事耶大抵亲民之官得人则百废举不得其人则百弊兴此固守令之责若养民之务风宪之臣皆所当问年来因循。亦不及此。事虽若缓其实关系甚切。伏望 圣人特命该部、移行各布政司按察司、及直隶府州县、除近有灾伤处、暂且停止候后来丰熟举行。其见今丰熟去处。悉令有司遵依洪武年间旧制。凡仓谷陂塘堤岸。并要如旧整理仓有损坏者。即于农闲时月。用人修理。设有亏欠者。除赦前外。赦后有侵盗者。根究明白。悉令赔偿。完足亦免其罪。不许妄措无干之人搪塞若有侵盗证佐明白而不服赔偿者。准土豪及盗用官粮论罪。有司仍将旧有赔偿实数开奏其陂塘堤岸。亦令郡县凡损坏。悉于农闲用人修理有强占陂塘私用者。犯在赦前亦免其罪。即令退还不退还者。亦准土豪及盗官物论罪。其退陂塘及圩岸闸埧应修去处。亦令有司开奏。应修筑者。以次用工。完日具实奏闻。仍乞令户部行各布政司府州县除灾伤附近去处外。凡秋成丰稔之处。府州县官。于见有官钞官物。照依时价。两平支籴、谷粟储以备荒免致临急。仓惶失措。年终将所籴实数奏闻郡县官考满给由。令开报境内四仓储谷及任内修筑陂塘堤岸实数吏部查理计其治绩以定殿最。各按察司分廵官及直隶廵按御史所历州县。并要取看四仓实储谷数。及陂塘堤岸。有无损坏修理实迹。岁终奏闻。以凭查考。如有仍前欺弊怠事者。亦具奏罪之。若所廵历之处。仍前不问不理或所奏扶同不实从本衙门堂上官纠効奏闻庶几官有实绩荒岁人民。不致狼狈。耕种无旱涝之虞祖宗恤民良。不为小人所坏

  陈芳洲文集(诏 敕谕 疏)

  陈循

  诏

  立东宫诏

  抚安军民诏

  立东宫诏【立东宫】

  皇太后诏天下、迩因虏寇犯边、毒害生灵、 皇帝恐祸连 宗社、不得巳躬率六师、往正其罪、以安国家不意被留贼庭、尚念臣民不可无主、兹于皇庶子三人之中、选其贤而长者曰见、深、覌此诏知后来易储诸公不得无贝矣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仍命郕王为辅代总国政。抚安天下。于戏国必有君而社稷为之安。君必有储而臣民有所仰。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抚安军民诏【胜虏】

  诏曰朕以凉德、嗣承大统仰惟 祖宗创业之艰、宵旰孳孳、勉图治理重以 大兄太上皇帝銮舆未复痛恨日深、方诰兵数十万欲以问罪于虏、而虏以使来请迎复者、屡皆诈 太上皇帝诏旨、谓若重遗金帛以来、虏必款送还京 朝廷固疑其诳、而于理难辞拒、悉勉从之、柰何其计愈行、而诳愈马、乃十月十五日、也先悉众、躬诣城下、仍以请迎讲和为词朕遣大臣出迓、徧历虏营、不见 大兄銮舆所在遂焚书斩使、挥六师捣之、斩获其类无筭、虏众大溃、乘夜奔遁余孽散伏于近郊者、亦皆搜戮无遗京师内外、为之帖然、尚虑四方远近、罔闻克捷、犹怀惊悖、耕凿未遑、室家靡定、无以慰安人心、特兹诏示、其各复尔旧、宁尔生、此处尚少报仇迎銮数语永彰杀伐之功、共乐雍熙之治、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敕谕

  敕谕北平章院使

  敕谕北平章院使【贡夷】

  皇帝敕谕北平章院使孛来幷大小头目、 朝廷自我 祖宗以来至于今日、恭膺 天命、主宰华夷福善祸淫、惟天是法、是以四方万国莫不仰戴恩威、归顺之者天必赐以全安、皆逆之者、天必降以祸乱、此又 天眷我朝、不待其用民力而良善自生、凶恶自殄也、往者也先逆天背道扰我中国杀害乃王、僣号曾不几时、灭身在瞬息岂非背逆朝廷者、天必降以祸乱、而凶恶自殄乎、今尔等能敬顺 天道、尊事 朝廷、痛改也先前非、遣人以马来贡、虽曰暂时困穷、终可以免危亡、岂非归顺朝廷者、天必赐以安全而良善自生乎、今使臣回、巳行厚加宴赏、并以赏赐回赐尔等马价彩币表里等物、及所奏讨物件、一一付与领回给授、至可收领、所求米粮盘费骡马弓甲一节盘费赏赐之物。即是米粮重大。马上难带。至于车马甲冑弓箭。自古帝王非有大功劳于国者不赏。今我国家武库兵器万万惟大军出征则给与况有 祖宗明训。尤戒不可与人。岂可助人雠杀。失上天好生之心。故皆不与特谕尔等知之尔等宜体天心、一以敬顺为务、毋蹈前失、庶几永远享福、故谕

  疏

  条议疏

  条议疏【荐用文武大臣】

  自古大臣以道事君、不深于道则必以人事君。况今之急务。尤当为朝廷得人。朝廷得人莫先六卿。致仕刑部右侍郎何文渊年与臣等、自进士出身历御史知府至今官、臣每见其行巳莅官、操守慎密、至于难进易退、不苟得患失、又皆不在人下、近日六卿之中、擢用一二、诚当其选、若文渊者宜召之至京、以备方来之选、则六卿愈见得人、庶官何患无贤、且文渊甘自引退久矣臣非为文渊求再进。欲为六卿得人以及庶官故也。守居庸关副都御史罗通虽发身科目。而晓畅军事。非他人所及窃谓京师犹腹心边鄙犹手足其间固有轻重缓急朝廷以通为能。而委以治兵必当就重违轻。就急违缓此古者一较尉之职也若止令守一关所用已小矣臣亦非为通求迁秩欲京师训练攻战者得人故也。大同天城阳和宣府一带边城闻石亨言。一城得五百人以守。虏虽众不能破。是边城而不务战尚矣徒贮善战兵将于务守之城堡何益石亨杨洪及洪之子俊。皆今之善战者前日都人长幼。一闻洪父子兵来。皆相与喜。以其素有善战之声在人耳也善战而使之守犹善行者而使之坐岂不弃其所长乎。亨及洪父子又皆虏所畏惮。而不敢攻大同宣府者也。虽然欲使京师重当先使宣云重与其虏畏惮我手足。孰若畏惮我腹心臣亦非敢为洪父子求进用。欲虏畏惮京师如昔畏惮宣府等城而不敢攻故也。关不可无守而守不必骑兵守关不可无人而人不必谋士洪父子骑兵之将。通善谋之士。况洪父子所领。又皆惯战之兵宜留在京。使亨与洪通二人。引置京军之间兼习岁余。京军必可用矣或令俊代其父恊守宣府亦可。自昔用人或德或才。未尝求备。而求备者。圣贤之所戒也。四人者才德虽未必皆备。随长器使。皆足有济。伏乞 圣明奋干刚之断。允臣所言。非独臣之私幸。实天下万世国家之幸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盛翼进邻汝选辑

  蔡纵季直参阅

  王靖远忠毅侯奏疏(疏)

  王骥

  疏

  请陕西兵分班赴京疏

  请选择卫所官员疏

  计处军士疏

  北虏疏

  京卫勾军疏

  边务五事疏

  平虏方略疏

  边务疏

  覆何文渊疏

  贵州军粮疏

  麓川奏捷疏

  请理军政疏

  请陕西兵分班赴京疏【陕西班军】

  昨陕西都司都指挥同知曹敏等奏、所属卫所、路当冲要、军士差遣者多、见在者少、欲尽留两班赴京操备官军五千九百六十人守备、有旨令臣同成国公朱勇计议、臣等以为陕西去京路远。官军半年一更。往复奔驰、不得休息。宜将操备之数。分作三班更代。则一班之人在京。常有二班在卫守备。彼此不失。庶几两便。

  请选择卫所官员疏【卫所官员】

  镇守山西都督佥事李谦言欲严饬武备、莫若委任得人、则事无不举、成国公朱勇、亦言比者各都司卫所、俱缺老成能干之人掌事、多有托故、经年离职、不思在任、躬亲抚恤整齐、军伍逃亡愈多、虚费供亿、臣详勇等所言、宜行各处廵按监察御史按察司及总兵镇守官、从公推选、每都司卫所掌印官各一人、及选老成能干佐贰官二人、常留一人在任理事、专一整饬军马、缮修器械、完固城池、比较屯种、稽考勘合、勾军之人、若有作弊、即须究问、军器缺少、则依洪武永乐中旧例、有司支给物料成造、凡有调遣军马、须凭各委官员差调、如军士缺少、器械不精、临期误事、悉治其罪、非有警急重务、不许辄差、仍以选定官员职名、径自造册回奏、又天下卫所、凡勾军丁、须凭兵部勘合、在外卫所、则于都司填给、直隶卫所、皆兵部编与收用、本部俱无稽考、是以差去之人、肆情延缓、军伍久缺、勘合无销、宜将南北直隶卫所原发去勘合并底簿、今行此法然文移往返动经岁月也拘回五军都督府收掌、各卫应取军丁、皆赴府出给、严限拘销、每至年终、则所给勘合、差去人名、造册送部查理比较、庶革旧弊、

  计处军士疏

  南京龙虎左豹韬右二卫调到军士、闻在营口众、月粮不足养赡、致逃匿者多、请令襄城伯李隆审勘、果有不能养瞻者、留正军当房家口在营、仍留一丁协助生理、其余愿还原籍者听、又广西贵州二都司所辖卫所军多逃亡、勾军官旗千五百余人。淹延在外。有至二十年不还者。都司亦不循例。以户丁补役。致使部伍久虚。调用不足。比者贵州奏取广西操备官军、有旨候逃故者勾补足用、乃许发回、议欲移文总兵官萧授山云严督贵州广西二都司属卫勾军官旗、凡所勾军士、务欲完足、有没埋作弊者。具实以闻、

  北虏疏

  北虏阿鲁台为瓦剌所破、其部落溃散、外惧瓦剌、内畏官军、不得巳内附、 皇上弃其旧过大霈仁恩、赐以官爵、给之土田、及屋宇器用、鞍马牛羊等物、虽三代圣王绥柔远夷之道、何以加此、臣等窃观此辈狼子野心。强则侵犯边境。弱则垂首乞怜。今其降者。皆出败亡之际。困苦无依。假名止帚顺。心实不然。若一槩授之以官。非惟官爵滥及。而亦供亿为艰。请自今以后。非率部属及携家来止帚者。俱发遣江南卫所管束。以听征调。

  京卫勾军疏【京卫勾军】

  在京卫所勾补军士、多无房屋居住、及被官旗侵害、乞敕行在工部相拨空地、起盖营房、然亦不能济目前之急、宜差监察御史给事中各一员、督五城兵马于原分定卫所地方、将新到军士、此须约束严明始无扰民之患暂于军民等家借住、给与月粮、修整营房、仍令原委官员、不时廵视、敢有私役科差者、具奏问罪、仍移文在外都司卫所、一体存恤、

  边务五事疏

  一陕西各卫操备官军、缺马数多、议将布政司官库收贮绵布、平价买马三千一百匹、仍于在京操练马内、选摘四千匹、送给官军骑操、其都督蒋贵所领官军、月久艰难、宜于在京官军、再选二千代回、仍敕南北太仆寺选马一万五千匹、给各营调习俟用、一赏罚以示劝惩、宜将甘肃折粮银六千两、及布绢八千匹、分委各总兵官掌之、靖远军法最严甘肃斩安敬三军股栗所以所向有功凡有功者量其轻重。从公给赏。其临阵畏缩者。即军中斩之。一为事官各处立功杀贼者、限满复职、未尝责其功效。故玩愒岁月。惟觊满限今议定功次获三首级者。赎其死罪。获二级者。赎其徒流罪。俱令复职。功倍者原卫掌事。无功者死罪终身。徒流满日。虽复职仍于军前哨备。一操备官军衣鞋。日久损敝。贫乏无措。请以陕西布政司及行都司收贮大布。人给二疋。俾为御寒之具。一近年荒歉、撙节边储、军士月支本色米五斗多系青科粮粗养赡不给、余折布疋、米贵布贱、不偿所直、议支科者加一斗、其折大布者月一疋、庶少裨之

  平虏方略疏【平虏方畧】

  臣奉敕往甘肃集边将图上平虏方略、今会总兵等官郑铭等、议兵贵合而能分。若合兵于一处。则贼来或东或西。我军疲于奔命。宜分兵四处。各命将臣。分领守御。自庄浪西抵古浪城南抵黄河。东北抵宁夏界。以属都 李安。自凉州北抵镇番。南抵古浪。东北至板井。以属都督赵安。自甘州东过山丹。直抵永昌北至臙脂堡。西至深沟垒、以属都督任礼。自肃州东接深沟。东北抵镇夷。西抵嘉峪、北抵天仓、以属都督蒋贵。俾其各守地方。训练士卒、贼至则各自拒御。去勿穷追。如贼大举入寇。则五相应援。并力截杀。如此则内外有备。将士齐心。军无奔走之劳。民省转输之苦。

  边务疏【边务】

  一近令边卫菜果园、俱依内地纳钞、然甘肃十三卫所、僻居极边。寒早暖迟。虽有山桃野杏。俱酸涩不堪食。又商旅少通。钞甚难得。请悉蠲之。一近制屯田种子、令于在城官仓上纳。来春复于官仓关领播种、然诸屯去城远者二三百里、往返不 一遵旧制、于各屯设仓收贮、及时遣官给散、一征哨官军去家不及一月者、宜按月给与行粮、一甘肃地方在在有塩。官听官军取去。毋令纳钞。一边徼地方土寒。五谷稀少米价甚高西安诸府运至折粮布绢。设如民间所取给之。则捐军多矣。宜如甘肃价给军。

  覆何文渊疏【麓川叛寇】

  特王振好兵遂决一二川之役虽威震西南然数千里骚然矣该行在刑部右侍郎何文渊奏唐虞之时、有苗弗率、帝舜命禹徂征、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干南阶、七旬有苗格、然彼不服于大禹徂征之时而来格于帝德诞敷之日、此其慕义之心终不可得而冺烕也、今麓川叛寇思任发逞凶造祸、反道效德廷臣合词请兵征讨、臣窃以为麓川之在南陲一弹丸之地而巳疆里不过数百、人民不免万余、以大军临之固往无不克然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何若宽其斧銊之诛、兴我羽旄之舞、命云南总兵官都督沐昂量调官军、同佥都御史丁璇于金齿操备且耕且守、仍令云南都布按三司各委堂上官一员躬诣彼处、宣扬圣化、使之感虞舜之敷德、同有苗之格心、计不劳征伐、而稽首来王矣、如是而更冥顽弗率、然后命昂等调发官军、相机剿绝岂徒王法之所不容、而亦神人之所共怒也臣等议得文渊所言、与今日事势、似有不同、盖唐虞之时、去古未远。其地不过九州岛。要荒之外。止于羁縻而巳。然苗民来格。犹不免有三危之窜。今我国家混一四海。华夏蛮貊、罔不率俾、思任发自父祖以来荷国厚恩、授职宣慰、殆今六十余年、乃敢纠集丑类、屡抗王师、虽蒙贷罪貤恩彼却怙终稔恶释此不诛诚恐木邦车里八百缅旬等处。觇视窥觎。不惟示弱外邦。抑且贻患边境。乞于先选定西伯蒋贵都督李安并今选都督刘聚都指挥官聚冉保内命三员为总兵官及左右副将、其副将二员、分统南京湖广贵州四川等处官军土军人等、教习训练、仍命户部左侍郎徐晞往来廵督、兵行之日、与先差佥都御史丁璇恊同馈饷然犹先遣彼处通晓夷语头目人等、谕以祸福晓以顺逆贼若革心、或诣军门输款、或遣子侄来贡、复还所掠、取自上裁如其不然、会合各处军马、屯聚金齿、先期遣人赍敕谕木邦车里八百缅旬大候等处。起集夷兵。或分道或并力。或左右夹攻。或内外相应。刻期并进。直捣贼巢。擒其渠魁。献俘阙下。诛其党恶。枭首藁街。以震天威。以靖边境。庶泄神人之怒。快远迩之心。此实臣等区区之至愿也

  贵州军粮疏【贵州屯田】

  贵州官军月粮皆于四川关支。相去甚远。舟车不通各卫差一二人摠领其粮。动以千数。皆贱粜之。而军士不过得塩一斤半斤而巳。况四川之粮。皆百姓肩挑背负积之甚艰。而出之甚贱。以致军士妻子。衣食不给。皆剜蕨根度日。而亲管官员又不衿恤。剥削万端。按察司及御史以地方广阔。廵历不周。俾被害军士、饮恨吞声。无可控诉。亦见贵州二十卫所屯田池塘、共九十五万七千六百余亩。所收子粒足给官军而屯田之法久废。徒存虚名。良田为官豪所占子粒所收。百不及一。贫穷军士无寸地可耕。妻子冻馁。人不聊生。诚为可虑。乞选尚上官一人及推能干按察司副使或佥事一员。照陕西例于行在锦衣卫管事官选调一员。署贵州都司事。使其提督卫所。镇无蛮夷。经理屯田。询察贤否。庶几奸弊可革。边境宁谧

  麓川奏捷疏【麓川奏捷】

  去年十一月初十日既破上江贼寨、由夹蒙古渡下江通高黎贡山道、闰月初至腾冲、留左副总兵都督同知李安领军堤备、臣等由南甸至罗小思庄、令指挥江洪等率精锐八千人哨至杉木笼山、贼首思任发令陶孟靠者罕心等率其众二万余、据高山中立硬寨、左右山颠、连环为七营、首尾相应左参将官聚右副总兵刘聚分左右翼攀缘山岭林木而上、攻之不下臣等遂同内官萧保由中路进、左右翼亦贾勇夹击、贼遂溃杀靠者罕心等、斩首数百余级、余贼遁止帚巢穴乘胜进戞赖陇巴至马安山军势大振、于十二月初直捣贼巢、山冈陡峻、周回余三十里、立栅开堑、深广不可越、东南一面、傍江壁立、臣令前哨官军三千人周视攻取地利。贼伏兵泥沟箐、驱象阵突起为我军所败贼复从永毛摩泥寨至马安山潜出我军后、臣等令军中毋得擅动即调都指挥方英等率军六千突入贼寨贼首衣黄衣居帐中、麾众拒敌、我军击败之、斩首数百余级、贼投崖谷、自相蹂践死者甚众、未几贼驱象八十余、复来冲阵我军佯却。寻整坠力战败之而原委右参将用保勋卫陈仪报云、巳从东路会合木邦人马、招徕夷民一十二寨降孟通贼首刀门颠、元江府同知杜凯等、亦报率里车大侯夷兵五万招降孟连长官司亦保等寨、攻破乌木弄戞邦等寨、斩首二千三百九十余级、余党招刚火头人等、率夷民诣军门降、抚令复业五千余户、差人守把西峩渡以阻贼奔窜之路。就通木邦信息。俱刻期至麓训策应。臣等于是添造攻具画图分定地方、期以环围齐攻、且遣人赍榜招谕、贼誓以守、拒而不纳遂令贵攻西中门、臣骥攻西北门、都指挥李信内官吉祥攻西南门、宫聚攻南江上二门、萧保刘聚攻东北门、冉保攻东北出象门、分遣少卿李蕡郎中侯进等往来督战、且令军士广积薪草、会西风大作。随风举火。烟淊涨天。死者不计其数。房舍库藏。皆为煨烬明日获思任发从者、诘之云、贼父子三人挈妻孥七人、象马数十、从间道渡江、往遁孟养等处其余老稚数万人俱就溺、浮尸蔽江、获原给虎符金牌信符宣慰司印、及贼所掳掠、腾冲千户所等衙门印三十二颗、随平其巢穴。抚其流散。臣等于是月十五日班师臣惟自贼梗化、于今有年、虐杀酋长、吞噬部落、罪恶贯盈神人共怒、臣等奉命伐叛、王师所至、无不克捷虽贼首父子窜身草野、然夷丑皆其雠敌。终就夷烕是皆 皇上圣德神武所致实宗社万万年之福也

  请理军政疏【军政】

  近因清理军政、查得永乐十九年分调北京官军、其户丁寄住南京者几四万人缘其不服屯种操练、又不听原卫管束、往往游手闲旷、恣肆为非、况俱在京生长、习知军旅之事、若令发遣赴北京操守、实为有益、乞将一丁至五丁者、全家起发、十丁以上、有置成产业者、五丁起发、五丁存留屯操、二十丁至三十丁者、如例中半起。留、丁多不愿留者听从起遣庶几两京官军、各得其用、屯粮有增、而人无闲旷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夏之旭元初参阅

  范司训奏疏(疏)

  范济

  疏

  诣阙上书

  诣阙上书【明楮币】

  一申明楮币。夫楮币之法。萌于汉武之皮币。武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财物不足供给。于是造白鹿皮为币。或为龙为马为龟。各立直而不紊。凡朝聘之士以荐贡献之物。以为廷实之需。国用赖以少舒。至唐宪宗有飞钱之制。令商贾至京师。委钱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以取。号曰飞钱。楮币之所始也。宋张咏守蜀。以钱重不便商贾。作交会法。仁宗时蜀人以交子起民争讼。议者请官自立务。可以利民而息争竞。蜀人便之。干道中会子始行。凡民间输纳。官吏俸给。并以钱金帛半之。元因之造元统交钞。以丝为本。银五十两。易丝钞一百两。后又造中统钞。一贯同交钞一两。二贯同白银一两。久而物重钞轻。公私俱弊。更造至元钞。颁行天下。中统钞通行如故。大率至元钞一贯。当中统钞五贯。子母相权。官民通用。务在新者无冗。旧者无废。又令民间以昏钞赴平准库倒换。商贾欲图轻便。以中统钞五贯。赴库换至元钞一贯。又其法日造万锭。计官吏俸给。内府供用。各王岁赐。出支若干。天下日收税课若干。各银场窑冶。日该课程若干。计民间所存贮者。万无百焉。以此愈久。新旧行之。无厌。由计虑之得其宜也。洎辛卯兵起。天下分。藩镇各据疆土。农事尽废。而楮币无所施矣。天命我 国家混一天下、物阜民安、九夷八蛮、朝贡中国、 太祖皇帝命大臣权天下财物之轻重。造大明通行宝钞。以钞一贯。凖银一两。民权趋之。华夷诸国。莫不奉行。迄今五十余年。其法少弊。亦由物重钞轻所致。臣愚切稽圣人之训、殷因于夏礼、周因于殷礼、伏乞 陛下断自宸衷、谋之勋旧、询之大臣、重造宝钞。一准洪武宝钞若干。务使新者不冗。旧者兼行。取元日所造之数而损益之。审国家之用而经度之。每季印造几何。内府供用几何。给赐几何。天下税课日收几何官吏俸给几何。以此出入之数。每加较量。用之不奢。取之适宜。钞以便于行财耳以钞为财万不可久也俾钞罕而物广钞重而物轻则钞法流通永永无弊又其要在于严伪造之条。凡伪造者必坐及亲邻里甲。又必开倒钞库专收昏烂不堪行使之钞辨其真伪。每贯取工墨五分。随解各干上司。又或一季或一月。在内都察院五府户部刑部委官。在外廵按监察御史三司官府县官。公同以不堪之钞烧毁。实为官民两便。此楮币首末立法之大略。伏乞 陛下详择焉。其二屯兵要地、夫要地者。若朔州大同开平宣府大宁诸处。皆关岭之外。实中国之藩篱。边塞之要地。其土或可耕可耨。宜令将率兵广屯种。修城堡。治器械。谨烽火。勤训练以备。胡虏万一入寇。母贪其小利。毋利其远来。必以饱待饥。以逸待劳。俟其惫而击之。必有所获。矧夫我屋居火食。寇乃草行露宿。所恃者马耳。彼人马饥疲。岂能持久。退则追之。追则当防其诈。或更出迭走以劳我师此亦用兵之一端也。今边境将士精锐、训练守备、俱有其法、胡虏远遯、不敢南向、臣愚尤虑及此、伏乞 陛下更留意焉、其三训练精锐、夫士卒贵乎壮勇。尤在于训练。近年以来。多以为故事。官吏人民。充军其间。白面书生有之。老弱疾病有之。列之行伍。虗费钱粮。遇征差有力者则用钱买免。贫弱者乃备数而行。军装不能措办。糗粮不能自给。心寒胆怯。而望其赴敌力战。是以往往自毙。而脱身逃窜。势又必至。今宜选拣壮勇。日加训练。增粮赏以优之。不堪训练者。令守城击柝。或为各官之从。庶几各得其用。强弱不混。伏乞 陛下敕兵部五军。严加简阅。其四勾军扰害、臣在军伍四十余年。谨陈勾军之弊。凡卫所勾军。有差官六七员者。百户所差军旗或二人或三人者。俱是有力少壮。及平日结交官长。畏避征差之徒。重贿贪饕官吏。得往勾军。及至州县。专以威势虐害里甲。既丰其馈馔。又需其财物。以合取之人。及有丁者释之。乃诈为死亡。无丁可取。是以宿留不回。有违限二年三年者。有在彼典顾妇女成家者。及还则以所得财物。贿其枉法官吏。原奉勘合。朦胧呈缴。行文该地方不差军旗庶为减省然摠非善策也要之永戍之例可废较其所取之丁不及差遣之数欲求军不缺伍难矣自今事故军士。令各卫造册备申都府兵部。发勘合勾取。令布政司按察司督责府州县。依发去勾军册内乡贯姓名。一一勾取起解。定以到卫限期。仍取卫所收管缴报。年终朝觐。于实征内。开写节次取发到某里军人若干名。大约多作死亡绝户耳死亡户绝者若干名具奏。其官吏姓名并里甲邻人保结文状。缴申府部以凭稽考。庶免差人勾扰之弊。其五劝课农桑、夫农桑衣食之本。尝闻神农之教。有云虽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由是言之。兵者。城之守也。食者。兵之给也。非兵无以守城。非食无以给兵。兵足而城安。食足而兵勇。兵食二者。有国之先务也。洪武间每卫七分屯田。三分守城。且耕且守。军无阻饥。近年调度颇繁。营造日久。虗有屯种之名。而田多荒芜。军仰仓粟。而芜养马采草伐薪烧炭诸役。兵之力疲。农之业废矣。窃尝思赵充国之屯先零。邓艾之屯寿春。魏武之屯许下。仓廪靡不盈溢。唐置府兵。无事则兵寓于农。有事则农归于伍。行之日久。斗米三钱。外户不闭。今国家舆图之广。南极交广。北至穷荒。东接朝鲜。西暨戎番。边城万里。烽堠无警。伏望 陛下敕戍守之将。令戍卒开垦旷土。每百人限以几顷。耕牛田器五谷之重皆官给之。守将督励。凡力田勤惰。明立赏罚。以示劝惩。则农业不废军民皆有所赡矣。其六兴举学校、夫学校风化之源。人材之所自出。其要在于明经致用。三代而下至汉唐宋为卿为相。率由是出。若宋之寇准范仲淹韩琦辈。以明体适用之学。怀致君泽民之心。出入将相。功在社稷者是也。国朝自洪武之初。开设学校。内有监外有学。教养之法甚备。士之由科第由岁贡而进者。彬彬然列于朝矣。然近时士气失养。委靡不振。何敢望其致君泽民。以企及前人哉。伏乞 陛下敕郡县学简民间俊秀子弟性行端谨者为生徒。俾讲习经史。俟其有成而后充贡。既贡国学。朝廷则优待之。厚养之。祭酒司业博士则教之训之。贤者举而用之、使其气不馁。则其志益充。出而为用者。岂无其人。若宋之诸贤哉。其七息偃兵戈、葢闻武以止戈为贵。兵以靖乱为武。非圣人好用之。乃不得巳也。汤伐夏救民。武王去商除暴。因其不道民怨天怒而伐之也。岂有私于其间哉。我 太祖高皇帝以天纵之圣。振干刚之德。举一旅之师。逐胡元之昏君。除羣雄之暴虐。大一统之基图。致文明之盛治。诚继美乎汤武者也。然治定功成。不恃富强。不尚功力。不穷兵。不畋游。不廵幸。奢不踰礼。俭而得中。诚帝王之模范。后世之龟鉴也。安不忘危者。固人君所当谨。以忿用兵者。尤人君所当戒。臣请以汉唐之事言之。汉高帝解平城之围。未闻萧曹劝帝以复雠。帝以忿耻为巳事。唐太宗率师御突厥于便桥。未闻靖绩谏帝以弗御。帝以忿愤而决战。此高帝太宗。不以犬羊之触犯。而轻用我中国之将士也。洪武五年 太祖皇帝命将出师。肃清沙漠。以粮饷不断旋师。即撤东胜卫于大同。塞山西阳武谷口。训兵练将。清野以待自时。厥后内修政教。外严边戍。广屯田。兴学校课农桑。罪贪吏。徙顽民。不三五载间。胡酋朵儿只把献女不颜帖木儿乃儿不花西番三副使瘿嗉子等。相继擒获。纳哈出亦降。臣愚伏望 陛下远监汉唐。近监 太祖。惟以安不忘危为戒。毋以征讨夷狄为意。毋以忿怒不平为念弃沙漠不毛之地。悯华夏礼义之民。俾妇不孀。老不独。尽力于田蚕。贡赋于上国。边塞无伤痍之苦。闾里绝呻吟之声。则将无幸功。士无夭阏。将见胡虏自服。零物自至。皇祚永隆于万万年矣。其八沙汰冗员、夫官者理天之工也。民者国家之本也。爵者君之命也。受君上之爵。治邦国之民。以理天工。岂容置繁冗之员。以朘民之膏血哉。在昔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周制六卿。各率其属以倡九牧。阜城兆民。厥后设官愈多。而治效愈不及古。是以官不在多。而在乎得人。国家平定之物。因时损益。以府为州。州为县。何欤。伤大乱之后。土广民稀也洪武七年以粮不及俸。又减并小县。自此粮民数以设。官民多者县设知县丞簿。民少者止设知县典史。政教敷行。民安事辑。近年以来。藩宪二司府州县官。比之原设。倍而又增。政愈不治。民愈不宁。奸弊日生。欺诈日有。其中官有不能听断者。吏有不谙文移者。乃容留缮写之人。在官既影射差徭。又拨置事务。词讼繁多。民受其害贿赂公行。刑狱淹滞此皆官冗吏滥之所致也伏乞 陛下凡内外大小衙门官吏依洪武中额设员数冗滥者悉汰之又严加考核公其黜陟务求贤能以莅众职斯足以理天工子天民而天下大治矣

  济故元进士也洪武中以文学举为广西知府坐累谪戍兴州疏上时年八十四矣

  上命吏部以为儒学训导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吴嘉胤绳如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陈文定公澹然全书(序 记)

  陈敬宗

  序

  赠大司马王公总督南征奏凯序

  赠太学生石大用序

  赠大司马王公总督南征奏凯序【麓川】

  即王靖远也读威宁集殊不称靖远文集奏疏则槩未见云

  国家统御中夏七十余年、四海臣妾、万方职贡、际天极地罔不归心、而蕞尔小寇、麓川思任发自恃南徼险远、屯聚蜂蚁之众、梗化弗庭、乃正统辛酉 皇上命将出师、往征之一时同拜 命者、监军则太监吉公、总师则定西伯蒋公、左右参将、则都督李公刘公、给馈粮饷、则户部侍郎徐公、而纠违军律、则佥都御史丁公、兹六君子、皆智谋勇畧之士也、兵部尚书兼大理卿王公、蓄文武将相雄刚之才德、且素着西鄙韩范之功、简在 圣衷、非一日矣、于是复命公总督于其间、俾专赏罚黜陟、以励惩劝、朝廷倚任六卿大臣、莫此为重、公遂祗奉 上命以行、精选骑卒、坚利戈甲、整齐部伍、虎贲十万、旌旗蔽江而南、号令严明、军中肃然靡不奋厉、惟恐其或后也、师抵顺宁、公命分东南二路以进、复誓之曰、万里行师、以征弗庭、兹当裹粮深入、诸将士用命、不用命死生所系宜共戮力灭贼、以图报称且与六君子熟计之曰、反寇之所恃者、山之险木栅之坚耳山险未可轻木栅则宜纵火而继之以兵此万全之策也巳晓破之之术矣众皆然之自是南路则破大候州、破上潞江、破杉木笼、破马安山。皆如初计东路则破永帕乌木、又破丙堕孟雷孟通诸寨、亦如初计、师抵麓川、鼓鼙震惊、如霆如雷、骑卒骁勇如罴如虎、贼自栅中窥之、莫不缩颈吐舌以为官军从天而下也、急欲从其震慑攻之、公曰兵贵不骄无风未宜纵火、姑少慎之。天道必有阴助之者、言未既风起纵火破之。亦如初计。贼之先后死于锋镝、与其赴火投江而死者、盖未可以数万计也、于是远近大小巢穴为之一空、相望数千里之间、洗涤扫荡、妖氛廓清、乃遂班师、振旅奏凯而旋、夫以 圣上威德无远弗屇、诸将帅雄才大略无敌弗克、而又得公驾驭豪杰。以作其气则其克成大勋宜矣哉、易之豫曰、利建侯行师、程子以为兵师之兴、众心和悦、则顺从而有功、今观公于将士、虽有专制予夺之权、然未尝不与六君子者、同心同德。以恊和其计谋也。得豫卦行师之利焉。然则永清南徼、俾 朝廷无复南顾之忧者、公之功岂浅浅哉、铭鼎彝而纪竹帛、炳炳然直与古之儒将争光后先、昔周召穆公平淮南之夷李唐裴度平吴元济、江汉皇武之雅、至今颂称后世、少司马李公、谓公之功业、炳炳如此、又安可无述作以纪其盛、乃属予言赠之、公名骥、自永乐丙戌进士授兵科给事中、山西按察司副使、兵部侍郎、而擢今官、此儒者遭遇之极盖不特缙绅之光、寔为 邦家之光也、是为序

  赠太学生石大用序【太学】

  文定公秩满赴京王振以礼币求书公反其礼币竟不往见振□公公为祭酒十八年不迁云

  太学生石大用蓟州豊顺县人、自邑庠生登太学有年、处六馆诸生间恂恂谨饬唯强力植志务学不少自衒、故自祭酒司业以下、皆不甚知其为人、正统甲子夏祭酒李先生、困首木于太学三日不解、炎暑蒸郁先生耄昏弗能胜、大用蹙然、号于众曰、师犹父也父师罹艰而弟子奚忍坐视、大用察众志不与巳合乃退去、闭户疏奏恳请自代先生亟遣人止之、弗听同辈亦沮之、大用奋然作色。言朋友急难。诗歌脊令。况师乎。亦弗听。竟挟所奏、走谒银台。难之。且愳之以法。大用曰、生以义、死亦以义、何惧之有、银台知其不可抑遏、遂以其请闻于 上、蒙并释之、于是在廷文武缙绅、莫不叹息、争欲求识其面予闻唐德宗贞元十四年、国子司业阳城、坐送薛约、贬道州剌史、太学何蕃季偿王鲁卿李谠等二百人顿首请留城、守阙数日、为吏遮抑不得上、蕃等皆泣涕饯送、立石纪德集贤正字柳宗元致书蕃等贺之、以为昔李膺嵇康时、太学诸生叩阙执诉业谓讫千百年、不可复见、乃在今日、今大用卓卓如此、予亦谓自蕃后、讫千百年不可复、乃在今日也、以蕃等伏阙数日、卒不得通、与大用诚意悃悃能感动 天听排释难困。于时刻之间则其贤似有过于古之人也。夫师固不与五伦、而五伦弗得弗明、故于三事之道均焉、凡天下之为师为弟子者、莫不知有是道也、而谓讫千百年、不可复、见者盖以师之为教无实德弟子之为学无实心、上下名分、依稀典故而巳、而于三事之道、视之为虚器焉、固无怪其不可复见也、先生秉仁廸义、凡所以施教于太学者、无非实德、太学生恒二千人、而陶铸醇懿、涵煦粹美者甚众、大用至是、发其所积、奋勇不顾利害、惟义是蹈、此固出于大用之素禀、然亦先生训导渐渍之极致然也、先生之于阳公、大用之于蕃等、皆可无愧、而凡天下之为师弟子者、岂不亦有闻风而兴起者哉、是岁大用以书经显擢京闱乡试高等、说者咸以为积善之报、理或然矣、

  记

  重建武学碑记

  宁波府重修茅洲闸记

  新建武学夫子庙碑记

  重建武学碑记【武学】

  洪惟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定鼎金陵、抚有万方、聿新治化、首建太学于京师、暨设庠校于郡县、以养天下之贤、爰念文教诞敷、繇乎武功之耆定、中外宣力武臣、虽巳报功锡爵、而故官子孙、不可无教养以世其禄、于是作室数百区、于定淮桥之南、给禄以养之、名之曰故官营、建孔庙堂斋于虎踞关之北、延儒师以教之、名曰武学甚盛典也、岁久学舍倾圯、讲肄弗勤、乃正统辛酉、朝特命驸马修建亦是创典 朝廷命驸马都尉赵公晖彻而新之。饬五材、训百工、则有若少司空括苍吴公、董率役夫、劝惩策励、则有若指挥戚贵、千户严武、经画布置、总督程度、则惟出于驸马公之心计也、于是有矗其甍、有觉其楹、而如翚斯飞矣、约之阁阁、筑之橐橐、而周墉聿崇矣、 先圣有神栖之殿、师生有讲肄之堂、有游息之斋、以及廊庑次舍、罔不悉备、深广高亢、轮奂为之一新、猗欤盛哉、惟昔文武一道也、三代而上、教出于一、而文武之才、各适其用、书曰侯以明之、诗曰、在泮献馘、礼曰受成于学、皆是矣、至唐开元以后、别设武学、置武成庙而文武之教始异。宋皆仍之。设教授武博武谕。诱诲学者。其法则兼试策论弓马。以弓马定去留。而以策论定高下。此特当时训武之方。非如今日兼寓报功之恩也。念夫东征西伐之际。诸将官冲冒矢石。出入死生。以成大功。固巳赏延于世。而其子孙幼而寡识。使不教之以诗书六艺。俾知君臣父子忠孝大节。不教之以武经兵法俾知智谋勇略。神机妙筭之方虽其力足以挽强引重越骑运槊不过一卒之麄材耳袭父祖之勋业。则有忝焉今乃使之博通文武才能。以俟异日 朝廷之显用。得人之盛。有非唐宋之可拟伦者。虽然。不难为弟子。而难为于其师。文武之学。非十倍于弟子者。不足以当之。有是师而弟子无成功。吾亦未之闻也。赵公必有以处之矣。既落成、赵公属予言记之、于是乎书、

  宁波府重修茅洲闸记【宁波府闸】

  慈溪县东十五里、旧有茅洲闸、一名茅石古碶。不知创始何时、既久而废、宋宝佑间、沿海制置使吴潜、再置闸于邑之西屿乡、缘筑址沮洳之中、伏流穿漏、停蓄易泄、岁屡弗穰、故元至正初、郡人倪可久等、以是闸之病、白于部使者、迁之于南五十步而近 国朝洪武末年、邑氏复以不便、奏迁于北、土石弗坚、随修随崩、有悞灌溉甚久、今耆老白于郡太守陆公谋欲迁筑之。太守询其故、答曰水利之不便也。盖海庙出于大江。而西流转绕丈亭。分入内江。而复东经三版。夹田官庄三桥而达于茅洲。又自茅洲经化纸骆驼二桥闸。沿洄曲折。二百余里。始达定海城下而止。其间分入鄞县之甬东。分入三县之诸港。通可溉田四万八千余亩。其利甚博。然以迭建之闸。或门少而狭。或石崩而塞。或启闭闸板。不及其时。故潮水不得滔滔而流。闸北之水未及。而闸南之潮巳退有悞灌溉益多矣太守公闻其言而叹曰、此长民者之过也、乃遂首捐巳俸、以倡邦民之乐助者、而迁筑于宝佑之旧址焉。于是募石工、佣丁夫、伐巨石而垒五闸、每闸高一丈。阔若干、联一石梁于其上。以通行旅之往来。每闸各下木板。以为蓄泄潮水之备。潮来则启板以纳其入。潮退则下板以止其出。遇有亢旱。三时皆得灌溉之利。而无凶荒之虞。嗟夫、太守之用心、父母斯民之心也、恩德亦大矣、予闻之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夫养民之政、莫急于五谷、五谷之资、莫急于水利、蓄水利之本、尤莫急于闸坝、闸坝坚则水不泄。水不泄则灌溉足灌溉足则五谷秀而实。颖而栗。虽有铄石流金、焚林焦土之亢阳、亦将无所虑其患矣、此太守公所以汲汲于是闸之迁筑者、急先务也夫自井田沟洫之制废、而水利之说兴、自后凡有民社之寄者、莫不以水利为急务焉若汉之召信臣、为南阳太守造钳卢渠、溉田二万余顷其后杜诗继为南阳、复修其业、故当时有召父杜母之歌、章帝建中初王景为庐江太守、修筑芍陂、以溉万顷之田顺帝永和中、马溱为会稽太守开镜湖溉田九千余顷、唐长庆中、白居易出刺杭州、浚钱塘湖溉田一十五顷、宋干道中、知明州张津、开东钱湖以溉田、当时民受丰穰之利者、史有不一之书、今太守公由名进士、拜监察御史而升今官、廉明岂弟、德量宏扩、智虑深远、克举其任、于凡修废举坠之中、而尤惓惓于水利之是急者重民命也、茅洲之迁、太守可谓知重民命者矣、嗟夫太守公、其贤于人也远矣哉、是役之费、募石工夫工摠若干、经始于天顺戊寅成于次年□月□日赀不科于民、工不出于官、成大功于声色不动之中、诚可谓难也矣、

  新建武学夫子庙碑记【武学夫子碑】

  圣朝设太学以崇文、设武学以训武、文以致太平、武以戡祸乱、文武兼资、长久之术也、夫以二帝三王之圣、文德足以熙洽矣、而犹不免于三苗葛伯崇密牧野之师、非好用干戈也、势有不得巳耳、此武事所以不可不讲也、稽诸唐开元之世、尝置师尚父庙、配之以留侯张良、哲之以古名将十人、祭之以春秋二仲上戊、牲乐皆视文宣王、贞元初、尊太公为武成王、列古今名将六十人、图其像而配享焉、宋庆历至绍兴又建武学于武成王庙、设教授武博武谕博士学谕等官、选文武知兵者任之、而教学者以兵书弓马武艺不一之事、当时程子尝判武学。朱子亦尝为武学博士。可谓重矣。 国家偃武修文八十余年、而武生恒寓教于应天郡庠、师不专其训、弟子不专其业、废弛多矣、乃正统壬戌、监察御史彭勖以为言、 朝廷命别设武学、得吉地于南京敦化坊、选除教授训导以专教京卫武官之子、习读兵书、纂次历代用兵成败、及忠义可训者、讲释之、冀其有成也、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丰城侯李公贤、参赞机务兵部尚书徐公琦、疏请复创先师孔子庙于是学之东、奉安圣贤牌位于殿于庑、一遵太学之制、一豕穆轩敞、金碧焜耀、凡遇朔望、师生谒拜于阶墀之下、肃雍瞻仰、莫不悚然而起敬、猗欤盛矣、起事于正统戊辰十月、讫工于景泰庚午七月、首倡是议者、则李徐二公、赞之襄之则工部尚书周公忱、都察院右抚都御史张公纯、都督佥事赵公伦也、百工告成、乃相与请予言为记、惟孔子之道、广大配天地、昭明侔日星、前乎百王之既往、其德因之而益显、后乎百王之方来、其治资之以为法、正三纲而叙五常、尊中夏而贱夷狄、礼乐征伐、文武弛张、莫不繇孔子而后定、诚所谓万世所永赖者也、或曰前代尊武成王、俾庙享于武学之中、今而易以孔子、窃恐名之弗称也、嗟乎、是何足以知孔子哉、孔子用兵之法。乃帝王仁义之师也。其言具载六经若易之师卦有曰。师出以律。否臧凶。又曰小人勿用。书之牧誓曰。不愆于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诗之皇矣。则曰是致是附。是肆是绝。得弛张之道焉。春秋夹谷之会。齐师鼓噪而起。孔子折之以礼而齐侯知愧。礼之王制。天子出师。受成于学。执有罪释奠于学。以讯馘告。是皆王者仁义之师。宏纲大纪之要。孔子录之以垂宪于万世者。如此。兵书云乎哉。使司教者。先晓之以六经行师之正。而又谕之以七书料敌制胜之奇。讲释习熟。无非文武之道。异日出为 朝廷之用。荡涤边陲。策勋立业。将不在于古名将之下。斯上不负建学立师之盛典。下不负诸名公作兴劝励之盛心。庶其可无愧矣。诸生勉乎哉。是为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徐凤彩圣期选辑

  郑重光古愚参阅

  刘忠愍公奏疏(疏)

  刘球

  疏

  修省十事疏

  谏伐麓川疏

  修省十事疏【修省】

  臣谨按春秋而知君心之所感、天心之所应有如响之答声、影之随形、而国家之成败兴亡莫不系之董子所谓国家失道天乃先出灾害以遣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此天心仁爱人君也、人君遇天戒、岂得不严于修省哉昔者桑谷生朝、太戊修政而殷道兴、雉雊于鼎、武丁正德而殷邦靖、旱田儿一女为虐、宣王修行而王化行、皆能修省以奉天、故灾之降、不为其国害反为其国福也、昨者雷震 奉天殿鸱鸣皇上素服辍朝、下罪巳之诏、出省躬之言令群臣各省厥职、修省之意至矣、固足以答天心而弭灾异矣、臣窃以为今日修省之所当先者、其事有十其一勤圣学以正心、自古圣哲之君、动与天合、而雨旸寒暑、无不以时、若能专志问学、于一切无益之事、悉屏不御、所以私欲尽去天理昭著、心得其正而天不违之、中庸所谓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者在是臣愿 皇上以古圣哲之心为心、视政之暇。御经筵之日多。居官苑之时少。所谓无益之事。悉置意外。惟数进儒臣。讲求至理。笃尽精一之功、惟极修齐治平之道使学问功至、理欲判然、则 圣心正而天心无不顺矣、其二亲政务以揽权纲、夫政自巳出。则权不下移。故 太祖 太宗每早朝罢。及晚午二朝。必进大臣于顺门或便殿。与裁决庶政。或事有疑。则召机务之臣。商确之而自折其衷。所以权归于上。 皇上临御九年、事体日熟愿守 二圣之成规、复亲决之故事、庶几权纲有归而政惟一。其三别贤否以亲正士、诸葛孔明曰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故愿治之君、无不乐有正大君子为之亲、信以赞其治而益其明惟分别之不可不精、今内外之臣。不能无贤不肖之分。惟 皇上察之于巳。询之于人果贤而可亲也则亲之。果不肖而当远也即远之。则君子日进。小人日退矣。其四选礼臣以隆祀典、今之太常。即古之秩宗。必得寅清端重明习礼典儒臣为之。然后可交于神明。故尧命伯夷。犹让于夔龙诚以是职不易称也。今太常卿与少卿久缺未选无乃享祀之礼有乖。宜选儒臣为之。庶祀典克修。其五严考核以督吏治自三代以下。省方之礼不废。而郡县之吏不敢肆。田野之民得其安者。以数遣绣衣采访等使鄙意廵按御史不宜例差或地方有大灾大狱及不时差出始足以震动一方若今之每年一差则与地方官何异徒为郡县之累耳廵行郡县以察吏得失。问民疾苦也。洪武永乐间亦尝行之。近年多付此任于布按二司及廵按御史其所考察。徒文具尔以故吏无善政。民多失业。至于军卫之臣。为害尤酷。诚宜选择公明廉干廷臣。分行天下。自三司郡守而下。无分文武官吏。俱得考察。其果奸墨无状。具实黜退。若有廉能仁恕。治行过人。亦具奏乞旌异。庶人有劝惩。而吏治修举。其六慎刑罚以彰宪典、古者人君不亲刑狱而悉付之理官、书所谓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葢恐狥喜怒。有所轻重于其间。以致刑失其中也。近者法司所上狱状。有奉 敕旨减重为轻。加轻为重者。法司既不敢执奏至于讯囚之际。又多有所观望。以求希合 圣意。是以不能无枉。臣窃以为一切刑狱。宜从法司所拟。设有不当。调问得情。则罪其原问之官。其运砖纳米赎罪等项例亦非古法。且使贪者得以幸免。而廉者蒙辜。宜令法司今后文武之臣。除犯公罪许赎外。其余俱依律问拟。则刑罚中而宪典彰矣。其七罢营作以苏人劳、夫土木之工不息。则天地之和有乖。故春秋于劳筑之事。悉书之以示戒者为此也今京师营作之兴。已五六年。虽不烦民而皆役军。然军亦 国家赤子。须之御暴而鬪。岂宜独役而不加恤。况各衙门皆已更新。宜罢其工庶人力得苏。其八宽逋赋以悯民穷、周礼荒政十二。薄征其一也。近者各处水旱荒灾。乞减租税。而有司多不准减。或准亦徒事虚文使民不得受其实惠。以致穷困流徙者日益多。宜令户部遇有报荒。即与勘实量减其租。仍思所以赡养流民。使不失业。庶民穷有济。其九息兵威以重民命、夫兵凶器、动必伤人、不可轻动、汉高帝以武定天下非不善兵、然被匈奴白登之挫、终不报怨、以兵兴必伤人也、如麓川连岁月兵死者十七八军皆爵赏不可胜纪、今疮痍未瘳又遣定西侯蒋贵总之、以从缅甸、受其所拘首寇思任发、借彼言果信、得寇以归、不过宣诸廷、磔诸市、枭诸达道而已然彼挟以为功。必求与彼邦分有麓川地。不与则致怨。与之则两夷土地人民。各增其半。其势坐。大将不可制。是灭一麓川。增二麓川。设有蹉跌则兵争无已。死者必多。臣见 皇上每录死囚多悯之而免令充军此法亦不可行、仁心若此、真足与天地之心合矣、今欲生得一失地之窜寇。而驱十余万无罪之人以就死地。岂不有乖于好生之仁哉。况群寇思几发在麓川、已尝遣人来贡无悔过祈免之意若 敕靖远伯王骥遣人往谕缅甸、不烦动众生致只斩寇首来献即与厚赏、仍令思几发尽削四面之地。分与各寨新附之夷掌之。许以小职。使仍居麓川。则兵不用而此方可自宁息。臣以为宜还蒋贵、并止四川湖广贵州之兵、用全十余万生灵之命、其十修武备以防外患、大易有曰思患而预防之、葢能防患于前斯可无患于后今北虏比年入贡、然遣来之人、岁增无减、其包藏祸心、诚所难察、一旦率彼乌合之众、长驱入寇、为患也深不可不预防之莫若于今闲暇之时数遣给事中御史于在京及沿边阅督操备、预使借工各厂及服役私家军士、悉就训练、仍公武举之人、以求良将、定召募之法、以求武勇、广屯田之规、收中盐之利、以厚储蓄庶武备不缺、而外患有防、凡此十者、皆今日之急务、所以感上天之昭格致太平之福庆者意诚在此、

  谏伐麓川疏【麓川】

  公上此疏王振不从其后北边空虚酿土木之变者亦半繇于此

  天子之驭夷狄、必宽宥于其小。而谨防于其大所以适缓急之宜。为天下久安计也。故周伐崇不克。即退修德教以待其降。至于玁狁。则命南仲城朔方以备之汉征南粤不利即为罢兵赐书以通好。至于匈奴虽已和亲。犹募民徒居塞下入粟入边复命魏尚守云中以拒之。以成周西汉之力。破灭崇越。易如振槁。皆释不诛。惟汲汲玁狁匈奴之备。何也葢不穷兵于小敌以伤生灵惟防患于大寇以安中国也。今麓川残寇思任发本依山负谷。羁縻纳贡之夷。边将失驭致勤大兵。虽未歼厥渠魁。亦多杀其群丑。 皇上念此小夷。僻居南徼。灭之不为武。释之不为怯。特降玺书原其罪恶。使得自新是即周汉修教赐书之意也。奈何边将不能宣达 圣意。欲屯十二万兵于云南以急其降。不降则攻之。而不虑王师不可轻出。夷性不可骤驯。地俭不可用众。客兵不可久淹。是皆兵法所忌也。况江南近年水旱相仍。军民俱困。若复动众恐至纷扰。臣窃以为终宜缓诛如周汉之于崇越也至如北虏犹古玁狁匈奴世为边患。今虽少抑然部曲尚疆。戎马尚众。未可保其终不寇边居安思危。此维其时乃欲移甘肃守将。以事南征恐沿边将士意谓朝廷必以此虏为不足虑遂生怠心。弛其边防卒然有警恐致失措窃以为宜防其患如周汉之于玁狁匈奴也伏望 皇上罢大举之议惟令大臣推选谋将辅以才识大臣。仍举内外文武之臣。无分见任谪降但有才干者十数人随往云南量调见操官军分屯于金齿等处要害之地如赵充国屯田湟中以降叛羗故事。且耕且练。广其储蓄习其水土。固结木邦诸夷以为我援。一则乘间觇寇甩虚实不时进攻。一则因便谕以祸福其向化。明加赏罚。责以成功。如此将不烦大兵而寇自可服至于西北边境及今无事。宜敕诸将及参赞文臣廵视塞垣当筑者筑之沟涧当浚者浚之。城堡烽火侯当增修者皆修之。仍勤训练。广储蓄利器械。严守望。凡备边之事。悉令修举以防不虞。是诚国家万万年太平之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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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讲学章

  送赵都指挥协赞序【京营恊赞】

  圣天子中兴景运、文德诞敷之余、即大诰兵戎、分京师操守之士为十营、营各有督将总其纲、协赞贰其事、皆特进之选景泰五年春、果敢营协赞员缺、诏于诸将中选有才畧者以充之、夏官以山东都指挥佥事赵弼良佐者累世将家、以名上、 诏允所请、良佐即奉命往赞其营、之营之日、督将安其贤、士卒服其畧、营中之事大和、其姻友王昌问来求文以序其事、余亦识良佐之父于十余年前、且知良佐旧矣、良佐之伯祖德胜公佐 太祖高皇帝、芟除雄、混一四海以功封梁国公、享祀功臣庙、其祖亦以功任都指挥、父任邳州卫指挥、升山东都指挥卒、良佐袭授济宁卫指挥使、后为知者荐升前职遂领士卒分番操守京师、良佐虽四世将门、生长骄富、独能折节读书、廉静少欲、自奉如寒士、视膏梁子田园之利便、财产之豊殖是务、第宅之崇广、衣马之鲜好是尚、洎夫迷心于珍奇难得之货、溺意于妖翫妨行之物、良佐皆能脱去其好、而轻之如鸿毛、故才畧虽良佐所素习、而立行超卓、尤为士大夫所称重、是以连被荐擢有今兹协赞之荣、骎骎乎重用、其可量哉、夫今兹之协赞、他日之重用、皆将业也、世之择将者类皆以韬畧才勇为先。余独以仁义为将之本。夫能使士卒亲之如父母、投之所往不避水火、而无坚不摧者、仁义结其心也、不然韬畧虽长、其如士卒不同心何、才勇虽长、其如士卒不同力何、其欲成将业也难矣、良佐能折节读书、俭于私养、而脱去膏梁利欲之习、庶几乎知仁义之道矣、能由是深求力行以推之于师律、必思东征之若何、而恤其劳苦、古人之若何、而受命不问家事、若何而库廪不有余积、若何而分赐不入私家、若何而志灭强寇、何以家为、若何与下人同其甘苦、若此之类。悉以江义之心推行之不怠。即自今兹之恊赞。他时之重用。无往而不得士卒之亲爱。如是而辅之以韬畧才勇。于以行师也。其重如岳峯其整如列星其疾如飙风不之不可遏。浩乎如江河之流行。虽甚勍者亦将仆灭之不暇。折冲御侮。殄寇安民。隐然为时望。将业由是可成哉。受封当时。垂声竹帛。不惟有以仰答 圣朝选将锡命之荣。抑且有光于前烈多矣。良佐其尚知所本、勉于今而需其后、是为序、

  上讲学章【劝讲学】

  薛瑄

  大理寺右寺丞臣薛瑄谨题为缉熙圣学事、切见近日有臣下进言、欲开经筵以缉熙圣学者、虽蒙 圣德允纳、未见施行、葢欲俟军旅事平之日以开讲也臣愚以为当圣主中兴之时、天步维艰之日、正讲论为学为治之道不可一日而缓焉者也世祖唐宗二贤君亦得讲学之力文清公诱进人主言不迂阔所谓法后王也昔汉光武躬擐甲冑讨除群凶。犹且投戈讲艺。息马论道军旅之间。未尝一日废学。故能举群盗如鸿毛。复大业犹反掌。此讲学所以有资于成大功也。唐太宗兴义兵。扫除寇乱。一时潜邸从龙之臣。皆文学智谋之士。日久相与论为学致治之道。乙夜之览身忘其倦。故能刬刮僣伪。拯济生民。此讲学所以有资于戡大难。也近者漠北丑虏。虽陆梁为寇。而内外御侮。各有其人。堂堂天下。号令一施风行草偃。非至如汉唐草昧之狄也。顾可以斯时而少缓讲学之事乎。伏望 皇上命廷臣集议经筵仪式。务从简约不尚奢华。仍博选公卿侍从文学之臣。有学术纯正。持巳端方。谋虑深远。才识超卓。通达古今。明练治体者。一二十人。使之更代入直。恭遇 皇上视朝之暇。日御便殿。即召各臣进讲。其所讲之书。先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兼讲尚书春秋诸史。则资治通鉴纲目。务要详细。陈说圣贤修。已治人之要。恳切开告。帝王端心出治之方。以至唐虞三代汉唐宋以来人君行何道而天下治安。为何事而天下乖乱。与夫赏善罚恶之典。任贤去邪之道莫不毕陈于前。如此则劝讲之臣。庶可日修其职讲读官之职既修。虽 圣上聪明上智之资。实由于天锡。而朝夕缉熙启沃之力。亦有益于圣心。圣学日新。圣德日明。于以修治道。则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而治道有修明之効。于以攘夷虏。则修军政以简将帅。简将帅以练士卒。练士卒以讨夷虏。而夷虏有殄灭之期。此讲学有资于成大功戡大难。宜急行之而不宜援焉者也。且汉光武唐太宗一时英主耳。犹能勤讲学于抢攘之时。以收勘靖之绩。伏惟 皇上有唐尧虞舜之圣德。将以立殷周中兴之大功。诚于此时举行开讲之事。以缉熙圣学。则神功圣德。高出千古矣。又岂汉唐二主之可比哉。臣猥以衰迈懦柔之资。章句迂僻之学。自忝科第。屡叨法从。昔尝获罪 先朝。放归田里。分将终老丘园。瞑日沟壑。幸沐 皇上龙飞九五。运启昌期。将以立莫大之治功。故不遗草茅之贱士。拔臣布衣之之中。授以清要之职。日夜思虑。愧无补报。故敢昧死、妄陈前言、伏望 皇上开天日之光、采而行之、不胜恳悃之至

  岳文毅公集(议 序)

  岳正

  议

  正统己巳历议

  正统己巳历议

  正及第之明年、己巳之朔礼成而观其书、书二至之晷、有昼夜六十一刻之文、即怪其故。退而求古诸家历法。无有也。时有五官司历雅相知者、因以所私问之曰、天行最徤。日次之。月又次之。以月会日。以日会天。天运常舒。日月常缩。历家以其舒者缩者之中气。置闰以定分。然后以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之日。乘除之。积三岁而得三十二日。五十九刻者。其法常活。以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分南北二极。日行中道。冬至行极。南至牵牛。得四十刻。为日短。夏至行极北。至东井为日长。春秋分则行南北中。东至角。西至娄。为昼夜均。古者以历名家者必以其变者立差法以权衡之则变者常通而差者得其所矣有如今历也者。夫乃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欤。司历曰如子言诚然。正曰、若然者子将居其职而不与其事耶。司历掀髯笑曰、能者必不用。用者必不能。又何今日咎也。又曰历者圣政之所先本也。苟以私智揆之。能无摇其本乎。予始悟当时用事者方赫赫。必以司历为忌也后果有土木之变

  序

  送张鸣玉诗序

  潘尊用拜吏科都给事中序

  送张鸣玉诗序【诸生脱戌籍】

  祖制军籍不得擅脱其以诸生应补者上其名试之学可就成则免葢自国初以来至今其以诸生免者不数人也军法必世继、继绝以嫡、嫡绝以支、支绝以同姓、不奉上诏旨、不得遽自免免者非国戚党、必左右大臣、不尔亦亲幸眷爱最贵重者、不戚党、不左右大臣、不亲幸眷爱最贵重者冠方冠被褐布衣、徒冯其所修、掉三寸之舌、谈笑而免焉、此其人也、顾不可常乎哉、张生名珩字鸣玉世居钱塘、钱塘人有居于黔者、绝世无继。有司以鸣玉父为同姓当往、鸣玉曰柰何有亲不得朝夕继养、乃令坐苦万里戍邪。请代以行、主者以故事育德郡胶者不必遽遣。贡于大司马大司马上于 天子、天子若曰、昔者明王立贤无方。尚旁求俊彦于污贱。而致拔擢焉。顾可重辱吾士而内之尺藉哉。诏近臣试其艺。诏大司马去其籍、诏黔守臣罢其役。生乃得复故胶。卒业待用。尝与游者。乐生兹举之盛。相与送之、作为歌诗。图其大意。汇次为书。谓正宜序所以作之者之故。正不佞、窃颂 天子之德、喜儒者之足贵、而着士之所修果不相负如是也、于是乎书、

  潘尊用拜吏科都给事中序

  正以罪去 国、比入 朝、七八年、向之所与共事者、十得五六、而所谓同年进士者、仅十数人而已、此十数人者、多在郎署、不闻有所振拔、又间有引而去者、其在给舍纔二人、而闽产潘尊用其一也尊用以天顺八年之秋、始用资序拜都给事中于吏科、夫六科之任古纳言之官也谗说殄行。无世无之。而后世风移合薄较古尤甚。如巷伯青蝇。诸诗所言者。当尧舜在上。禹稷契益皋陶伯夷相师让于下。不能不资龙以保极盛之治。后世愿治之主。欲比隆前古。而不求贤给舍以任之。不尤难乎哉。 先帝在御。乹纲独运、羣臣将顺之不暇。若吏部者又得老成心膂主之。为吏科者固无事可驳也。然容先宽宽生纵。纵生奸。亦其势之所不能无者。尊用受 命适承其弊、初不以声色动之、而彼各自检点、以或有过之是惧者、亦有矣、夫杨绾之贤、未足以格天动物、而白麻一下、虽以郭汾阳之元勋名德、亦为之逊、黎干而下、不足道也、贤者之有益于人国家者如此、然所谓贤者、季方先生此言亦自寄寓于世多不见用。用亦不能大、大亦未必能久。何邪。葢贤者自处淡然、与物无竞、其功名事业、必因事会而见、未尝汲汲以求之不我用焉、虽终老于耕钓不悔也、若尊用者一官二十年、循资缘例、始得一调、此巧宦者之所讥笑。而正所据以知其为贤者也。虽然一给舍尚能如此。使举而措之百僚之上、则其事业炳耀、上跻唐虞九官之盛、其孰能御之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于忠肃公文集一(疏)

  于谦

  疏

  议和虏不便疏

  兵部为边务疏

  令诸将预定安边策疏

  题覆备边保民疏

  军务疏

  议处兀良哈达子疏

  议处边计疏

  议处走回人口自请行边疏

  朵颜三卫入贡疏

  请旨自将复仇疏

  剿贼纳顺疏

  建置五团营疏

  急处粮运以实重边以保盛业疏

  议和虏不便疏【御虏】

  据镇守大同参将许贵奏、要与贼讲和、暂示休兵、俟人马强壮、密定讨伐之计、臣以贼百也先、自逞枭獍之雄、乌合犬羊之众、既侵犯边境、而拘留 上皇、复入寇京畿、而震惊 陵庙、其为雠恨、庸可胜言、且以和议一事论之、当去年秋冬之间。正虏势方张之际。朝廷亦尝遣赍金缯往使虏庭。贿赂纔入于穹庐。虏骑已至关口。 朝廷灼见虏情谲诈。和不足恃。以故绝使不通山王还。惟 勑边将大修武备。以励人力。固守城池。相机战守。今许贵又奏讲和之说、臣等切惟今日之事理与势皆不可和何者中国与寇。有不共戴天之仇。和则背 君父而忘大义。此理有所不可和也。又丑虏贪而多诈。万一和议既行。而彼有无厌之求。非分之望从之则不可违之则速变此势有所不可和也若一议和大势在虏中国为其牵制矣苟以为虏强难制。姑从和以缓其兵。臣等请质之前代。引事详当宋真宗澶渊之役。契丹之众。累被我兵摧阻。既盟之后。朝廷尚岁输银绢。及季世徽钦北狩。中国名将如张韩刘岳之徒。屡败金师。及姧臣秦桧一主和议。朝廷既割境土以与之。又输岁币以贿之。甚至降黜尊号。含垢忍耻。屈已从和。卒至人心解体。国势陵夷。无救成败而后已。援古证今。和议之不足恃也明矣如此处置进退皆有地为今之计。莫若选将练兵养威蓄锐。贼若来侵。则相机而剿杀。贼若远遁。不贪利以穷追。万一虏寇复有大举入寇之谋。则我兵操守有素。加以将帅思奋。臣等当尽死効力。以图剿灭。以雪国耻。必不出犬羊之下。其或皇天厌乱。黠虏自知数寇不利。虏使自来则其骄志自折遣使入贡。则量与赏赐遣回。亦不拒绝而已。若欲 朝廷先遣使臣。往彼通好。则示彼以弱。而启其轻侮之心。万万不可。此则方今之要务。而臣等之愚见。止于如此也。及照许贵叨居重任。保障边方。不能锐意灭贼却乃倡为和议。畏缩之迹既明。忠义之心何在。合将本官明正典刑。以谢天下。以戒将来。缘系陈言事理、又系备边将官、合无姑记其罪、差人驰驿赍文切责许贵、令其整饬边务、操练军马、作兴士气、固守地方、必期灭贼、以赎前罪、如仍退缩误事、治以重罪、仍通差人赍文前去辽西宣府大同陕西等边、及永平山海居庸白羊紫荆倒马等关口、总兵镇守等项内外官员、令其整搠人马、固守地方、如遇贼寇来攻、务要相机行事、毋得听信哄诱、因而失误机务、仍通行在京五军三千神机等营总督总兵等官、严加训练官军、谕以忠义大节、使之感激思奋、以图成功、不许苟且因循、致误大计、

  兵部为边务疏【边务】

  各官奏称比先下番使臣马清马云、曾许贼首也先讨笙箫细乐、会唱妇女、及以后使臣到彼和番、又许也先与中国和亲一节、臣等切见比年以来、因脱脱不花王并太史也先等年例遣人朝贡。此论土木以前事 朝廷厚加礼遇遣使报聘。以示恩信。笃和好也。岂期差去使臣止知贪利以肥家。不思屈节而辱 国。于虏情之虚实。略不以 闻。礼义之大节。全不暇顾。及回还复 命。又复架捏虚词。夸大张皇。肆为欺罔。虏之多求皆中国人导之宋人所以罪王伦者为此也甚至透漏消息而阴结虏人妄报根脚而希求升赏以致贼虏放肆。有轻 中国之心。边境不宁。酿成今日之祸。今照马清马云、前项辱 命缘繇、虽系擒获达贼把速台所说、未可凭信、然此事中外臣民。知之已久。事不妄传。必有所自。若不明白处治。无以痛快人心。合将马清马云送法司严加勘问、明白奏 请、定夺处治、庶吏典法昭明、臣民称快、其言贼首也先说称若中国差人讲和、送 太上皇回来等因、显是逆贼益逞奸诈之谋、此处为激直全不为身谋矣故为诞妄之说、诱我边将、弛我边备、假以讲和为名。意在乘虚深入。合无差人驰驿赍文与大同总兵官定襄伯郭登等、同守备雁门偏头等关都督同知等官杜忠等、严加训练官军。用心守御城池。倘遇贼寇侵犯。务要効死尽力。随宜守战。不许听信哄诱。失误事机。仍令郭登等、差人密切跟寻。原差奏事人王锁儿。得见下落。通行具奏。及照差来夜不收齐二、敢勇余丁邵斌、不避艰险、奏报声息劳苦可怜合无俱量升一级、以励将来

  令诸将预定安边策疏【预陈边事】

  照得宣府大同地方、即目达贼侵扰、去来不常、或攻围城池、或剽剠人畜、或以轻骑袭我辎重、或以人少诱我官军、声东击西、出此入彼、边民不得耕种、士马不得休息、臣切料此贼。必欲骚扰大同宣府。使之公私匮。不能固守。此其奸计不浅。有必来侵犯京师之意今 朝廷所倚任者。石亨杨洪柳溥孙镗卫颕范广张軏数臣、其次则署都督佥事张义雷通诸人今虏势猖獗。边务方殷。京师军马。虽操练颇有次第然万人之命。悬于一将。将有必战之心。则士有効死之力苟计不先定。心不齐一。彼此异见。而将无必战之心。上下隔绝。而士无効死之力。缓急之间。恐误大计。伏望 皇上圣明、乞 勑石亨杨洪柳溥孙镗卫颕范广张軏张义雷通等、各陈巳见。各陈巳见则诸将志气才畧具详之矣便可因才駈遣此则枢部要策以为今日虏势如此之猖獗边务如此之弗宁当何处置可得宁妥。万一虏寇侵犯京师。或近畿甸州县。及山西等处地方当何设法御敌战守。或除战守之外。别有何策可以安边保民。不须会同更可洗去夙习不须会同计议文饰虚词务在各出巳长直言无隐令石亨等各另具题封进。 皇上圣断采择其可行者。请 勑各官遵守施行。若是果有窒碍。亦听各官陈奏。必期上为 朝廷分忧。下为边境除患。不许面为承顺。退有后言。敌至互为异同。以悞国家大计。况耕当问农。织当问婢。今日之事。若不责成于石亨杨洪诸人。忠肃公虚心如此而欲以臣等书生之浅见以为议论则是徒为纷纷而未能济事也臣材本庸劣、叨掌兵机、切见方今边务、诚为危急、计虑预防、间不容发、谨陈愚见、伏候 圣裁、具题 旨令各官开写来看、钦此钦遵、抄出到部、参照武清侯石亨奏称彼处粮草不敷、巳将原领马步官军、挑选一万五千余员名、令都指挥田贵等、率领回还保定易州有粮草去处操守牧放、遇有贼寇侵犯、会合夹攻一节、切详足食者足兵之道治内者攘外之本。今既本处粮草供给不前。而京师亦当增兵操守。合无将前项退回官军。不必在于保定等处屯驻。令该府差人沿途催赶田贵等。就令率领赴京操练堤备。不许在途延缓。及点大同地方。系西北重地。合当严谨守备。今本处所积粮储有限。日逐支用无穷。又兼马草全无措办而虏情谲诈。倘闻知石亨等率领大军。在于大同城内住札。分遣虏众剽掠。牵制我军。使其内外隔绝。应援不继。意在乘虚寇袭趁此青草未发之时。贼人马匹瘦弱之际。若不设法处置非惟师行日久。而财用匮之。抑且京师有警。而缺人调用。合无请 勑石亨令会同彼处总兵镇守等官、从长计议、如果彼处边备、整理。已有次第、见在粮草委实不敷、其石亨所带官军应合回京、就便会本差人驰奏、将石亨取回、其所带官军内、挑选精壮者一二千、或三五千、俱与游击将军石彪兼同原带官军五千员名、仍在大同协同郭登等廵哨、相机行事、候边境宁谧、另行具奏、取回、其余官军一同石亨回还、不许犹豫不决、致贻方来之患、其言要将山西民壮暂留代州操练一节。委的内外两得其便。亦合准拟、将山西府县所选大同民壮、合发代州听守把鴈门关都御史朱鉴等、调度操练遇警调用、仍加意抚恤不许亲管官员人等生事虐害、因而逃窜、

  题覆备边保民疏【备边保民】

  参看得陈典庸奏称要令摠兵官、各率大军于极边去处屯驻逻剿一节、臣等切详防边御寇之策。固在于增兵。然必食足而后可以战守也。今照宣府大同系西北重镇、合当遣将增兵、协济守备、但彼处各城所积粮储不继、声息警急、 钦命总兵官石亨等、往大同整饬边备 命游击将军杨能、总兵官范广等、往宣府廵视怀来一带、为因粮草不足、以给军马、难于驻札、以此将范广石亨等取回、存留杨能在彼廵哨、及游击将军石彪、又将所带官军内威远卫留一千、马邑所留六百、山阴所留五百员名、今盛暑方隆之际。石亨等初回之时。军马之劳困未苏。道路之供饷未备。若再选将调军。前去宣府大同屯驻。非惟二处粮储。愈为耗蠹。抑且虚劳士马。迄无成功。及查宣府大同在城官军亦勾守备守御固不在兵之众寡多调有费无益而京城守御为重。军马未可轻动。合无行移朱谦郭登等。令其整饬人马。固守地方。遇有贼寇来攻。务要相机守战。若是贼人深入。亦要计度邀截。设谋袭取。以成夹攻之势。而图剿灭之功。既不许畏缩而拘于守备。亦不许轻易而果于追逐。务在计出万全、事无一失、仍行紫荆倒马白羊偏头鴈门等关口守备官员、及镇守易州等处总兵等官、一体提督官军、昼夜用心廵守、外为边境之应援。内为京师之屏蔽。幷今京营总兵等官石亨杨能柳溥等、严谨操练官军。时常点看器械马匹。候今秋若有边报紧急。另行陈设方略。奏请调兵杀贼。若武艺未精。士气未振。必须以身先率。教阅振作。谕之以大义。申之以军令。使下有所感发。自然所向成功。不许姑息苟且。自沮军法。及推称军弱。自馁其志。以致上下成风怠慢。临期举手无措。因而失误大事。具题

  军务疏【军务】

  照得近该宣府等处幷紫荆关总兵守备官员节奏达贼纠集人众、意图深入为寇等因、言虽未可凭信。事亦不可不备。及照京师官军。巳经议奏。分定京城九门列营操练。设若虏寇来京侵扰。臣等仰遵 圣算。罄竭愚衷。当鼓舞大众。相机战守。必不出犬羊之下。京师可保无虞。凡此重地俱不可以无备但以涿鹿保定真定易州一带城池。外则接连关口。内则切近都城。恐虏寇深入。觇知京城有备。不敢侵犯。实时分投剽剠。各处城池不无腹里人民。被其惊扰。纵使京师调军前去截杀。又恐道途窵远。士马疲劳。一时追逐不及。缓急难于济事。此时军卫尚有可用故条议及之今则徒为具文矣查得涿州除原有涿鹿等三卫官军舍余外、又差都指挥陈旺沈奂、率领在京官军共七千五百员名、保定除原有大宁都司保定左右中前后五卫官军舍余外、又差都指挥石端等、率领在京官军共七千员名、真定除真定神武右二卫原有官军舍余外、又差都指挥王信张智、率领在京官军三千七百员名、易州除调茂山卫全伍官军舍余外、又差都指挥王虹率领在京官军六千五百员名、俱各前去修守城池、应援内外、又有总兵官刘安石、与都御史曹泰、统领在京各营精锐马队官军五千员名、往来廵守各城各关、今议得虽有前项官军在于各营操守、然恐各官因见分定地方遇警不能相机策应虽有总兵官刘安等廵守官军。又恐地方广阔。仓卒不能周遍。临期因而误事未便。合无再于在京拨精锐马队官军五千员名、请 勑右都督杨俊充游击将军率领前项官军、此时都督充游击与今时资格不同并口外原跟随本营惯熟头目人等、前去涿州保定真定沧州河间等府州地方、往来廵哨、遇有达贼去处、听杨俊节制、出军截杀、不许退避轻易、纵贼剽掠、其总兵官刘安等令策应易州幷白洋紫荆倒马等一带关口守备官军、相机杀贼有守御之军有策应之军便成奇正之势可以来击成功若有机会可与杨俊会合亦要同心协力以图成功不许自相矛盾因而偾事其合用行粮草料。行移户部差官预先整理。如此庶内外得以应援。而虏贼不敢深入。缓急得以相济。而人民有所倚仗。

  议处兀良哈达子疏【议处夷情】

  照得近该镇守山西内官怀忠、都御史罗通、幷守备偏头关都督同知杜忠、镇守鴈门关都御史朱鉴等、节奏、有达贼或百十余人、或千余人、到于山西腹里保德等州、河曲等县、杀剠人畜等因、今访得虏中走回人口幷山西奏事人员说称前项达贼不是也先部下人数系兀良合达子。约有三千余人。侦候固须审的一向在于柜子山屯驻。四散出没剽掠。因无官军截杀。所以益肆猖獗。今照山西见有游击将军石彪率领官军千五百员名在于太原府又调到延绥官军四千员名、在于平阳府操守、偏头关官军三千员名、在于太原府操守、俱系久在边方。惯战人数。其山西都司所属卫所、及偏头鴈门二关、幷境外大同威远浑源怀仁朔州等处、各有守备官军、若不从长设法调度官军将前项达贼。早为截杀。即目山西太原府州县人民。已是被其虏掠。惊疑逃窜数多。虑恐各贼因来腹里抢刼得惯。熟知道途险易远近。往来得肆侵掠。非惟大同粮草。难以攒运接济。抑恐中原人民。不得安生。合无各另请 勑王良罗通石彪、同偏头鴈门二关守备杜忠、翁信、都御史朱鉴、及大同总兵官郭登、都御史沈固、幷镇守大同西路右参将许贵、从长会议、量度前贼、实有若干。的于何处驻札。或用官军若干。合当分为几路。何者为正兵出战。何者为奇兵掩袭。何以分扰其前。何以邀截其后。何处系贼人出没要害去处。用兵若干拒截。何处系贼营寨所在。用兵若干围困。逐一区画停当。务在先胜后战。就令石彪统领各项官军。幷各城民壮人等。或令罗通等随后策应。翁信杜忠各出精兵夹击。或许贵等量调士马按伏邀拒。务在同心协力。计出万全。作急剿杀。以图成功不许自分彼此。互相推调。因而玩寇。重贻边患。缘系会议调兵剿杀贼寇事理具题、得 旨会同各官计议得大同宣府地方、先处置兀良哈乃得一意备也先自虏寇犯边以来、官军消耗数少。沿边墩台壕堑。具被贼坍撅。无人瞭望。致使出入自繇。纵横剽掠。以致城门终日紧闭。不敢放出樵□。头畜饿死。房屋拆尽。田禾不得收割。草束俱被焚烧。况今春农在迩。若不设法扫荡贼寇。人心委的不安。合无请 勑石亨杨洪各带精锐马步官军四万员名、内步军三五千马军五千、石亨自紫荆关往大同、杨洪自居庸关往宣府、沿途廵哨就行提督守备官军人等。堵塞关口。修理墙榨墩堡。及布列营阵。暗设堤备。贼若势大来攻。以计破之。如贼势小。以兵剿之。逐贼远去。依旧瞭守。遮护彼处军余人等耕种秋成。一体拨军防守。户部委官措备粮草。供给军饷。候布置停当。事体宁帖。仍旧回京。其余计议未尽事件、宜从各官临时处置、务在区画得宜、经久利便上足以巩固京师、下足以控制边境、今将各官写出边境事宜、议拟开立、前件开坐、具题、

  议处边计疏【边计】

  礼科抄出礼部尚书杨宁题、达贼犯边独石龙门一带、永宁怀来边将、皆弃城不守、以致数十年之经营、数十万之蓄积、委诸草莽、罪不容诛、事往难论、比闻欲调官军复守独石龙门等处、斯固攸宜、臣切惟为政当理内及外、守边当自近及远、京师者五方之本。永宁怀来宣府。直抵大同。皆京师藩篱也。各处见在军马以之专守。尚虑未足为固。而又分之以守独石等处。则兵愈寡而势愈弱。一旦边报卒至救援不及。大槩以资力不足欲弃远守近于事为便然当料理资力不当因而弃险切恐人心惶惶如前日。未可知也。独石等处一摇。则永宁诸处人心必不自安。诚不可不虑。又况足食而后足兵。今宣府大同皆告缺粮。以近边犹尔。又安能远供馈也。今之计边储者、或曰军运、或曰民运、或曰纳粟冠带、或曰开种盐粮、或曰银货杂买、言者纷纷、而皆不求其本、夫有播而后有获。春耕而后秋敛。奈之何不务其本。而惟末之图。古人屯金城。屯渭滨。屯塞下。具有成法。实边之道。无以逾此。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中国之有夷狄。犹君子之有小人。来则御之。去则备之。法之良也。不赏边功。以沮外徼生事之人。意之善也。今之为边将者。士卒不恤。而一意希求升赏。外侮不御。而一槩妄报功次此从来冒功之弊有斩获一二首级。而报功至一二百人者。有止称杀败贼众。斩获首级。而全不闻数者。其为欺妄。不言可知。此果何功于 朝廷。何益于边备。至如临阵亡死者。此固皆可愍。然军胜而死。此勇进而至丧生。其忠可奇。旧法军士损伤在背后者即死事不得优恤以其退走故也军败而死。此退走而被追杀。正当论主将之罪今一槩陛一级是死者以退走为功而生者不以败亡为惧又非所以示劝惩也臣愚以为永宁怀来宣府直抵大同。京师藩篱。当益兵积粮。选将固守。彼固则此自安。独石龙门等处、姑候此有余力、然后议及、遗下粮米设法以近就近、搬运给军、瓦剌新来和好。必不即为边患。一带田地。可以趁时设法屯种。令各该总兵参将等官、亲行劝课、如是田多军少。先尽军种遗下余田听令近边官豪势要一应人等有力之家尽力闇耕无种子者官为借给此法最善但取开垦不论公私秋成抵斗还官。明行榜示。景泰二年子粒。并地亩税粮。俱免征纳所得花利。令自粜卖。仍行纳粟冠带。开中盐粮银货籴买等法。人人见利而趋。则耕者不劝而勤。得谷必倍。可资边储。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近边去处宜令各卫所府州县官专委一员提督。春农布种。仍与设法置买牛具种子。俱从廵按御史管屯佥事比较。其有用心勤得谷多者。指实具奏。量加褒赏。以劝其余。则家给人足。可资供馈。沿边守将。遇有声息。且须预将在外人畜。收入城堡。婴城固守。俟贼老气惰。然后乘便击之。如彼肆无忌惮。越关内侵。则内外合兵。令其腹背受敌。计无不克。有功官军升赏以信。如有似前弃城不守。率众在逃无分贵贱不限亲疏。必杀不宥。然后人知劝惩。其有斩首少而报功多。及妄报杀败贼众斩获首级希求升赏者合无其功皆不必录。军胜阵亡官军、与军败失陷者。升赏亦须量有节减。庶得爵赏不滥、奉 圣旨户部兵部看计议来说、除屯种等项户部另行外、查得先该本部照得独石龙门长安岭等处俱系万全都司所属。紧关城池。去年虏众深入。俱各捐弃失守。兹当声息稍宁。可以措置。虽经具奏。令总兵等官朱谦等。修设整理。诚恐各官迁延。有妨边备。已经节次议拟奏 准。令都督佥事董斌、提督前项官军、修理城池、防护粮储等项、及昌平侯杨洪、原留在京开平龙门等卫官军三千员名、幷其余俱系户外卫分、在京报効等项官军、俱令都指挥杨能尽数领回原卫所操守、近该董斌题称独石马营云州鵰鹗长安岭等处城池、委系外控虏境。内庇宣府怀来一带。独石自是要地若独石马营等处城守严固则腹里卫所自然无虞本议将前项城池。重复整饬修设屯营。诚安边御侮长策。合设都指挥一员。在彼分守地方。幷将万全都司、推选有谋有勇之人、分派独石马营李家庄鵰鹗龙门等处、专一守备操练、听伊调遣等因、具题抄出本部依拟奏 准、通行去后、今尚书杨宁奏要将独石龙门等处、候有余力、然后议及一节、臣等切详各处土地城池。俱系 祖宗经营创建。边险不得辄弃部覆为长其独石龙门一带。正系极临虏境。紧要去处。外为边境之藩篱。内为京师之屏蔽。去年虏酋纠众入寇。守臣虑恐势孤援寡。因而捐弃失守。至今清议不容。今也先等已来请和。边报不甚紧急。所宜兴滞补敝。修设故疆。以为久远之计。以图复雠之举。况前项城堡。已 命董斌提督。并原守各城军马。俱已发回。即目正在营置之际。彼处总兵镇守等官。并不曾奏难以修复缘繇。岂可自馁自画。轻易掷弃。且我退一尺。则贼进一尺。我失一守。则贼得一寸。得失进退之机。安危治乱所系、就使干戈扰攘之日。尚当固守封疆。况平居无事之时。不宜自蹙土地。兼且守备各城。自用原有兵马而非那移他处官军今以理势论之。必当修复整理。合无通行请 勑宣府总兵参将镇守参赞廵抚官员、将独石马营赤城云州李家庄鵰鹗龙门长安岭等处一带边务、查照本部节次议奏事理、会同计议区处斟酌人情之劳逸。相看地形之夷险。先其急而后其缓。举其大而略其小。果系紧关去处。上紧修复。不系紧关去处。从缓整理。其奏有功官军升赏以信。如有似前弃城不守。率众在逃。无分贵贱亲疏。必杀不宥。其有斩首少而报功多。及妄报杀败贼众。斩获首级。希求升赏。其功皆不必录。军胜阵亡官军、与军败失陷者、升赏亦须节减一节、臣切惟兵之胜负。固系乎赏罚。而赏罚运用。必在乎严明。近年以来。因南北贼寇纷扰。所在用兵抚捕。其有功官军。中间若有不明者。本部议拟行令重复体勘明白、方纔定夺升赏、而总兵参佐等官、若有失机误事、亦往往覆奏降黜、如向者所升德胜等门紫荆关及大同宣府等处官军、俱系杀败贼众、保全城池、有功人数、该总兵等官、造册奏要升赏节行驳勘明白、若不照例升用、何以激劝人心、其有退缩覆溃、如阳和口及土木等处官军、虽巳死于锋镝、未尝升用一人、止论破敌不论斩级为得兵要戚少保练兵屡言之况兵家之事以捷胜破敌为全功不以斩首多寡为勋绩若止以斩首多寡。定为升赏崇卑。则人皆顾恋首级。未免为敌所制、今称有妄报杀败贼众、斩获首级、希求升赏、缘无指实、无凭、查究、合无通行各处文武大臣今后有功官军、务要体勘明白、要见何人奋勇当先为首。何人协力跟随为从。何人生擒贼徒。何人斩获首级。从实开奏、以凭定夺、不许徇私泛滥、将无功之人一槩冒请升授、及奏沿边遇有声息、预将人畜收入城堡固守。俟贼师老气惰。然后击之。如彼越关内侵。则内外合兵。令其腹背受敌等情。俱系用兵常法。亦系见行事理。别无定夺。缘节该奉 钦依兵部看计议来说事理具题、

  议处走回人口自请行边疏【行边】

  走回人口所言未必需寔少保此疏或是别有斟量非因此便请行边也

  参照邪四女所说前项达贼、往南行走、去边不远、虽未审是何部落、及所说前言、未委虚的、缘本妇系在涞水地方抢去、先前也先入寇之时、正从此处回还、本妇被掳在彼、今又带同前来、则知前贼、系也先部落无疑、若不早为区处、严谨堤备、即日雨水沾足、青草长茂诚恐各贼在于近边去处驻札牧放分遣虏众、四散侵扰、非惟边人不得田作、而日加疲敝、抑且道路梗涩不通。而难于攒运、则人心终日惊疑、边备愈难措置、臣等会同总兵官石亨等、议得前贼虽侵犯之迹未着、而寇边之意巳萌、防微杜渐、不可不虑、除选差乖觉夜不收星驰前去怀来宣府、令彼处镇守总兵等官、一体差遣夜不收同去独石马营等处密切哨探、是否带有家小人众、即今见在何处屯驻、其人马号色、是何种类、有无南牧犯边之意、作急从实回报、如果事情紧急。臣谦先行亲诣怀来宣府等处计议相度。因系平日操练有方故一有声息即可出军不至临事措办失机贼势众寡。事情缓急。仍令石彪雷通带领原议奏官军六千员名。每人关与银一两。布二疋。炒二升。随即启行前去怀来屯驻相机行事。务在奋勇设谋以济边务。既不许拥兵自卫。坐蠹粮储。亦不许率易轻出。致堕贼计。及行总督军务尚书石璞等、将石璞原先议奏挑选宣府龙门怀来万全官军一万余员名、兼同石彪等带去官军相看贼人众寡、事势缓急、若是贼人四散出没。可以乘虚掩袭。就便调遣官军。或乘夜扑捕。或按伏邀截。务要成功。以挫其锋。以遏其进。以壮军士之气。以安边人之心。设若贼势浩大。难于争锋。务要坚壁清野。持重自守。差人驰奏京师、调遣大军总兵等官统领前去、臣谦就便督同随宜设法、分投应援、庶几有备无虞、边事不失、仍令户部设法措备粮草、本部通行大同辽东陕西延绥甘肃宁夏永平山海密云古北口居庸紫荆倒马白羊偏头雁门广昌等处关口总兵镇守官员、各要整搠人马、用心堤备、遇警相机行事、不许因循怠忽、致有疏虞、

  朵颜三卫入贡疏【三卫入贡】

  照得近该瓦剌也先续差使臣察赤轻等二十七名来京进贡、该宣府总兵官纪广等、问讨铁牌看验说无止有番书一纸、差伊带领朵颜三卫达子来、因为阿鲁台和宁王的跟脚在三卫来取不与着军马、来收三卫、如今放回、怕边上人惊、差我领他每来 朝、见今三卫老小车辆、尽在小黄河牛头山一带住札打围等因本部巳经覆奏通行堤备去后、今照朵颜三卫达子、素号骁悍。叛服不常。不耻败亡。敢为剽掠。观势强弱。以为从违。先因也先犯边各种部落多有结连往往在于近边去处潜藏出没。剽掠人畜。其为边患不可胜言。既被也先收捕。今又放令回还名为在边住种其实奸诈难测安知不为也先腹心而为我边患害况小黄河牛头山一带。正系虏寇出入要途。不可不备。今既察赤轻带领来朝。若使待之如常。置之不问。非惟不足以发其奸。抑且不足以弭其患。合无令通事都督佥事昌英等、将察赤轻带来朵颜三卫使臣严加晓谕、备述先前扰边之罪、 朝廷恩同天地、因其臣顺来朝一切不问、处置三卫当在宽严之间只得如此尔等当感恩思报毋蹈前非、仍请 勑令其赍回、晓谕朵颜三卫头目人等、尔等蒙国恩、开设卫分。享有官爵。务要敬顺 天道。尊事朝廷。钤束部落。以为我藩篱。若有外寇侵扰。必须奋勇剿杀。如有贰心。必不容贷。如此庶使恩威得以并行。夷虏知所感惧。

  请旨自将复仇疏【自将讨虏】

  近该各边送到走回人口、屡报虏酋脱脱不花与也先雠杀、而大同等处、亦报烟火声息、臣等切惟也先违背 天道、辜负国恩、一旦无故生衅、侵扰边境、荼毒生灵虽悔过摅诚遣使入贡、而罪大恶极、终不可容、臣谦备员总督、臣亨叨在总兵、日夜竞惕、思所以报 朝廷之恩、思所以雪前日之耻、今犬羊自相吞噬。是天授以复雠之机。而不可失也如回鹘破败而扰振武是也且虏寇惊散扰乱必来窥伺我边今春东作之时。未免有妨耕种。若非振以兵威。令其远遁则边方屯田之事。恐未能成。臣等再三计议、欲各统在京马军五千、臣谦往宣府、臣亨往大同、其余将佐、于范广杨俊孙镗过兴张义雷通石彪郭英刘深崔福刘鉴等内定夺前去、盖京师非无军马。不须多兵更见机畧亦缘训练有方故尔若带去太多恐费边储且兵贵乎精不贵乎多故也臣等到边遇警。则所在各城军马。悉听臣等调度。如贼势大。必用添军剿杀。另行奏请定夺。如蒙 允臣等所请。就将三营团操军马内挑选停当。整理部伍。收拾军装什物等件。时景泰三年正月中具疏故欲于二月出师则知虏之入犯不论四时明矣至二月中旬以后。天气渐和。启发前去。兵部仍先行各边各关。整搠军马以为声援预备策应。其余军前合用事件。临期具奏。臣等素乏谋勇之材。又无勋阀之望。叨受恩宠。任寄兵戎。苟于此时而不奋忠义之气。竭涓埃之报。则是负天地生成之恩。其于天下后世之清议。亦有所不容者。臣等昧死具题、

  剿贼纳顺疏【剿贼纳顺】

  看照野人女直。安插夷种正是不易各种夷虏之人。俱附近辽东地方。近来相率投降者多。 朝廷推旷荡之 恩。宥其反侧之罪。许以改过自新。授以官职。加以赏劳。而辽东总兵等官、山王山王定议、就于辽东自在州、幷东宁等处城保安插者、动以千数、此等之人。狼子野心。不可测度。即今彼处犯边贼寇。未必不系野人女直。并兀良哈三卫残寇。诚恐此等安插男妇。因见犯边贼寇得志我军失利。遂起奸谋。透漏消息。结连内应。其贻后患。决非细故。矧近日辽东安插达人。紏合谋反出城。潜从贼寇者。动以百十计。此其明验。不可不防。合无行令寇深。公同宋文毅曹义等通行计议区昼将已安插夷人。若何设法关防。抚恤钤束。以销意外之虞。以为经久之便此为得防备之宜既不许视为泛常全不介意亦不许彰露形迹致生激变及今后来降者。合无起送赴京处置。或量与官赏。今回原处住种。何者为宜。或别有长策。可以安内攘外。防息弭奸、令寇深等明白具繇、星驰回奏、不许因循迟延、及勘议不当、因而处置乖方、重为边患、仍令该府通行永平山海宣府总兵等官、将前项贼情、用心堤备、遇警相机行事、缘奉 钦依兵部知道事理具题

  建置五团营疏【建置团营】

  忠肃公却虏用京营军其详尽在此疏中

  议得国之所恃者兵兵之所赖者将将得其人。则兵无不精。兵无不精。则国威自振。而虏寇之患自平矣。臣等俱以庸劣、叨膺重寄、驭兵乖方、既厪 圣虑、今议得各营见操官军。巳选十万。分作五营团操以备出战。每二万人为一营。每队五十名。一人管队。每二队又立领队官一员。每千人把总官一员。每三五千人又立把总都指挥官一员。其管队把总大小总兵官员。各量其才器高下谋勇如何而选用之。团营之法不但汰老弱拣精壮妙在于能分也分之各队使兵将相习则无缺伍之弊无顶冒之弊使之互相统属兵将相识。如遇下教场操练之时。臣等出其不意。量调一队或三队五队点阅但唤把总管队官姓名。各官自行管领本队军士前来内唤出军士一二人或三五人妙处在此令管队把总官识认是何姓名卫所。却将军人悬带牌面上原开姓名卫所年貌查核若有不同。就将管队等官。量情责罚。仍比较弓箭牌刀长鎗等顶武艺精熟者。量为奖劝。生疏者。一体惩治。此分立使管军者知军士之强弱为兵者知将领之号令体统相继。彼此相识。不致临期错乱。难于调遣。大意前项团操十万。合则为一营。分则为五营万一贼寇侵犯贼多则各营俱动。营伍既分遣调更不拣配则他日对敌之人即平日操练之人利害在巳安得复容虚肩乎贼少或分调一二营或调一万或三五千。随机应敌其平日选定大小该管头目巳定则交战之时多用则多调少用则少调止调该管头目则士卒自随。平日相处既久。同辈之人。易以相机管事之人。易以使令。如手足之捍头目子弟之卫父兄。比之向日混同操练。混同操练□出军复易其将则平日以虚文塞责不肯为他时实用地矣不辨强弱。不知号令。将各营之人。逐渐辏合者不同。庶几可以成功取胜。又贼之所恃者。弓马冲突而巳。贼知我火器一发之后。未免再装迟慢。以此我军放罢火器。就便驰突前来。今若与之对敌。我军列阵。外用鹿角遮护。持满以待。贼若来紧。坚阵不动。先以弓弩对敌。神铳未发。先以火药爆竹诈之。贼必谓我火药已尽、不复畏避。驰马来攻、则我军火铳火之飞鎗火箭弓矢齐飞。若贼势不动。又以大将军击之。待贼势动。分调精锐马军用长鎗大刀劲弓射砍。步军用团牌腰刀一齐冲入贼阵或刺射人马。或砍其马足。臣等以身率先。冲冒矢石。奖励士卒。俾无退缩。如有退缩者。即以军法治之。此则臣等愚见、操军出战分合之势、如此。仰惟 皇上德威远布、贼必不敢侵犯京师、臣等谨当用心设法将各营巳选团操。幷其余军马。一体操习。整饬队伍。申严号令。务使人马强胜。武艺精熟。除团营之外。另选次第精壮。以备缓急调用。以助团营军威。每日除演习弓马武艺之外仍令马步官军兼习阵法及交锋冲突安营走阵。以为战鬪之势。使之耳目惯熟。步骤轻徤。能知进退坐作之法。免致临敌畏怯失错。至于固守之法。则今日士卒颇多。京师城垣坚固又有战车鹿角器具。贼纵势众。可以固守无虞。虽臣等愚见如此、但用兵之法、不测如阴阳。难知如鬼神、贵在临期应变。难以一定而求。况丑虏狡捷。去来之间。如飘风骤雨。应敌之余。非勇无以挫其锋。非智无以破其诈。必谋勇兼济。而后可以成其功。岳飞有言。阵而后战。兵家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又曰。文官不受钱。武官不惜死。天下太平矣。臣等既蒙 朝廷大恩。授以重任敢不洁巳摁镇大臣亦须以洁巳为自立之本爱军以振士气、捐躯效死以报国恩、缘系会议战守事理具题、奉 旨、兵贵乎精、将在谋勇、卿等务要同心协心、操习军马有事运谋、或战或守、若无事、则抚恤士卒、养其锐气遇警易为调用钦此、总督军务兵部尚书于谦等为军务事、会议得贼首也先、悖逆天道、屯聚虏众近我边疆、若不预为设法选练、设使遣将调兵军不识将息。将不识军情。不能为用。今五军三千神机等营、各有总兵掌管、规矩不同、倘遇调遣辏拨前去。非惟军将俱不相识。抑恐号令不一。误事不小。合无于五军三千神机等营、选拣精锐马步官军一十五万内、五军营八万、神机营五万、三千营二万、分为十营、一营一万五千、用坐营都督一员、五千用都指挥一员、共享三员、一千名用都指挥一员、或指挥一员、把总共用一十五员、五百名又用指挥一员、把总共用三十员、每队用管队官二员、前项坐营把总等官、各于营内选拣廉能骁勇之人、管领操练、俱听臣等往来提督、管操太监刘永成、原管神机营、阮让原管三千营、取自 上裁令其提督操练、监鎗内臣随同前去各营监鎗、如有声息、各调官军若干、或用一营二营三营。就着某总兵官。及坐营都督统领前去。互相策应征剿。其余官军。令的当头目管领。各于本营操练。如此庶得号令归一。人易遵守。内外两得其济。临敌必能成功。缘系会议军务守御京师事理、具题、奉 旨今照总兵官石亨见今挑选到五军三千神机营头拨精锐官军六万员名、分作三营团操、内神机营精锐官军二万员名、均派三营照旧操练外、臣等原先议奏方畧内要领大将军炮十六个、幷量领火炮飞鎗手把铳以备冲敌之用、俱未曾关领、今照火炮之具。实乃军威、亦贼人平替所畏。必须平居之时领出。听总兵等官设法火器虽为利用但演放不熟终不得其利令军士演放操习惯熟量其高低远近缓急疾徐一旦临敌方能不乱而有成功又况今日夜不收往独石等处哨探回还、说称哨马营一带、俱有达贼驻札其势浩大、窃料此贼、侯秋高马肥、气候渐凉、不无有侵犯边方深入为寇之意、兵家之事、以先戒为宝、防患之策、以预备为要、况神机营拨到官军数多炮少、周匝摆列不敷、切恐临期难以御敌、乞 勑工部、合无将后项开列铳刨火器等件、照数作急于内府关出、交与总兵等官石亨等、如法收贮、随宜操演、幷大将军炮十六个、斤重数多、人力不能背负、合用驰载车辆、亦乞行移工部成造、具题、

  急处粮运以实重边以保盛业疏【运粮实边】

  臣等看议得强兵以足食为本。攘外以安内为先。陕西一省之民。供四镇之军。赋繁役重。食少人多。故每岁有收。用犹不足。不免于内帑取给也。况前此连岁遭凶。今历时不雨。夏麦失望。秋粮未期。军民皇皇。如在汤火。强者肆刼夺。壮者流它乡。老弱者甘心死亡。变在不测。此可忧者一也。使各边告靖。犹可多方内救也。今榆林之兵旅方殷。甘宁之声息且至。秋高大举。将何以支。此可忧者二也。使地方稍有蓄积。犹可高价召致也。今附边既搜括殆尽。腹里又侵削无遗。一旦有事。束手无措。此可忧者三也。使邻境有收。犹可籴买就食也。今河南湖广赤地千里。麦禾一空。虽有高价。无处告籴。此可忧者四也。积银不积米缓急无可赖 国家于岁用。不蓄米粮及遇不时告给。俱是发银徒以轻赍便事也然亦不过买米而巳。至于各边粮草缺乏。召商报纳。徒以目前易办也然商人所买未尝他有以益之也亦不过买之附边而巳一方所产。止有此数。买用既多。则米价不得不贵矣。附边既尽。则腹里不得不扰矣。财费于内帑。利归于商人。害及于百姓。未有能济者也。欧阳永叔于西夏兵亦有此议然则如之何亦在修腹里粮运而巳矣臣等惟自古帝王都于关中。百官六军之俸。其势必取之外郡。故传称萧何运饷不绝粮给。乞严限各该抚按官急将河南运道。照旧修复。此是大经济查照先年例。将附近河南湖广原派临德二仓京运粮米。扣该数十万石。各运至陕州金州等处接济应用此一时之权也若其永久之利。乞将附近河南一府陕州等处。每岁夏秋折色京边粮米内。扣二十八万石。改纳本色。坐派陕西。将户部原补陕西岁用不足粮银抵补前项河南折色之数。以后再不解银。着为定例。听从水陆之便运至陕西渭南草店子等处。立仓收贮。照数放支。臣等又查得河南陕州地方年豊、每米一石、不下四五钱。年歉不过七八钱、况河南布政司、坐派前项折色、每石亦在八九钱之数。改为本色。民亦乐输。再将弘农潼关等卫班军。改为运军。其运粮船只。亦听该部从长计处。其河南西安府一带逓运所。仍议添设牛夫车辆脚费。以免重累。俱各差部运仍于陕州建立户部分司。查得临德小滩各仓事例。岁差主事一员、监、其余地方。俱听抚按官行分守官督理预使粮道疏通、军储充实或卖价以助边、或抵斗以借民、或穵运以给军、或移口以就食、或作赈济、或准俸粮、随其所施、无不如意、内实而外自充、本固而末自定、虽有水旱虫蚁之灾、夷狄盗贼之祸、不至如今日岌岌矣、伏惟 圣明留意、 宗社幸甚、

  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于忠肃公文集二(疏)

  于谦

  疏

  宣府军务疏

  湖广贼情疏

  兵部为拣选武职疏

  议处贼卜花秃疏

  覆教习功臣子孙疏

  擒获达贼疏

  怠废军政疏

  覆大同守御疏

  兵部为怀柔远人疏

  兵部为求讨等事疏

  兵部为边情事疏

  兵部为边务事疏

  覆中书舍人何英疏

  宣府军务疏【宣府军务】

  兵科抄出、总督边储参赞军务都御史李秉公具题臣闻军士有强弱者、必先于慎拣选、军职有贤否者、必在乎公进退、切照宣府等处团操军士、在兵法军无全勇亦无全怯在能分其勇怯使各得其用观此疏知当时能实心拣料如此中间有身体虽壮而胆气怯弱、弓马生疏者、有身虽矮小而胆气雄壮、弓马熟闲者、此等之人。把总管队官员。深知其详。遇警出战。必先拣选。其把总管队官。必公其议论。苐其优劣。某军有勇而弓马闲熟。某军无勇而弓马生疏。虽有私情。不敢苟且。为其生死同致其忧也。成败同任其责也。关系甚重。各不敢轻查得宣府见操军士、先该提督军务尚书石璞选其精壮者一万一千余名。定为头拨。每名月加米一斗。其余定为次拨。三拨。照旧支给月粮八斗。近该臣奏要左右参将杨能杨信各领官军一千员名、协同独石马营等处官军、修理边防、其参将杨能说称尚书比时挑选军士、止是出于巳见、不曾询问下人、一时挑选不精、因而各队军士、强弱不一、属官敢为此言亦见当时上下无讳如今过口恐有紧急声息、须用合兵剿杀贼寇、当与镇守等官柏玉、公同管队官员选拣身力精壮、弓马熟闲军士一千余名、其所选堪中军士次拨者多、头拨者少、甚至又有领马军人马堪与战、人无鬪志者、将好马搭配、选中军士、暂且过口、候回还俱入各队、混同操练、臣看得不堪过口军人。名为头拨。食粮虽多。而寔怯懦。选中过口军人。名非头拨。食粮虽少。其实精锐。不惟人心多不肯平。诚恐遇警不得实用。当与总兵官纪广详议、要将见操军士。重别拣选精壮弓马熟闲者。定为头拨。遇有警急。当先杀贼。其余定为次拨三拨。分兵应援。都督纪广惟推头拨官军规矩巳定。曾经具奏。不可更改。亦有当独持之者臣切详看论无当否合舆情者为确论法无定在协公道者为良法为总兵者。自合广询众论。俯顺下情。务使见操官军。强弱不至于混淆勇怯不杂于并进、庶几人马相得。兵将相识。倘有警急。庶克有济。今都督纪广、不恤人言、偏执巳见、掌兵柄如儿戏、视边备若等闲、似此因循故常、遇警岂能成事、再照各城堡见操把总都指挥等官、多有年力衰惫之人。素无胆略。滥分兵权。况即今边报不绝。人心未安。挑选官军尤为急务若不早为处置诚恐有误大计乞 勑兵部从长计议、合无令臣公同各处镇守等官、着落把总管队官。将见操军士。挑选身力少壮弓马熟闲。头拨者即兵之选锋也定为头拨其余定为次拨三拨。各吕编成队伍。如头拨军士马匹矮小者。就于次废好马内对换骑操。其管操把总都指挥等官内。有年力衰惫无谋无勇。及曾经告发剥削害军等项官员。就便黜退令其随操或守城管事。另选有谋有勇官员。专委把总管队。常用操习。以防调度。仍将挑选过官军数目。明白开奏。如此则官员知所劝戒。遇适可图成功。奉 旨钦遵到部、臣等切详御侮之道。莫先于练兵。练兵之要。必分其强弱。故兵法曰兵无选锋曰北。又曰兵以治为胜。百万之众不用命。不如万人之鬪。万人之众不用命。不如百人之奋。此言兵不贵多。贵乎精多而不精莫若少而精之为愈也切照宣府地方。正系控制虏境拱卫京师要害去处达贼不时出没骚扰。而迤北朝贡往来之地若守御单弱易起戎心故疏及之差遣使臣朝贡往来于此经过宜简练士卒整肃兵威以捍御寇盗。巩固藩篱。以防不测之虞。以为经久之计。岂期总兵官纪广、不恤人言、偏执巳见、以因循为得计、视边务如寻常、执称规矩巳定、不肯采纳舆情、推原本心、此亦将师夙弊不过将各卫所精壮军士。私役在巳。或办纳月钱。或种田觅利。惧怕尽数送出。以失私役。以此不肯拣选。执拗混淆。况拣选军士定为头拨次拨二拨操练。正系京师见行亦非李秉公臆见。若不照依李秉公、与镇守等官内官柏玉议奏事理趁此边报稍宁、上紧选拣、万一虏寇、逞彼凶奸、仍复扰我边境、军士素无分别。强弱混为一途。未免彼此负累。进止两难。不能成功。尤恐因而坏事。又况独石马营等处。地界接连。尤宜谨慎防备。简练兵卒。乃为至要。合无一一准其所奏、

  湖广贼情疏【湖广贼情】

  先该湖广三司等官节奏、见有苗贼或三五百人、或千余人、时因虏警乘机处处有寇然观此疏寇亦微尔侵扰剧掠、杀伤官军、本部巳经不次、覆奏、行令总督总兵等官、右都御史王来、保定伯梁珤等、调度官军、设法抚捕、去后经今月久、功効篾闻、而前项贼寇、聚有二千余徒、比旧愈加数多、其势愈加猖獗且声言要打武冈城池等语、而梁珤等非惟不能设法奋勇剿杀抑且并无一字奏报、显是各官因循怠忽、互相推调、不肯躬亲督兵抚捕、若不督并剿除、即目兴师转饷、巳及三年之上、地方不定、人心摇惑、而武冈州又系有 王国去处、王府所在更宜备御是为国体此衡州长沙岳州武昌一带。大江接连。虑恐贼势益张。沿江上下。闻风惊惧重贻后患未便。又况寇不可玩。兵不可久。玩则贼情愈肆。久则供给浩繁。财力屈殚。皆非经理之道治安之策。合无赍文与王来梁珤等、上体朝廷付托之重下念军扰攘之艰、躬亲统率官军将武冈州等处苗贼、作急招抚剿捕、务在和同计议、协力齐心、以收万全之功、不许顾望迁延、玩愒岁月、致贻一方之患若今日各官苟且文具、倘或贼寇势大。卒难整饬、失误事机、罪将何逭、若果官军调遣不敷、宜从将附近武冈州所在军卫有司官军民壮人等。随宜调用、务图成功、以保地方、以安人心、仍将抚捕贼寇尽绝缘繇具实回奏

  兵部为拣选武职疏【拣选武职】

  臣等切惟兵者、 国之大事所以防奸而御侮、保大而安民然军必有将将者三军之司命也。兵法有大将。有万人之将。有千人之将有百人之将此寔切要语诸葛公所谓先为不可败也要使小大之任各得其人然后调度之际克济乃事 国朝用兵之制。一本之以古法。而参之以时宜一军之中、有总兵、有左右副总兵、参将又有坐营把总管队等项官员、往往择其人以任之、盖欲防奸御侮、保大安民者也、奈何近年以来、为因承平日久、兵备懈弛、总兵乏统驭之才。偏裨失遴选之道。其把总管队等官。多有寅缘冒进。非才滥充。以致军士不扬。战阵无勇。甚则贪图贿赂。剥削害军。视兵政为等闲。与士卒如仇敌。失利偾事。职此之繇。迩者恭覩累 勑在京总兵等官、留意训练官军、从公拣任将士、臣谦缪膺总督之任、与同总兵官石亨等、祗奉 德音、即将各营把总等项官员、分别贤否、具奏黜陟巳定、近取勘到各营坐营把总管队官员姓名数目在部备照、今将选定把摠等项官员、照依先前定拟、用心提督操练不许循情作弊。因而轻易动那立战功在大帅得人练军实在列校得人若列挍皆失其人大帅虽贤亦难于一时整顿观此疏知当时戎伍充实事事牢固在此也以后若有事故升调等项。应合选人代替者。该营把总等官。务要遴选至公。堪把总者令其把总堪管队者令其管队。仍将选补过把总管队官员职名具奏任用。及开报本部。以凭查考。果有坐营等官。将把总管队官员。私自拿动委用者。宜从督总兵官指参奏拿问。治以重罪。庶使体统不紊。而任用得人。武备修举。而不误边事。缘系处置军务事理具题、

  议处贼卜花秃疏【议处卜花秃】

  臣等切详 朝廷之庆赏刑威、犹天之风霆雨露、故中国之驭夷狄、必使 恩威并行、然后远迩畏服、切照卜花秃、原系建州右卫巳故都督几察男、当正统十四年、达贼犯边之时、跟随伊父、节来我边剽掠人畜后又纠合贼徒潜入辽阳地方、偷抢马匹、射死舍丁、又将走回余丁佟得受暗行杀死、其为凶恶、罪犯深重、虽都督董山李满住等、俱系同类夷人亲属、先前董山等赴京、通事昌英等、审得各人俱要杀死卜花秃、以报仇怨则是卜花秃非徒获罪于 朝廷抑且致怨于同类致怨于同类则处之又当有法矣今自来服罪。非其本心。实出于辽东差去都指挥王武等之所诱致。虽 皇上洪恩、府从宽宥奈夷情奸诈。亦难姑息。若不量为处置使之稍有惊惧。非惟外夷闻风而无所劝惩。抑且此贼凶强而终为患害。况犷兽出押而吞噬之性尚存。饥鹰去鞲而飞扬之熊自若。防患虑后、不得不严、合无赍文与辽东总兵官曹义等、从长计议候卜花秃回还到彼、或暂且羁留辽东、密切防范。仍行文与海西建州各种女直野人头目、使其知卜花秃先前不合背叛 朝廷、侵扰边境原情定罪。合置极刑。 朝廷但念其躬亲赴京服罪。宽宥其死。令在辽东随军听调。使其革心向化。刷耻易行。永不敢为非。候本人果能变恶为善。另行定夺。就令曹义差人将卜花秃押送李满住董山等处。令其管务在如法严固钤束。不得纵令生事为非。倘或因事发露。一体坐罪。宽此一步使边臣得自行操纵机此外别有长策奇计可以使贼子知惧不为后患夷人闻风亦知警畏宜从曹义等。一面施行。一面差人具繇奏报。不许心怀犹豫。处置乖方以致事体谬戾。自贻后患缘系处置夷事具题、

  覆教习功臣子孙疏【教习勋卫】

  刑部右侍郎江渊题、伏惟 国家隆古崇德报功之典、凡勋臣之家、前代既加褒银后世子孙得以承袭爵禄、或遇蒙任使、管理军务、然彼皆出自膏梁素享富贵、惟务安佚、不习劳苦贤智者少。荒怠者多。当。有事之际。辄欲委以机务。莫不张惶失措一筹莫展。不但有负 朝廷恩遇之隆抑且恐误天下要切之事。详其所自。皆繇平日养成骄惰。不学无术之所致也。乞将近年袭替过公侯伯等官、及未袭替其余子弟各家除与学身戠正大教官一员、专教其习读经典武经等书、讲明君臣父马手纲常之道、仍令随各营总兵官日逐操练观用兵进退奇正之法此成就实用处如此实为有资于 朝廷任用。且使各官皆得展効才力。不致坐享厚禄。始终保全。与国咸休矣。具题奉 旨抄出到部、参照切详将臣之任。不博于古典。无以达事理之宜不练习于平时。无以应仓卒之变。比因国家承平日久将臣子弟。往往溺于流俗。牵于世好。以致卓异者少。庸碌者多。兹当多事之秋。正宜简将之日。所据公侯驸马伯之家、虽间有奏讨学录训导等项、在家教书、此是具文无益然其中亦有不曾奏讨者、合无行移五军都督府、转行各该公侯驸马伯、查勘各家若无教官训诲子弟者、令其径自具奏吏部、查照明白、即便简拔学识正大相应之人、奏请除与专一教习经书、开导礼义使知尊卑之分、及公侯驸马伯、持身处事之道、幷随住弟男子侄、若有年力精壮、堪以操习者、俱开 本部、日逐赴营随同总兵官演练武艺、不许晏安怠惰、因循度日、以负 朝廷之恩、以隳父祖之业、如此庶礼义之道明、而将不乏人、骑射之艺熟、而用不误事缘奉 钦依兵部看了来说、

  擒获达贼疏【擒获达贼】

  切惟中国之驭夷狄、固当振之以兵威、尤当抚之以恩信、所以折其强而结其心也、今也先节次遣人朝贡。其谲诈之谋。虽未可知。而和好之礼。则未尝有失今以使臣未回、遣人探听迎接、其奄克帖木儿、既不骑坐鞍马、又不潜入边城。明说揬接使臣。别无奸细情节。而守墩官军。就将本人抢拿。只贪一时之近功边臣多以小事起衅不顾 朝廷之大体。而都督方善、又不斟酌事情、辄便轻信起解、今访得奄克帖木儿见行监问、切以为此特一俘虏尔此疏殊得大体杀之不足为武而或有以启衅舍之不以为怯而有益于事如蒙 圣恩、乞 勑法司再行研审、委的止是探听使臣消息、别无其余重情请 勑令该府差人、连奄克帖木儿赍送前去、大同总兵官定襄伯郭登处领、抚令听候边上。如有也先差来之人。就彼交与领回。仍谕也先以 朝廷忠厚抚待之意。使之感激。本部仍行都督方善、幷各边总兵镇守等官、今后各要整搠军马、固守地方、果有贼寇侵犯、相机剿杀、若虏中遣人来边打话。止是一二人。三五人。别无奸细情繇。及远探随后。再无跟随掩袭人马。就便抚令回还。不许贪图小利。邀功生事。以启边衅。以贻后患。亦不许指此为繇。纵贼入境剽掠。以误边务。缘系请 勑及奉 钦依兵部知道事理具题、

  怠废军政疏【军政】

  该刑科等衙门劾奏都督同知卫颍等、交通饮酒、奸宿乐妇、怠废军政等情、钦蒙 圣恩宽宥、弗加罪责、然臣等切惟卫颍等、俱以凡才叨膺重任、擢居都府、分掌兵戎、不能宣力而竭忠、乃敢纵欲而败度、况终日饮酒为乐、又复用钱买奸、若非剥削害军。此物从何而得。即目虏人虽巳请和、而边报未尝宁息、旧耻未雪、当臣子卧薪尝胆之时、大举未图、宜将帅捐躯致命之日、而卫颍等所为若此、上辜 朝廷之恩、下失军士之望、惟骋一巳之嗜欲、岂恤众情之艰难、追论前失繇军政之不肃曩者土木之溃大事几危正繇为将帅者。平日贪淫败度。受财卖军。互相交通。夤缘党比。战鬬之事不习。兵戎之政不修。将帅互为雠仇。上下自相矛盾。以致临敌无功。望风瓦解。前日之覆辙未久。而卫颍等又复效尤廉耻荡然。全无忌惮。比者在营军士逃者数多。动以万计。安知不为卫颍等卖放逼迫所致杜渐防微不可不慎且赏从贱罚从贵此古今之通典而兵家之要术也今卫颍等位重任隆、而贪婪无度、则下人何所取法、而管军者何以为戒、所据各人罪名、巳蒙 圣恩宽宥、而此等驵侩之才。终难任爪牙之寄合无将卫颍范广陶瑾张义郭英穆晟俱不许管理府卫事务、及坐营领军、调往开平独石大同一带操守杀贼、以赎前罪、庶使法令昭明。而余人知惧。恩义并行。而戎政修举。臣等猥以驽钝叨掌兵戎、顾惟将帅之用舍。系乎 国家之安危事有当言。不敢缄默。

  覆大同守御疏【大同守御】

  镇守大同太监裴当题、制虏之道、在于有备无虞、用兵之方、贵乎知彼知巳、今大同见操官军、除东西二路外、马队官军、止有六千余员名、以近守则有余、以远战则不足、步队官军虽有八千八百余员名、止可排营列阵、不能争先趋利、数内亦有精壮好汉、为因无马俱各步操、乞 勑该部量掇精锐马队官军一万余骑前来、余外另带附余马数千匹、每马就驮行粮数斗、则给军食用、亦可存省边储、其附余马匹、听臣等于步队内选人骑操、如若马步军士数少。即于正统十四年。原选各卫所余丁。幷大同府民壮。查照原来量为增减。整点齐备、听候有警、相机调用、如此则军威强壮、边事可以有为、人无浮冗、供给不致缺乏、臣等再照大同府四州七县之民。生长边方。安其习俗。性既勇悍。尤耐饥寒。自替至今。多于腹里及迤南卫所充当军役。其各该卫分有二三千里。有五七千里者。或岁久年深。抛家失业者。供役者少。事故者多。或因路程窵远。中途死者有之。或因不服水土。到卫死者有之。或因贪赃官吏受嘱卖放者有之。起解者未至。逃亡者复来该卫无实用之人原籍有清勾之扰既佥长解。又敛盘纒。况今兵燹以来。乡里凋零至极。军伍既不能足。民户因而靠损。若得就近于大同等卫所当军。卫军附近充补既服水土又省逃亡稽勾诚良法也情愿自备鞍马。不敢便支粮赏。奋勇杀贼以图补报。臣切惟天下卫所。相同者多。 祖宗制度。难于更改。但 国家政务。有经有权。夷狄事机有急有缓。今者北虏之于西夷。大同之与他处。非惟理势轻重有不同其实事机急缓之悬绝若不先其所当重者急者。而后其所当轻者缓者。则守经用权之道。未见其可。乞 勑该部从长计议除太原府等处边卫军役外。其余不拘在京在外卫所校尉力士旗军等项。今后遇有逃亡事故、在营无人补伍。例当清勾者不为常例。俱各于大同就近照名充当军役听其自备鞍马。暂且不支粮赏。于大同前二卫带管收操。待后积有数多。另立卫分管辖。仍行原先卫分开豁籍册。永不勾补。敷陈事理极为明悉缘此等之人。既免背井离乡之苦得遂安家恋土之情若使抚恤有方。教演有法遇有警急。一则不忍弃其祖宗坟茔一则不忍毁其宗族产业无不心怀敌忾。乐于战鬪。比与山西河南调来操备官军主客既殊坚脆亦异庶使民户无分析之患军卫获有用之兵所谓一举两得也臣等看得裴当称要大同府所属州县清解各卫所挍尉力士旗军幼军等项。俱于大同附近卫充当军役一节。缘挍尉力士幼军。俱系随 侍等项紧要。人数不多。难以存留外。所据清解各卫旗军、合无准言、不为常例、存留彼处、操备听调杀贼、候边方宁息、另行定夺、仍令各该有司军卫、将清勾收发过旗军姓名、通类造册缴部、以凭查考、不许指此为繇、生事扰害缘奉钦依兵部知道事理具题、

  兵部为怀柔远人疏【贵州宣慰】

  吏科抄出吏部左侍郎何文渊题、臣访得贵州地方洪武年间、止设贵州思南思州宣慰司、管属土民、仍设都司衙门镇守其地、 太祖高皇帝命镇远侯顾成、在彼镇守事简民安、远人畏服、永乐十一年、湖广布政司参政蒋廷赞、具奏于贵州开设布按二司、设立布按二司则抚绥有方人民殷凑若止立军卫不设二司如辽东地方终成边鄙此亦得失之验也于今巳渐开辟多成乐土信此议之未允矣将思南等三宣慰司地方、改设六府、每府所管不过三四长官司、人民每司不过一二百户、官多民少、点差弓兵皂隶门子库子驿夫等项、应荅不前、官吏在彼、廉洁者少。贪墨者多。又从取索民财。土民受逼。日渐困穷。以致去岁苗贼反叛。杀害军民。总兵官宫聚又生事激变。水西等处土官共起谋逆。刼杀地方。烧毁衙门。驱掳人口。官军征讨。屡常交锋。杀人盈野。自去春以来。米粮艰难。人多饿死。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未必不繇于斯。今兵疲民困。又遗将南征。师旅之行。粮饷为先。湖广四川云南三布政司。攒运供给。劳苦万端恐生他变。贵州地方。山岭高峻。林木深奥。虽有雄兵猛将。急难成功。又且土人之性。叛服不常。恳乞 勑兵部计议、其被贼烧毁衙门、弗复起盖、布按二司、幷各府大小官吏、及从征官军、俱各取回、地方止照洪武年间、设立宣慰司衙门、管属土人、设都司衙门都指挥等官、以钤束军卫、遣大将一员、前去镇守、仍降 勑书出给赏赐、命大臣一员。便于言语者。前去招抚。便宜行事宣布恩威。赏劳土官土人。候西、北胡寇宁息。另行计议。于今多事之秋。且置此小寇于度外等因、具题奉 旨钦遵到部、臣等切详贵州地方、虽僻在一隅、人多顽犷、系我 太祖高皇帝开创于前、 太宗文皇帝经营于后、迨今八十余年。改土为流则难改流为土则易若因事弃地岂易收复乎法制巳定地方无虞比年以来为因边将处置乖方。加以征南之师数出。兵疲于久戍。民困于远输。遂致各种贼寇。乘机生发。杀掠人畜。上于 圣虑。劳师远征。巳及一年之上各该城池虽被蛮贼围困而各城官员皆能効力死守及总兵总督参将廵按三司等官。又不曾要将贵州地方遗弃。幷征进官军取回缘繇具奏。况土地 祖宗之土地。人民 祖宗之人民。岂可轻易弃掷。兼且事干边务。难以遥制。合无行令总督军务本部左侍郎侯琎、总兵官保定伯梁珤等、将本官所言取回各衙门官员等项、缘繇、公同勘议明白、务在斟酌停当、处置合宜、上不违 祖宗之成法。下不贻边境之后患。通行具实回奏定夺、其言要出给赏赐。命大臣一员前去招抚一节、缘此贼势巳猖獗。恶巳稔盈。四出纷扰。种类不一。倚山箐而为险。効蜂蚁而屯聚。既无所指定处。又无常管头目。非得深晓夷情。熟知道路之人。卒难招抚访得何文渊先巳出差贵州。备谙本处山川险易夷情向背。合无将本官量与升职、即遣建议之人于事局恐亦未当请 勑幷关领赏赐前去贵州、与同侯琎等相度贼势。便宜招抚。惟复不必差官、只差人驰驿赍文、欤琎公同总兵官梁珤等、审度前项贼情、量宜抚捕、务在日下宁帖、缘奉 钦依该卫门看事理具题、

  兵部为求讨等事疏【处置夷番】

  廵抚四川都御史李匡咨称访得旧威州在保县之外八十里。唐李德裕谓其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川之中。是汉地入兵之路。号为无忧城。臣窃谓地势古今不异此地若汉人得而守之番人不敢东向若番人得而守之则汉人不可西行本州岛与朴头党者木瓦石夕兰日驻陆寨。缺系保县管辖。克罗俄监粲伊父南葛。自永乐八年归附之后。凡有进贡。俱从日驻等寨经过。于保县出境。宣德七年、杂谷安抚司安抚定日思结、将前项六寨占据。阻截董卜道路。正统七年间草坡贼人作耗、都司调军征剿。其董卜乘时调领番兵迎合官军剿贼。就送马匹从草坡出境赴京进贡奏要开通古敦道路。该四川三司勘得古敦。系雅州灵关。其路险峡。正统八年间、 勑令董下仍从铜门出朴头日驻保县出境。被杂谷仍前阻当。正统十二年间、定日思结病故、伊弟阿拜管事、将守把达思蛮长官司豆若寨头目松蓬挫辱、及有阿拜异母兄朵鲁只儿结伊姐、嫁克罗俄监粲为妾、忿恨不承袭管事、与弟观绰达儿幷松蓬俱去授托董卜。正统十三年间。董卜拨人守把豆若寨抢占达思蛮长官司地方。正统十四年、董卜以追还日驻等寨给还保县为名。抢占杂谷安抚司地方。就将杂谷原占保县旧维州。亦行拨人守把。景泰元年间董卜要进马匹盔甲从保县出境。内官御史三司官不能必其顺逆之势。备繇具奏、钦蒙 勑令董卜将马匹盔甲免进。景泰二年三月内、董卜差人进贡至保县地方。三司官亲诣抚却。其差来之人。执称未奉之先。马匹巳行出境续被杂谷达思蛮番人将董卜差来之人截杀、连马赶逐回还。本年十月二十四日董卜差人二千余众护送马一百余匹。赴保县交割。其余番人尽行退还自后颇听抚谕。将原窝张阿赏杜阿泰王伋的丁师保董伯浩等俱发回威州保县复业讫。今该前因、臣与内官陈涓、幷三司掌印官、亲诣威州。会同侍郎等官罗绮等计议得。旧维州先系保县管辖。后为杂谷侵夺。今为董卜占据。若得此州城量行拨人守把则可以杜董卜觊觎之心不得此州城。仍系番人居住未可以绝董卜往来之路。巳经会案差通事人等前去抚谕克罗俄监粲。着将旧维州退还保县未据回报。间有迭溪千户所该管永镇等卫地方番人聚众上路杀虏官军。侍郎罗绮内官陈涓各往松潘等处行事去讫。臣窃以为欲杜董卜觊觎之心。必须得此州城。欲消董卜反侧之意。必须厚加管待。向使怀柔之道不至虽得此州城亦为无用阻彼一路亦为徒劳考之于古、唐司徒中书令韦皋、尝与吐蕃大战于维州论事有根据则是吐蕃非因雅州维州之险而不来也今阻其行维州之路。则保县一方固美矣。又令其从灵关而来。则雅州一方何罪焉。况且又有一路从草坡出艾川县。一路从僚择坝出灌县。一路从清溪口出崇庆州是皆不可阻之路若或四路并出。竟将何术制驭制番之道在官吏抚驭得宜不专在地势此论允协抑闻本番之放肆。起于小节之不周臣自受任以来。仰体 圣心。凡遇番使之至。尤其加意。以今较替。渐觉听抚。兼且番使之来。虽曰进贡。此得番人本情实则图其口腹利吾赐予。以故韦皋治蜀。开清溪道以通羣蛮入贡。又选羣蛮子弟。聚之成都。教以书数。羁縻之。既而军府厌于廪给。同平章事杜悰、奏减其数。羣蛮遂叛。伏望 圣恩。因其使人之来。嘉其向化之忠。俟其回还。即令赍 勑与克罗俄监粲。着将旧维州碉房退还保县掌管。臣在成都日少。仍乞 勑四川三司并镇守等官。凡遇董卜使人之至。必须抚之以恩。待之以信。与之以酒食。施之以小惠。马匹既巳阻却。盔甲仍令进奉。则在我怀柔之道得。而番人反侧之意定矣臣之愚见如此。具题奉 旨钦遵抄出、移咨到部、看得董卜韩胡宣慰使司掌司事都指挥同知克罗俄监粲、自恃部落强盛。阴怀异图。非止一日。其控御之术。防闲之道。诚不可不加之意。今既都御史李匡托议彼中地方险易。事情缓急。要行请 勑克罗俄监粲将旧维州碉房退还保县掌管、幷请 勑四川三司镇守等官、凡遇董卜韩胡使人之至、必须抚之以恩。待之以信、与之以酒食、施之以小惠、阻却马匹、令进盔甲、系干处置夷情。合当请 勑李匡、当知克罗俄监粲之奸、当念地方抚廵之重、其于一应夷情边备。务要博采众长。折以中道。驭吏之道尽此数言矣刚柔兼济宽猛适宜本之以廉明济之以通变毋生事而激变毋纵恶而长奸毋贪小利以堕贼计。毋邀近功而妨远图。必须十分用心。不许纤毫怠慢。致贻后患。缘系处置夷情具题

  兵部为边情事疏【夷人奏讨书籍】

  照得董卜求讨书籍一节、考之唐玄宗之世、吐番遣使求毛诗春秋礼记正学、于体烈以为与之书。使知权略。愈生变诈。非中国之利。此二议皆有所见尚书裴光庭以为吐蕃久叛新服。因其有请。赐以诗书。庶使渐陶声教。化流内外。体烈徒知书有权略变诈。不知忠信礼义皆从书出。于是玄宗赐以诗书、今照董卜求讨前项书籍、臣以为成都记。即成都府志书也。此叚大有机略一府之形图关隘于此乎载不可以此志与之使其知成都之地方也方兴胜览天下之形像关隘于此乎载不可以此书与之使其知天下之地方也其余书籍。可以与之诵读使其知忠君亲上之道佩仁服义之节论事亦透若或不与彼来朝之人市于书肆之中亦不甚难不若因其请而与之。可以固结其心。书籍系董卜所无有、 朝廷所未赐、臣不敢以私与、乞 勑礼部计议、将董卜所求书籍、遣人量加颁赐、因而 勑令将旧维州地方。退还保县。彼必感恩知报。可免西顾之忧。臣之愚见如此、该礼部钦奉 圣旨钦遵到部、除奏讨书籍另行奏请给与外、所据令将旧维州地方退还保县一节、移咨到部、参照董卜韩胡克罗俄监灿、其谲诈之心。桀骜之状。阴怀异图。非止一日。今虽要令将旧维州退还本县。诚恐本人反复多端。贪恋土地人民。不肯退出。幷杂谷安抚司达思恋长官司虽称退还。亦不见着实。其称印信带出游方等语。俱属虚诈。又称杂谷达思蛮虽得地方。俱听董卜节制则是虽有退还之名其实占管如故李匡所谓洗心向化。未必不为虚言。合无行移罗绮、再行公同镇守周贵等从长计议、其于夷情边务、如果董卜韩胡革心向化、别无变诈不实、就更差人赍文与克罗监灿以谓尔今奏讨书籍、 朝廷巳允其请、但旧维州系附近保县去处、尔既有菾顺之心、不失臣节、宜将本州岛地方退回本县、以表臣顺、毋得犹豫狐疑。自持两端。仍令罗绮当知克罗俄监粲之奸、当念地方付托之重、必审势度情、必轻利重义、今后蕃夷馈送物件。虽不可遽然辞却。以生夷人疑贰之心亦不可轻易接受。以启夷人轻侮之意。务在处置停当。俾上下相安。缓急有济。缘奉 钦依。该衙门知道事理具题

  兵部为边务事疏【处置三卫】

  该提调军务都御史邹来学、议得近来虏寇当背义肆恶之余、有去逆效顺之举、欲将人马当回、恐阻夷人向化之心、乖 朝廷柔远之意、兼以传说境外事情巳示验放入关、差人伴送、及具奏外、臣等切详朵颜等三卫余孽、先年势孤。鼠伏一隅。不足为虑。自正统十四年。也先猖獗犯边。巳结成一党。乘机抢掠。今既随同也先远遁。而复来本处居住。显系也先部落之数。三卫真人阴阳反复最须得驾御之宜假以进贡为名。包藏祸心。有未可测或自起不忠之衅而探我道路之险易。或纠合也先之徒。而窥我兵马之虚实。即目辽东屡被其患。腥膻之计稍遂。犬豕之态益骄。臣等所镇永平山海一带。相去贼巢不远。履霜坚之戒。政在今日。乞勑该部计议、今后后遇有外夷来者。除归顺及有专报警急声息等项。当即具奏许令入关。其余来非时节。及无真实境外事情。合无照依 太上皇帝勑旨。就便阻回。候 圣节及冬节前来进贡照例审实验放伴送赴京。仍要多方密切差人哨瞭。如或此贼势众离边窵远必须指实具奏定夺。倘若近边屯聚。意在搔扰。我有可为之势。即便调领所部军马出口。相机设法剿捕。以弭后日之患。具题奉 旨钦遵到部、参照奏称兀良哈泰宁朵颜福余三卫达贼头目。照依比先年间 勑旨。今后归顺传报声息。许令入关。其余就便阻回。候冬年令节照赴京一节。臣等议得前项夷人。自 祖宗以来。世受官员。屏蔽我边。往来通使不绝。后因在边出没。大出官军征剿。以此坚彼党与之心。遂怀叛逆之意。乃者也先大众犯边。皆倚此贼为前锋乡道。自也先革心向化。遣使朝贡请和遁去而兀良哈三卫达子。亦各回还本处。虽时有人马在边出入。阴有窥伺之心。未曾明白寇扰。近又节次遣使臣赴京进马。 朝廷礼待如初今若无故一旦阻绝彼必以为有异谋因怀疑二驱驾此虏不可先示疑二或奔投也先。自相纠聚。侵扰边方。自贻后患。兼之此辈部落正在南北二边之间凡我被掳之人。自迤北逃回者。必从此处经过。平居无事之时。尚且被其截虏。今若拒而不纳。则是愈激其变。万一犬羊致虑。阻绝道路。使我人不得回还非惟失陷之人自是永无归期抑且虏中消道从此无繇知此虑更深会有此窒碍。理难拒绝。况 朝廷之驭夷狄。本之以大公。待之以宽恕。来则不拒。去则不追。斯乃防奸御侮。保边弭患。长策。即目京师内外。百谷茂盛。人民安和。守有城池操有军马。彼虽欲来探我虚实。我则示以至诚无伪。是时我巳内寔故复议如此或者因此知我有备益坚向化之。诚若果遽然断绝。虑恐自开边衅。且虏寇奸诈。固不可测。而大计所关亦不在于兀良哈三卫数人山王还之间便透漏中国消息且也先之遣使来朝中国。阴谋不测。比之此辈尤甚揆之事体。亦可以拒绝之乎。兼措置边务。抚柔外夷。有当守经。有当行权者。斯时虏寇也先等。吞并诸种部落。正在纵横之际而兀良哈三卫。名虽遣使朝贡。实则暗受也先约束。所宜行权。以尽怀柔之道。庶使丑虏无词。不敢轻动。臣等又惟犬羊之性无常所利者货财饮食其受制于也先未必心悦诚服不过威胁势迫而巳正宜示之以利诱之相离失少所得者多 朝廷待以恩信。加以赏劳。既得彼之欢心。安知不为我边屏蔽。臣等再三筹虑。所奏难准。合无行移永平山海等处提督军务都御史邹来学、严督一带边关守备官军、昼夜谨慎防闲。遇有虏使到关、审问来历明白、别无寇扰情繇。随即验放。差人伴送赴京、不许日久留难、致生疑惑以开边衅其间如果虏使数多。带有器械衣甲。及哨探随后别有虏骑按伏。事在不测。情有可疑。宜从各官设法处置。相机战守。仍一面星驰差人具奏着此议更为周密不许指此为繇一槩纵令入境而失误边务、自取重罪、

  覆中书舍人何英疏【陕西镇守】

  兵科抄出文渊阁办事中书舍人何英题、臣闻宣德年间、瓦剌脱截杀散阿鲁台、其治下散漫余寇阿鲁朵儿只怕等五六百人、潜躲于甘州等处边境搅扰陕西百姓、数年转输、甚至艰苦、今北贼也先杀散脱脱不花。收拾残虏部落亦旨机用非泛常建言者部下败残穷寇。无所依归者甚多。欲归也先则自相猜忌而不敢归欲往辽东大同宣府沿边一带则畏惧边军幷三卫达子而不敢往只得在于甘凉宁夏沿边逃躲潜住。臣今思庄浪达贼节次杀死官军。抢掠人畜。于近边搅扰者。正此穷贼也。况虏中多系甘肃住坐回回。熟知地方边境城池。及楚肃二府养马草场去处。倘黄河结冻。余寇纠合。复来近边搅扰。实为未便。乞 勑该部选差熟于干办通晓夷情一二人。赍捧 勑谕详写榜文。前去庄浪等处跟寻杀死官军为恶达贼。宣布 朝廷恩威。谕以利害。如从则招抚来降。倘或执拗不改前非。则量调凉州庄浪等处。见操官军。相机剿杀。以除边患便益。奉旨钦遵到部参照中书舍人何英奏称、其言要差通晓夷情一二人、前去庄浪、跟随招抚杀死官军达贼一节、议得贼虏之情。谲诈多端。去来不常。居止靡定。部落星散。实难结以恩信。大众军马。尚然追之不及。今。二三人却往何处跟寻兼且也先既巳不使使臣。遣使招收残寇也先或因而启隙今却令人跟寻残寇则是自起衅端而非安边御侮之道。况近日甘肃一带扰边达贼。又未审的系何部落。设若京师差人到彼跟寻。万一疏虞。未免失所受辱。非惟因而透漏边境消息。抑且丑虏谓我将臣之无。谋徒惹边患。无益于事。委的窒碍难行。但干边务夷情。合无赍文与甘肃总兵官王敬、公同参赞军务都御史宋杰等、从长勘议、前项贼寇、是何部落。有无来历。即今应否差人前去招抚。如果相应。自督抚遣人其进止机要自可随宜于事体为轻若 朝廷遣使则所关国体不细就于彼处选差暗晓夷情人员。径自设法。相机进止。前去哨探。得见宣明 朝廷恩威谕以利害。祸福。令其归款效顺。差人伴送赴京。自有重大升赏。若贼情奸诈。恐有后害。难以差人。亦要谨慎防范。遇警随宜战守。然此事。王敬等。必须断以大义。决不可犹豫狐疑。苟且谋计。及轻易举动。致损军威。有乖事体。仍先将应否缘繇差人驰奏。毋得迟误。若各官轻率怠忽。处置不当。异日误事。罪有所归。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五

  华亭宋征壁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钱尔进及甫参阅

  朱简斋先生奏议(疏)

  朱鉴

  疏

  请减屯军子粒禁革奸弊疏

  请开设京卫武学疏

  请补军民册籍疏

  抚安军民疏

  堤防达贼惩劝善恶疏

  请罢归并州县疏畧

  请趋吉避凶疏

  陈言边务疏畧

  请减屯军子粒禁革奸弊疏【屯军子粒】

  据广东都指挥佥事张玉咨呈称节据清远碣石雷州海南神电广海等卫、南雄韶州捷胜靖海甲子门等所、管屯指挥千百户杨璟等、呈据各该屯田旗军刘良受等、连名状告、俱充各卫所旗军蒙拨屯种、办纳子粒逓年本军例纳细粮六石、切思原拨荒田、每军多者二十亩、少者十数亩、多系深山窵远、及滨海去处、其间有水源灌注者少、山坡者多、望雨成熟、早涸不收、且如民田每亩起科、多者四五升、少者一二升、尚且办纳不前、今屯军田土、每亩纳粮三斗、二十亩者纳粮六石、又有不及亩数者、一般办纳、委实艰难、与民争种、互相告吁、连年不绝、永乐宣德年间、惟纳稻谷、俱系各卫所自行收纳、虗多实少、亦可拖延今纳细粮、拨与有司见数收纳、俱要实米到仓、诚革奸弊、但军士有新旧不同。丁力有多寡不等。致有典卖儿女者、有贫乏逃亡者、甚至不得巳、紏合为非、苟图衣食者、况兼逓年雨水不均、禾稼不熟、诚恐追征细粮、逼迫逃窜、告乞优恤、减分办纳等因备呈、据此案照先为戒谕事、节该钦奉敕谕内一款、凡军民一切利病、及今可以济时恤患、除奸去弊之事、许指实直言无隐、体得广东福建、俱系滨海去处、瘴疠之地山多田少、地瘠人贫、附近好田、多被头目占种、所拨旗军屯田、俱系深山窵远处所、山岚瘴气所侵、军民亡故不少、以此惧怕前去、名虽下屯。实在卫所。有田者少。无田者多。及至比较之时、又将征收银两、送与官旗揽纳、一遇追并、有力者照例纳足、无力者典卖妻孥、益之管屯等官、逓年春种之时、指以查点青苗等项、科敛打发、秋成之际、指以比较子粒等因、索要使用、计其一年所种不勾一年所需。以有数之军士、恣无穷之渔猎、所以逃亡数多、屯守无备、深负 皇上恤军之盛意、经国之远图、如蒙乞敕该部计议、暂将此等地方子粒、减分征纳、以舒军士、及行各按察司、专委廉干佥事一员、往来提督、除革奸弊、实为便益、【正统五年上时为监察御史】

  请开设京卫武学疏【开设京卫武学】

  该成国公朱勇等、拣选到弓马惯熟幼官一百员、铨选教官训教历代臣鉴及武经等书、使知尊君亲上之道、竭忠报国之心、委臣前去提调、稽其进业、除依奏外、又该本官推访到曾经战陈勇敢当先、都指挥指挥千百户等官纪广等五十一员、本年三月十四日、奉 圣旨也要他熟读武经百将传等书、晓得用兵方畧、以待试用、吏部俱巳奏除训导杨义等六员、前去行在前军都督府两傍空屋内、各另立学分教、钦遵前去幼官学内提调训诲、及去纪广等学内稽其进业、都指挥等官迭儿必失等、多有告称年老、不能识字、难以熟读及称说公差等项、不来听教、又有训导各另学堂、偏执已见、讲解不一、各官难以听受恐非设学教养、经久利便之成规也、臣稽诸典籍、成周以射御宾兴、已有用武取士之意、汉以兵法召募遂有用武取士之名、唐有军谋宏远、能谙孙吴之科、故初举而得裴端复、再举而得郭子仪、此武举得人之验也汉有博士之官宋有武学之设、故程颢学问渊源、而召判武学、陈莹中学术醇正、而擢为博士、此武学官制之备也。臣伏覩 皇上嗣位以来、屡敕五军都督府、及在外各都司卫所、有推举武职之条、有比试军职之例、即成周汉唐武举之科也、今公侯伯巳设教官、训其子孙、都指挥以下等官、又设训导教诲、即汉唐宋武学博士之制也、至于各都司卫所、莫不有学、实 皇上深谋远虑、作养武职之盛意、然外而卫所虽蒙设学、未见考试其成功、内而京师、虽已训教、未蒙说立武学、葢学制之设未备、则教法之条不立、武举之科未启、则得人之效未着、况一应公文、难以行移、训导未知隶何管属、如蒙乞敕该部计议在京亦合开设武学、颁降印信、立学规之典、兴武举之科、议官制、定员名、访保学问渊源者、以总其纲、学术醇正者以分其目自公侯伯都督以下等官、应袭儿男及敦敏英俊幼官、无此一番鼓舞则世袭之子□终不知书亦终身不习武事矣趁其年少。不妨操备。选送武学习读历代臣鉴等书、讲明武经孙吴等法、每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如有弓马惯熟、兵法精通、智谋宏远、文武双全者、量加升赏录名听用。一长可取者、亦与录名、再比二次三次不中者、黜退别项差用、非应袭儿男、自愿入学习举业者、听其考试照例出身。及照今选年老不能记诵官员、合无俱与幼官一处会同、听讲用兵方畧、幷武经等书、然后回斋习读、则讲解归一、劝课有方、亦无时过后学之患。而大小武职皆得人矣。仍行各处都布按三司卫所府州县文武学校一体训教、着令提调学挍佥事、并监察御史等官照依考试、如式者具其名实奏闻、以备取用、其不中式者亦如之、如此则建武学。教之于未用之初。立武举。试之于将用之际。殆见学制以备。教法以立。武举以设。而公侯伯等官之子孙。他日必无骄奢悞事之失。将来俱得实才、为国之用矣【正统六年三月上时为监察御史】

  请补军民册籍疏【军民册籍】

  国家以民数为重。军民以册籍为先。凡在有司、理当收贮、洪武元年以来军民等项户口、俱以版籍为定每次重造一样五本、户部及司府州县各收一本存照。以备日久吊查、俾奸巧移易者。不得售其私。避重就轻者。不得更其役。立法之意、至矣备矣、臣近往太原等府、辽沁等州县、清理军伍、为因各处军民告讦、军役要吊洪武初年原垛军册查理分豁、其名该官吏、推称年久、俱各无存、多被吏书更改作弊、将军作民民捏为军。以致连年告讦。互相推调。空歇军伍。乞各府州县掌印官员、查自洪武元年以来、原造军民籍册并节次原垛、及抽丁等项军册到官、逐一点看写补修整完备、其迷失损坏、烧毁无存者、着令吏书前赴各该上司查写回还、务要不失祖户姓名、原垛丁口。其充军来历卫所乡贯。备细缘由。依式补造。照旧改正、比对无差。发库收架、如法安置、时常晒晾、庶版籍、定、军伍清、而偷盗弃毁之弊、亦可革矣【正统十二年上时为左参政】

  抚安军民疏【边防】

  题为抚安军民事、奉敕尔等即晓谕抚安人民、各安生业、毋令惊惶、但不用心抚恤、致小民失所、或因而生事为非、俱重罪不宥、尔三司仍各委的当堂上官、作急前来镇守、代州一带沿边地方、提督鴈门关官军、守把关口、严谨、设备防慎、本司巳委左参议罗恪前、去会同提督守备外、切照山西地方极临边境、所属官吏军民人等、钦蒙 皇上洪福厚恩、不知兵者八十余年矣、所以终岁勤动、僭运边诸、供给军饷、冀卫民生、岂期大同一旦失机、致贼长奸、逞凶杀虏、腹里横行、如入无人之境、远劳 圣虑、率师亲征、人心巳安、贼必远遁、然恐此寇诡、诈百端、奸计万状、或诈降、或请和。或去而复来。或散而复合。或设伏我要冲。或邀截我归路。或声东而击西。或佯北而突南。或攻城搜山。而刼虏我民财。或出哨安营。而窥伺我兵势虽万无此虞。亦不可不为先备也。如蒙准言、乞多择智谋大将、挑选精锐骑兵、每一营用总兵一员、参将二员、骑兵或一万、或二万、不可过多。多则难择。惟在三令五申之严。须用四首八尾之法。布列安营守卫行在。先发夜不收微行、以潜觑其动静。次发游奕先锋、升高以观其隐伏、量敌而进、虑胜而会、然后发兵四出、策兵继从分彼之势破彼之谋各自为正奇。夹击其左右。或攻其无备。或出其不意。或剿其夜后。或捣其暮归。或据险以乘之。或多方以误之勿拘于一营勿局于一阵或设伏以邀截其归路。或出奇以夹击其奔冲。务要左右相援。首尾相应。切不可孤军深入。亦不可追逼穷寇。慎防佯北之诈。谨备奔冲之突。凡敢勇当先杀贼有功者。则速升赏。畏法迯遁。不行策应者。则速责罚。以励我兵势。以奋我兵威。使彼虏无所加。众无所用。立见孤奔彘突、胆丧心摧、决胜于须臾、安边于悠久、则宗社幸甚、天下幸甚、兵法有曰、兵贵拙速、不尚巧迟、速则乘机。迟则生变。又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书之所载、理必不诬、欲求万全。在兹一举。惟 皇上裁之又照山西地方、即目人心未宁、虽有三司、事难专主、伏望 圣恩蹔遣大臣、或侍郎、或都御史一员、驰驿前来、便宜行事、抚安人心、计整边务、候边境宁息之日、依旧取回【正统十四年八月进时为左参政】

  堤防达贼惩劝善恶疏【驾陷土木封事】

  钦奉 皇太后明诏、迩因虏寇犯边、毒害生灵、 皇帝恐祸连宗社、不得巳躬率六师、往正其罪、以安国家、不意被留贼庭、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 皇上生在深宫、长于内府、不知是兵是凶器、将是死官、屈万乘之尊、轻为孤注之举、欲固宗社、惟在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可也、欲御虏寇、惟在选将练兵、精粟补边可也。奈何舍唐虞三代之圣谟、却乃蹈怀愍徽钦之覆辙、况今年五月初四日上天垂象、凡有目者、皆得而见也、钦天监岂有不知、又可深入贼境者乎、是何奸邪、窃弄神器、左使 皇上、蹈此危机、荼毒生灵、拘留大驾、上贻 圣母陛下之忧、下为官吏军民之苦、诚可痛哭流涕而长叹息者也、然既往昔。虽不可追而方来者。尤所当谨。臣恐此寇诡诈百端、奸计万状、节将所获盔甲器械等物运去而复来。常以所掠金银锦等宝、取去而复索、腹里横行、剽掠牛羊骡马、动数十万计、到处搜山、杀虏军民男妇亦数十万千、尚在关外札营、节据飞报抢虏、却说请和、又云结亲、意在宽我之心。实欲中彼奸计。攻我无备。出我不意。又欲因我怠而来击。此皆兵法也。不可不慎。不可不防。宋朝往事可鉴请和不已。必至结姻。结姻不巳必索岁币。岁币不已。必欲分疆。以国家有限之物。充丑虏无已之求。若不整兵报复、殆见生灵不安、欲计长治之谋、未见其可也、兵法有云千里而趋利者蹶上将、百里而趋利者军半至、今彼寇以数千里而趋利、其兵将不蹶、我军以佚待劳而失利、却蹶上将军、穷究其原、岂无其故、彼以赏罚得专其权。号令得行其志。父子相救。兄弟相援。所掠之物。皆归于私室。此所以乘胜长驱、莫之能御、我以赏罚必闻于朝廷。号令皆制于监军。将佐不和。士卒无恩。所得之物。必解于公家。此所以屈力殚货。愈见败衄。今以结亲为由、遣使来京、一则觇我虗实、以报彼酋。一则通我达军、以图内应。所谋者大。其志不小。假以送驾为名、始得开关迎接。我欲出兵拒抗。彼则指驾为辞。其谋既深、我虑宜远、为今之计、宗社为重、急于择将、速于练兵择将务必智勇之才。任将须要权谋由巳。此第一策暂停中贵监军之制。假以生杀赏罚之权。使我志无所挠。计有所施。重整漫散之兵、复募壮勇之士、罄奸邪所积之财、发太仓陈腐之粟、能剿一贼者赏银十两、升以总旗、斩二贼者、赏银二十两、升以百户、杀一副将者、赏银百两、升以千户、能运筹制胜、斩将搴旗者、赏银千两、升以指挥、能破贼陷阵、安边定国者、赏银万两、不次升用。有伤官军、赏以粟帛。阵亡官军、升袭子孙。惟图功成。勿惜国费。两言甚明给赏自巳之军民胜馈外夷之虏寇孰不奋勇、孰不当先、征取各道勤王之兵、名为讨贼复仇之众、京师大军、出居庸、直隶大军出紫荆、河南山西出鴈门与夫宣府等卫大军、指日刻期、诸道并进、驻札大同、并力夹攻、互相策应、出奇擒捕。相机追剿、务使狐奔土矢凡突、胆丧心摧、决胜于须臾、安边于悠久、夺驾回还、穷寇自遁则功可成而耻可雪、否则恐以送亲为由。乘机随驾而进。冲突京师。惊犯陵寝。闭门割地。束手受制。诸道援兵。一时难至。天下大势。何日得安。勿谓此寇不足忧。勿谓和议为可喜。苟安于一时。贻悔于后日即目云浑应朔等州县、天城阳和等卫所、官吏军民人畜、已困两个月余、贼兵尚在、往来游骑、各处搜掠。田禾不得收成。柴薪不得出采。牛羊不得牧放。庄田不得照瞭。粮食将尽。薪蒭无遗。急于索兵。胜于拯溺。犹悬待解。犹饥待哺。倘或坐视不顾。臣恐各城不攻而自拔矣。也先如果欲送驾回京、结为亲姻和好、实则未为可喜。虗则愈当堤防。先令收其胡党、招回游骑、令我军民、出作入息、令我牛羊、朝放暮归、无抢虏之虞。有安生之乐遣人通报挟彼誓盟。务必省去人马。须要收其甲兵单人单骑方许送驾仍令枭将拥兵居庸、慎防贼党乘机猖獗、暂且苟安于今日、再行计整于来年、伏望 圣母陛下、 郕王殿下、念 祖宗开剏之劳、将相披卧之苦、置此多方、欲传万世、取之不易。守之实难。岂可委任奸邪、致使专权用事、切照太监王振毒乱天下、震惊神器、自江南草寇生发、立意皆以诛王振为名、自侍讲刘球之死、中外皆以杀谏官为讳。为厉之阶、莫甚于此、古云事归朝廷则治。事归穴臣官则亡。史有所载、理必不诬、替 太祖高皇帝、与羣臣议事、必屏去左右。恐泄事机。有妨国政。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伏望 圣母陛下 郕王殿下申德宜厚、乹刚宜断、天位不可以久虗神器不可以无主。速为张主。急立储君。选智勇之将。托忠义之臣。开直谏之路。杜权势之门。凡有军国重事。委之文武大臣公同计议可者行之。其不可者巳之。断克如斯。事必有济早革内寺之权。再造中兴之业。庶雪前耻。以图后功。苟或仍用奸邪。复窃政柄。枉诛忠良。自悞国家外寇不发内衅必生宁能不慎。岂可不忧。况今 皇上被留贼庭、臣下当死草野奚暇顾逆鳞、犯忌讳者哉、倘或念臣愚忠、宽以斧金戊、灭王振之门、升刘球之爵。使奸邪之徒敛迹。忠良之士类兴。则宗社奠安、天下幸甚、臣前任参政、不居言路、今忝宪台、岂敢缄默【正统十四年为副都御史廵抚山西时上】

  请罢归并州县疏畧【请罢归并州县】

  看得大同为京师之羽翼。马邑等县又为大同之羽翼。若并去马邑等县、是自折其羽翼也。倘或人去城存。被贼所据。绝其粮道。而大同应朔。岂能固守乎。迩者达贼犯边、不敢久停于此以自守根抵为愚□□□□□□□因见大同州县数多。各处城中人马尚存。诚恐出兵夹击。以故不敢久留。倘或归并、贼人复来、分兵据守、邀我粮道、绝我生理、边报声息不通。军民往来不便。臣恐大同等城。不待攻围而自困惫矣。况浑源马邑等州县、较之口外卫所不同。卫所之中。不过军营。动则不妨于粮赏。州县之内。多系居民。移则必误于农种。乞行大同总兵官早罢归并之谋仍设守备之兵、佥募本处民壮、恊同各所官军、互相策应、且守土城贼多则坚壁勿战。贼寡则相机剿杀。分遏贼势。以通粮道。候边境宁息之日、设法烧砖包砌、迯者招回、贫者赈济、免粮免差、且耕且守。各城既守则民心可安粮草不悞粮草不悞则大同可守京师自固而天下举安矣【正统十四年廵抚山西时上】

  请趋吉避凶疏【阴阳地势】

  臣闻阴阳家者流、有云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国都为天下之根本。而皇城又国都之正宫。凡有兴作、不可不慎、今以外局四势论之、龙弱虎强。山无四顾。喜得有水。亦嫌反跳。术者皆曰 帝星所临、固不必论。且以内局四势论之、往日以北平布政司为正官、故以晨昏锺鼓在前、今以 奉天殿为正宫、晨昏锺鼓不宜在后、缘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左为阳、右为阴、左为华夏、右为夷狄、青龙宜动、白虎朱雀玄武宜静、自永乐宣德以来、各衙门在东、青龙头旺、庆寿寺衰微、浮图破坏、故不为灾。住居安稳、国家无事、近年以来、却将白虎头上庆寿寺重新修盖朝暮焚香、锺鼓齐鸣、又将二浮图鼎新修理、虎嫌生角。龙怕无睛。且闻庆寿寺金人所造、革之可也、何为重修、二浮图胡人所剏、除之可也。奚为复建。加以西山一带、新造寺宇数多、本欲求福。殊不知反助其为虐耳。以致江南草寇生发、塞北犬戎冲突、皆因白虎头兴旺之所致也。虽有关于天数。亦必本于人事。阴阳之术。不可尽信。地理之书。亦不可不信。细民之家、尚欲趋吉。皇城之内、可不避凶。如蒙乞敕在廷文武大臣计议、先将庆寿寺、庐其居、移其人、杜其门、弛其锺鼓、去其二浮图、候边境宁息无事之日。果欲事佛、将寺移去东边旧工部地方起造、改为龙兴寺、可建二浮图、任其鸣钟皷、以耸青龙头、仍将顺天府锺鼓楼移来东台基厂之内起盖、晨昏扣撞、以敌白虎臂、又将顺天府移来旧都察院、及将大兴宛平并三儒学、移来旧吏户礼三部地方开设以配三法司。务使青龙动而且兴、白虎静而且安、其玄武门迤北顺天府地方取正、盖作库藏、以收天下黄册图籍。以压玄武之地。或得余暇、再于城之东南、巽地之角、起盖功臣庙。可助外局之龙。庶得四势动静相宜、八方气候相应、则残胡自败、草寇不作、而国安民康、天下太平矣、【正统十四年上时为廵抚山西】

  陈言边务疏畧【边务】

  田兴传说虏中之言、未委虗的、然贼情谲诈、不可不备、今访得各处边将。罔念子孙有世袭之荣、各处军壮、不思朝廷有升赏之贵、各顾身家、不肯杀贼、每以军少难敌为辞、屡以粮缺不供频奏、酿成边患、致增 圣忧、殊不知兵贵练而不贵多战贵速而不贵久兵多则费财。战久则挫锐昔苏建以三千而击匈奴二十余万、岳飞以三千而破金兵三十余万、是其验也、岂在多乎。惟在兵将一心。号令赏罚。攻战调度之法何如耳。若军令不严、操习无法人心不齐、器械不利、纵须百万。何益之有。用之守城。不过食粮互相诈欺而巳。用之御寇。不过退走。自相蹂杀而巳。斩首者不过一二。而被戮者则举一而遗百。生擒者不过二三。而追夺者则张百而成千。微立勋劳、乔望升赏、将在外杀一人而必以上闻权轻甚矣何以御众况总兵既无擅杀之权。军壮又无畏法之心。以致调往避难者相继而迯。临阵畏死者成队而退。习为常事。全无纪律。再不假以威权。申以军令。诚恐因循月久、姑息日深、草场不敢放收、粮道不得速通、马必瘦死、人不聊生、必堕贼计、致误事机、及访得大同、见有都指挥二十余员、俱在一城守备。乞将沿边浑朔等州、山阴马邑等县、各委能干都指挥一员、或二员、统领马步官军民壮一千、或二千、就彼操备、各守地方、一则防运边储。一则护民耕种。贼少至、审势相机剿杀。贼大至。则通报出奇夹攻。或击其前。或邀其后。齐力骈戮。殊死鏖战。破彼之谋。摧彼之锋。其敢勇当先、斩首生擒者。就行照例升赏、调征在迯、临阵先退者、许令便宜杀罚。以警军壮、以肃军威庶得将令严明。人心齐一。事宁之日。造册奏闻、则赏功之典速见。而人乐于趋事。罚罪之法速行。而人惧于迯躲。使或仍循故事、务拘常法、若不假之以威、不借之以权。虽苏岳复生。鲜有能成其功者也。殆见屯师日久、边储日乏、马无薪蒭、人无粮食、贼势猖獗、民心惊惶、以守不固。以攻不克。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其欲贼兵自回。边境自息。是欲却步求前。岂可得乎。【景泰元年为廵抚山西时上】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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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达文集(疏 碑记)

  李贤

  疏

  论太学疏

  上中兴正本疏

  达官支俸疏

  请给官员诰敕疏

  论御虏疏

  边防事宜

  论太学疏【太学】

  礼宗庙太学之士有竟拜给事中御史者士恶得不自奋励其后以入赀进起家至丞簿耳虽有各师儒其谁信从耶

  窃惟太学者天下贡士所萃、乃育贤成材之地、故天下之士、所以贤、所以才、胥此焉出所以盛、所以衰、胥此焉系、然则生民之休戚风俗之矣恶、国家之安危、岂不皆关于此哉、洪惟 太祖高皇帝圣神文武、平定天下。定鼎金陵。首崇是道。方是之时。宫殿城池。未尽完也。百府诸司。未尽创也。佛寺僧道。未尽举也。乃建太学于国。宏其规模极其壮丽凡所以教士之法戒士之条。居士之所。养士之具。无不详审。周密完备。又虑表率之职。实难其人。务选天下学明行修望重海内所向慕。士夫所依归足以师表一代。名葢一时者。然后命为祭酒。崇以师道。以振立风。以增士气。其爱诸生。如慈母之顾婴儿。贵之若席上之珍。恩惠极隆。无以加尚。于是天下之士。入太学者。居无不正。习无不端。衣无不具。食无不足。无饥寒之乱心。无邪僻之堕行。其所事者治礼义。明人伦穷修巳治人之方。务致君泽民之术。故当时贤才俊杰之士。济济辈出。布列中外。大纲一正。万目毕张。自古太平之盛。未能或之先也。易曰。圣人养贤以及万民。其斯之谓与。永乐初年。 驾临北京。太学之设。因元之旧。凡百规制。未暇增新。洪熙宣德以来。因仍未举。至其教戒居养之道。颓然废弛。不遑介意。师儒之职。率皆庸常。学行荒疏。无从矜式。虽有遗规。不过承虗名。为文具。踵因循。应故事而巳。于是天下之士。入太学者。蔑教戒之严。无居养之正。置礼义为外物。轻廉耻如锱铢。杂处于军民之家。浑住于营巷之地。与市井之人为伍。与无籍之徒相接。同其室而共其食。啖其夫而私其妇。易君子之操。为鄙夫之行。改士夫之节。为穿窬之心。所习如此。一旦居官。不过志于富贵而巳。尚何望其尊主庇民。建功立业乎。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居处所致、无恠其然也、呜呼天下之士修之于庠序。而坏之于太学。贾谊所谓可为太息者也。今 陛下春秋鼎盛缵成大统、凡一举措、不可不慎、举所当举。则天下之人。莫不欢心。措所当措。则天下之人。莫不解体可不慎欤。我 国家建都北京以来。有废弛而不举者。有创新而不措者。所废弛者莫甚于太学所创新者莫多于佛寺举措如是臣以为舛矣然成事不说、废者当举、若重修太学极壮丽、不过佛寺一所之费。况佛寺无益于 朝廷。而太学实关于治体。伏愿 皇上兴废举坠。乞 敕该部计料兴工、一新太学、作养秀才、重选师儒、厚加眷注、果能此道将见数年之后、贤才济济、文风大振、生民于是平安天下于是乎治、我 太祖养贤及民之效、复见于今日、太平之盛、不期自至、而 国家社稷、永享无穷之福矣。臣性质凡陋、无所知识、偶有所见、岂敢隐默、冒于 天听、不胜惶汗之至、

  上中兴正本疏【圣政】

  公为文选郎中上此疏于景帝后给专中李侃等以灾异上书称公忠言宜胜采□乃取奏令翰林缮写置左右焉

  臣伏惟 陛下即位之初、大开言路、凡朝廷之阙遗、有司之利病生民之休戚军务之得失、中外进言者论之详矣、若夫关于 陛下躬行穷理、正心修巳治人之道、则或畧焉、此臣区区犬马之忠、私窃过虑、以为 陛下一身、乃家国天下之本也、而 陛下之心、又一身之本也、夫正其本、万事理、惟 陛下之心既正、则家国天下之事、可得而理矣、臣所以忘其愚陋、献此中兴正本策、其目有十焉、一曰勤圣学、二曰顾箴警、三曰戒嗜欲、四曰绝玩好、五曰慎举措、六曰崇节俭、七曰畏天变、八曰勉贵近九曰振士风、十曰结民心夫勤圣学者、所以格物穷理也顾箴警者。所以诚意正心也。戒嗜欲以至结民心者。所以修身治人之道也。皆切于 陛下躬行之事不系各司举行者伏乞留中万几之暇。时赐省览。于 陛下身心未必无少补焉。且 陛下春秋鼎盛、初登宝位、天命之眷顾方新、人心之向慕方切、当端本正始之日、最急而不可缓者在此十策、夫十策既举、则大本正矣、天下之事可以、次第而推行之不难矣、由是明是非以行赏罚辨邪正以用人材。抗公道以振纪纲。节财用以固邦本。励将帅以作士气。修政事以攘夷狄。开壅蔽以遏下情。敬大臣以资治道。特皆 陛下之余事耳。伏望 圣明深加察纳果断力行、以幸天下、以光 祖宗、以慰生灵延颈举踵之望、以追前代英君义辟之踪。葢 陛下之责、必如是而后塞、嗟夫、言之逆耳者、惟 圣君乃能听、事之难言者、非忠臣不能言、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昔宋儒朱熹将上殿或谓正心诚意之说、上所厌闻、熹曰、吾平生所得、惟此四字、岂忍不言而欺吾君乎、此人臣以道事君、贵乎有犯无隐也、臣观 陛下有聪明之资、有温恭之德、有宽仁之度、有纳谏之美、臣下有言而不用、非拒之也、葢以所言未必剀切、当 帝心者、或无诚意感动故也、故曰言之不用者、亦臣之罪也、倘 陛下不以臣卑鄙猥、言或有可取、举而行之、将见功业焕然、必出于寻常万万、岂但臣之受赐而巳实社稷苍生之大幸也、臣不胜惓惓、罔知忌讳、昧死进言、冒干天威、无任激切悚惧之至、

  一曰勤圣学、臣观自古圣贤之君、率皆留心于务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尧舜禹相传之学也、曰终始惟一、时乃日新、太甲之学也、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高宗之学也、曰克厥宅心、文王之学也、访于洪范丹书、武王之学也、曰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成王之学也、若夫汉唐宋之君。或讲论经理。夜分乃寐。或执业尊师。升堂讲说。或锐情经术。夜久不休。或留意典坟。采为龟鉴。或进陆贽奏议。或览贞观政要。不以炎暑而辍经筵。不以风雨而罢讲读、虽无唐虞三代正心诚意之功。亦可谓后世好学之贤君。较之懵然而昏乱者。不啻天渊之相远矣。伏愿 陛下历观前代圣贤之君。所好者何学。所学者何事。不但口耳之粗迹。务考义理之奥旨。必专心以致志。不一暴而十寒。以正心修身为要务。以居敬存诚为大本。帝王之学。既有所得。应事接物。无或不当。异日嘉靖邦国巍然为中兴之令主。未必不由好学致之也。伏愿 圣明留意、

  二曰顾箴警、臣闻前代圣贤之君。必赖箴规警戒之助。然后此心不敢怠忽。常存敬畏。庶无过过举焉。若成汤之圣而犹铭其沐浴之盘以自新、武王之圣而亦铭其席杖楹牖以自戒、卫武公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亵御之箴、鲁庙有欹器而存持满之戒、稷庙有金人而寓缄口之铭、无逸一篇、列于讲阁、前代遗迹、写为鉴图、书洪范之语于座屏、书孟子之言于屏障、此皆宋之令主也、由是观之。前代圣贤之君。以警戒为矢见鉴。以宴安为鸩毒。内外交养而表里俱修。是以君德日隆。多福自至。其余不知警戒。虽有忠臣进献箴铭。视为虗文。畧不省览。是以流连荒亡。盘乐怠傲。自求其祸。以致、败乱。往往皆然。伏愿 陛下法前代圣贤之君。存箴规警戒之助。摭往事之明鉴。采古人之格言。或施之障屏。或设之殿壁。出入起居。常目必在。退朝燕处此心不忘。于以防过于未然。于以禁欲于将萌。如此则意无不诚。心无不正。身由是而修。天下由是而治将无愧于古之圣帝明王矣。惟 圣明其深念之、

  三曰戒嗜欲、臣观自古圣贤之君、未尝不以嗜欲为戒、益之戒舜曰、罔游于逸、罔注于乐、皋陶之戒舜曰无教逸欲有邦、仲虺作诰以戒成汤曰、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用人惟巳、改过不吝、伊尹述训以戒大甲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敢有殉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召公之戒成王曰、玩人丧德、玩物丧志、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周公之戒成王曰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庶邦惟正之供张蕴古作大宝葴戒唐太宗曰、乐不可极、乐极生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范祖禹讲五子歌戒宋哲宗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酣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忘此前代圣贤之君。能受人臣之戒。而不敢流于嗜欲。当时天下之治。不可尚也若夫昏暗之主。虽有忠臣进戒。拒而不纳。逸乐怠荒以致天下之乱者多矣夫宴乐乃害心之鸩毒。酒色实伐性之斧斤。伏望 陛下以前代圣贤之君为法绝去嗜欲之私。养其清明之德。以斯民未被其泽为忧。以天下未得其宁为念。讲周孔之遗编。考帝王之治道。务成中兴之业。以慰 祖宗之心。则社稷幸甚苍生幸甚。

  四曰绝玩好、臣惟人主一心。攻之者甚众。能不为玩好所惑者寡矣。是以古之圣贤之君常有所警。珠玉犬马。珍禽奇兽。一切玩好之物。悉皆罢去。此心湛然。虗明渊静。故召公恐成王受西旅之獒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贞、葢谓心无所主、反为耳目所使。若心得其职。则百度无不正矣。必欲心得其职。非从事于学不可也。夫一心无两用。既能专于此。必不牵于彼。伏乞陛下于内侍之中、择读书知义者四五人、置诸左右、外听儒臣讲论经史、内与左右解说其义。心通性悦。日新月盛。聪明益长。智虑益高静观左右之人。或以玩好之物来陈者必严以斥之曰尔以圣明之君待其主耶。以庸暗之君待其主耶。夫以圣明之君待其主者。以尧舜之道陈之。以开 陛下之心胸。此忠臣也。以庸暗之君待其主者以玩好之物陈之。以惑 陛下之耳目。此奸臣也。历观前代未有昏君而不溺玩好之物者。惟 陛下留心省察。果能务学而绝玩好。则行无不谨身无不修。 宗社自固。生民自安。不患不为 大明令主。而中兴之业不成者。臣未之信也。

  五曰慎举措、臣惟人君之举措。不可不慎也。书曰惟皇作极、葢谓人君一身立至极之标准。而天下四方之人。环顾以取法焉。举措一失其当。则远近之人。得以窥探其好尚之偏。可不惧哉。记曰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以守至正、又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皆所以防君之过举也、昔周成王削桐叶为圭以与叔虞、曰封汝、史佚请择日、王曰戏也史佚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至于汉唐宋之君、皆有起居注之职、有失即告、有过必录葢亦严于自防矣、是以古之明主。爱一嚬一笑、夫一嚬一笑、尚不可轻发。况见诸行事。一举一措。岂可轻动哉。伏愿 陛下试加留意。一日之间举一事也。必再思之果当于理。然后行焉。措一事也。必更审之。或乖于理。而即止焉。又望 陛下内则亲夫贵近之臣。外则勉夫辅导之职。若高宗之命傅说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又曰尔交修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夫人君既以伊傅周召望其臣。则人臣必以尧舜汤武致其君。由是君臣一体。志同道合而 陛下之举措、无有不得其当矣。

  六曰崇节俭、时帝颇尚奢侈大宗伯杨宁读公疏叹息曰吾读崇节俭一事殆欲下泪也臣观自古圣贤之君。夫有不崇节俭者。若帝尧茅茨不剪。土阶三尺。大禹绝旨酒菲饮食卑宫室恶衣服。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当时雍熙太和之治。不可尚矣。汉文帝欲作露台。不忍百金之费。身衣弋绨。席用莞秆。所幸夫人。衣不曳地。唐太宗出宫女三千。欲营一殿。材用已具。监秦而止。尝曰欲盛则费广、赋重则民愁、以此思之、不敢纵欲。宋仁宗夜思烧羊。忍饥而不索。恐自此多伤物命。见官人首饰珍珠。遮目不观。恶其奢华。器用止于漆素。衾裯止于黄絁。汉唐宋各有天下数百年。求其海内富庶。无如三君之时。葢人君既以节俭存心。臣下岂敢奢侈相尚。自然家给人足也。况天下多事之秋。工部光禄寺诸司诸色买办。倍于前日。近因贼寇惊扰。人民尚未宁息。伏望 陛下躬行节俭。凡内府一应服食器用。必须究查今日之费。比之先朝果减省乎。果增多乎。务用减省。以苏民力。则天下幸甚。

  七曰畏天变、臣闻天心仁爱人君。必出灾异以谴告之。为人君者。务求天意所在。而存修省之诚可以变灾为祥。转祸为福也。昔商之中宗。有桑谷并生于朝恐惧修德而天意即回。高宗有飞雉鸣于鼎耳。克正厥事而王业再振。宋之太宗避殿减膳而东井彗灭。诏欲自焚而得雨蝗死。仁宗霖雨为沴而引咎格天久旱不雨而密祷即应。是四君者。俱能上感天心。变灾为详。遂享灵长之福。以成中兴之治。往岁以来。山崩河改。地动殿灾。蝗旱相仍。天象交变。谴告之意。可谓至矣。当时若能废黜奸邪。任用忠良。克已自新。以答天谴。未必不转祸为福也。惟其修省未至。是以不免于难。由是观之。灾异之见。何代无之。顾人君修省何如耳。且匹夫一念之诚。尚能动天。况人君精诚所感。其应尤速。伏愿 陛下修德正事。以承天心。凡钦天监幷各处奏来灾异之变。必早夜思省。以答天意。凛然敬畏。以弭灾变将见天人感应之速。未必不如商之中宗高宗。宋之太宗仁宗也。于以为守成之令主。于以致中兴之盛治。功烈卓然。万世标准。岂不美哉。臣区区蝼蚁之诚、所愿望者如此、惟 圣明留心幸甚、

  八曰勉贵近、臣观前代中官。正直忠良。有功于国家者。不为无人。若汉唐之世。史游良贺吕刘马严。或勤心纳忠。有所裨益。或清俭退守。无所引荐。或清忠奉公。直言切谏。或排去奸邪。委政庙堂。或以一身捍人主之难。或辞两军抗冥鸿之志。千载之下。仰其芬烈视彼招权挠政。卖弄威福。取快一时。不旋踵而遭大僇者。一熏一莸。相去远矣。今 陛下左右内侍之臣。大非前日之比。率皆小心畏慎。恪勤匪懈。守 祖宗之法。绝外人之交。葢能以覆辙为戒也。犹望 陛下一日之间。接文武羣臣之时少。亲左右贵近之时多。若能辅成今日中兴之治。皆其功也。可不勉哉。果能取法于前人。兴循好善之念。存正直忠良之心。载之方册。传之万世。后人之仰而羡之曰。当时贵近之臣。某也正直。某也忠良。如此则播令名于无穷。岂不美哉。

  九曰振士风、臣闻唐虞三代之世、人人有士君子之行。比屋有可封之俗。士风之振。不可尚也。降自后世西汉士风尚忠厚。东汉士风尚名节。虽所尚不同。而莫非善行。国祚所以绵远者。由士风之振。有以维持之。魏晋以来。流于清谈。虚旷放达。而士风大坏。李唐之世。士尚华靡。多文少实。宜乎天下治日少而乱日多也。惟宋之士夫。有三代之风。详其所由。亦上之人有以励之耳。观太宗戒欺诞之诗曰好事尽输纯与直谩劳颊舌涌如泉士、风安得不诚实乎。真宗疾奔竞之诗曰臣下但当守公法、驰骛苟进何可取、士风安得不恬退乎。黜势家士不与孤寒并。进录廉吏后以愧贪墨之徒。宜乎士风争尚清廉也。此宋之贤君护风俗如护元气。重名节如重神明。所以士风大振。而人人有士君子之行。伏愿 陛下取法于宋以振士风。戒欺诞以励诚实。疾奔竞以惜恬退。黜贪墨以重清廉。仰侥幸之徒。绝谄佞之辈。俾我 朝人人有士君子之行。将见士风大振。未必不如宋之可追三代也。惟 陛下举而行之幸甚。

  十曰结民心、臣观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葢民心之向背、系天命之去留。有天下者不能固结民心。而欲久安长治者难矣。夏商周汉唐宋。俱有天下数百年。而历世绵远者。固结民心之所致也。其余不能百年。甚至三四十年而止者。率由民心不向故也。历观前代所以固结民心者。岂有他术。不过安之养之而已。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又曰安民则惠、黎民怀之、是以古之圣贤之君。爱民之心。如爱赤子。休养生息。惟恐失所。鼌错曰。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之而不伤、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之而不困、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之而不危、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是以所欲与聚、所恶勿施、此固结民心之道也。刘基曰三代之民、如以胶搏沙、言其难散故也、五霸之民、如以水抟沙、言其易散故也、伏愿 陛下远法前代结民心之道。近体 祖宗恤民隐之心。发矜怜恻怛之念于 九重之上。播春风和气之仁于八荒之表。孟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葢陛下省一分之费。则民受一分之赐。施一分之宽。则民被一分之泽。务使海内富庶。衣食充足。将见下民爱戴 陛下之心。亦如三代之民。以胶抟沙而不散。或遇寇贼奸宄之变。必不负 朝廷之恩如此则 宗社可安于永久。虽历亿万斯年可也。惟 陛下注意熟察。幸甚、

  达官支俸疏【达官支俸】

  公为进士时上此疏三杨当国竟寝而不报其后土木之变曹吉祥之乱始知公为几先之哲也

  臣闻帝王之道。在赤子黎民。而禽兽夷狄。夫黎民而赤子。亲之也。夷狄而禽兽。疏之也。虽圣人一视同仁。其施也。必自亲以及疏。未有赤子不得其所。而先施惠于禽兽。况夺赤子之食以养禽兽。圣人忍为之哉。切见京师达人。不下万余。较之畿民。三分之一。其月支俸米。较之在朝官员。亦三分之一。而实支之数。或全或半。又倍蓰矣。且以米俸言之。在京指挥使正三品、该俸三十五石。实支一石。而达官则实支十七石五斗是赡京官十七员半矣传曰、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此又非幸位之比也。夫以有限之粮。而资无限之费。欲百姓富庶。而仓廪充实。未之有也。近者连年荒旱。五谷不登。而国之用。则不可缺。是以天下米粟。水陆并进。岁入京师数百万石。而京军民竭财殚力。涉寒暑。冒风霜。苦不胜言。然后一夫得数斛米至京师者。幸也。若其运至中途。食不足。衣不赡。而有司曾莫之恤督责之愈急。是以不暇救死。往往枕藉而亡者。不可胜计。其达官坐享俸禄。施施自得。呜呼。既夺赤子之食以养禽兽。而又驱其力使馈之。赤子卒至于饥困以死。而禽兽则充实厌足。仁人君子所宜痛心者。若夫俸禄所以养廉也。今在朝官员。皆实关俸米一石。以一身计之。其日用之费。不过十日。况其父母妻子乎臣以为欲其无贪不可得也备边所以御侮也今边军长居苦寒之地。其所以保妻子御饥寒者。月粮而巳。粮不足以赡其所需。欲其守死。不可得也。今若去此达官。臣愚以为除一害而得三利焉。何则、计达官一岁之俸。不下数十万。省之可以全生民之命。可以赡边军之给。可以足京官之俸。全生民之命则本固而邦宁也。赡边军之给。则效死而守职也足京官之俸。则知耻而守廉也。得此三者。利莫大焉。臣又闻圣王之道。贵乎消患于未萌。易曰履霜坚至、书曰惟几惟康、不可以不察也、臣切见达人来降络绎不绝。朝廷授以官职。足其俸禄。使之久处不去腥膻畿内。无益之费尚不足惜又。有甚者焉夫夷狄人面兽心贪而好利。乍臣乍叛。荒忽无常。彼来降者。非心悦而诚服也实慕中国之利也且达人在胡未必不自种而食自致而衣今在中国则不劳其力而坐享其有是故其来之不绝者中国诱之也诱之不衰则来之愈广一旦边备有警其势必不自安矣前世五胡之乱可不鉴哉。是故圣人以禽兽畜之。其来也惩而御之。不使之久处。其去也守而备之。不诱其复来。而为社稷生民之虑。至深远也。近日边尘数警而达官羣聚京师。臣尝恐惧而不安寝。伏愿 陛下断自宸衷。为万世长久之计。乞敕兵部将达官渐次调除天下各都司卫所彼势既分必能各安其生不惟省国家万万无益之费、而又消其未萌之患矣。

  请给官员诰敕疏【官员诰敕】

  臣闻诰敕者。劝善惩恶之良法。激励名节之美事。夫岂无益之费哉。洪惟国朝制诸司职掌、于诰敕一事、至为详备、可为万世法程也、凡大小官员。有私过者。终身不得。无私过者。方许请给。既与之后少有私过辄行追夺。于是为官者。未得之前。兢兢小心。既得之后。益加谨慎。驭士之方。惟此为要。此事一行。则天下之士。莫不感激。去恶为善。修身饬行顾惜名节。是以所费者少。所劝者多。若此法不行。则士皆失望。善恶不分。名节不振。其有廉洁自守者。反为贪夫所笑。曰无异干我。何苦如是。则天下之士。相率而入于利。途民之被害。可胜言哉。是朝廷所惜者寡。而下民所伤者众。臣窃痛之。然此事非但劝其在位之士。其未仕者。见巳仕者蒙此恩荣。推及父母。光耀乡里。莫不争自琢磨奋志经史。明体适用。竭才殚智。愿为国家之用矣譬之以饵致鱼。则投饵之费小。得鱼之利大。夫有国家者。未有舍此而不为也。我国朝自洪武永乐以来。于是天下之士、鼓舞欢欣。无不感激。迨 皇上即位以来。率由旧章。近者行在吏部钦奉 旨意。今后诰敕。俱待九年考满方与。不许照诸司职掌施行。臣愚不审 圣意所在。若以为织造费财。则臣巳言之于前。谓所费者少。而所利者多。若以为各官得之易。而多不保守。旋复追夺。则臣所目见。保守者什九。追夺者什一。况中人之材。可为善。可为恶。授职三年。即得 诰敕。不胜荣幸。遂革非向善。战兢保守。而为端正之士矣。若待九年。则此等之人。必不持久。遂流于贪。又岂能成就端正之士哉。况九年方与。则得给者十无一二。不得给者十常八九。何哉。凡内外官员九年之中多不能齐有历任四五年而转迁者有历任六七年而保升者有父母垂老而不能待者有巳身多故而不遂请者如此则天下之士感激者少怠志者多我 国家劝善惩恶之法有欠。激励名节之事有亏。而下民亦未能不被其害。伏愿 皇上留意。守 祖宗之成宪。遵 先帝之良法。昭旷典。布宏泽乞敕该部令后诰敕仍照诸司职掌施行。在京官员。三年考满。职守无过者。依例请给。在外官员。三年与本身。六年请封赠。如此。则天下之士。善不患不劝。恶不患不惩。名节不患不振。下民不患不安矣。

  论御虏疏【御虏】

  比虏使来索使臣、明诏不允、惟欲富国强兵、报雠雪耻、且命文武大臣共议长策、臣虽不与共议之列、伏读 天语、感激奋发、忠愤之心、耿耿不寐、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皇上之志如此、凡食君之禄者、宁不惕然于心乎、昔者鲁国有难、漆室女忧之、况列于侍从、立于 朝廷者、其忧之当何如也、臣闻虏寇东收女直等处、西取回回部落、又欲大举入寇、窃料虏不过中国一大郡、以天下之众、不能取胜者、未得其策故也、且虏所以轻侮中国者、惟恃弓马之强而巳。臣观今之拒马木。止能拒马。不能避箭。挨牌止能拒箭不能拒马。惟有所谓战车者、既能避箭、又能拒马。葢此车即汉时卫青武刚车之类。青击匈奴。深入虏地见单于兵阵。必以武刚车自环为营。兵法谓是车有巾有。葢为先驱焉。臣惟武刚车徒能避其弓马。今之战车。不但能避弓马。又有取胜之道。取胜者何。火鎗是也。论中国之长。无出于火鎗。前代未尝有也。若用之得法。虏之弓马。弗能当也。近来不能以此取胜者非火鎗之过也。用之者不得其法耳今之火器能取胜于数百步之外尚以畏箭先发何况火鎗之近者且使火鎗者还须遮避其身以壮其胆然后发而取中不然畏其箭来伤巳手足失措。虽能发鎗不暇取中臣观车制四围箱版。内藏其人。下留铳眼。上开小窓。长一丈五尺高六尺五寸。前后左右。横排鎗刀。每车前后。占地五步。若用车一千辆。一方二百五十万。约长四里。四方共十六余里。欲行则行欲止则止。谓有脚之城。内藏军马。粮草辎重。以此御敌。使马不得冲阵。箭不得伤人。彼若近前。火鎗齐发。奇兵继出。彼若远避。我势自张。我威益振。况此时大同宣府辽东一带军民。不敢出城耕作城外之地。俱是虏寇驰骋之所。若此等边城。俱用此车。遣将出师、可以横行于沙漠。可以深入巢穴。不然但用退敌。驱之出境。使我军民得以耕作营其衣食。所谓长策。莫善于此。虽然此策固善。又在将帅之智何如耳。夫今之士卒。犹古之士卒。善用兵者。申其号令。严其纪律。以作其气。以鼓其勇。使之畏威怀德。効力用命。以进死为荣。以退生为辱。虽赴水火。不敢退缩。惟知有将帅。不知有敌人。如此而不取胜者。臣未之闻也。况 朝廷于将帅。特彰剖封之典于士卒频加赏劳之恩。待之可谓厚矣。然而不能为国家折冲御侮。搴旗斩将。以雪前日之耻。以伸 朝廷之威。此忠臣义士所以不能安其心也。臣闻天道好还胡虏自犯边以来。肆其凶暴。所向得利。其志益骄中国之人。被其残毒甚矣。今又不知止足。欲生衅端。安知不自取败亡耶。此虽在于人事之修。或亦天道之必然也。此臣所以拳拳以取胜之策为献伏望陛下采而用之。命工部修造此车不为甚费。所谓有备无患。事乃克济者也。

  边防事宜【边防】

  一各边兵备、近多废弛、虽廵抚有官、而任久人玩、今边务方殷、宜及时整饬、请于在京尚书都御史内简命二员、一员自大同抵辽东、一员自陕西延援抵甘肃、廵历边关、凡军马甲兵等事务为审处总兵等官臧否具实奏闻、都指挥以下、随黜陟与、凡边境事宜悉听区处、

  一侯伯都督中练达老成、可系人望者甚少、今多事之时、设有调遣临时乏人、请命文武大臣及科道官于都指挥及指挥中不拘内外各举所知一二员、有智谋材勇可统兵者、授以署职、送营领操以备警急调用不称连坐

  一蓟州永平山海密云。乃京畿屏蔽。河南山东临清。俱地当要冲。今河南巳有副都御史王恕抚治流民宜令就彼廵抚山东蓟州等处、其后山东用原杰蓟州用阎木宜增廵抚重臣、而临凊一方、就令山东廵抚官兼理

  一陕西被寇、山西邻近泽潞等处原有操备放回义壮、请敕廵抚都御史李侃取回操守、彼处民人壮勇可御敌者、就令随宜招集以备调用、陕西内地亦多壮勇之人、而监察御史李纲即今在彼招募土军、请就敕纲于彼招集、选官统领操守听调、无事之日、放免归农、

  一陕西洮河岷等卫所、俱有土军、即今平凉地方虏寇出没请敕陕西廵按并都布按三司官、分往诸卫所招集、调赴总兵官杨信处随征、所得财畜、悉给予之、有功依例升赏、

  一密云古北口怀来永宁。国之北门。地当冲要。往年虏寇从此突入。而今独石等处。边报不绝。不可不备。请于京营选拨官军四千、委都指挥二员、一员赴密云古北口、一员赴怀来永宁、各同彼处镇守守备官防御、候明春无事回营密云镇守指挥王荣、名位尚轻、难于行事、宜量升署都指挥佥事、仍旧镇守、

  一京师根本之地、居重驭轻、尤所当急、今京营官军调征数多、宜以原选保定左等二十三卫、放回养马官军二万员名、取回京营、仍旧操备

  一各边总兵廵抚参将等官俱受重托、而间有庸懦无为、怀奸避难者、宜会官访察、斟酌更代、近给事中丘弘、亦陈此议、巳蒙允行、今议得镇守辽东右参将都督佥事刘端廵抚延绥右佥都御史卢祥、俱年力衰老镇守宁夏总兵都督佥事张荣、镇守兰县有都指挥同知管斌大同随同总兵官行事都督佥事张鹏镇守蓟州等处总兵都指挥佥事吴得、俱才不胜任、宜皆召还都指挥使孙璟见充参将守备宁远请敕就代刘端、其吴得张荣管斌卢祥员缺兵部另会官推举、张鹏乃随同行事官员、彼既有总兵副总兵等官、不必再推若都指挥佥事赵英、原镇庄浪、而廵抚都御史徐廷章、近又奏保都指挥使鲁鉴镇守、未免颉颃、合敕赵英别赴红城子守备、庶几允当、

  一在京番将、及军多有空闲舍余、善于骑射、乐于効用者、合出榜招募送营操备、就于本卫给粮、遇警听调有功依例升赏、

  一南京根本重地、旧有守备、及恊同官员、而今止付成国公朱仪、恐遇有警、缺人调度请仍推选廉能武职重臣一员、恊同守备

  一潼关乃陕西河南要冲。而今陕西地方。虏寇深入。不可不虑。宜增设谋勇都指挥一员守备。令其操练军马。控制险要。以备不虞。

  碑记

  蓟州新开运河碑记

  蓟州新开运河碑记【新开运河】

  君子受一方之寄者。其要莫先于兴利。然必有过人之才。识见高远。灼知有利而无害。然欲兴焉。不然则率易妄作。利不可得。而害已随之。古之所谓兴一利。不如除一害者。良有以哉。洪惟我 朝奠安海宇以康济生民、而防边一事、尤为加密、东北之境、控弦之士无虑十数万人、而粮饷之需、大抵取给于江淮、是以大河诸卫、岁运三百六十余艘、抵蓟州。为仓而贮之。往时由直沽循海道。多风。船至海滨。不敢遽必。淹及旬日。甚至弥月。候风色止息。方敢一渡。或之中流遇风涛迅作。遂罹漂荡覆逆之患。岁损船不下数十。而粮斛动以万计。主漕运者。恒以为忧。天顺改元 皇上光复大位、政令一新、天下臣民、莫不欣欣鼓舞、兴起事功、而廵守蓟州诸臣、深虑及此、询诸父老之熟于地理、云海滨有二沽。一曰水套。一曰新开。相去纔十里。可以开河通潮。以便运艘避海难。遂以其事闻、 上命守臣都督佥事宗胜董其役、胜寻以疾在告、复命参都指挥佥事马荣代之、又以监察御史李敏、工部主事李尚、共莅其事、三人者才识俱优、乃同心恊谋、相度高下、起蓟州诸卫武夫万人、抚恤奖励、罔有不至、以故众役感悦、争先効力、以是岁三月始事于甲午、讫功于丙午、人皆惊异、以为成功之速如此、必有神明默相其间、遂建天妃宫于新河之左、且谓斯举便 国家之漕运、通商旅之往来、公私之利在焉非小补也、乃止石于傍、走书至京师、乞予言以纪其事、予尝考唐龙中于渔阳开平虏渠。傍海穿漕以避海难。当时便之。今二三君子能兴斯利于数百载之后葢非率尔妄作者矣。呜呼兴利固难。而保利尤难。若夫继诸君而廵守此地者。尚体诸君之所以兴起继修之志。用保此利于无穷。是宜大书传之久远。且为来者劝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七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徐武功文集(疏 碑畧)

  徐有贞

  疏

  言河湾治河三策疏

  条议五事疏

  言河湾治河三策疏【河湾治河】

  计开

  一置造水门臣闻水之性可使之通流。不可使之堙塞昔禹凿龙门辟伊阙。无非为疏导计故汉武之堙瓠子。终弗成功、汉明之疏汴渠。正俞年着绩。此其明验也世之言治水者虽多。然于沙湾。独乐浪王景所述制水门之法可取。葢沙湾地土皆沙。易致土册决。故作坝作闸。皆非善计。臣请依景法为之。而加损益于其间。置门于水而实其底。令高常水五尺。水小则可拘之以济运河。水大则疏之使趋于海。如是则有通流之利。无堙塞之患矣

  一开分水河凡水势大者宜分小者宜合分以去其害。合以取其利。今黄河之势大。故恒冲决。运河之势小。故恒干浅。必分黄河水。但苦沙多易淤耳合运河。则可去其害而取其利。请相黄河地形水势。于可分之处。开成广济河一道。下穿濮阳博陵二泊。及旧沙河二十余里。上连东西影塘。及小岭等地。又数十里余。其内则有古大金堤。可倚以为固。其外则有八百里梁山泊。可恃以为泄。至于新置二闸。亦坚牢可以宣节之。使黄河水大。不至泛滥为害。小亦不至干浅。以阻漕运。

  一挑深运河。臣惟水行地中。避高趋卑。势莫能遏。故河道深。则能蓄水。浅则弗能。今运河自永乐间。尚书宋礼即会通河浚之。其深三丈。其水丈余。但以流沙。汶四之水清尚有此患安可引入黄河耶地形口可缓胡桃浚急则严闸禁可也恒多淤塞。后平江伯陈瑄为设浅铺。又督军丁兼挑故常疏通。久乃废弛而河沙益圩不已。渐至浅狭。今之河底乃与昔之岸平其视塩河上下固悬绝。上比黄河来处。亦差丈余下比卫河接处。亦差数尺。所以取水则难走水则易诚。宜浚之如旧。

  条议五事疏【武备五事】

  一国之武备莫先于治兵葽使国兵足以制边兵边兵足以制夷狄可也我朝 太宗岂帝建都北京、镇压北虏、乘冬遣将出塞烧荒哨瞭、今宜于每年九月尽、敕坐营将官廵边分为三路。一出宣府以抵赤城独石。一出太同以抵万全。一出山海以抵辽东。各出塞三五百里。烧荒哨瞭。如遇虏寇出没。即相机剿杀每岁冬出春归。休息一月。仍于教场操练、如此则京军皆习见边情。临敌不惧。虏寇慑伏。无敢窥边矣。

  一西边去京师窵远自延安绥德以至宁夏甘肃地方数千里。关山隔绝寇人路多。遇有警急。猝难应救。恐即用近边一带之民为便取于西凤内地或致扰民今西安八府之民。不下二十余万户。其中大户有四五十丁者。有二三十丁者。有十余丁者。乞差御史给事中与兵部官。会同陕西都督都御史并方面堂上官。集民点选五丁以上者。户取一人为兵。愿两三丁为兵者听从。免其粮差每府立为一营。委廉干官管领。教之战阵。遇有征进官军。一例关支行粮。有功一日。一体升赏。如此则兵力不患于不足。守备充实而朝廷无西顾之忧矣

  一任将之法。在乎用之当其才。御之得其道。今朝廷大臣举用将官。并不问其才之长短智勇有无。一槩举之。有指挥即升都指挥、都指挥即升都督者初虽署事。旋复实授。曾无功实。遽登重任。及至用之。鲜不悞事。虽加黜责。无补前亏。宜令兵部堂上官会同公侯伯老成大臣、从公察举、务要酌知其才能智勇。佥以本职。参随各处总兵官分领军马勾当边事。如果能干。乃可命为参将等职。待其显立战功然后升其官爵。如此则为将臣者。皆知激劝。奋立功效矣。

  一兵不贵多。而贵精。兵精则一可当百临敌之际。一夫奋勇。而千百随之矣。宜令兵部堂上官会同御史给事中公侯伯等官于教场内公同点选逐队阅视军士有年及六十以上衰老残疾怯弱者、并皆拣退令归卫所、户有壮丁。即令替役。补队。其各处边关之兵。亦各差官依在京例。一体拣选。立为定法。或三年五年一行经久无弊则中外之兵皆精矣

  一国家用兵。必资智勇之人。岂必尽出于将军之中大凡天下之民有心计者皆能运智有膂力者皆能効勇如唐有军谋之科。宋有武举之选是也。方今 圣朝一统之盛。欲设法选举。岂患无才。乞敕兵部行移天下军卫有司。访察军民之家。低有军谋勇力之人。并从选举。不限南北不拘额数。举选到京。问以攻守之策。试以弓马膂力。取勇士则可若智士岂能以二石米羁之取中者月给。口粮二石。分隶在京各营。然后差拨各处总兵官参随使用。有功之日。照例授以武职。如此则凡天下智勇之士。举无遗憾。为国家之用矣。

  碑畧

  敕修河道工完碑畧

  敕修河道工完碑畧

  臣闻凡平水土。其要在知天时地利人事而巳。天时既经。地利既纬。而人事于是乎尽。且夫水之为性。可顺焉以导。不可逆焉以堙。禹之行水。行所无事。用此道也。今或反是。治所以难。葢河自雍豫。出险固而之夷斥。其水之势既肆。又由豫而兖。土益疏。水益肆。而沙湾之东。所谓大洪之口。适当其冲。于是决焉。而夺济汶入海之路以去。诸水从之而泄。堤以溃。渠以淤。涝则溢。旱则涸。此漕途所为阻者与。然欲骤而堙焉。则不可。故溃者溢溃。淤者益淤。而莫之捄也。今欲捄之请先疏其水水势平乃治其决决止乃浚其淤因为之防以时节宣俾无溢涸之患必如是。而后有成。制曰可。臣有贞乃经营焉。作治水之闸。疏水之渠。起张秋金堤之首。西南行九里而至于濮阳之泺。又九里而至于博陵之陂。又六里而至于寿张之沙河。又八里而至于东西影塘。又十有五里而至于白岭之湾。又三里而至于李山隼之涯。由李山隼而上。又二十里而至于竹口莲花之池又三十里而至于大伾之潭。乃踰范暨濮。又上而西凡数百里。经澶渊以接河沁。河沁之水。过则恐南溢于运河微则资北流而已过则害。微则利。故遏其过而导其微。用平水势。既成名其渠曰广济。闸曰通源。渠有分合。而闸有上下。凡河流之旁出而不顺者。则堰之。堰有九。长袤皆至丈。九堰既设。其水遂不东冲沙湾。乃更时出以济漕渠之涸。阿西鄄东曹南郓北之区。出余波而资灌溉者。为顷百数十万行旅既便。居民既安。有贞知事必集。乃参综古法。第而为之加神用焉。既作大堰。其上捷以水门。其下缭以防堤。堰之崇三十有六尺。其厚什之。长伯之门之广二十有六丈。厚倍之。堤之厚如门。崇如腹。而长倍之。架涛截流。栅木络竹实之石而键之铁葢合土木火金而一之即至人欲以铁制龙之事也用平水性既乃导汶泗之源。而出诸山、汇澶濮之流。而纳诸泽。遂浚漕渠。田沙湾而北至于临清凡二百四十里。南至于济宁。凡二百一十里。复作放水之闸于东昌之龙湾魏湾凡八。为水之度。其盈过丈。则放而泄之。皆通古河以入于海。上制其源下放其流既有所节且有所宣用平水道。由是水害以除。水利以兴。初议者多难其事。至欲弃渠弗治而由河沁及海以漕。然卒不可行也。时又有发京军疏河之议。有贞因奏蠲濒河州县之民马牧等役。而专事河防。以省军费。便民力。天子从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冯瑞振振仲参阅

  商文毅公文集(疏 序 记)

  商辂

  疏

  边务疏

  招抚流移疏

  弭灾疏

  请革西厂疏

  边务疏【边务】

  题为边务事、臣切惟守边一事、最为今日急务、近闻各边操守官军、多系有名无实、其故何也、一则军士寡弱、一则衣食艰难、夫军士寡弱、以战则不能、衣食艰难、以守则不固、边城有此二弊、名虽为守、实乃弃之、今之议者。皆以遣使为请。而谓边方之事。似不可为。殊不知天下之事。未有不可为者。特患失于姑息耳、臣访得大同宣府独石马营等处、 操守官军、在边年久、服习水土、屡经战阵、自正统十四年、达贼侵犯、或漫散赴京、或该管头目带领来京者、一向夤缘在京居住、即目独石宣府等处、多系各处新拨、并河南轮班官军、在彼操守、且轮班官军、 无室家可恃、又无田地可耕、因循度日、悬望更替、欲为久远之计、难矣、若朝廷失于姑息、安于因循、听令各军。巧立游击等项名色。将前项官军占留在京。不行发遣。则边境城池。愈见空虚。设有贼情。将何备御。乞敕兵部即将口外大同宣府独石马营等处。正统十四年以前原操守官军。人情久于京师则不欲复止帚边塞见在京居住者逐一查究。并其家小尽数发去口外各该地方照旧住种操守。不许各官仍前巧立名色。占恡阻当违者治以重罪。或有言前项官军善战。合留在京操备者。此不知轻重之论。葢京师百万人马。纵得前项官军。不见其多。不过跟随各头目营干家事而巳。若边城得此官军。可以壮威武。可以御贼寇。可以使其成家立业。为久远之计。其为益岂不大哉。惟 陛下不惑群议。断然发遣。则边境得人。而藩屏自固矣。臣又访得口外田地极广。除屯田军士。地亩巳有定额外。其守城守关军士。多无田地耕种。推原其故。葢因先前在京功臣等官之家。将口外附近各城堡膏腴田地。占作庄田。以次空闲田地。又被彼处镇守总兵参将。并都指挥等官。占为巳业。每岁使军夫耕种。收利肥巳。其守城等项军士。非但无力耕种。虽有余力。亦无近便田地可耕。即目守边紧急。在京官员。虽不能役使口外军夫。但庄田尚存。未免占夺军民之业而彼处亲临管军头目。尚有占种田地数多。私役军夫。撮借官牛等项。其弊仍未尽革。若朝廷失于姑息。安于因循。不即将前项田地拨与各城军民耕种。则衣食无由足给。而边城愈见空虚。乞敕户部选差能干官员分投前去。大同宣府怀来永宁等处。会同各该都御史等官。将在京官员。应有庄田。并彼处势要之家。占种田地。尽数分派。与附近军民为业。若系原起科田地。亦须酌量。从轻起科。仍乞敕各该镇守总兵等官。将各城堡军士分作二班。每上班六日。令其照例操守。下班六日。尽数督令耕种。俟收成之后。并力备御。仍禁革管军头目不许多种田地。如此则军士之衣食自给。而民间之转输可省。夫且耕且守。古人如汉赵充国、诸葛亮晋羊佑皆巳行之、明效大验、着在史册、今日守边之要。莫善于此若舍屯种之外而欲边城充实虽倾府库之财竭生民之力军士数多岁月久远亦难继矣若有言前项功臣等官、不可以无庄。则或于腹里远处地方。量宜拨换。口外之地。决不可听其置作庄田。侵损守边军士。有悞国家大计。实为不便。臣又访得永平等关口、官军精壮、人民安业、而紫荆倒马一带。关口官军怯弱。关内人民。不免惊疑。推究其故。葢永平等处。系本土官军。而紫荆倒马等关。系在京拨去轮班官军。衣食不足。全无固志。贼寇若来。不过为逃走之计耳。此事屡有人言。而本部未即施行者。其意葢谓京师根本之地。宜留保定等处精锐官军在京操守殊不知方今急务守边为上守关次之若徒守京城此为下策何也若边方失守。则关隘紧急。关隘失守。则腹里人民望风流移。人心摇动。变故百端。纵有京师军马。虏寇在远。亦何所施。又有言在京管军头目。利保定等处官军供给柴草因此占留若果有此尤为不可乞勑兵部将保定真定等处。在京备操官军。发回附近各关口定立班次。永远操守。如有不敷于附近卫所。逓相拨补。却将见在各关轮班官军。尽数取回。在京备操。如此非惟两免重支口粮。抑且边关得人。而师巩固。虽有千百也先。亦何足虑。凡前三事于守边守关。颇为切要。但恐于人情有碍。伏望 陛下决意行之。则边方幸甚。

  招抚流移疏【招抚流移】

  臣闻河南开封等府并南直隶凤阳府等处地方、近年为因水患、田禾无收、在彼积年逃民、俱各转徙往济宁临清等处、四散趁食居住、中间有系正统十四年以后、山西并北直隶真保定等处军民、被达贼惊散、逃移未久、及原籍见有田产之家、虽已陆续回还复业、其正统十四年以前、逃移在外、年久革民、及陕西山西所属艰难州县、并口外地方、及原无田产之家、俱不肯复业、流移转徙、动以万计、近闻各处有司、遇有外县逃民到来、一切驱逐、不容在境潜住、若果能驱令复业。固是美事。但恐前项艰难地方。及素无产业。或系在外逃匠囚犯等项。宁死道路。不愿复业之人。被所在官司驱逐急迫。驱逐流民必至生变如益州之驱李特是也无所依止帚。必至失所。不无激变。及今水患巳息。仍虑逃回河南凤阳原处地方居住。异日虽欲再行招抚。必不肯从。去留之机。实系于此。不可不虑。臣切照畿内顺天等八府。所属计一百三十余州县。所在除官府草场。并官员庄田。及军民见种田地不计外。其余多有抛荒。幷空闲无碍田地。如蒙勑户部计议、出给榜文。遍行山东等处。逃民聚集之所。张挂晓谕。前项逃民。有志复业者。即令复业。其不愿复业。无所依止帚之人。既以安流移又以实京师为强本之计许令于顺天府等八府所属州县分投。从便居住。有司照名拨田。设法赈恤。其宽恤等项。榜内有当开写者。悉照本部节次。奏准事理。明白开写。晓谕施行。行移各府廵抚廵按等官。督同各有司。遇有逃民到来即令报名在官酌量乡村广狭田地多寡四散安插如某州田地数少。逃民数多。言虽美而难行则发遣于有田州分住居。某县田地数多。逃民数少。亦须将别县逃民。逓相分拨。或某州可安插千人。止留五百人。某县有田千顷。止拨五百顷。葢人少易于赈恤。田多以备后来。其口粮种具等项。或暂借官储出给。或劝令富民假贷。俟有收成之日。照数追还。俱听廵抚廵按等官设法整理。从宜处置。仍时常往来抚绥。及时劝课。俟三年后。生计成立。有家可恋。有土可怀。然后计户定差度田出赋。清军勾匠随所设施。合新附之户籍。增旧收之版图。强本安邦。莫善于此。

  弭灾疏【弭灾】

  臣等尝闻天心仁爱人君、莫大于发灾变以谴告之、尤莫大于出妖孽以警惧之。无非欲人君修省过咎以修德政、钦崇天道以保天命、变祸为祥、转危为安也 皇上嗣位以来数年之间、灾变迭见、臣等忝职近辅、不能少裨德政之万一、覩兹灾异、惶惧寔深、谨陈愚见、条具数事以闻、伏望 圣明采纳施行

  一节财用、夫货财军国所仰、不可一日无者也要在樽节用之、苟或侈靡妄费、则府库空虚、倘遇兴师动众、何以赏稿旱涝饥荒、何以赈济、近年以来朝廷货财、多为下人侵耗如哈密等处、番人来京、俱带玉石。被细人诱引。先将次等者进贡。存留一等者在后。计嘱铺行人等。多估价值卖官。规取库藏银两。又番僧授职。在彼土管事者。例该给与印信。使钤束抚化乡人。近来近京间住者。往往自都纲禅师。升至国师佛子法王等职。一槩给与金印信图书。前任所给者。悉自收留。其有病故所遗者。徒弟人等。亦擅收藏及后承袭又求造给。侵耗货财。乞勑甘肃等处廵抚等官。今后哈密诸番来京带有玉石。责令通事谙晓玉石之人。辨验等第。一等者计数封号装盛送京。次等者许其谅卖盘费。其余悉令在彼货卖不许一槩带来。沿途扛运。应付艰难。如违许廵按分廵等官。径自拏问。番僧升官职印信。止许留见在者。其前任及病故、遗下印信、令各该部查收、以后有新升职、不系本土管事官员、复请给者、许该部该科参奏发遣、勿令在京生事纷扰、如此庶事体得宜。财无妄费矣。

  一却贡献、葢人君一心、攻之者众、倘一留心于玩好、则下人搜远索而贡献者、其弊将不可胜言矣、洪惟 皇上即位之初、不急之务、一切停止、玩好之物、一切罢去、近年广西云南等处、有贡奇花异卉珍禽奇兽珍珠宝石金银器物、葢此物非出于所贡之人、必取于民取于民不足。又取于土官夷人之家。一物之进。必十倍其直。然后方可。暴横生灵。激变地方。莫此为甚。甚至水路万里之遥。人夫转运。不胜其扰。见今安南小国敢肆抗拒。渐有侵内之患。良繇自我。有以召之也。臣等伏望 陛下明颁诏旨。今后除常例岁贡。其内外之臣。敢有以玩好之物上进者。治罪不宥。如是不惟上下绥靖而无扰。其于乂安中国。感格远人之道。兼之矣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惟 圣明留意

  一开言路、臣等尝闻身处纶扉而欲广开言路此亦人情所难宋臣苏轼有曰、天下治乱出于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极、至于小民皆能自达。时或反是。虽近臣不能自通。故易以天地交而为泰、不交而为否、臣等不敢远引前代明王、遇灾求言之典、伏惟太祖高皇帝临御之时、自文武群臣、以及军民匠役诸色人等、应有可言之事许直至御前陈说。其言中理。即为施行。且或予之官。或给之赏其不中理者。亦置而不问。所以广耳目。防壅蔽而达下情也。故当时虽闾阎之间。细微之事。无不周知。太平至治。良有以也。洪惟 皇上嗣承大统。即诏天下凡军民利病。许人直言无隐。有以见 皇上之心。即 太祖高皇帝求言之心也。奈何近年以来。人多顾忌。不肯尽言。岂非听言之道。犹有未至者乎。臣等仰望 圣明廓宇宙之量。容涓滴之微。明诏在庭。文武群臣。凡致灾之繇。弭灾之策。悉陈以闻言之善者俯赐听纳。见于施行。言之不善。亦不加罪。如是则言路开而下情达。万事何忧不理。灾害何忧不息哉

  一慎刑罚、刑者圣人不得巳而用焉、用之贵在得中、一失其中、则邪气积蓄、阴阳缪幸攵皿、妖孽滋兴、可不慎欤、仰惟 皇上嗣位以来、凡遇盛暑、必下诏宽恤于京师。或值灾变。必遣官详审于天下。慎刑之心。葢与虞舜好生之德同一拨也。然自成化八年。遣官详审。迄今将五年矣。夫以京师之内。一有冤枉。今日告鸣。明日或可得以辨。彼天下之广。万姓之众。中间冐罹刑宪者。不知有几。其偏州僻县隔离上司窵远者。岂无经年含冤死于犴狱者乎。在此 圣明之世。不能不为之恻然也。合敕法司遴选谙练刑名。老成官属。照例请敕分授前去。会同彼处廵抚分廵理刑官员。重加研审。务使情真罪当。轻重适中。毫厘不爽。庶人无冤枉。邪气潜消。而诸孽不作。矣

  一省工役。古者力役惟取于冬。葢以时节人力也。苟力不节以时。劳筋苦骨。民不堪生。而怨讟以兴。怨讟既兴。和气有弗乖戾者乎。此有周先王营宫室而施鼓咎鼓缓工之仁。建灵台而布庶民勿亟之令。良以此耳。兹者朝廷修建东直门城楼。并各处城垣。所以壮观京师。堤御内外之意。既深且广。虽愚夫愚媍。莫不悉知。以故军士万众一心。子来无或嗟怨。非以佚道使人。孰能然欤。伏望仰体先王。轸念赤子。审今日兴作缓急。除城楼城垣当建外。其余不急之处。即颁德音。悉令停止。庶军士得以休息。怨讟不生。和气渐臻矣。

  一足军饷。臣等切见往年西北用兵。榆林一带。粮草最难供给。当时预借陕西山西河南三年租税起运。每草一束用银二钱。米一石用银一两。或一两五钱。若输纳本色。上下山坡。不胜劳苦。今无事之时。若不早为预备。一旦虏入河套。复踵前迹。民何以堪。近者廷臣尝议及此。臣等尤恐所司奏行不至合勑户部仍查算彼处各堡粮草实数。每处可彀几时之用。该有兵动。可赡多少人马如果不敷。作何措置。或比较屯田拖欠子粒。采把未完草束。或开中塩引招商上纳。艹束米豆。或将腹里积蓄粮草、量起人夫。加意抚恤。以渐转般。赴边收贮。或将官银及赃罚银两。运赴彼处。趁时收籴。粮草上仓。及其它长策。务要一一举行。具实回奏。毋得视为泛常。其辽东宣府大同、虽未经用兵。亦查蓄积之数。务令边鄙充实。庶不临期悞事

  一饬边备。臣等见得辽东并山海关、喜峰口、古北口、一带边方去京师密迩。往年朵颜三卫。为我藩篱。虽有鼠窃狗偷。不为大患。今此三卫。既被满都鲁等服属。以彼之强。从此乡导。来犯我边。则京师不得安枕况居庸迤南。至紫荆等关口。尤系京城。切近屏蔽。虽有御史近年点闸承平日久。未免忽略。合勑吏部奏遣历练大臣。或历练老臣。给事中二员。请勑分投前去会同各总兵廵抚守备等官趁今无事之时将各边墙垣口子逐一看视该修理者即便差拨官军分工并力。深浚厚筑以垂经久。整点烟炖。修葺坚固。以便哨望。不许虚应故事。其有城垣土册塌。兵器损坏。人马瘦弱。不堪备用去处。俱要实时修补。紧要之处。合添人马。亦湏斟酌多寡。奏请选集。听候有警应用。不致缓不及事。

  一重地方、臣等闻得永乐年间征取交趾郡县其地。天下大一统而无外。其后守镇非人。不恤夷情。遂至激变。失陷地方。再不可复。今两广四川贵州云南俱系边远之地。设若任用非人。一旦有警。军旅荐兴。粮运不继。欲天下无事。不可得巳。其云南地方。与安南尤为切近。而蛮夷土官衙门易以生事。可为深忧。今两广四川贵州俱有廵抚官。而云南岂宜独无。合敕吏部推选刚直有为。智识超卓大臣一员。请敕前去廵抚其地。凡利有当兴。弊有当革。悉与镇守等官处置施行。各要安靖地方。毋事阿狥。有负委任。

  请革西厂疏【请革西厂】

  仰惟 皇上临御以来、敬天法 祖、任贤使能、政事修明、纪纲振举、是以十余年间、海内晏然、虽天象屡以示戒、而灾变自消。虽水旱比岁相仍、而民无离叛、实缘 皇上宽仁大度、省刑薄敛、慈仁爱人之心、感孚于上下也、夫何近日伺察太繁。法令大急。刑网太密。官挍提拏职官。事皆出于风闻暮夜搜捡家财。初不见有驾帖。人心汹汹、各怀疑畏、内外文武重臣、托之为股肱心膂者也。亦皆不安于位。百司庶府之官。资之以建政立事者也。举皆不安于职。商贾不安于市。行旅不安于途。士卒不安于伍。庶民不安于业。承平之世。岂宜有此。究其所以。葢缘 陛下委听断于汪直一人其埶不得不然得论奏之体而汪直者。转寄耳目于群小汪直之失虽为未甚而群小之中。其奸谋足以颠倒是非。其巧佞足以蠹惑人心。如韦瑛者。自言亲承密旨。得专予夺之柄。自谓百官进退。尽在掌握之中。擅作威福。虚张声势。其间同恶相济如王英者。则以附巳而荐之。稍存公论。有所谏正者。则以异巳而黜之。如狼如虎。肆无忌惮。原其立心。惟知希求进用。以为一身之荣。不知伤害善良。亏损国体。大为 圣德之累。 陛下若为防微杜渐。不得不然。则前数年间。何以帖然无事。往者曹钦之反。皆繇逮杲生事。有以激之。人所共知。可为明鉴。我国家积德百有余年、深仁厚泽、浃洽人心 陛下为守文令主、严刑峻法、诚非所宜、况今天鸣地震、无处无之、水旱灾伤日甚一日、省躬念咎、弭灾息患之道、莫先于恤刑狱。莫要干安人心。而乃反此所为。使人人嗟怨。感伤和气。一旦有警。变且莫测。腹心之患。可不惧乎。可不虑乎。伏愿 皇上体天地之包容。勿察察于事情。遵 祖宗之成宪。勿屑屑于改易旨意必经于六科。防将来之假冒。奏诉必由于通政。杜滥受于他门。责政事于府部。而严课功核实之权付刑狱于法司。而申三覆五奏之令。收回伺察之人。诛逐奸邪之辈。其有谋逆奸细。并贪赃坏法重情悉依旧规委任历练老成之人管理如此则谗言不入于耳。自足以颐情而养神。苛政不加于下。自足以安邦而定国。廷 圣寿于万年。保 皇图于不拔。其端皆在于此。不然。此风日长。众口嗷嗷。国之安危。未可知矣。臣等荷 陛下生成之德。寘诸宥密之地。一念爱 君之心。拳拳朝夕。有所闻见岂容缄默。谨条陈大略。具题以耳。伏候 圣断。谨俯伏俟命、

  序

  玺书录序

  赠行人刘偕立使西南夷序

  玺书录序【山西巡抚】

  国家建都北方、控制胡虏为近、自都城至居庸不百里。至独石不数百里。即虏境。其间城堡之设。藩卫之寄。视他处尤要。于是宿重兵。选骁将。谨烽堠。严廵哨盖制敌御寇。法宜慎密。总戎者固难乎其人。而其指示方略。防革奸弊。劝赏黜罚之责、则惟熟于政体。老于世故。廉公有为。文臣一人者是任。又难乎其人焉。 皇上即位之三年、独石等处缺文臣协赞戎政、诏举在位佥议、以山西右参政叶盛才德卓异、因具名以闻、 上曰。工留意人才若此何患不治是尝任兵科都给事中者。屡进谠言。叮属大事。朕固识之。即日降敕谕俾往隶其事。自土木之変独石弃而不守文庄开府乃复时独石八城堡。承漫散之余。兵皆新集。仓无宿储。人无固志。盛奉命惟谨。昼夜规画。至废寝食。未几庶事修举。兵容振肃。廪庾充实。人乐战守。用是朝廷无北顾之忧。厥功懋矣。盛在边凡五载。所奉玺书四十余通。兹特具录属辂序。将什袭以为宝训。臣辂备员内阁、每边方有警、 皇上率御便殿。召臣等预议。亲授成算。俾撰勑往谕、如盛所录是巳。虽然、玺书所及、或因边报、或因奏请、随事谕旨、 皇上垂意边政、此特一二耳、而盛以雄才伟略、其所施设。盖有出于玺书之外者、如立社学置医坊、设煗铺筑义冢、利人之事、难于枚举、可谓克当阃寄者矣、胡虏遁迹、居人安堵、有臣如此、 上复何忧、昔裴度节度河东、朝廷遣使宣谕曰、为朕卧护北门可也。盛嘉劳赐级。玺书将复就道矣。

  赠行人刘偕立使西南夷序【使西南夷】

  我国家混一区宇、薄海内外、凡重译之地靡不臣服、乃满剌加国。僻处海陬。去京师不啻数万里。葢其地越占城琉球诸国而益远。所谓重译之地是巳。我 太祖太宗盛德、覆冒海外、于时满剌加国王陪臣、尝与朝会、受封册、禀正朔、承锡赉、用以夸示邻境、及其国人者数矣、中更继代、其王不克自振、行李不通自外于声教者、巳数十年、而其国以益弱、兹速鲁檀无答佛那沙、既袭王位、辄选陪臣之才者、使奉表诣阙下请命、我 皇上怜其诚意、特降玺书遣使往谕、俾正王位、抚其国众、恩甚厚也、时吉水刘偕立以行人受命、欣然就道、同朝士夫、咸往饯之、而属予赠言、予惟国家抚御华夷、此固 列圣配天之大德、我 皇上克笃前烈之所致。然而殊方万里。威德所以宣布。声教所以渐被。则惟使命是系。故曰、天道不言、而岁功成、品物亨者、四时五行之吏。宣其气也。予亦曰。圣人不言而万邦宁。远夷服者。廷臣之奉使宣其德也偕立以明经进士拜今官。尝屡使四方。廉介有为。可谓不辱 君命者矣。兹行也奉宣德意于万里外。使蕃邦君臣知有中国之尊。与夫礼乐声华之盛。以益坚其止帚向之诚。则奉使之功。岂不伟哉。异时入觐 帝廷。超迁重任。予盖深有望焉。其勉之哉、

  记

  濮洲新开河渠记

  濮洲新开河渠记【濮州新河】

  濮地旷衍、民以农为业、州之南四百里黄河也、正统戊辰秋、河徙荥泽、浸流州境自临濮迤北至港上地可万余顷、悉为巨浸、民以失业、迨景泰丙子、河复故道、漫流稍息、临濮地间出、然无以泄其流。干溢靡常农业久废、民多转徙失所者、成化丁亥春、巡抚山东右副都御史原公杰、行郡至濮、因民之艰、召官属谓曰、土地以养民、河渠以泄水、即如此地、农业所资、非有河渠、其浸淫之患、宁有极乎、况因民之利而利之、择可劳而劳之、先王美政也、与其因循岁月以坐受其害。孰若一劳永逸之。足以徼后功乎。众皆曰然。于是都宪。躬为相度地埶。指以开浚疏导之方。命东昌同知陈侨董其役。肇工于是岁二月。未逾月而告完。河长七十里。深皆及泉。以防壅塞两岸筑堤。广二丈。高半之。长与河等。以防泛溢。复令范县。逓相浚筑。二十里许。下接故渠以达张秋运河。是岁水不为患。农业骤兴。获利者数千家。是役也、判官徐伯良、齐谅典、科辛宽抚绥有道、民不知劳、明年春、都宪复按濮、以水患虽息、河堤未固、又命新任知州张云、益工浚筑、高深视旧倍之、两堤各植杨柳、培护以图坚久、州民相与语曰、自今以始、吾侪得享粒食之乐、以免于垫溺流离之苦者。都宪之功。与二三大夫之力也。安可以无述。乃羣请于州守。守不能抑、因述始末、走书求记、将刻石树之河堤之旁。使后之人。得以考其成而嗣其功。以永其利其用心善矣。嗟夫天下事未有不可以人力而成者。况河渠乎。替者河决瓠子、民尝受害矣、巳而武帝临幸。沉白马苍璧令羣臣负薪、卒以填塞、筑宫其上、道河北行。而水患遂息。盖以人力胜之也今兹河流既顺。而濮之为患。特余浸耳。然河渠一开而水势有归地利可兴。民生以遂。谓非人力成之而何。矧今朝旨丁宁、未始不以水利为急。若都宪可谓能奉宣德意而濮有司。可谓能举其职业者矣汉穿白渠、民歌之曰、田于何所、池阳谷口、郑国在前白公起后、且溉且灌、长我禾黍、虽彼以潴水。此以泄水。为用不同。而为利一也。濮之民、宁无继是而歌者乎用书此为记、以复守之请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王端毅公文集(状)

  王恕

  状

  参镇守官参随扰害夷方谢状

  乞严赏罚以禁盗贼奏状

  驾帖不可无印信疏

  参提夺占南甸田地军职奏状

  论中使科扰民得物件奏状

  议事奏状

  处置地方奏状

  驳议听选官王瓒建言江北五卫免赴京操奏状

  言开河事宜幷乞先修旧塘水闸奏状

  处置运粮余丁月粮奏状

  申明茶法奏状

  议封赠继母奏状

  论释奠礼奏状

  陈言辅治奏状

  议知州赵源乞开升衙门奏状

  议修芦沟河官不当升职奏状

  议进士石存礼除官奏状

  参镇守官参随扰害夷方谢状【镇守参随】

  臣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统驭天下、虑恐大小官员军民人等假托公差为名、前往外夷衙门生事扰害、需索财物、致生边患故降 勑谕金牌信符。及勘合底簿。关防诈伪。以尽抚绥之道。 列圣相承。率繇旧章。故事当考每于践阼之初。换与勘合底簿。 勑谕昭昭篇首。立法甚严。是以臣民遵守。不敢违犯。夷人得以安生。莫不慕义向化。恪修职贡。顷自太监钱能、到于云南、侮慢自贤、罔遵 圣训、不时差人前去外夷衙门。假公营私、需索搅扰、失夷人心、职贡因之以缺、今湾甸州告称前项京官节次要伊银两等情、臣再三体访、委的是实、假差遣为名所至科扰然此辈之到云南非特搅扰外夷衙门而腹里地方无不被害人情大为之不堪、除给榜文发去该州禁约、及巳故知州景拙法、伊男承袭之事另行外、查得吴京官即吴源、系散官、江和即姜和、系指挥、铁京官即铁聪、系勇士、福安即刘安、与杨能、俱百户、系跟随钱能人员、钱能在云南遣指挥郭景以玉带龙衣私通安南王为端毅所擒景赴井死困劾能罪状先朝任重大臣如此今人动言祖宗朝亦有镇守内臣无损于治不知方今方镇大臣中屠风节尚可施耶钱五系钱能义男、合无差官将各犯拏解到京、查金牌信符衙门勑谕事例、治以重罪、就将追出赃物给该州出银人收领、如此、则法令昭明、而奸顽知所警惧、恩信不失、而远人自然悦服、

  乞严赏罚以禁盗贼奏状【滇南官军】

  照得卫所官军。本为防姧御侮。缉捕盗贼。征讨不庭而设。非徒费军实。张虚声而为观美也。且云南地方。诸种蛮夷杂处。其人凶悍好杀。不以盗贼为耻。盔甲鎗刀弓箭挨牌等项军器。家家有之。动辄三五十人。或一二百人。结为羣党。各执军器。流刼村寨。抄抢家财。杀死人命。或截路抢刼商旅货物。略无忌惮。各处虽有哨堡廵司。及廵捕官军。非惟贼众军寡。不能抵敌。亦繇驭之无法。所以不能成功。何也。伏睹 大明律失悞军事。及主将不固守条内。别无与贼对敌杀伤官军。罪坐管军头目之人损军之令先贤多论之今巳变通矣况胜负兵家之常虽智如良平勇如信布亦不能保其必胜奈何近来庸愞不才头目。因向时领军将挍。或以轻进被参。或以损军得罪。以此遇贼。先以退缩保军为心。略无向前剿贼之志。幸而稍得其利。辄便虚增首级。妄报功次。以图升赏。不幸而折损官军。就行隐匿不闻。设辞遮掩以避其罪。况进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如此。为将校者。谁肯提军出战。为士卒者。谁肯奋不顾身。此官军遇贼。所以不能成功者然也。近来朝廷颇申此令于九边但须□力行之耳设若临阵奋勇。与贼对敌而死者厚恤其家。不罪领军之官。若能成功。厚加赏赉。其临阵退缩。不能奋勇効死。致贼猖獗。杀害良民。失陷地。照依军法处治。设或鼓之再战。谁敢退缩。谁不向前。此驭之之法也。如此。则贼不期破而自破。功不必成而自成矣。且云南强贼。比之它处数加十倍。虽曰习俗之使然其致之也。则有繇焉。或土官令家奴紏合部民而为之。近者普明升亦沐民庄户也或管庄之人。招引无籍军而为之。盗以土官幷管庄之人为主人。赃俱藏于其家谁敢前去搜捕。此云南强盗。所以多于他处也。况云南去京万里。非可以朝发而夕至。若将问成该决强盗照依常例。奏请至秋后。然后行刑。罚行宜速使人知所惧动经监候一年之上或二三年者。亦有之。比及奏 请至日或死于狱中而不受刑者多矣将何以警凶恶而快人心。乞 勑该部计议。今后官军人等与贼对敌而死者。官给银物以恤其家。本管头目督军同战救援不及者不罪如或有功次。量加赏赉、若遇贼退缩、不能奋勇不能督战、及见同征军士被围故不救援者。俱以军法处治、土官幷管庄之人纵贼为非者、亦治以重罪仍将今后拿获幷见问未结强盗、都布按三司会问明白同见监巳问结强盗、俱引赴镇守总兵廵抚廵按等官处会审无冤委官押发市曹就便处决仍将首级发于打刼地方枭挂示众然后具奏如此则赏罚当而官军知所劝。法令严而盗贼不敢肆矣。

  驾帖不可无印信疏【驾帖印信】

  近闻云南中卫百户汪清、来自京师、赍捧 驾帖与刑部郎中锺蕃、锦衣卫百户宋鉴、臣窃有疑焉、伏闻驾帖下各衙门、则用司礼监印信、该科挂号、皇城各门、俱打照出关防印子、皆所以防诈伪也、今闻赍来驾帖、既无该监印信、该科字号、又无各门关防、此臣之不能无疑者一也、近该臣等题为外夷脱回中华军丁事。都察院覆本奏奉 圣旨是、各差的当官去、务要勘问明白、于碍钱能奏来处置、钦此、今原差郎中等官锺蕃等、赍领前项 旨意公文、于本年九月初六日到云南、提取犯人卢安等、到官鞫问间、百户汪清、又赍 驾帖于本月十一日到、送与郎中锺蕃等、此臣之不能无疑者二也、然臣之所疑者无他。但为事体不一。何则。事体一则人皆尊信而无疑。若事体不一。非惟起人之疑。且使投闲抵隙者。得以行其诈而济其私。大臣深思远虑之言设若 驾帖内有赐死重事。而无印信可验。其人将死乎。将不死乎。果出于 上意而不死。则是违君命而罪愈重。若非 上意而死之。未免含冤于地下。繇是言之。 驾帖之出。诚不可无印信。臣以疏远孤踪。劾奏炙手可热之权要、何啻履虎狼之尾、撩虺蛇之首、真可谓不知量者也、但缘前项事情、非臣私家之事、于系地方之安危、生民之休戚、国体之轻重。人心之向背、且如昔者交址守镇非人、因而失陷地方、腾冲一夫启衅、以致麓贼反叛、费无限之钱粮。伤无限之生灵。至今无老少。言之莫不疾首蹙额。酸鼻流涕。公疏上 宪宗为召钱能止帚安置南京自是黔公以下无不凛凛矣今日钱能等所为之事殆有甚焉将来之祸诚不可测 朝廷纵无按问之文。部属纵无诉告之词。臣廵抚其地。风闻其事。亦当为 陛下言之况交通外国之事。兵部奏 准、行臣与御史甄希贤会问、搅扰夷方之事、木邦等处节有缅书告诉、臣是以不得不从实 上闻。其罪彼与否。 朝廷自有 祖宗法度在。臣岂敢容私意于其间哉。若臣不以实告。则是党权要而欺 朝廷也。其罪将安逃乎。纵使幸而免之。亦岂忠臣孝子之心之忍为乎。党权要而苟利禄。臣则不忍为也。有此情悃。干冐 天威、不胜战悚、

  参提夺占南甸田地军职奏状【中使科扰】

  窃惟外夷之人、性如犬羊、驭之以道则归顺、驭之失策则背叛、故 祖宗时、因其慕义向化、臣伏中国、是以待之以诚信、抚之以恩义、尝降 勑禁止官员军民人等、不许假托公差。前去夷方扰害非徒安外夷实所以安中国也若外夷安。则边方无事。而中国自安外夷不安。则边方多事。而中国亦不得安。今外夷南甸宣抚司百夫长刁克蛮、告称各官占伊前项村寨田地、以致百姓逃窜差发拖欠节缘繇侵扰外夷地方事理内官随从每多骚扰而于属夷干系尤非细故若不拿问处置。诚恐失夷人心。因而激变。引惹边衅。不无劳师费财。为中国忧。所系甚大。非但区区田土而巳。查得尹指挥系尹泉、陈指挥系陈辅明指挥系明广、尹千户系尹铭、蔺千户系蔺鉴、俱腾冲司、鲍千户系鲍钥、金齿司、知事谢庆系土官、合无将各官与百夫长刁克蛮等、拘提到官、坐委云南都布按三司堂上公正官各一员、押带前去告田处所从公踏勘、如所告是实、即将田地断给刁克蛮管领、招抚逃民。复业耕种。办纳差发。有罪之人。问拟如律。若有虚诈。亦当宣布 恩威。如此方得无驭属夷之体谕以祸福。使之知所警惧因刁克蛮供称为太监钱能所古故疏内有另行奏请之诏不敢违犯干碍太监钱能、另行奏 请定夺、如此则强御畏法、而询讼自息、远人安业、而边衅不生矣、

  论中使科扰民得物件奏状【中使科扰】

  臣惟自古人臣之事君。以声色货利珍奇方术为容悦以取宠幸者。立言悚然有大臣节概未有不坏天下之事。而为社稷之忧也。切见内官监太监王敬、前来江南采取药饵、收买书籍、 朝廷止赐盐七千引公用、止可直银八千余两、却发盐一万五千五百引与宁国等府卫、朝廷所赐塩引每多夹带皇亲且不可稽刷况内官乎逼要银三万二千五百两不知余盐八千五百引、从何而来、多取价利、作何花销、又有盐数十船发去江北庐州等府卫、江西南昌府等处官卖、不知又得银几千万两、至苏常等府、刑驱势逼官民、取受银三万六千余两、玩器药饵等物、幷跟随人员、私下取受者、不在其数、又令苏州府织彩妆五毒大红纱五百余疋、每疋直价银十五六两、止给银六两五钱、及其交纳、每疋反勒要机户解扛银五两、亏民数多、使之破家荡产、含冤莫诉、其在江西浙江二布政司、幷南京及沿途索要官民金银幷玩器等物、不知又有几千万数。臣闻千户王臣。本非勋贤。叨享禄位。专弄左道邪术。岂知经国大体。而太监王敬。听伊拨置。刻剥军民。舳舻相衔满载而归。以觊 宠幸。殊不知取之不义。得之不以其道。所以失人心者在此。所以损 国体者在此。所以伤和气而致灾沴者亦在此也。若但见其易而不思其难。乐其有而不恤其无。往者过而来者续。用日侈而财日屈。非民之福。亦非 国家之福也。况各人假公营私明取暗受者多使 朝廷担其名此尤不可之甚者也、公所列敬赃欵凡民间书尽古玩皆详开于后乃知直攻奸宄亦须采访明确也除王敬等在江西等处卖盐幷取索银两臣不知备细者不开外、今将臣所知者开坐具题

  议事奏状【查核钱粮】

  一查得成化七年奏 准将江南应天府幷苏松等府该起运洲淮安二处水次常盈仓粮、俱拨官军过江、就各处仓场交兑、每石除原定加耗外、另加过江水脚米一斗、所以军得脚价、民免远运、彼此有益、交相称便成化十三年十四年仍令民运赴瓜淮交兑、民有盘费之损、军无加增之益、军强民弱民运至淮不止水脚之费□兑艰难有意外之忧不如军运繇是言之、则知民运至瓜淮。不若军到江南领运之便明甚。如蒙乞 勑该部会议、合无将今后攒运瓜洲淮安二处水次常盈仓粮、照例加与脚耗、仍令官军过江依期前去各处水次领兑、庶几军民两便、漕运不悞、

  前件仍照旧例民运于瓜淮及常盈仓兑纳

  一苏松常镇及嘉湖杭七府、岁输正耗税粮八百余万石、租重差繁、民多逃移、松江一府二县之民、巳包纳坍江逃绝人户税粮五万有余、其它可知、且杭镇二府、税粮虽多、不过起运南京各卫仓徐州等仓、及兑军攒运而巳、苏松常嘉湖五府税粮、除起运两京内官监供用库光初寺衙门白熟粳米白熟糯米一十四万三千九百九十余石、每石连加耗脚价盘用、有用糙米四石三斗二升者、有用糙米三石三升者有用糙米二石七斗者、共享糙米四十余万石、苏松常三府、又起运两京各衙门、幷公侯驸马伯禄米二十八万余石、连加耗脚价盘用、共享糙米五十余万石、约用运夫二万有余、自备衣粮盘费、又不可以数计、况涉历江湖、过闸过坝、盘滩剥浅、辛苦万状、或不幸又有遭风覆没之虞、四五个月不得到京、及至到京、或遇阴雨不得晒晾、动辄守候一两个月、不能进仓如遇各衙门忠诚为 国。知民艰苦官员。白粮交收其难如此可不加意轸恤乎随即照数收受出给关单粮纳受福若遇惟利是嗜。不知民难官员。百般刁蹬。任意需索。捉斛较量。冲撒在地者。皆不作数。或百十石。或五七十石。一例折算。照数添补。以致借债赔补。破产还债。年年如此。民财如之何不殚。财殚力屈。民难过活。千国于民皆宜深计诚恐久则致生他变。不特收粮之弊如此而各库收受一应官物其弊亦然请勑戒谕两京。一应收受钱银内外官员。今后务要各公乃心悯念民难。如遇钱粮到于仓库。辨验堪中。随即收受。毋刁蹬留难。毋巧取财物。毋多收斛面。毋多称斤重。为 国爱惜民力。培养元气。如或仍前不悛。剥削粮纳。许廵仓廵库御史指实参奏如此更难不分内外一体拿问如此则法无偏私而人自畏服。东南生灵之福也。

  前件准拟行文禁约

  一查得在京光禄寺岁用白熟粳米三万八千一百二十五石、南京光禄寺岁用白熟粳米一万五千石、在京光禄寺日支饭米、臣不知其数、南京光禄寺日支饭米、臣颇知其槩、其每日所造之饭、止供南京尚宝司六科廵城都督本寺及四署官数员而巳。其余则送各监局匠人本寺厨役。及以此米送淮清桥三饭堂。造饭济贫。大抵此米以一百分为率。官员所食不及一分。而匠人厨役贫子所食。反有九十九分之上。且此白熟米。得之非易。方其初收之时。乡民选取一色好稻。舂碾成米。筛簸择好者取之。其不好者退之。劳费民力。颇多。实非常米比论事体极为明透可比在 廷文武大臣非公差见辞奉 旨赐酒饭则不得食而匠人厨役贫子反得食之况环卫之士。与 朝廷守宫禁。防奸细。比之匠人厨役贫子。轻重不同。环卫之士止食四门仓之米所造之饭而匠人厨役贫子却食如此好米非惟人民办纳艰难抑且贵贱轻重不分乞 敕该部会议、合无今后两京光禄寺、合用祗待近侍官员及四夷使臣等项、方许会计白熟粳米、其余匠人厨役饭食、与夫饭堂造饭之米、另项会计次等熟米、得 旨南京光禄寺扣筭官员食用外其余只与二等米食但以熟米不分颗粒大小颜色红白一例收受支给、如此非但办纳者颇省劳费、而饭食亦有差矣、

  处置地方奏状【荆襄险要】

  此奏陈荆襄险要甚详今日所当考也

  议得荆襄一带。山林深险。土地肥饶。力耕火种易于收获。各处流民僧道人等。山王山王逃移其中。用强结庵立产。此荆襄流民之所繇始也官吏不敢科征。里甲不敢差遣。以致骄慢日生纵横日炽。兹者仰赖 皇上圣德神威、贼寇俱巳殄灭、若不乘时处置。抑恐余蔓复滋。重贻后患。缘系该部奏准行令臣等会议区画久安长治良策、奏 请定夺事理未敢擅便、今将处置地方缘繇、逐一开坐具题请 旨、

  一襄阳荆州三卫并夷陵千户所官军、永乐宣德年间俱在本处操守地方、彼时山中虽有流民。畏惧军卫不敢啸聚为非。正统十四年。为因摘调镇远靖州等卫摘调既多卫分既弱地方亦虚此有两害官军前去麓川云南等处征进。致令边城缺守。苗贼出没。该总督军务都御史王来奏准暂将荆襄等卫官军调去彼处分作两班。轮流备御。既巳调发即为故事追复原来卫分便巳难矣候边卫清勾军士足伍之日。另行定夺。随后又将三班军余亦调前去征进。今巳十五六年。边卫队伍。计必完足。前项官军。仍旧轮班。一向本处城池空虚。武备废弛。以致贼首千斤刘等。得以伺隙为非。今虽殄灭。劳费实多。看得前项卫所。除运粮幷头班备御官军外。其二班三班官军余丁。每卫不过七八百名。合无令头班官军照旧前去备御。将二班三班官军余丁。存留本处操守城池。振扬威武。遇有警急。急于调用。如此则盗贼知所畏惧。而地方可以永宁矣。

  一襄阳府房县。僻在万山之中。离府八日之程。所辖地方有歇马大市螃蠏溪格兜坡潭头坪马脑关三扒峪梯儿崖头沙河汤家河洞庭庙玉女庙长口榔口马栏青峰寿阳柏木前坪后坪洪坪等处。土地肥饶。道路险阻。各处流移人户。在彼潜住者。不下万数。近者贼首千斤刘等一起。众皆响应。相从为非。查得比年间因见本县山水险恶。流民数多。盗贼不时生发。所以设立一千户所。在彼守御。后因节将官军余丁。差调各边备御征进。幷漕运去讫。止留老弱残疾之人。不堪防御。致贼窥伺为患且前项地方溪水虽多滩浪峻急舟楫不通漕运艰难合无将本所原调各边备御征进幷运粮官军。尽数掣回本所。操守城池。振扬军威。遇贼生发。易为调遣扑灭。其该所原发运粮官军。宜从廵抚三司等官计议。于各卫另行照数拨捕。如此则城池有人操守。而缓急遂不致悞事矣。

  一襄阳府均州地里。当四方之中。与竹山房县上津郧县谷城光化相为唇齿。本州岛地方流民。比竹山房县等处流民不相上下彼有警则此戒严此缺守则彼警扰自然之势。无足怪者。本州岛原设一千户所官军。一以守御本处地方。一以控制附近县分。永乐年间奉 勑全存修理宫观。一应备边征进军粮等项俱不差调。切缘太岳太和山宫观。在前用工修盖完固。即今焕然如新。中间纵有损坏。用工不多。查得本所寔有食粮欲省修观军役议论切而不激正军一千二百余员名余丁三千余名虽称有轮班修理之名。其实歇役在闲。不曾做工。合无将正军尽数令其在城日逐操练。振扬军威。遇有本处幷邻近县分贼盗生发。听分廵分守等官调度剿捕。各处幷边方有警及运粮等项。不许一槩差调。其余丁三千余名。照旧轮班修理。遇有大营造之时。仍令正军尽数用工于今流寇在玄岳一带为多如此非惟可以保障一方军民亦可以防护各山宫观矣

  一襄阳府均州南漳谷城竹山郧县上津房县等处荆州府当阳远安等处当时卫所犹堪防御故建议欲复卫额设所治也若以今言之流民既肯耕种当量立州县以治之自然向化成善地矣俱有各处流移人户。幷逃军逃囚人带领家小在彼耕种趁食躲住逓年结构为非。均房二处。各有千户所守御。郧县上津竹山三处。俱离均房二千户所不远。谷城南漳离襄阳卫不远。当阳离夷陵千户所不远。惟远安县西北抵房县千户所五百余里。西南抵夷陵千户所二百八十里。东南抵荆州三卫三百四十余里。又离荆门南漳当阳等州县俱各窵远。况本县止有一里半民。遇有贼盗生发。急无官军救援。照得已革去荆襄护卫官军。见在荆州三卫带管。合无于内查屯田近远安者。摘调一千户所发去远安县与民相兼用工修筑城池。设立千户所衙门。守御地方。如全所不勾一千户所。就于别所辏拨。遇贼生发。随即扑捕。如此。则军威彼此相接而盗贼不敢轻动矣。

  一襄阳府房县南漳谷城襄阳四县、荆州府当阳县地方接连陕西四川河南。疆域广阔。道路险阻。要害去处。因无廵司盘诘。以此各处流移人户。逃军逃囚僧道人等。往往来彼。或开山耕种。或结庵居住。停藏年久。聚集为非。看得房县版桥山谷城县石花街、南漳县七里头。襄阳县油枋滩。当阳县漳河口。俱系强贼出没流民经行紧关去处。合无前项地方。当时廵司犹能控御流移可见设官之初意今则不然每处设立一廵捡司照例铨官拨吏就于该县佥点弓兵一百名令其常川盘诘。往来廵视。除住种年久。附籍巳定流民。听其本分生理外。其不肯附籍者。发回原籍当差。造作非为者。拿送官司治罪。私自结庵僧道。就将庵舍折毁。有度牒者。逓送原出家寺院识认住坐。无度牒者。解发本管官司问罪还俗。遇有贼盗生发。就便相机扑灭。仍仰严加禁约。今后各处趁食流民僧道。一应无文引之人。俱不许擅入前项山场。廵司官兵人。敢有假公营私。生事害人者。许廵按御史幷按察司分廵官拿问如律。如此则控制有人、而流移不复聚众、关防严紧、而贼盗日渐消阻矣、

  一襄阳府均州竹山郧县上津南漳谷城枣阳光化宜城、荆州府当阳远安等州县。在前因是土民不及里数。俱系裁减衙门。州设知州判官吏目。县设知县典史。切照各州县土民虽少。而地土广阔中间趁食流民屯田军余与土民参杂住种者不计其数词讼日逐纷纭。盗贼不时生发。原设官员俱全。尚且分理不周。一遇公差考满等项。但须铨序得人何必复添官乎辄委杂职官员署事非惟不能干办公务抑且因而侵渔百姓以致事多躭悞。民多受害。合无将前项裁减州县、州添设定知一员。县添设县丞一员。令其专一抚安人民。缉捕盗贼。防革奸弊、如此。不惟抚捕二事。责有所归。而一应公务。举无所失矣

  驳议听选官王瓒建言江北五卫免赴京操奏状【江北五卫】

  臣等会同南京守备太监安宁等计议、照得江北应天等卫官军、自永乐年间起、一向俱在江南操备、续于景泰四年、该应天卫经历姜永奏称本处城池无人操守、奏准将南京见操应天等五卫官军舍余数内、摘发一千员名、委南京旗手卫指挥董贵管领提督、在于江北浦子口教场操练守城外、天顺三年、又该南京和阳卫百户周忠建言江北应天等及卫官军俱赴南京操备、隔江往来风波艰苦、各要将本卫官军、俱在江北操守等因、奉行该前守备魏国公徐承宗等、议得 朝廷根本之地。操守系于重务。马军惟当增益。若将前项官军。轻易调动。万一有警。卒难取用。巳经奏奉 钦依。将前项卫分官军。照旧存留南京各营操备。今听选官王瓒未知事体。又要将应天等五卫官军。放回本处浦子口操备。查得江北应天等九卫。见在南京大小教场。幷神机营新江口操练官军舍余共二千余员名。及查南京各卫见操官军舍余。中间亦有在于江北屯所居住。分京军于江北者因江北多空地荒田就之屯种且政欲其往来习大江之险耳故江北卫军可以实陪京陪京军士可以屯江北而赴南京操练者。又如直隶建阳等卫官军。前来南京轮班操备俱各经过大江比之应天等衙门路程尤远若令军士各就近便操备则江南操军愈见数少将何守备京城而为居重驭轻之道况江北浦子口。见有指挥崔珏在彼守御。各卫见在官军舍余。亦足以守城操备。合无将前项卫所官军。原调南京各营操备者。仍令照旧操守。保障京师。实为良便。

  言开河事宜幷乞先修旧塘水闸奏状【开河事宜】

  近来黄河每淤淮水滥溢故邵伯甓社渚湖每年泛决以侵漕河一塘如线耳观此可知地势之异臣看得扬州一带河道。南临大江。北抵长淮别无泉源止籍高邮邵伯等湖所积雨水接济湖面虽与河面相等而河身比之湖身颇高每遇干旱。盖言河浅而湖深也故湖水浅时河水巳涸湖水消耗则河水辄为之浅涩不能行舟若将河身浚深三尺。则湖水自来河水自深。虽遇干旱。亦不阻船。前向河道自南至北四百五十余里。中间除深阔不用挑浚外。其浅窄可挑浚去处。尚有二百余里。约用九万余人。六十工可完。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一十万八千余石。卷埽打埧共享椿木一万六千余根。草二十余万束。及看得高邮湖自杭家嘴至张家沟南北三十余里。俱系硬砌堤岸。每遇西风大作。波涛汹涌。损坏船只。失落钱粮人命。不可胜计。况前项堤岸之外。地势颇低。若再浚深三尺。阔一十二丈。起土以为外堤。就将内堤。原有减水闸三座。改作通水桥洞。接引湖水。于内行舟。仍于外堤造减水闸三座以节水利虽遇风涛亦无前患若兴此役。约用一万二千余人。六十工可完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一万五千六百余石。合用筑堤椿木五万四千余根。草二十七万余束造减水闸幷改造通水桥洞。约用桩木砖石等料。幷工价银二百余两。又看得扬州湾头镇迤东河道。内通通泰等五州县二千户所。富安等二十四盐场。其间有鱼盐柴草之利。在前河道疏通之时。二千户所运粮船只。俱在本所艌修。客商引盐。装至仪真。每引船钱。不过用银四五分。扬州柴草。每束止卖铜钱二三文。浚运河兼以便塩商一举两利近年以来。河道淤浅不曾挑捞。加以天旱雨少。河水干断。舟楫不通。鱼盐柴米等项。俱用旱车装载。二所运粮船只。不得回还本所。牛车脚贵。柴米价高。以致客商失陷本钱。军民不得聊生。前项河道。自湾头起至通白浦止三百四十余里。俱用挑阔八丈。深三尺。约用八万五千六百余人。六十工可完。每人日给口粮二升。该用粮米十万二千七百九十余石。再看得雷公上下塘勾城塘陈公塘。俱系汉唐以来古迹。各有放水减水闸座。年久坍塌。遗址见在。近年以来。止是打造土埧拦水。随修随坍不能蓄积水利。若每塘修造板闸一座。减水闸二座潦则减水。不致冲决塘岸。旱则放水。得以接济运河。以上四塘。共造放水版闸四座。减水闸八座。除旧有砖石外。约用硬石桩木等料价直。幷匠作工价银二千余两。臣虽无识。询之于众。咸以谓若将以上三件河道。依前整理。庶几舟楫疏通。永无浅阻风涛之患。而为往来军民无穷之便也。但系前项工程浩大。合用人力钱粮数多。况扬州府地方。连年灾伤。人民穷困已极。仓库钱粮不敷。兼且迩来 玄象示警。黠虏入寇。人心惊疑。如斯之役。未易轻举。须候时和岁丰。人力宽舒。方可为之。惟修理陈公等塘闸座一事。既不起倩人夫。止用前项工价。为之颇易。乞 勑该部计议。合无于本府收贮解京船料铜钱内。委官支给。收买物料。修造闸座。亦可以蓄积水利。接济运河。

  处置运粮余丁月粮奏状【处置粮运】

  近者以卫所官日贫而漕粮转运交收较难故武弁之稍富者皆营脱运差而委之贫者贫者既不能治行则于点军之时亦脱其稍有生业者以□□而役其赤贫者以致在途多侵盗逃逸之患而运弁之到京得免罪者亦少矣此漕政之所以日敝也观端毅公疏知今昔之不同 漕事完耗亦于此可见

  广东清吏司、案呈、抄蒙 钦差南京守备太监安宁等节该钦奉 勑尔等会同、将南京各该卫所旗军、幷新江口等处寄操旗军、查勘酌量选补运粮、若正军数少、即将殷实余丁点凑照依正军事例免其一丁差使、帮贴月支米一石、养赡家口、行粮赏赐一体关给、钦此钦遵、除该年依 勑选补外、自是以后各卫所余丁。因见运粮者。月支米一石。又有行粮赏赐。别差者。无有粮赏往年卫军乐于运粮近来卫军营脱运粮近年有赔累也所以皆愿运粮而不愿别差卫所官吏受其亲嘱凡遇运粮旗军逃故多不于正军内选差辄将余丁拨补。甚有将在运旗军捏故掣回改差。就以余丁更替。及至逃故等项旗军。复役补役。又不送去上运替回余。丁改差。所以食粮余丁一年多似一年在仓京储一岁少如一岁又如在外卫所旗军有月支本色米八斗者。有月支本色。米六斗者。而运粮余丁一例俱支。米一石。余军比正军稍优者以余军不当差而差故稍优之然总计则仓储费多矣故欲裁之比运粮正军支米反多。若不处置。非惟钱粮妄费。抑且恩泽不均。乞 勑该部计议。合无通行内外军卫衙门。今后不许将运粮旗军。捏故掣回改差。果有逃故等项。仍照先奉 勑书内事理。先尽操备等项旗军。查勘酌量选补。若正军数少。方许将余丁点凑。如运粮逃故。正军复役。补役、即令上运。替回余丁改差在外卫所运粮余丁若该卫所正军食粮一石者。亦与粮一石。食粮八斗者。亦与粮八斗。食粮六斗者。亦与粮六斗。不可使余丁食粮多于正军。其选补运粮旗军余丁。俱于运粮完足回营之日选补。仍将选过余丁造册。南京各卫送南京户部。在外卫所送所在有司查照收粮。敢有不先尽正军选补。及将运粮正军捏故掣回改差。滥点余丁顶替虚实钱粮者。参奏拿问。如此则钱粮不至于虚实。而恩亦庶乎均一矣。

  申明茶法奏状【茶法】

  查得本部先于景泰五年、为因各处茶商人等、多将旧引、影射私茶、不营销缴、查照清理盐法事例具奏该户部依拟奏 准、出榜晓谕、及行各处廵按廵盐廵河廵江监察御史监收船料提督洪闸郎中等官禁治搜捡、各批验所追缴退引等因、已经通行遵守外、今照前项退引、累催不缴、其故盖因批验所不置簿籍、附写茶商姓名贯址。或不照茶商路引。听其冐名开报。或将引繇卖赍产茶地方。转卖与人。如此欲得的确名籍行追缴引。难矣。况茶货出山。经过官司。既不从公盘诘。又不依例批验。纵有夹带斤重。多是受财卖放。彼何畏惮而不停藏旧引。影射私茶。又如南直隶常州庐州池州徽州、浙江湖州严州衢州绍兴、江西南昌饶州南康九江吉安、湖广武昌宝庆长沙荆州四川成都保宁重庆夔州嘉定州泸州雅州等处、俱系产茶地方、相去前项三批验所、远者数千里。近亦不下数百里。若照引内条例听茶商径赴产茶府州纳课买引照茶于人为便理必乐从谁肯不买引繇公犯茶禁纳课远近不同费用多少因之茶商少利不得不夹带私茶矣今却令茶商皆来此三所买引路途窵远山王返不便欲其一一遵依不作前弊亦难矣况批验所退引。该与截角。今前项三所。郄管卖引。不行批验照退。名实不称。有乖职掌。臣等切惟印造茶引盐引。禁治私茶私盐。系是 太祖高皇帝旧制。今官不修职。民不守法。茶禁废弛。一至于斯。若不申明禁约。非淮亏 国家之课程。抑恐坏 祖宗之制度。合无请给 圣旨榜文。通行天下晓谕。今后园户卖茶。及茶商兴贩茶货。造引给繇。与夫批验纳课等项。务要俱遵引繇内条例。数内惟买引一事。免其纳钱。只照见行事例。每引一道。纳钞一贯。中夹纸一张。若如此议径省多矣仍令前项产茶府州斟酌所管地方每岁可出茶货若干合用引繇若干预先具数差人赴本部关领前引回还收贮出榜召商中买仍要辨验茶商路引果无许伪。即将其人姓名贯址附簿。将引给与。年终该府州各将卖过前引造册。就将收过纸钞。差人一同解缴本部。钞送该库交收。纸札造引。仍具数领关。次年合用引繇。各批验所如遇茶商经过。务依例逐一批验。将引截角。如无夹带。即便放行。若有夹带。就连人茶。拿送本处官司问理。年终将批验过客商姓名贯址。幷引数目。及盘获私茶起数缘繇、造册申达所辖转缴本部查考。如有日前停藏旧引。未曾缴到者。榜文到日。限三个月以里。赴所在官司告缴。与免本罪。敢有不遵条件。兴贩私茶者、许廵按廵盐廵河廵江监察御史监收船料提督洪闸郎中等官、及各该军卫有司守把关隘人员拿问、挑担驮载、及引领牙行停藏之家、俱依律治罪、盘获私茶、幷盘车船头畜等物俱入官、如将引繇照茶依例批验截角卖毕。随将赴往卖所在官司告缴。封送原引衙门通类解部查。销。如此则职掌定而政务修。法令明而姧蠹息矣。

  议封赠继母奏状【封赠继母】

  验封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准南京吏部咨、开南京太仆寺寺丞文林、照例请给故父文洪、故母陈氏、故继母顾氏、见在继母吕氏、 勑命等因、到部送司、照得成化二十三年四月十七日、钦奉 诏书内一欵、两京文武官员、未关诰勑者、七品以上至四品、若父母见在、先与诰勑封之、三品以上、俱与应得诰命、不为常例、钦此、续该本部查照天顺年间、钦奉 诏书恩例、节比题 准各官父在兼赠其母、母在兼赠其父、共给 诰勑一轴、以省多费、事例具题、奉 宪宗皇帝圣召、照天顺年间例给与、钦此钦遵、又查得本部见行事例、凡子应封父母者、继母亦该受封、诸司职掌内、不曾开有继母二人三人俱封赠常见宋大臣有三人并得赠者亦不曾开有继母止封一人、止有应封妻者、继室止封一人之说、今该前因案呈到部、看得子之于继母。礼有斩衰三年之服。继母或一人或二人三人。遇有大故。为之子者皆当依例守制□情制礼俱封为□遇有恩典似不可止及一人今寺丞文林请给父母幷二继母 勑命、揆诸天理民彝、似合给与、但往时未见有二继母并受封赠者、所以再三踌蹰、未敢轻易与之奏 请、若照继室止封一人例不与之奏 请、此论更透不审今后见在继母奉养有缺及有所违犯宜何如治罪而其服制宜何如守也今因文林照例请给 勑命、若不与之讲究陈 请定夺、非惟有孤 恩典。大足为言羕论之家且使为继母者自分彼此而意有厚薄而其子之于继母虽欲同一孝心而不能尽非所以均 仁恩、而劝慈孝也、合无准寺丞文林封赠父母幷二继母共给 敕命一轴、以后遇有应请 诰勑官员或有二三继母者、亦照此例一体请给、庶几 恩典均及、而母子之心安矣、奉

  旨诸司职掌无尽封继母之文止许封一人

  论释奠礼奏状【释奠】

  礼部仪制清吏司手本内开 皇上于今年三月三日 幸太学释奠 先师孔子、以臣为分献东哲官、荣幸莫大焉、切观仪注内一叚、开称导引官导 皇上诣大成殿陛上、典仪唱执事官各司其事、执事、官各先斟酒于爵、候导 上至拜位、赞就位、百官亦各就拜位、四配十哲分献官、各诣殿陛东西阶下、两庑分献官各诣庑前、俱北向立、赞迎神、乐作、乐止、赞 上鞠躬拜、兴、拜、兴、平身、通赞百官行礼、同赞搢圭、 上搢圭、执事官跪进爵、乐作、 上受爵、献毕、复授执事官奠于神位前、乐止、赞出圭、 上出圭、四配十哲、两庑分献官、以次诣神位前奠爵讫、仍以次出殿门外、东西、向立、典议唱送神、乐作、乐止、赞 上鞠躬拜、兴、拜、兴、平身、通赞陪祀官行礼、同导引官导 上繇中道出、分献官以次退、若依此仪注则分献官始终不拜矣 皇上拜陪祀官俱拜独分献官始终不拜恐非礼也臣愚以为分献官拜位。当在殿陛之下。列于陪祀官之前。赞迎神。 上在殿陛上拜。分献官陪祀官俱在殿陛下拜。 上献毕、分献官以次诣神位前奠爵讫、复退于殿陛下原拜位立定、赞送神、 上拜、分献官陪祀官俱拜。似为近礼。臣读礼记文王世子篇有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此言春官之释奠。主于行礼。非报功也。故无币。又曰。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 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此言立学事重。故释奠必以币。今 皇上嗣登大宝。初幸太学。缘引经术即所谓始立学也。臣愚以为释奠当用币。爵亦当三献。今仪注内无献币之礼辨驳固为允当是行春官释奠之礼非始立学释奠之礼也似为未安或以为旧仪注如此。臣以为旧仪注是。则当从之。或有差误。亦当更之。以求合乎宜。似不可以讹承讹也。乞下臣言于礼官。会同翰林院官议之。然后行事。则 圣明幸学释奠之礼。庶几合乎宜。而可以传之于后矣。

  疏上准行分献官拜礼余仍旧仪

  陈言辅治奏状【升赏冒滥】

  祖宗朝宫府一体读此疏犹有周制宦官统于冢宰之意

  伏覩 祖训条章内府各监局等衙门内官、俱有定员、各有职掌、洪武永乐年间、未尝额外滥设、其太监等官、非历练老成。纵有聪明才俊。亦不轻授。故事当考近年以来。则不然矣。前者 陛下将内官论年逓降葢矫往年滥升之弊欲复 祖宗之旧制诚是也臣于病中风闻、近日又升一起内官、其数颇多、不知是目前逓降者。不知另是一起也。前既以为滥而逓降之今何不以为滥而复升之。似乎不可。 陛下嗣位之初。人心归向如古之二帝三王。本朝 太祖太宗复见于今日。莫不称颂而爱戴之。盖闻 陛下在青宫时。存心正大。不喜声色。不贵货利。及登 宝位。又罢贡献织造。屏去一应珍奇玩好之物。治近习蠹国乱政邪术欺 君罔上之罪。孝宗圣德于此疏略载之迸逐刺麻番僧法王佛子国师。革罢传奉冗员。追回滥赏庄田蟒衣等项。裁抑奢侈奔竞。凡此数事。皆坏名器。损国体。伤民财。臣民所不欲而不能革。非一日矣。 陛下一旦而尽革之。此天下臣民。所以称颂而爱戴之也。夫何未久而又滥升内官如此。若复滥赏庄田蟒衣。将见前数事。不数年复如旧矣言甚切直欲天下臣民称颂而爱戴之如今日。恐不可得。此 天命去就。人心离合之畿也。可不慎与。况今北虏在边。灾异迭见。此正 君臣上下同加修省之时。而 国政如此。其何以服远人。弭 天变。伏望陛下自令伊始。于出入起居之时。发号施令之际。务要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远宗尧舜之道。近守 祖宗之法。决不可为巧言所惑。蹈袭前事。上拂 天意。下失人心。而为 社稷忧。臣诚激于中、词不能婉、无任战栗陨越之至、

  议知州赵源乞开升衙门奏状【广西土官】

  看得广西龙州土官知州赵源奏称本州岛地方与安南国毗连、每遇交人进贡往来、系臣率领目兵迎送护持、其间官伪称侯伯都督侍郎、假为此言欲改府治以便弹压也势张狐犬之威欺压守边官员、妄自尊大、乞照凭祥县开设军民府事例、将龙州改为龙州府土官知府职事、长牙爪精神固守地方一节、臣等窃闻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诗曰、不愆不忘、率繇旧章、此古昔之格言、后世君臣之所当法守者也、缘前项地方自 国初开设州治、迄今一百二十余年、自赵帖坚归附为土官知州子孙世袭其职、至赵源已是四辈、未尝改作、所以边衅不生、境内晏然、今土官知州赵源、欲陛百余年来巳定之州治而为府治凡驭土官当以故事裁之若轻狥奏请将来陈乞者纷纷无以裁之一与一否反为厉阶矣若允所请恐边境自此多事矣非地方之福亦非赵源之福合无行令廵抚都御史今后如遇安南遣使入贡经过龙州地方。差官开谕来使既不从其陈请为此言以释其意亦是驾驭机权也 近普氏亦以滥假州守之职遂致生心土官尝试朝廷张大声势率自此始务要遵守礼法毋得生事扰害仍戒谕知州赵源亦要安分循理遵守 祖宗成宪永享和平之福毋再妄生异议率意改作。以贻后日之悔。

  议修芦沟河官不当升职奏状【河工滥升】

  切惟 朝廷置文思院官、幷把摠人匠、无非为营造设也、今副使潘俊等修筑芦沟河坼工完、虽曾効劳、是乃职分之当为、非分外事也、访得天顺年间幷成化初年亦曾修筑河堤、本部查无升官事例、止查得成化十九年六月、修筑芦沟桥决口工完、升把摠袁狗儿等十二名、八月葢造恭慎夫人坟茔工完、升把总柴甫成等四名、九月修理大慈恩寺殿宇工完、升把摠金全等三十七名、俱文思院副使、是以滥升匠官、幷钦天监太医院等衙门官。日增月益。动以千计。大坏名器。虚费钱粮。物议为之沸腾。欲其革罢而未之能。迨至 陛下即位。因科道建言。一切罢去。人心十分痛快。仰望太平。且如营造 宪宗皇帝山陵。乃初政第一莫大工程。凡八阅月。所役军夫匠作人等何止三四万然后告成。中间岂无精通艺业。造作有方之人。亦岂无拣择月日。修合药饵。书办文案之人。未闻有加升职事者。如此折论轻重既得人自无辞今修堤之功不及山陵三分之一较其事之轻重奚啻百钧之于一羽也书奏潘俊等遂奉旨不准升赏观 先帝时大工诸役升赏之滥乃知大臣深惜国体如此也昔营造山陵工完未尝升官今修筑河堤工完。若许升官。不无有失轻重。况目今修城等项工程数多若工完之日俱照此例奏讨升官将何词以拒之其为冗滥。又复如前日矣。岂不为新政之累。升与赏之异即军功且然何况他工役耶所据副使潘俊等只可量加赏赉、以酬其劳、恐不可升官、以开弊端也。

  议进士石存礼除官奏状【除授京职】

  照得目今六月本部大选官员、取至三甲进士内一员石存礼、年二十二岁、山东青州府益都县人、照依甲第次序、本官该选知县、臣等窃惟知县、乃一县之主。百责所萃。生民休戚系焉。非年少力弱者所能胜任。查得旧例中副榜举人俱除教职、中间有年未及二十五岁、告愿不就教职者、准送国子监读书二十五岁以上、不愿就教职者、不准、仍除教职、盖以未及二十五岁者、年少未可为人师范、故准令不就教职、况知县比之教职。责任尤重。今石存礼年方二十二岁气质清秀、形体孱弱、若除授知县使之宰百里之地。居羣僚之上。督率众职。分理庶务。加以送往迎来承上接下。劳苦百端。恐不能堪。看得行人司行人、亦系三甲进士该除官员、其职最简而无劳事、如此可谓铨法若近者一定资格付之掣签徒以避嫌谤岂大臣成就人材之道乎虽然若今者太宰欲于例外与人一京聀恐亦不可得矣欲将石存礼仍送该衙门办事、候有行人员缺、另行除授行人、使本官读书进学。日省月修。待其老成然后授以任事之职斯可责其成绩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 宋征璧上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钱谷子璧参阅

  杨大司农奏疏(疏)

  杨鼎

  疏

  通惠河旧道事宜疏

  会议大同等处事宜

  覆山东廵抚事宜

  议覆廵抚漕运疏

  通惠河旧道事宜疏【通惠河旧道】

  看得通州至京城四十余里、古有通惠河故道、石闸尚存、永乐间曾于此河搬运大木。以此度之。船亦可行。先年曾奏欲于此河积水船运。又有议欲于三里河从张家湾烟墩桥以西。疏挑二十里。湾泊粮船以避水患者。二事俱未施行、今此河道通流。其水约深二尺。不劳疏挑。惟用闸蓄水。令运粮卫所。每船二十五只。造一剥船。自备米袋。挨次剥运。如此则运士得省脚费而困惫少苏矣。今蒙命臣等同参将袁佑等亲诣昌平县元人引水去处。及宛平大兴通州地方三里河各河道。因土命公访求元时故道故回奏云云本二疏今各为一将行船故迹。逐一踏勘。及据元史并各闸见树碑文所载事疏稽考回奏。看得闸河原有旧闸二十四座以通水道。元时宫阙尚在东北伹元时水在宫墙外。船得进入城内海子湾泊。今水从皇城中金水河流出。难循故道行船。须用从宜改图。除元人旧引昌平东南山白浮泉水往西逆流。径过 祖宗山陵。恐于地里不宜及一亩泉水。经过白羊口山沟。雨水冲截。俱难导引外。及勘得城南三里河。至张家湾运河口。袤延六十余里。旧无河源。正统间因修城壕、作坝蓄水。虑恐雨多水溢。故于正阳桥东南低洼处。开通壕口以泄其水。始有三里河名。自壕口三里至八里。始接浑河旧渠。两岸多人家庐舍坟墓。流向十里迤南。全接旧河流入张家湾白河。其水深处止有二三尺。浅处一尺余。阔处仅丈余。窄处未及一丈。今若用此河行船。凡河身窄狭淤浅处。必用浚深开阔。凡遇人家房垣坟。所必须拆毁那移。且以今宽处一丈计之。水深二尺。若散于五丈之宽止深四寸况春夏天旱。泉脉易干。流水更少。粮船剥运。俱难行使。兼且沿河堤岸。高者必须铲削。低者缺者必须增筑填塞。又有走沙。急湍处俱要创闸。派夫修挑。倘水少又须增引别处。水来相济。若引西湖之水。则自河口迤西直至西河堤岸。未免添置闸座。若引草桥之水。必须于大祀坛边一路创凿沟渠。亦恐有碍。况其源又止出彰义门外玉匠局等处马跑等地泉。亦不深远。大抵此河天旱则淤壅浅涩。雨涝则漫散冲突。徒劳人力。卒难成功。决不可开。况元人开此。曾用金口之水。其势汹涌。冲没民舍。船不能行。卒为废河。此乃不可行之明验也。今会勘得玉泉龙泉及月儿柳沙等泉诸水。其源皆出于西北一带山麓。堪以导引。汇于西湖。见今大半流出清河。若从西湖源头。将分水青龙闸闭住。引至玉泉诸水。从高梁河量其分数。一半仍从皇城金水河流出。其余从都城外壕。流转通会。流于正阳门东城壕。再将泄入三里河水闸住。并入大通桥闸河。随时开闭天旱水小。则闭闸潴水。短运剥船。雨涝水大。则开闸泄水。放行大舟。况河道闸座见成不用增造。官吏闸夫见有。不须添设。臣等勘时曾将庆丰平津通流等闸下板七叶剥船巳验可行。若板下至官定水。则其船亦可通行。止是闸座河渠。间有决坏淤浅处要逐加修浚。较之欲创三里河。工程甚省况前元开创此河。漕运七八十年。公私便宜。后来废弛。今若复兴。今此河亦仅通剥船耳则舟楫得以环城湾泊。粮储得以近仓上纳。在内食粮官军。得以就近关给。通州该上粮储。又得运来都城。与夫天下百官之朝觐。四方外夷之贡献。其行李方物。皆得直抵都城下。若此事举行。实天意畅快、人心欢悦、足以壮观我 圣朝、京师万万年太平之气象也。伏望圣明早赐裁处、乞敕各该衙门会计物料、量拨官匠、并各营见掺官军人等、自山西玉泉一带、并都城周围壕土斩、及大通桥直抵通州张家湾一路河道、分工、逐一修浚、如此则不惟省一时粮运之脚价。实足以垂万世无穷之利益矣。

  会议大同等处事宜【会议边事宜】

  廵抚大同甘肃等处都御史殷谦等所奏事宜、一太原等府州县、岁运边方粮草、因山路险远。止是轻赍银货买纳。如薄收价贵。则积蓄者高价以罔利。如有收价贱。则 纳者侵欺肥巳。宜令有司遇价贱。则督令全买。贵则使纳至六七分。其余收银。给与官军。准作俸粮。一山西新设威远卫、与大同右卫相邻、右卫三面几四百里、威远四面仅六里。难以种牧、宜令分廵官会同守备等官查量、以邻近大同右玉林二卫余地内西南各拨二十里。东北各拨一十五里。给威远卫军种牧。一陕西甘肃一带官仓、近被官攒斗级侵盗粮料、多至一万三千余石、少者二千有奇、盖因监收官不相交代。致生奸弊。况甘肃见有虏报、正积蓄备御之时、其监收官宜二年一代、不许先期而还受代者亦不得托故延缓。一甘肃当豪之家、多赂摠兵副参等官、占夺水利。妨民灌溉。宜令分廵官兼管其事、犯者治以重罪、一陕西甘州左等卫甘泉等驿逓、并河西一带、地连哈密等处、四外使人、络绎不绝、宜令临巩平凤四府人犯死罪并徒流罪者、俱发充驿递夫、自备马驴牛车、相兼服役、仍给口粮三斗、限满放归、

  覆山东廵抚事宜【山东廵抚事宜】

  廵抚山东佥都御史牟俸所奏事宜、一今山东饥民、荷蒙圣恩出内帑、发官廪、蠲逋负停役徭、周恤保爱无所不至、柰民日困苦、流移益多、昔宋仁宗遇契丹流民过界。分送诸州。以间田给种。富弼守青州。遇河北流民至境、区画赈恤。无异土著。方今天下一统。通融有无。何分彼此。乞敕河南等处廵抚等官以山东流民分发各州县。务随所在区画屋舍居住。验口给粮。候秋成仍给口粮。发遣复业。以其数奏报稽考。庶得彼此兼济。一今山东长芦二运司官盐不行、而淮浙福建河东广东塩课积多久不开种、乞拨百万余引于临清济宁等处报中、不拘资次即与关支。则客商见利。必趋乐于中纳。而有助于荒政矣。一山东所属该征粮艹粟米豆麦之类、逓年派运在京诸司、并在外河间涿州临情德州等处土纳、自成化六年以来、连遭旱涝、逋负甚多、官吏以此得罪、且山东饥民赈血抚绥、尚不能全其生使更差役追征、是速之死也、乞俱停止、庶得少安、

  议覆廵抚漕运疏【抚漕事宜】

  各处廵抚漕运都御史等官所陈事宜、一工部以各卫遭风失火粮船。多因旗军侵盗惧罪。或遇别船有此。故自焚溺以觊免罪。欲令本卫旗军备料造船。以革此弊。然风火之起。众所共见。若令军自造船。恐误京储。请如旧例、有司并提举司相兼修造为便、一漕运指挥等官年六十者、例许更代、而代者率多少年、不谙漕务。请自今虽有年及六十、筋力精徤、公勤办事者、听总督漕运官审验、仍留在运、一九江镇江安庆等卫自永乐年来、屯军皆自耕自食、后以选征麓川、逃亡者多、乃以运粮旗军拨补、每田三十亩、纳子粒六石。身既运粮、又纳子粒、每月又赴各仓支粮、诚为不便、请各军月粮一石、止关本色二斗、折色二斗、其六斗存积至一年、则有七石二斗、以六石抵纳子粒、余为加耗、各都司仿此、一陕西盩屋县司竹局额设官吏各一员、岁纳课钞、后竹枯死、而课钞均摊办纳、今佃户俱属有司、官吏仍旧虚设、又正统时新设靖虏卫、除收粮经历一员、是卫直隶布政司、既岁委有司监督出纳、经历亦为虚设、请俱革之、一军士运粮、近例每石有耗米七升、以备盘剥顾直之用、近因修浚河闸、并造剥船、巳摘取其半、而各军运送本色赴仓、并各船所带修通惠河砖石顾直、全资于此、若将七升之数、一例扣除则军士愈困、今宜斟勘酌每石只加四升、后不为例、一洮河岷三卫、该解广南永昌武清等卫军、近清军御史等官、如例拘解、缘土人习性、与番人不相远、恐致激变、请各就附近编于三卫当军、一固原卫迤北葫卢峡口并魏王城。俱有古城一座通宁夏韦州。计周围数百余里。内为土达居住之巢穴。外为虏寇出没之喉咽。今陕西该解福建广东广西云南军一万一千余名。而各处该解陕西卫分军。亦六千四百余名、请以南北军顶兑顺其水土之性。免其跋涉之劳。仍修理魏王城。设平虏守御千户所。其葫芦峡口。设镇戎守御千户所。俱隶固原卫。其闲地则为屯田。且耕且守。五年后方令纳粮。平虏千户所仍听宁夏总兵官节制。一褒城县鸡头关、沔县白马关、旧于汉中宁羌二卫、月差百户率旗军守之、而各军惟刻剥商贾、纵放军囚、有害无益、请各设廵捡司官吏署之、一和州含山县、旧辞研办芦柴、弓兵寻以芦场水冲、困于陪纳、令每柴一束、纳米四升、共该八百石有奇、俱纳本县仓、至天顺间以三分之二、起运于州、每石盘运加耗、多至一石四五斗、请仍存留本县、以省加耗、一凤阳府广储等仓、每岁约支中都留守司、及各卫所官吏粮二十三万九千二百余石、缘本仓岁收各处粮俱为停免、兼起运未到、故支者岁增。而纳者岁减。恐将来供给不足。及南京金川门中和桥二草场所积草足用五六年。恐年久腐烂。通融支移会计之善策也请以明年河南有粮州县。实征米麦。添拨凤阳仓上纳。又以凤阳淮安杨州三府。实征南京马草。量为折米。亦纳于此。候有积蓄已之。一南京应天横海龙虎三卫、俱在江北、卫各有仓、岁收锦衣等卫屯种子粒、不过十一万二千一百余石、而所支三卫、并武德河阳江淮各卫官军俸粮、乃用十三万九千三百石有奇、往往取足于南京在城仓、各军月支不便、宜以应天府所属江北县分、并直隶沿江府州、每年夏税拨于应天等三卫仓、以足每岁各军之用、一南京各卫仓粮、初以地湿浥烂、每石议一尖一平、约余八升、寻以粮长纳户作弊、从都御史周瑄请、每石明加八升、正耗米俱平斛甚便、近因建议者复令如旧、今欲令凤阳及南京江北分并五府以下诸司收粮、则皆如旧、其在城各卫仓、仍如周瑄所请、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凤彩圣期选辑

  钱瑴子公参阅

  马恭襄奏疏(奏疏) 李中丞奏疏(奏疏)

  马恭襄奏疏(奏疏)

  马昂

  奏疏

  覆陈选御虏疏

  覆时政疏

  会议漕运事宜

  覆陈选御虏疏【覆陈御虏】

  顷山西道监察御史陈选言、北虏部落、惟孛来最强、又密招孕颜三卫、及海西野人女直相结屯住去各来朝要我宴赏、窥我虚实、其犯边之情巳露、而我边臣守臣、多因循怠慢、城堡不循饬、甲仗不坚利、军士不操、甚至富者纳月钱而闲、贫者迫饥寒而逃窜、是以边备废焉、缓急无凭借、乞勑该部计议行文各关、务要修治甲仗、操演军士、痛革前弊、候至九月、请勑大臣徧历廵视、若镇守备御等官、果有尽心所事、边备整饬而士卒服者、量加赏赉以旌其能、若素无勇畧、废弛边务者、量情降出以警其怠、边关要害之处、或当益官军守备或当设营堡堤防、或当用墩台瞭哨、而旧未有者、俱要处置得宜、于农闲时月。差遣大臣廵视督责、则五七年之间、一带关口、无不整肃。威武无不振扬、而虏寇不足虑矣、宜准其言、

  覆时政疏【覆陈时政】

  顷南京监察御史郑安等、上言时政八事、八事止覆二事者其余非兵部事故也其一曰、徙戎狄以安中国、门庭之内。非寇盗所宜居。村落之间。非豺虎所宜伏。万一四面有警。则彼伺变而动。昔晋人居戎内地。以致五胡云扰。近日曹钦用达军谋反。其明验也。伏望 陛下览古监今。防微杜渐。凡京畿之内。所置降虏。令该部设法处置或远徙边郡。或分置外卫。配隶军伍之中。治以中国之法。其原管头目亦调隔别卫分不得羣聚一处坐生其心夫人少则易制。势分则易弱。庶几中国底宁。戎心永遏。其一曰、平寇贼以靖边疆、今天下太平、兵革不用、独广西蛮贼作耗。流及广东。杀掠人民。攻陷城邑。葢由将非其人。兵失其驭。是以人各偷安。莫肯赴鬬。寇至则却走以避其锋。寇退则张皇以徼其功。昔狄青宣抚广南。不再月而破侬智高。近时山云为总兵。而徭獞不敢出没。今天下岂无贤将如狄青山云者。但未有以的知而用之也。夫两广虽边地。然此贼不除。则延蔓之势。渐不可遏。四夷闻之。恐生他患。乞选良将以灭贼为期仍遣有风力御史体审。先前兵将老师玩寇之故。惩治一二。以警其余。然后申明军法凡贼人出入蹊径。官兵不守把经过地方。官兵不拦截。攻刼堡寨。官兵不固守。所陷城邑。所司不报闻。皆治以重罪如此则法令严。而将士奋勇。贼可扫定而边境获宁。臣等议以为二事皆有理。但徙戎之论。朝廷往因言者有达官不必动之诏。惟两广贼情。宜另遣御史体审。事为可行。

  会议漕运事宜【漕运事宜】

  此成化三年漕运事也举其一以例其余葢损益可知矣一兑运成化三年秋粮三百二十六万石、淮安徐州临清德州仓支粮七十四万石、如有灾伤停免。就令漕运官于淮安等仓。照数支运。一兑运粮米正粮、每石两尖加耗平斛、其加耗则例、湖广江西浙江六斗五升、江南直隶并庐州府五斗五升、江北四斗五升、徐州四斗、山东河南三斗、一兑运米以十分为率。京仓收六分。通州仓收四分。支运俱通州仓。一官军攒运。如遇风水坏船。百里内府州县正官。百里外所在官司视验。申漕运官依例处分。一运粮官军行粮、浙江江西湖广江南直隶卫所。并南京各卫、俱于本处支米三石、江北凤阳等八卫所、并直隶庐州安庆陆安滁州泗州寿州仪真扬州八卫、俱于淮安仓支米麦二石八斗。高邮淮安大河邳州徐州左六卫俱于徐州仓支米麦二石六斗遮洋船并南京水军左等八卫、于南京各卫仓、大河等五卫于淮安常盈仓、山东于临清仓、俱支米二石四斗。德州天津等九卫、于德州仓支米二石。一南京有无籍之徒。名为跟子。遇各处起解粮草布绢到京。先于舣舟处迎引赴官。每米一百石。草一千包。索取歇家银一钱。其歇家亦百端遮说取利。事败法司罪如常例。人无所惩。请令南京法司。如有犯此。徒罪以上者枷号三月。谪戍边方。一南京各卫应纳屯田子粒。巳有定制。近多拖欠不完者。葢征收之数少管屯之官多各假公营私。屯军应差。不能存业。请自今有屯卫所。但选老成廉干者一人总理。征粮之时。不许差人。及亲诣搅扰各卫。仍照红牌例。无得擅科差。违者听廵仓御史举劾。一南京英武飞雄广武卫。初拨江北下屯该纳原额子粒一万四千三百六十九石八斗有奇。除起运外。存留者俱各卫。然既无监收之官。又无收贮之仓。故每月虽有俸粮文册。而无扣支之数。宜令本卫量修仓廒付经历收支岁遣主事一人监督。一南京翰林院官吏、及翰林院官员、该支南京三分四分本色俸粮、九百六十余石、每岁俱于礼部关支不便、请以本院空地、修理仓廒、每年会计粮数、定拨收支、庶事体归一、一河南旧添注佥事一员、提督中都留守司、并安庆等二十八卫屯种、近革去、于额内副使佥事、岁轮一人提督、事冗官少不便。宜如旧添注佥事、一王府婚丧大事、每岁朝廷三五次遣官行礼、馆谷赠遗。未免浩费。请自今亲王郡王并妃如旧。差在京内外官行礼。其将军县主以下。应差京官者。以命布政司官。应差内官者。以命本府承奉。一朝廷设立仓粮、预备赈济、官吏放给之际、多不用心。里老书手。夤缘作弊。贫难缺食。不得其济。而殷实贿赂。多得支给。或假逃户以冐支。或通舆皂以关用。又有虚数侵盗。插和沙土者。以致小民不被实惠。乞勑该部出榜禁约。如有仍前作弊者。不拘赃数多少。槩发口外为民。事属枉法者充军。一为事官赃证明白、问拟罢职者、往往捏词赴京、妄诉摭拾、原问官吏、自今在外廵抚廵按、并按察司、问过有赃官吏、赴京诉冤者、原问充军者发极边卫分、原问为民者发口外、一济宁州至汶上县、先因雨雪泥淖。添置康庄驿设马二十五匹。驴六十头。寻以驴拨南城开河二驿改置站船。而马仍留本驿。宜革去之。而以马拨谭城晏城刘普桃园四驿。一山东属宁海威海成山靖海大嵩鳌山灵山安东等卫。雄崖海阳宁津奇山等所。僻在海滨。分廵分守提督把总官。经年不至。致军民被虐边备不修。设或倭寇猝至。为患非轻。乞敕山东按察司管粮副使兼提督官军。修城池。缮器械。禁科扰。操军马。以备不虞。一直隶淮阳庐凤四府徐滁和三州、地势卑湿。不利畜牧。致解官之马。多以不堪退回。乞如江南镇江等府事例。每匹收价银十两类解。则官民两便矣。一徐吕二洪。全藉河南脾沙冈等处水灌注接济运船。先年设主事一员。后又添设河南参议一员专理。近乃罢去。兼管于河南布政司分廵官。以致上源淤塞。水利不兴。请如旧增置参议为便。一济宁州小长沟至开河驿堤。上接汶泗等河。下通黑马等沟。导引泉水以济粮运元时州之西蓄孙村南望二河之水。设减水闸十余座。水大量减泄。小则流入官河甚利。今久失修葺。日就坍塌。且每岁山水冲坏堤岸。春时无水接济。夏则漫流渰没田禾。舟楫难行。请如前修筑。一仪真至通州。俱系运道。而淮扬一带水路。各有专官管理。惟自直沾至通州。事多废坠。请令张家湾收砖主事。督同所在军卫有司委官提调。各浅夫老以时采取摏草。每春初粮运之时。遇有水浅漫流。如法筑置坝堰。逼水归洪。庶粮运无滞留之患。一贵州土官袭职有例。就彼冠带。免其赴部。乞照近年湖广考满官吏事例。令土官五品以上者。纳米三百石。六品以下者。一百五十石。以备凶荒。一京仓缺廒。收受粮米。先请葢造二百间。工部巳于大军仓内。葢成六十间。然犹未足。闻工部所余木植尚多、通州亦然。请仍葢成原请之数。

  李中丞奏疏(奏疏)

  李宾

  奏疏

  推举御史疏

  保举疏

  推举御史疏【公同推举】

  本院先奏御史缺员数多、请勑天下廵按御史、并布按二司正官、选推官知县中廉能名著、历练老成、言貌相宜、年三十以上、五十以下、进士举人出身、历任三年之上、不限旌异与否、举送吏部核实、分送两京各道问刑半年。照例实授。其有知而不举。举而不公者罪之。巳蒙俞允。兼命廵抚大臣、公同推举、自是惟南直隶廵抚廵按及浙江两司、会举数人。其它顾忌畏避未见敢举一人者。又其后止许推举曾经旌异者。且旌异多出好恶之私。又有避嫌而不肯旌异者廵按御史每年一更。有前以旌异而后不肯覆勘者。其中有年貌不相宜者。有非科目出身者。有旌异之后。易其初心者。古称立贤无方。不可拘泥。又曰、荐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若不纳贿赂。不私故旧。不听请托。不执偏见。恊于公论自然得人况今御史多缺而紧急用人之际。乞如前例。仍行天下廵抚廵按并布按二司正官、各举所部推官知县、凡以科目出身、三年秩满、堪为御史者、虽未旌异。当亦举之。若复知而不举。举而不公者仍论以法。如此则振扬风纪。皆得其人。而天下有司。亦知所劝勉矣

  保举疏【保举人才】

  公为总宪故疏令廵方及外台核实保举人才以兴吏治诚正本之论也

  贤才屈在下僚、上不见知、无由自达、乞敕在京文臣四品五品管事官、及六科十三道官、各举所知、如知州缺、则于州同知判官知县等官。知县缺则于县丞主簿教职等官内。各举一人。该部再加详察遇缺除用。仍各注举主职名。日后犯赃连坐。仍请通行各处廵按御史、幷按察司分廵官、照依宪纲事理、所至之处、广询博采守令廉勤公谨。六事克举。备荒救荒有策者。戒饬之。纠劾之。务臻实效。毋事虚文。若廵按御史按察司官不用心访察。颠倒是非者。俱坐以罪。如此则善者知所劝。而益修厥职。恶者知所惧。而勉于为善。庶几守令皆得其人。下民各安其生。而无流移失所者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白恭敏奏疏(疏)

  白圭

  疏

  御寇方畧疏

  四川盗贼疏

  军务七事疏

  处置荆襄疏

  覆万翼安边疏

  御寇方畧疏【御寇】

  一延缓边方。东西绵亘二千余里。通接察罕脑儿断头诸处。最为要害。诸营堡防守官军、俱于陕西南阳潼关摘调每处分番往来无常、恐非经久之计、切见榆林城安边营神木县系边境要冲。土地广饶。水草便宜。于其地各立一卫。或分调延绥庆阳三卫全伍官军。或编送内外问拟刑徒。及近岁清出诸卫新军守御其地。一虏寇近年以来、稔知我边军马单弱、营堡寥落辄肆侵掠今河巳解、尚在河套、且各堡屯兵相离路远猝遇有警不能应援、切见榆林等营堡旧调诸处守备官军、强弱不齐、宜于其中精简膂力过人、弓马闲习骑兵二万。分屯三路。量加赏赉。名曰游击令其五人为伍。十五为队。编为伍甲。籍其姓名。有功则同升。无功则并戮。又推举可用武臣三人一人充总兵、二人充游击、专用御寇、仍请敕文武大臣一人、赍纪功勘合、同总兵等官即军中激劝升赏假以生杀之权、其所选官军、中路一万。听总兵参将调遣。其东西二路游击将军、各统五千。或在安边神木边境或驻延绥环庆。就粮按伏。往来堤备。首尾相应。使我有掎角之势。敌受腹背之攻。一甘宁延绥三边操备军士、俱系西安左等卫累次选调防御之数、父子兄弟相继戍边离彼原卫既远数偿官马岁治军装劳役不息、户有人丁亦各差操、且陕西灾旱连年、衣食缺乏、虽给口粮、不足以赡、故军士逃亡、殆以千计今军旅方殷、恐渐乏人守御乞令各边守臣查勘所调旗军多寡等第、如京军事例、或听于原卫全支月粮一石、或听优免余丁差役。使听助军费。或听岁加赏赉、倒死官马、令守臣区画众、为买补则军伍无逃亡之患、而人心可劝矣、一延庆二府所属环县合水县葭州保安州等处、民居散漫、城堡远隔招寇剽掠、而合水白豹等川、铁边德靖金汤诸处、有城堡墩台遗址、亦有山寨险利之处、乞令陕西三司堂上官亲诣边陲查勘、旧有墩台山寨之地、量役军民修筑凡旁近散处军民悉拘入堡、守望相助、又增拨延庆二府原选土兵、分屯操守、及各处问拟囚徒、定拨墩台哨守膫望、有警举火传报、则边氓有保聚之固矣、

  四川盗贼疏【盗贼】

  日者四川盗起、烧毁县治、敌杀官兵、而江西河南山东俱有草寇窃发、南北直隶、水旱相仍淮河淤塞湖水耗竭、所在多转徒之民、行舟被刼掠之害、浙江自去年以来、旱潦为患、江潮溢涨、矿贼窃起、矧两广流贼未宁、陕西虏寇未息、荆襄流民未定、此皆目前可虑之事、今天下有司。既不能加意抚恤。以消患于未然。又不能及时缉捕。以弭患于已发。事机一失。渐不可图。则远近骚动其忧将大。惟 皇上以生灵为念。中敕各处镇守廵抚廵按并三司官、严抚捕之禁、重隐蔽之罚、凡有盗起、实时捕绝、仍令有司廵视抚理、如所廵之地。盗贼刼掠。至于再三而一月不获者。分廵分守及原委官。俱令停俸捕贼。大盗之聚皆起于上下相蒙不捕小盗之故刼掠至于四五。而限内不获者。令戴罪捕贼。必获乃已。其或啸聚成群。事势艰大。驰奏处分。如有因循隐匿者。听镇守等官执问。如此则法令严明、盗可以灭、而民可以安生矣。

  军务七事疏【军务】

  近者虏势陆梁总督军务右都御史王越非假以便宜重权、人不用命、因疏军务七事、请敕越遵行之、一官兵有寡击众、出奇杀贼者、听越取所在官库金帛赏之、仍上其功籍、若畏缩失机、及夺取首级、掩为已功、情罪深重者、参将以下、即军中斩之以狥、轻者或停月俸、或夺冠带、或降禄秩、庶赏罚严明、官军用命、一今陕西延绥宁夏官吏军民舍余人等、有计谋超越、习晓胡事者、有运筹破贼、可以成功者、悉听越询访举用、一体升赏、一陕西平凉及高桥等处、多上达土人。陕西义勇宋时已用之善射敢战。宜令越选其众所信服之人。令自招集。能招千人以下者。授所镇抚。千人以上者。授百户。五千人以上者。授千户。原有职者。逓升一级。仍人给银三两。布二疋。月米一石。并鞍马器伏、复其赋役。号为义勇。编立队伍。相兼调用。如例升赏。事宁之日。愿从军者听。不愿者放归农、其官员军民户下有年力精壮、自愿报效者、亦如例招募、一官军土兵人等、夺获虏寇畜产、近皆以给有功官军、但虏寇所掠者、多陕西军民、孽畜将尽、无以耕作、后有夺获者。仍给原获之人。恐亦难行其余被掠者。召主还之。不得侵夺。一领军守备大小将官。战守各有所宜。宜因其才更易之一典守粮草官、怠事作弊以致边。储空虚、及委办军务、任情避事者、不分方面军职、职即执问、其延绥陕西宁夏镇守总兵副参游击等官、俱宜听越节制、如有安边弭寇之策、驰奏以闻、

  处置荆襄疏【荆襄】

  荆襄一带。山林深阻。流民往往群聚其中。时或弄兵。以为民害。今人幸已扫除、苟不乘时处置恐余孽复滋将贻后患、臣等议得襄阳荆州等卫所官军永乐宣德间。俱于本处操守。未尝远调。房县在万山中。去襄阳七百余里山水险恶。其千户所专一守御地方。均州与竹山房县上津郧县谷城光化。相为唇齿。其千户所专一控制诸县。自正统十四年以来。始将各卫官军。调遣麓川两广等处征进及于太和□等处修造。以致城池空虚。武备废弛。故贼首千斤刘得以乘隙为乱。请以分调各处官军取回操守城池。有警易于调用。又安远县西北抵房县五百余里。西南抵夷陵二百八十余里。东南抵荆州三百四十余里。又去荆门南彰当阳隔远。县小民寡。遇有盗贼。急难救援。请于此设立千户所以备御地方。又荆襄地方实与陕西四川河南四省。强域相接。道路险远。要害去处无廵检司盘诘。以故所在流民。往往趣之。久则聚集为非。请于房县板桥山谷城县石花街南漳县七里头襄阳县油房滩当阳县漳河口立廵检司设官置兵盘诘奸细。又均州竹山郧县上津南漳谷城枣阳光化宜城当阳远安等州县、州止设知州判官吏目、县止设知县典史、且此数处民少地广。就食流民屯田军余数少、词讼纷纭、盗贼时发、请州添设同知一员县添县丞一员、俾专抚安人民缉捕盗贼防革奸弊、

  覆万翼安边疏【安边】

  故事边境封界之外、军民不得擅出耕牧迩岁守边诸将。乃私令军士于界外开种沃地。于各堡分牧头畜。招寇虏掠。若能因而屯筑岂非守边上策因粮于我。欲令廵按御史行边禁约宜移文延绥镇守诸官禁之、违者听廵抚廵按并按察司奏治、山东逃民、见在神水葭州诸边营堡耕牧致生边衅、俟无事之时、欲审其贯籍、给以口粮、省今复业、有居处成家、愿编军伍者、听宜移文廵按、并三司分廵官如所拟行之、各边将帅。以损兵为失机。寇至则婴城闭匿。欲遣科道一人在边廵察、凡遇有警。敌众则固守而要其归。敌寡则并力以歼其众。然兵无定法。宜移文守边官员有寇则相机战守。寇众则互相应援。不得依违误事各边营堡守瞭官军羸壮贫富不同、守备等官、或包办月钱、或占为匠役或令耕田取利、故有力者偷安自逸贫弱者久守墩台。欲专遣御史一员、往来点视、凡守墩官军。季一更代。然令各边有警。专人廵视。恐致烦扰。宜移文廵抚官严加禁约务使差役均平。违者听廵抚廵按官奏治榆林东西地方、胡寇出没之所、欲增设营堡墩台、量调守望军马宜移文镇守等官、令详议可否以闻、欲如旧制以奋勇当先者为奇功不次升赏以斩获首级为次功量加赏赉虽近年间以奋勇当先与擒斩一例升赏、然皆斟量贼情功次多寡处之。实非旧制。葢奋勇数多。恐赏至于滥。宜仍如近例、因功升赏、当先官军有出众奇功、听总兵等官拟奏区处、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李之楠仙植参阅

  王庄毅公奏疏(疏) 李襄敏公奏疏(疏)

  王庄毅公奏疏(疏)

  王竑

  疏

  论边事疏

  覆安边方畧疏

  论陕西用兵事宜疏

  两广剿贼安民疏

  论边事疏【制虏】

  臣闻兵法曰、公固知兵者不独以节槩胜也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曩者逆虏孛来犯边、朝廷用安远侯柳溥充总兵官、统大将军趋凉州以待敌、所谓正兵也。又命武平伯陈友充游击将军、往来截杀、岂非奇兵乎。友等用是出虏不意。劫其老营。斩获无算。至今虏闻游兵。辄怀畏避。此用奇取胜之明验也今此虏复来入寇、虽与讲和、终非久计、乞照前日用兵事宜、令副总兵冯宗统领京营并河南山东等处官军为正兵、从兰县大路径进。复分兵一二万人。以参将一员。充游击将军统之。仍命文臣一员监督。各给旗牌。从宜调度。分为两翼。各路而进。如和好巳成。按兵堤备。不然。则与甘凉等处总兵密相纠合。或断其前。或截其后。或冲其腹心。劫其老营。使彼腹背受敌。首尾难救。如此。则虏酋可擒。丑类可殄。而边民得以息肩矣。

  覆安边方畧疏【备边】

  一延绥庆阳等境、广袤千里、甚宜耕牧、但须增立营堡。以时开闭。使我有险可守。寇无利可乘。且所辖东西二十五营堡、每顿兵不过一二百人、势孤兵弱、难以应敌、远兵猝难应援、府谷县境极临东边、西距诸营八百余里。师来寇去。劳敝无功。可选诸营精兵九千。分为六哨。分屯府谷神木二县。龙州榆林二城。高家安边二堡。统驭得人。训练有法。无事则巡历边疆。遇警则彼此应合。又延安地临极边。鄜州定边庆阳俱在腹里相去不止数程。遇警猝难驰报。况虏入寇。必经边堡。而过延安肤施甘泉等县。方到鄜州庆阳。其鄜庆所屯防秋军士二千余人。乞分布沿边要害以备调用。见今边军因追补亏损官马。无力赔偿。虽出阵伤。亦违例征并。是以类多逃窜。致战守缺人。乞令所司停免买赔。庶不使军马两失

  论陕西用兵事宜疏【陕西用兵】

  一关陕之地。风气刚劲。俗尚武节。多有智谋勇敢之人。乞出榜召募。一乞给降银牌、遇有功者、即给赏存照以凭升用、一山东河南等处、见调官军、乞如京军例赐银两丰袄、一军中处置诸务、并无法比可据、军士往往临阵在逃、多方误事、乞查洪武永乐年间行军决罚条例。颁降军前。以凭遵行。一乞将陕西布政司官库见贮银布、收买战马五千匹、给军征进、一乞将陕西在城、及迤西所属卫所官军民壮舍人、余丁操练、以备警急调用、

  两广剿贼安民疏【两广剿贼】

  一两广之事、在此一举、赵辅韩雍、须假以赏罚重权使得便宜行事、斯可望其成功、一辅等至彼、须审度贼情轻重缓急。事轻而缓者、委三司官谋勇可任者分道守御。重而急者。须躬亲率兵从事。欲于黄西进兵。则先守浔州诸处要害贼奔之地欲于广东攻剿。则先据贼之归路务俾此贼进退无路、腹背受敌、兵集则贼遁兵去则复来此西南夷之常情也须大征以殄灭之一贼闻我军既集。恐深遁不出。须筑堡立栅。图为围困之计、不可辄称贼退民安。即与班师。一须严戒军士。不得斩杀幼儿妇女。及被胁来归之人以为功。仍宜榜谕胁从之人。愿复业者。曲加赈恤。一广西土官人等。有能招集土兵狼兵。杀败蛮贼、平定一村一寨者。即给以冠带。具奏量与官职。其两广境内官吏军民及致仕闲住等官。有谙破贼方畧。许询访举用。有功一例升赏。一两广连年被贼扰害。民不聊生。今大军徂征。复累供给。其民间应买办解纳物料。并清解军匠。及成化元年以前逋欠粮银商税钞贯。乞暂停止。

  李襄敏公奏疏(疏)

  李秉

  疏

  奏虏情疏

  奏边务六事疏

  论边事疏

  上边议三事疏

  整饬边备事

  奏虏情疏【贡虏】

  近者迤北进贡使臣从万全右卫拆墙以进、径至宣府驻札沿山、牧放马驼、近者一二十里。远者四五十里听候办验马匹。延住半月之上。方起程赴京。诚恐其窥伺虚实。变生不测。乞敕廷臣计议、今后如遇使臣到、就令将所带弓箭行李收封在官。依例欵待。骑牵马驼。选人伴送赴京辨验。庶不令彼久驻窥伺。

  奏边务六事疏【边务】

  一户部送银一万两牧贮官库、令俟军士出战日给赏、臣以为未战而赏。则可使修器械。壮士气。临战而赏。则缓不及事。虽辞无益。且既赏精兵次拨军士。军中临阵出战有头拨次拨之号亦系策应人数。若全不预。恐沮其効劳之心。乞以前银精兵给什之六。次拨给什之四。庶恩泽稍均。人有激劝。可图成功。一各处军士。止以有妻为有家小。其虽有父母兄弟而无妻。亦作无家小。减支月粮。是轻父母而重妻。非经久可行之法。况父母兄弟供给军装不无补助乞以此等作有家小开报。一体增给。庶使亲属有赖。军不逃亡。一调拨守边官军。俱有行粮口粮。其家小在原卫者。复给月粮。固巳重费矣。近闻有家小随住。潜将本卫月粮粜卖与人者。又有私探家小。因而逃赴原籍者。是虚出之弊又且甚焉。乞令该卫送其家小。俱赴守备处所。就支月粮。行粮住给。其有父母年老。果不能去。及事故代回者。仍在原卫给月粮。必须开豁明白。勿得重冒。一旧例各边瞭望宫军。去城四十里之外者方给口粮近因达贼犯边创立墩台。多在腹里。守瞭官军。较之沿边昼夜不得休息者。劳逸不同。而口粮一体支给。亦为虚费。乞令住给。一宣府先因布少。军士冬衣布。有家小该三疋四疋者内一二疋。每疋折棉花三斤近闻本地布贵花贱。价直不平。人心嗟怨。乞令每疋折棉花四斤。一宣府既添除山西参政副使等官、监督收放粮米其旧差本部收粮主事一员。不无虚旷。宜取回部。

  论边事疏【边事】

  臣材识粗庸、叨膺边寄、偶有所见、不敢缄嘿、谨条具以闻、一各处沿边卫所旧有武学。近多革废。故官军之家。虽有俊秀子弟。无能教训。欲求将材。不可得巳。乞令各卫所充军文职。有学问者。免其差操。或于旧学。或于闲房。专教官军子弟。庶俊材不至于失学。将材不至于乏人。一万全诸卫所官军。自扰攘以来。或与贼交争。死于锋镝。或势孤力屈。被贼虏去。其遗留父母妻室。有老年者残疾者。卫所无人养赡。原籍程途窵远。形影相吊。无所依止帚。饥寒死亡。诚可哀悯。乞令所在官司。量与口粮布衣。恤其饥寒。保全性命。庶广朝廷之仁政。以召天地之和气。一古云无三年之积、则不可以为国、今口外仓庾多无三年之积、而东自永宁。西抵蔚州。多有荒闲田地。可以耕种。宜令宜府等处见操步队。及空闲军余开垦。庶军无饥馑之忧。民免转输之苦。一保安新城去怀来仅六十余里柴沟堡距怀安城仅四十余里。镇守内官在怀安城则有章保陈士。在怀安城。则有田霭韦源。每岁令此四人者。轮流守备。更代不一。士卒苦其往来艰难。官吏厌其迎送频数。况所在各起房屋、劳费军民。宜令前四人者。二人分守保安新城柴沟堡。二人分守怀安怀来。则官事简而人无所扰。委任专而责有所止帚一直隶隆庆州民原有十四里。永宁县原有八里。自变乱以来。死亡逃窜者众。今见在民隆庆不过四百余户。永宁不过一百四十余户。合之不过五里有余。而两处州县相去仅四十里尔。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今官吏多为民少。民其能安富乎。宜将永宁县并之隆庆州。则民不受害。官无冗员而粮有蓄积。

  上边议三事疏【辽东边事】

  一辽东自在安乐二州、先年投降夷人、升授指挥等官、遇有病故、免其子弟赴京、就于都御史处袭替、后兵部必欲其应继之人、赴京袭替、多有贫难、经年旷职者、人心嗟怨。或因而泄漏边情乞今后凡有应该袭替之人、许于辽东都司转行廵抚都御史处袭替、具由令本司年终通类造册奏缴以备查考、一辽阳开原二处、有副总兵参将分镇守地方、缘其间所属通远等堡、俱系夷贼侵犯之处、山路险远、必得熟于乡导裨将。统调人马。分据要害。庶几有警易于应援臣见延绥等处参将都指挥韩斌、生长辽东、曾守备义州、号令严明、夷狄畏詟、今延绥边警以宁、乞将韩斌取回辽东、命充游击将军、听调杀贼、一辽东地方自成化二年秋以后、迄今被贼抢掠之处、其听调官军、多有与贼交锋、被伤阵亡者、又有守瞭墩台城堡被贼攻围、射伤身死者、巳该镇廵等官节次奏报、有案可查。而升赏不及、乞行廵抚等官、将节次行勘造册敢勇当先及阵亡被伤官军、并未行勘、曾与贼对敌被伤、或因而身死、没于王事者通查明白、量加升赏、以激劝人

  整饬边备事【防守墩堡】

  臣闻制狄之方。固莫先于讲武以练兵。安边之策。尤莫先于据险以守固。照得独石马营等处、城池形势险隘、官军颇多、战守有人、若贼寡。则有寡不敌众之心。不敢轻进。势众则有腹背受敌之患。不敢深入。又有都督孙安在彼提督、号令颇严、官军知畏、纵有警急、亦无足虑、所可虑者。惟宣府而巳。切照宣府迤北沿边一带、大小白羊常谷青边张家等口、中间多有通行人马去处、正统初年、该太监兴安尚书魏源、亲诣彼处相度形势、筑立城堡、调拨精锐马步官军、轮流守备、以绝边衅、固安人心、续该总兵官杨洪奏准将大小白羊等城堡、原守官军马匹、止帚并葛峪堡练比因青边口张家口西北边等处城堡、系紧要去处仍前守备、不曾止帚并、后因达贼犯边、前项城堡、无人守备、俱各废弛、及照青边等处。内近宣府。外通沿河十八村等处。况往宣府等处军余。俱由彼处出入。前去马石等营。盘运粮米。被达贼抢掳者甚多。此等之人。深知乡导是以被掳军余王春等入境打细。由此进入其原立城堡。若不仍前复设。调拨军马。照旧守备非惟无以严边防。诚恐有以启贼意。臣屡以此事与镇守总兵等官柏玉等极陈利害、商确施行、柏玉等佥曰可行、独总兵官纪广执迷不从、说称沿边墩台、俱有守哨官军、便不守这也不妨、臣切虑沿边墩台。相离通人马去处城堡。少者四五里。多者数十里纵有奸细乘夜进入守墩之人岂能望瞭及照原守城堡。即今见存其守备官军。俱在宣府等处团操。前项城堡。缺人守备倘有奸细。投间抵隙。因而入境。窥探虚实。贻患非轻。臣叨居言路之官、滥膺参赞之任义所当言、岂敢缄默、如蒙乞敕兵部行移镇守等官、将不系止帚并团操青边等口紧要去处、量拨官军马匹、仍前修守分委都指挥、或的当指挥一员、专一在彼提督精锐马步官军、轮流守备、仍行见在参将杨能、量带官军、千墩空添筑墩台。以便瞭望。其止帚并大小白羊等处、遗下城堡隘口、仍分守备万全右卫都督江福、葛峪堡都指挥杨文提督墩台都指挥乐泰等、严督该管官军、常川远出哨探、以备不测、不许怠忽以堕贼计、务要关防周密、而严谨堤备、相机行□而边境无虞、仍行都督纪广、从长斟酌、如果要害去处、可以不设守备、本官别有御寇长策、令其明白奏请定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徐桓鉴惠朗参阅

  周文安公集(疏) 耿文恪公集(疏)

  周文安公集(疏)

  周洪谟

  疏

  安中国定四夷十事疏

  条陈十二事疏

  安中国定四夷十事疏【安夏定夷】

  安中国者三、一积民食、国家旧有预备仓以积谷、但有司率为文具、宜立定规通行天下、凡积粟以一万石为率、遇大丰年、官积谷十之三。中丰年十之二。下丰年十之一。积之之久。十里小县。可至十万石□□大县。可至百万石。凡府州县官考满。以积谷盈欠为殿最。不幸而遇灾。验口赈给。凶年既散。候大丰年悉令还官。不取息中丰年还三之二。下丰年三之一。凡民所还。及官所积。须使满小县十万。大县百万之数。则有备而无患矣。一抚流民。西汉时召信臣守南阳流民自附八万余口。东晋时雍州旧在陕西西安府。因流民来聚襄阳。乃侨置南雍州于襄水之侧。松滋县旧在直隶庐州府。因流民来聚荆州。乃侨置松□县于荆江之南。其后南雍遂并于襄阳。松滋遂隶于荆州。此往事之可法者也。成化七年从检讨张宽之奏、此项襄毅事流民聚此处者、械归故里、适值溽暑、因饥渴而死、妻女被掠、瘟疫盛行、船夫逓解者、惧其相染、故覆舟于江、后令都御史原杰招抚、计死者九十余万人。故当时四川陕西地震五百余次。灾伤徧于天下。此今事之宜鉴者也。今宜着令。流民与各郡县相邻者。仿召信臣故事。听其附籍仍复九年。待其安定。然后征之。远而不可附籍者。此法于今当行仿晋南雍州松滋县故事设州县置官吏编里甲建庠序以治教之今流民在在有之。四川湖广尤多。凡流民所在。宜令附籍。量为赈给。宽徭省刑。承绝户田地者。使纳其粮。刀耕火重者。免之。则流民即良民矣。一弭强寇、东汉时广陵贼张婴寇杨徐、太守张纲、单车造婴垒、申示国恩、婴即降、今强寇时常有之、谓宜先令人以张婴故事、备录本末、开谕招抚、如其听从、散归农亩、否则征剿未晚也、其御四夷者七、一备胡虏、东汉大将军耿恭为匈奴所围。恭遣人持药矢射之、其肉如沸而死。今西北一带守边者。俱宜用药矢。或用之弩箭边箭神□弓。但贼近边墙。即毙其马。则敌人畏惧。永不敢窥伺边境矣。一剿广寇、汉顺帝时日南象林蛮反。乃募蛮夷使自相攻。岭外悉平。唐明皇时西原蛮黄干耀等叛。诏募环古酋领方子弹甘令辉等讨之遂斩干耀。今广西左右两江知府土兵。不下四十万。土官势同辅车伐交虽为上策然非大兵慑之恐不能以空言动也若夷人出没。不调中国军马。止募土兵征剿。转输金帛以资粮饷。如通把事有功者。升为冠带。通把事。又有功许子孙世袭又有功升为随司长官。又有功许子孙世袭。若土官知县有功升知州。知州升知府。知府升宣慰。又累有功、则历升而上。以至都指挥都督。则人皆尽心。无不可破之贼矣。一征剿西南夷及吐蕃、汉昭帝时西南夷姑缯叶榆杀蓝州太守、乃召钩町侯亡波击之、唐德宗时吐蕃入寇、乃召南异牟寻击之、今贵州苗贼即古西南夷。如其出没、则贵州四川各宣慰司土兵以征之、松潘番人。即古之吐蕃。山路极险。百姓运粮。常被夷人抢刼。此四川之大害也。乞将松潘官军留一半守卫。移一半于山麓之下。庶省一半运粮之苦。仍召松潘所辖四宣抚司长官。与之约。能剿捕羗夷者。升赏皆出常格。则四川大害可去矣。一征剿云南边境、云南老挝等处。其地瘴气甚毒。进者必死。若不得巳而征之。必须调各处土兵资以馈饷。约以升赏。如唐之调云南异牟寻以征吐蕃。远在境外。尚成大功。况近在云南者耶。一经制云南境外地方、云南临安县南有野人一区。内不属云南。外不属交址。宜善谕其酋长。与之建立衙门。使自推寨主。堪任知府等官者奏请定夺。止许三年贡马。免其一应差发。则内可以屏障云南。外可以捍蔽交址。一经制湖广溪峒诸蛮、宋太祖时辰州夷人秦再雄武畧勇徤擢辰州刺史、终太祖世、边境无患、今辰州苗贼地方。宜因克平之后。如宋太祖故事。使各峒酋长自择某溪峒可立宣抚长官司。并土官知府等官。则可使如宋之无边患矣。一经制四川都掌大坝、 太祖高皇帝经制云南贵州、及四夷边境、设立土官宣慰宣抚知府知州知县等官。独广西蛮蜑县分。胡广苗蛮溪峒四川都掌大坝。三处未尽设立。所以三处每有夷人出没之患。乞如 祖宗成宪。设立土官为便

  条陈十二事疏【修内治】

  君天下者、贵乎采众言之善、而采众善者、贵乎尽力行之功、故尧稽于众、而舍巳从人、舜察迩言、而用中于民、禹拜昌言、而方懋厥德、汤若先民、而日跻圣敬武王受丹书之戒、致慎德之功、是皆采众善而力行者也、故能致世太平、享国长久、伏覩 皇帝陛下、即位以来、招延贤俊、容受直言、其与前代帝王致理之意、葢一拨矣、惟在力行之可也、且羣臣进言、有系百司之分理者、有系 圣躬之力行者、如整军除寇守御馈饷皆百司所当分理、至于亲经筵以讲圣学、谨德政以惇化本、此则 圣躬所当力行者、臣闻苦药利病、忠言利行、伯禹戒舜有曰、无若丹朱傲、慢游是好、傲虐是作、伯益戒舜亦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是皆谨德之功保治之要也、夫舜圣神文武、重华恊帝、其德之盛、可以无加矣、其治之极、可以无忧矣、而犹戒以谨德保治如此、则凡图舜之治者、其可不加慎乎、今羣臣所进、虽不及禹益之嘉言、亦当今之切务、 陛下诚能取其善者而体诸身、则必光大有裨益于 圣德矣、近年以来、星变累见、桃槐冬华、黄河泛溢、海水迭啸、此皆上天谴告、有司尝以上闻、 太上皇帝虽自抑畏、天变未消至于北征之时、大臣切谏以为不可、而卒莫从、臣以为若平昔因灾异之言、而严修德。听臣下之谏而免亲征则安有今日之患哉。今天下臣民、以 銮驾未复、痛恨之深、切于肝肠、入于骨髓、所望者、惟欲 陛下励精圣学、懋昭厥德、以慰 四圣在天之灵、以承 太上皇帝之统也然而今日之务、在于外攘虏寇、内安民而巳、外攘之功、既无不举、内安之政、岂容少缓、臣近捧诏陕西四川水陆往还、万八千里、得见民之所以疲政之所以敝者。实由内治之未修也。臣叨居侍近、不得不为 陛下言之、谨条十二事以闻、一察吏治以示劝惩、每岁各处巡按御史乞差二员、其一留守三司、其一廵历郡县、一抚流民以防奸宄、各处流民、听其游食所到郡县、拨与荒间田地耕种、免征税粮、一兴学校以惇风化、各处提调学校佥事、无督教之实、乞裁革、及学官有缺、不许监生充选、一慎科举以求真才、科目惟以得人为要、不必乡贡是拘、宜令游学之士、随其所在、即许应试、一止苛敛以恤贫穷、各处有司科敛民财、或馈遗上官、或交通使客、宜加严禁、一均赋役以苏凋瘵四川所属郡县、差役不均、乞令每里各置一籍、专书户口多寡、验丁科、一紏武职以足兵食、各处武职或治产业宅第、而私役军丁、或贷钱以赂上司、而偿以军粮、宜令廵按御史紏察、而加降黜、一肃军令以止刼夺、各处征讨军士、有沿途刼财害民者、乞许诸人杀死勿论、一谨防廵以御寇贼、各边守堡军官并廵检、纵放军士弓兵、致有贼盗之患、乞令廵按御史紏察治罪一恤吏员以广仁惠、各处吏员两考赴部、因文书差讹、送问重历者、自今乞皆停免、一省虗费以节民财、各处驿传什物极事华侈、及使臣往来、多用船只马匹、并需索酒物宜加禁治、一设方畧以遏横暴、近岁四川夷民聚众为盗、今有行人刘澣系本处人深知山川险阻、谙晓方言、乞借一职、恊同佥都御史李匡调度杀贼、

  耿文恪公集(疏)

  耿裕

  疏

  灾异疏

  应诏陈八事

  灾异疏【修省七事】

  一寅畏天戒、自元年三月至二年六月、各处奏报天鸣地震地陷山崩风电雷雨白毛黑气等项灾异、不止二三十次、其大水渰没田禾人畜、系户部抄行者犹不在此数、天心仁爱一至于此、 先帝大祥巳届、禫除有期、 陛下孝思之心、当于此而益加切、防微之虑、当于此而益加审、倘左右之人、有先意逢迎、导声色而倡游观、通祷祠而进珍玩者、宜痛绝之、庶以盖今修省仰答之诚、一减省贡献、各处镇守内官、与挂印、总兵官今后遇庆贺 万寿圣节、各仍旧进马二匹不许过多、其副总兵参将恊守分守守备内外官俱不许进贡科扰、违者许参奏究治、一停止折纳鸡猪鹅羊、其价多寡不伦、乞令光禄寺止折纳猪三千口、羊五百只、其鸡鹅仍旧解纳为便、一革退军厨、光禄寺厨役、原额六千三百八十四名、成化十一年、奏添五百名、二十三年、太监山青、又奏添一千名每名月食粮一石、又日支白米八合、滥费无巳、乞将青奏添之数、悉令革退、遇大庖厨等处缺役、即于原额厨役内拣选佥补、以后内外官、不许辄奏投、一慎重教职、今后教职请仍旧止于科贡二途出身者考授、其余纳粟出身者、不许滥与、一均平取士、今后会试取士、请仍照宣德年、所定南北中之数、南取六、北取四、中取二、以为常、一改调官员、今后有与王府结亲官员、除护卫仪卫司军职、照例不必改调、其余不分军民职官、但在一城居住者、请俱令照例改调。或致仕闲住、

  应诏陈八事【时政兴革】

  一曰尚勤俭、勤则心不他役、政事不怠、圣学无间、俭则志不外夺、用度裁省、物无妄费、 皇上自即位以来、勤俭着闻、惟日慎一日、不替初心、则可以感格天意、二曰议宗室、天下王府封册婚葬居第食禄等费、皆出内帑、与下民供亿、本部查自今年正月至四月、郡王将军下至夫人仪宾受封薨逝巳八十余人、夫天下地有定所、赋有定额、加之水旱频仍、人民凋耗而宗室之费日增、计三月数尚如此、一年可知、推而至于百年之久、又将焉出、宜下文武大臣会议、务为善后之计、三曰减斋醮、 皇上临御之初、禁止斋醮雨雪未见愆期、比因雨雪不降、启建禳禜、斋醮动经旬月、所费不赀茫无应验、以初时禁止、较之启建祈福诚为无益、宜仍禁绝以除奸蠹、四曰汰冗员、官多则民扰、而增设衙门、百费纷起、尤为不便、本部自去冬十月至今岁四月、仅半年间、该铸开设衙门印信关防铜牌、巳八十有余、似此增设、无岁无之、乞命吏部查天下添设官员、及新增衙门、凡有冗滥、悉加裁省、五曰省供应、山东河南北直隶等处连年亢旱、民多逃亡、宜将光禄寺奏派各处猪羊鸡鹅弘治五年前所欠、悉与蠲免、其巳征未解价银、发灾伤处赈济、弘治六七年、停免原派之半、俟丰年补纳、庶民困少苏、六曰免厨役、太常寺新佥山东河南北直隶厨役多难起解缘其地灾伤、佥解费广、俱累里甲、乞悉令停止、以少安人心、七曰罢营造天时亢旱、军民忧惶工役繁兴、人力困惫、 祖宗陵寝、固不可不修、至于浣衣局、果园沟渠河岸等役、皆可少缓、宜命督工官将完者趣完、未兴工者即暂罢之、八曰止差遣、近年降虏押送两广、或差部属、或进士或通事、初无定例而通事在外、越礼犯分、往来骚扰、自分但差兵部属官、及行人为便、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张安茂子美选辑

  无锡周如玺鸿章参阅

  林庄敏奏疏(疏)

  林聪

  疏

  敦孝劝忠疏

  修德弭灾二十事疏

  议赐也先敕书称号疏

  敦孝劝忠疏【疏止夺情】

  切惟君亲人道之大伦忠孝臣子之大节未有忠于君而不由能孝于亲亦未有薄于亲而能厚于君者也传曰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欲求忠臣岂可不于孝子之门乎稽之古礼子有父母之丧、君命三年不过其门所以劝天下之孝、而我 太祖高皇帝以孝治天下、酌古凖今、创制立法父母之丧斩衰三年、缘情立义度越千古而冒丧有禁、匿丧有罚典制甚严其所以扶植纲常维持世教者至矣尽矣、 皇上中兴临御、法 祖为治善继善述天下臣民莫不仰戴曩以逆虏不庭国家多事、内外近侍方面等官闻丧权令夺情起复以共济时艰近年边事宁谧在外方面等官巳有定例不许夺情而在京官员犹或有夺情者且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三年之丧乃天下之通丧圣人之中制又况孝亲之大节送终大事。于此不尽其情恶乎尽其情臣等愚昧、此言有切近事以谓大臣之中有一身之去就系一国之安危者闻父母丧不得已而夺情起复亦不过为一时之权宜非经世之常典若一槩夺情遂成故事其流之弊将必至于贪恋名爵不顾廉耻。以夺情为喜幸视父母犹路人。子道既亏臣节难保纲常所关诚非细故伏望 皇上当金革之不试举 祖宗之旧章乞降敕旨令在廷群臣若非职典机要重务与国家之所倚毗而不可一日不在左右者有父母丧悉听回还依例守制满。日起复不必夺情如此则君亲之大伦于是而敦臣子之大节于是而劝矣。

  修德弭灾二十事疏

  节该钦奉敕谕迩者自冬徂春、雨旸弗顺或积雪连旬、咨尔内外大小文武群僚君臣一体宜同此心、凡百致灾之由、皆当反求诸巳庶几上可以回天意下可以惬人心、此外别有可以弭灾召祥之道、并许直言无隐、言之当者期于必行、臣等切惟君臣上下、实同一体、臣等竭忠进言。则上下之情孚。君能从善纳谏。则君臣之义洽。今 皇上务于修德弭灾。而责臣等进言。此诚急于图治。虽舜之好问好察。汤之捡身不及。不是过也。臣等敢不罄竭愚衷、以副 皇上求言之万一乎、今将众议事件、切于时务者、昧死上言、

  一曰崇 圣德以荅天意、臣等窃闻、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故吉凶不僣在人、而天降灾祥在德、何也、盖灾异之来、固不虚发、天意所在、亦为难知、古之王者、以祸福无不自已出之者、故每遇灾、必恐俱修德、以求消弭、而天亦应之、捷于影向、后世以天地灾异为不足畏、置之度外、不事修省、而天亦厌之、至于危亡、昔楚一小国耳、庄王以天不见妖、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余乎。是能求过于天。而安不忘危者也。迩者阴阳失和、灾异屡见、则天之不忘于 陛下者、亦深矣、 陛下省躬自责、虚已求言、则恐惧修德、以荅天戒者、亦至矣、而臣等拳拳、惟愿 陛下始终此心、始终此德、耳目玩好、戒其荡心、掖庭嫔御、戒其燕溺、用度戒其过奢、逸乐戒其忘返、爵必当德而戒其滥施、罚必当罪而戒其滥及、邪佞者虽近必黜、忠直者虽远必收、自隐以达显、由微以至着、一此心此德而不替焉、则动人不以言而以行、应天不以文而以实、庶几灾异可消、天意可回矣、

  二曰修人事以消咎征、臣等窃闻灾异之来、悉由人事、阴阳善恶、各以类从、志曰惟辟作福作威、常也、臣有作福作威、乱也、大臣专政、则寒甚而为非时之霜雪。又曰偏听不察。下情隔塞。政事乏谋。则异雪伤物。苦寒害人。又曰臣下蒙蔽。则积阴不散。又曰大臣专恣。厥罚常风。又曰雷为天之号令。非时之雷。乃号令出于下。君子为小人所制之应。又曰木木介。兵之象也。近者河南等处廵抚大臣。各奏自冬徂春。雨旸弗顺。积雪连旬。穷阴弥月。或震雷非时。或木木介。春分之后。京师风雪大作。寒气异常。逼人伤物。揆诸咎征。皆阴侵于阳。小人进而君子退之应也。夫天地之有阴阳。犹国之有君臣。世之有君子小人也。故君为阳。臣为阴。君子为阳。小人为阴。中国为阳。夷狄为阴。阳在内为泰。阴在内为否、是以古之圣人。汲汲于进君子而退小人。内中国而外夷狄者。无非抑阴而扶阳也。诚欲求救灾之方。不可不究致灾之由今 陛下之臣。岂无君子尚在疏远。而小人幸蒙亲任者哉。岂无桀骜专恣。与窃禄苟全者哉。 陛下所当甄别而进退之地。山东河南徐邳淮泗之间。水旱相仍。贫穷无告。而夷狄强横。叛服靡常。此 陛下所当轸念。而预防之也。夫格君心之非。当爕理之任。大臣之职也。夫大臣每遇灾异。不务悔过修职。而徒以引年退位为辞。若能以灾异辞位犹有古大臣之风矣不务修举内政。而徒以循默因仍为事。如此而谓咎征可消。休征克应者。实臣等所未知也。

  三曰慎考察以重人才、切照各处廵抚大臣、考察官员将罢软阘茸等项官员、起送赴部、中间或有善于守分。而短于治才。作罢软者。或到任未久。而以政绩无闻为阘茸者。俱照例罢黜。及百官朝觐到京。而吏部又令布按二司府州县官员。报其所属。南北直隶府州县官。并令报其同僚。一如前例黜罢。其间多有不公。往往下民保留。及自行申辨不大。究厥所由盖因察考之过烦采纳之失实故也臣等以为人才之长短不同。非但人才长短不同亦以爱憎之情不能相同耳有长于才而短于德。有优于德而劣于才、有通敏而见事速者。有鲁钝而成功迟者。古人任人。各因其材。未尝求全责备。黜陟之典。必俟三考。未尝责其速成。今者各处考察官员。不论久近。不察实情。上官止凭各属长官。及同僚开报者。或宿有雠嫌。甚者有以依稀阘茸之名为言。殊无妨政病治之实。即行罢黜。以致更代不时。去取不公。人心生怨。愈加烦乱。诚为不便。乞敕该部。今后各处大臣考察官员。除贪酷显著。不拘久近。实时黜退外。其余阘茸等项。俱要实迹。果有守分爱民。而干材或短。及到任未及一考。而莅事未熟者。不得以罢软阘茸等名黜退。其曾经廵抚廵按官员考过存留在任者。后彼朝觐官报作罢软等名。并须行移廵抚廵按官员体勘回报定夺。不许辄便信凭。一槩黜退。有伤公论。如此则黜陟以公。人心畏服。而居官者知所劝矣

  四曰罢斋醮以纾国用、夫唐虞三代之时、释道之教无有、斋醮之事无闻、然而尧舜禹汤文武诸君。享寿益高。传祚愈久。未尝祈福而福日臻。未尝禳灾而灾自息。当时庶政惟和。万邦咸宁。初非因事释道以致然也。自汉以来。颇崇尚之。或舍身以施佛。或迎佛骨以入禁。其信之非不专。奉之非不至。然而享寿未见其隆。传祚未见其久。治道未见其古。若是二教之无益于国也明矣。近者在京各寺官观既有斋粮以飰僧。又有灯油以供佛。一月之间。或修斋几度。旬日之内。或设醮数坛。甚者内府亦行修设。供奉之费既多斋衬之仪不少。虽曰给自内帑其实出于民间以为为民祈福。而民之艰苦自若。以为为国禳灾。而天之灾变屡见。何尝有补于国家之分寸乎。大望 皇上鉴前代之得失、辨二教之无补、于其各处寺观斋粮灯油之费、内外修设斋醮之事。悉皆停罢。庶几当务为急。而不惑于虚无。国用可纾。而不至于妄费矣。

  五曰节供应以省民财、自昔圣帝明王、凡遇天变、必减膳彻乐、痛自修省以回天意、迩者光禄寺节奏牲口等项供应。日逐数多。各处送纳数少。除行催解多。又复于在京市铺收买。虽称关与价钞其实亏其本钱是以民被其扰。不可胜言。近该礼部题称照得各处累奏灾伤。其坐派物件数多。乞敕光禄寺除供应外。其余祗待等项。祇待等项本非正供预储以待不时求索耳量为撙节。以纾民力。臣等访得内府供应之数。常居十分之九。而祗待之数。止得十分之一。今止撙节祗待等项。而不行撙节供应之数。是舍其大而图其细虽有撙节之名。而无撙节之实。伏望 皇上感天变之累见。而法先王之心。念百姓之难艰。而务撙节之道。其内外日逐供应。除上用之外。量为撙节。可省者省之。可罢者罢之庶几供应可给而无不足之虞。民力可纾。而无骚扰之患矣

  六曰禁势要之讨田地、夫分田制赋。我朝稽古定法所以供国用而养天下之民也。有官守者自有禄以养之。岂可踰越而请求乎。近年以来。内外贵权之家往往挟势。不思民间没官空闲田地俱是起科之数亦不思前项田地曾拨与民间既以纳粮当差。辄以朦胧奏讨。该部不行查审明白。却乃依阿曲从狥情拨与。其下民因见奉旨钦拨。莫敢谁何。其间奏讨五十顷。而侵沾一百顷者有之。奏讨一百顷。而侵占二百顷者有之。况古者一夫受田百亩。不过一顷。以养八口之家。而又纳赋于其上。今以一人而辄讨百顷之田。若奏讨田地不纳粮是下夺民产而上亏国计矣又不纳粮当差。是一人而坐享百顷之利。其可乎哉。自古开国勋臣。亦不过食邑五十户。或一百户而巳。今其奏讨者。不可胜计。且如武清候石亨享禄千锺。尚称喂马艰难。奏讨田地开种草料。及跟随指挥人等。求地葢房。及都督同知王竑、才方升任前职。禄非不厚。却称日食不敷。及奏讨田地二处。又如百户唐兴、奏讨田地不下二三百顷。且唐兴一家岂能尽种。询访其实。多系在京奸诈之徒。投充家人名色倚侍势要。威逼侵占。害人肥巳。所以怨则归于朝廷利则归于奸诈。其它奏讨田地者。难以枚举。忍心逆理。莫此为甚。乞敕该部、自正统年间以来、有等势要官员。奏讨田地者。逐一查出。差官前踏勘。明白开奏。将于内田地。不系拨与之数。而擅侵占者。即归还于民。其果有功于朝廷。而拨与者。仍再斟酌。多不过五顷十顷。其余悉拨与民。及军余承佃屯种。仍行禁约。如有仍前恃势侵占于民者。治以重罪。如此庶使田地适均。而豪横不得以兼并。赋税有征。而下民均得以蒙其惠矣。

  七曰、纾匠作以省民粮、仰惟 皇上嗣登大宝、乘舆服御、悉从俭约、宫室制度。不事华饬、臣等因有以知皇上节俭之心、即大禹克勤之心也、且内府宫殿。京都城垣。俱巳完美。及制造军器等项。近年各处解送。量不缺用日逐工匠止不过修理损坏而巳况各处水旱相仍。人民饥馑。京仓粮储。宜当撙节。照得在京军匠等项。并各处轮班人匠。俱在京各衙门上工月支粮米动以数十万计然不急之务。既悉停罢。其住坐军匠役。每名按月。难于尽革省三之二亦巳多合无止令上工十日其余二十日。听其营生供赡家口。该支月粮。量减分数。其轮班人匠。不支月粮者。亦当宽恤。该罚工者暂免罚工。如此则工作得以少纾。而公务自集。月粮不至虚费。而京储自省矣。

  八曰汰僧道。去游食。先儒有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甚矣游食者为国之蠹也。葢一夫耕之。十人聚而食之。虽欲不饥。其可得乎。一妇蚕之。十人衣之。虽欲不寒。又可得乎。且京师天下之本。官吏军匠等项。凡有执役之人。动以百万。皆仰给于京储。固不胜其费矣。今京城内外僧行道童等项。皆以请给度牒为名。累年留京不去。或于寺观安歇。或于人家借住。不下数万。又有巳给度牒而不回者。有托游方而来此者。是皆不耕而食。不蚕而衣者也。虽曰。朝廷未尝给以粮饷散以衣布然其所服食者皆军民之衣粮也蚕食京师。莫此为甚。况此辈既无室家之忧。又无名役之扰。服夷狄之服。心禽兽之心。奸盗诈伪。又有不可胜计。矧景泰二年。是时度僧何其多也以度僧三万有零。今岁复度。恐天下之民。将半为僧道。游食者愈众。而生财愈寡矣。其可乎哉。伏望 皇上念僧道之无益于事。惩游食之有害于民。宜令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于各寺院官观。除有度牒额设者不动外。其余游方挂塔等项。并无度牒僧道。悉皆驱遣出京。使之各回乡里。还俗当差。如此庶能使民趋正业、而不流于异端之教、国无游食、而自得夫生财之道矣、

  九曰、减冗食以节京储、夫在京钱粮、未易储积、远而水运。则有百余里风波之险。近而陆运。则有千余里负载之难。其间所纳钱粮、或水旱灾伤。而赔貱者有之。或因人拖欠。而累纳者有之。劳苦万状。不可胜言。是钱粮之出。实生民之脂膏。其可不知撙节。量入为出乎。自正统十四年以来。为因京师缺兵。各处起取军士前来。无非资其保邦而安天下也。今看得在京食粮官军固有。而不得用者亦多。自古兵不贵多而贵精。今或者以为边务方殷。正在用人之际。不可减省。说固然矣。使有名而无实徒多而不精。则诚无益于事也。且如府军前卫老幼军。巳蒙选取壮丁顶替外。其老疾之人。又不释放宁家。仍复在京闲住。每月食粮三斗。未免虚费。况兵与食相为依倚。以有限之钱粮。养无用之冗兵。则日见虚耗矣。查得京通二仓、放支官军等项、本色俸粮、共该四百六十三万五千九百有零四季折俸银共该五十万两有余、切详前项岁田钱粮费用不少。见今各处灾伤起运京储。多告停免。及沙湾河决。今年漕运尤未可必。是诚不可不虑也。乞敕该部及总兵等官、将在京各卫官军、通行严加拣选精壮者不动外、其老弱不堪征操者、宜从该部计议、从长处置、量减俸粮。如此则兵得实用而所食者寡、粮有所积。而京储不乏矣、

  十曰禁私役以清军旅、夫兵者国之保障。所以勘祸乱而讨不庭。所以威四夷而卫生民者也。为之将帅者要必训练有方。抚绥有道。结其亲上死长之心。作其赴敌决胜之气。如此则有事之秋。必得其用矣。岂宜私自占役。以剥削之哉我 祖宗旧制。一军不许私役。一卒不许放闲。律有常宪。 皇上中兴以来虑恐各官私役数多。故自总兵等官以下。定其名数。拨与跟随。亦未尝许其尝放辨纳月钱而不行操练也臣等访得各营自总兵监鎗以下。把总等项官员人等。不体 皇上之心。不恤士卒之苦。将原定拨与跟随者。尽数卖放却将在营操练者。日逐跟随。又行占恡数多。有七八十人者。有一二百人者。贫者随操富者卖放。不惟军士被其剥削。抑且朝廷虚费粮饷比至差官点闸。却行顾倩顶替以辏俱各数少。虽蒙恩宥。不加之罪。食粮之人无不顾情应名所以难于□汰然而玩法不悛者。至今犹然。且朝廷畜养军士。所以防外患也。将帅训练军士。所以精武艺也。今既私役而放闲。不使赴操而演武则军士怠惰武艺不精。卒有警急率之使战。岂能得其实用哉伏乞敕总兵以下等官。如有私役军士者。悉皆退出。俱赴操练。原拨跟随者。亦以时操练。不许卖放敢有仍前占恡不发虽一卒之少。亦必治以重罪。如此则军不害。而赴敌有必死之心。粮不虚费。而国家得实用之益矣。

  十一曰、严开中以实边储、切照户部榜文、不分军民官挍之家、许于口外缺粮仓分开中淮浙长芦运司引塩无非欲广边储以供军饷、岂期贪利之徒不以边储为重。奸诈百出未奉明文开中。预令家人伴当将带银两到于口外。各城堡籴买粮料。堆积在仓。却乃虚捏情词。告称远运艰难。伺候日久。及至中纳正中淮塩其长芦浙塩。停滞不中。迁延岁月。又乞减去斗头纔方上纳臣等询访其由中间多是在边头目。及在京权豪之家。倚势为奸。其上纳粮料。既不着实装运。往往就彼买纳。至使边储涌贵。军民告艰。今后凡遇开中。合无将淮浙长芦三处引塩。量为品搭。不许独中淮塩。若全中长芦浙塩者听。其所纳塩米。务要腹里各处装运。到于居庸关收粮主事处从实报数。验米出关。不许止带轻赍。仍就彼处籴买、行令总督边储。并管粮参政等官。及廵按御史。设法关防。倘有仍前往于口外地方。预买听候开中者。许诸人讦告。粮料即追入官。不与支塩。如此则豪强知警而不容以售奸。边储充实而不至于缺乏矣。

  十二曰、慎刑狱以导和气、书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又曰、罚惩非死、人极于病、是刑不可以不慎也、惟皇上自御极以来、屡敕法司、详慎刑狱、以洽好生之恩、但为法司者、罔体此心、惟务深刻、或任好恶、或避嫌疑、或执原词、或拘成案、不审情犯虚实、但知希指迎合、如 圣旨批法司辨理者、即与之辨理、罪虽怙终而必宥、批法司知道者、多立案不行、情虽可矜而莫伸、又有当行勘者、不与之行勘、当提对者不与之提对、狱囚淹禁经年文案屡岁不清、如此抱负不平、陈情恳诉、少者不下十有余次、多者不下二十余次罪终莫逃、积愤含冤、甚伤和气、如蒙乞敕法司今后、一应在监罪囚、务要推情鞠问、详审重轻、不许任意狥情、鍜炼成狱、有奉钦依法司知道、其间情有可矜疑、即与辨理。该提对者、即与提对、该行勘者即与行勘、母一槩立案不行、视为泛常、如是则刑罚得中、人无冤抑、庶可以弭灾异而导和气矣、

  十三曰、省班匠以纾民力、照得天下各色轮班人匠、多是灾伤之民、富足者百无一二。艰难者丁常八九、及轮班之时。典卖田地子女。揭借银两绢布。及至京买嘱作头人等。代为应答。多者卖放。或私下占役。而辨纳月钱者。甚至无钱使用。与人庸工乞食者。求其着役上工者甚少有当班之名。而无当班之实。况今营建造作之事。比之永乐年间。十不及一工作既少人匠实多如蒙乞敕工部。将前项轮班人匠。二年一班者、改作四年一班。三年一班者。改作六年一班。其见当失班罚班者。悉与除免。止当正班。待其年豊稔熟之时。遇有兴作。量为起取。照旧上工。如此则工作庶可不悞。人力亦得宽纾矣。

  十四曰、拨吏役以疏壅滞、看得在京各衙门执事吏典、皆各布政司大小衙门两考给由到部、不下数万有辨事二三年、而不得实拨者、有辨事一年半之上、而即得实拨者、查得洪武永乐年间事例、州县吏典、俱与都布按三司吏典相兼、于五府六部参拨、近止将三司吏典、及府典吏、拨与府部、而县司吏典、止于卫所仓场内拨充当该、虽府部有缺、亦不行取拨、所以壅滞于下、率多嗟怨、其中吏典、又有前考内犯罪名者、给由之时、原藉官司、俱巳查考明白咨送前来、该部不行准信、仍行于原籍官司查勘、有守候一二年之上而回文不到者、又贫穷艰难、不能生活、及人物鄙猥、写字粗拙等项不可枚举、乞敕该部将前项吏典、照例旧制参拨、有过名而无赃罪者、只凭伊原来咨文、不必展转查考、积久留难、其于人物鄙猥等项、不堪实拨者、准其告回原藉为民、如此则法例一而不偏、人心服而不怨矣、

  十五曰、减派以苏民困、照得内府衙门。一应买辨物料。虽称年例。不可减免。然当因缓急之宜、量加宽恤之惠。且如油椿槐木石磨等件。例该一年一换。坐派直隶河南等。各处买辨所司。以内府所用之物。不分地里远近。价值高低。务令小民遍处寻买。虽油椿一木之微。计其买辨完备。而费银不下二三百两。臣等切惟油椿石磨。皆坚固之物非用之一年可坏者必欲一年一换。其实劳民伤财。况今各处水旱灾伤民不聊生。艰难困苦。不可胜言。合无将前项油桩等件。或三五年一换。仍将景泰四年以前拖欠未完者悉与停免。如此则供用不至妄费。而民力亦得以少苏矣、

  十六曰、驱民害以安善良、切见各处司府州县、额设皂隶弓兵等项俱要一年一换、不许久占衙门、把持官府、系是旧例、照今廵抚镇内外官员、跟随皂隶门子军牢人等有系富豪大户、夤充躲避役者、有系殷实壮军、投托影射、差操者跟随情熟积年不替、遂至狐假虎威欺凌有司、需索钱物、透漏事情、甚者说事过钱诓赚局骗、人财物件、作弊多端难以悉数其被害之人负屈含冤莫敢控诉乞敕该部行移各处廵抚镇守官员将跟随门子皂隶、照例一年一换多不许过十名、俱要行移本处布政司转行各府州县、于相应人户佥点其卫所军丁军人俱发原伍差操不许巧立名色跟随害人。如有仍前占恡不发不从有司佥替者并听廵按御史按察司官从公劾奏治罪、如此则民害驱除而良善获安矣、

  十七曰惜柴薪以节民劳、查得供用柴炭先于易州山置厂采运后将厂那移地方不一、近日方转、往真定灵寿等县山场采运臣等切照易州去京不过百里真定灵寿等处到京七百余里实路途窵远加倍于易州日用柴炭不减于旧额因厂远以致拖欠数多。况今多有被灾去处人夫缺之逃移不下万余若不量为从宜宽减实是累迫人难乞将山厂仍旧那于易州就近采运便益或将供用及各寺观等处该用柴炭量为减省爱惜以苏民困、

  十八曰、省重役以恤人难、照得军政民匠先因营造将各处班匠见丁起取赴京工役、后因迯回充军、随改民匠、公于工匠事宜论之甚详常川上工、一户见当二三名者有之三四名者有之既当。常工人民匠、又当该季班匠、以致重役靠损人难、常工者经年迯去、不来上工、转班者累次拖欠不见当班、虽有其名、朝廷不得实用乞将此等人匠、减去班匠、止当常工人匠、或二三名者、止当一名、庶民不重困而官得实用矣、

  十九曰、清军政以通下情照得天下卫所指挥千百户总十旗各因父祖或身自効劳、升授前项职役后为年老事故等项、各有儿男弟侄、俱该卫所官吏保勘明白送部袭替职役中间或有字样差讹事情无碍该部亦行驳回照勘、二三次者有之五六次者有之、似此淹延日久负累人难及天下卫所军、或回乡贯差错或被里书人等、挟雠妄指或被卫所妄报坐勾或因为事充军、于例止终本身或因调卫而姓名未曾开豁该管卫所、一槩发册清勾、有司并里书人等、不与照例辨明回复却又朦胧起解似此之类往往赴京告诉、该部俱各立案不行以致冤抑无申、乞敕该部、遇有前项官旗袭替职役文书不系繁关字样差错事无规避者即与袭替不但军职袭替凡行文皆然其有军役乡贯差错姓名相同果被诬指妄报并例该止终本身等项查理明白即与分豁其挟雠妄报诬指之人务要究治毋容作弊如此则军政无不清而下情无所抑矣

  二十曰省造作以革奸弊近者内外诸司不分事务大小轻重可否、一槩具奏俱要修造此盖有等无知官吏人等、专一要得管挕人匠夫工收放物料以为乘时射利之计岂有一毫为国恤民之念且如南京等处衙门节奉修理臣等看得 孝陵太庙二处系紧要去处固不可缺其余俱可暂停且今各处水旱相仍良多疲弊抑且近年抽分在官木料欠少动经造作。辄要于民间买办况土木之兴伤财劳众不可胜计若有不得已而修造者必须会官议拟行移该部并该衙门相勘的确应否修造及查在官有无物料可勾应用明白回奏方许兴工如此则修造有常而民不劳官府有规而弊不生矣。

  议赐也先敕书称号疏

  切见也先遣使入贡自称大元田盛大可汗、 陛下以也先素无可汗之号回赐敕书、难于称呼乃命多官会议、其为安内攘外虑也至矣、臣等切惟中国之病戎狄其来久矣而戎狄之背逆天道则未有如也先之甚者也向者率犬羊之丑类即害焰于土木邀留 上皇车驾举众入寇京师诚国家不共戴天之雠所当枕戈尝胆思所必报者也仰赖 皇上嗣位中兴威德并立选将练兵志雪国耻而逆贼也先亦知畏威怀德悔过向化奉送 上皇还京累遣部落入贡。 陛下洪天地之量与其自新然而狼子野心谲诈万状、包藏凶祸无有纪极既而自杀其主、又即遣使来报、使其不畏天道不顾丑类之诛不惧中国之讨、即称可汗、亦孰得而禁之哉彼也先之不敢辄称可汗而姑遣使于我者将觇中国之能议其罪否尔虽曰王者不治夷狄而弒主之贼岂可复加逊词厚礼与之通问交好乎哉于斯时也召其使于庭下、数也先以大逆不道之罪、却其所贡方物而并遣之断其往来之使绝其款塞之请内告藩镇外告诸番声其罪恶而致讨之、则也先虽狡点、亦将敛手退避而不敢大肆厥志矣。惜乎当时失此之举、因循委靡以至于今、今日曰兵食未足、姑狥夷情、明日曰兵食未足、姑从其请、是以逆贼骄恣、今次遣使来贡。称可汗以自尊。窃胡元之故号。虽以入贡为名。其包藏图大之心。窥觇虚实之意。隐然可见今复失之而不图。则后日之祸将有不可胜言者。为今之计、若赐以敕书。而称为可汗。则长逆贼之志。而谓中国无人。反示弱于夷狄。若称其故号为太师。恐激犬羊之怒。而得藉此生衅。以贻患于边境。莫若待以常礼。而赐敕与其来使、令之止帚语也先。而谕以华夏夷狄之分。顺逆吉凶之道。庶几不失国体之尊。抑亦可以示强于夷狄必谓中国有人而不敢轻视我也今之议者、乃以可汗为酋长之称随唐以来夷为之常号。欲狥彼俗称为瓦剌可汗。稽之于史。谓夷狄之称可汗。犹中华之称皇帝也。此唐之时。四夷君长。亦称我 太宗为天可汗也。由是观之。则可汗之号。岂可加于逆贼也先乎。若曰不称其为可汗则必召致边衅。理固然矣。借使称之。而复有他求不巳。边衅亦生。又将如之何哉。且如往年也先亦尝索我中国遣使群议纷然。亦皆以为不遣使。则衅从此生。赖 陛下刚明断然不遣则我之强弱虚实。彼不可得而知。数年以来。边境以宁。故臣等愚昧。以为今若不称其为可汗。则彼或入寇。犹可暴白其僣逆之罪于天下。而揭告于神明以恭行天讨。天下之人。亦知其为逆贼而有共讨之心焉。若遽然称之。则是 陛下亦与之矣。又将何以号召天下义士。以共事乎。窃惟 皇上中兴临御以来。五年于兹。凡百军国重务。皆托大臣为腹心。咨询之而后行。自古君臣际遇之盛。倚托之重。信任之专。未有加于此也。柰何在廷大臣。罔思付托之重。徒狥苟安于目前。使其皆知以身狥国。仰图报称。皆有効死之心。而不为身家之谋。又何患区区逆贼也先之不怀服哉况今日兵甲车马。非不足也。粮饷非不充也。人才非不有也。纪纲非不备也。时有可为而不为。势有可强而不强。乃退缩委靡如是。谓之不负 陛下之委任可乎。伏望 陛下俯察臣等千虑一得之愚乞付廷议而折衷之要必事止帚于至当。毋致见轻于夷狄。务使竭忠诚以保乂国家。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万世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项襄毅公集(疏 记)

  项忠

  疏

  边关缺军防守事

  处置地方事

  改徒犯充本省疏

  止济师疏

  改固原卫建西安所及更守备疏

  请平粜疏

  报捷疏

  善后十事疏

  抚流民疏一

  抚流民疏二

  请防甘肃属夷疏

  会覆监察御史薛为学防边疏

  覆寝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宾造战车疏

  请核分守肃州镇夷参将刘晟处哈密疏

  弭灾六事疏

  边关缺军防守事【边关防守】

  查得成化十一年正月内、该邓亨奏称本关官军数少、要将腹里指挥马麟等官军调取防御、兵部奏行镇守代州等处都督佥事刘宽等、公同布按二司分廵分守等官勘酌贼情事势、十分紧急、径自调用、后因地方稍宁、前项官军、一向在于山西操习听用、不曾调取、又查得本年五月内、该钦差刑部左侍郎杜铭、为照虏贼在于迤北地方住牧、偏头老营等堡切近边境、从宜处置、暂将代州马步官军选拨六百员名、宁武关四百员名、偏头关马队官军五百员名、前去与见在官军相兼防守、候贼情宁息仍回原操处所、依旧轮班操备、成化十二年正月内、臣照得黄河解、贼情宁息、照依原行事理、行移左侍郎杜铭知会、将前调去防守官军、取回照旧操守外、臣等计议得偏头关设在保德州迤北。西邻延绥河套。东连大同朔漠。北冲东胜一带。先年达贼累曾在于本关地方出没抢掠。最为极边要害处所。武宁关设在朔州西南。其地名野猪沟撘达沐河等处。俱在本关西北相去一百六十里。与偏头关老营堡地方比肩联络正与暖会口要路相连。先年达贼节从前项地方入境抢掠。观其城池似乎偏僻。究其地方其实冲要。代州鴈门关西抵宁武偏头。东连紫荆倒马。逼近朔州威远。为京畿之藩篱。作山西之屏垣。自正统景泰年间以来。达贼节从鴈门关东茹越等口入寇。直至忻州繁峙五台等州县杀虏人畜。考之郡志亦云外绕群山。中开平壤。自古战守之区。论之目前。则偏头宁武。地方之要害。相为甲乙。图之深远。则代州鴈门。关隘之紧关。尤当注意。查得偏头关原有常操、并夏班轮操官军土兵五千六百七十三员名即今迯故等项八百三十员名、见在止存四千八百四十三员名、代州鴈门关、原有常操并夏班轮操官军余舍余民壮六千九百五十二员名、即今迯故等项三千三百三十三员名、见在止存三千六百一十九员名、宁武关原无常操官军、原有夏班轮操官军民壮三千二百六十七员名、即今迯故等项一千五百八十三员名、见在止存一千六百八十四员名、除分守各营堡各隘口墩台哨瞭等项外、三次见操官军、委实俱各数少、守战不敷、又查得先年廵抚都御史李侃、奏调山西都司所属各卫所舍余三千名、分拨三关、与官军并力防守、近者又被山西都司都指挥佥事江涌奏讨、边将各以本境要害争执故操守官军去留无定俱各放回原卫所讫、即目三关兵势、比之往年、减去十之四五、况今北虏部落日众、势渐猖獗、奸谋诡计、最为难料、若不添兵防御、倘若大举侵犯、各关兵力寡少、未免悞事、臣等查访得山西都司所属各卫所屯田子粒办纳柴炭局料等项、与空闲逓年清解到新军、并远方不服水土愿告附近卫所带操旗军数多、又有各关原操军士。畏怕备边艰辛。往往托故投作各卫所守备操练等项名色隐占。徒费粮饷。不得实用。如蒙乞敕兵部计议转行廵按山西监察御史、公同都按二司掌印官员、将前项旗军、尽数查出、挑选殷实精壮者一千二百名、给与盔甲弓箭器械、选委的当官员管领、与指挥马麟等官军三百员名、定为冬夏两班、分拨偏头关老营堡、并宁武关土棚堡、与旧有官军并力防守、将代州宁武等关先前调拨老营等堡防守官军、照依刑部左侍郎杜铭原议、仍回原操处所。轮班操备、今后各官遇有贼情、仍照兵部先次议行事理、彼此驰报、互相发兵应援、如此则旗军不致隐射旷役、边方以有备无患等因照得偏头鴈门宁武三关地方、原有额设带操轮班官军民壮、防守、偏头关最为紧要。宁武关次之。鴈门又次之。但山川联络。烽火接连。一处有警彼此皆惧所以各该镇守守备官员。凡遇秌冬之际。不问地方缓急。事势轻重。一槩奏讨添兵。互相争执。地方紧要此实积年通患。今照各官前项议拟。要将山西都司所属卫所屯田杂差。与空闲及解到新军带操等项旗军。尽数查出。调拨各关操守。于备边之计。固为利益。但腹里城池。十分空虚。盗贼起于不测。将何调度必须设法廵修。庶几事体允当。合无行移都察院转行廵按山西监察御史、公同都布按三司掌印官员、从公勘议、前项边关地方、事势孰为缓急轻重、各关原设常操官军若干、备御官军民壮轮班操守若干、见在差拨本官、各该城堡墩台若干、守城操练若干、无事之日、可否勾用、有警之日、作何定议、及勘偏头关先因警急、调取代州宁武官军防御、即今有无见在、应否发回原镇操守、其山西都司所属卫所屯田、杂差守城等项官军、有无多余空闲、指挥马麟等所领三百官军、原属何处管束、见在何处差操、应否调去、何处边关守备、逐一勘议处置停当、作急回奏

  处置地方事【迁移韩庆二府郡王】

  窃惟陕西乃关中重地、屯驻军民、比之别处、数常加倍本处额征税粮马草子粒有恨、供给不前、每年户部送江南诸处折粮银十万两、河南送大布十万疋、前来辏用、仅彀支持、未见充足、一遇边方有警、奏闻盐粮等项、缓不及事未免动劳军民、见丁攒运粮草。父去子来、车摧牛毙、苦不可言、臣等会勘得平凉韩府、及宁夏庆府、二处郡王、极临边境、宗支繁盛、仪宾数多、因城池窄狭、府地无处可容、不免终要分析、见今岁用禄米、该五万二千六百余石、又有护卫仪卫司群牧所长史司等衙门旗校人等俸粮、不在此数、二府转输腹里粮储、因是路远、每一石约有二三倍之费、人民实难供给、查得往年该陕西廵抚官建言要将各处郡王府。照依山西晋王代王二府郡王事例。那移腹里地方。该礼部奏候丰年另行议奏定夺、缘陕西人民边运困苦巳极。边地腹里禄米多寡一也而腹得省转运之费如使早量迁移人民岁免万石转运则受恩多矣。若待丰年议奏定夺。公文展转。事终难成。如蒙乞敕礼部奏行各府长史司各教授、启王自陈、该部仍择腹里迤南、见有府地、及水次便益、易于供给去处、奏请迁移就禄、益厚亲亲、且将存省陕西税粮、以供边储、以固邦本、计其迁国之费不及一年之供实为便益。

  改徒犯充本省疏【徒犯充本省】

  广东官吏军民、罪当立功瞭哨者、例发广西沿边、今本省海岛山猺、所在蜂起、乏人战守、且东西相距千里而遥、戌者多怀故、二避难亡归、即赴广西,亦鲜实用、乞循浙福例、定发本省雷廉高肇等处沿边为便

  止济师疏【止济师】

  此讨满□时事

  臣蒙敕谕、虑恐官军数少、今臣所调各卫军土军京军、及募义勇、共三万三千四百四十六员名、巳足灭贼、此言不须遣京军与阁臣所议同也况秋深天寒。若再调京边各军。非惟路途往复。劳苦万状。而冬初河冻。贼得远遁。虏且入套。边军断难久留。今择九月十九日聚军申令。臣督帅诸将。分领而进。近巢而屯。烽炮务必相接。声势务必相应。至期又各随机应变。务收万全之功。

  改固原卫建西安所及更守备疏【改建卫所】

  固原地方。延袤千里。水草丰茂。畜牧蕃多。内为土达巢穴。外为北虏出没。守城惟一千户所。军少势孤。是以满四陆梁。捍御无策。石城者满门所据石城北有西安废城、相距三百余里。虏每由此长驱、宜改所为卫、而废城则添一所、留陕属清出湖贵赤水铜鼓二卫勾解军丁三千余、免发瘴疠之乡、以一千实新所、以二千实新卫、戍守两便、又守备固原指挥同知冯杰、与平凉诸卫职位相埒、威令不行、陕西都指挥佥事樊盛、才力可用以联姻秦府、带俸闲住、然隔府第三百里外者、例不拘、今固原去府不啻千里、乞令代杰守备

  请平粜疏【平粜】

  今畿辅灾深、民居荡析、虽蒙 皇上发粟赈济、然流移道路、困苦万状、目今尚可苟延旦夕、若薄冬临春青黄不接。必难堪命。非早为区处。设有不虞。即峻法严绳。倾廪徧救。亦缓不及事。请广施粜卖之术。如宋绍兴五年斗米千钱时。参政孟庾。户部尚书立谊。请按原价。大出陈廪。每升止如前二十五文。既济军民次年米贱。令诸路以钱籴。复多赢羡。载在史册。足为明验。今天津涿蓟通等仓。并水次官粮。动称万计。乞敕户部令各司属会计足支来岁夏初官军俸粮外。所余粮米豆麦。人具自今十一月始。各委州邑正官。按月粜米三千石。每石五钱。麦减一钱。豆减一钱五分。凡籴至二石。至来岁三月止。粮少者许就近粮多之仓。部复议如公请而价□加所冗者一分多粜王大补。其劝借般运接济者。不在此数。候麦熟米贱即以所易银布月准官库买粮自给其贫无籴者仍验口赈济。

  报捷疏【荆襄流寇】

  亦以土广人稀恐潜聚作过故禁山不许入也若论久安之计须招来流人分立州县以治之荆襄地连数省川陵延蔓环数千里山深地广易为屯聚自洪武初、 高皇帝命申国公邓愈芟平之后禁无人入、永乐迨今、所在流移、岁集月聚、无虑百万今臣奉敕抚捕其有贯址姓氏者、谨依诏旨省谕遣散出山复业陆续共九十三万八千余人、其余混处贼巢、无籍检查四散奔走出山者又莫知其数其贼首小王洪有众五百、屯钧州【今改禹州】 龙潭沟、李胡子有众六百屯竹山官渡、臣督土汉官军分道鵰剿、首擒二贼余多散亡、斩首一千二百五十二级、俘获党与族属二万八千九百三十二名口、欲槩行戮恐伤至仁议欲户选壮丁一人、充戍湖广边卫计可得军五千、并族属附籍收给田屯种庶恩威并济反侧永安矣

  善后十事疏【荆襄善后】

  一荆州襄阳河南南阳西安汉中夔州七郡、所属州邑。在山谷中者、三十三、介山地间者十四、国初禁不许入、自禁弛致流民啸聚。今奉命留其巳附籍者尽逐其未附籍者恐班师后啸聚如故昔 英宗皇帝尝命处置流民。今宜申明榜谕、凡巳获业者、复其家三年。悉蠲公私逋。负其再入前禁山者执付三司枷示一月全家谪戍为逋迯主者民编口外军调边卫所司容隐者按多寡而轻重罪之里老邻佑连坐在迯军匠囚徒戍边卫 一河南之卢嵩永宁内乡浙水镇平陕西之商洛金洵湖广之郧均上津诸境山多□故流民以窃矿聚。廵矿官吏莫敢谁何至交通以分利宜严矿禁。凡窃者枷三月戍边卫官吏故纵者连坐。 一南漳县之石门谷城县之高头山郧县之南门竹山县之土官渡四庄坪。远安县之南襄城内乡县之顺阳堡浙川县之荆子口黄锁里嵩县之下阳堡马糟洞洵阳县之白石河凡十二。皆通行要口臣巳筑堡分兵守之堡二百人黄锁里尤要益以一百人。每二堡委一指挥提督属河南者都指挥李瑾统之属湖广者都指挥。柴政统之又南漳县之金厢坪方家堰。均州之黑火庙。光化县之左旗营。廾帚州之兴山远。安县之金竹坪浙。川县之花园头。嵩县之没大岭。凡八。亦皆要口巳各立廵检司。乞铨官铸印。令各郡佥弓兵廵诘。 一竹山县城孤民寡、壤接洵商大宁、正流贼往来之襟喉。屯聚之巢穴。宜设一千户所。分调襄阳卫军二百、远安所军三百、选三正副千户、五百户、创立公署、以时操练、其官军家属、授以无税田。自耕食。三年后输子粒。 一汉西郡属商洵镇蓝金州、与四郡邻、而陕民近以输运、苦倍他所、不严禁约、必越界起患、今汉中副 梁觐、职专抚民、都指挥吴荣、职专缉盗、乞令觐兼理西安属邑、及江汉要津、令荣往来防御、凡流民不得过渡窃矿。犯者惩如例。其夔州府大昌等县、亦邻荆襄、宜行四川镇廵官一体防究、 一所留惟襄阳卫备御清浪广西二班戍卒、及荆州三卫、襄阳一卫漕卒、凡四千九百余员名、自守堡外、余三千、并舍余六百、指挥谢玉领之、荆州三卫舍余一千五百、指挥张高领之、南阳卫舍余一千五百、指挥王勇领之、与新设各堡、声势相助、以禁遏进山流民、其卫官分属柴政李瑾、各听抚民官点阅、前遣官军、仍敕督运管屯镇守官提督、 一近增分守参将王信、守备都指挥李震、提督指挥王勇张高、并州县抚民同知县丞、及新立兴山县止一里、今流贼巳平、分守守备皆宜取回、而抚民官兴山县俱宜裁革、 一荆襄德安三郡、旧属廵抚杨璇参将王信统辖、然湖广既有廵抚吴琛、去荆襄非远、而总兵李震、亦尝往来其地、以是统体紊乱、事机牵制诸司艰于遵守、乞令湖广抚镇官、仍督守廵抚民官。严杜流民窃掠南阳、仍令河南三司守廵官防究、 一湖广参议叚慎、副使余洵、河南参政孙洪、佥事顾浩、俱奉专敕抚民缉盗、然荆襄南阳河南四府流民。俱盘据山谷。视汉阳汝宁尤难。乞行严禁流民。不许入山。仍时廵房竹嵩浙。及新建司堡防遏。有便宜则奏闻区处、误事听抚按紏举、 一自乡都老户、原种土田外、凡流民所弃平川土地、务令府县官吏、履亩检查、洪武初、原额税粮、分授主户、丁多及田少之家承佃补纳。若山谷新垦田税旧应禁者。俱与开豁。仍禁官军不得妄称抛荒。占为屯田。及王官府庄、违者重究

  抚流民疏一【被言自辩】

  流贼啸聚山谷、百五十余万、自宣德至今四十余年、屡命尚书白圭、都御史王恕杨璇、经畧安抚、虽尝移文散遣、柰有司虚文勘报、实无一人还乡、由是日聚月猖、猬起行刼、先之以刘千斤石和尚王彪、继之以李胡子小王洪王安、抗杀官军、毁掠城郭、镇廵等官、调发官军、动数十万、接踵败衄、荆襄骚扰、甚于杨么、伏蒙 皇上录及庸才、敕臣总督军务、前往抚剿、受命以来、夙夜皇皇、惧瘝厥职、幸而 帝德 敷、天威远震、况荆襄与陕联属。而寇党熟臣威信。抚降贼人须任有威信大臣故臣初宣恩榜。流民巳有将散之势。方整军容。强贼亦有可平之机。乃被参将王信。千户吴绶、鼓煽浮言、沮坏臣事、臣具本奏劾、蒙 皇上洞察其奸取回不用、浮言渐息、流民顿悟、两月之间。散出复业者九十三万余人贼见民散难遏。遂携余党入藏深山。仍行刼掠。佥谓怙终。法当剿荡。臣犹以安抚为心。仍行招谕。又散出者五十一万有奇。余党犹负固不出。然后入剿。夫莫非民也。刼掠人财。故谓之贼。今众至百五十万。结成巨党。杀伤官军。据法皆当剿者设使如前负固不出将姑息而坐视其反邪。今臣以口舌代斧金戊。尽行抚存。而一百五十余万之中。斩首止二千一百七十五人。充戍止一万二千四十三人。押发止四万八千七百九十二人。今乃谓杀戮太过何欤。臣总督军务。实功首罪魁之官。使不殄绝逆党。而养成大患。则臣杀身亡家之祸。谁则当之。臣秉诚报国、不顾劳怨、岂敢不仁不忠、为是残杀哉、惟臣才识肤浅不达时宜、处置颠倒、致干廷论、特恳 天恩、早赐放归田里、以消物议、以弭天灾

  抚流民疏二【被言自辩】

  臣忠肃将天威、克平逋寇、不意媢疾流言、仰渎宸听今廷臣之所指、兵科之所紏、兵部之所参驳、大率谓臣以流寓良民、作盗贼俘献京、以无罪编民、作从贼谪戍边、以久居侨民、作无籍逐还乡、至谓祛杀惨酷、甚于夷狄、彗出早伤、皆臣所致、又谓奏报与功册级数、不符、不宜升赏、臣若不辩、何由自明、窃惟荆襄自刘千斤石和尚王彪就擒而后、有李胡子王洪燃烬煽祸、千百成群、远近荼毒、今臣奉命总师、与李震等督兵悉捕、仅俘百余诣京、皆首恶也、科臣乃谓尽良家子、而法司听其翻异不知前廵抚杨璇参将王信等、屡奏猖獗难御者谁邪。其余贼党、不忍滥诛、简其丁壮谪发边戍、而家属从之、非无罪者、流民附籍、百无一二、如光化县陈长子、籍虽有之、然占山四十余里、招聚无赖一千余众、争鬪刼杀、无日无之、可以久居之故不遣乎、若非近山州县则固仍其附籍。而未尝遣也。臣始因啸聚、揭榜谕之、谓荆襄山中。巳杀数千。兵法固有之中朝口语乃从此而滋矣葢张虚声木之使解散耳彼时原属乌有。今计杀伤囚系死者。实不过千。较昨讨刘千斤擒杀至数十万者何如哉。科臣乃谓惨于夷狄、而致彗星出旱伤、亦诚厚诬矣、军中报捷、初未及详、斩获的数、每多冒滥、其后核功定籍、百不存一、虽擒李胡子王洪辈、以将士争邀首功、臣皆革去不录、如功少报多敢曰无弊、今报止一百二十余级、反加参驳、奚以服人、且兵部尚书白圭、亦尝亲莅此也、亲任此事矣、今日之举、乃圭往日之遗患也。若以今日之功。不宜升赏。则往擒刘千斤。尚遗后患。而得高擢厚赏者。盍亦少思乎。今臣巳遣回流民一百五十余万、谪戍贼党一万二百有奇、随居家属五万九千余、四省境内、帖然安矣、先时中外皆虑荆襄祸患、何日得宁、今既平靖、而流言沸腾、反以臣为口实、替马援征南、蒙薏苡之谤、邓艾伐蜀、来槛之征、非惟功不见录、反致身且不保、今幸遭 圣明、不加罪谴、伏乞投闲、赐臣致仕、以终天年、以谢人口

  请防甘肃属夷疏【防甘肃属夷】

  诸夷寄居甘肃久矣但所在千计、反侧不常、虽命都督李文、通政刘文赴彼镇抚、恐不克济、近谍报瓦喇癿吉帖木儿拥众驻近哈密、紏合速檀阿力大举抢掠、恐诸夷多复内应、又土鲁番差至使臣哈只马哈庥等、密议欲侦中国情形、盗北虏马驼迯廾帚、勾速檀阿力人犯、且潜藏军器、谋焚草场甘肃即有镇抚。而名位稍轻。未足慑服安辑。宜别推武职重臣才望素着。熟知边务者。驰会酌处

  会覆监察御史薛为学防边疏【防边】

  十二团营、近以会选马步锐卒三万、马一万五千匹遇蓟镇告急、即刻启行、宜令户部会计草料、量预支给、又居庸以东关隘甚多、虽频年修筑、而遇雨辄倾守备各官、私役戍卒、佃作自疲、宜令镇廵官严督官军、凡关隘颓缺者、亟修筑之、私役戍卒者、严执治之又鹿角榨。乃今军中所时用者。偏箱车。但宜于平原旷野。不利于陟险乘危。宜令工部如式制造、试可然后用、又宣大独石龙门。并朔代偏头宁前开原辽阳俱临边境、虏自去岁进贡。远离边墙。奸谋叵测。沿边将官。多拥兵自卫。互相推托。宜令各镇廵总兵定议。此得边镇布置连络之宜如偏头有警。延绥东路。大同西路。虽非统属。必须策应。朔代有警。偏宁南路。宣府中路。虽非管摄。随当掩袭宣大辽左有警。本处左右前后副参游守。互相邀截。即将出援官军总数。及将官职名。星驰奏闻。其它近朔代。如繁兴岢岚诸邑。近道阳如海葢金复诸州恐虏紏三卫窃掠未遂。必驻营要地。散八各境。宜令一体堤备。严督训练。庶免后艰。

  覆寝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宾造战车疏【造战车】

  臣尝督抚陕西、窃见彼处蓄兵车数千辆、及在京团营、定襄伯郭登、尝制小车二千五百辆、俱日久毁废今宾复计及此、但宿将边臣、彼此异见、车战利害不能一说定之大约利于持固而不利于驱逐当用其长而避其短也谓车不可用。则古如柔然侵魏。而太武井征。骑兵十万。车十五万辆。致柔然怖不敢南。突厥寇唐。而太宗遣诸将皆御戎车。步骑相参。与鹿角为方阵。屡见大捷。是车诚可用矣。然唐房管效春秋战法。以车二千乘马步夹之。行至陈涛斜。被贼纵焚。十万义军。死亡殆尽。宋神宗因契丹入寇。取两河民军为备。沈括以车行甚滞日可二三十里若被雨雪。跬步难前。断不可用。今将士终岁操习。自永乐至今。止马步相参。校阅骑射。不习车战。恐一旦咈其所素习。强其所不能。临期应用。违误非便。乞如宾言、遣御史及该部督工、如式先置车榨各十、送赴教场、仍令宾会同内外团营、验其规制、何以驰驱、如虏轻骑剽掠、何以追袭、如虏阨险邀遮、何以迎遏、合辟奇正之妙。推挽进退之畧。俱要讲明。俟车制成日以闻。

  请核分守肃州镇夷参将刘晟处哈密疏【议处哈密】

  据参将刘晟议得苦谷降夷乜克力、指挥脱脱不花等、计穷托处、原非本心。求索无厌、辄生离间、顷有同居哈密夷人、传报其将乘入贡、出投北虏、今果请朝贡、使狡计得行、贻患匪细、若因其入京、安置内地、庶寝奸谋、且靖边患、到部、议得乜克力自来降到今、未闻叛逆、若止信传报、降夷在苦峪者边臣屡欲移之利卒不可得然在内地久亦无他志也遽即拘留、恐他番闻之。各生疑畏。然狼子野心。自不可测。宜敕甘肃镇廵官、拘集哈密留边使人、令通事逐一译审、其各酋部落。在苦谷出入往来有无和睦乜克力的否离间、若晟成奏果皆虚词、仍令如旧安集、不然、即具奏处画

  弭灾六事疏【因灾修政】

  一南京为朝廷根本、今灾异屡见、恐有奸人窃发、宜行守备参赞官、严加防守、抚恤军民、盘诘奸冗、凡门禁之启闭以时。军马之操习有节。及操江船只。俱当点视修补。其余利弊当兴革者、与南京府部堂上、并科道官速计以闻、 一荆襄流民尚多。万一啸聚。为患不测。宜行抚按官。于附籍者。多方存恤俾安生业新至者。各给口粮。遣还原籍。不得槩留。 一陕西三边、宜用旧例、令文职大臣名位隆重、谙练军务者、假以便宜、使总副参游三司等官、选补军马、储蓄刍粮、缮治兵甲、以至城池关隘、墩台营寨、一一修葺、以防不虞、自都指挥以下、不法及不胜任者、许其究治、臣忠与左都御史王越。右都御史余子俊。俱曾总督陕西军务。乞简命一人。赐敕以行。 一各处灾伤下班官军。不能赴操者。惮于罚班。愈加迯窜。宜自今五月十五日以前暂免罚班。止补该班月日。仍将一切工役。暂令停止。 一神机营官军缺少、成化十一年、武清侯赵辅曾奏止有旗军二百七十二名、差操不□乞暂停操、本部奏查官军食粮名数、一向因循、未见增补、宜行丰城侯李勇定西侯蒋琬、按成化初年多数、严加清理、不许仍前虚应、 一军民利病多端、行镇廵官速议兴革事宜申奏、

  记

  泾阳广惠渠记

  泾阳广惠渠记【重修泾阳渠】

  书载六府、以水为先、渠堰之修、正欲兴水利以足民食、故予于郑白渠不得不因其坏、而谋众重修、加意而开广之也、按志郑白渠、在泾阳县北七十里仲山下、原有古迹。洪堰一所、分闸泾水、以溉田亩、自秦而下、凿者不一。故渠名亦因而六变。惟郑白渠独加显焉。其曰郑国渠者葢六国时、韩苦秦害、乃使水工郑国、说秦凿泾水溉田故名郑、曰白公渠者、葢汉泾河被水冲低。水不能入渠。大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溉田、故名白、谓之六辅渠者、汉儿宽为左内史、请穿六、辅渠以益溉郑国傍高之田、遂名、谓之丰利渠者、宋大观中、召开石渠疏泾水入渠者五尺下与白公渠相会工毕而赐名焉、迨元至大元年、泾河又低、水不能入渠监察御史王琚、又于上流接开石渠、故名为王御史沟、又名新沟、然此六渠也、历代浇灌醴泉泾阳三原高陵临潼栎阳云阳富平八邑。田土多寡不一。郑国四万余顷。每亩收一锺。汉万二千七百余顷。宋二万五千七十□顷。至新渠莫详其数。而世以为利者若此。元后至于今。河底低深。渠道高仰。水不通流。废弛湮塞。几百年矣。予昔忝臬司之长、今叨廵抚之寄、历官久此、窃思兹渠能仍旧迹而疏通之、则前人之功、庶保其复续、而今之为利、得不同于替邪、遂询谋佥同、而具实以闻、 上可其奏、命下之日、予檄醴泉等六邑、蒙水利人户、于彼就役之、先以右布政使杨公璇董其事、未克成而升任去、复以右布政使娄公良右、参政张公用澣、余公子俊、按察副使郭公纪、左参议李公奎继之、务毕其功、有底于成、然后渠通水行、功克就绪矣、考之疆界。不异于替。计今溉田。有司则八千二十二顷八十余亩。西安三卫屯田。则二百八十九顷五十余亩。每亩收谷三四锺。在古顷亩狭今顷亩宽比旧田亩葢减其数谷视昔有加者得非民有欺隐亩有阔狭抑古今水有消长。或因兵燹坑阜之不齐与。是皆未可知也。急则虑军民弗堪。在继政者。赋不加增。徐细考焉今渠成、二司诸公属予取名、为文以纪其实、尝闻前人相视斯渠、其说有三、一曰尽修渠堰之利。二曰复置板闸之防。三曰开通出土之便。今渠修矣。土通矣。但板闸之防。不可不加意焉。葢骆驼湾百余步。渠身两壁开凿砌口二道、当时设此恐遇泾水暴涨。及洪堰倒塌之时。即下此闸。以备浊水淤淀。渠道平流。一闸在退水槽近下十步。渠身两壁。亦有砌口四道。葢住罢浇田之后。水既无用。遂闭此闸。退水还河。又当河涨之时。或汹涌之浪。不能猝下。或巳下而散漫用防不虞。此皆古人良法。不可废而不讲。今二司又将各闸移修。以时开闭。则浊泥不得入渠。疏通之功。可以减半。迨今而后、虽天不雨、而有蒙雨之休、虽地不利、而有得利之美、随所意用、自无不足、则吾军民之仰赖、何可既邪、故名曰广惠、后之继政者、时加修葺可保悠久。否则予不敢知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朱灏宗远参阅

  章恭毅美疏(疏) 锺恭愍公疏(疏)

  章恭毅美疏(疏)

  章纶

  疏

  养圣躬勤论政惇孝义疏

  上言十六事疏

  养圣躬勤论政惇孝义疏【义圣躬】

  一养 圣躬 臣闻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身之本在心、大学曰、心正而后身修、以身为天下国家之本、而心又一身之本也、天下安危、系于人君之一身、身安则天下安、天下治乱出于人君之一心、心正则天下正、欲安天下、必先安身、欲正天下、必先正心、此当务之急也、臣恭惟 皇上、身乃天地 宗庙 社稷之所付托、天下华夷臣民之所仰望、 祖宗 列圣万年之基业在是、 圣子 神孙万世之统绪在是、诚不可不保养、而所以保养之者、莫切于远声色也、昔唐太宗欲纳郑仁基女、魏征谏止之、宪宗时教坊使称密诏、选良家女子纳禁中、李绛上疏、乃悉还之、文宗取李教女入宫、魏謩谏而出之、此古忠臣爱君、必拂其邪心、防其嗜欲、置君于无过之地、正心以为安天下国家之本、使天下莫得非议也、伏望 皇上、思 天地 祖宗 社稷付托之重、念天下臣民仰望之心、宵旰忧勤、日夕愓励、以安天下、而于深宫之内、远美色、退声乐、以保养 圣躬诚以帝王一动一静、天鉴临之、天下知之、史官书之、以昭示天下、以监戒后世、不可得而掩也、

  一勤论政、 臣闻君上臣下、固有天尊地卑之分、然元首股肱则有同心一体之情、故于退朝之后。便殿问答。觏历代以来体统之严君臣间隔未有如我朝者我朝之隔绝则列宗又过于二祖如家人父子。相亲于一堂之间。非天悬隔邈然不相近也。故尧舜禹启成汤太甲。盘庚高宗文武成康宣王之为君。皋夔稷契伊尹仲虺甘盘傅说周召仲山甫尹吉甫之为臣。或都俞吁咈。而规戒于朝廷之上。或谟明弼谐。而陈论于堂陛之间或君告臣而曰予违汝弼。尔无面从或臣戒君而曰罔游于逸罔淫于乐。上下之间。更相告戒。故能赞襄治化。而致雍熙泰和之盛。以为不如是。则君臣上下。情不交孚。而治体民情莫得而知也。我朝 祖宗 列圣之于诸臣。常命左右以备顾问。或于大诰首着君臣同游之篇或于 敕谕而有旁招俊乂之语。伏望 皇上以历代帝王及 祖宗 列圣为法。每退朝之后。许师保尚书诸大臣及六科十三道五品以上更番于便殿以待顾问各条荅事宜。必言救时急务如此则足以明四目达四聪。而于民间利病无不周和矣。

  一惇孝义 臣闻伊尹告太甲有曰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邦家、终于四海、孟轲氏有曰、尧舜之道、孝第而巳矣、诚以孝弟者、百行之本、万善之源、天子之所以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者、不越孝弟而巳矣、故大舜公顽母嚚、克谐以孝、周文王事王季一日三朝、汉高祖五日一朝太公、文帝侍薄太后疾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是孝之可法如此、唐玄宗初即位、为长枕大被、与兄弟同寝殿中、或设五幄、与诸王更处其中、或置花萼楼、召诸王同宴、是友爱之可法如此、臣伏望 皇上于退朝之暇、必朝 两宫、尊奉 上圣皇太后 太后、而修问安视膳之礼、是即虞舜周文汉高文帝之孝也臣恭惟 太上皇帝君临天下十四年。是为天下之父也。与 皇上同气异胞。是为至亲之兄也。 皇上曾亲受 上皇之册封。是为 上皇之臣子也。 上皇亲征戎虏被留虏廷。尝 诏旨传位于 陛下。是以天下授 陛下也 陛下尊之为 太上皇帝。是为天下之至尊。幸而奉迎还宫。是皇上之至愿。亦天下之至望也 上皇为 陛下同气之亲兄。 陛下为 上皇同气之亲弟。形虽为二。其实一人。况 上皇天性谦冲。意无彼此。伏望 皇上于朔望日。或节旦。 幸南宫率羣臣朝见 上皇于延安门。公以此疏下狱其进规景皇可谓言人所难言以叙连枝同气之情。以极尊隆崇奉之道则国家天下之福。万世帝王之法也。臣又窃观北极五星明大则吉。以臣观之。是复 中宫之象。而位不虚也。诚以后妃之德。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今兹 诏册妃汪氏为 皇后。以厚大伦之原。是以正位 中宫。而孝敬勤俭之德。巳闻于中外矣又 诏册世子母阮氏为 皇后是固所以正大礼明彝论。而 中宫之位。久让而弗居也。不意 世子薨逝。臣民莫不痛心。此事既往。固不必言矣然而 中宫之位。不可以久虚。伏望 皇上复召汪氏于正宫。则皇子大本。不期而有。六宫仪范。不期而正。 国家之本。风化之原。自可表正四方。流传万世矣。至于皇上推念同气犹子之义诏 沂王复居储位。以候皇子之生。如此。则五伦全备。而和气充溢于宫廷。万姓爱戴。而欢声洋溢于四海。殆见 天心自回。灾异自弭。而胡虏不足平矣。

  上言十六事疏【时政】

  一躬揽干纲。在圣德英明。臣人君宜法天道之运。隆英明之德、羣臣之中、有功罪者、罚赏宜果、有正直邪佞者、用舍宜当、有君子所当亲者、有小人所当远者、亲疏宜明、如此、则内外得人矣、二缉熙圣学。在儒臣直说。臣惟经筵进讲、止以善可法者为言、衍文对语。以应故事当直讲历代经史治乱得失之机盛衰兴废之故则圣学日新矣。三面议大政。在委任孤卿。臣惟、 皇上每早午朝。退则御便殿。将臣民奏题事务。公孤主意。六卿论难。台谏参议。选官入阁。计议区处。如此则庶事无不理矣。四为政得人、在重惜名爵。臣惟方今都御史侍郎。不下二三十员。分镇各处。合无止选才干御史代之。方之于今卿二三十员亦不为滥如此则官数不多。而爵不滥矣。五肃正朝纲、在激劝台谏、臣惟给事中即古之谏垣。御史即古之风宪。职专论奏得失。紏劾奸邪。巳任者赐勑激劝之未任者令吏部简择以任之。如此则朝纲正而台谏之任重矣。六广开言路、在听用忠直、臣惟自古中兴之主。无不听言纳谏今直言未见尽行。直臣未见显用。自今凡有言者。当理即行。未当者亦宜容受如此则言路开。而忠直之士劝矣。七敬畏天戒。在下诏求言。臣惟上天灾异之见。在于垂戒。朝廷弭灾之道。不在于肆赦。赦者小人之幸。今后有灾异。必下诏求言。使知天心垂戒之故。及弭灾之法。如此则天心回而灾异弭矣。八精慎选举。在举主得人。耳。臣惟为政莫重于得人。而得人必由于举主。此即三杨在阁所建议也吏部自举所知。未免有限。合令大臣待从台谏郎官。人举所知。得其人则记功。非其人则坐罪。知州知县先试任之。待有功然后实授。如此则承流宣化得人。而天下之民安矣。九严明考核、在黜陟公当。臣惟天下之官清谨者少。赃污者多。今各布政司并直隶。此时廵抚官尚未全设先择御史十五人。大臣十五人。每三年一次。御史先往微行询察。大臣继往。重复考验。果清谨者升之。赃污者黜之。如此则君子劝而小人有所惩矣、十守备边境。在选将练兵。臣惟北虏在乎谨备预防。非选将不足与成功。非练兵不足以威敌。如昌平侯杨洪、武清侯石亨、兵部尚书于谦、固巳重任而为虏所惧、其靖违伯玉骥。出在南京。今召来京共议边事。仍诏天下诸司各举谙晓兵法。及有谋畧者并许自陈。然后试其实而用之。如此则边方宁而中兴之功成矣。十一征讨不庭。在专任将帅。臣惟近者贵州广东等处征讨不利皆因将多又以内臣监军。偏裨以下。难遵调度。今后止以文臣一人参赞。号令赏罚皆出将帅。如此则事专一而平蛮之功可成矣。十二禁止罪犯。在遵依律断。臣惟大明律乃 太祖高皇帝立法。所谓罚赎者。永乐年间。营造北京。始运石米。富者得以逭刑。无复忌惮。今后有罪令有司依律科断。如此则人心服而刑狱自清矣。十三官吏养廉。在沙汰冗职。臣惟官清在有禄以养廉。官冗则徒费而无益。今于事简衙门勘实量其能否。将官俸粮半支本色。如此则官守廉而所食不冗矣。十四作成人材。在教养有道。臣惟国家以贤为本。养贤以择师当先。其各处教授学正教谕。必择文行优长者为之。提督学校官。必择文行出众者为之。其乡都社学。择良学子训诲之。每四季各赴提督官处考校。俾进德修业。如此。则真儒出而任用有人矣。十五端本风化在不许夺情。臣惟古者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能孝于亲。则能忠于君。近年以来。内外官员多夺情不奔丧。今后除在京公卿守边重职。不可离者可以夺情。其余不分官之崇卑。一体守制。如此则风俗厚而人得尽其孝矣。十六馈运救荒。在随宜处置。臣惟近者征剿贵州等处苗贼。令湖广四川之民馈运。路远艰难。宜令彼处各府州县分人接替。如此则运饷易而民不劳矣

  锺恭愍公疏(疏)

  锺同

  疏

  论大臣不以边事为念疏

  论大臣不以边事为念疏【弹劾大臣】

  公时更有疏请朝南宫并复沂王 太子遂偕章恭毅下锦衣狱栲讯万状卒无一言竟死于狱上皇复辟始得赠官山尸圜土颜色如生

  比者定州署都指挥吴玉并新乐县禽获达贼二人各奏送道臣讯问之俱曰也先令来觇视北京军马若何、临清买卖若何、黄河深阔若何、拟夏秋间、大率虏众、从居庸关入、至临清径往河南、且也先帐下多有南人、如山西榆次李员外、亦在彼处、中国虚实、靡不知之、臣闻此言、深为寒心、而朝廷大臣、皆恬不介意、昔秦伐赵而诸侯自若、独子顺谏燕王曰、燕雀乳哺、子母煦煦然相得、灶突炎上、燕雀不知祸将及巳而颜不变、当是时皆以子顺之言为狂、后燕果败而子顺之言验今言不知变者。大臣且然。况群臣乎。臣今言之、不以为狂、必以为谬、且臣居草茅时、问内臣构恶、戕戮忠臣刘球、由是谏官钳口、当时使有数人委身直谏。必能止 太上皇之行、而无今日达贼之祸。既而 皇上中兴、诛强梁、旌忠直、亲命六师、御敌于郊、不战而三军之气自倍、达贼丧气、俛首北归、臣谓 皇上有尧舜之仁孝、汤武之智勇、周文之小心足以鞭挞四夷、坐致太平、柰何达贼甫退、疮痍未复而侈心遽生、伏望 皇上鉴前车之覆辙。奋今日之有为。亲庶政以总威权。敦伦理以厚风俗。辩邪正以专委任严赏罚以彰善恶。崇风宪以专弹劾。去无益之费。罢冗杂之员。禁僧道之蠹民。择贤将以养军。无狥于货色。无甘于游戏。然后亲率羣臣。躬祷 郊庙。谢过如成汤之六事。自责若太宗之十渐。即以延揽英雄。讲明方畧。如此则 天意可回。中国可安。而达贼可徐图之矣。不然灾异之来。犹不止此。而祸患之作。殆难逆料。且如昔者命将师各言方畧。经旬踰时。互事推托。及柳溥石亨有言。又不过庸人孺子之计。而无经世远久之虑。夫平时将帅且如此。达贼之来又何长策以制之乎。此臣所以涕泗交下。而为今妨贤病国者丑之。夫御达贼之方。莫先于用贤才。贤才之出。何代无之。顾用之何如耳。昔者韩信出于饿夫樊哙出于屠犬。张良出于亡命。卫青出于人奴。皆能树功勋以扶国家。摅忠赤以靖边难。盖由上有若高祖能用之。下有若萧何能荐之。今 皇上虽求贤如渴而大臣之排抑尤甚。故虽屡命选。而所举者皆膏梁厚禄之人。亲戚朋旧之子。其屈抑在下者。曾何能荐之耶。噫达贼陆梁如此。朝臣欺诳如此。此臣所以抚膺长叹而恐他日噬脐无及也。臣父复昔任翰林院修撰、臣又职当言路、父子两世、叨蒙 国恩、今臣又研审达贼奸细、而有所感发于心、宁忍缄默、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 (048~065)/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彭文宪奏疏(疏) 刘文安公奏疏(疏)

  彭文宪奏疏(疏)

  彭时

  疏

  灾异陈言疏

  民情马政疏

  灾异陈言疏

  比者彗星见于天田、西扫太微、北近紫官、其谴告警惧之至、即汉董仲舒所谓天心人爱之意也、 皇上忧切于心、戒谕群臣、同加修省、是能体主天仁爱之心、而欲修政以弭之、其时政得失、生民利病、文武大臣、巳条陈矣、然德者政之本、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葢止万事必以正君心为本、臣等备员近辅、无以少裨实深愧惧、谨采修德大端、安大要条陈。如左一曰正心术、夫天下之道正与邪而已、正者帝王之道也邪者异端之教也、邪正之间、治乱系焉、 皇上聪明圣智、岂不知所决择而颇留意佛事者、聊以试之。非诚信之也。然闻者窃议以为内府一次修斋、街市一次骚扰伏望 皇上留心圣学、毋信异端、减去内府修斋、如遇节令、止于在外寺观举行可也、二曰谨命令、夫命令之出、不可不慎、 祖宗以来。凡传旨必专任人。故责有所在。事无虚假。近来旨意、行光禄寺内府各衙门者。此事于平日有关政体若有大故便系安危传奉不一。政出多门人多诈伪将来之弊有不可言 皇上凡百事宜。惟令司令监官传旨。庶几命出于一。事有可稽而无弊矣。三曰亲接见、自古贤君及我 祖宗列圣。未有不接大臣。议论政事者。君臣情通。政是以和。今 皇上视朝即退。不一接大臣。天下军民利病。何由尽知伏望 皇上日御便殿。召文武大臣忠直有识者。面议政事而可否之。则听览日熟而治道成矣。四曰慎赏罚、夫赏罚者。人君治天下之大柄也。慎赏罚莫先于循旧章守成宪近者道路传言。谓赏典太滥。近幸无故而受金帛者多。工匠无功冐官职者众。用刑太深。有法不该充军而充军者。有罪不至死而死者。此非旧章成宪所宜也。伏望 皇上节赏慎刑。惟旧典成宪。是循是守。则公道彰。治法正矣。五曰纳谏诤、夫日有万几而事有万变。非秉听博采。何由一一当理。伏望 皇上虚心屈已听受群言。勿恶其切直。勿忽其迂远。苟有当理。即赐施行。如此则官赏政刑。不至乖失、而下情得以上通矣。六曰励官守夫百司庶府、各有所职、承平日久、事多因循、大槩主于奉 上。而嫌于违覆。所以事不便于军民者多矣。识者徒能窃议。而不敢公言。谓目前苟安惧烦渎也。岂知下人愁怨。以致天变如此之甚乎。伏望 皇上戒励各官。慎修厥职、职股肱者。凡遇事有不便。宜再三执奏。毋率意行下。结怨于民。司耳目者。但遇事为民励官。为民蠹者即便举奏。毋狥情容隐。然后政善民安。为可冀也。七曰恤军民、近者管军管民官员、罔体朝廷爱养军民之心、因公科敛、弊出百端、军民穷困、日甚一日、若此者天下皆然、而畿内尤甚、何也、以差役重而又无所资以为生也。旧曰牧马草场。积年开种田地。今多为有力者侵占。故马死而罪责至。地小而衣食窘。怀愤蓄怨。非一日矣。伏望 皇上命该部清理三营草场。使官军便于牧放。减退势家庄田。使百姓便于耕种。其各处卫所府州县官、有巧立名色掊刻军民财物者、乞令都察院严行禁治、则军民各得其所而邦国永宁矣。凡此七事、实出舆论、伏望 皇上鉴除旧布新之象、断自宸衷、力行新正、以正心为修德之本、以余事为修德之助、德修于上、则群臣咸知效职、而善政皆次苐举行矣转灾为祥、莫切于此、

  民情马政疏

  今天下水旱相仍人民缺食、山西河南陕西三处、急于饷军。而民愈苦。京畿八府、迫于追马。而民愈困。鬻卖子女、流离道路者、在在有之、如是而不加存恤。诚恐良善化为盗贼。则邦本动摇而事日多矣。然欲矜恤非人恤之衣食。家与之金帛也。但省科派。减力役。宽夏秋之税而勿征。弛山泽之利而无禁。使民得以休息营生。是即赡养之道。惟在 圣心一转移之间耳。昔之人君有言民吾子也、安有子倒悬而父不为之解哉、斯言也、施于今日、尤为切务臣等于民情不能尽述、谨条列一二千后、伏望 皇上念上天付之重思、下民仰赖之切、采而行之、斯民幸甚、一皇庄之名。自古无有。景泰存藩邸之旧。 皇上因东宫之余庄名曰皇固巳非理。然事因其实犹为有说。近闻故太监刘永诚所献庄田。亦欲立为皇庄。深骇人情。居者惧于骚扰不已。耕者惧为征科过旧。而街谈巷议。咸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何独以此之谓皇庄。臣等窃闻外议如此。恐不足为 圣德之光。乞以刘永诚庄田令户部籍之。俾居民仍旧耕种。以息外议。一古者山泽之利。与民共之。不为励禁。此先王仁民之意也。今畿内八府。湖泺数多。若非官府禁地。即为势家私庄。但其间所产鱼虾螺蚌菱藕芦苇之类。皆天地自然之利。今人民缺食。又乏仓粮赈济。请命有司凡所在湖泺。不分官私。许令饥民采取供食。诸人毋得禁制。及抽分税钱。亦救荒之一端也。一编民养马。已有定制计马征驹亦有定期。但今畿内田土日狭。人民艰窘。孳牧亏欠。遇遣官印烙。其管马官及群长人等。因而科扰于民。实于马无益。去冬诏令。每马四匹。听买一匹。恩已宽矣。然及今有司追并。尚未能买补。乞暂免今岁印烙。仍行有司暂停折买马匹。一顺天等八府夏麦旱伤、秋成未卜、乞敕户部早将夏税勘实蠲免、勿令有司催逼其它赋役有重难者、许有司申达暂行减免、一近者户部以将有事河套、必须军饷遣官往山西河南陕西攒运粮草、未免刻期取办、乞令督运侍郎陈俊以大军未出、宜从缓行事、已起者运赴军前、未行者量为停免、庶使三处之民、稍得苏息、

  刘文安公奏疏(疏)

  刘定之

  疏

  建言边务十事疏

  建言边务十事疏

  臣观自古以来、夷狄之祸、未有盛于今日也、古者如晋怀愍之陷于匈奴、宋徽钦之陷于女直、其时皆因边塞外破藩镇内溃救援不集。播迁无所。然后有蒙尘之祸。未有若今日天下之大。数十万之众。奉 上皇至于漠外。委以与瓦剌者也。至于晋宋既遭此祸之后、元帝继统、高宗嗣服、皆舍弃故都偏安一隅、然尚能奋既衰之势、以御方张之敌使刘曜石勒敛于虐焰而不入侵、梓官韦后、因其讲和而来归未有今日也先乘胜入寇、直抵京城、奉 上皇以来。而天下之大。数十万之众。既不能奋武以破敌又不能约和以迎驾。听其自来自去者也。葢国势之弱久矣、虽非陛下所能遽使之强、然岂可不思其自强之术、而力行之乎、臣愚无知晓敢条陈所见以俟采择其一曰战陈臣观昨者之战但知闭营坚壁。假托持重之说。而不能出奇尽力。以收胜捷之功甚至前队败而后队不救左哨出而右哨不随。宜仿宋吴玠吴璘兄弟三迭阵法前一行刀楯蹲伏以俟。其阵最低。第二行矛戟大鎗立地以俟。其阵稍高。后一行骑兵弓矢其阵最高。敌至得互相应援迭为救护。庶几不至狼狈。又虏骑之来。奔窜唐突。必资刀斧以制之。昔郭子仪破安禄山胡骑八万用千人执长刀如雷而进、韩世忠破金虏拐子马、用五百人执长斧、上砍人月凶、下砍马足由此言之。刀斧之挥霍便捷优于大鎗之迟缓趦趄也。其二曰守御昨者紫荆居庸等关门、既不能御虏之入又不遏虏之出。名为关寨。实则坦途。虏骑之来。若长风之驱云雾豁然无所底碍葢兵士寡弱亭障缺败。蹊队疏漏非朝夕之积也。今宜增兵士。缮亭障塞蹊队。如古者画境分守之时。因其陆地。则纵横掘堑。名为地网。因其水泉。则遇坎停蓄。号曰水柜。或多植榆柳以制奔突。或多招土兵以助官军。此皆古所尝为。必有效验。今武夫悍将。多云古不可多泥。然商之贤相不云乎事不师古以克永世非说攸闻此臣老生腐儒之所以信其言者也。其三曰通使、其后兴济往而上皇止帚知使职为重使职欲其内蕴忠诚之心。外有言语之才。昔汉文帝遣陆贾使南越用能屈赵陀之膝以去僣号。宋仁宗遣富弼使契丹用能结华夷之盟以息战争。若陆贾富弼者。所为蕴忠诚而能言语者也。柰何往时专以译人驵夫为之哉。今后宜用文武贤臣备正使之选。令通敏者为之介绍。录其动静言语。纤悉必载。回日闻奏。庶乎不至招衅起戎矣。其四曰降胡、往年以来、降胡皆留居京师授以官职给全俸、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昨者或冲破关塞。奔归故土。或乘伺机便。寇掠畿甸今宜乘大兵聚集之际迁徙其众远居南土禁其种落不许自相婚媾。变其衣服。不许仍遵夷俗。或以为兵。使与吾中国之兵。部伍相错以牵制之。或以为民。使与吾中国之民。里甲相杂以染化之。况又省全俸给减漕挽之劳臣尝于 皇上时言之、智谋短浅不足仰动 天听、然今日之祸可鉴矣。其五曰练兵、夫天下之民。农夫出粟。红女出布。而输纳公家者多以养兵也。天下之兵。受粟于仓。受布于库。而练习武艺者。所以为国也。向者兵士受粟布于公门。而纳月钱于私室。于是乎手不习攻伐击刺之法。足不习坐作进退之宜。目不识旗帜之色。耳不闻金鼓之节。但见其或转贩货财以为商。或习学技艺以为工。而工商之所得。仅足以补月钱之费。葢民之膏血。匠之气力。皆变为金银。以惠奸宄。一旦率以临敌。如率牛羊以当虎狼。几何其不败哉。今宜痛革月钱之弊。作新操练之政。将帅有踵旧弊而不改者。诛之可也。怠新政而不务者。降之可也。士卒练习既久。拔其勇锐者汰其罢软者。粮赏有厚薄。费用可节缩矣。其六曰抚民、夫养兵之费。既出于民。而兵败之祸。民蒙其害。始也出费。而终也蒙害。其民何辜乎。况守令之刻削于民。犹将帅之刻削于兵也。今宜于常年考核之所黜落。三年内朝觐之所弹纠者。悉加严罚而不宽纵。至于大臣举官有犯赃私者。必连举主夫恩不加于贪吏。则贪者寡矣。罚不贷于举主。则举者慎矣。民岂不蒙其惠乎。民安而邦本固。虽夷狄外侵。而邦本内固。此保国永世之良图也。岂可以目前不暇而谓之缓乎。其七曰选将、此时尚多以彻侯为大帅土木以先锋奔者朱阴平也夫人材罕得。天之生将材岂专在于将门乎贩绘屠狗之夫。而汉赖以王。被褐扪虱之人。而秦赖以伯。至于赵括者。岂非赵奢之子。然殒首于白起王离者岂非王翦之孙。然系颈于项羽。今国家用将。有出于将门之中者。若石亨杨洪是也。有出于将门之外者。若于谦杨善是也。然将能知将。宜令其各举所知。不拘门第或以勇力。或以计策。其余公卿侍从。亦令各举所知。量能而任之。庶乎拔十得五。闻一知二。将材由此而充矣。其八曰赏罚、夫有兵将而无赏罚。犹无兵将也。将非赏罚。无以将其兵。君非赏罚无以将其将。遣石亨于谦等将兵御虏未闻其摧陷腥膻迎回銮辂、但迭为胜负互相杀伤而巳离不足罚、亦不足赏也、今亨自伯爵升为侯爵谦自二品升为一品、天下之人未闻其功、但见其赏岂不怠忠臣义士之心乎、昔汉之图恢复也。所恃者诸葛亮。宋之图恢复也。所恃者张浚。其人皆忠义素着。功业久立。及至街亭之战不胜而亮降丞相之号。符离之役未捷而浚解都督之。待收后效。乃复前官。今宜使亨等但居旧职。勿授新升。以崇廉耻之节以作敌忾之气。他日勋名振而爵赏加。亦何晚乎。夫既与而不忍夺者。姑息之政也。既进而不肯退者。患失之心也。上不行姑息之政。下不怀患失之心。则治平可计日而望矣。至于昨有临阵而死者。有越关而生者。亦宜急加赏罚。庶几恩及卑贱。则人知所劝。法行贵近。而人知所戒矣。其九曰议政、向者御史建议欲令大臣入内议政。事寝不行夫人主当总揽干纲。亲决机务。而大裘之领。不可以倒挈。太阿之柄。不可以倒持。凡政事有早朝未及决者。宜日御便殿。使近臣侍于侧。大臣奏于前。言官察其邪正而加纠弹。史官书其言动以示惩劝。君臣之间。询谋畴谘。互相可否。以求至。当此前代故事。 祖宗成法也。 陛下遵而行之决于万机也益以熟。而察于百官也益以明 圣政益新。天命益隆矣。若乃仍如前日每事但以奏本进入 旨意批出。臣恐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治化无由以底于雍熙也。凡此皆其见于政治者、而尤必以德学为本、臣请得终言之、其十曰德学、夫人主之德、欲其知如日月之明、则可以察枉直、仁如天地之大、则可以覆群生勇如雷霆之断则可以威柄、故中庸曰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而宋贤相司马光之告其君仁宗英宗神宗、皆以仁明武为言、光之所谓仁明武、即中庸之所谓知仁勇也然是岂可以易而能哉、必本于学矣、成汤之圣、学于伊尹、武王之圣、询于箕子、曾调圣帝明王、全由天资、不假学力哉、然五经诸史之博儒士且未易徧观、而况于人主臣谓经莫要于尚书春秋、史莫正于通鉴纲目、 陛下宜留心焉、不宜观其善而避其恶夫善恶兼而观之则于君也。既知禹汤文武之所以兴。又知桀纣幽厉之所以替。而趋避审矣。于驭内臣也。既知有吕强张承业之忠又知有仇士良陈弘志之恶于驭外臣也。既知有萧曹房杜之良。又知有李林甫杨国忠之奸。而用舍当矣。其为知仁勇之助、岂不大哉、苟徒若前日、使儒臣诵其善而避其恶。是犹恐道路之有陷阱。闭目而不视。恐鱼肉之有馁腐。拥鼻而不嗅。其不至于误食而呕哕。冥行而头质者少矣伏惟 陛下以不出世之圣、当大有为之时、诚能本于德学以见于政治、天下之大。尚如金瓯之完固而未缺、臣见国势可强雠耻可雪 兄弟之恩可全。 祖宗之治可复。而何难哉臣于冐天威、不胜战惧伏惟择其言而赦其罪、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张安茂子美选辑

  郁继垣选士参阅

  王张二公奏疏(疏(王崇之) 疏(张海))

  疏(王崇之)

  王崇之

  辽阳时政疏

  辽阳时政疏【辽阳利弊】

  臣闻御戎狄之道、守备为本、城池器械守备之具也、将帅士卒、守备之人也、辽东为东方重镇、各城有守备等官、有屯宿军士城池修理之料、军国造作之需、各有军余造办、既有其具、又有其人、宜乎军威振扬、武备修举也、奈何边官廉勤者少、贪惰者多、不修兵备、不恤士卒、军需物料、多营于私室、练操人力、皆疲于私役、甚至侵盗卖放之弊、不可胜言、所以城池失修、器械不备、士马疲弊、纪律废弛、修理操练、有名无实凡遇抚按等官点视、指称修理、反又科害、军缺则雇人顶替、器械多那借应点、惟务遮掩、遂为得计、前此之弊、在在有之。如辽阳一方大镇也有六卫官军、有四千马步、有都司以下统之、有将官以临之、臣尝一一点视、如城中铺舍、多无门窓垛口、问用土坏灰刷、四月之间、操军十日、一队之中、尝少数人、马军可以调用、步卒疲弊不堪、明甲可以御敌、青甲不能遮体、军马器械大率类此、推究其故、辄称边方多事、未暇修理、公差数多、卒难备办、大镇如此、小处可知、平居如此、遇警可知、今北虏大众、逼近边窥伺日久、倘卒然有警、边备如此、可为寒心、但积日甚久、无从稽考、难以一一参究、往日废弛、固不可究自今修整不可不急、乞 敕该部计议行移镇廵等官、严。督所属、及时修理、如法操练士卒、谨慎烽堠、及将见在不堪兵甲、查照旧例 奏请兑换坚完器械替出不堪之数、官为修理、既不劳军置办、亦足遇警克敌、仍令各卫今后除军器有例、每年查盘外、如盘铁木植砖瓦灰等料、俱资军国重务、每季各将收除实数、开报抚按等官以备稽考年终仍委布按二司官员查盘若有短少、就将经该官员、参以侵欺之罪、其廵抚等官亦要不时点闸、如城池器械等项不完者、将卫所官员就加惩治、立限完报、都指挥以上官、任俸督催完日照旧支给、操军数少、查有役占者、干碍总兵参副等官一体参究、如此则法令严明人知警惧、缓急得以济用奸弊可以少革矣、臣又访得辽阳山东土人少种田土。专一采取人参榛松。围猎野兽为生。数年以来。多被本处上司及卫所官员。指称进贡人参等项或借布疋。或给银两。使令部属官舍。到于各寨百般逼迫科扰。土人不胜其苦。近时因见境内人参榛松缺少不堪。又多私役附近军余。出境采打贩卖以规厚利近者奴酋之反亦先杀我采木采参之人常被贼人虏杀。互相隐匿不报。各处又有等军余土人。潜将盐米包裹刀箭甲叶。阴于墙下空野去处。与夷人易换貂鼠参松等物。透泄事、情。启惹边衅。多由于此。及各卫所官员。又指以打采杉木买办皮张为由。差派余丁。不下五六百名。查得每年进用杉木。止该十箱。人参三百觔。狐狸皮张暂时买办不多。卫所官员。却乃多方科扰。目今前项出产地方。被贼抢虏。室庐宀公废。田亩荒凉。不能存活。正宜厚恤伏望将各项供应暂且宽免以纾民力。以革扰害。待贼情稍宁之日行令照旧采办。仍乞转行本处镇守廵抚等官、通行所属。严加禁约。及督令地方墩营廵守人员。昼夜加谨廵察。今后如有私役及纵容军余出境采取。及将刀箭甲叶与夷人交易。致生边衅者。许被役及知见人等径赴抚按官处指实首告。正犯旗军人等量为枷号满日与守台廵哨。俱照律例问拟发落。私役官员幷地方该管军职。一体参奏拏问。庶官军知所警惧。下人免其疲劳。亦杜边患之一事也。洪惟 圣朝爱飬臣民、官有常禄、军有月粮、此外又有折俸钞贯冬衣布花、恩至渥矣、辽东阻山隔海官军俸钞布花。皆仰给于山东河南十一卫、自山海关陆路运到。河南十四卫自登州海船运到。两得利便。然河西常勾给散。河东拖欠数多者葢以陆路无虞海运废弛也查得旧制造月海船一十二只。官吏奉职。依期运到。虽全伍军士。皆获饱暖近来船只损坏者。无人修理。钞布拖欠者不肯补还。至成化十三年。海运不通。官军绝望。 祖宗制度。废弛尽矣。以故军士冻馁流离。缺伍者多。官员剥军自养。废职者众信乎其然也。如驿逓盐铁所。俱无月粮。止赖赏赐土官达官、闲有半俸。又系无子。人数专赖俸给。又廵哨守台画夜在边尤为寒苦。近因各处灾伤、幸蒙 皇上悯念元元、遣使发仓赈济、所以固邦本、重民命安地方也今边储预备少积别无赈济、官军合得粮饷、尚不可得、不无有孤 恩典、查得自成化十二年前共拖欠官军俸赏钞六百一十一万三千一百七十锭布七十七万二千六百余疋绵花二十八万二千一百余觔先该抚按官累次奏乞令布政司起倩夫脚解到每件量价值折银补还户部议得陆运艰难、节行本司查勘定夺、造船攒运、补解厺后、但彼处官员视为泛常、畧不用意夫衣食切于人身、不可一日有缺、今迟以数岁不能补给、至此处有饥寒之苦、彼处积无用之地陆路既称难来。海运见今无船。则穷边官军。何所抑赖哉。臣闻辽东旧时收成。粮食颇贱商贾贩卖、易换有无。尚不免于饥寒。今兵荒相仍。商贾少通使军士号啼饥寒。以此饥寒之人不惟难驰锋镝之下。亦恐生意外之虑。合无不为常例。将前项拖欠钞布等项。行令山东布政司官。存留在彼。就作官军俸给查有见在银两照数折解。或令布按二司分廵分守官员公同估计。量为便易。委官解送前来。以救边方一时之急仍乞将六岁布花钞贯另为处置。或暂折收赍银两运来支给候造有船只之日照旧海运。如此则边军得目前之济。免饥寒之苦。臣又闻食者民之天不可一日缺也。故洪范八政、食货为先子贡问政、孔子告以足食为首、民生最重、边方尤急所以战胜攻取守固、皆赖于此、 圣朝垂意边储因辽东屯种不足、发银籴买、召商上纳、 钦命廵抚官以总督之、布按二司官以分管之、柰在前官员职任重大者多好逸恶劳、卑微者惟畏势贪利。甚有夤缘为奸乘机逐利。撒放糠粃谷旦。籴买腐烂仓粮官银多归于富家钱粮虚报于纸上。近因积弊多端特命给事中御史等官查盘辨验、奸弊败露、一清积蠹、边军称快、但刑罚虽加、而事势无及、粗腐虚关于贫军未蒙实惠折追拖欠。于富商不肯还官。闲地腐烂相积边境急缺粮储如前屯等处仓粮不及半年之用。海锦等卫有十年之积。密云等堡全无一月之支。今辽阳城中每银十两止籴米二石五斗。前项堡分。每官价银一两。作米一石或八斗。尚少人上纳。近因贼情紧急、廵抚总理粮储官不得巳恐缺军饷、会议于定辽金复等处十一卫军余输运、动调一万余人往回一二千里、每米一石。顾脚盘费。多者要七八十钱。少者亦不下五六十钱。河东之地。远近骚然。各官虽用心催攒。但山涧险阻。车辆不通。止是牛畜驮负。力疲财殚。卒难毕集。事势至此。尤为可恨。欲减米数。恐亏损官银。欲增脚钱恐库藏缺乏。即今传报声息不绝。设若大军屯驻日久。转运艰难。逼迫紧急。使余军迯窜山林。疲饿累死不惟重伤人命。亦且大误边储。厥后河开农兴。尤难为用。乞 敕该部行移廵按总理督储官员、相度贼情急缓、酌量路途远近。听其随宜增减米数脚力多方措置以济急用。以恤人难。至各仓拖欠折罚粮数、行令布按二司管粮官躬诣各处杖追、先尽犯人财产变卖上纳、或令照依时价、折纳银布入官、另为处置、以便目前支纳、俱先定与限期完报今后整理粮储、亦要斟酌地方、庶乎边备之克修也、

  疏(张海)

  张海

  安边方畧疏

  言阿黑麻事宜疏

  安边方畧疏【甘肃边务】

  一驭戎以定酋帅、甘肃即古河西五郡之地、自哈密为土鲁番侵扰、人民奔溃、诸夷熟羗、来归在边、安插积聚数年、蕃育日多、羣犬豕之人而豢养之、有识寒心。巳尝奏行守臣欲令驱遣。因彼逋逃穷虏。不可轻动。至今徙之尤难。况此虏心性叵测。今转徙日久。不立酋长。未有统摄。异日酿成大寇。卒受其弊。今甘肃等系镇守分守重地。屯宿重兵。皆有外城分住夷人可以安辑。防微杜渐。终宜驱出。但未有隙可乘耳。及译审都督奄克孛剌都督佥事写亦虎仙等、皆可任使、俟哈密平复、设都督一人、命奄克孛剌治事、以写亦虎仙等分领诸夷、则远有奠帅之托。近无几席之患矣。一立厺以除乱本。访得哈密夷人马黑麻打力先使土鲁番、因叛附之、寻率番众入寇、戕杀罕慎、夺据城池、后冒充番始入贡、归则纠合哈密诸夷、投顺土鲁番、残灭其国、至今一国夷人、怨入骨髓、此贼家属。有寄在甘州者。乞责令抚夷官密为防范。俟哈密恢复之日。锢之本地。以待彼贼或来归者擒之。治以重法。则内以惩创夷人。外以阴剪土鲁番羽翼。祸乱可息也。一重译以审夷情、中国之于夷狄。其情难知。如得其情。思有以制之。安能为中国患哉。今访之土鲁番在哈密迤西七百里。土城大如营者三。小如堡者十六。戈甲不满三百。军马不满三千。亲党俱亡。止兄一人。与相雠杀。左右亲者十一人。与治国事。外无近番可恃之国内无中国交通之人昔狼何欲约匈奴绝汉。赵充国敕视诸羗。毋令解仇。元昊寇宋。皆野利天都二将之策。种世衡以谋去之。今土鲁番之情状事势。卒难周知。乞敕甘肃守臣或因其向皆。或迹其虗实。或用世衡之谋。使彼亲者相离或从充国之计。使彼仇者不解俟时而动。则虏情前知。庙王大先定矣。一先计以遏乱畧阿黑麻蟠据西域。交构叛夷以规贡利。昔莎车杀汉所置莎车。冯奉世矫制诛之。郅支单于拘留汉使。陈汤矫诏杀之。今阿黑麻杀罕慎。有莎车之罪。执陕巴。有郅支之恶。臣计此虏。专仰贡路为生。此可以计屈。未可以兵破。若仍务姑息。恐堕其计中。以占哈密为利阶。以养陕巴为奇货。乱将何时已邪。乞将令之赏赐土鲁番使臣衣服银两追回发甘州收贮。闭关弗通以固之屯兵戍守以俟之其说诚当朝廷以经畧无功海与总兵侯谦俱下狱然其后至正德嘉靖卒无成功云封闭嘉峪关暂绝西域贡路将本番使人男妇拘留。以彰天威。以挫虏志。纵一二人归语彼酋。自审去就。责重主将。练兵聚粮。为经九戌守之图。俟此虏款塞求通。果有诚意宾服。上请区处。则内振国威。外定祸乱。哈密可复矣。一修边防以固分守、甘肃东州西三路。延袤二千余里。四当敌冲。盗贼出没无时。若不因地制利。务为悠久守备之图。恐盗贼滋蔓。为祸不可胜言。臣按诸路或当增筑墩墙。或当修理壕堑。动有数十百里。取水之路。远者或四五十里。工程浩大。必岁久乃可成功。乞敕甘肃守臣督官于农间之时。渐次修理边防。或地有沙石者。用古檀木立栅之法。或水路不通者。用他边窖水之法。使营垒相望。哨守相闻。靖虏安边之计得矣。一预调度以足兵食、甘肃地远寡援。一有警急。赴京请兵。往回万里。及调客兵。缓不济事。迩者议调陕西洮河岷之军策应。寻复中止。然宁夏虽近凉州。系腹里边方。洮河岷虽近庄浪、系腹里地分。官军用之。有名无实。惟延绥之军。生长边陲。谙识战阵。乞敕延绥守臣请选游兵、三千。本镇操守。专听甘肃调用。及行户部区画粮草务足主客兵五万人三年之食。则足食足兵。久驻之基也。

  言阿黑麻事宜疏

  阿黑麻贡使复来、而陕巴尚未大帚、城池尚未复、臣谨遵成筭、凡阿黑麻所贡方物。尽数驱逐出关。示以绝意。其前次贡使写亦满速儿等一百七十二人。仍旧拘留不遣。原给赐阿黑麻幷使臣彩叚诸物。悉贮之官库。当日即封闭嘉峪关。暂绝西域贡路。此后如天方国。或撒马儿罕使臣来贡。仍左验放人。其来自上鲁番者。一切拒之万一阿黑麻自欲送死。则我边将士及哈密之寄住苦峪者。自有以待之矣。臣自至甘州以来。苦峪城池修浚者数百丈。哈密甘凉地方诸夷往居苦峪者。已二千余人。其行者有所赍。来者有所止。耕者亦颇有其具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沈泓临秋选辑

  张密子退参阅

  张方洲集(疏 书 疏 碑)

  张宁

  疏

  乞省买办疏

  乞除调带俸军职

  乡试时劾奏

  乞省买办疏【省买办】

  方洲为名给谏 英宗复辟后甚重之锐欲擢用吏部已扫南中卿贰上不许欲待北部有缺叙用会有鼎湖之変李文达当国心不善方洲竟与岳季方先生各得郡守以去

  近因买办烦重、该顺天府宛平县奏称、大兴县地方广阔、铺面数多、本县地方稀少、铺户消乏、乞踏看多寡、均平买办、奉 旨着户部整理、钦此、臣闻此令一下、物议喧腾、谓将减宛平之常科、加大兴之新额、以近事言之。似为可用。而节财裕用之本则未尽焉。市情既不可扰而京师四方辐凑之地尤不宜轻有追呼也切照连岁四方多故、水旱相仍、粮道方艰、仓储未实、而京师物价不甚踊贵。京民未甚窘迫者。政以买办交通。商贾四集。有无得以相通。匮乏得以相济也。若准所奏。差官踏看。则必搜求攀指。彼此互持。切恐货易之家。咸怀疑惧。征发日甚。息本不充。居者闭门。行者散去。贸迁之源不行。物产之来渐少。官司又复点按常额。一体催科。物价之踊贵可期。京民之窘迫可待。况今岁秋收。四方未卜。加以畿甸根本。设或多虞。甚非所以宅中御外之势也。且今日宛平告乏。既止帚之大兴。倘他日大兴告乏。止帚之何地。是犹割股充饥。腹不饱而股就废矣。臣闻古之域民。或廛而不征。或法而不廛。市宅货易。本非为官而设。比论为切事昔曹参入相。属齐后相无搅狱市。其后卒成清净之治。伏望轸念民艰、思近图远。省用裕民、凡 朝廷祭祀宴享赏赉兵戎军国重务遇有缺乏量给官钱均平买办其余斋醮赐予营造服御不急之务。得巳之征。无名之费。悉宜停罢。以苏民困。不必差官踏看。

  乞除调带俸军职【除调带俸军职】

  查得在京各卫武职官员、带俸等项数多、有一卫二千余名、有一卫千五百余名者、通计不下三万余员。每岁共支食米三十六万余石。带俸备操等官不宜壅积京师坐□岁储其后嘉靖中胡端敏亦论及之折俸银四十八万八千余两。若并胡椒苏木折钞摠计动经百万之数糜耗钱粮。莫此为甚。臣闻战备攻守。士卒当前。但使主将得人不必多官给扰况其间多有老病怯弱。骑射生疏之人。既无差调。又无掌管。徒建虚名。以支实俸。积岁弥年。何日为了。见今府库告乏。四方饥仅相仍。平时钱粮。仰给去处。多因停免。节财慎用。正在此时。今乃以有限之资。而供无穷之费。设若少有缓急。财赋不继。京师百万军储。计将安山。臣访得天下都司卫所官员。多有事故。及在前至今员缺不行申补。亦有曾经申奏。未蒙调拨者。以此千百户所印信多令摠旗人等护掌行使。以致奸弊百端。军无纪律。乞敕兵部计议。照查各处员缺。将前项带俸官员内除应合存留备御者不动外其余相应除任者。照缺量行调补各处都司卫所管事。如此。则在外无旷官之弊。在内省冗食之忧。事体人情。两得其便。若能减去一分则京师有一分之积矣

  乡试时劾奏【劾陈王二辅】

  切照大学士陈循王文、职居辅弼、任重经纶、所当正巳正人、为上为下、陈王二公有此举动一时朝议为之沸然而景皇睿意亦缘此事薄其为人而乃以子之故、纷章迭奏、烦渍聪明祗为私谋、不恤国体、大臣之道、果安在乎、臣等闻宋范质为相、从子日本求迁秩、质作诗戒之曰、尔曹当闵我、勿使增罪累、比之陈循、贤否何如也、韩亿为相、其子维举进士、不就廷试、葢以父任执政为避、比之王文、高下何如也、沈文通登进士第一、冯京第二、时以贵冑不可先寒畯、乃进京而退文通、比今文卷巳落。而求与中卷比对者。得失何如也。世之庸人愚妇、亦知不谈子德、有所失则止帚过而反责之、岂有身为大臣元宰、公为其子暴才称屈于 朝廷之上哉、即使才而屈、犹不可也、况无实之争、何以服天下、且今岁顺天府就试者一千八百余名、而中试者仅一百三十五名、刘俨等借使考试未精。则其间遗漏者。亦未止王伦陈瑛。设若一槩援例求进。拒之则情偏。从之则弊起。是陈循等一举而坏科目之制矣。仰惟 陛下优礼大臣、准令会试、恩巳极矣、而循等乃欲将刘俨等问罪以文其奸、臣等闻树德务滋、除恶务本、用法不可以太宽、太宽则犯之者可幸免而不知惧施恩不可以过当、过当则得之者以为易而不知感循等杀公济私、要君胁下、其所存施、非止一日、今情状自败、罪犯巳彰、大小人心、莫不共怒但畏其势而不敢言耳、 陛下若又待之以宽、施之以恩、而不绝其根柢。则循等愈无忌惮、乞将循等执送法司、明正其罪、罢止帚田里、别选文学公正之臣、以居内阁、用昭辅弼平明之治、其王伦陈瑛、仍照不中生员事例、一体发回原籍读书、下科各就本处应试、则科目有定制、远近无异法、人不苟求而真材斯出

  书

  答陈彦章

  答陈彦章【处州山寇】

  凡制师破敌、莫善于自重、莫不善于自轻、以敌为重则吾自备者亦重、以敌为轻、则吾自备者亦轻、自重者、始能匿其机、终能轻敌自轻者其始先失其机、终以敌为重矣、孔子曰、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生死胜败之微、在重不重之间耳、夫处州一隅。其流毒不为不甚。其于藩镇不为不近。出将遣师。不为不专且久。其曰士卒不勇。犹有所止帚。苟徒曰山川不可用武。设使鸱义矫处。负固益甚。终不然。则弃其地耶。披巉履险。莫若剑阁而邓艾破之。倚山靠洞。无甚帮源而童贯破之。在得人何如耳。古人用兵。告之众人参之天时、吉而后举、况乎以新乘之师、而入险危之地、正宜按兵辑旅、士伍戒严、择善地以安之、贼虽跋扈、未敢窥也、今以裨将支兵、脱甲冐刅、辎重扼其前、援兵断其后、营垒未成、号令未施、而贼已与之接、虽有智者、亦无及矣、夫将莫难于兵之所恃也、莫重于贼之所畏也、有将如是而不自重、贼其有不逞、人其有不怯者乎、所谓敌人之来、荡荡无虑、此必破之机也、不此之虑、而傲然轻进、芒锐既倒、余铁颓然、卒至我师丧气、无复取鬪之心、贼势益张、人心益惧、其原皆起于自轻、此用兵之失一也、兵之识敌、犹医之识证、察其腠理、审其血脉、望闻问切、必得其源、投之一匕、可坐而起、苟寒则温之热则凉之、因袭陈方、罔知腠理、吾见其能死病者矣贼以乘势、方欲连兵、吾以前日之鉴、正宜抚慰众心坐定谋虑布既往之过误示将来之可图、相几度义远攻近取。见其来而弗怖。舍其去而弗追。游哨其隐伏之区。窥觇其出没之路。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毕知其情。然后出奇设伏以图之。所谓知其广狭。尽其浅深。乃可为奇而胜之、此击险之法。不此之虑。而恬然自居。庸将用兵不知変计往往皆然今日出一兵犹前日之兵也已损其一明日出一兵犹昨日之兵也又损其一阳气之驳。阴气之蚀也。卒至折车倒毂。马困兵疲。而贼尚自若。未尝不由于无谋。此用兵之失二也。夫威与信。兵家所恃以为藩篱者也。然必信立而后威有以行。未有威不能制而可诱以信也。故名将之临敌。欲致人之死。必容人之生。谕以利害。诱其顺从如不用命。兵且加矣。若夫犹豫不决。进退狐疑。既虑信之不行。又惧力之不赡。执已之疑。而欲人之无疑。不可得已。及其锋力既挫然后一切以招抚为辞彼虽至愚独不知此耶今乃番然自来。略无回互。此正天与之机也。正宜固其酋首。招其部曲。开心见诚。以申彼此之情。披肝露胆。以释疑惧之意。呈乞诏宥。以安其心。复其居。继其业。有干有年于兹。然后诛首恶以申大法。则余党不复疑矣。而乃欣覩快执。若获大捷威既不行信复不立将何以固众志哉此其失三也。夫士卒将之所恃以为手足者也。将之所麾。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用之有道。处之有法。则寡可敌众。弱可敌强。用之无道。处之无法。虽众且强无益也。在今日宜劳之以礼。动之以义。明生灵无辜之冤以激其心。举从事跋涉之劳以慰其勤。使知将之爱其命惜其死。无不感愤。争欲自効。然后信赏必罚以劝其功。立期定会以要其成则人皆知进死得生退生必死矣。若天因人迫已、然后驱而陷之死地、赏不徧及。罚不致严。营居无同甘共苦之人。临阵无勇敢当先之士。昔李晟以孤军而破强敌。谢玄渡淝水而破秦兵。岂势均体敌而然有以厉临士卒故也此于处州何如。此其失者四也。葢将士励。所以成其谋。处置宜。所以行其谋。自重者必知有谋。而自轻者未尝知有谋也。惟一失其机于营垒未定之时。而人心无不自危。再失其机于狼犬自投之日。而贼心始期必死。以自危之兵。而捍必死之贼。此愚所以深惜其自轻也。虽然、姑自前日论之、彼贼之负固不服、初不过乘南贼之乱、恃摽掠之富、依山道险、轻吾兵之无略而巳、今南贼既破。则声势倒矣。南师既还。则士气益矣。久御我攻。则欲掠无所矣。力过德踰、则山川不足恃矣。牌券一呼。行伍响应。数卒发勇。羣贼奔溃。则彼此之情见矣其所以坚持不服者特以叛逆之余势不可复生。与其死于彼不若死于此故也今 皇上以天地好生之仁。降赐纶音、使之自附、如天地之于万物、一于长育、而悍疾忿戾、有不暇顾、诚圣人之心也、设使 天诏迟之数日不下。愚不知其成功果何如也。虽然犹有一焉。窃闻虞书曰分背三苗。周书曰除恶务本、在今日虽无事矣、尤当以此为意

  疏

  斋醮进香

  斋醮进香【谏止进香】

  臣闻释道之教、邃古所无、下至汉唐、其法寖盛、本之昌黎表然三代君主寿考、世运灵长、后世衰乱相仍、年祚少永、佛老无补、视昔可知、夫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长幼、人之大伦、自古体国立法、修政建事无非为此五者、而为之经理防范耳、五者顺序、百度以宁、是以圣人之道、始于有为、而终于无为、彼佛 之法、不足以有为、而强于无为、遂欲去君臣废夫妇、一切止帚诸虚无□灭、假使其教尽行、则婚姻既无、子嗣俱绝、不过百年、人类尽矣、虽有事物、将谁用之、历代英君谊辟、有见于此、非不欲深恶而痛革之、特以其颇能以祸福轮回之空谈、警动于人、可以化导愚昧、姑将存之以为治化外之一术耳、非真谓其能扶世立教、延永国步、而为之崇奉也、恭惟 皇上、曩在青官、继登 大宝、夙精儒学、日御经筵、于凡治乱之由、正邪之辩、洞明深识允蹈躬行、当即位之初、诏天下寺观不许藏匿无度牒僧道等项、寻承 睿旨、不许增修寺观、乞请额名、上书言事者、又每以滥度呌化不便为词、多被奖纳、传之将来、固当永远无弊矣、迩者恭遇 皇太后诞日、令僧道建设斋醮、此见 皇上将欲表扬孝道、慰悦 圣慈、无所不用其极之心也。诸大臣及百职事、但当和衷助德、仰赞至情、上绥懿祉、则心诚道得、允合旧章、而礼部尚书姚夔等、乃于各衙门敛会财物。收办炷香。约以至期赴坛行礼。为儒者自失其守。业彼者乌知其非。臣虽至愚为此深惜。切惟人臣之于君、愿其福也、则当劝修德善、愿其寿也、则当劝以去逸欲、愿天心之向顺也、则当相之以和保小民、康济四海、故曰求福不回、天寿平格、又曰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未闻有以祷祠得福、丹药致寿、假符瑞以永天命者、今乃不能尽所当为、徒以瓣香尺楮、列名其上、宣扬于佛老之神、相率而拜曰、为 朝廷祈福祝寿、天地鬼神、山川河岳、昭布森列、可厚诬如是哉、昔孔子之于异端、孟子之于杨墨、韩愈欧阳修诸儒之于佛老、为其惑世诬民、充塞仁义、故词而辟之、论而排之、今若此、其流不止于惑与诬矣、通朝之人、靡然相从、仁义不止于充塞矣、学圣贤之学者、既不能辟而排之、又不能以正自处天下后世谓之何哉。然则此疏 宪庙初所上公于时亦将外转矣伏惟 英宗睿皇帝当复位之初、国事多虞。属有足疾。其时一二大臣。所见不远。不察古人行祷之意。故尝举行此事。葢一时臣子迫切至情。事不得巳。然非 祖宗之旧典。 先帝之本心也。因循至今、实意不存、尚沿故习、夫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一指一发、皆其长养、一饮一食、皆其赐予、若能以斋醮助国、虽杀身亦所不辞、岂敢自以儒者门户、为此倔强、与彼相较量哉、但以无益事情、徒伤大体、其于经筵 圣学、不无略有所妨、其于进讲儒臣、亦恐难以身劝、伏望 皇上、法古昔圣贤正常道之心、监大学衍义明道术之语、乞勑礼部及文武衙门、今后凡遇庆贺日期等项。不许仍前擅备炷香于寺观行礼。庶可以扶名教、振士风、全一代之治体、而与三代之时并隆矣

  碑

  海宁县障海塘碑

  海宁县障海塘碑【海宁障海塘】

  海宁古塩官县、濒海南上、有山名赭、赭南远有山对峙如门、是为浙江受潮之口。岁久沂洄渟滀。赭涘出潬若陼。则口隘潮束。仄击于塩官隈岸。宋嘉定中、潮汐冲塩官、平野二十余里、史谓海失故道有由也。成化十三年二月海宁县潮水横滥冲圯堤塘、逼荡城邑、转眄曳趾顷、一决数仞、祠庙庐舍器物沦陷略尽郛不及者半里、军民翘端奔吁、皆重足以待、县上其事于府、府守陈上其事于钦差镇守太监李、廵按监察御史佀、二公以所上事询诸三司、布政使杜按察使杨、又以二公命各询其佐、威集厥地周视翕谋、区画会计、相与祭于神、具以成业托分巡佥事钱曰、君宜任重、有所给乏、从革惟君自处、公乃躬履原隰、量材度宜、命杭湖嘉兴官属因地顺民、采石于临平安吉诸山、物用林积、舟楫转挽、蔽河而至、分命把总指挥李通判何兼摠工役、初用汉犍絙法。不就。乃断木为大柜。编竹为长落。引而下之。泛滥稍定。人知有成势。皆奋趋事。计以日费致月。工填垒稠复、为力渐易业可待就。时盛暑、公有念曰、吾闻圣禹治水、奏鲜定赋、非但疏泄而巳、今民荡析未宁、农稼方作、饥劳野聚、必有疾疫、未可亟也、由是作臣虽严、间辄抚循劳来、失次者徙寓空舍、惠以薪米、大集医药、以疗病者、作副堤十里、卫灌河以防泄卤之害、义声倡道、富人争自振施、民至是始忘死徙之念、岁八月塘成、适沙涂壅障其外、公因增高倍厚。覆实捣虚。使腹抗背负屹成巨防而海复故道矣。是冬举羡余之财、修葺文庙增广学地、重建按察分司、致祭告成、公乃复、邑父老过相语曰、昔元延佑海患。财力大艰。时官寡谋。诬以异术。今之深玅铁神遗迹近在。吾少岁犹见大父行于悒流涕而道其苦辛者。 皇朝永乐九年海决有司不时治、民流移者六千七百余户、沦田一千九百余顷、事闻、遣保定侯孟英等力役苏湖九郡。赀累巨万。积十有三载。其患始息。此吾辈耳目所及者。今钱公以一骑行邑敛不及民、劳不縻众、徒以三府万二千人、仅七越月而绩用聿成、患大费省、力少效速、较之前事、孰与此贤、方首事之际、振撼仓皇、若遇勍敌、虽有优才绝力、当亦不暇顾、公能发心蕴竭性能纾徐委曲、以庇食我、以调济我、以成我稼穑、以宁我妇子、凡吾辈今日得以复安此土者、皆公赐也、奈之何泯没其德、遂相率具书币走征予文刻石、予念风涛涨溢。凡际海之区。无不间遇。至于冲决激射惟浙江地势为常自延佑及今。纔百五十年。海巳三变。虽曰气数消长。未尝不以人力定胜。但恐物非天成终当复故使赭山之潬复出。沙涂之壅再去。后之继任非人。文献无考。则父老前日之忧。将或在其子孙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钱尔进及甫参阅

  刘文和集(疏 记)

  刘珝

  疏

  慎服食疏

  免立五岳庙碑疏

  遵旧制以安人心疏

  开言路疏

  慎服食疏【服食】

  臣风闻近日内府有术士造紫霞杯者、宪宗时颇尚方技多传陛之官此其类也葢紫霞杯以硫黄为主、本草云、硫黄太热有毒、夫五脏柔脆、只宜平和、不宜饵此燥烈之物、况金石之药、古人所忌、硫黄朱砂、此正金石之药也、 皇上春秋鼎盛、圣軆方强、臣恐术士巧饰虚词、有以此杯进御、一或用之、倘有后患、追悔莫及、臣子之心、日夜忧惶、伏望 皇上念 祖宗付托之重、万几之暇、清心寡欲、静以颐飬、则血气自然平和。可以无疾。凡一切热补之剂。悉宜峻绝弗用。医书云人年五十以前。不可服补药是也。乞将造杯之人、斥逐于外、无使出入内府、荧或圣听臣不胜惓惓纳忠之至、

  免立五岳庙碑疏【五岳庙碑】

  窃惟唐虞三代时、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其余视伯子男、至秦汉以后、始有封禅、或封元帅、或封王、或封帝、崇名羙号不一、至我 太祖高皇帝、以为岳镇海渎、自天地开辟、英灵之气、萃而为神、岂国家封号可加、渎礼不经、莫此为甚、前代封号、尽行革去、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一洗万世之陋、若立碑必颂神功德。正诏书所谓渎礼也。非 祖宗之意。况神不享非礼。孔子曾有泰山不如林放之叹。我朝 祖宗不立者。恐亵渎故也。今莫若每岳镇海渎。各颁赐一敕。令有司岁时修理祠庙墙垣供具。选委本处道士四五人。看守焚修。仍给田百亩。或五十亩。为香火之需。载在敕内。令永久遵行。庶广 朝廷以礼奉神之意。

  遵旧制以安人心疏【谏罢西厂】

  窃惟东厂之设、实自 太宗皇帝、建立北京之初、专为缉访谋逆妖言犬奸大恶等事、止令内臣提督之犯于法典。仍下所可究治。此亦当时权宜之制。 向因而遵行未曾敢易。即黑生月也近日京城妖狐夜出。人心惊惶皇上特设西厂官挍。暂令太监汪直提督缉访。用戒不虞以安人心。臣闻自立厂之后。事情纷扰。人心反至不安。其于国家安危关系非小。伏望 圣明洞察事机。特将西厂革罢。官较悉回本卫。庶使旧制不为变乱。而人心自安。臣巳与同官论奏、未荷俞允、故不避震怒、再此申渎、臣无任待罪纳忠之至、

  开言路疏【言路】

  臣闻宋臣苏轼曰、天下治乱、出于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极、至于小民皆能自达、大乱之极、至于近臣不能自达、易曰天地交泰、其词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又曰天地不交否、其词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夫无邦者、非真无邦也、虽有邦而亡之形具矣、臣不敢远引前代明王遇灾求言之典、伏惟我 太祖高皇帝临御之时。自公侯以及守令。下至军民匠役诸色人等。皆得言事。其言中理。即为施行。且或予之官。或给之赏。言不中理亦置而不问。葢诱人使之言也。犹恐人不得尽言。再设登闻鼓于左右长安门外。应有可言之事。许直至御前陈说。所以广耳目不偏听。防壅蔽而通下情也。故当是时虽闾阎之间。细微之事。无不周知。天下太平。良有所自。洪惟 皇上嗣承大统、即诏天下凡军民利病、许诸人直言无隐、臣有以见皇上之心。即 太祖高皇帝求言图治之心也夫何十数年以来。以言而行赏者固有之、以言而得罪者亦不少。夫在古圣人、奖人使言。人尚不敢。况加人以罪而孰敢言哉。即今妖物伤人。京城骚动。人持兵刃。昼眠夜作。说者曰此阴盛之状。又曰此胡虏将来寇边之兆。延今半月之久。无一人敢言。岂非顾望箝结于平时哉。设若有甚于此。亦孰敢言。或得祸乱。不言可知矣。伏望 皇上廓宇宙之量、容涓滴之微、诏六科给事中十三道监察御史及一应官吏军民人等明言致灾之由、殄灾之策、不复忌讳、 皇上俯垂霁览、虚心听纳、如所言果中、即赐施行、以兴政治、以厌群望、如所言不中、亦望姑容、如是则言路开、君子进小人退矣、万事何忧不理、灾害何忧不息哉、

  记

  济宁中新闸记

  镇戎千户所记

  重修大小清河记

  济宁中新闸记【济宁新闸】

  济宁郡南河曰会通。元人开以漕运者。自济宁分水闸。至东昌临清。凡四百余里。久而淤塞国朝永乐初年、诏大臣率民夫往浚之、其济宁则引泗洸及徂徕诸山谷水注焉。以后通行不易。然而官舸商舶、鳞集麻拥于济城之下、在城天井二闸、有不能容、肆于二闸南穿越河、可四里许、更益以闸、曰上新下新、数十年来、人虽为便、然下新闸之上、几二百步、旧有小水桥、铧石以岸、中仅二丈余、上新闸之下、有济安桥中流石堆屹立篙工檝师、至此皆骈臂束肩、瞪目不敢前、前此司运者不知其几、漠然以为秦越、乃成化甲午秋、平江伯合肥陈公志坚、督运过此、步自堤上、相厥地势、询知宿弊、遂与都宪李公自得议曰、斯桥斯堆、弗夷、斯舟弗良于行、乃檄东臬宪副陈公某、卜吉倡属、具畚挶列绠锸、撤其桥、去其石堆、披材辇壤、拨腐曝淤、培高即卑、迭石为址、琢石为柱、覆石为梁、直上下新之中增一闸焉、首事于乙未二月、奏功于四月、既成、名曰中新、中新之上为拖桥一、易济安为渡舟二、于是水陆无滞、往来之人咸称曰快、凡縻钱十九万四千余、夫丁千余、木石以数千计、他百色之需以百计、财、因素、蓄、民不告劳、爰是工曹主事储公明谓斯杰迹、虽由众力、造端托始、则实志坚、不可不刻文于河浒以昭示永久、因以言见征、夫自汉初用萧何计户转漕。而有漕运之名。自唐则天用李杰为水陆发运使。而有漕运之官。历代官设不一。漕法亦异而建都亦不同。如汉漕仰于江淮。宋漕仰于汴。元漕仰于会通卫潞。以其迩于都。时然而然也。我国家迁都于北。葢漕元人之漕者。自永乐初年以迄于今日。此漕不易。志坚大父恭襄、父庄敏公、调度经营、河道清肃、饷运不乏。卒之上裕国用、下福生人。至今江浦临清、人为祠之碑之、足以耀当世而芳千古矣、

  镇戎千户所记【镇戎千户所】

  陕西于天下为雄藩、临戎控虏、而中国之警、自秦以来无虚岁、其间制御之术、攘却之功、随时代为强弱、可考见矣、开城在平凉为属邑、北去县治若干里、其地衍沃肥厚、而居人多事耕牧、旧有城基尚存、相传以为范文正公。御李元昊诸砦堡之一、纪志虽无征、要亦云然、南有黑水口、海刺都魏王城韦州花马池、宁夏中卫、其北则接西安州干塩池、打刺赤靖虏卫周围险旷数百里、丑虏窃发、往往至此、亦实要害处、成化丙申、廵抚右副都御史西蜀余公子俊、建白欲设置千户所、守御于其地、事未举、以兵部大司马召赴京、越三年庚子、右副都御史阮公勤、为廵抚时、整饬兵备按察司副使王继、以前事闻、 上以为然、未几继升山西宪使去、而继兵备者、副使翟廷蕙、实相与共图之、方伯鲁能、宪使左钰、相与始终之、于是因遗址循定制筑垒焉、砖瓦陶诸野、木石采诸山、兵民若干、并力偕作、晨夜罔倦、工未就绪、庭蕙丁内艰去、而副使孙逢吉、乃始继成焉、城高凡三丈、围仅三里、门止设其一。易防守也。千户所置于街之中、而又置宪司行台于所之东南隅、公馆仓场营舍、皆以次而成之、又设墩台若干、随山就险、以便瞭望、以开城在宋属镇戎军、故仍拟其处曰镇戎、其经始自壬寅夏四月、而告成之期、则癸卯秋八月也、阮公以城既修、而边有备、不可不书、乃乞文于某、某尝考宋史矣、昔夏人为患兹上、往往有可除之势、然机每至而宋不之省、识者不能无憾焉、方继迁不臣、势犹未横、固宜一奋而捣其巢穴。人心斯快。宋不能然。固矣。若乃继迁中流矢待死。自度孤危。将不免于宋取。乃属其子德明。以归宋为请。岂得巳哉。当是时。宜复合番汉之众。而压其境。覆其人。此机也。而宋失之。卒至元昊势焰纷纷。横不可遏。而宝元康定之间极矣。其后元昊死、谅祚幼弱、政专外族、当是时可行间说、捐数千金诱其亲密、或许授节金戊、以啖其部将。使内自分乱。乃引兵而促之。可以得志。此亦机也。而宋人失之。卒至于终宋之世不能去。或曰宋不敢有加于夏者。以有契丹也。是不然、契丹尝以党项。故于夏有怨者累年。是时使宋外假契丹。而拥兵西向。责以负恩背约。叛服不常。不惟威夏而契丹亦有警。不知出此。而乃复加册封、苟安目前、鸣呼惜哉、大抵宋之为国、武不胜其仁、疑不知其断、而志不足以振其气、是以隐忍飬寇不耻、葢宜矣、君臣之间、相与内修外防、孜孜求治、而仁宗得以贤君称、亦可嘉哉、若夫我国家以武功定天下、混一疆宇、奄有甘凉、而戎虏不敢以犯天讨、固非区区有宋者比、然余以为为文正公经畧处、故因以宋事言。以见我 朝廷之所以盛也。

  重修大小清河记【清河】

  维青之区有河曰大清、曰小清、小清之源。出于历城之趵突泉。中汇淯漯孝妇诸水。东北抵乐安高家港达于海。大清则济水渠也。自东阿之张秋东北抵利津富国塩场。达于海。往年舟楫浮于二河。商塩徧于齐。诸道水利。鲜与为俪。自永乐初堙塞不通、水失其径、一值天雨、茫茫巨浸、坏民田庐、弗以数计、乃成化癸巳冬、参政唐源洁分廵海右、言于廵抚都宪牟公曰、今二河为患、守土诸君子、以频年饥馑、民不任劳为辞、彼不知救荒之中。有可以兴利者。役民之中。有可以济民者。患而不知为政。恶在其为民父母也。疏河之责某请当之、敢告、都宪公曰、事当豫图、斯无患、岂直二河、凡东藩六郡罹水患之处、即率属理之、无食之民、食而役之、庶上下两得、吾知若必能办此、其行无惑、源洁遂躬任其责、焦劳靡宁、拥节宵征、相视地形、令水工准高下。自历城浚至堰头。又至乐安。小清通矣。自张秋浚至平阴之滑口。大清通矣。大小清既通。水循故道。退出邹平等邑。膏腴可耕之田数万顷。民用大悦。其河水备浅。又置潴水闸。防深置减水闸。闸旁各凿月河摠迭闸二十。浚通水路五百二里所役即无食之民。当赈济者。每人日给米三升。赏钱若干文。民凡百万七千百四十名。米一万六千百五十石。钱一百九十八万四百文。复虑仓廪空竭、措置户口塩五万引、俾鬻诸商、得银若干、易米以补前米、易钱以补前钱、仍以塩之羡利、为一切佣工造闸之费。是役也。财不出于官。不取于民。而济青之善利以完。青船人于济济船入于张秋东西转输之人大称曰便以甲午二月始、至十月告完、厥功既成、都宪公为疏源洁修河之劳于朝、公卿大夫罔不称善、某东人也、尤便之、自夫泄荒之世、天地人并位、未尝理水事、理之自唐虞始、以人而任天地之责、所谓经理山川、古圣贤第一功也、移天时、变地力、取不穷、用不竭旱不灾、饥不困万世之计也、缺焉补之、乏焉继之、一方之入、纔足一方之出、天下之产、仅供天下之用、国可静也、可逸也、不可动也、不可劳也、静以逸、固不至虐敛、静而劳、则难免厚赋、一时之计也、夫二河之力、本天地自然之利、或者以为窘于堙塞、迫于岁饥、若终不能为者、赖都宪公独知远览预定事机、多方设法、既息小清之患。并通大清之波。二河如一水之周流。斯民历年荼毒盘剥之苦、一旦告除、非万世之利而何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待问存我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刘文靖公奏疏一(奏疏)

  刘徤

  奏疏

  论崇佛老疏

  论票拟疏

  论虏情疏

  论财用疏

  论军功疏

  言时政疏(时政节财用公赏罚)

  论崇佛氏疏

  论时政疏(时政)

  论圣政疏

  谏造塔疏

  谏崇道士疏

  论火灾疏

  御虏安边事宜疏

  论崇佛老疏

  刘文靖为首揆凡疏多三老共之谢文正奏议亦见于此矣两朝实□载之甚明

  佛老异端、圣王所禁、中世人主、崇尚尊奉者、未必得福、反以得祸、载在史册、其迹甚明、我朝之制、虽设僧道录司、而出入有清规、斋醮有定数、未闻于宫闱之内、建立坛场、聚集僧道、有如此者、葢 祖宗宫禁之制。至严至密。虽文武大臣。勋戚贵人。不得辄入。岂可使胡羯邪妄之徒。羣行喧杂。连朝累日。以腥膻掖庭惊动 寝庙 祖宗法度。一旦荡然。其为圣德之累不小矣。若谓 圣祖母太皇太后在上、必欲曲为承顺以祈福寿、则 皇上修建宫殿、不日而成、问安视膳。无间朝夕。纯诚至孝。通于神明。自 天降祥。有愿必遂。岂必假异端之术。干官禁之制。然后为孝哉伏望速颁严诏、将所建番坛、实时撤去、各寺胡僧尽行斥出、使宫闱清肃、政教休明、臣等日直禁垣、职专辅导、平居无格正之功、臣事乏规谏之益、□等诏旨、不得与闻。尸素之罪万死莫赎、今事出仓猝、不暇从容论列、不胜待罪俟命之至

  论票拟疏

  臣等仰见 皇上委任腹心、慎重机务、开决壅蔽、防闲漏泄之意、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正为此也、臣等俱以庸驽、谬承简任、辅导无状、尸素有年 圣谕下临、扪心知感、窃惟内阁之职。所以承德弼违。献可替否。辅佐朝廷。裁决政务。与百司庶府。职掌不同。中间事情。诚为秘密。在 祖宗朝。凡有谘访论议。或亲临幸。或召见便殿。或奉天门。或左顺门。屏开左右。造膝面谕。以为常制。臣等不暇远引。且如 宣宗章皇帝屡幸内阁。御座所在。至今臣等。不敢中坐 英宗睿皇帝视朝将罢。不时面召李贤 宪宗纯皇帝亦尝召李贤陈文彭时。或遣司礼监太监。如牛玉怀恩一二人到阁计议 上有密旨。机密如此下人安可不慎则用御前之宝封示。下有章疏。则用文渊阁印封进。直至御前开拆。此臣等耳闻目见者也。因循至今。事体渐异。朝参讲读之外。不得复奉 天颜。虽司礼监太监。亦少至内阁。朝廷有命令。必传之太监太监传之管文书官。管文书官方传至臣。内阁。有陈说。必达之管文书官。管文书官达知太监。太监乃达至御前。至于誊写之职。例委制勑房中书一二人。臣等虽时常戒饬。而经历太多耳目太广岂能保无漏泄宜如有 皇上所谕者。臣等自当涤虑省躬。尽忠补过。以副 圣心。但内阁文书。多系机密。凡事关得失利病。职在辅导。不敢阿顺缄默。未名有所陈奏。缘臣等不习楷书、字画钝拙、恐不能一一自写、除事理重大者、自行书写封进、以听 圣裁。其余仍乞容令中书代写。臣等亦当申严戒饬。勿致漏泄。 皇上若有咨议。仍乞照 祖宗故事。或召臣等面谕。或亲赐御批数字封下。或遣太监密传 圣意。使臣等有所遵奉。庶情得通达。事无漏泄实为便益。

  论虏情疏【酌处虏情】

  先朝辅臣边将更易皆以提请近乃云阁臣不宜与闻边事何也

  虏寇扰边日久、朝廷命将出师、到彼巳踰一月、未闻出奇制胜、少挫贼锋、诸将怯懦无谋、不足依仗、诚如圣谕、但今武职大臣、亦□见有才勇超卓、可当重任者、乞再降勑切责陈锐等、令其奋勇设策、务图成功、其大同总兵官王玺怯懦尤甚、众心不付、恐终误事、乞以游击将军张俊代之郄将先任游击将军刘淮代俊统领游兵。庶克有济、臣等又闻贼势渐向东行、目下正在宣蔚地方、乞令都督神英统领京营官军五千、作急前去、郄令陈锐等移兵前来宣府、会合剿杀、庶兵威振举、可挫贼锋、臣等愚见如此、伏乞 圣明裁处、其一带边关、襄城伯李鄌、都督李澄张晟、各统领官军前去防守、巳奉成命、仍乞令兵部促之前去、不许迟延误事、

  论财用疏【省节财用】

  延绥达贼扰边、王师久驻、粮饷缺乏、上厪庙议、屡遣廷臣、而计无所出、开中引盐。则盐法已坏。商贾不前鬻卖官吏。则名器徒隳实用亦寡。邻方籴买。则货轻脚重。运送艰难。至如附近穵运。民已不堪。逃亡相继。外患未除。而内地先弊。夫官军一出。辄已阙乏如此。设使经冬及春。贼势不解。不知何以给之。一方用兵。尚且窘急如此。况辽东虏势大张。边患大作。湖广贵州。军旅继动。不知何以应之。臣等每思至此、食不下咽、窃惟天下之财。其生有限。若非节畜于平日。岂能骤集于一时。近年以来、用度太侈、光禄寺支费、增数十倍、各处织造、降出新样、动千百匹、显灵朝天等宫、以 孝庙之忧勤恭俭而犹然若此内庭积弊难去也泰山武当等处、修斋设醮、费用累千万两、太仓官银、存积无几、不勾给边、而取入内府、至四五十万、宗藩贵戚、求讨田土、占夺盐利、动亦数千万计、他如土木工作、物料科派、传奉官员、俸钱皁隶、投充匠役、月粮布花、岁增月益、无有穷期、财用之匮。率由于此。当紧急阙乏之时。犹不为儆省节缩之计。将至大坏极弊。莫能救药。其为祸患。何可胜言。向来大小衙门陈言会议。事有干碍内府及亲王贵戚者。无问可否。槩令照旧。臣等屡尝因事规诤、虽荷优容、未尽采纳、伏愿皇上念国计之艰、悯民力之困、躬行节俭、减省供应、绝异端无益之费。停内府不急之工。仍勑各衙门。凡有救荒革弊之策。画一具奏。特赐准行。其事关财用者。尤加之意。则邦本既固。国用自舒。内治自修。外攘自举。而区区夷虏之患、不足虑矣。

  论军功疏【升赏军功】

  有旨令拟升赏捣巢功次、欲将奋不顾身二百一十员名、特升署职一级、臣等看得兵部三次议拟、极言军功升职、必论首级、系 祖宗定制、彼处所获首级止于三颗、今拟升七人、赏四千余人、其奋不顾身等项、又比赏加赏、已为过厚、足以激励人心、若又升职太滥、则恐将来军前。不独惜一时之费实为不劝之赏俱各仿效冐报敢勇当先奋不顾身等项。以图侥幸升职。谁肯着实向前杀贼。弊端一开。末流难塞。此诚为国大计。若臣等苟且阿顺。则是该部为朝廷守法。而臣等职在辅弼。乃反坏之。罪无所逃。以此不敢轻易。伏乞 圣明采择、

  言时政疏【时政节财用公赏罚】

  近因各处灾异、伏蒙令各衙门将紧要事情具闻、所司必能仰体 圣心、备陈利害、臣等职在辅导、凡事关君德者、不敢不言、窃惟人君之德。以勤俭为本。以刚断为用。此天下古今不易之论也。且如视朝奏事、旧有定期、日渐迟缓、其观瞻事重、伺侯人难、臣等巳尝屡言不敢再渎但人心之志气。多在清晨、譬如常人之家。家主早起。则子孙僮仆。无敢偷安。况人君为宗社生民之主。百司庶府。观视意向。少有宽纵。则互相仿效。怠政误事。习以为常。伏愿 皇上益勤政务、每日黎明视朝、辰未时两次奏事、则朝政肃清、事无壅滞、又如经筵直讲、 圣学所关、讲学必久、然后理有定见、而异端邪说、不得以惑其聪明、心有定系、而嬉游玩好不得以移其志虑、近年每次开讲、不过三四日而止、虽具虚文、何益之有、伏愿 皇上益勤讲学、除节假及大寒暑外、每日朝退时、暂屈 圣躬。俯容进讲、庶义理明着、至治可臻、财用者。国之急务。近年国计空乏。民生穷困。皆以织造工役。科派频仍。冗食滥赏。费用无度。而内外斋醮。岁无虚日。以赤子之膏血。填异端之口腹。病民蠹国。为害尤甚。伏愿 皇上敦行节俭。于凡一应冗费。痛加裁省。庶民命少苏邦本永固赏罚者。国之大柄。近年赏不当功。罚不当罪。夤缘冐滥者。虽无寸功。有求必得。奸贪怯懦者。罪虽极重。亦得幸免。日甚一日。不知底极。皆缘 上有不忍之心。下多姑息之政。以致此耳。伏愿 皇上益加刚决。断在不疑。赏必加于有功。无功者。不得以滥及。罚不及于无罪。有罪者。不得以苟容。则公道大行。天下咸服。若有司论奏事件、俟至日尤愿详加省览速赐颁行、以荅 天心、以消变异、天下幸甚、

  论崇佛氏疏【谏崇释氏】

  近蒙发下释迦哑嗒像、令拟御制赞、臣等窃惟帝王之文章制作。必播之天下。传之后世。其所赞颂。惟可施于古昔圣贤。如宋太祖之赞孔颜。高宗之赞七十二贤。史册载之以为美事。若释氏乃夷狄之教。称为异端。而番僧全无戒律。尤浊乱圣世之大者。自胡元之君。肆为滛佚。信其蛊惑。始加崇重。及天兵扫荡。无益败亡。可为明鉴。本朝虽有宣德十年御制西天佛子像赞。彼时 英宗新立、在幼冲。辅导之臣。不能开陈正道。上启圣聪。实难辞责。仰惟 陛下重道崇儒清心寡欲、即位之初斥遣番僧、禁绝私习、海内闻之罔不称快、近因灾异修省、礼部陈言辟异端一事、特颁诏旨、自有斟酌、中外臣僚、方倾耳拭目以观 圣政。若亲制赞辞。识之御宝。以装饰胡鬼。流播夷方。国体所关。诚非细故。臣等素读孔孟之书、惟当以尧舜之道事 陛下、若曲为承顺以希容悦、负君误国罪不容诛、伏乞 圣明、特垂鉴纳、收回前命、吾道幸甚、

  论时政疏【时政】

  窃闻天下之事。未有不以勤励而兴。亦未有不以懈怠而废。是以自古圣明之君、兢兢业业、不遑暇食、诚知夫创立之难、而覆坠之易、故虽当天下极治之日而不敢有一毫骄怠之心、骄怠一生。则威权下移。奸弊滋积。政刑舛错。灾异荐臻。而祸乱之作。理有然者矣、恭惟 陛下、聪明仁厚、 圣质天成、即位之初、百度一新、远近欢戴、大有为之君也、迩来勤励之志、渐异于前、每日早朝、不过数刻、而起鼓或至日高、宫中奏事、止得一次、而散本或且昏黑、侍卫接本之人、筋力疲惫、不得休息、百司庶府之事、文书壅滞、不得施行、一事之决、动逾旬月、一令之出、随辄废弛、羣寮玩习、视以为常、如此而欲久安长治、保无祸乱、恐亦难矣、臣等屡尝言之、虽荷优容、旋复如故、夫祸乱未形、固宜不见信、若祸乱既作、诚恐悔亦无及、此臣等所以忧惶惭惧、不能自巳者也、且昼勤而夜静者、天道之正、昼作而夜息者、人事之常、故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宴息向晦、此古昔之明训、虽圣哲亦不能违也、 陛下思 祖宗创业之艰、念臣民仰望之切、体昼动夜息之理、慎上行下效之机、颐精养神于暮夜宴息之时、奋发勤励于旦昼清明之际、视朝听政、省览万几、一如即位之初、守而勿替则威权在巳奸弊不生、刑政自清、灾异自弭、圣治可保于无疆矣

  论圣政疏【法圣政】

  窃惟天下之事。有轻有重。有缓有急。得其序则治。不得其序则乱。而所不当为者弗论也。夫事之重且急者、不过亲贤爱民、赏功罚罪而巳、近时以来、奏事之期、日渐迟晚、散本不及、禁门巳闭、内外章疏、动经累日、甚者或延至半年、或终留不出、因循积习、遂以为常、仰惟 皇上于声色货利。无所嗜好。宫禁严密。臣等所不敢知。但恐佛老鬼神之事。有妨 圣政耳。夫神之所当祭者。不过 天地 宗庙 社稷山川及古昔圣贤而巳。其礼有时而不妨于政。其用有节而无害于民。若佛老之教。邪妄不经。空虚无益。蠹政病民。非所当务者也。窃闻寺院宫观、斋醮无时、佛书道经、刊写相继、甚者或累岁挂袍于千里之外。或白昼散灯于大市之间朝野传闻。无不骇异。夫宠尚僧道。则亲贤之礼疏。耗费钱粮。则爱民之意阙。此等皆奸人借以消果断之心刚毅之气以方便为仁厚则冐功求进者得蒙滥赏以慈悲为宽容则坏法失机者得迯重罚是当急者反缓。当重者反轻。凡政之弊。皆由于此。孔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葢谓当祭之鬼也。而况非所当祭者乎、老子亦自曰、明王在上、其鬼不神、葢谓邪之不能以干正也。而况为吾圣人之教者乎。伏愿 皇上法孔子之正言。原老子之初意。洞启 圣聪。奋行乹徤。以万几为重务。而速赐施行。以异端为蠹政。而不劳 圣虑。务使纪纲大震、德化旁通下结人心。上回天意。实 宗社万万年无疆之庆也

  谏造塔疏【罢止造塔】

  上得公此疏即命罢止益见孝皇纳谏之美

  臣等仰惟 陛下圣明、不意有此举指、闻命惊惶、夜不能寐、窃念佛老鬼神之事、无益于世有损于民、臣等已尝累陈、不敢多渎、今举其明且切者言之、前代人主信佛者、无如梁武帝、而饿死台城、宗社倾覆、信道者、无如宋徽宗、而身被拘囚、毙于虏地、本欲求福、反以致祸、史册所载、非臣等所敢妄言、在 祖宗朝、僧道有定员、寺观有定额、不过姑存其教、未尝妨政害民、所以治天下者、惟尧舜周孔之道而巳、今寺观相望、僧道成羣、斋醮不时、赏赍无算、竭天下之财、疲天下之力、势穷理极、无以复加、夫以 天纵圣明、洞见物理、乃空府藏而不惜、竭民膏而不恤者、葢谓其能祈福消灾、庇民护国也、近年以来、灾异迭见、南畿浙江湖广陕西诸处大旱、人民失所、江西各府、盗贼纵横、广西土官、侵占地方、四川番夷、扰害边境、达贼在套、复图寇掠、祸患之多、难以枚举、不知其所祈者、何福。所消者何灾护国庇民。其功何在。今者造为延寿之名、上惑 圣听、而 陛下信其游说、辄与施行、尝闻尧舜之寿。皆过百岁、当时未有僧道。未有塔寺。不知谁与延之。 陛下德合天道。政恊民心。则和气致祥。圣子神孙。自可享万万岁无疆之寿。何假于僧道塔寺之力哉。若建塔造寺。果可以祈国家之福。延君上之寿。则臣等虽家出资财。身就工役。亦且为之何暇与之校论是非。称量利害。但决知其无是理尔。祖宗朝间有塔寺之举。但当时官有余财。民有余力。虽终无益。亦未大损。今内库急缺叚匹、太仓银数渐少、光禄寺行价、累年賖欠、各边粮草、所在空虚、灾伤地方饿死盈途、逃亡相继、赈济官员、束手无措、尤为窘急、而塔寺之费动以数万、若省修建之财。为赈济之用即可以活数百万生灵之命。岂非祈福延寿一大功德哉。且民之病远在天下。 陛下恐不得而闻。军之病近在目前。乃 陛下所亲见。今班操官军。岁少一岁。正以各项工役累力赔钱宁犯官刑。苟逃性命。朝廷屈法容恕。差官催督。尚未肯来。若又闻此大役。则今岁春班到者益少。堂堂京营。无人操备。设有不测。 陛下谁与守哉。臣等每思弊政之来、不能力救、惭惧交并、今事关撰述、若苟为承顺以上累 圣聪、下妨治化、则臣等身自坏之。误国之罪、虽万死不足赎矣、伏望 陛下大奋乹刚。特收成命、将前项塔寺、即为停止、其敕书免令臣等拟撰、 宗社幸甚、

  谏崇道士疏【谏罢道士诰命封号】

  疏上亦随得报罢

  今早司礼监传旨赐问臣等所撰真人杜永棋等诰命封号、久不进呈、臣等窃惟异端之不可信、及诰命封号之不当与、近尝具奏已详、但诰命之典。朝廷所以奖贤励能。虽师保大臣。必待三年考称无过。乃得颁给。今永棋等即与诰命。不知其何贤何能。而反重如此。至于封号。尤为非礼。葢祖宗庙号。不过十六字。亲王及文武大臣有功德者谥号止一二字。而此辈封号。乃多至十八字。虚辞滥誉流布朝野传闻后世。皆曰此朝廷之所褒奖。儒臣之所拟撰也臣等荷蒙简任内阁。不能弼正阙失。而坐视邪妄之徒。妨政坏俗。死有余愧。若又阿容撰述。则今日所为与前日所言。自相背戾。何以上格君心。此臣等所以展转逡廵未敢仰承明命者也。臣愚以为此等诰命、待三年后颁给封号即令停止庶几国体不失、而名器不滥矣、

  论火灾疏【修德弭灾】

  切见迩年以来、灾异频仍、内府火灾尤甚、军器库火、番经厂火、干清宫西七所火、内官监火、而前日清宁宫之灾、为异尤大、臣等目击、实为寒心、窃惟古之圣王。未有不遇灾而惧者、或避殿减膳、或责巳求言。修治政事。明正赏罚。然后可以转祸为福变灾为祥。本朝 列圣以来。具有故事。诚今日所当举行者也。臣等又恐议者或以为天道茫昧。变不足畏。此乃慢天之说。罪不容诛。或以为天下太平。患不足虑。此乃误国之言。死有余责。或以为斋醮祈祷为弭灾。此乃邪妄之术适足以亵天或以为纵囚释罪为修德。此乃姑息之弊适足以长恶所谓羣子遇灾而惧小人遇灾而喜也向来奸佞之人。每用此说。荧惑圣聪。妨蠹圣政。以致贿赂公行。赏罚失当。纪纲废弛。贤否混淆。工役繁兴。科泒百出。公私耗竭。军民困惫。而大小臣僚。被其挟制。畏罪避祸。箝口结舌。下情不达。上泽不宣。愁叹之声。仰干和气。灾异之积。正此之由。今幸天道昭明。此指李广耶元恶殄丧。 圣心开悟。洞察前非。然余慝未尽宿弊未革。虽 圣仁广大。姑示含容而中外人心。愤郁未释。故上天仁爱。复以此异。警动渊衷。此正 皇上奋发励精。一新庶政之时也。伏愿大开离照、独运干刚、进贤黜奸、明示赏罚、当行之事、断在不疑、毋更因循以贻后患、尤望特降纶音、戒谕臣工、痛加修省、广求直言、指陈弊政、并加采择、次第施行、以收人心、以回天意、实 宗社生民之福也

  御虏安边事宜疏【御虏安边事宜】

  一大同出战军少、京营官军到彼、止可助为声援、不若边方生长之人、习谙战鬬、合无就于彼处。除已在兵籍外。其余不分舍余乡民人等。但有勇力可备出战者。多方选募。照依正军给与粮饷、并盔甲器械马匹、每人仍赏银二两、或三两、养赡家口令其随军调度、庶几人乐効死、事克有济、一大同马匹、倒死数多、兵部虽曾俵给、尚不勾用、况给与马匹、亦多不堪骑战、闻彼中马匹。亦有可买。合无将太仆寺马价银。运送三五万两前去。就彼收买。稍宽价直。出榜召商。则人皆趋利。各处马自至矣。一大同草粮不敷、近虽已准开中引盐、缘近来盐法废坏、商不得利、上纳者少、恐不济事、合无将太仓官银再运一二十万两前去召商中纳粮草以应急用。一彼处武职官员、生长边方、多有勇略过人者、但为资格所拘、一时不能超拔合无着总兵等官用心访察。但有才勇可用者。不拘资格。随宜取调。领军杀贼。仍一一具名上闻、以备简擢、一彼处将官畏怯退缩误事者多、仅有一游击将军张俊谋勇颇闻、近又能以寡御众。合无特写一敕前去奖励以劝有功一兵部原拟、再选京营官军一万员名、令都督李澄孙贵统领以备后援、臣等访得二人皆非统驭之才。恐不胜事。近有取回都督神英原任大同总兵颇谙彼中边务。堪领前项官军。合令兵部再行访求如神英者一人以备任用。庶不误事。一京师天下根本、京营官军、扈卫 宸居、所系至重、今闻先选一万员名听征、此外精锐、数巳不多、近该各官建言查选营卫军士、以实行伍事无急于此者。伏望 皇上轸念 社稷大计、速赐施行、庶不临时误事、一京营坐营把总等项官员胜任者少、在外卫所武职或有可用、乞令兵部广询博访、不拘资格、但有才勇可取者、疏名具奏、以修任使、一各处守边官员、有因误事降级带俸差操、及为事罢黜者、中间多系曾经战、阵谙练边事之人合无令兵部通查送赴军前立功、其有才堪领军者、就领军杀贼、一近日兵部奏准招募军士号令巳出、应募者少、今京城内外官、无名籍之人甚多、合令兵部设法挨查、但有年力精壮、原无名籍在官者取具贯址明白收充军役、庶得营伍充实、一虏寇变态不常、近闻大众拆墙入我边内、连营驻札、虽大同附近州县城堡消息。与城内猝急不能相通。若必待彼奏报。然后处置诚恐缓不及事。合令兵部选差惯骑铺马。谙晓军事之人。三五日一次前去探听。星驰回报。庶边情易达。事机不误。一虏众入境久驻、肆行抢掠、我军未能少挫其锋、合令总兵等官、询访彼处谙练边事之人、从长计议、多方设策、或招募敢勇、掩其不备、直捣巢穴、设伏出奇、乘其零散、相机截杀、务使痛遭挫衄、畏威远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顾开雍伟南参阅

  刘文靖公奏疏二(疏)

  刘徤

  疏

  灾异论新政疏

  金阙玉阙真君祀典疏

  内侍随驾疏

  论初政纷更疏

  三事疏

  再具自劾疏

  讲学疏

  灾变修省疏

  变卖塩引疏

  黄陵冈塞河功完之碑

  灾异论新政疏【酌论新政】

  今年自六月以来、阴云蔽翳、天雨连绵、京畿内外、民舍倾颓、田禾渰没、日复一日、为患未巳、臣等官居辅导、职在爕调、忧切于中、至忘寝食、仰惟 陛下嗣登宝位、圣德格天、而阴阳盛微、其端可畏、窃闻阳主刚徤、阴主柔弱、阳主开明、阴主暗昧、人事下乖、天道上应、必然之礼也、自古帝王及我 祖宗列圣。继世更化。必大有兴革以新天下之耳目。繁天下之心志。昔在 先帝初年、加减滥设汰冗食、罢工役、止贡献、放鹰犬、出宫人凡百 圣政固巳传之天下。即当载在史书。近者 陛下登极诏条一出中外臣民、欢呼动地想望太平、但各该有司视为泛常、不即遵奉、经今两月之上、内外多余官员、未闻查减某职、传奉乞升等项、未闻查革何人、诸如此类、未易枚举、政壅于上而不得行。民望于下而不得遂。此阴阳所以失调。雨旸所以不顺也。如军器鞍辔二局各门。各马房仓库、及各处分守守备等项内官、旧设有数、今添至几倍朝廷养军养匠、钱粮万万、足供其使令、岂可不减文武官员中有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岂可不斥、内官管监匠官。御用等监画士。多至数十百人。滥授官职浪支俸禄。皆剥民膏脂以供无益。岂可不革。内承运库放支银两。全无印簿支销。二十年累数百万。以致府藏立竭。承领之人。岂无侵克。本库内官。自请查筭。岂可不查。司钥库收贮铜钱亦数百万。托称内府关支。其实置之无用。若洪武等钱不行。则新铸弘治通宝。亦为虚费。岂可不用。今特旨批断者、照旧不动。查例来看者。展转不行。则其弊政。皆难除革。诏书所载。尽为空言。天下之耳目将何以新。天下之心志将何所繁。至如内苑之珍禽奇兽且无筭。宜尽放之以省食用之资。宫人一事。近在掖庭。非外官所得干预。窃恐先朝旧宫或有年岁老大。及多余名数。不惟妄费供给。抑且不免怨嗟。亦宜疏放。或纵令宁家。或从便嫁遣。以犬布好生之德。上延和气之祥。是皆国家要务。新政所当先者。惟 圣明俯垂采纳。事干宫禁。则断在不疑。责在有司。则严加催督。其有未尽事宜、令所司查奏处置、务臻实効、不事虚文、庶可以调和阴阳、化灾为福、宗社臣民之庆也、

  金阙玉阙真君祀典疏【革除滥祀】

  今月十七日冬至节灵济宫祭金阙真君玉阙真君、奉旨遣尚书李东阳行礼、臣等切有愚悃、谨昧死为陛下陈之、佛老二教、圣王所必禁、儒者所不谈、中世以来、正道不明、人心久溺、如秦始皇宋徽宗好仙、汉楚王英梁武帝好佛、唐宪宗仙佛俱好、求福未得、皆以得祸、载在史册、事迹甚明、若灵济宫所奉二真君乃南唐徐温二子知证知谔、谨按正史所载徐温养子知诰篡伪吴王、杨氏诸子、皆为节度使、知证夭死知谔病死、五代石晋时无故立庙、称之为神、国朝虽有庙宇、然亦止称为真人、令道士供奉香火、成化末年加为上帝、礼官失职。不能规正。 先帝初年。革去帝号。天下传闻、以为 圣政、真君旧称、尚未尽革、至于神父神母仙妃、皆是僣叛家属、滥冐美名、尤为非礼、每岁三大节分官祭祀、不知何时复遣内阁儒臣臣等初承遣命、未敢固违、因循至今、勉强从事、恭遇孝宗皇帝崇儒访治、舍已听言、方欲具奏论列、而龙驭上升、徒深怅慕、近者文华殿所供佛像、有旨见新、令臣等撰文祝告、臣等以为事关治体、据礼上陈、荷蒙 圣断、实时撒去、仰见 陛下聪明正大、远过百王、善推所为、虽尧舜之治、不难致矣、灵济真君、生为叛臣、死为逆鬼、而冐名僣礼、享祀无穷、惑世诬民、莫此为甚、臣等读圣贤之书、当劝 陛下行帝王之道心知邪伪、而身与周旋、则讲读者皆成虚文辅导者更为何事、且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纵使有之、亦须诚心对越、乃能感格、臣等心既不信。诚从何生。强使驱驰。虽祭无益。若先师孔子遣祭旧规臣等自常竭诚奉命、其一应寺观祭告、自来并不干预、伏乞 圣明洞察、俯听愚言、将前项祭祀通行革罢免令臣等行礼 先帝革号于莅政之初。 陛下革祭于嗣位之始传之后世于前有光庶祀典不愆治体无累、而臣等瘝官失职之咎亦少逭于万一矣

  内侍随驾疏【请减侍从】

  时刘瑾议取回天下镇守新用数十人各有借贷进贡时事□変矣窃见去年 圣驾看牲、及时享 太庙、内官内使随从数多、今年大祀郊坛从者、又多数倍、臣等历事 累朝见带刀披甲等项内官甚少。宣德正统前尤少祖宗深意葢以敬天事神为重不敢过为夸耀且执事给役自有定额服食供给亦有常限不可过为冗滥故也今祭 太社耕籍田幸太学等礼在迩社稷先农坛地方窄狭文武群臣、守卫执事、自有该用人数、国子监先师庭庭不过数丈、出入门巷不过数尺太学师徒、不下数千百人、伺候行礼填塞挤杂、尚恐不容、若增添内侍置之何地。乞敕司礼监查照正统以前旧制定为名数、不使仍前混杂、庶国体清肃人无窃议臣等又见每日常朝驾过文华殿、随从之数渐亦增多内府各监局题本、佥书官姓名或至七八十人或至百数十人伏覩先朝每遇登极之初必一简选今则但闻陛擢不计年资品级新旧累积贤否混杂光禄寺传办□面日逐加增、巳至七八十□、承运等库关出赏赐、各该衙门役使人匠、不知几何蟒龙玉带、内府乘马、不论其数、耗竭财用坏乱名器未及一年。已至于此。仰惟 皇上春秋鼎盛、将隆亿万载无穷之祚、此处何以处之况自奉诏书查革冗滥、文武官员俱曾革去数百各门仓库。及各处分守守备等项内官照旧不动恐非朝廷大公至正之道臣等因尝论奏、奉旨准行、因循至今、其弊愈甚、臣等谬膺顾命叨任腹心、日夜忧惶莫知所措不敢不昧死尽言尤望 皇上大奋干刚特施睿断将前项冗官通行裁革、非分赏赐服色尽行追还使制度光复于祖宗诏令不失于天下。实 社稷之福苍生之幸也

  论初政纷更疏【初政纷更】

  臣等俱以庸愚遭遇 先帝委以腹心临终顾命惓惓以 陛下为托臣等痛心刻骨、誓以死报、及当初政、竭力匡持未敢轻易求退近者地动天鸣五星凌犯星斗昼见白虹贯日群灾迭异并在一时京城道路、白日杀人、西北诸边、胡虏猖獗、损军折将、前后相仍、战则无兵、守则无食、民生穷困、府库空虚、风俗倾颓、纪纲废弛、赏不当功、罚不当罪、法令不行、名器冗滥、诸司弊政、日益月增、百孔千疮、随补随漏、当此之际、内外臣僚、协心倍力、犹恐弗堪、方且持禄固宠、任情作弊、谗谤公行、变乱黑白、人怨于下而不知、天变于上而不畏、窃尝历观载籍、徧阅古今、未有如此而不乱者也、恭惟即位之初、诏书一下、天下延颈想望太平、而朝令多改、迄于宁日、百官庶府、仿效成风、非惟废格不行、抑且变易殆尽、建言者以为多言。干事者以为生事。累章执奏。则谓之再扰。查革弊政。则谓之纷更。忧在于民生国计。则若罔闻知。事涉于近幸贵戚。则牢不可破。以一二人之私恩。坏百年之定制而不顾。以一二人之邪说。违满朝之公论而不惜。臣等叨居重地、徒拥虚衔、或旨从中出、略不预闻、或有所议拟、径行改易、似此之类、不能一一备举、臣等心知不可、义所当言、累有论列、多不见允、比为户兵等部议处塩法功次等事、具本上陈、极言利害、拱俟数日、未蒙批荅、若以臣等言是则宜俯赐施行、臣等言非、则亦明加斥责而乃留中不报、视之若无、使臣等趋向不明、进退无据、深忧极虑、寝食弗宁、亦知内告外顺、人情之常、但政出多门、咎止帚臣等、扪心反顾、无以自明、展转于衷、事非获己、尝闻宋儒朱熹有曰、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今势穷理极、巳至于斯、若诿顾命之名、而不尽辅道之实、因循玩愒、窃禄苟容、则既负 先帝、又负 陛下、不但取讥当世、亦将贻笑方来、用是共沥愚诚、上尘天听、伏乞 圣 矜察、特允退休、别选贤能、代兹重任、少逭分毫之罪、幸延犬马之年、则 陛下优待旧臣之心、励精新政之义、两尽而无遗矣、

  三事疏【票拟三事疏】

  昨司礼监逓出户部兵部吏部都察院各一本传示圣意、令臣等拟断、臣等据理论事、皆不可行、逐一从公拟票上请、又蒙发下、不从所议、臣等情意迫切、谨昧死为 陛下陈之、今塩法之坏极矣、谭景清等肆行贿赂、假公营私、先是上大司徒亦一 奉讨之既不肯奉诏还官又不肯领回原价、沮坏新政、累母后之圣德、论其情罪、死有余辜、况皇亲之家、既自辞退家人引目、此商人者已不相干、朝廷乃信其巧言、曲为庇护、宁废国法误边计而不顾。此不可者一也。军法之坏极矣大同随征、所开冲锋破敌、三次当先二项、旧制俱不该升。况经侍郎等官核实京军战居阵后。无显功。无明证。姓名差讹。多寡不一。依拟给赏。已为从厚。乃欲踵近弊升冗员至于数百。其买功卖功。事觉置对者。皆小官贱人。又以特恩宥免。使奸人得计法令不行。坏名器。糜廪禄。皆不之恤。此不可者二也。刑罚之坏极矣、神英侵卖官马赃余千两、为监督等官所劾、下巡按御史勘实、而乃占恡其子、不甘就鞠、欲并释其家人、自来武臣无敢玩法抗上如英比者。英纵有微功。亦当别为议处若通免究问。止令罚俸。堂堂朝廷。不能制一武夫何以控御天下。威服夷狄。此不可者三也。选法之坏极矣。御用监书篆缺人、吏部奉旨考选送用、今乃令已斥人员、通送本监考较、优劣不信铨衡而信宠幸。 祖宗旧制恐不如此况夤缘传奉者奉诏裁革。曾不几时而遽开此例则匠官术士仿效成风以邪路为当行。祗诏书为故纸。其所关系亦非细故。此不可者四也。凡此四者、或该部掌行、或会官议奏、朝廷任贤图治、责在有司、不宜以一二人之私恩。坏百年之定制。以一二人之邪说。废万世之公论。况 皇上春秋鼎盛。政令维新而地震。天鸣。白虹贯日。恒星画见。太阳、无光。盗贼纵横。夷虏猖獗。财匮民穷。怨谤交作。内外臣仆。方且持禄固宠。乘机作弊。排忠直如仇仇保奸邪如骨肉。日复一日。愈甚于前。祸乱之来。恐亦不远。臣等受知 先帝、久侍青宫、叨任腹心、实同休戚近者或旨从中出、略不与闻、或有所议拟、竟从改易似此之类、不能悉举、而事穷势极责亦难辞、若顾恤身家、共为阿顺、则欺君误国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矣、所有前项四本、不敢别议、谨将原票封进、若以臣等迁愚、言不足信、则当乞身避位、以让贤能、

  再具自劾疏【再具自劾】

  昨日臣等具奏自劾、奉 圣旨臣等切切为治之心 已知悉、所言事待斟酌行、其悉心辅导如故、臣等闻命惊愓、愈不自安、窃闻委质事君者、人臣之常职、托孤寄命者、天下之重任、必处常而不失其身、任重而不负其托、然后可以无愧、若徒旷官尸位、而假委质之名、不能扶颠持危、而冐托孤之寄、断乎其不可、痛惟 孝宗皇帝大渐之时、召臣等至干清宫御榻前、面赐顾命、谆谆数百言、臣等顿首拜受、不胜呜咽、彼时司礼监太监陈宽等实共闻之、伏自 陛下嗣位之初、臣等辅导启沃、多见施行、少伸报称、近数月来、往、往旨从中出、略不预闻、有所议拟、径行改易、诏书不信政令失中、臣等叨冐宠荣、忧惭无地、今不敢缕数、姑以其重者言之、商人谭景清等附托皇亲奏讨残塩、而乃曲为庇护、宁使帑藏空虚、边饷匮乏、此政令之失一也。大同随征所开冲锋破敌三次当先一项、旧制俱不该升、而乃查近年弊政、欲升数百冗员、以官职为人情、视爵禄如粪土、此政令之失二也。内府佥书守门、及各处添设分守守备等官、奉旨减革者、百无一二、而南海子凈身人又选八千余、至于蟒龙玉带、滥赏无筭、此政令之失三也。御用监书篆缺人、乃令革退人役、通送本监考校、凡匠官术士之查革者、皆将仿俲成风、以邪路为当行、视诏书为故纸、此政令之失四也。他如皇庄田土已令巡抚官查数、又复差官踏勘、带领人役、骚扰地方、畿民困苦已极、何以堪之、此政令之失五也。皇亲家人、妄奏畿民、侵占田土、彻为出给驾帖、提解来京、镇抚司鞠问、俱与原奏不同、未免仍解本处官司问理、牵连负累、破家荡产、冤苦之声、致伤和气、此政令之失六也、韦兴齐玄蛊惑先朝、盗空府库、罪大恶极、一则夤缘分守、累劾不退、一则奏请追究、止令取回、迁延至今、未正刑典、此政令之失七也。各营执事官军、及内府军匠各仓军斗、俱经奏准、查赴团营、及各衙门乞留、仍复照旧、废营伍之籍、供私门之用、此政令之失八也。内承运库银两、支销累数百万、内府支用不给、印票该库内官、自请查筭、竟尔不行、司钥库铜钱、该部累奏支用、展转推延、至今不发、此政令之失九也。饶州滋器、奉诏蠲免二年、又令起运来用、此政令之失十也。似此之类、未易悉举、臣等或传闻坐视、无可奈何、或封还执奏、不能终止、其为失职、实所难辞、追思 先帝临终顾命之言、仰念 陛下委任旧人之意若涓埃之力、少有所裨、犬马有知、犹当报德、况主少国疑、四方多事、岂忍洁身去位、自求便安、但忠不足以格君、才不足以济世、智穷力竭、日甚于前、向者臣等所陈、奉有 圣谕、朕便处治至今事有未行今所奉 圣谕云待斟酌行。是必言无可采乃使之照旧辅导。亦不过仍前失职而巳。 先帝赫赫之灵临之在上。岂欲其冐辅导之虚名。而蹈旷废之实咎如此哉。臣等再二筹度、夙夜靡宁、陈力就列、不能者止、闻之古人、亦有明训、与其身自坏之不若让之能者、用是备沥愚衷、再伸前请伏望 圣明俯垂洞察、谅臣等为国之心、非由矫饰、正臣等失职之罪、特赐罢止帚、亟选非常之才、俾任难为之事、庶可以上回天变、下慰民心、承 先帝付托之隆、保 宗社基业之重矣

  讲学疏【勤讲学】

  窃闻自古帝王、未有不资讲学以成其德者、书称学千古训乃有获、诗称学有缉熙于光明、皆言君之不可不学、而学之不可不勤也仰惟 皇上嗣承大统日新 圣学、今年二月二日、聿开经筵、次日即允、臣等日进讲读、中外臣民、莫不忻忻相庆、以为 圣德之光明、圣治之熙皞、实基于此矣、然自开讲以来、不时传旨暂免、计一月有余进讲之数纔得九日而巳、孟子曰、虽有易生之物、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以今计之、则寒之者又不能知其几何也、且中间暂免之日、多以两宫朝谒为词、近又云择日乘马、臣等愚 以为乘马等事、似与讲学两不相妨、至于 慈宫问安。往来不过顷刻 太皇太后 皇太后俱以宗社为念见 皇上勤于讲学。亦必喜动颜色。今以顷刻之问安。而废一日之学业。恐非所以慰慈颜。承尊意也。痛惟先帝临终之时、特召臣等至御榻前、面受顾命、最后重加丁宁、谓东宫聪明、但未知好学、先生每常常请他读书、辅导他做个好人、玉音在耳、死不敢忘、近又蒙 圣谕令臣等尽心辅导、重切战竞、窃惟辅导之职、劝讲为先、而今旷怠如此、将安所尽其心哉、此臣等所以忧惶惭惧不能自已者也、伏望 皇上念 祖宗付托之重、与臣民仰望之切、惕然自省、日勤听讲、除旧例假日外。其余寻常之日、不暂停免、使臣等得以少効涓埃、庶几 圣德日隆、圣治可保矣、

  灾变修省疏【灾变修省】

  近因灾变迭见、伏蒙 陛下恪谨天戒、谕令臣等同心修省、凡兴革事宜、诸司自当开具奏请、臣等职专辅导、事关君德者、不敢不昧死上陈、窃惟自古人君必以勤敬为德、怠荒为戒、经书所陈、史册所载、昭然可见也、伏覩近日以来、视朝大晚、免朝太多、奏事渐晚、游戏渐广、兹当长夏盛暑之时、经筵日讲、俱各停止、臣等愚昧、不知 陛下宫中。何以消日奢靡玩戏、滥赏妄费。非所以崇俭德。弹射钓猎。杀生害物。非所以养仁心。鹰犬狐兔。田野之兽。不可育于朝廷。弓矢甲冑。战鬪不祥之象。不可施于宫禁。夫使圣学久旷。正人不亲。直言不闻。下情不达。而此数者交杂于前。则圣贤义礼。何由而明。古今治乱。何由而知。民生困苦而莫伸。政事弊坏而不救。其所关甚大臣等寔切忧之。切见六月中旬、风雨飘荡、雷霆震怒、正殿鸱吻、太庙春兽、天坛树木、以至禁门房柱之类各有摧折烧毁、比之四方奏报者、事体尤重。天心示警。盖已甚明、伏望 陛下惕然省悟、奋发干刚、恭已敬德、励精图治、平旦视朝、依期奏事、屏去玩戏、放逐鹰犬、万几之暇、将旧日所进讲章直解、不时省阅、以开广聪明、穷究理义、凡诸司所开利弊、详加采纳、断在必行、庶可以消弭灾变、导迎和气、上回天意、下慰民心、诚国家万万年之福也、

  变卖塩引疏

  祖宗旧制、塩法本以备边、近来奏讨数多、成法尽坏先帝深知其弊、特令该部查处、臣等亲承面命、议拟施行、而 帝驭忽升、事功未就、恭遇 皇上涣颁明诏、痛革弊端、特令大臣、分投清理、天下传诵、称为圣明、奈何清理之使方行织造之命随下。生财之源既塞。蠹财之弊复生臣等若坐视不言、依阿顺旨、不惟负 先帝面托之重、亦且亏 皇上新政之明、前勑决不敢撰写、况太监崔杲奏讨引塩、不过变卖银两、若户部支与价银。尤为省径。若仍给引塩。听其支卖、必夹带数多。向来作弊射利之人。因而附搭。则塩法之坏。愈甚于前。清理之官。殆为虚设。东南困敝之民恐生不测。西北兵荒之急。何以应之。臣等之忧。有不止此、伏望收回成命、止照该部拟给与价银织造、则公用不乏、塩法可行、

  黄陵冈塞河功完之碑【河功】

  弘治二年河徙汴城、东北过沁水、溢流为二一自祥符于家店经阑阳止帚德至徐汴入于淮、一自荆隆口黄陵冈东经曹濮入张秋运河、所至坏民田庐、且势损南北运道、 天子忧之、尝命官往治、时运道尚未损也。六年夏大霖雨、河流骤盛、而荆隆口一枝尤甚、遂决张秋运河东岸、并汶水奔 于海、由是淤涸。漕舟阻绝。 天子益以为忧复命都御史臣刘大夏治之、既而虑其功不时上也、又以摠督之柄、付之内官监太监臣李兴、平江伯臣陈锐、俾衔命以往、三臣者乃同心协力、以祗奉诏命、遂自张秋决口、视溃决之源。以西至河南广武山。淤涸之迹。以北至临青卫河地形事宜既悉。然以时当夏半。水势方盛。又漕舟鳞壅口南。因相与议曰、治河之道通漕为急乃于决口西岸凿月河三里许。属之旧河以通漕舟。漕舟既通、又相与议曰。黄陵冈在张秋之上。而荆隆等口。又在黄陵冈溃决之源。筑塞固有缓急然治水法。不可不先杀其势。遂凿荣泽孙家渡河道七十余里浚祥符四府荣淤河二十余里。以达淮。疏贾鲁旧河四十余里。由曹县梁进口出徐州运河。支流既分。水势渐杀于是乃议筑塞诸口、其自黄陵冈以上、凡地属河南者、悉用河南兵民夫匠、即以其方面统之、按察副使臣张鼐、都指挥佥事臣刘胜、分统荆隆口、按察佥事臣李善、都指挥佥事臣王杲、分统黄陵冈、臣兴臣锐臣大夏、往来总统之、博采群议、昼夜计划、殆忘寝食、故官属夫匠等悉用命、筑台卷扫、齐心毕力、遂获成功焉、初河南诸口之塞。惟黄陵冈屡合而屡决。为最难塞。是后特筑堤三重以护之、其高各七丈厚半之又筑长堤荆隆口之东西。各二百余里黄陵冈之东西。各三百余里。直抵徐州。俾河流恒南行故道。而下流张秋可无溃决之患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李西涯文集(状 序 记 疏)

  李东阳

  状

  西北备边事宜状

  西北备边事宜状【阁试 全陕边备】

  右臣伏以比岁逆虏癿加思兰等、啸聚部党、并合群类、据我河曲、扰我延绥宁夏、深入我韦秦固原诸处、近又觇我大同、逼我万全、 朝廷命将出师、 天威所至、雉伏鼠窜、无有遗者、然其虏掠丁口、驱逐生畜、所丧巳多、况恶草难去而易生、奇疾难攻而易动、今草枯河冻。风高马徤贼北无所获计当复西西必复度河曲。纵今不度。明年必来。岁复一岁为患滋甚、所宜深防曲虑以消未然之衅。为永久之图也。议者恒以为夷狄刼敓。固其本情。边方警报。亦是常事。故以计未然者为喜事。图永久者为迂谈。沿袭因仍。莫知厎极。葢三边去京师凡数千里。国家承平富庶。巳越百年。居中夏之豊。而论远疆之僻。处寇裳之乐。而谋兵革之难者。无恠乎其然也。叙前事简洁明了臣窃观秦并天下。而长城新筑。近在洮延。宋之盛时。不收幽朔而灵夏之域。旋亦弃去。汉唐疆宇虽广。而和亲岁币所费不訾。葢匈奴盛衰不常。多至数十万。少者亦不减其半。必有凶主黠酋而君长之。逮至于元。遂僣一统、为天所厌。极盛而衰。自我 太宗亲御六师。虏益北遁。踰时累月。振旅而还。迄今虏众离乱、交雠互噬、其数不满数万、不能当我一镇、自有匈奴以来。未有裒于今日者也。夫以全盛之力。驭极裒之虏。虽草薙禽狝。亦不为难、惟 陛下本怀。以武功妨文德。有所不暇。以中国困小夷。有所不屑。以华民狥丑类。有所不忍。而职兵事者。乃或不加之意。使其窥觇紏结。为国大患。至于民罢兵弊而不解者。此臣所以夙夜而不能忘也。臣闻之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兵法曰毋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毋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国有所恃而盛、民有所恃而安、士有所恃而力、故馈饷屯种。豫其富也。弓甲鞍马。豫其利也。城郭沟堑。豫其固也。作止围授。豫其习也。斥堠间谍。豫其明也。号令赏罚。豫其行也。故曰以治待乱。以静待哗者。治其心也以近待远。以饱待饥。以逸待劳者。治其力也。今国家经理区画、可谓甚精。体统节目。可谓甚备。然转输之地。方数千里而士屡告饥。厩寺繁列。而马无留良。武库充牣、而用辄失措。城堡棊布。墩堠相望。贼至而不知其期。贼去而莫穷其处。是岂法之过哉。奉法者之弊也。天下之弊。起于因循。成于蒙蔽。今堡伍所闻者。方镇莫得而什一也。方镇所闻者。部曹莫得而什一也。如是则安。不如是则危。蒙蔽之利开陈之害于今愈甚如是则荣。不如是则辱。如是则留。不如是则去。夫人之情。岂不知所择哉。故臣尝夙夜反复以求当今之弊或者其专在乎此也古之论将者曰委任。曰赏罚。故屯军细柳。御辔不驰。授剑江南。副将失色其委任之专如此爱能遁阵。诛及裨官。曹彬成功。尚惜使相。其赏罚之审如此。今绾章而拜。秉金戊而行。委任可谓不轻。然责其得失。则曰我不得专也。捷获有擢。失机有律。赏罚可谓不阙。然考其劝惩。则曰意不在令也。夫国之安危。民之休戚皆系之将。而其言如此。复何望哉。臣愿 陛下严简擢之法。省参督之制。核功赏之实。奋威刑之断。举一将则众议必同。任一人则群臣莫夺。赏一功则疏远不弃。罚一罪则贵近不疑。如是则人革其心官奉其职。由是而粮刍可充。器马可利。城堑可固。练习可闲。斥谍可明。号令可信。区区小虏。恶足为西北患哉。故臣尝夙夜反复、以求当今之宜、或者其无出乎此也。敢摭其大端为 陛下献、至于形势名数之细、亦 条具一二于后、兴利除慝、则有司存、惟在 陛下断而行之耳、

  一今西北边疆。大同万全。皆据山阻塞。易为守御。惟陕西自撤东胜以来。河曲内地。弃为虏巢。深山大沙。险反在彼。或乘冻度河。或经岁不出。葢自孤山至花马池千五百余里。自花马池至高桥亦不减五百里。退无所据。进不可入。分兵而备。则无所不寡。载粮而运。则有所不给。遂使宁夏外险。反南备河以汉唐之全壤守宋朝之近地此自失其险故也、然虏始入寇。不过近边。比岁得我逋降。觇我无备。颇敢深入。葢千数百里而余。更数十年。虽在延绥。恐不易保。往时屡有建议。欲复守东胜。因河为固。东接大同。西接宁夏。以为声援者。事不果行。或以为虏众在内。未易深图。或以为中界沙地。馈运难继。或以为剏立城堡。民力不堪。葢分地出镇。止限本区。边事之无远虑其患亦在乎此受命出征。不踰年岁。谁肯任此事者。臣谨按张仁愿城受降。乘默啜之虗范仲淹。城大顺籍游兵之力。大顺固不必论。受降远在河外尚不闻缺食之困必有其说今宜专委大将一人。统领边事。训厉士卒。使贼势挫衄。乘间而入。何患无时。节财省用。假五年之积。何患无费。移近就远言之甚易行之甚难去内边之给。并力外供。俟成屯田。渐省其半。何患无食。七年之病、三年之艾、苟为不畜、终身不得、一劳永逸、以为长久计、惟此为宜、若当今攻守之宜、则如别议、

  一屯田之制。古今所重。论守备者必先焉。今沿边诸卫所良田美地。多归长官。壮夫余丁。半为服役不能不仰给于馈挽。山西河南诸道并进。自绥德至榆林。屯兵之地。几二百里。及诸堡分给。又倍蓗之。山谷陿隘车毂不通。驴所负刍米。多至狼籍石米之费。或踰一两。束刍之费。或至三钱。民劳兵困而财不足。远不能致者。则轻赍银课。而重其入价欧阳永叔论西事欲通水陆物力不专困秦人亦此意也大抵士所食者皆陕西之米马所食者皆陕西之刍银价既贱刍米益高。为之长者。又加侵窃。卒所当得。不及其半。此其为弊。又有不可胜言者。岂经久之利哉。臣谨按赵充国之于湟中、诸葛亮之于渭南、皆以扰攘之际。责有成效、今宜严责课、督均余壮之役、广加开垦、谨防钞掠、其目前所给、取之三藩、其所屯获、寖以收积、五岁之内可省其一、十岁之内、可省其二、虽推之天下可也。一马者士之所资况与虏战。尤为急务。今太仆所俵。苑马所牧。名存而实耗。孳息既寡。其种亦消。必欲严督马政。非假数年之力。未易充足。茶马之制。其上马为斤八十。中者六十。下者四十。最为西边大利。自金牌制废。私茶盛行。有司又屡以敝茶绐蕃族。甚或有贼杀其人者蕃既憾于失信又利于私易亦往往以羸马应故事使蕃地多良马。而西边阙于用。甚为非便。臣谨按王忠嗣在朔方河东互市。欲争疆场之□□不当惜小得失也高估马价。诸胡争卖马于唐胡马少唐兵益壮今宜敕巡茶御史。及陕西布按二司。揭榜招谕。明立恩信。复金牌之制。严收良茶。颇增旧价。上者二百。下者亦不减一百。彼贪于高价则私市不得行我便于多马则微利不足恤以一岁八十四万之课。所得亦不减千五百匹。此亦修马政之一端也。

  一臣谨按宋西边三路、东兵三十万、土兵之募、亦十五六万、今河曲兵不过二万有奇。强健者不及其半。营堡之间。多者数百。少者数十而巳。较之于宋。二十而一。况日减一日。虽欲增置。其道无由。惟土兵之制。犹有古之遗法。常时召募。甚得其用。迩者驱之版筑。编之卫所。即成真军。甚乃坐名佥补。使为世役故召募虽勤而应者不至夫自兵民既判。则籍农为兵。犹非得巳。况驱迫维絷。使同罪人。谁肯为之。今宜厚加优恤。罢其卫所。除其补代。无事则归守令。有阙则增其召募。则应者必多。而保障可固矣。

  一兵家之势。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以一镇论之。具自有首尾。以天下论之。则诸镇相为首尾。如一镇所辖。少者不下数十城堡。相去多者或至百里。两镇相接。必有所分。其所分地。非请命于主将。则不敢妄动。其所主将。非受命于 朝廷则不敢远遣。或有紧急。各幸其不值。闭城坐视。或当其分界。则互为诿托。以避罪辜。至有经数城而入寇者。其为玩事甚不细。臣谨按赵充国在边。西则张掖酒泉。北则鴈门代郡。东则渔阳上谷。皆其所统。故其任不分。张仁愿在边城。东西中三受降城。相距八百里。斥堠之所。千有八百。故其援不绝。今陕西之地。以镇名者三。河曲二千余里。以堡计者纔二十有三而巳。今宜总置大将一人。统领三镇。增置城堡。使不过三二十里令百里之内虽不同镇亦相捄援若有所失。罪及其邻。则兵势不离。而边患可弭矣。

  一胡虏之性。本无远图。在于得利。其所以能死其众者。亦以利。战胜而获。利归其身。故其来也不劝。其丧也不悔。中国之兵。上下有统。有所俘获。必闻于帅。然帅遂责而取之。或供公需。或为私畜。其在官之利甚微。而在下之觖望甚重。人有遗力。亦此之由。夫细人之情。孰不为衣食计。以死易食。在彼犹难。军富兵疆。利固在我。臣谨按晁错。胡人入驱。而能止其所驱者。以其半予之。县官为赎。今有所获。计籍纪功。惟子女归其家。自余铠仗驼马。使得用之。牛羊财货。使得有之。而官不与焉。则士卒之气。不劝而自倍矣。

  一比年命将出讨。多领官军掾史动数百人。往往怙宠恃势。所过州县需索百端。临戎接战、则耎缩不前。报捷纪功。则争奔恐后。使边民兴怨。边士离心京军戌边有骚扰之弊然亦习劳可用自世庙以来京军不复出而营卒遂至冗冐不堪矣至或阳称贼退以幸其早还或阴匿边情以弭其复出其为弊也何可胜言。况制胜则所费不訾。失利则损威不细。边兵生长疆塞。能寒苦。习战鬪。诚为可用。但以筋力则困于驱使。以田产则穷于朘削。得首级则苦于需夺。殒锋镝则蔽于申报。故无肯致死命者。臣谨按陈贯言、禁旅当卫京邑。不宜戌边。不如募土人。今宜省行赉以增边赐。节馈运以益边储。操养作厉以专其用。则财不徒费。功不虗成。在内则邦本不摇。在外则国威不失。其轻重利害可坐而辨也。

  一功以首计。自古为然。比年以来。南则郧襄广东西。东则辽阳、西则延绥诸处出讨官军。或以贿取。或以势胁、或以老稚。或以妇女。甚者邀杀被虏之人、夫功不以实。巳非惩劝。若吾民被虏者。去而从贼。尚可得生。反逆我军。顾不脱死。孤穷困厄。实可哀怜。伤天地之和。坏国家之体。虽以死偿死。其损巳多。今罪恶暴露。而主事者尚蒙迁叙。造罪者不过赎功。夫罚而弗果。则如勿罚。勿罚犹惧其罚。罚而弗果。则无复有所惮矣。臣谨按魏尚差上。不免絷囚。石鉴虗张。竟行罢黜。此古之所已行者。宜严敕边将。戒饬官士。敢有仍蹈前恶者。以军法狥于军中。用谢百姓。主将不举者。御史劾之。虽有功宠。亦不相掩。以戒将来。则民怨获信。士气始振。不然臣恐颇牧为将。未易成破虏之功也。

  一臣谨按春秋传曰、王者不治夷狄、葢必操之得其要。处之尽其宜。此理也。亦势也。吐鲁番近我甘肃境外。今虐夺哈密。怙其桀骜。又假贡献。以觇我动静。置之度外。似为良策。恐小人者投抵衅隙。邀功利。损威命。以启觊觎之心。继今以往。不宜轻遣信使。来则容之。去则遣之。慎固封守。以消未然之患。此所谓操之得其要也。哈密之使。还自京师者。既无所归则羁于甘肃葢至数十百人。既费廪给。又烦防范。日复一日不可不虑。今宜择近边隙地置为官司给田授种。使之居作。彼感我恩惠。愤其仇雠或有外患可使尽力不然则分置天下诸郡。优其力役。使为编民其愿归本地者。纵而勿禁。此所谓处之尽其宜也。

  序

  送舅氏刘侯之宁夏序

  送舅氏刘侯之宁夏序【边将】

  守河曲则宁夏高枕甚得守边之要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畿辅之间畧焉可也宁夏之域、左界黄河。右臂贺兰诸山。在三边为险地。然其所统方数千里。而河曲乃居其半。则皆连山大沙。无长城巨堑之险。自河外失据。画地以守。不过数百里。列堡分土侯。一功而什力。今虏骑之警。不及宁夏正德中虏入花马池杀总制尚书乃自花马池兴武诸路以入则宁夏所备不在外而在内此向之形势可论也自古城守者必在外而不在内楚城郢而智士忧之矣故守宁夏者。必慎守河曲。河曲宁。则宁夏可以高枕而卧矣。然以今昔之异势、而成什一之全功者岂不难哉古之论择地者、必曰择人、故南城有檀子、则楚寇不侵、高唐有盻子、则赵人不入、徐州有黔夫、则燕赵交祭、虽齐之一国尚如此。况国家一统之盛。群才之富。而制远方之虏。则亦何所惮哉今年夏廵抚宁夏都御史张公、议政于朝精选裨将亦是要着言其所统地广而裨将不足于用 上命兵部简于众、得三人、其一则我舅氏署都指挥同知淮安刘公永也、公以武冑蚤闲骑射、从征于外、南至湖湘贵州以入两广北历万全西极于三边之界、皆在阃幕、执旌鼓符信以号令羣士、策名功籍、遂自千户累陟都阃、人以为才、居常奋厉、欲以兵革自効、今匈奴未灭尚厪庙谟、而公适以选择承委任、识者知其将建功于西鄙也、令人三叹于此语呜呼士既患无才而又患于所用以公之才。得谋国求士、如张公之贤者而为之用。其将有所赖而成乎。东阳少负陟屺之戚、于公之行、深有感于渭阳之义方喜边镇之得才。韩文每有此风调与人之获于用也。故先述其大者而后及其私焉。

  记

  冀州城重修记

  岳州府新筑永济堤记

  宿州符离桥月河记

  重修吕梁洪记

  安平镇减水石坝记

  冀州城重修记【修城】

  丙子虏変值雨潦大至滹沱不受溢卑原皆成巨浸虏惊而止呜呼谁谓霖雨为灾害哉

  冀古州名也自九州岛湮废天下郡县代有沿革。今所谓冀州者。隶真定府亦古冀域分。并州地也。州故筑土为城。冀本泽国秔稻皆可种屯田而忧无水谬矣环城东北有渠。以泄滹沱衡漳诸水。每雨急水溢。渠不时泄。则城为所浸。久益圯。成化壬寅夏六月、雨、水大至、城自北门迤东至于南门、坏者二千二百余丈、州人恟惧哀泣閧不能定。莗田李君德美寔知州事、出谕民曰、吾在其母恐。惟吾所令。乃栅水畚土囊瓦石以蔽水冲。水小却。回薄于西门。门且坏。君露顶跣足。吁天而号。忽有栖苴数百。乘流而下。比及门。覆土下坠若与之会者。叙得古徤于是木石可藉而施。水不得入。乃徐决渠浍以杀其势。越三日而水去。民相贺曰、活我者李侯也。癸卯之春、沮溺未平、君乃议修复会物计费。经略既定。告于部使府长、下令于州中帅丁男五千余人、俾就役事、断杶榆诸木、坎而厥木之。蒭土瓦甓以次而下。下广上閷。属于故垣。楼橹睥睨。俱崇并峙。遂嶷然为城焉。自是役之兴、旸燠以时、未浃月而工毕、毕之夕、大雨如注、民赖城以益安、大夫士能诗者皆赋而颂君、尤欲刻之金石以纪岁月、乃属君乡人刑部主事林君俊、以请于予、夫所贵乎守令者、能卫民生、捍民患、以为之父母者也、水患之至民之死生聚散。皆系乎城。城存而后民有所恃。故曰城所以盛民也。然则捍菑补敝之责。非守土者其谁望哉。菑患之至。出乎天数。然必修人事以备之应变于仓卒之时而图安于千百载之后则虽患而不为甚矣苏文忠公在徐、水患既去、以为河之塞不塞天也。数年前徐州水患甚大乃修其城曰水虽复至。不能以病徐也。是之谓以人事备天数。滹沱之为冀患久矣。数十年以来。去岁为甚。方水之窥城而入也。非栖苴之来。虽木石填委。无所施其力。是城之全也。亦有所谓数焉。然非李君辑众协力以为之备。水虽少缓。未免浸滛之患。非其培植修葺。俾坚完而不阙。亦岂能豫菑备患垂百岁之利哉。且城之设。非直为水患计也。设险守国之义固于是乎在冀畿辅地。归重本根甚得大体干城保障之寄。不为不重。君之功亦岂但捍菑补敝于旦夕间哉。姑记其事如此

  岳州府新筑永济堤记【堤桥】

  文华遒老大有昌黎之风

  岳州府城北十五里。有矶曰城陵。当川广云贵之冲。官所置有驿。有巡检司。有虎运河泊二所。凡 朝所遣使。有事于西南诸藩。牧伯而下。方廵岁代。及执事役夫之宣教布令。商贾民庶之往来。岳实楚之要胥此焉集其为地至要也顾其西则长江奔流。冲啮无定。东则白石翟家二湖所汇。地势卑垫。每夏秋际。洞庭江汉与二湖合。浩荡掀播。茫无畔涯。舟行则多限风涛。或累信宿。陆行则廵山历涧。迂回三十余里。艰阻万状。人甚苦之。前知岳州府眉山吴侯行验、欲筑堤构桥、以得代弗果、福清戴侯某继守、始就二湖口、构木为梁、颇利病涉、但冬置春设、岁费烦扰、利与劳不相直、成化癸卯、弋阳李君文明知府事、事既就绪、乃命筑土为堤。长四千丈。广二丈。缘地势为平。高者七八尺。堤成名曰永济。傍夹树柳二万。以固积壤。又凿巨石于华容之层山。为桥二于旧所置梁处。广二丈。高倍半。用意作古文长五倍之下可容舟桥成。名其南与堤同。其北曰广通。复虑水涨。则舟不能出入。乃仿规运河。甃石为闸于二桥之北。广五丈。高丈有二尺之加高之三尺架木梁以通车马。建亭列室以为官属迎侯之地。而堤之事始备。葢始于甲辰十月。越一年丙午某月。为工二十有七万。金三千余两而成。初城陵居民、与水高下、依山并矶以附市集、至是乃募民俾自占堤筑土架屋。市货咸凑。烟火相接。户累数百。无复有转徙虑。堤东隰地。旧为萑荻之区者恃其障蔽渐可耕艺以顷计者要其成可至数百云夫堤堰之制。起于中古。所以障蔽水患。为田壤计。鲜有专为道涂设者。然民之生。夷险劳逸。亦惟所在而为之利。独田也哉。城陵之险。惟道涂最急。今易水为陆。缩远为近。就平夷而脱危阻。其利可知也。甚者变槎居为市集。化弃地为膏沃。又昔之所未有者。葢一举而数利兼焉。古称更旧政者。好土功者不可不闻此言不十倍利。则不必兴有如是役亦可以兴矣且其费必公、出工必佣、致虑定而事动、期克而功集、改听易视而民不知、微李侯之贤、其曷克臻兹哉、堤以永济名者自唐巳有之。今名存实废。不可复考。是堤也吴侯之志。戴侯略施之。李侯寔大成之。嗣是以往。如数侯者。异时而同志。则斯名也。其亦可以称情矣乎。

  宿州符离桥月河记【治河】

  自公本议欲自东平□兴济凿数小河引水入大清河交古黄河以入海后格不行若从此议惟无独受之患利有十倍于小河月河者

  宿州符离桥月河者。户部左侍郎白公所辟、以杀河势者也葢自弘治二年秋河决原武支流为三其二决封丘金龙口。漫于祥符长垣下曹濮。冲张秋长堤。其一出中牟下尉氏。其一泛滥于兰阳仪封考城归德以至于宿。弥衍四出。不由故道。禾尽没。民溺死者甚众、守臣闻于 朝、诏廷臣举可任兹责者、公自南京兵部改命兹职、至则金龙巳塞。因堤而南之。又导中牟之派于淮。然河之大者未泄也。复举兵部郎中娄君性、于南京、会于宿迁。咨议既协。徧视原隰。得废渠于小河口、东与泗接。询诸耆民。咸曰。引汴而通之则河势可杀。退而稽据典籍。得之书曰。灉沮会同。传曰灉即汴。沮即睢。今睢尚名州。而宿有睢宁驿。淮亦有睢宁县。弘治七年刘忠宣寨张秋堤亦浚废河自陈留至归德分为二其一即小河口也则知小河之为睢也。遂浚而西抵归德饮马池诸口、以受汴。中经符离桥、见其庳不能樯舟。且水为所阨。故横不可制。乃为月河于桥南禹庙之下。长三百八十丈。广十三丈。深二丈五尺。既又以其地当驿涂。为机于梁。水涸则设以通舆马又病河势多曲。径其折而疏之为月河者十月四。为丈殆万余。又缘河为堤七百里。塞决口三十六论者每忧淮不能分河之势由是汴入睢睢入泗泗入淮以达于海复古故道。梁宋之地。没于。河者复为良田。植艺交作。贸易骈集固小河之利亦月河泄之也凡河之费、取于边储之价、及有司之藏、夫取于近州卫之籍、而是河也用银五百两、夫三千五百人、量地授役、廪食发息、老弱者稍节其力、病则遣之归、而责代其家、若其夫之长、工始于三年五月望日、至八月望而成、呜呼、河之为患。自古有之。汉以后决无常时。治法亦异子由已先此而论矣葢有塞有浚有疏而疏之说胜国朝凡四决。后为张秋都御史徐公有贞治之、有挠其议者、此语可□曰不能塞河而顾开之邪。使者至徐出示二壶。一窍五窍者各一注而泻之则五窍者先涸使归而议决此白公之所亲闻者也。金龙之决。山东以为忧。地势不同如此而河南复虑其塞。两议之弗定亦久矣白公既从塞议。于是培增汴堤。又疏其下流。如所谓月河者。故两省之民咸宜之。疏之效亦明甚矣哉。使继公而治者。修废达滞。类触而葺之。河之患可以终息。汉之白公。不得专一渠之利矣。公名昂、武进人、丁丑进士、今为刑部左侍郎

  重修吕梁洪记【治河】

  徐州有二洪。一以州名。一以山名。山名者曰吕梁。吕梁之为洪有二。上下相距可五里。葢河之下流与济水会于徐。以达于淮。国家定都北方。东南漕运。岁百余万艘使船来往无虗日。民船贾舶。多不可籍数率此焉道。此其喉襟最要地也洪石狞恶廉利。虎踞剑擢。阳搤阴龃。中仅可下上。水势为所束不得肆。则激为飞流。怒为奔浪哮吼喧閧见者皆骇愕失度。巨缆弦引进。不得寸尺乘流而放。瞥掠瞬送迅。不复措手。其囏如此。铅山费君仲玉以工部主事督水利于徐顾而叹曰、此可以人谋胜也乃循行洪北、见其支流水所泄处、旧阏以束藁、水至则荡为浮梗以去、州县所具藁、岁至二十五万、以钱输者加十有三、而恒病不足、则又叹曰、谋之不臧劳无益也。乃白诸部长及总漕都御史张公瓒、平江伯陈公锐、聚徒给廪辇块石植壤迭为长堤百六十有五丈。广五尺。而崇不过五尺。水小则迫之归洪。河用不涸。大则纵之使漫流其上。又于堤西筑坝二十余丈。以杀湍悍。而堤得以不啮。又观于东堤丛石间。民困牵挽。足不能良步。乃畚瓦砾实其洼隙。外以石甃之。为丈四百二十有奇。又东则甃为长衢。为丈七百九十。而梁于衢上者三以析牵挽之壅而行者。因以为利。吕梁之洪。历数千万年。而十去五六。君于是有奇绩焉。然问其役则洪夫之余力、问其费所出、则岁课之赢财、问其食所由致、则剥载之余粟、而自以经画佐之、未尝责办于有司、劝假于漕士、及往来之商民、而所奏减藁束岁十余万、民钱至三十余万、功倍而费益省、可谓难矣、初君自成化庚子、越三年而成西、堤任满当代、民交章借君、又三年而东堤成、君既报政、迁武选员外郎、吾友华容刘国纪、亦与君有夙昔、及知徐州、观君所营作。叹其绩不可以无述。请予记、予复闻于君从子翰林修撰子充者为详、乃为说曰、天地之道必赖乎财成辅相、然后可以利乎民、故唐虞置虞官而益掌山泽。佐禹治水。周礼以中土为川师。掌川泽之名。办其物与其利害。其为制不可详。而其职固在也。今漕河所经。各有分职。要害之地。则委郎官以总之。利害因革。惟其所任。然不过水道之疏塞。如所谓沟逆地泐水属不理孙者。则浚涤之而巳矣。修治之而巳矣。若长虑倍力。去险为夷。因害以为利者。讵不甚难矣哉。君名瑄、仲玉其字、

  安平镇减水石坝记【治河】

  文正论水之文甚多此篇奉 敕特撰且刘忠宣之迹在焉故尤为详尽其后河変不一疏塞异势或向之所是而为今之所非者不可一槩定也

  弘治初、河徙汴北、分为二支、其一东下张秋镇、入漕河、与汶水合而北行、六年霖雨大溢、决其东岸。截流径趋、夺汶以入于海、而漕河中竭、南北道阻、 上既命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刘大夏、治厥事、复命内官监太监臣李兴、平江伯臣陈锐、总督山东兵民夫、往共治之、佥议胥协疏塞并举、乃于上流西岸、疏为月河三里许、塞决口九十余丈、而漕始复通。详明又上则疏贾鲁河、孙家渡、塞荆隆口、黄陵冈、筑两长堤、蹙水南下、由徐淮故道、又议以为两堤绵亘甚远、河或失守、必复至张秋、为漕河忧、乃相地于旧决之南一里、用近世减水坝之制、植木为杙、中实砖石、上为衡木、着以厚板、又上墁以巨石屈铁以键之、液稬以埴之、坝成广袤、皆十五丈、又其上甃石为窦。五梁而涂之梁、可引缆。窦可通水、俾水溢则稍杀冲啮、水涸则漕河获存。庶几役不重费、而功可保、工既告毕、 上更命镇名为安平、赐兴岁禄二十四石、加锐太保兼太子太传增岁禄二百石、迁大夏为左副都御史、又 命工部伐石、 敕内阁臣为文、各纪功迹臣、东阳当记兹坝之成、臣窃考之、治水之法疏与塞而巳矣塞之说不见于经。中古以降、堤堰议起。往往亦以为利。宋学士尝曰河在中原无洞庭彭蠡以为汇势必常溃可杀其流不可以力胜甚言塞之不宜利与害相值。必较多寡以为重轻。若殴役土石。当水之怒。费多而利寡。此古人所深戒。惟水势未迫。后患尚未形。周思豫制。以为之备。则障之利。亦不可诬。况兹坝者。势若为障。而实疏之。顾其疏不至漏、障不至激、去水之害以成其利。暂劳而永逸。费虽不能无。而用则博矣拨之善沟者水潄之善防者水淫之云者不亦兼而有之乎易象财成书陈修和君出其令臣宣其力、虽小大劳逸不同。同是道也、今 圣天子勤民思理、重馈饷、悯流垫、宵衣而南顾者累岁、非二三臣之贤、其孰克副之、当决之未塞也、水势冲激、深莫可测、每一舟至、百夫弗能胜、则人舩俱没、卷扫筑堰、垂成辄败千金之费、累日之功、卒然失之、若未始有者、羣议喧閧、皆欲弃而弗终、改而他图、葢方御患不暇而何豫备之有、及臣职就工、而地灵顺轨不逆性以制物不后天以违时、而又从容优格以图可久之利、销未然之患、诚事会之不可失者也、然则鉴往辙之覆、而思成功之囏、修废补罅、以期不坠庸讵非有司者之责哉、呜呼天下之事、莫患乎可以为而不为彼宦成之怠、交成之诿、遗智余力而莫为尽、未有不贻后日之悔者。独水也哉亦自得立言之体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斯言也亦可以喻大矣唐韦丹筑扞江提窦以疏涨、诏刻碑纪功、着在国史、臣不文谨书此为明命、按工始于乙卯春二月、毕于夏四月、凡用夫万六千。巨石万有奇。粝者倍之。巨木三千。小者倍十而五。铁为斤万一千。他物称之。分董是役者、山东左参政张缙今擢右通政、仍领河事、按察司佥事廖中迁副使、都指挥佥事丁全、进署同知、文武吏士进秩增禄者若干人。皆刻其名氏于后云、

  疏

  应诏陈言疏

  应诏陈言疏【陈言经传】

  此疏系文正本集所无别搜得之经筵时所上孝宗书也

  近奉敕谕、以久旱求言、臣被擢先朝继尘侍从、职在讲筵、不关政务、惟君心为化理之原、经传乃致治之法、其埶似缓而实急、其功似浅而实深、顾讲读有时章句有限、宏辞奥义、未易悉陈、尝慕宋范祖禹讲月令而深论诚于奉天之道。林机讲禹贡而极言勤俭为治之理。又闻唐崔郾半岁不问经义。则谢以无功。李绛踰月不访理道。则自惭饱食。臣之瘝旷、实又过之、近臣于经筵轮讲孟子、两年之内、轮侍日讲、亦曰此书、今不敢远引、谨摘孟子中格言要端、切子君心治道、臣与二三讲官、巳彻 圣聪、而未悉愚见者、析为数条、极论其理、而军民利病、时政得失、 陛下所欲闻者、以类附焉、一孟子曰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臣伏见弘治纪元以来、二三年间、天地降祥、雨旸时若、感应之理、昭然可覩、近二三年、休征弗应、由冬入夏、旱虗尤甚、意者于初政之善、有未尽合乎、抑应天之政、或以文而不以实也臣愿 陛下斋明治心、励精图治、赏一物必思天命所当予。罚一罪必思天讨所当加。御一珍膳必思民之饥。服一美衣必思民之安。灾异之奏自郡县者。汇为卷册。以备览观。章疏之付在有司者。限以旬日。必令覆奏。使议朝政者。不为道作舍之空谈。拯民灾者。不为上栽桑之故事。若斋醮一事。诳诞尤多。徒费货财。复伤治体。请断自今日。凡事关祈祷假经呪以干赏赉者。幷加屏绝。亦应天以实之一端也。一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臣按人君一心万事根本、正心必先于诚意、诚意必先于致知格物、讲学者、格致之要也、宋苏轼进端午帖子曰、始觉深宫夏日长、只将无逸鉴兴亡、王岩叟因侍讲奏曰、 陛下退朝无事、以读书为乐、天下幸甚、臣愿陛下当此盛暑亢旱之时、澄清圣虑、保爱天和、慎重游宴、调节饮食、每朝谒雨宫、裁决庶政之暇、取累年讲官所进直解。置诸左右。时一翻阅。用代温书。以俟秋凉。仍旧讲读。则义理融彻。根本不移。举而措之。无不得其当者。不然则虽发言盈廷。积疏成案。一览之后。旋复置之度外矣。何所益哉。一孟子曰诗云经始勿亟、庶民子来、今诸营官军操练日少、工作务殷、见在之数。或不敷于坐派。停止之诏。或遽移于陈请。使其精力消惫。志气摧颓。嗟怨之声。上干和气。比者诸司屡尝执奏。 陛下愍其勤劳、量为停免。如金水河昌国公坟等处、特令攒完、夫有司以停止为请。一朝廷以督并为名。恐名实相违。无以昭示天下。乞俟雨泽既降、秋气稍凉、再图修治、其余不急之务、仍照往年诏旨、一切停罢、一孟子曰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今天下民穷财尽、其埶巳极、姑以三者言之、山东之地、艹根树皮、掘食殆尽、继以人肉、荆沔诸湖、水竭鱼荒、河泊诸课、率多折纳、易州山厂、林木巳空、渐出关外一二百里、其它赋税、大抵皆然、天下之地、无一处而不贫、万物之利、无一物而不贫、苟据图按籍。计口数物。于都邑之间。台省之内。何以知之。而况于九重之上哉。至若京师市铺。光禄寺科派太繁。供应之物。急于田赋。买办之使。亟于催征。官价不充。动踰时月。国门之税。曩因户部委官张鉴过于侵剥。嗟怨盈途。商贾几绝 陛下洞见其情、降旨切责。然后贸迁不滞。天下止帚心。但其起利太重。今虽渐减。犹未甚轻。商贾利微。物价增贵。兹欲蠲租减税。则国用不充。二者之外。别无长策。惟杂泛差役。与额外科派。请下有司。痛令裁省。而节用一事。乃万事本根。我 太宗文皇帝所服里衣敝垢、纳而复出、谓侍臣曰、朕虽日十易新衣未尝无、但自念当惜福、故每澣濯更进、昔 皇妣躬补缉故衣、 皇考见而喜曰正可以为子孙法、朕常守先训不敢忘、 宣宗章皇帝、载在五伦书君道篇节俭类。盖将为万世法也、愿 陛下远稽前代。近法 祖宗。上警天心。下悯民病。凡羣臣百司。随事经营。极力裨补者。不过分寸之益。惟 陛下一转移斡运间。而天下受无穷之福矣一孟子曰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臣切见山东等处灾伤巳极、近者廷臣屡请漕运官粮、量留赈济、未见准行、臣惟京储固重。岁给尚赢。若限数借拨。量价粜卖。计岁还纳。似亦无妨。乞命户部议行漕运官、借拨一百万石、少亦不下五十万石、及运舟未尽之日。扣计后船。于临清等处水次仓分纳。令收粮委官监粜。以济其急。而留贮价银。用为籴本。以俟来年丰熟量价籴还。后年运舟。分带至京。亦不为晚。惟在粜籴之间。稍加调停。脚价之耗。别为计处。使还官虽迟。不失本数。则 朝廷岂靳此百万之数。不假以一二年之期哉。况运舟后至者。多由军卫贫窘。力不能前。岁岁稽延。愈久愈困。使得稍免半途甲还暂息以图后功。亦未必为无益也。一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切见畿甸等处、奸民恶党、竞指空闲田地、以投献为名藩王埶家、辄行陈乞、每有赐予、动数百顷、得请之后标立界至、包罗村落、发掘坟墓诉讼之牒、缠绵岁年、冤号之声、震动远迩、夫生齿既众、岂地有遗利、凡以空闲为请者。皆欺也 朝廷虽屡颁禁令。俞允继之投献者谪罚相仍。而陈请者终于得地。岁复一岁。何时而巳。臣愿自今已后除官有籍册者。上俟处分。其称为空闲。辄乞管业。更不赐许。使陈请者无効。则投献者自止矣。一孟子曰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臣闻广西之地、近因军粮不足、以致官军嚣哄、几成大变、及出军之际、蛮贼截途、总兵方面等官。横被戕害、因由纪律不严、事出意外、而旅进羣行、坐致奔溃、不闻有挺身犯难、以相捍御者、实亦教养失道。气沮心离、故颠沛之间视为秦越。人心国埶。所系非轻。今贼埶方张、散满山谷、攻围州县、占据材落、版图虽存人户渐耗、有司畏罪、不敢悉闻、数年之后、此地之患未易言也、攻守之议、必先兵食、今官军土兵、尚皆可用、惟粮为乏、近闻荒歉之余、岁颇丰熟请下巡抚摠兵大臣、亟议方略、措置储蓄、审计折价、务使有余、然后可以责斩馘之功、臣又闻西北诸边、军粮折价、十分为率、给不过二三分、禁例虽严、莫知改革、臣请申明禁约、依本地时价。量为增给。使人情少慰。兵气渐扬。则攻守之间。惟所用而无不效矣。一孟子曰省刑罚今之五刑、最轻者为杖为笞、然杖有分守、数有多寡、极为详慎、狱讼既多、人苦难制、乃有矫轻以从重者、在京法司、密迩辇毂、尚少过差、在外诸司、或倚法立威、笞杖之罪。往往至死。补立卷案。旁引医证纵令事觉。不过以因公还职。于是棰人重者为能吏、杀人多者为好官。以极轻之刑。置之不可复生之地伤天地之和。坏国家之治。莫有大于此者。今犯人自真□外惟畏笞耳此亦法之不平也假令以一时之暂。一二人之少。诿诸过误。理或有之。而多者数十。甚者数百。乃槩以因公自解。岂复有所惧哉。今故勘平人者。有抵命之律。刑具非法者。有除名之例。偶不出此。则谓之因公。一以公名、虽多无害。此则情重而律轻者。不可以不议也。臣请除巳往不究外、自今以后、凡拷讯轻罪、实时至死、累二十或三十人以上、本律外、仍令吏部法司议行降调、或病死不实者、医证人等、并治以罪、且律不可易而例可增。今科罚银物。不致杀人。尚有降调之例。以此罪。当此情。似不为过亦可以为残民者之戒也。一孟子曰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巳矣、尧舜之世人人得贤者、以尧舜能容之也、中古以谏名官、言者亦少、愿治之君、常劝其直而容其过、所容者愈难。则其为德愈大。仰惟 陛下即位之初、大开言路、先朝言事之臣、如汪奎萧显徐镛者、次第叙迁、如林俊者特加超擢、天下之人歌颂 圣德、皆以为尧舜复出、间有言事狂直、上烦谴责者、词虽太戅。心实爱君。既示磨礲。宜加抆拭。近者羣臣交章请赦彭程、已蒙 恩旨、令诙部看详、必有 圣裁、臣无容议、臣切见任仪所坐。亦以扶持国体非为私谋。而小小过差。未蒙湔雪。今当 陛下求言之日。而不宥以言得罪之人天下之人。孰知所向。 陛下既复数人于前。亦何惜不宥此一二人于后。以答群臣之请。以慰千万人之望哉。臣近讲孟子此篇因推论此事、臣之愚亦尧舜吾君之心也、一孟子曰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臣切惟今之内阁六部都察院诸衙门、所谓大臣、讲读台谏、所谓重任近年以来。上未必是下未必非但朝廷纪纲所在宁有小误不可大紊也三司得以讼巡抚。府县得以讼巡按。小官百执事。得以讼尚书侍郎都御史。事下有司。互为胜负。此风既行。渐不可长。况其所奏。多涉诬罔。上烦 圣听下骇物情。非圣世所宜有也。请自今以后。凡有屈抑。止许据实自陈本事。凡怀挟雠忿。故为诬蔑者。槩勿施行。庶几委任得专。体统不紊。臣又见经筵乃讲道之地。与朝着不同。故凡奏对之时。虽师保大臣。必行跪礼。惟讲官拜稽之后。立讲于前。以示优异此 祖宗定制。而古之大儒。犹有致议于坐立之间者以圣贤之道在焉故也官不必高。所任实重。苟非其人。不宜滥置。既授之任。必重其官。小有遗悞。遽遭纠劾。荷蒙 圣恩。特置不问。 朝廷优之以讲道之礼。而有司律之以奏事之仪。自开设经筵以来。未尝有此。臣伏覩累朝所定仪注。止有侍仪官御史二员给事中二员序班二员。无所谓纠仪者。 先帝临朝极严。奏对之礼。御史等官。不敢毫发纵贷。而如大学士陈文侍讲商良臣等。进讲差错。不闻纠劾。 朝廷亦不以责纠劾之官。臣又伏见 先帝念通政司鸿胪寺奏事繁难。特命一二字差错、不必来说、钦遵至今、即是故事、臣愚以为经筵之职、较诸通政司所奏、鸿胪所引、事体尤重、而讲读文辞、动以千计、繁文倍之臣请自今凡进讲时一二字差错者、照 先帝所降通政鸿胪恩例、勿得纠劾、以仰成 陛下优礼儒臣之盛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韩襄毅集(记 序 疏)

  韩雍

  记

  聚落新城记

  总府开设记

  聚落新城记【大同聚落城】

  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又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圣人立言垂训之意、葢欲君人者、必高城深池、以固其封守、豫备警戒、以防其外患、不然废弛怠荒、而患随以生、防守亦难矣、大同古云中郡。西北之重镇。京师之藩篱也。而聚落去大同二舍许。居人丛集。密迩狄境。有驿传而无城郭。往来虏寇充斥、少壮者奔伏草莽、鲜或能全、老稚女妇、死于锋镝、辱于驱逐者多矣、而驿吏骑卒。亦皆窜匿四驰因之声援不通道路梗塞虏虽遁去。莫敢遽止帚。产破而业荒。君子惜之。天顺□辰秋、巡抚右副都御史大梁王公宇、请于朝、谋筑斯城、既而公以忧去、雍代之、而镇守太监王公春、摠兵官彰武伯杨公信、俱自延绥徒镇于兹、乃相与谋曰、是果有益于边计之大者。盍共成之。副摠兵都督同知曹公安、守备中贵阮公、阿山罗公、副摠督粮储地官郎中罗君绅、巡按监察御史朱君铉、亦皆力赞、遂上其事、得请而兴工焉、余与羣公躬履其地、相厥地形、布立方位、依山而带水、于是伐材鸠工、作城周六百丈高三丈一尺。作楼按卦位。以便瞭望。作门扁其东曰镇安、西曰怀远、而复环以深隍、注以流泉严整固密、屹然一形胜之区、经始于辛巳二月二十七日、落成于是岁八月十六日、既成、益兵卒以严戍守。积刍饷以备警急。于是戍卒更夫。比屋居止。刍牧种植。以便以安。卒然患生。亦足防守。道路无梗塞之虞。驿使得寝处之安。诚于边计大益也。众率谓雍宜有言以记其成、雍仰惟 圣天子在位、道隆化洽、超卓万古、覆载之间、有生之众、罔不革心倾向、惟是北虏、虽犬羊之性、亦率皆畏威怀德、称臣奉贡、弗敢违超、兹复从臣下之请、以城斯城、真安不忘危之盛心、况太监公历事累朝、屡长边境、练达老成、才望素着、杨公乃颕国武襄公之犹子、将略家传、勇而有谋、卓然为当时名将之称首、而同事诸公、又皆同心协谋、拳拳焉以奉宣威德、弭除边患为事、宜其克副 圣心、而成功之速也、昔周之圣王。命大将南仲城彼朔方。诗人咏之曰。赫赫南仲。猃狁于襄。葢美其命将得人。城守之功成。而夷狄之难除也。今斯城虽小实当大同之冲使大同羽翼壮而屏翰固。而镇守摠兵诸公又皆得人若此。继今以往吾知阴山瀚海之北。益皆革心向化、相引来止帚、 圣天子永无西顾之忧必矣、惟诸公慎终知始、兵政益修、边备益严、以无负万里长城之托、是所望也、用记之以纪岁月、且为同志劝

  总府开设记【两广制府】

  两广摠督之置起自韩公公之威名至今犹赫赫于广部凡有调度皆遵用之以为韩公故事也

  两广古百粤地。自秦置郡县以来。蛮夷倡乱。代不能无。置将分阃不常所治。而摠府之名未立国朝洪武初、 太祖高皇帝疆理天下、设官分职、两广各置都布按三司统治之。永乐中、广西置镇守内臣、摠兵武臣、景泰天顺间、广东置如广西、然各守一方。不相统制。而两广摠镇摠兵之名未有。自是以后。军务兼用文臣。或摠督、或提督赞理。或兼巡抚或不兼。又或专巡抚。不加督理。而摠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之名亦不多有成化改元初、 圣天子轸念两广生民、久罹贼害、累征未能平、乃命将出师、以今太监陈公瑄监督军务、雍赞理、来问叛夷之罪、师至广、前巡抚皆改任去。雍遂兼焉。明年贼平班师、诏留太监陈公镇守广东、以雍提督两广军务、仍兼巡抚、久之、雍以地广、不克遍历、上章得请、两广各添置都御史巡抚、雍专提督、五年春、雍以忧制止帚、是冬巡按广东监察御史龚晟广东按察司佥事陶鲁林锦、交章言于朝、以为两广事不协一。残贼日炽、须复得大臣提督兼巡抚。斯济时艰。 上嘉其言、下廷臣议、兵部尚书白公宗玉、集议规画、举雍对、 上可之、以太监陈公摠镇两广、起复雍进今官、总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雍固辞、弗获、始就任、未几复以平水伯陈公锐、挂征蛮将军印、充摠兵官、镇守、两广、同开摠府于梧、便宜行事、两广副将以下、俱听节制、前广西镇守太监、两广摠兵巡抚皆裁去、又以少监黄公沁、暨署都督佥事夏正充副摠兵镇守广西、都督佥事冯升、充游击将军、都指挥杨广夏鉴张寿充参将、分守诸路、而地方大计。则悉取决于总府。皆 宸断也。惟兹梧州。介乎两广之中。水陆相通、道里适均。羣山环拱。三江汇流。岭南形胜。无可比拟。摠府之基。其山自桂岭而来。至梧城中尽而复起。巍然突出。状如盘石。登临远眺。一目千里。閟晦千万年。而一旦显于今日。岂非天造地设。有所待而然欤。洪惟我国家 列圣相承、一以道德仁义为治 今天子缵承丕绪、益迈前烈数载之间、四征不庭、罔不宾服、而复大显神谟、命官开府于兹、合天心、光 祖德、超越秦汉以下因循苟简之陋、而成万世之良图、自兹以往、出令惟一、而规画大同、以我堂堂仁义之师、坐镇于中、四顾蛮夷残孽、向彼而抚治之、彼将日循化理、变恶习、相安耕凿、以齐吾民、而凡覆载之间、有生之众、声教所及、将益无远弗止帚、唐虞三代雍熙泰和之治、不于斯见乎、虽然 圣天子宠异臣下、而付托至重、其重望固在于此、臣子感激图报称、当何如哉、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诗曰、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孔子曰、节用而爱人、雍辈皆当勉焉、府之正堂五楹、题曰总制百粤之堂、后作亭曰同心、门三楹、左右厢房各五楹。经始于六年四月二十六日、落成于七年五月十八日、既成、太监总兵征予记、太监字德新、镇静有谋、屡立战功、总兵字志坚、韬畧家传、卓有将才、皆名重一时、而雍得预其间始开府抑何幸与

  序

  玺书录序

  送胡共之方伯之任四川序

  送李咸章还京诗序

  玺书录序【山西赞理】

  玺书录、录吾又叶公与中、景泰中在边镇时、与其同事之臣、其奉之敕谕、并其所受之敕命也、国家以儒术安天下。凡方镇之间。必参用儒臣。锡之以纶綍之华。付之以责任之重。使其专经略。谨节制。以图克济厥事。然非有文武之长才。忠义之大节者。亦不轻用。故用之而多效若与中是巳。与中初举进士。为兵科给事中、寻升都给事中、以深沉英毅之资、端方廉介之操、而济之以该博纯正之学、故运之为谋猷、慎密而弘远、发之于事为、果敢而勇决、正色立朝、事所当言者、蹇蹇谔谔、知有国而不知有身家、直声流传、海内敬仰、受勑褒嘉、推封及亲、人咸以公辅期之、维时边方多事。是时独石已沦弃矣自文庄始复故先叙此而独石马营诸城。孤悬东北。尤为要害。以行省官任参赞重事亦异典也故载之廷议以与中为山西参政。赐之玺书。往赞军事。自后凡玺书下军中者。事无巨细。必及与中。所录者是已时他镇督理参赞皆为都台之官独与中外职若难于为而与中处之有道区画措置之有方。抚绥禁防之有法。故将吏辑睦。卒伍精练。戎器锐整。城堡墩隘之属。罔不完固。他如广屯储。兴学政。表节义之类。良法美政。不能具纪。境内丰乐。边尘不惊。越四载、以忧去、人至于今、若慕慈母、天顺初、朝廷以两广地大民众、难于抚巡、特起与中进位都台、往兼二镇、其所建宏勋巨烈、未能悉数、异时进登台辅、秉枢轴、握化机、责任以天下之重、又不止如所录而已、若与中者诚不愧所学、无负朝廷、有光于吾乡也、吾乡古今代不乏贤、远者不暇论、若范文正之在当时、其所存所行虽屡出安边、卒登柄用、先民称其忠义满朝廷、事业满边陲、功名满天下、千载之下、犹景仰羡慕之不已、与中当思所以企齐焉、敢以此复与中、且以自勉

  送胡共之方伯之任四川序【四川左辖】

  正统中、余与胡君共之一时入台御史、时陈僖敏公掌台事、待余二人加厚、俾掌三法司十三道谳狱之奏书、予与共之日恭事、每四鼓待漏、联步入朝、朝罢出则联骑入台、暮则同散归、间访故旧、亦未尝不同往返、即是者三载、共之勤敏详慎、凡斟酌法律、讨论词章、煅炼精审、长益余良多、后予累出使、比还、与共之皆外补、未几、予进官都台、后与共之皆升沉转迁不一、十数年间、不过一再会、会则未尝倒话旧也、成化改元秋、予奉命有事两广、时共之为右布政广西、入疆、闻其廉公仁恕之誉、韩公为两广制台时人称其贵倨即此亦首尾洋溢远迩、因即礼致幕下。凡行师机宜。多与共之计。共之出奇献谋。雅相契合。用致肃清大憝。奠安南服。而凡区画军资赏犒之费。验讯献馘俘掳之烦。一付之共之。用周事集。而全活甚多。有功军中非浅浅也时余与监军总戎上共之功迹于朝、谓可膺峻擢、当大用、固巳简在 帝心、中外士大夫期共之进六卿、登台宪非一日矣今数载始获一转左而又道险途、去他邦、凡广西兵民老稚文武僚属生徒吏胥闻之、皆流涕、日数千人诣台下乞留共之不置、摠镇镇守摠兵诸公巡按三司皆请余入奏、予难之曰、君子之视天下、一其心而不偏视其民、广西之民、得共之固终惠矣然蛮夷已平、临以重镇、民犹易治也、四川天下险地。自所司乖于抚制。赵贼愤起。民皆煽动。劳师数载。始克平一。而反侧未安者。犹或有焉。既裁去摠镇即凡事皆□□左辖亦异事也故载之今朝廷裁去摠兵巡抚大臣而以共之为左布政临之岂非乱后之民。休养生息必得安静出羣之才。以专付之与。执政论荐之公、 圣天子简任之明、与将来付托之重谅有在也。广西安能私共之哉、共之往焉、施其平昔欲有为而不能专之抱负、以大安川蜀之民、俾朝廷无西顾之忧荆楚江东。无上游之虑。经畧中原。分奠九州岛者。无顾此遗彼之患。则功益茂而誉益彰。终必移一方之惠、以惠天下、四川亦安能私共之哉、予所歉然者、与共之相知极深、而先登有年、力未能引之同升、视其去、不能不汗颜耳、众皆曰然遂相与饯之东江驿、而书以壮其行、

  送李咸章还京诗序【荐举】

  今 圣天子嗣大统、网罗英贤、作新士气、首诏天下守令、各举怀材抱德之士于其乡。贡诸吏部而试用之。于是吉安郡守。以泰和李咸章应诏以闻咸章处州太守之子、今少保大学士陈先生之壻也、承家庭之训有年矣、读书绩文、履道植行、孝又称于家、义让称于乡、乡人化之、勃勃起时名、斯举也人皆以为宜、既天官核实其行。进试内廷、敷陈条答、数千百言、足以裨益时政、遂裒然擢高第、荐举人材复用廷对甲乙之故事当考试事春宫、去年冬奉使岭南、便道故乡、兹竣事还京、与予邂逅江浦、即之温然、叩之锵然、大非流辈所能及、信乎有司之举明天官之试公。而家庭之训有验也。孔子曰、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夫体诸身者谓之德。见于事者谓之才。朝廷以此举士。士以此进岂直美其名以为仕进之阶固将望有其实。以为致理之具焉。然古者才德为一。而后世为二。兼之者恒鲜。士既以此进。当以古大贤君子自期。进进不已。使名实相符。随施而宜可也。譬之马焉、贺鸾舆、属车清道而行、因称调良之骥、至于用之战陈、施之较猎、非绝尘骏足、不足取胜而获多、是知二者、固不可不兼、然骥之可称、则以德不以力也往哉咸章骎骎显融矣、古大贤君子。未必皆出于科目。亦未有不可企及者。在士之立志何如耳。况少保先生之道德功业文章誉望、 圣天子之所倚毘、百辟之所承式、海内元元之所仰戴、卓然冠世之大贤君子也、凡缙绅士夫、闻下风、望余光者、莫不感发兴起、而出其门者、皆黾勉尽瘁、求以偿其知遇而无玷、又况其家之子壻当何如耶、免旃咸章、上论古人若李沆之风范端凝、若李谘之苦学奉亲皆以德而显者也、又若李汉之文章、无玷于昌黎、此皆咸章之先世也、勉之庶乎其可也、

  疏

  断藤峡疏

  断藤峡疏

  臣闻猺獞之性。喜纵而恶法。惊悸之后。易动而难安。今渠辈仅巳剪除。余孽尚遗千数。顷虽革面、终包野心、骤然摄以流官、律以王法。恐致判涣。再起讙哗。窃见上隆州土知州岑铎、先因祖母奏其盗嫂谋兄奉旨推鞫、在禁五载、竟无证佐、臣愚以为鸟兽之族、岂识彝伦、暧昧之言、讦自中冓、即使文传武狱、亦且称屈有词、况闻其人骁勇冠军。正可宣力荒徼。 陛下若宥其宿生月。被以特恩俾以故职。改隶浔州。为诸徭之长。抚安流宄。垦辟菑畬。彼且畏法怀恩。力图称报。因俗而治。庶可永宁。夫大盗之始。必由一二魁奸。越志萌乱。迨乎滋蔓不剪。遂至横行。故制盗于初发一谋上而有余治盗于既张疲万人而不足是以摘盗之隐。而禁盗之萌。莫如巡捡。但各处巡捡类以流官。不辩土音。不谙地里。沿牒迁转。终难责成。臣今部下土人李升陆善政。胡扶清任真二陆明贵零扶寨等。皆久参行伍。亦効勤劳。至于土俗人情。尤善陈说。若量授一职。必能保障此方。况峡江百里。中有三滩上曰勒马。下曰献俘。中曰碧滩。盗贼充斥。皆宜设官控、制。而贵县龙山藤峡之右臂也。武宣县东乡。藤峡之北户也。控制之司。尤不可少。臣愚以为宜移周冲巡捡司于勒马。移靖宁巡捡司于献俘。移思隆巡捡司于碧滩。与馆驲同堡。而东乡龙山亦各添设巡捡司使。上下应援。往来逻遏。仍以李升等各授副巡捡职事。分署诸司。恊助流官。因俗防守。至于藤县五屯。藤峡之左臂也实生獞人。与猺异党。洪武初獞首覃福。亲率其党八百人。愿充戎伍。 高皇帝嘉之。以福为正千户。使率其属编隶桂林。福既物故而部曲散亡。潜止帚故窟。生齿日伙。今且三千。先此藤峡之役。臣遣千户李庆招之。诸猺莫不提而起为官军应援。臣以为南蛮之俗惮见流官。兼怀旧。曩者远驱省界。所以脱籍逃亡。若比照迁江屯所。就于本土开设千户衙门。因俗统治。以李庆为之酋帅。以福孙仲瑛为之吏目。筑城分哨。以控东隅。而黄丹白马蒙江十二矶有警。皆其责任。如此则防御稍周。峡贼必敛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唐允诸尹季选辑

  陶方灿星若参阅

  姚文敏公集(疏)

  姚夔

  疏

  陵庙事第一疏

  陵庙事第二疏

  陵庙事第三疏

  夷情疏

  捷音事疏

  进贡疏

  陵庙事第一疏【慈懿合葬祔庙】

  我朝列圣自 宪庙以前俱系 中宫所生故以前无 二太后未有故事是举也部臣持之于外阁臣彭公开晓于内事竟如礼 宪庙亦深奖阁部之忠后 世庙简前朝遗事又复嘉叹

  仰惟 大行慈懿皇太后、作配 英宗皇帝、正位中宫、及 皇上嗣居宸极、尊为 慈懿皇太后、葢 先帝全夫妇大伦、 皇上全母子深恩、天下后世、无容议矣、今位号彰着于海宇巳数十年、则寿终之后、所宜奉 梓官祔于 裕陵、奉 神主祔于 太庙、此古今不易之理、亦 先帝与 皇上全大伦深恩之初心也、今闻 圣命欲别卜葬地、臣实切疑惧、窃谓 皇上所以若是者、必以 今皇太后千秋万年之后、当与 先帝同尊于 陵庙、似嫌二后并配、非本朝之制、然有 二太后。方自今始。则 陵庙之制。亦当自今日考诸古。恊诸义以行之。臣考之前代。一帝二后。并祔陵庙者。未易悉数。只如汉文帝尊其生母薄太后、然于其嫡母吕太后、虽得罪于宗社、尚且仍与父高帝并葬长陵、无所改易、此文帝所以号为孝文、高出汉诸帝上也、又如宋仁宗、追尊其所生母李宸妃为太后、然于其嫡母章献刘太后、虽本无子、尚且仍与父真宗同祭太庙、无所嫌忌、此仁宗所以称为贤君、高出宋诸帝之上也、 皇上于 慈懿皇太后、替日致其养、今日尽其哀、虽文帝仁宗无以加矣、若 陵庙之祔、稍有未合于礼、则致贻后议、有揜前美、况千秋万年之后、 今皇太后与 慈懿皇太后、同在陵庙、不相妨碍、且愈足以见 二太后生存之日、雍和无间、永久之后、并美无穷、载诸史册、增我皇明之辉、增我 皇上孝德之名、此臣所深愿也、但臣识见愚昧、未敢以为至当、伏望 皇上体 先帝之心、稽前任之制、重念纲常之大、以臣所言、下于礼部、公同会议、求其至当、务合天理、允惬人心、具题奉旨钦遵、会议得 大行慈懿皇太后、作配 先帝、二十余年、诚孝一心、夷险一德、孚于中外、实无间言、是以 先帝眷礼始终、有加无替、 皇上嗣统、既致隆于所尊、而有 慈懿之微称、复推崇于所亲、而上 皇太后之尊号、两宫之名号既同、 二母之体位相等、 陛下孝养、无间彼此、天下之人、晓然皆知 皇上克体 先帝初心、以为至仁大孝、莫过于此、今欲为 大行慈懿皇太后别择葬地、人情惊骇、臣昨者巳尝备达愚诚、未蒙 允荅、今该前因、臣等窃以为 山陵宗庙、 圣孝所先、纲常典礼、国家攸重、今 慈懿皇太后。以 先帝之后。实 皇上所尊事者。 皇太后以 皇上之母。实 先帝所眷厚者、情无间然。事同一体。人心天理。实难差别。臣等谨钦遵议得 大行慈懿皇太后。即今葬祭与 皇太后千秋万岁后。俱于 英宗睿皇帝 裕陵合葬。 慈懿皇太后居左。 皇太后居右。一体祔 庙。允合天下万世至公之论。学士彭时等所言、委的出自诚恳、忠爱朝廷、伏乞慨然允纳、则既足以副 皇上大孝之诚亦足以昭 皇太后仁厚雍和之德、而于 先皇帝在天之灵、慰悦歆享、降福无穷矣、

  陵庙事第二疏【慈懿合葬祔庙】

  该本部会同议得 大行慈懿皇太后、理宜合葬祔庙缘由、会本具题、奉 圣旨、卿等所言、固是正理、但 圣母在上、事有窒碍、朕屡行请命、不蒙俞允、又令内臣往返数次恳请、坚意不许、朕平日孝奉两宫如一。若因此违忤、致有他虞、岂得为孝、今当于 裕陵左右、另择吉地、安葬崇奉如礼、庶几两全、卿等其体朕意、钦此钦遵、臣等有以仰窥 圣志、既竭忠诚以致送终之孝、又加委曲以承 母、后之命、尧舜孝弟之君、不是过也、臣等今复会同各官议得、天下者、 祖宗之天下、 皇上有 祖宗之天下、谨守 祖宗之成法而巳矣、我国家 祖宗成法、尽善尽美、父子夫妇、各有伦序、是以百年以来海宇奠安、华夷一统、国无异政、家无殊俗、良由此耳、今者合葬祔庙之礼、 祖宗之成法也、而 皇上重以 母后之命、而或置疑其间、尚有未尽、臣等以为 祖宗成法。天下臣民不敢违也。而 先皇帝与 母后系属 祖宗之后。尤不敢违。 先皇帝与 母后不敢违也。而 皇上为 先皇帝与 母后之子。为 祖宗列圣继世承祧之子孙。尤不敢违。今日之礼。稍不合宜。非 先皇帝之心。进规母后是正本之言是 母后之德未尽。 皇上之孝未至。宁独安乎。 母后者。 先皇帝之所在。 先皇帝者。 祖宗之所在。 母后与 皇上之所以尽心于 先皇帝者。即所以尽心于 祖宗也。 皇上之所以尽心于 祖宗者。是即所以致孝于 先皇帝也。即所以致孝于 母后也。使 母后于 祖宗有贤名 皇上之孝孰大焉使 母后于 祖宗有他议 皇上之孝未至孰甚焉如以为 母后深居禁闱。偶未及此。则曰起敬起孝。曰父有争子。曰号泣随之。在 皇上处之而已。如以为 母后有言。坚持不从。则曰尊无二上。曰处亲以六义。在 皇上处之而巳。大抵 母后之命。固所当重。而 祖宗之命尤当重。 母后之命固未可违。而 祖宗成法。尤不可违。在 皇上念之处之而已。

  陵庙事第三疏【慈懿合葬祔庙】

  该大学士等官彭时等奏称、 大行慈懿皇太后崩逝、所宜奉安 梓宫于 裕陵、 神主于 太庙、蒙 圣旨命礼部会多官计议、钦此、议得今 大行慈懿皇太后梓宫、宜葬于 先帝之左、 皇太后千秋万岁后、宜居 先帝之右、允合天下后世至公之论等因覆奏、未赐 允纳者、臣窃以为人主治世。所以固结天下人心者、唯在于礼义而已、礼义亡、则人心离、人心离、则国非国、天下可得而治乎、且 山陵宗庙、礼义之大端、父子君臣夫妇之道、实所系焉、乌可不慎也、 大行慈懿皇太后、自册立为皇后、正位六宫、奉事 先帝、自始至终。如乐之和。未尝有废命。则妇道全矣。 皇上嗣位。尊为 慈懿皇太后。颁诏天下。与 皇太后并尊同养。未尝有过举。则母道全矣。今其崩逝。出于考终。发遣诏于天下。 陛下为之括发跣足。朝夕哭临。举大丧一依 孝恭章皇后礼制行事。未尝有缺典。则 陛下之子道全矣。使在 先帝时有废命。则妇道亏。 皇上必不肯加慈懿之徽称。使居 慈极时有过举。则母道亏。 皇上必不肯举今日之大礼。今也妇道全于前。母道全于后。则 慈懿皇太后可谓盛德矣生则致其养。死则致其哀则 皇上可谓至孝矣母有盛德。则于合葬祔庙之礼不可废。子有至孝。则于合葬祔庙之礼所当行。此人心礼义之天。古今不易之理。天下至公之论。既无毫发之差。亦无纤芥之惑。今一旦无故、欲以 梓宫不于 裕陵合葬、 神主不于太庙祔享、人心既骇且疑、 皇上天性高明、孝心纯恳、固巳洞烛礼义所在、累以为臣等所言、乃是正理但迫于 皇太后之命未赐允断、而来言者屡屡不绝、臣窃窥 皇上欲顺承 母后之命。则于义有未安。欲从众人之言。则于恩有未忍。展转宵旰。似难裁处。臣闻礼曰。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则复谏。必欲置亲于无过之地者。何也。是以义成恩也。恭惟 皇太后陛下聪明仁爱之德。闻于天下。自 皇上即位四五年间。未尝干预外政。人皆谓女中尧舜。不是过也。今特偶于 慈懿一事。见有未尽。以理开论。易为转移耳。 皇上极其诚敬。和其声气。从容戒劝。至于再三。 皇太后必能感动而从之。此则恩义两尽也。事虽不至于此亦所当虑须以义正之万一有不能从则当断之以义而从天下之公 皇太后脱或有怒。而 陛下仁孝诚敬。和颜悦色。则。益加至而不敢替焉。于恩义两无失矣。或者曰 皇上乃 皇太后所出岂可薄于此而厚于彼乎夫 慈懿与 皇太后他日并合于 裕陵。并享于 太庙。无轻重之间无小大之分也无损于此也无益于彼也设使 慈懿先入 裕陵。而 皇太后他日失所尊。 慈懿先入 太庙。而 皇太后他日不得与。则有轻重之间也。则有小大之分也。则有损于 皇太后。而益于 慈懿也。今则不然。 慈懿今日葬于左。 皇太后万年之后葬于右。 慈懿今日祔于庙。 皇太后万年之后亦祔于庙。同尊并列无分毫低昂高下于其间。而谓薄于此而厚于彼。可乎。或者曰。 慈懿无子。当时内官以此为言阁臣彭公亦以此论折之葢恭让与慈懿事实不同岂得强合附会宜与恭让皇后同。此尤不然。恭让在 宣宗时。巳尝逊处别宫。而立 孝恭皇后矣。 慈懿在当时。未尝退处他宫。未尝别立一皇后。岂得谓之同乎。况 宣宗晚年。追复恭让徽号。悔恨莫及自笑曰。此朕幼年事。葢可知矣。又况 皇上继统承绪、即同其子。而可谓非其所出而别议乎。揆情度理合葬则是。不合葬则非。祔庙则是。不祔庙则非。是非之间。有至公之论。至公实出于礼义之天。非勉强也一人之心如此。千万人之心亦如此。天下人之心亦如此。万世人之心亦无不如此。人心同此礼义。则同此向慕。同此向慕。则同此爱戴。势力加之不能夺。刑威迫之不能从。惟礼义统而属之。表而率之。阿啻胶漆之坚也。何啻金石之固也。一或失此。则人心解散。如堤溃水决。而不可收拾矣。夫天命之归。人心是视。人心一去。天命不能独留。勿谓此一事。未必遽失天命也。当时 皇太后意尚未释然 宪庙亦无可为策内阁诸公语内臣以群臣当合词恸哭以请请而不得则去位空国内臣以启 皇太后知人心难夺乃得奉 俞旨葬祔俱依礼行疏中极陈人心一叚非泛论也天命人心之去留。毫忽之间而巳矣。昔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得天下。项羽戕义帝而失天下。皆由一事所召。可不畏哉。伏望 皇上以臣等所言。反复开谕 皇太后。决从众议而不惑于他言。则 皇上全大孝之名。 母后全贤明之德。 英皇歆享于上。群臣慰悦于下。人心鼓舞爱戴。莫不尊亲。有光 宗社。有光 天地。而万福攸降、臣等不胜幸甚、

  夷情疏【哈密嗣守】

  看得扶弱保小、王者至仁、兴灭继绝。朝廷大义今哈密虽微、附我边境、 祖宗以来、世封爵以为西域藩捍、缘国无其主、众叛亲离、其王母一妇人、流离困苦、新复境土、国人控诉再三、情实哀切、无非欲仗 朝廷威灵、选择一人、赐与名号、总理卫事、庶几人民有所归戴、土地不致丘墟、设使 朝廷置之不问、彼将投托别部、非惟为边境之忧、抑且失怀柔之礼、会同府部等衙门从长计议得、哈密虽蕞尔小夷、 朝廷设置卫分巳久、今嗣守乏人控诉哀切、义不可不为处置照得把塔木儿系巳故忠顺王脱欢帖木儿外甥尝授都督同知职事、于哈密为至亲、于人望为重宜其为彼众所信服、但王母奏保的确情词、难以遽授王爵、今都督母杂法儿等既合辞奏报、合无俯顺夷情将都督同知把塔木儿量升一级、重其名号、请敕一道、假以威权、哈密王印为土鲁蕃所掠未归故议另铸铜印铜印所以轻之也另铸哈密卫铜印一伙俾其收佩行用、上以辅佐王母、下以管束人民、候过三年、果为王母所信托、为国人所亲戴、事妥民安、得长人之体宜从王母并合国人民奏请定夺、仍请敕一道、晓谕王母弩温荅失、俾知 朝廷矜恤之意、如此、则边夷有赖、而事体得宜矣、

  捷音事疏【朝鲜攻建夷】

  准兵部咨、兵科抄出镇守辽东总兵等官宣城伯卫颕等奏、准朝鲜国咨、差陪臣吏曹参判高台弼等、送到生擒建州等处贼虏男妇并首级、及夺回男妇头畜到职、除将被虏人口、给亲完聚、牛只给军屯种等因具题、节奉圣旨、待朝鲜使臣至日来说、钦此钦遵又该朝鲜国王李瑈、奏称先奉敕谕、该建州三卫董山等、本以番臣、世受 朝恩、近者阳为朝贡之名。阴行盗边之计。朕宥之而愈肆、不得巳用兵致讨、惟尔朝鲜国王、世守礼义、忠信于我国家、有加无替、朕甚嘉焉、若我兵加于彼逆虏、王宜闭绝关隘、使彼奔遁无所以就擒殄、若王能遣偏师、与我军遥相应援、伺便而蹙之则彼之授首尤易、而王之功愈茂、忠愈彰矣、朕岂无以报王哉、勉树勋名、时不可失、钦此、臣钦遵令陪臣中枢府知事康纯鱼有沼、中枢府同知事南怡等、领一万余兵入攻去后、议政府状启据康纯呈于成化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渡鸭绿江、分道而进本月二十九日攻建州东北泼猪江李浦住等所居诸寨、三十日攻兀弥府诸寨、厮杀、斩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把肥剌等二百八十六级、生擒满住古纳哈妻等男妇共二十三名口、及其积聚二百一十七所、收其家产、并获被虏辽东东宁卫男妇七名口回还备呈据启得此、除将上项俘获头畜等件、另送辽东都司交割外、具奏行该鸿胪寺回报使臣高台弼等到京开坐具题、奉 圣旨、朝鲜国王并差来使臣、宜从厚赏赐、还着礼部计议来看、钦此钦遵、移咨到部、计议得抚驭外夷。因其效劳而嘉赉之。亦激劝之道也。今朝鲜国王李瑈、能奉敕出兵、以耳力我师、剿杀逆虏、俘献而来、忠义可嘉、诚不可不厚加赏赐、合无国王赏彩段十二表里、银一百两、差来吏曹参判高台弼、赏彩段四表里、绢五疋、织金纻丝衣一套、书状通事赵秤等四员、每人赏彩段三表里、织金纻丝衣一套、从人李承义等八名每人赏彩叚一表里素纻丝衣一套、俱与靴袜各一双、及议得中枢府知事等官康纯等三员、系本处领兵有功官员、亦当赏赉、合无每人赏彩叚四表里、银二十两、所据给赐国王、并领兵彩叚银两、行移翰林院请敕、选行人司官一员赍捧前去本国给赐奖谕、以酬其劳、

  进贡疏【西番进贡事宜】

  礼部为进贡事、照得陕西番人番僧、内外杂处不一、如中国番僧在西岷等处寺院住坐、外夷番僧在乌思藏等处居住、番人有附近西洮河岷等处寄居、国初熟番今亦有离散不纳茶马者而生番亦有渐成熟番者不可执定原额当随宜制之办纳茶马、号为熟番者、有远离迭县等处、不入版图、自行力耕火种、号为生番者、今皆无问远近、效劳进贡、乃尊敬 朝廷、向慕中国、即古四夷咸宾之意、但数内有本处寺院番僧土僧、诈作乌思藏等处者、有认纳茶马熟番、诈称外处生番者、甚至有迯军迯囚、及当地人户、托名混同赴京者、及有所在无知军民。或将瘦损马匹。投送僧人进贡。分取赏赐者。似此奸弊多端、难以条分缕悉、若不申严禁约、使朝贡之有时、赏赉之有节、起送之有定数、则内外真伪、实难分别、非但虗费府库之财、抑且骚扰驿递人众、深为未便所有禁约事例、除行陕西等处镇巡等官、公同计议停当覆奏外、合用出给番汉榜文、仰陕西布政司翻刊转发、通行张挂遵守施行等因、具题奉旨、钦此、今将申明禁约事例开列如左、

  一西宁河县巩昌洮岷等处、瞿昙崇发等寺、住坐番僧、一依天顺七年钦奉诏书事例、每寺许四五人年终遇大节一次赴京朝贡不得违越、

  一外夷迭州等处生番、许令二年一次进贡、认纳茶马、熟番许令三年或四年一次、不拘时月、每大转止将为首四五人、小族一二人、起送赴京、其余跟随番僧番人、劳以十日口粮、在边仓支给、俱省令回族回寺、务须察其虚冒、不许复蹈前弊、及夹带别族之人混开辏数、

  一各番到来、其守备等官务要安插停当、不许生事罗织、遇有进贡方物、会同整饬边务副使、看验封记并将发名数、通行呈报陕西镇廵等官知会、如有不听边方守备官员约束、仍旧过多、并装载私巳货物变卖者、候各夷到京兆驿、查审得实、谕以禁例、一体减退发回、止依前数起送、其私物货给还本人、不许官军装载、若有逃军逃囚、及当地土人、并所在军民人等、投托进贡者、就便拏问监候、奏请区处、

  一所贡马匹、解还陕西布政司、查照三边缺马官军给与骑操不许似前客留在卫、致无稽考、其守备等官、仍前将选验等第、明白造册、转送该部、查照关给赏赐、上中等马、给与彩叚、下马给与钞贯、盔甲佛像之类、听送赴京、

  一省令回族回寺番僧番人数内、备有方物、该赏彩叚彩绢之数者、就令为首番僧番人、带回到卫、着令守备并副使等官、拘取原主给领、若是守备等官及用事人等、狥情纵容、番僧番人、似前作弊、及将带彩叚钞绢之类用致损夷人者、并听廵按及按察司官访察劾举拏问、

  一乌思藏等处边夷进贡、从洮州来者、俱照见行事例、依洮州地方例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允贞丽冲参阅

  郭定襄忠武侯奏疏(疏) 杨颕国武襄公奏疏(疏)

  郭定襄忠武侯奏疏(疏)

  郭登

  疏

  兵事疏

  上偏箱车式疏

  请更换都御史疏

  军务疏

  营务疏

  奏八事疏

  兵事疏【备边】

  史称郭定襄之守大同廉而有谋至其诗歌矫然真文武才也

  用兵之法、虽千变万化、不出于致人而不致于人、多方以悞之而巳、然兵势有强弱、人心有勇怯、弱不可以敌强、怯不可以胜勇、倘能度我之势、酌彼之情。审进退趋避之宜。察可否攻取之利。则料敌制胜之功、虽不中不远矣。比者我师屡挫、虏势方张、较其利钝、诚难为敌、臣愚以为今日之势。可以养锐、不可浪战。可以用智。不可力争。其紫荆等关隘。及前日贼所经道路。精选识达事情之人。率领骁勇敢死之辈。登高据险。昼夜瞭望。贼行迟速多寡。其涞水易州真定保定一带乡村。积柴架炮、使烽烟相望。声势相接。仍列候骑。传递边情贼小至则举一烽一炮。大至则举三烽三炮郊居人畜。悉敛入城。京军分为数处。近城四角。以逸待劳。坚壁固守。彼虽百端挑衅。绝勿与之交锋。示以安闲。养吾精锐。多张旗帜。振扬威武或夜半举炮。似欲劫营。或白日鸣鼓。似欲出战彼动我休彼劳我逸使彼不能窥我之虗实。亦安敢蔑我堂堂之阵。凛凛之威。而深入寇抄也哉。彼既欲攻不得。求战不能。人有倦心。马无美草。虽无败军杀将之虞。必有钝兵挫锐之咎。不出旬日。自当走矣。然后另选精骑或邀于险。或蹑其后。可击则击。勿求幸胜。务出万全。葢夷狄之性。贪而好利。得之则志骄气盈。不得则心灰意阻业巳空还必难再至此所谓不战而屈人兵。善之善者也。

  上偏箱车式疏【车制】

  定襄□有巧思如以巳意制揽地龙飞天网等于云中大获其□不特偏箱车也

  大同地居边塞。虏酋不时出没。军民艰于憔采。臣等辄出鄙见。模效古制。造为偏厢车。用以防护军民其车辕长一丈三尺。前后横辕阔九尺。高七尺五寸。厢用薄板。各留置铳之孔。轮轴如民间二样轻车。其出则左右两厢。次第联络。前后两头辕轸相依。各用钩镮。互相牵搭。绷布为幕。舒卷随宜。每车上插小黄旗以壮军威。仍载脱卸鹿角二。长一丈三尺。遇止离车十五步外。钩连为外藩每车用神鎗二人。铜礟一人鎗手二人。强弓一人。牌手二人。长刀二人。通用甲士十人。无事则轮流推挽。有事则齐力防卫衣粮器械皆具车内。遇贼来攻。势有可乘。则开壁出战。势或未便。则坚壁固守。外用常车。载大小各样将军铳。每方五座。共二十座。每座用推挽及药匠十二人。共二百四十人其马步官军。或一千。或二千。以为出哨策应转输樵采之人。皆处闱中。又置一四轮车。高一丈二尺。别用木梯接高一丈五尺有奇。上列五色旗。视其方有贼以其方旗招呼。听鼓而进。闻金而止。然必相度地形。斟酌进退。行如长蛇。首尾俱至。止为方域。四壁坚合守已制人。似为可用。敢以其式进呈、乞敕在廷大臣议其可否而行止之、

  请更换都御史疏【边方赞理】

  都御史为赞理总兵之官、可听更制今则听督抚节制此法亦不可行矣然使有才如定襄即使专制□外□可也

  左都御史沈固在边年久、法令不行、致边城经收草粮官吏、大肆奸贪、以灰土押和米麦、军士啼饥号寒无所投诉、乞别选廉明刚正之人以代固。臣窃见礼部尚书杨宁、河南左布政使年富、皆足胜其任、乞敕廷臣会议、选委一员授职来此、与臣同心整理边务庶克有济、

  军务疏【军务】

  一增骑兵、今近京卫分、保定真定等三十四处、远者不过千里、近者三五百里、分班上操、共五万六百余员名、各军户下、多有余丁、乞差文武大臣、并科道臣临各卫于丁多之家、选一丁壮徤者为马军、优免二丁津贴、给与中上马匹、并军装什物、委总兵官都督御史专一往来提督、就彼差操、不必轮班赴京、仍于本卫推举指挥一二员、升职把总、降下战阵图式、俾之悉遵京营号令、每三九月一次令把总官率领赴京比较、不出十日遣还、仍令科道官暗行访察、有纵私者惩治之。则近畿可得精骑数万。一整步伍、每见官军出征、分派有司、备车以为赍载。而各营军士。亦舁鹿角随之以行。人民不胜劳扰。军士先受疲弊。今拟每步队制造人推小车六辆。比今街市所用者稍加宽大。每辆可载九人资装。止用二人推挽。其七人散行。更番相代。行则为阵。止则为营。止以铁索钩连下立木桩支拄。车前张布为盾。画为猊首。远望则如城垒。近攻以固人心。一旧例每队五十五人、弓箭手三十、鎗手各十、旗鎗手三人、各具腰刀一、今队伍言军器自取便利。请复旧制而增损之。步队用神鎗手十。牌刀手各五。药箭强弩手十。司神炮及舁火药者八。杂用者七。自古长技。无过强弓劲弩。近来营阵止有弓而无弩。夫弩之为器。自古以为中国长技。其比弓为易。每队仍用药箭强弩手以复古制。一举将才、今武臣中定西侯蒋琬彰武伯杨信修武伯沈煜遂安伯陈韶、皆年富力强、才识可取、驯致老成、必为伟器、其次有如守凉州都指挥赵英、肃州署都指挥王裕、漕运参将都指挥袁佑、陕西都指挥林盛仇胜马昭、或屡经战阵、或久任边方、或知夷情虗实或识兵家利钝、乞敕多官计议、将琬等量加升擢、或管府事、或典戎机、卒有缓急、使之防御、仍敕在廷文武大臣、各举所知、如非其人、连坐举主、一去奸民、大盗之起。常隐于小奸。小奸不除。必至于大盗。今有不逞之徒。农不能力勤稼穑。商不能懋迁有无。士不能习句读。工不能精技艺。依凭佛教、假名善友、绘画无形质之像。讲说无根抵之言。愚人易惑而难晓。邪说易入而乐从。男女聚观。蛊惑人心。致使军士习于见闻。溺于流俗。手执干戈而口诵经呪。一人唱佛、众人齐和、有酸楚凄惋之声。无刚强敢勇之志。近者荆蜀叛逆皆此辈为之。乞行禁约。以作士气。以除奸人。

  营务疏【京营】

  神机营原有一十六司、其各司兵伍多寡不同、指挥萧英司二千七百人、都指挥祁升司仅九百人、诸司亦各不齐、且各卫士卒、有一卫分隶十数处者、凡遇征调工作、请给军需、籍记名目、未免参错、事无统一、今欲以京卫官军分隶诸司、头拨一千一百余人、次拨九百余人、其该属卫分、各令归并一处、军多者一卫分在两司或三司、军少者或一卫或二三卫、攒在一司、就令本卫官员、总领队伍、又有原设前后二层刀手牌手相参布列、亦为未便、令以刀手作一层。牌手作一层。及将强弩一万张。分与正伍人数收执。待其放演鎗铳事毕。及其余不当牌者。令其轮流操放。别选头拨壮士。专一教习骑射。遇警与正伍马队神鎗相兼出战。

  奏八事疏【复辟新政】

  定襄大同城上之语同于于忠肃此疏曲意新朝以图免嫌然其论亦当

  一自古人君即位、必待踰年、然后改元、此以卑承尊之义也。切思 皇上以尊临卑、若复纪景泰之年、何以新天下之观听、伏请建元以隆万年之统、就于本日建立东宫、其余皇子当封王者、亦乞封建以崇本支藩辅之盛、二曰崇德报功、古今不易之典也、左都御史杨善尝奉迎车驾、不避艰危、知有主而不知有身、其回天转日之功、亘古无比、乞将善升以公侯之爵、荣以师保之位、三曰兵部总督兵政、当选委名望重臣以居其任、臣见靖远伯王骥年寿虽高、精神犹徤、乞量加迁擢、兼领兵部、四曰各营马步官军、虽现有总兵等官管领、臣见安远侯柳溥右都督张軏、俱性资刚直、人皆敬服、乞将溥取回、軏量升爵、又会昌怕孙继宗忠厚醇实沉静有为、乞量加升擢、令与溥軏同管军马、五曰锦衣卫系爪牙之官、乞将本卫百户袁彬升授指挥管事、又会昌伯弟指挥使孙显宗、系朝廷至亲、乞暂令与彬同管卫事、以关防机密、六曰自古直言之臣、求利于国而不求利于身、好治之君、慰藉嘉赏、导之使言、前给事中林聪叶盛、大理寺少卿廖庄、御史倪敬左鼎、礼部郎中章纶等、皆以直言、触忤时讳、乞将各官重加升擢、再选如聪等者数人、授以言官、如此则圣化日隆、而天下治矣、七曰方今四海臣民、思慕圣德、甚于饥渴、不有非常旷荡之恩、何以竦动天下之心、以慰其欢欣鼓舞之情、乞于诏书内宽布条章、其湖广等处征苗官军、尽数取回八曰臣闻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夫官苟贤矣、一人能兼数事。如其不贤。虽千百为群。何补于事。其各处摠督廵抚劝农清军修理河道攒运粮储等项添设官员。悉行取回。以除有司供给之扰。精选三司及守令官员。亲理庶政。以仁爱宽和使民。以清净简默为治。如此则人心自然欢悦。雨旸自然时若。年谷丰登而盗贼息矣。

  杨颕国武襄公奏疏(疏)

  杨洪

  疏

  夷使疏

  边备五事

  言四事疏

  言八事疏

  夷使疏【护封夷使】

  臣比奉敕同都督方政率兵护送都指挥康能指挥陈友及瓦敕使臣阿都赤等出野鹊关、得边报、知黄河迤西有警、臣等犹前行数程、至官山议事台、与能等议别、是日风雨晦冥瓦敕从人、有不由营门行者、门者难之、其众纷争、自误击一人伤其首臣等自诘责管队官军、而阿都赤巳知其曲在彼、来谢过、遂宴会别去、今能等妄称臣等护送不前纵卒徒击伤其从人至死、蒙赐敕问臣、臣敢不以实对、

  边备五事【边备】

  昌平侯战将也然亦详于论守

  一宣府操备哨守等项马步官军、止一万三千五百余人城堡关隘一十四处、内西阳河洗马林张家口新开堡野狐岭关最为要害。其余白羊口等六堡。实非要地。乞归并以便戍守。一柴沟堡地近万全。却调宣府等卫官军守备。其宣府城所领官军。却又调自万全等卫。彼此两不便。乞依地方对换。一柴沟堡调来备御官军、其刍粮仍于本卫支给。往来道途。动经旬月。乞于柴沟立仓。就令山西民运粮输纳。或给银收籴。或召商中塩庶免军士奔走负戴之劳。而亦不妨戍守。一守边军器。所造非所用最为弊政凡军器皆然惟火器最要。朝廷恐其传习者多。不许边方自造然京库关领者多有不堪而臣前在独石。亦蒙朝廷许以自造。乞如前例自造应用。一宣府沿边。臣躬行相度。其间墩台阔远。择地添设。古路窄狭者。用石砌塞。地势平坦者。寘门关锁。无事则廵逻出入。有警则发兵策应

  言四事疏【军政】

  一申军令、臣以为为将之道。在乎号令严明。则兵之畏将畏过如畏敌。孙子所谓可以使之赴水火是也。乞赐总督军务少保于谦以将权、俾军士知所以畏令、一选军操练、臣见在京教场德胜安定门外两处军士、自城南至者。往回三十余里。营房不可不设操练时少走路时多宜于九门外各设教场。将官军选过精壮一等。软弱一等。粮数拣能干惯战都指挥分领。常时操练。臣等时去比较弓马。倘或有警调用。则管军者知爱其军为军者知听其令。一成造军器、臣见在京操备官军数多、盔甲器械数少、乞敕工部移文各布政司将所属州县成造军器匠作人等取赴本司、准该班日期着令成造、凡合用布铁、就于各库收贮官钱内支给买办造陆续送京、一樽节粮储、臣见口外近被达贼警散、来京官军、优给纪录者、多系老弱残疾寡妇、恐此亦非柔边人之意宜听回原籍依亲优给者支与半俸。纪录者免支月粮。待出幼之时、令亲管官司、起送袭职应役、

  言八事疏【边务】

  一怀来永宁雷家站三处、当用精兵守备、除原守备官军外、宜将在京官军添辏、一处可用五千、一千守城、二千耕种二千廵哨、一宣府大同等卫所屯田军余、被贼惊散、未得耕获、子粒粮草、无从追征、临城田地宜听其耕种。不许禁止、一大同边城、俱少铁以为军器、宜于在京官库内关领、每处给十万斤、一紫荆关城低壕浅。东西受敌。难以备御。合于春暖土开之时。移窑子口修筑关隘城郭。其石门峪东至白阳口。直抵居庸关。宜遣都督一员率领曾经修筑官军。将通行人马道路。设法砌垛。一大同宣府各边隘口甚多。虽设置栅榨。挑掘壕堑。但恐贼人窥伺越过。闻山西潞州出铁。宜令于秋粮内折办铁蒺藜一百万。遣人送至鴈门关。俟官军自运备用。一向者虏寇入境。保定等处。俱无火堠、所以人不得知。宜于各村社立紫墩五座接至边墩。但闻举放炮火。各村随即接应。人得移入附近城中。庶不失所。一万全都司所辖卫所。原有余丁。编成队伍。宜令把总管队官员如法操练。以防不虞一永宁城宜令都指挥黄宁守城、都指挥张受廵哨指挥张荣提督边墩、怀来城宜令都指挥康能守城、都指挥沈礼廵哨、指挥朱亮提督墩台雷家站宜令都指挥王俊守城、指挥郝忠廵哨、指挥汪琮提督墩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期生处柔参阅

  戈中丞奏疏(疏)

  戈谦

  疏

  恤民疏

  上言二事疏

  恤民疏【恤民】

  公为大理少卿数言事切直吕震等交奏其卖直沽名请罪之赖杨文贞救免 仁宗为谕羣臣言事者无以谦为戒

  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审知为邦之根本。则栽培不可以不厚。又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审知为民之父母。则抚育不可以不周。臣观尧敬民事。舜勤民务。禹泣罪人。汤自罪巳。文王视民如伤。二帝三王。尽为民父母之道。故其享国多者。有至八百余岁。降及汉之文景。唐之太宗。亦能轻徭役。薄税敛。谨节用。寡嗜欲。汉唐诸君。庶几作民父母之义。故其享国长久。亦至三四百年。此本固邦宁之验也。洪惟圣朝 太祖高皇帝、起自布衣、于凡民间之事、罔不周知、故其发号施令。未尝不为民。是以三十余年之间仓廪充积。天下太平。 太宗文皇帝缵承大宝。恢弘治化、南拓交址以广疆宇。北讨胡寇以靖边陲、营建北京以固中原。其志葢欲暂劳而永逸事虽不同其所以为安民之心则一但牧民之吏。不体朝廷仁民之意。指一科十。放富差贫。小人怙恃。愈肆愈毒。远近视效。海内成风。致民有不得所者。 皇上宸衷恻悯。葢亦久矣。是以即位之初。即罢土木之役。以息劬瘁之民。弃苑囿以兴耕种。放鹰犬以省膏粱。蠲逋负以招流离赎卖子以全恩爱。进廉洁。退贪迂。有功者赏。有罪者罚四海闻命靡不归心。其厚邦本而尽作民父母之道。即二帝三王 太祖高皇帝之道矣。然 陛下爱民之心虽勤。而官史贪残之弊犹在。如洪武中笞杖之刑。各有等第。而今内外诸司。率用大棍掠人。葢欲使人畏惧。得以遂其奸贪。洪武中隶兵不得滥设。今都司卫所布政按察司府州县官。多选富实之民。每员少者三五十人。多者七八十人。名以军伴皂隶。月令办纳货财。洪武中官员之家。不得于所部内买卖。今自都按卫所布政司按察司府州县官。悉令弟侄子壻干所部内。倚官挟势。买卖借贷。十倍于民。诏蠲二十年十二月以前柴炭等物。今有司征敛自如。诏蠲逃民逋负粮税。有司乃指富为逃。欺公开豁诏赐民年过八十者布帛。有司乃不出其在官者而责取于民。进贺表笺。臣下所以敬上者。所用纸笔墨函等物。皆取于民。此其诚敬之心何在。又如送往迎来之费。有司出于百姓。军卫出于军粮。军民至有终岁不自给者。又如粮草有督办者。有点发者。有部运出纳者。诛求百途。费倍正数。未足公府。先满私家。其显而易见者。有此数事。其秘而难知者。未易悉言。方今朝廷省事。虽无往日之巨弊。如臣所见闻。亦岂兵民之细害。苟不痛为惩戒。天下何由澄清。昔舜欲平水上必咨于众。故得大禹使之。其绩乃成。我 太祖高皇帝于凡民务重者。必选其人而后遣之。其命遣也。重其赉予。严其训戒。是以人畏威怀德而功有成。 陛下问命监察御史分廵外服。考核百司。于时论绣衣使者之失尚未及贪污者于此可观世変柔懦者或失之姑息。刚毅者或过于勇猛。狥私昧是非之公。偏听失举措之当。颠倒是非。变乱黑白。欲得其情。岂不难哉。伏愿 陛下访求大臣。或令监察御史互相保举不狥六部六科。务得廉谨老成之士。授以询察考核之方。使绳愆紏缪。激浊扬清。具实以闻。如此则官使得人。而军自安矣舜于九官十二牧。必咨荐举而后任。是以能致万邦咸宁之盛。 陛下诚欲官使得人。宜少效于大舜。命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堂上官。各举所知。以为十四布政司按察司官。命各布政司按察司堂上官。各举所知以为所属府州县官。命府州县堂上官。各举所知以为其所属官。仍命监察御史给事中。及在京衙门属官。各举所知。以备缺□之选。或三人或五人。不限名数。所举果贤及后有政绩者。为巳之功。所举不贤。及后败黜者为巳之过。俱令书于考满牌内。则人知戒饬。勉于事功。而不敢为非矣。古者官不必备惟其人。诚得其人。一人有余。不得其人。虽众不足。今府州县常员之外。又有管马之官。且计一官。其家少者五六口。多者十余口。俸既不足。则其衣食器用仆隶之需。必出于民。凡官皆如此何以人贪为害非小。伏愿 陛下敕吏部省此官。其所领马。宜以常员兼管。亦宽民之一端也。古者禄以代耕养廉。曩因国用浩繁。文武官吏俸给。什樽节其六七。所得不给其所费。令果所储不足以供。令于所在官司。有布帛等物之积者。从实准与。俾其父母妻子。不至冻馁。如是若复有不奉法守分。而肆贪残于军民者。则必罪之如律也。夫忠言有益于国家大矣。古者人君设诽谤之木。下直言之诏。求之惟恐不尽。今 陛下审见于此。故屡降求言之诏。惟恐羣臣不言。然而犹有不尽者。惟陛下致诚以来之。舜承尧禅。天下和平。舜大圣也。而禹告舜之言尤至深切。禹之意诚以人君处崇高之位。其所系甚重为臣者不敢恃其君之圣而辄巳于言也 陛下天授神明。洞见幽微。敬天勤民之心。好古法 祖之诚。三代以下。绝无而今见之者也。臣辄敢以言为献者。葢亦窃有慕于斯义焉。伏愿 陛下早朝宴罢。召致廷臣。讨论得失。询察治忽。何利未兴何害未除。盗贼踪迹。何以息之。民伪日滋。何以淳之。勿恃治平之久。而忘儆戒之心。干干不息。日新又新。则唐虞三代之化。可计日而待矣。

  上言二事疏【慎守令止买办】

  其一经国理民。固以人才为本。而所系之重。尤在守令。葢守令得人。则民受其福而太平可兴。不得其人。则民受其殃。而风化以替。此自古所重。必审择其人而后任之也。臣顷经北京直隶及山西陕西。其府州县官多缺。兼今岁雨少。夏麦薄收。秋种半未入土。民心愁戚。形见容色。既无守令抚绥而上官念虑。亦不及此。乞敕吏部公同三五大臣。于见听选官及郎中给事中御史行人进士监生之中。选择堪任守令者。授以郡县之职。伏愿亲发玉音。丁宁戒谕。使之感恩畏威。不敢妄为。如此则官无暴虐之政。民免失所之忧矣。其二朝廷买办诸色物料。有司给价十不及一。况展转克减。上下糜费。至于物主所得几何。名称买办。无异白取。且一夫耕作。上农不过百亩中下之农仅有其二。除夏秋二税。所存无几。苟再分外侵耗。使民不贫而困者寡矣。葢有司官顾望进退。不敢遵依时直。意谓有益于官无患于巳。然不知科派频仍民力不支。逃窜流离。所谓有益于官者。实所以为官损也。所谓无患于巳者。实所以为巳患也。苟不亏其价直。使民常得安生乐业。如有急需应手办集。始若损于官。终实益于官。始若患于巳。终实便于巳。较之于前。其功效相去。不啻什伯。传曰财散则民聚。又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正谓此也臣愿自今以后。欲有买办。如果不系军需急用之物。乞且停止候民力完实年谷丰稔。然后派买。实为民便。民便则国安。国安则天下无事。而致治之道。可驯致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叶文庄公奏疏一(疏)

  叶盛

  疏

  军务疏(天津旗甲)

  紧急馈饷疏

  军务疏(北虏请和)

  边关紧要疏

  提督军务疏

  慎重名爵疏

  军务疏(饬励将士佐理军务)

  操备紧要疏

  资给军储疏

  申明祖宗成宪疏

  壅蔽贼情疏

  军务疏(赴任条陈)

  边务疏(禁息流言)

  边务疏(重冲边大将名号)

  紧要边储疏

  军务疏【天津旗甲】

  题为军务事、访得南京取到军器数多、俱在天津停贮即今拒守官军、见缺军器城南虽闻有贼出没、终非大众、乞敕总兵等官石亨于谦等计议、于在城无衣甲官军。选取二三万。委的当头目指挥三四员。乘夜径往天津。想援兵未到故欲借此扬军声将前项军器披执。就扬旗帜。号称援兵直抵城下会合札营以张军威不惟可以震慑贼徒。而器械亦得实用。谨题、

  紧急馈饷疏【饷军】

  题为紧急馈饷事、臣闻行军之际、粮料为急务、近者皇上俯念军士、命光禄寺整理麫炒、分送各营、□□感激、无不思报、今访得各营虽有运到粮草。缘军士俱各披挂。无暇炊爨。坐视粮豆。不得食用。实为可矜乞敕光禄寺并五城兵马司官、多方设法、将米豆烝熟。坐派军余夫甲。每日分送各营。户部仍差能干郎中等官。躬亲提督给散。务俾人沾实惠、以养锐气、以图成功、谨题、

  军务疏【北虏请和】

  题为军务事、迩者逆贼不道侥幸土木之战、骄气盈溢、自以其锋为不可当、贼首也先、逼胁其主脱脱不花、拥我 太上皇帝、悉众而来、南北分道、一从紫荆关、一从鳌峪山、排榻直入、肆无忌惮、我师临城拒守、持重养威、讨罪之义。尚未大彰。而也先不约而请和。无故而自屈。勤惓恳切。至于再三。以后太上皇毕竟送归然此时尚有邀挟此言属虗声也奉我 上皇还宫、皇上待以不欺、遣使迎复、此诚天意悔祸、阴诱其衷、莫大之幸也、然臣等闇劣、窃以为逆贼、奸险狡谲、至难测料、今此举有二说焉、其一曰怯。其一曰示怯。比闻逆贼之来、奸细如李让喜宁辈诱之曰、中国一遭土木之溃、士马耗矣、人心去矣、大物可唾手得也、而今所闻见。士马尚如此其富也。人心尚如此其固也、孤军深入。且疑且惧。故尔阳为善意。送驾回京多索犒费。贪得金帛。意在复归巢穴。徐图再举。此其怯也不然逆贼之计、必以为中国人心、不过以迎复 上皇为急、 上皇既归、人心必懈、且我力请和好、彼必以我为怯而不我虞。假托结好之名。潜蓄跳梁之志缓我战守之具。误我将士之谋。乘弊而发。大纵剽掠通州而南。援绝水陆。此实示怯而实不怯也。今日之计。怯固可击。示怯必击。使以其怯而纵其归。苟安则可矣、如后患何。因其示怯。乃遂信之而不疑置之而不问臣恐祸患之来。秪在目前。不待久也。昔宋金人入寇。种师道奏俟困击之。李纲亦请纵归击之。师道又奏临河要击之而当时主和议者不之听。以致酿成靖康之变。追悔莫及。前鉴昭然。不可不虑。伏望 皇上急敕总督总兵等官、是时于公为木兵仍兼摠督军务事此言摠督指于公也并各营大小头目、即须十分整办军马、趱运粮饷、精明纪律、申严号令、厚赏而重罚、以和为虗以战为事、以进死为荣、以退生为辱、仍四散分差徤卒、昼夜多分哨探、虏骑一或退动。或捣其虗。或袭其后。或乘其断绝。或纵其半出。运筹决胜。务出万全。使沙漠肃清匹马不返庶足为雪耻复雠之一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边关紧要疏【防守边关】

  题为边关紧要事、臣窃惟中国之驭夷狄、固当练兵选将、以保卫京师为本、然今日之事。尤莫若整理边关之为急也。葢自虏骑奔遁之后。至今声息未宁。且有复来犯边之说。然逆虏之来不来不足问。顾我之有备无备何如耳。今之极边地方。其险要所在。莫若宣大。其切近边关。莫要于居庸。其次紫荆。又其次倒马。又其次白羊。宣大不备。则虏贼经行。略无疑碍。而直抵边关矣。边关失严。则长驱直捣。有不忍言者矣。姑以往事明之独石马营不弃。则 上皇何以陷土木。紫荆白羊不破。则虏骑何以薄都城。居庸不守。则逆贼何以遽奔遁。即此而观。边关不固则京师虽固不过仅保九门无事而已其如陵寝何。其如郊庙坛壝何。其如田里之民荼毒何。此皆前事可征不可诬者。然御戎之要。固在于守边。而守边之要。尤在于得人。得其人则其守固。其政修不得其人。则其备弛。其政隳、故凡择良将以重委托、设文臣以资参辅、列士马以备攻守、运粮草以供馈饷、修器械以御冲突之数者、皆关守之要务。而尤重于所用之得人。又皆今日所急而不可以朝夕缓也。臣等窃以今日京师言之、 皇上命武清侯石亨以总兵、少保兵部尚书于谦以总督军务、允惬舆情、事渐就绪、近复以昌平侯杨洪、都督范广等、分理各营、昨者复因近臣之请、以都督杨俊、都御史罗通、留京操备、其于经画区处至矣、以边关言之、紫荆倒马白羊等关口。虏贼退后。几及一月。至今尚未设守。差官踏勘。尚未回报。都督顾兴祖等、虽承差遣、尚未启行、是葢有司者奉行纾缓所致、臣知未足以称 皇上安内攘外、汲汲遑遑之盛心也、在外惟大同以都督郭登镇守。可谓得人。其它天城阳和等处。亦皆有人可守。以后文庄出守独石而宣府之险复完矣独宣府切近居庸。实关外重地。为大同一带应援。居庸切近京师。天险莫比。自昔必争之地。守之者固不可无人。尤不可非其人。伏望 皇上念宗社至重、以边事为心、精选而信用之、熟思而审处之、如此、则边关充实、而贼虏寒心、中国载宁、而大举可图矣、

  提督军务疏【抚治流民】

  窃照河南凤阳等处。流民数多。而尤莫多于河南。开封等府州县。俱有流民。而尤莫多于陈州。该廵抚河南大理寺寺丞李奎等、为照前项流民、所宜设法区处、陈州流民、尤宜十分加意、因见陈州卫指挥陈纪、公正老成、流土军民、皆所信服、会奏陈纪授与都司署职、就注河南都司、及布按二司、各专设官一员、与同陈纪招抚流民、 太上皇帝特允所请、升陈纪为河南都司署都指挥佥事、复简命参议陈鉴、佥事刘怀、各授敕谕一道、令其专一管理、诚为处置停当、经久不易之图、后又该布政使等官年富等亲历州县、将前项流民。尽数编成老人里甲。使之各相统属。不能为非。陈纪等职专抚治。往来无间。又遇年丰谷赡。俱各安生乐业。是皆朝廷虑事周密。任用得人所致。今该前因、臣切惟前项流民。俱系山东山西江西湖广等处人民。其情不一。鬪争雠杀。时亦有之。即今虽巳安靖所当愈益防范不宜稍有懈怠循常习旧。不宜少有变更。况都司之事。见有都指挥使夏忠管理。虽称缺官。自可铨补其别选指挥一节实难其人又况三司堂上官员、不可缺一、而指挥之与方面。名分又不相等。兼且更改敕谕、未免往复烦渎、深为未便、乞敕该部计议、合无令陈纪不必管理司事、不许将敕谕进缴、能安插流民之官必系素有威信为众所服若有更调接管者不能其事则変故复生矣照旧专一抚治流民、仍令陈纪等官三员。今后再不许别差。致妨重事。庶得事无改迁。民以宁一。伏望 皇上留意陈州之民惟明惟断、允臣所请

  慎重名爵疏【本革援纳复爵】

  题为慎重名爵事、该户部奏准、许令客商人等、进纳草束马匹等项、给与冠带以荣终身、臣等看得有等无耻之徒、前因居官不律、缘事革职为民、一槩援例在京、揭借银两、纳草进马、意图复任、剥取民财、以偿前债近该吏部题准照依知府骆暹事例致仕、此固能革其克民偿债之弊。然于名爵之重尤不可不惜夫朝廷之名爵。所以待天下之贤者。甚不轻也。革职为民之人。或任二品三品重职。已蒙钦发为民。一旦纳草进马。用银一百余两。遂得以原职致仕。腰金衣紫。炫耀乡闾。视其前日罪恶。泯然无迹。且官至大夫秩高品贵。其在任则为庶司之法则其在乡则为后辈之仪刑今以冐罪之身。援引客商之例。致仕而还岂惟不足为惩劝奖厉之道。适足以长无耻幸进之风。乞敕该部、今后合无革职之人、曾犯贪暴罪名、及过恶深重者、不许援引事例求复冠带、玷辱名爵、其别项为民官员。纳草进马者。止同常人一体冠带。不许以原职致仕。臣等职当言路、事干名爵、不容自默谨题、

  军务疏【饬励将士佐理军务】

  题为军务等事、该镇守宣府都督纪广等、奏称虏贼近边等因、查得近该羣臣上言议遣使事、节该钦奉圣旨乡等但当广议备边御寇、复雠雪耻长策、军马如何可以战无不胜、粮草如何可以用无不给、草茅之士、尚思献议国家政事、况国之大臣乎、卿等勉之、有以知 皇上真大有为之君、不世出之主、决修攘之大计明兴复之大义、圣谟神断、出于寻常万万也、今将合言事件、开坐谨题、 一件饬励将臣事、顷缘多事以来、军职官员、其间多有拔自行伍。或起自外藩典握重兵享有高爵。而侯伯等官、 皇上赐之宅第、赐之弓马赐之金帛衣带赐之诰券、俾世世荣宠余亦多准军功骤升、传及子孙、骈蕃之锡、希阔之恩篾以加矣、其间感恩知报者固有。而孤恩负国者亦多、纵放军士供役私门有之。委之统领。剥削科敛者有之。荒淫沉湎。酷虐无状者有之。甚至奔竞成风。趋谄势要。不顾兵戎大事。于少保曾参京营摠督等官忿争失和。肆为恇怯之言。摧沮三军之气。近日保傅等官、胡濙王直等所言、今日将军有生之乐。士卒无死之心。及即今边防未尽修举等语要皆切中时病比者各官累犯。 皇上至仁。并从宽贷。诚恐各官知有朝廷之恩。不知有朝廷之威。凡事循常。全无警惧书曰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兵法亦曰畏我者不畏敌。畏敌者不畏我。此之谓也。伏望圣慈、一如上项节次圣谕、请敕总督总兵及各营大小头目。谕以国家今日用兵甚非得巳。葢缘逆贼背德渝盟逼近边境。以故不恃讲和。按兵秣马。以报大雠。雪国耻为急务。为将臣者务须上体圣情。下恤军士勿惑和议勿图苟安不可有迁延中巳之思。玩岁愒日之念。以进死为荣。以退生为辱有功者赏。不吝于褒嘉。无功者罚。必严于诛戮。其总督大臣。亦须尽心力以开导之积诚意以感动之。调合众情。振作士气。如有不悛。仍前仿效及临阵先。退望敌不进之人。许其同列互相简举。总督大臣指实劾奏六科十三道官风闻紏劾。审覆是实轻则降调。重则诛戮。则人心晓然皆知 皇上大计巳决。大义愈明、恩威并行。不事姑息。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逆贼不足平也。 一件、佐理军务事闻之军马用事。固赖武臣以宣力。必资文臣以督理。是以国家行师。必先总督。其次参赞纪功。参赞者筹划之辅。纪功者赏罚之司。诚不可或缺也。况达贼侵犯。云集乌散。去来无方。不可测料。而军马之行或分一枝或当一面故总督可以一人而参赞纪功不可以一人必位望隆重。识达军旅者。然后可充其选。而又预备多人。庶几临时足用。然文臣本皆书生。类多闇于武事。或者身不惯鞍马。目不识旗帜一旦临期奏谁差遣猝然受命鲜不愤事`孙祥赵麟。前鉴未远。传曰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又曰备豫不虞。兵法亦曰以虞事者胜。此之谓也。伏望圣明特令吏部兵部于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等衙门堂上官。除掌印正官。及年龄渐高。精力稍减者外。其余一一具名上闻。请 旨点选精力强徤晓畅军事。堪以参赞纪功者十数员。不妨本衙门职务。不必先加以参赞等名目不必令其干预军务止令轮流每日朝退。或一员或二员。随同总督军务少保于谦躬诣教场监军操练使闻见习熟下人知识凡诸操练事体。亦得与总督总兵等官商确裨益。既不许猜嫌生事。亦不许因循悞事。一或有警。承命即行。俾之参赞纪功。缓急不致有误。

  操备紧要疏【操练官舍】

  题为操备紧要事、访得在京军职官员、多有弟男子孙空闲在家者。其中有素习弓马。志于杀贼而不得操练者。亦有懒惰好闲。甘于游荡者。一家多或五七人。少者亦不下四三人。括而尽之。可得万数。臣等切详官舍出自将家。多系应袭之数。操练乃其本等。况今声息紧急。京师守备为重。紧关用人。似此官舍。纵不能为随军赴敌之资。亦可为上城守备之用。乞敕该部通行在京各府卫所、各将军职官员之家、弟男子侄年二十岁以上、不系残疾之人、或甥壻等项、及年未及二十岁、情愿操练者、各各从实开报、并行五城兵马司排门挨究、不许隐漏捏故作弊、事发一体治罪、挨报至日、陆续送赴总督军务少保兵部尚书于谦总兵官武清侯石亨处点选、除软弱不堪外。其余分拨队伍。另作一营。随军操练。遇警听候守城把门调用。干中有愿随军杀贼者听有功一体升赏。仍与计议。每月量支口粮。庶使贫窘者乐于効力。其随军操练。及关支口粮。俱候宁息之日。另行奏请定夺。则官舍不至闲旷。紧急不至乏人。谨题、

  资给军储疏【籍铺钱供军】

  此亦广资储搜奸细之一端

  题为资给军储事切见京城角头等处停积客货客店塌房。葢往年无事之日。出于一时恩赐。皆为贵近勋戚权豪势要之家所有。究其所得客商之利。以岁计之。何止巨万。加以近年客店往往容留无籍之徒或号称管店。或呌名小脚。倚恃权豪。虗张声势。于京城内外远近去处。邀截货物。不容客便。甚至欺诈银两、打死人命、靡所不为、虽曾事发治罪、犯者接踵、臣等切详即今三边声息未宁。军国所需方急。纳马上草。开塩鬻爵。目不暇给。其前项贵近勋戚之家。高爵厚禄富贵兼备。而又侵利于国。贻罪于人。揆之理法。实为不可。若不先为处置。不惟蠹国竭财。尤恐长奸纵恶。商旅断绝。关系非轻。伏望圣明、特敕该部、行令顺天府、将在京应有塌房。除巳入官外。其余不分内外贵近勋戚所有。尽数查勘得出。通行籍记在官。本府正官督委整理。该得铺钱以备军储急用仍行廵视御史、每季稽考收支实数、如容隐弊漏、访察奏闻、庶几遏绝豪要无厌之欲。且辇毂之下。凶恶不萌。而实足以资纳军储之万一。谨题、

  申明祖宗成宪疏【考试军丁生员】

  题为申明 祖宗成宪事、伏覩 宣宗章皇帝临御之日、钦准兵部议拟军政条例、颁布中外、永为遵守、近者 皇上复从兵部申明、奏请通行清军御史等官、一依军政条例行事、此诚圣朝良法美意、行之久远而无弊、所谓先圣后圣、其揆一也、查得条例内开然则巳充生员者不论行第惟别无次丁者乃当议之耳故军户下、止有人一丁充生员、起解兵部、奏请翰林院考试。如有成効。照例开豁军伍。若无成効。仍发充军。圣朝立法制例。夫岂无自而然。所谓得一军不如成就一人才为国之用也葢在 太祖高皇帝之时。有生员陈质。 宣宗章皇帝太上皇帝以来。有生员李宗侃沈律张珩等。俱蒙 列圣体念贤才。考试作养。底于有成。其后多由科目。布列仕途。为国効用。由此观之。 宣宗章皇帝之与 皇上所行。皆所以仰法 祖宗成宪。甚盛德也。顷正统十三年间、始有生员翟麟、亦援前例、蒙发补役、不曾考试、然亦止是一时一人事例。其自 太祖高皇帝以来事例。及军政条例。昭然可考。至今奉行。近该江西吉安府生员郭源。奏乞照依 太祖高皇帝旨意、并军政条例考试、兵部因查翟麟事例、拟奏定夺、蒙令补当军役、臣等欲乞圣明、仍照 列圣以来。各生考试过巳行事例。及军政条例见行事理。将本生勘实送考定夺。庶使成宪遵行。贤才振励。谨题、

  壅蔽贼情疏【申报贼情】

  题为壅蔽贼情事、照得年来闽浙贵广等处、往往贼盗生发、荼毒生灵、原其所由。其未生发之初。多因贪官暴吏。豪滑吏胥。激变而成。及既生发。或由州县官员。畏惧上司罪责。希望宁息。不即申闻。渐令滋蔓。或由经该上司。畏惧干巳罪重。隐匿不闻。或由领军官员。贪功好胜。粉饰欺诳。动辄奏题。讳言贼情。且如往年福建盗发、御史三司等官汪澄等、推称先经该官员失于闻奏、近者贵州广西贼情、贵州奏而广西不奏、福建强贼烧劫陈寺正家、六科访奏而福建不奏。难以悉举、显是各官不恤大计、推托隐瞒、按实具奏既使朝廷得以为备又可详轻重缓急而制之此言深于兵机矣以致贼情轻重缓急朝廷不闻养成祸患。日甚日深。不得消弭。自非 皇上中兴抚运。德威神武所及。则殃民害众。将不止如今日巳也。臣等切惟壅蔽为患。自昔皆然况在贼情。尤当深虑。巳往者既无所及、方来者不可不防、臣等欲乞圣明特敕兵部、通行各处司府州县、及总兵镇守领军杀贼抚按官处、今后一应大小贼情但系白昼持仗劫掠结聚为非。及妖书妖言疑人惑众者。实时一面申达合干上司。相机督捕。不许听从上司沮匿。一面随即各另具奏。以凭酌量缓急轻重。照详处置。不许似前互相蒙蔽隐匿情词。以致酝酿祸患。贻患多人。如违、许诸人奏告、事发听各该衙门一体参奏拏问、治以重罪、

  军务疏【赴任条陈】

  题为军务等事、节该钦奉敕谕独石马营、至长安岭一带、文庄以参政协赞军务亦异数也然止是独石马营不及宣府全镇故任虽重而官则仍藩司耳系口外紧要地方、操兵御敌、尤贵得人、今朕以尔公正有为、特命往彼协赞都督孙安整饬军务、凡彼修筑城堡、操练人马、战守长策、悉听尔与孙安等公同计议、从宜处置、事有当奏请者奏来定夺、钦此钦遵、臣惟独石马营等处。 祖宗以来至为紧要地方孤悬口外。控制北狄。第一虏冲也比年城戍匪人捐弃失守。遂使朝廷有大不忍言之事。幸赖 皇上中兴抚运。至明刚断。用人修复。即今巳有成绩事渐就绪。然今日之事势。正如垂死得瘳之人。养之以糜粥。卫之以参苓。犹恐病加小愈。况不以良药投之乎。又如破器复完。使加意捧持。尚有瑕璺。况更欲伤损之乎。臣本凡劣、过蒙委任、遵承敕旨、职在当言、今将事宜开坐奏请、乞敕该衙门详议可否施行

  一边方军中奸弊、如克减冐支粮料、占役办纳月钱、科敛害军、往年失人心。疲人力。坏边事者皆由于此。除痛加禁约外、但宣府口外、系是极边卫分、管军头目。有犯前罪。例该降调充军守墩哨瞭者。或仍于本卫所。或止是的决着役。以此小人更无迁徙之苦。无所忌惮。合无今后除军人外、管军头目有犯前罪、如宣府口外者、发辽东甘肃大同左右等卫所、其辽东等处有犯者、悉发开平卫庶使小人知畏法而重犯法、奸弊可以销除。

  一独石马营等处、曩自失守以来、田土荒芜、狐兔之迹交道、至今闻者尚有畏心、况彼戍守之辈。多系贫困逃移趁食。即今虽渐修复。又值天年无收。官军人等。虽是惧法前来戍守。边军无亲人同居则不能久处多致逃亡而妻男弟侄尚多寄住他处然中间贫难困苦者固多。而怀奸观望者亦有。若不立法整理。终是人力不敷。极边地方。事非细故。合无行令各城堡守备都指挥、督同亲管卫所官旗、各将所管官军从实审勘、户下舍人余丁老幼家人等项不拘见在未到尽数供报姓名年甲在官。如隐匿不报者治以重罪。备细甘结造册。通送提督协赞官处。以凭亲诣各属招抚。未到者拘取前来见在者加意存恤使其尽力耕种。以期来岁收成。应袭官舍并余丁。如有情愿下场操练者。量与月支口粮三斗养赡不愿者听其随住生理。帮贴军装。庶使下情顾恋缓急有人。

  一边城攻守之策、钱粮最为急务、正统十四年、独石马营等处、抛弃粮料九十九万有零。以今较之。十尚未及三四。葢缘往时储蓄年久。屯戍丰收。自经抛弃以来。虽是多方措置。终然转运艰难。除行各属将残毁缺少仓廒等项。设法修葢外。合无将累次报中塩粮客商。该部通查拘送提督都御史处审勘。中间有力无力。听其转换与人。不许卖窝私贿。但系有米之人。准与更名填结通关。庶免久占无益。及。每年量拨花布折粮银两。再为措置粮料。解赴独石等处。选择官房。委官收掌。以便年例折色给散。并缓急支用。仍于来年征收夏税会计之时。量拨有麦去处前来上纳。以备出战做炒支用。庶使根本固实。战守有赖。

  一在边总兵镇守等项内外官员、中间有将所管官军、或贪图小利、私自放假、或营干巳事、私自役使、令其过关、并赴各处者、假以收买军装、取讨盘缠等项为名、自出批帖、任情差遣、一月之内、每一官员甚至有批差七八起。每起数十人者。全不顾念前项官军。俱系边城人数。妨悞操守。甚至奸诈小人。往来之间。生事害人。及变乱黑白。交构是非。若不关防。深为未便。合无今后除各卫所文引照例出给奏事人有关文照验外。其余内外官员。一应所管官军公干事件。并不许自出批帖。俱行所在提督协赞官处斟酌审看。如此则逃亡转移者少边卫易于充实给批付照。定限销缴。仍行居庸等关口一体遵守验放如各官财出批帖出入远去者。治以重罪。各处边方。恐亦不无此弊。仍乞通行。庶使人力少纾。事体得一。

  一宣府等处旗军、旧例有家小者月支粮八斗。无家小者六斗。以后增添八斗者支九斗。六斗者支七斗。近俱仍照旧减支查独石马营等八城堡口外地方。砂碛之外。万山之中。居人未歉而啼饥。未冬而号寒官军十分艰苦。比之宣府又自不同人所共知。又况今年严霜早降。所在无收。即日烧造砖灰。采打柴木。一交春和。便须并力攒完赤城云州等处城堡。包砌工程。并增置修补各处墩台。正在用工之际。不得暂时休息。合无将前项八城堡旗军、仍照九斗七斗事例关支。待后修复完全。屯种丰收之日、另行定夺、庶使饥寒济利、边事可图、

  一朝廷为见独石马营等处、系是修复地方官军数少、将犯罪充军修守等项发来着役本是良法。奈此辈畏惧边方。纵有家小随发者亦多买嘱所司卖放或托故行取。只身前来因无顾恋系绊。不久即便逃同甚有閧诱久住军人做伴逃去。以此该管官旗。加意看守伏路挨拏。见在官军。不得休息。徒尔劳人。终多逃窜。合无今后例该家小随住充军等项。所司务要行拘到日。审系正身。取具解人甘结牢固。责发明白填注批文前来。兵部仍行提督协赞官处知会验放。若有故托不到。并人批不同者。即系卖放。将解人送问明白。编发充军。庶使人有系恋事有实効。

  一近该兵部议拟具奏钦准、将各边各处总兵参将等项内外官员、带去京卫官较人等、尽数发回、止留老成谨厚者三名、诚为边方军民之幸、近访得多有延缓占恡不发者、似此故违禁令、诚为祸患未除、合无该部再为通行催取、上紧回还、不许托故稽违、及该部该科遵守、今后如有出外、仍随带多人、意在朋结心腹、生事害人者、实时劾奏、不与准理、庶使法令昭明、军民感激、

  一各边遇有紧关声息烟火、飞报到京、兵部议拟或请敕或差人赍文各边知会、宣府一带。止行宣府。而独石马营等处。必待宣府或该府转行。方得知闻。切独石马营。特出境外。若有北边声息必先当知而相去宣府。近二百里。山路险峻。又隔龙门卫关口。缓急之间。诚恐悞事合无今后遇有紧关边报。与宣府各另行遣。庶使豫识敌事。事机不误。

  边务疏【禁息流言】

  题为边务事、臣闻守穷边者莫急于安人心、息流言者莫重于严号令、可见收复穷边之难文庄之功至今赖之照得独石马营长安岭保安永宁一带、俱正统十四年失守地方、即今 皇上中兴、用人悉巳收复、坚甲利兵、谋臣猛将、所在而有、以故、逆虏闻风、知有畏惧、乃有小人妄生异议、鼓扇愚人、或以为守边官员。走入虏境或以为各堡官军。仍要掣回。或以边报贼情。如何严急。以致无知之人。不审虗实。辄便惊疑。一闻流言。忧惶无措。臣与都督孙安等再三询察、多是比先弃城逃走之徒。或托故存留在京。或怪恨拘发原卫。侥幸脱罪。不知感恩。乃更造言。以为得志。若不严加禁约。必致坏事方来。除会同孙安等晓谕、终是愚人、易惑难晓、臣愚欲乞朝廷特降圣旨榜文、谓此处边方往事悉不追究即今复守。内外文武官员统理。钱粮军马。日巳增益。墩台城垣。渐巳坚完。朝廷顾念边方。时刻不忘。在边之人。当竭忠固守。以为保障。如有倡为异议流言。摇惑人心。意在弃城逃走。悞坏大事者。许臣等指实参处以极刑示众。仍籍其家。赍捧前来、于各该城堡永远张挂、并戒饬内外官员、亦须洁巳正身、镇静持重。以安下人、以图大功、臣职守边境、事切安危、岂容缄默、伏望 皇上以穷边社稷为念、密切详议特出圣意施行、

  边务疏【重冲边大将名号】

  题为边务事、朝廷今日防边重镇。其大者大同宣府而其中紧要。莫先独石马营。至长安岭一带地方。此而失守。则宣府迤东。居庸迤西。保安怀来榆林土墓。皆为盗区。虽有大同宣府。道路梗绝。莫如之何。往年旧事所不忍言。追惟 祖宗在御之日宁弃开平专守独石增兵筑堡。务择名将。高其爵位。付之重兵。远虑深谋。昭然可见。前项地方。自经失守以来。或以为不足守。或以为人力不足未可守。 皇上力排羣议、命都督孙安以复守之、而孙安仰体圣谟、尽心所事、即今初见功迹、渐有头绪、但云州赤城二处包砌尚未完全、各城钱粮人马数目未及旧日、加之近日边报愈多。贼情朝暮不保。正在汲汲修为之际。而管军大臣。必须崇重其名号。责成其职守。庶几边事可济大功可成。提督守备自不为轻缘边军习知抚副名目而以守备为卑官故请改为副搃兵也缘孙安止是提督守备。别无将兵名目。宣府虽有总兵副将等官。一则西路边关尚多。一则独石孤悬路远。缓急不能相通。利害所关事体不小。且孙安官至一品。恩宠巳极。臣为此言。非敢代求升官进职。特欲加与名目使于行事便利于地方有益耳臣愚伏望 皇上宸断、特命该部会集看详臣言、如果不妄、则乞请敕孙安充副总兵名目、凡事仍依先次敕旨、与臣等公同计议而行、边境幸甚、

  紧要边储疏【上纳粮料】

  题为紧要边储事、近该户部为独石马营二处粮少、及天年不收、无从收买、奏准召人攒运粮料八万石前来、边人闻之、不胜感激、后因独石马营路远、无人应召、又该本部奏准、于顺天等三府起倩民间车辆关与脚耗芦席运来、然亦止运粮料五万三千石、今尚未完、臣访闻得如粳米一石、京师通州直银三钱三分之上、又每石关脚银六钱、耗米二升、每三石芦席一领、则是以银一两。然后运米一石得到独石。况兼所起车骡。系顺天等三府。为畿内根本股肱之地兵余之民。衣食产业。百计所出。一家所靠之物。驱之远出沙漠之外。万山之中。车骡死伤。多至贱卖。比及还家。十存三四者。有车畜不给之家。将官关脚耗芦席外。又加银五钱、雇募脚家赴仓交纳者。有至怀来坌道中途。车摧牛毙。重别出银雇脚到仓者。由是而观。朝廷擘画之焦劳。下人转运之辛苦。臣身叨职守边亲见艰难。不觉陨涕。但今口外粮少仓分。又不止于独石马营二仓。目下仅可支吾。全无积蓄。若以往抛弃百万之余较之。则今十尚不及二三。虽有塩粮等项。多因路远利微。不肯完纳。除尽力整理。今年耕种。及用心修葢各处仓廒外。缘今虏使巳回。贪饕之心。既不深遂。侵犯之毒。势有必然。若粮料不足。纵有城池军马。其为守战。亦难经久。既恐夏秋警急。缓不及事。尤恐京军动调。必费支持。不可不为之计。看得宣府万亿库收贮折粮银两数多。可以措置转换。得粟入仓。实亦足边一策。今将酌量计算。到北京宣府等处可以上米关银之人。地方路道远近险易顺逆之宜。斗头上下多少之数。开列上闻。乞敕户部计议。或可依拟。募民运纳而予其价值使之乐输胜于坐派地方运送数倍给榜于在京并宣府独石等处城堡晓谕自今春起。直至今年秋月屯种成熟。有米价贱之日。不拘官员军民客商人等。随其所有米荳等项粮料。不必预先报名妨占。不必限以石数多寡。自十石以上悉与随到随收照数出给通关。赍赴总督边储官处。依例发属支与银两。如此则觅利之人自然营运而无怨公私钱粮出纳稳当而无失视之前项攒运。并诸色措置。最为容易。仓廪可待自足。警急可保无虞。

  每官银一两各仓该上米荳数目

  米数多寡以仓口远近分派祖宗时派纳塩粮亦如此也

  独石广积仓一石

  马营广盈仓一石五升

  云州堡仓一石一斗

  赤城广备仓

  龙门广盈仓

  龙门仓俱一石一斗五升

  鵰鹗堡仓一石二斗五升

  长安岭仓一石三斗五升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叶文庄公奏疏二(疏)

  叶盛

  疏

  边务疏

  抚服残寇疏

  边务

  捷音疏

  地方事疏

  边方用人疏

  官牛足边久计疏

  修复屯堡保障军民疏

  经画边储疏

  陈言边务疏

  边务疏【防守】

  题为边务事、据等备西猫儿峪马营周贤呈该兵部议拟奏准都督杨能建言事理、有警着令领军与大同宣府官军互相期约出奇剿杀等因、案查先该都督孙安具奏、兵部奏准令于马营专一操守、今又奏前因、欲便遵守、奈缘本营马队、止有官军二千四百余员名、内除无马官军五百四十余员名、令其专一屯种、其有马官军一千八百余员名、又要守城守日查并长哨夜不收等项、止有一千五百余人、抑且地临极逼、逼近胡虏。四通八达。最为紧要喉襟之所。宣府怀来藩篱。先年达贼犯边。俱从大小石门桦皮岭并独石等处入寇。所系非轻。设若有警本职将领官军前去、会合出哨、恐贼谲诈、倘有俺袭、声东击西、一旦又从本营地方突入侵犯、本营孤悬狄境、人少力弱外实里虚、猝无应援使进退不能成功、必致悞事、况独石马营云州等堡人马、巳有钦命宣府副总兵都督等官孙安等提督节制管辖、各城各有分委都指挥等官职掌、岂敢擅自调领、如有警急、若领本营官军出战、则营堡空虚缺人守备、若依先奉原议勘合事理、专一操守、则又违慢今奉钦依、得罪非轻、进退两难、理合通行具呈、乞为照详定夺、庶免悞事、等因、伏念臣以一介书生、叨受边寄、藩臣之体。本当奉行命令。但边事甚大。理难缄口。况周贤所言、亦为有理。臣更请以用贤所未言者、为 陛下言之、臣闻兵法有曰知彼知巳。百战不殆。又曰能守而后可战。兵法未暇论。杨能独不知往年独石马营杨俊弃城之事乎。独石马营口外各堡。俱是唇齿坚壁。足食足兵。人各专城。别无沮挠。尚且一筹不展。弃城而逃。今大同迤西至右卫。宣府迤东至独石。相去数千百里。重山峻岭。深沟断涧。自口外龙门迤西边墩之外。别无设置。一有声息。动辄梗绝。杨能乃欲以不可测度之贼情。以贫难复守之士卒。以转输有限之粮艹。预为会合之过计。远赴数千百里之期约。臣诚愚昧。未见其可。其言似乎可听其事未必可行边上情形与庙堂计寔有异同不得一槩依奉可以动庙堂而不可以欺边人可以惑一面。而不可以掩众目。臣与都督孙安等在边。但知无事之时。爱军惜马。修器械。谨烽火。严兵自备。慎固封守。酌量人力。增修墩堡。于以制要害之虏冲。于以便耕作之人畜。近又将往年贪黩总兵镇守内外文武官员庄田数百余顷。一一勘出分派贫军使之分班操练。尽力屯种。以养人力。以收人心。设若旦晚有警。持我之逸。乘彼之劳。守战随机。应变在我。使贼欲为久住。则野无所掠。而动止狼狈。欲为南牧。则恐蹑其后。而首鼠狐疑。大羊无赖。坐取败亡。必不使之有得意之日且幸边境小康。天年丰稔。庶几人力稍裕。人心稍孚以须军政修明。士气振作。复仇大举。岂无其时。而又上赖 陛下盛德。此疏犹有在垣中建白意不止边臣论边事而巳九重之上。根本之地。进君子而退小人百官之众、心术之微、戒阴邪而勉忠直、下服人心、上回天意、区区也先逆贼。将呼之而不来。驱之而不行矣。臣迂阔之见。犬马之诚、端在于此若如杨能建言。所谓会合天兵。荡灭腥丑。臣实未闻。古人有言曰。生事邀功。终匪 朝廷之利。愿 陛下无忘此言。臣又窃有献焉。今日边上大事。臣之所忧葢不在于宣大之不能会兵而特在于宣大之官多而不和望 朝廷力为调停。早为主张。边境幸甚。臣非不知和同静默、可以固位、呶奴忤众、足以取祸、顾以疏远之迹、受恩深厚、今为此言、在庙堂为忠告、在 陛下为献忠、况国之大事、在平兵戎、而又为边臣之职守、反复思之、不能自巳、乞敕兵部计议定夺施行

  抚服残寇疏【安抚残寇】

  议得我家之与逆贼也先、诚万世必报之仇、 朝廷念边储未充、人力未裕、故问罪之师、未即兴举、 皇上之心、即古先圣王待时而动、动在万全之心也臣等切照兀良哈等卫达贼、在北虏最为精悍骁勇。瓦剌等部下人马皆所不及。 祖宗以来。设卫安插。宽抚得宜。不曾为患。后来逆贼也先潜蓄异谋。妄加吞并。抢卤迫逐。不能宁居。欲断北虏之援当先收朵颜三卫欲收三卫当使之□利有名此□御之要策也加之处置乖方。或边将贪功生事。杀掠戕害。使之进退狼狈。计穷力屈不得巳胁从也先。往年逆贼入寇。皆此贼为前锋葢一则藉其勇力一则视为异类一则使之雪其宿愤逆贼之得以一时侥幸者。葢其善用兀良哈残贼故也今闻贼中有信受也先约束。跟随往来。为腹心之人者。有因受逆贼酷虐。偷拐马匹。前来沿边一带苟全喘息者。十百为羣。各带骑马家小东西往来趁逐水艹打围过活。近来边墩上瞭见人马。及所谓野达子皆此辈也。臣等窃谓此贼杀之既有可矜。且不足谓之雪耻复仇。不杀则在边日久。窥觇稔熟。又复被胁。止帚之也先。其为患害实是不小。臣等欲乞 朝廷特降安抚残寇木榜。谕以 祖宗设卫豢养之恩。与近来抚驭失所之故。若能纠众止帚顺 朝廷、必为区处安插腹里地面、如其执迷不悟。或听别部指使。沿边往来。窥觇侵犯。则立调大军、通行剿灭。上以宣君父之德意。下以离逆贼之腹心。且既得其人可以先知虏情虚实、因而取胜亦可豢养日久。因为我用。从此声罪致讨。灭耻除凶伏望 皇上特召在廷诸臣、详定可否、务使残寇见之、必坚止帚顺之心、逆贼得之、亦无借口之衅、然后降式施行、每面前写直书、后写夷字、臣等依式刻成木榜、选差敏捷夜不收、乘夜将前项木榜、离墩三四十里之外、有水艹去处安放。若此贼果有生道来降、臣等则当别行奏闻处置、设若此贼执述不省、仍复在边出没、别为构结侵犯之谋、臣等、奏请会兵夹道、奖率三军、搜捕残寇、使无遗类、如此庶得问罪有名、而受杀之人、亦无怨无悔、所据大同宣府等处、各边可用去处、亦乞裁处、缘系边情重事伏乞裁示施行、

  边务【入贡使臣】

  题为边务事、照淂北虏今年进贡使臣、于大同阳和宣府马营等处分道而来、其躧踏路道、窥觇军马、逆谋奸计、昭然可见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臣切惟进贡一事。中国近年自与瓦剌通好以来。止是大同宣府两处大路许其出入。葢两处系是总镇地方。钱粮军马。蓄积屯聚。皆非所属城堡可比。及至临期。又调所属城堡军马壮观。以振军威。以慑虏心。今一旦虏人分道入境。如宣府地方马营又系极边紧关要路。今年亦有虏使从此入境、若不与之戒约。遵守旧规。听其自行来去。切恐非惟城堡军马。被其掣制拘碍。难以调发。及边方虚实。被其侦伺稔熟。他日托此为由。分道入寇。重为边患。且自此以后。凡事不循旧规。无所忌惮。骄蹇纵恣。妄自尊大。无厌之求。非分之欲。其为祸亦岂小哉臣在宣府、馆待入境使臣、那哈赤及卜花奴侍郎时、曾问及以为尔等今岁来朝不依常年事例不循入境故道、各边分道入贡、或称系也先使臣、或称系各卫使臣、其皆也先使令主张、或自各卫各自主张、有那哈赤等答以并不系也先使令主张、俱自各卫、各自因其所住地方、取便入来等语、臣惟此言谲诈、虽不可信、而机会则有可乘、臣议得前项事情、干系边务、乞敕兵部将前见在京使臣、谕以常年事例入贡故道、使之遵守照旧俱从大同宣府出境、仍行口外马营所收弓箭、着落原收官员送至宣府、听候原来使臣回日交割、仍乞 圣明于使臣回还之日、通行请敕也先、今后务遵旧规戒约部属凡有进贡使臣、各要仍从大同宣府大路入境、若仍似今年听从各卫部属擅自主张、各因所住地方取便分投入境、即系犯边、已令边将俱不放入止知按兵厮杀而已、如此庶使虏酋知愧、奸计莫施、而背约违盟其曲在彼、唯 圣明留意、

  捷音疏【两广盗贼】

  以下文庄巡抚广东时所上

  题为捷音事、先次大藤峡等各处擒杀首从贼徒三千二百余级、于天顺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驰奏讫续该会官议得两广贼巢。大概以交界江路龙山大藤峡五屯等处为中路。柳庆为西路。曹村木头峒高肇等处为东路。连贺为北路。其北路会合湖广另行、即今我师总营见驻中路江上、紧抵大藤峡贼巢、居中节制各哨、调度诸军、节次杀获数多、严兵困守、且剿且抚、山老人等诣营乞免诉系平民被胁、情愿领牌。向化者络绎不绝。葢贼之腹心已倾巢穴已破西北两路贼谋既伐、贼胆俱寒。连日分调南北二哨、痛剿龙山等处、俱已克平、军威大震、地方稍宁、其高廉间有出没、多系旧年越过流劫之贼、五屯等处系两广、切近灾害、湖州山海贼徒、尤当乘早扑灭、俱合分兵搜剿、该征夷将军总兵颜彪等、各于天顺五年十一月日期不等、分投躬亲、督率两京汉达、并江西湖广沿江等卫所两广官军土兵民壮款夫报効官吏人等、直抵浔梧廉潮等府灵山程乡平南贵县五屯大同等里曹邨等处、逓年为恶有名贼巢攻剿、有各贼携妻负子、奔入高崖峻岭、深菁密林、结为巢寨、筑立排栅、四围挑坑穵堑、暗下蒺藜菰签、专恃山险、明则滚木擂石、暗则装塘设伏摇旗吶喊、架弩持摽、列阵对战、其潮州民贼、伪称名号、妄拟官爵、结聚数多、尤为猖獗、当督官军人等、或用计诱致、或攻围追杀冲冒瘴毒、伐木运土、搭桥填路、杀败贼众、烧毁巢寨贼徙投崖落涧、溺死漂流者、不计其数节次解送捷报前来、通查得擒斩过首从贼徒、广东潮州府首贼罗刘宁张福通等、木头峒等处首贼刘公照刘公陋刘公恳等、广西五屯等处首贼周优王貌度等、龙山等处首贼陈公坛覃公仲王文齐覃公腊等、功次案候类奏、仍行抚安惊疑并胁从向化夷民、及催督各哨、作急追剿未获余贼、另行外、臣等复会同各官、参照两广盗贼。叛服不常。数年以来。愈加猖獗。固由地方官军不能擒杀。亦由兵力单薄而然。且如龙山巳该一十余年。不曾用兵。比先用兵。每年所得或几十余级。或数百余级而已。今年旬日之间。斩杀二千余级。大同五屯等里。俱系大山长谷。高崖陡涧。彼处被害父老。迎接王师。以为从小至老。不曾目见。以此变贼知惧。一闻神机铳响。辄疑天雷迅殛。明盔官军即达官达军也两广状人畏之后 朝廷欲调取回文庄奏留三百人常镇广中一见明盔官军。辄称白帽天兵。闻风震慑。无处逃生。乞免来降、救死不暇、出师将及半年、所向靡不克捷、此皆仰赖 皇上神功 圣德所致、

  地方事疏【议置将官】

  题为地方事、准镇守广东副摠兵欧信手本、天顺六年十一月二十九等日。节据各处飞报广西流贼分宗、水陆前来肇庆新会等处流劫、且声言劫掠官窑广城等因、议得两广、先年止有广西猺獞、久为民患因有征蛮将军挂印镇守、后因宣德以来。广东官民不为后虑。招引广西獞蛮越境佃种空闲田地。自此渐生流贼。勾引出没。近年广东黄萧养作耗、始设副总兵镇守、查得猺獞蛮贼、二十年来攻破两广州县二十余处虽即退散修复、军民受害巳极、前年广西攻破非北流藤县、广东流劫珠池官窑、事势危急、伏蒙钦命大军特下、斩首万余、今半年之上、仅得稍宁、军民稍苏、不料今秋广西自扑古河毛峒贼、遂惊疑扇动、又闻复征、各抛弃巢穴、流过广东行劫、与昔无异、臣等切惟广西贼巢。其于附近乡村人民。屡经遭劫、家既贫薄。又多防备。兼之本处官军。时常与贼厮杀。素号强劲。又有土兵狼兵。贼颇知惧。其广东地方。比之广西。数倍宽阔。山川隔远。经贼尚少。富庶犹多。人民软弱。兵力亦然。且全无土兵狼兵。其所在官军。仅勾守城。所以流贼行刦如蚕食桑广西巳偏。潜过广东。避强就弱。由近及远葢亦理势之常。又兼两广将官。各无统摄东。省惟曰广西流贼贻害广东失机之罪广东受之西省则言各守地方。止能本处剿贼不能照管别境、东省若谓广西扑剿。致贼流刦、西省则言界内贼徒。如何不剿甚至广东以西将为放贼。广西以东将为怯懦。谤毁日增。遂成嫌隙。尔我不顾。若非臣等极力调和、误事不待今日、以后制台驻札梧州以控御两广今则移镇肇庆今臣等看得广西梧州府。是两广交界地方。此抵会城。南抵交址。程各半月。东抵广东省城顺流而下。仅逾七日。最为紧关。中路控扼两广喉襟之地。流贼往来。必由梧州。北南两江。水面偷度。因无将官重兵总制其间。又因先年原守广西地方。贵州湖广官军一万五千。俱不赴调、旧守营堡、俱各废弃、以此不能守把、贼人肆志、伏乞皇上特敕该部会议、合无于梧州立为帅府、挂印征蛮将军总兵官镇守节制两省、会官专管军马盗贼事务、其两广各止设副总兵一员、广西柳庆浔梧等处、照旧设立左右参将二员、广东高雷廉州、设左参将一员、肇庆韶州设左参将一员、悉听镇守总兵官调度如此庶得耳目一新、号令丕变、将权止帚一、地方行事纔得尔我相和、彼此相顾、实为经久便益、谨题

  边方用人疏【添设参赞道】

  以下文庄为宣府巡抚时所上

  题为边方用人事、照得宣府地方、控御胡虏、切近京师、实为北门屏蔽、而口外独石赤城等八城堡、孤悬境外、尤为宣府重地、往年逆虏入寇。守将匪人。云州失守、人心动摇。从而掣回独石马营人马。以致凭陵无忌。直犯居庸。使当时八城得人固守。必不至此。由是观之。其为重地可知巳。但八城相离宣府窵远。葢自正统景泰以前、俱用副将分镇。仍有文臣一员在彼。协赞行事。故得事体周当。兵食有方。前行之巳有明効、然所用文臣。又必管理军中事务。若止管粮。亦为非便。今看得彼中分镇右参将都指挥黄瑄、号令颇严、素有执守、可谓得人、惟无文臣协助办理、未免规画未周臣虽滥叨巡抚不能专在彼处。即目虏酋变诈、声言入寇、且龙门所侵犯二次、独石马营、累有奸细踪迹、虽即退回、其谋不测、缓急之际、难保无虞访得监察御史张鹏、曾经巡按口北、户部郎中王育曾在赤城管粮、两人俱负才能、俱有洁操、口外军人倾慕风采、臣一介庸腐、素不知人、但荐贤为国、区区寸诚、可对天日、伏望 圣恩轸念边方重地、用人重务、特敕该衙门会同看详臣言、倘无妄谬、将各官定夺一员。边堡设参赞道臣不常铨序故要详定职事名目量升职事名目。仍照往年事理。赍敕前来管事。兼管粮储。则边方之幸也。

  官牛足边久计疏【耕种官田】

  题为官牛足边久计事、案照先该提督守备周贤奏称声息不绝、乞将口外独石等处、先年领银四千九百五十两、买到见在官牛一千八百四十五只、共六百五十二具。马步每队、量留一具、共牛三只摘拨软弱军人养种、照例上纳余粮、买补马牛、措置军装、赈济贫军等用、其余俱给与缺牛原额屯军、并复业舍余领养等因、奏奉 英宗皇帝圣旨、该本部钦遵、查得前项官牛、系是本部议行、并总督边储右佥都御史李秉建议、节次奏准、行令彼处监收粮斛参政等官叶盛督运勘给整理去后、缘前项牛只、给与各军自种、均收余粮入官、易买马匹、措置军装等项本以优恤边军、且耕且守、今参将周贤、奏称前因、未审有无、相应合行彼处总兵等官、会议前项牛具、如果独石等城堡军人领种上纳余粮听候买补马牛措置军装等项、于军有益、仍照旧例施行、若是有妨各军操守就便取勘原额缺牛屯军、及复业舍余从公给俵耕种等因、具题、奉 英宗皇帝圣旨、该总兵官都督杨能议得且耕且守。经国远谋。不可轻废。况且大同宣府。自经兵以来。人畜荡尽。田庐荒芜。幸而 朝廷大发帑金。特差京官于河南山东等处买牛给发。以为足边之计。其数不敷。又发边库官银充买。数年以来。边储稍积。人得聊生。夫何法立方行。便益良多。而立法之人。去尚未远。何乃奏称劳军未便。要行改废。今会议得未可遽弃。合照旧例施行等因在卷、臣今会议得、臣等于成化元年分、通查得、前项口外并宣府合属地方、先年原买前项官牛、共该五千余只。中间有例前例后倒死老弱变卖不曾买补。及官员役占倒死之数。俱各查勘得出。设法陆续买补。又将旧有余粮添买牛只。见在共分为一千八百余具。严行参将等官。督令各该守备堡等官摘拨马步队无马软弱不堪出战军人。那兑给领耕种官田。今年虽有灾伤。亦颇收成查得军中骑操战马。自天顺八年正月二十二日诏书例后。至今年九月十五日止。各哨征伤架炮倒死应该买补还官骑操官马。共该二千六百余匹。此系紧用征操。每匹或用银七八两。或十余两。纔可收买。常年各处俱于原领军人名下杖并买补。中间贫苦边军。计穷力屈。朋合科敛。或不得已而典儿卖女。又不得已而除粮扣粮。究竟马匹难完。十欠六七。军士逼窜。十常二三。上下难为。公私俱困。今年因有前官田余粮。设法银两。头运差人于山西保定等处买马。约一千匹之上。即今秋田粗细粮食。量除牛料子种等用。次运再行发买。虽有欠马。计亦不多。文庄在镇专以官田所收余粮制买马匹修筑城堡确有成验而官府不烦杖并之劳。贫军不知朋合之苦。不动声色。边事可了。此皆官牛官田所致明効大验然非 英宗皇帝日月至明。户部当时参详明白。宣府摠兵等官杨能栢玉徐敬等。力持公论。则良法美意。废坏久矣。臣等切惟立法非难。守法为难。葢任官用人。更代不常。而流言异说。易于摇惑。伏乞 圣明、特敕该部计议、前项军中官牛官田事宜。请敕宣府边方守臣。着立定规。其见在官牛。务要时常禁革奸弊。用心查点孳牧。设法买补。不失原数。所收余粮严切稽考买补官马及买补事故官牛。置办军装养济贫难等用。不许役占侵欺。各官不得假公狥私。因而沮坏。则贫军有赖。边事克济。而 先皇帝之良法美意。永永不隳

  修复屯堡保障军民疏【修复屯堡】

  题为修复屯堡保障军民事、查得宣府各卫、旧篹修底册内、该奉总兵官武安侯等札付、永乐四年四月二十一日、节该钦奉敕谕、屯堡务要壕堑坚深、日夜遣人望高哨瞭、不可顷刻少怠、钦此、永乐十九年六月二十七日、节该钦奉、敕各处城池、务要十分整理得坚、屯堡务要修理得停当、摆布如法、便如一座城一般、朕将亲来巡视、钦此、永乐二十年十月初八日节该钦奉 圣旨、但是沿边及各难守屯堡、即将人口头匹、尽数收拾入坚固屯堡内居住、务在坚壁清野。使寇无所得必然就擒。钦此、臣等切惟戎狄为患。自古有之。欲声其罪状。则不可胜诛。欲绝其种类。则势有未可。久安长治之策。惟在备御之有其道耳。伏观已上 太宗文皇帝敕旨谆谆。功効可见。自后承平日久有司奉行。未免懈怠。正统十四年、达贼侵犯如河间涿州等处。因是城池不固。尚自惊疑不守。其余屯堡不言可知。臣等近因巡历边口。询审年高退闲见在庄屯居住军旗人等。共称本年贼抢之时。大虏之入止抢村落不攻坚城历来如此其屯堡或有墙壁稍完人畜藏躲在内贼人虽是窥伺不敢进入亦得保全但弃家上山者。不分险易。俱被搜杀。惨毒难言。又如近年毛家沟达贼入境。凡本庄墙壁完好者。人畜无虞。无墙去处。即被惨惊。以此观之。屯堡之有益于人多矣。臣等窃料虏酋即今肆志抢掠西边。日下各边。难保无虞。操军练马。固是本等。而修理屯堡。诚亦急务。宣府一方。沿边一带。自副总兵孙安修复。至今逓年。于紧关要害去处。修筑堡子。通计五十余座。俱系附近屯种军民在内。各有垛头敌台拨军相兼固守名曰拒敌堡亦颇周至。惟是四散及腹里屯堡。因循年久。墙壁未完。愚民习懒。不为后虑。若议修筑。佥谓劳人妨农。不知一劳永逸。且被贼杀卤。较之劳一时妨一业者。其轻重何如。欲乞 圣明特敕该部计议。行令严督都司卫所屯守等官省令此等、原有屯堡、及庄疃去处、趁此春和土融、及秋成农隙之际、各随见住居民。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或酌量并辏。俱要高筑墙壁、脚阔五尺。顶收三尺。其愿有筑墩挑壕。及申禀上司。筑立拒敌堡者。听各为保障。昼夜谨慎。有警之时。量贼多寡。或并力固守。或一时躲闪。乘间投入城堡。庶使贼人侵境野无所掠且知有备不敢深入亦可少纾生灵荼毒之苦。其各边并北直隶先年原有屯堡。今见在村庄去处。合无一体责成修理。

  经画边储疏【粮料利弊】

  题为经画边储事、成化二年正月二十六日、钦奉敕、朕惟思患预防、国家至计、近因各处水旱灾伤、赋税减免数多、户部巳行节次议拟通行区画去后、苐恐有司视为泛常、略不究心、敕至尔即督同司府官员、照依户部节次议拟淮安保定等府、并两广四川纳米事例、通行斟酌、出榜召人、于缺粮去处上纳、以备官军支用、且迩巡抚一方、则一方安危、系尔一身、可不思患而预防乎、凡可以安民弭盗之术、听尔熟思审处而行之、必使人民安妥、盗贼屏息、斯称巡抚之职、臣窃闻之、经曰、穷则变、变则通、言理道贵乎变通也、唐虞之治、盖莫不然、我朝 列圣所行、多亦从时损益、臣一方虽小、莫非王事、累奉敕旨、曰听尔从宜处置、曰听尔熟思审处而行之、臣亦自谓苟利国家、不敢避事、但缘边储事宜、委官人等、类多拘守常例、惴惴焉惟是畏惧该部参驳。虽欲兴利除弊。实难见诸行事。臣谨经画数事开陈。特敕该部看详计议定夺、

  计开

  一件以陈易新、免坏艹束事、臣惟管理钱粮。固是烦难。管艹一事。更无善法。以其难于盖藏。易于朽烂故也。边方艹有二等。一为备冬。马军自备艹。不出通关。餧马半年。随马随了。于中则有役占懒惰。有马无艹之弊。一为预备积垛艹。出给通关。有警方支。不许擅放。但缘边方俱系小城小堡。中间上纳堆垛。既无京师惯熟之人。其或警急无闻。军马不到。无由动支。虽经年年插捕苫尽。坐见朽烂。循环之虚数尚存。在场之艹束无有。负累收艹官攒。数十余年。不得了结。或告体勘烧窑粪田。或经赦宥免追免问。糜费钱粮。甚为可惜。前件合无今后不拘常例。以陈易新。抵数收放。且如宣府在城马军随马自备艹束。每年不下一百万束。秋期采打完日。即令送场上纳堆垛。出给通关。听候有警支用。别将远年挨陈艹内。酌量抵数放支喂马则备冬之弊可革官攒之累可免马得饱腾。艹得艮用。新艹得以耐久旧艹得以支销不致委有用为无用。公私有益。经久可行、

  一件收籴粮料、利于蓄积事、查得正统十四年夏季宣府粮料二百一十一万九千五百九十三石五斗五升、今成化二年春粮数相等、惟是欠少粮豆二十五万有余、合当多方措置、务及先年之数、及照尚书年富、都御史李秉、先在宣大时、将官库银两、或春初给发耕种之家。至今还纳粮料。或秋期出榜收籴。纳获通关。后领官银。俱随时价定立斗头上下利便蓄积数多时价收籴粮料及盐粮上纳本色二事俱于边储有益胜于民运艰难也近户部因防官豪贪利作弊。有例停止。臣惟地方官豪。不过镇守摠兵等官。其各官若敢仍前作弊。既有臣滥叨巡抚。又有巡按御史。及户部管粮委官。犯有常宪。孰敢容私。未可因噎废食。致悞钱粮大事。但须似往年发运官银、纔可勾籴、臣先巳移咨具奏、请乞发银前来、未奉明降、前件合无俯就边方发运银两、仍照旧例许照时籴粮、以为防患蓄积之计、候籴有余粮该部查照量减山东山西艰难远运其利不小、

  一件暂折远艹、官民两便事、查得宣府预备积垛艹束、正统十四年夏季不过一百万有零、初不以为少、今成化二年春、六百六十六万七千之上、犹不以为多、而恒虑其少者、以当时犯边贼少、不动京军、今则贼屡犯边、动调京军故也、每岁坐山西纳艹五十万、束、草束粗重、难于远运、初年本处运来、车摧牛毙十分负累、近年小民赍价、自至宣府地方、近者本处、远不过蔚州等处、买艹上纳、州县科敛盘缠使用其弊巳多、及其既到、或奸贪军舍、或官豪势要、从中包揽、其弊尤多、入场之草有数。彼此之弊百端、疲民不胜远劳。官府被其搅扰。今年太原县委官能干。本县该纳草二万五千束。每束止收杂银四分五厘。一并对赴宣府具告令其买纳极为省便前件、合无今后前项艹束、行令彼处巡抚等官、于本布政司、每艹一束、折收足色白银四分、煎销成锭、委官送至宣府官库交收、候秋收之际、臣等酌量时价、许令诸色人等、先上艹束、纳获通关、后领银两、若遇价高。另行议添征补。若价贱积有余银。本库作正支销。倘值宣府年歉艹少之时。仍令征运本色。如此庶在官在民。两得便利。山西小民。可以少苏。而艹场亦可绝包揽之弊。

  一件量减塩粮足给马料事、照得户部先因口外独石等四仓、急缺粮料、奏开淮浙长芦河东官塩共九十五万二千三百二十二引、止因斗头太重。无人上纳、臣曾具疏、亦巳量减、若使有人上纳、亦可得粮四十余万、今查得自开中以来、将及三年、止有淮塩上纳过米豆三万之数、其浙江长芦河东之塩、并无一人告报上纳、访得宣府上塩、比之大同不同。宣府准塩每一千引。用银五百两以下。大同止四百两以下。葢缘宣府军卫地窄粮少。而产豆更少。又兼口外山路险远。非大同路道平坦。地方宽阔。人民繁庶之比其独石马营。先因宣府官军在彼驻札杀贼。支尽料艹。至今料豆十分缺少。又通查宣府各仓料豆、视正统间尚少二十五万有奇。诚为急需。臣惟商民中塩。非为报国其心止于谋利今至亏折资本。岂肯陟险开中。前件合无再加减轻斗头、多定黑豆分数、令其急于趋利、于居庸关南大同等处。籴运前来。争先上纳。庶使虏情不测之际、万一有警、马料充足、不致悞事、

  一件照旧添设管粮州官事、查得宣府仓场二十余处、正统间、每仓添除卫经历一员、提调收放、三年考满、守支尽绝起送、葢缘钱粮重事、而仓场官攒。职小名轻。易于挟制。亦易干自盗。添一名分稍重之人。互相关防。最为良法、迨尚书金濂等、以各仓属军卫管辖、作弊多端、具奏改隶直隶隆庆保安二州、其经历改作各州判官吏目、仓粮弊蠹、十去四五、后经裁减、近年虽为缺官提调、奏添判官四员、分投收放、但每员分管四五仓、道路往复、动百余里、奔走不便、故放粮等候。则山东山西远运前来。有停牛歇车买艹赁房。经月不了之苦。欲委卫经历等官。既妨本等职守。又且不系守支愈加作弊查得天顺五年、独石仓官攒为包揽奸人挟制、虚出通关事发、都御史韩雍委郎中王育前去查盘亏折粮米一万七千有余、切照仓官吏目一员、每年俸给银布本色米不过二十余石、今以一仓官攒作弊、几至亏折边粮二万、得失多寡、较然可见、前件合无仍照正统间事例、户部行移吏部、每仓除授判官、或吏目一员、前来提调收放、其见在判官、就与注定仓分、俱照例收放、满日起送、如此庶得仓粮弊少、远运称便、

  陈言边务疏【边务】

  题为陈言边务等事、臣以至愚、待罪边方、滥预台职十年于兹、顾琐琐事功、无能効报、衰病之余、似忘言责、今略据边方所见、条列上陈、犬马之心、蒭荛之见、伏望 圣明、怜其迂腐、而察其愿忠、俯赐采纳施行

  计开

  一件优恤被虏走回人口事、照得各边虏中走回被虏男子、在虏年久、或颇知虏情者、奏送赴京送审毕、御马监验充勇士小厮、若貌陋软弱不堪、发回原籍应当本等差役、系是见行事例、臣惟被虏走回之人。俱吾赤子。边臣不能保障。以致被虏。连年陕西等处被虏人口。不下万计。多有父母妻子。已被杀死。孤孑一身。没入腥膻之地。捶打使令。百般苦楚。故思慕中国。设计逃回。闻有走至中途。被贼捉回杀死。其走回者百中一二耳。今者发回应当差役。倘遇军卫有司不知艰难。不加怜恤。差役烦扰。愈加苦楚。致其自悔逃回。甚者狡黠之徒。能觇虚实。复走虏地。因而作孽若宋范仲淹之才智。尚致张元吴昊叛止帚西贼。亦不可不为之虑。再照走回人口、间有拐带马匹回者、因无定例、多令随同送京、或因走伤中途倒死、更为累负、公私无益、前件乞敕该部计议、合无今后听其自行货卖盘缠、或令所在官司价买给领骑操支逓、其走回人口、不堪充勇士者、沿途给与口粮逓回原籍、该管官司识认完聚。除粮税征操正差外。免其终身杂泛差役。庶使再生之人。知感天恩。而被虏之人。米耳风而止帚矣。

  一件旌劝大臣事、照得前镇守宣府摠兵官永宁伯谭广、逮事 太宗皇帝、功在漠北、时译家马、 仁宗皇帝命守宣府二十余年、边境宁谧、修理边防、遗迹犹在、后人得以因而整饬、且其公忠宽厚、识达大体、谨坛壝之祀、崇学较之政、至今儿童妇女、皆知其为贤将、然未闻本官得有世袭。臣因而有感。将近年耳目所及。举其一二。如广西都督山云。浙江都督许亨。宁夏都督张泰等。皆有贤名。皆不知其后何如又如政事文臣中纯诚朴忠如王直胡濙高谷等。清德正学如仪智薛瑄杨翥吴讷等。风节凝峻如钱习礼李时勉等。廉恭体国如师逵古朴顾佐王质鲁穆李棠杨信民轩輗王守等。公勤才望如金忠张本魏源张骏罗汝敬刘中敷邝埜王佐王卺侯琎徐琦王士嘉李嘉段民陈琏焦竑金车萨琦王恂张凤沈翼年富贾铨等。监学模范如胡俨陈敬宗吴溥等。他如魏骥陈泰李敏马谨等。未知存亡。要皆恪尽臣职。出于流辈。又有殁于王事有足矜念、如都御史等官邓棨等。亦皆未知其恤典之详。洪惟我国家有道之长盈百年矣。仁贤辈出。中外大小皆有其人。臣寡陋之下。不能悉知。惟谭广之贤。后来将臣勋绩未居其上。未得世袭。至于文臣先朝曾有赠谥荫叙者。虽曰一时特恩、寔皆可行盛典。且近者 朝廷举行 祖宗未行之盛典。凡系文臣见任三品以上官。俱得遣子入监其即唐虞三代敬礼臣下之盛心。恩盛渥矣。臣窃闻古人云。死之日是非乃定。见任官员劳绩未极是非贤否未可前期尚蒙异典。既死诸臣。未蒙旌劝。恐非 圣明优礼大臣之心。前件伏请 圣裁、特命儒臣、翻阅累朝纪载、或断自宸衷、定立程期、大集廷臣、博采公议、内除赠谥荫叙巳备者外、其余论其行能之大小、劳绩之浅深、历年之久近、取其众所共知、名实昭著之尤、如译广王直等、武臣或袭或赠谥文臣或赠谥、或另选用子孙一人入监、或俱令自陈定夺、将见汉晋之报功、至及萧何羊佑之妻、唐太宗特官、屈突通张道源之子、不得专美于前、朝行之众观感激发、为劝多矣、

  一件书籍事、臣近见武经总要四十卷者、宋仁宗命侍制曾公亮等编定、宰臣丁度成之、其为书兵政边防略备、故事十五卷、自列国以至于宋。兵家成败。将官得失皆在焉、俱有据依。非他书比。诚兵将所不可不知者。朱熹亦尝欲下此书以教武举。即今诗书礼乐之将。固有其人。然储材以为他日之用。必先教养乞敕该部计议、请命儒臣看详此书。略加较定。刊刻模印。分给武学官舍。人人讲习。流布中外。诚亦兵戎之一助臣又惟大学衍义一书。字字蓍龟。言言药石儒臣进讲之余。 圣心默契。所得多矣。臣以为今日之事。人所知莫先于攘夷。尤莫先于弭灾。然衍义所载辨人材恤田里正纲常励风俗。如此等事。驭夷之法。固在其中。其所谓修已之敬、事天之敬。遇灾之敬。则弭灾之道。又无不备。凡此皆今日所急、况又伏覩五伦书所载 太祖皇帝命侍臣书此于新城内殿两庑壁间、曰前代宫室、多施绘画、余用此以备朝夕观览、岂不愈于丹青乎、又闻杨士奇云、 仁宗皇帝监国时、尝于翰林院取阅此书、即令翻刊间赐臣下、此又 皇上祖宗家法。伏乞 圣神留意特诏近臣简会上项书板或别行翻刊、赐及羣臣、将欣戴 圣恩、感化善道、贤者加勉、不肖者革心、可以使知辅导之方、可以使变中常之质、亦足以表古人为君为臣皆不可不知大学之深意、 皇上之盛德大业无穷期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周季勋成子参阅

  余肃敏公文集(议)

  余子俊

  议

  议军务事

  军务等事

  为军务议造战车事

  为边务事

  处置边务等事

  地方事(一城池一边墙一耕作一将才一流民)

  地方事(郧阳)

  添设将官事

  外夷侵占地方事

  增重国体事

  修举边备事

  议军务事【一边墙一粮草一器具一火器】

  臣自出居庸关、历览宣府大同山川形胜、仰惟 祖宗设武备、宿重兵、诚为西北重镇、但经正统十四年戒严之后、虏贼播迁、自辽东以至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凉诸处、不东则西。习我水土。扰我边方。臣等议得所在兵民、委的疲敝只合先其所急、修理边备、成化十年、臣廵抚延绥时、曾奏起陕西民夫五万名、相兼所在官军肃致与杨文襄专意修边墙或又云筑墙无益要当视其夷险阔狭论之不可执一而言因其地势或削山筑墙或筑墩挑堑民夫每名免其远运边粮二石给与食粮一石。两月之间。边备即成。到今十余年。虏贼不敢犯。为今之计。类而推之。宣府山川。比大同险处为多若不惜小费。使两处边备早成。遇有警急。少烦各兵不几年间足偿所费休兵息民、实为经久、今将修边添官惩恶等事开坐、

  一修理边备、如大同中路起。西至偏头关接界去处止。东西地远。六百余里。地势平坦。无险可据。会议得四月五月。贼马多瘦。以往年较之。未能大举深入。除调集中西二路征操马步官军。并屯种官军舍余人等做与墩样其地阔远不宜筑墙止可立墩从中路起随小边故址每二里筑立墩台一座每座四面。根脚各阔三丈。高三丈。对角做悬楼二座。长阔各六尺。空内挑壕堑。阔一丈五尺。深一丈。计用做工人五百。筑墩以取土为艰土近者十日可成一座。姑以一万人十日计之。可成二十座。一月可成六十座。两月可成一百二十座。连络二百四十里。各以十人守备此守边之至要非但瞭望得真多备鎗炮等器可以四面击贼以平日试打鎗炮验之。可致三四百步今以两墩鎗炮共击一空中停去处止有三百六十步决无不可击至之理但边人疲敝。除马队防护外。做工人不多。合无比照延绥修边夫例、量为优恤、仍给口粮及大同东路。另起一工。宣府从西路。与大同接界去处。总起一工并力次第为之。优恤等项、一体施行、若两月内不能毕工、附近山西腹里人民、多因连年荒旱、加以供给大同等处粮草、贻累迯窜、未可望其撮补、乞 敕兵部从长计议、比照景泰年间、借用京营军人。摆堡运粮接济宣府边储事例。借拨外卫轮班步军三万各备布袋锹镢等器。令把总官领来听臣分拨调度撮工。完得一墩。得一墩济。若声息紧急。两月满日。即为放回。如或稍缓。量留过久。照例优恤等项、不使失所、或疑二里一墩、相隔太远。如俟下年空内再补。务期成功。其偏头关、系延绥接界之北。原奉 敕谕不曾该载更乞 敕令山西镇守廵抚等官、将修边事理、径自施行、

  一关防边储、照得大同宣府。屯宿重兵。随处设有仓场。逓年收受河南山东北直隶各府粮草。以备供给岁用不敷者。动支户部官银籴买。正收正支。实系军国至计本部年例会计粮草明白。俱令运纳本色。如十分路远者。听其征收轻赍银货。于仓场附近去处。籴买本色上纳。务要洁净。有司早获通关。军民两得其便。近年以来。各处官旗诸色人等。号为揽头。运纳本色收受为难故有揽头等项侵弊官民俱困而折色始称简便矣然久之塞下无复积储物价腾贵则又思本色也预料纳户起程分投差人接至中途巧言哄惑必欲包揽撮放公途供给酒食加意奉承延至仓场城堡住处明白令大粮头主张。私自许伊干纳几石。不讨价物。逼令小粮头尽数揽与上纳。或撒放。以至下年了结。幸得价物到手。任意花费或充还宿债。或代纳旧粮纳户上门。动辄倚侍官府情熟。明则危言骂詈。暗则隐面潜藏。贻患有司。坑陷良民临敌缺乏弊源在此又有等狭势贱买。或克减官军俸粮。不行关支。就留在仓。逼挟该仓出给实收。却行增价关支官银。并揽粮过久。因为有司差官守并通关。方与备办三七四六麄米。插和沙土进仓。该仓官攒平日被诱吞饵。只得收受养军无惠弊源在此其它料草之弊。千态万状。俱此一律。乞 敕法司合无今后揽头有犯。尽将产业折剉赔偿。粮价完日。旗军舍余人等杖罪以下者。照常罪发落。徒罪以上者。广西充军。武职官员杖罪以下者。调广西差操。徒罪以上者。广西充军。庶使奸贪警惧、边储完足。官军既得所养、战阵所向成功。

  一急缺修边器具、照得大同宣府地方。不产铁料此土风所当考即今修理边备。合用熟铁打造锤凿锹镢等器。兵民疲敝。无从措置。况近日召募壮勇。已有次第。盔甲鎗刀等件。官无给领。必合成造。乞 敕工部量送遵化所产或南方熟铁十万斤。前来分送两处应用。庶几民兵不致贻累。

  一急缺神鎗火药、照得大同宣府、原降神鎗硫黄未到多余、即日修理边墩、召募壮勇、重为地方殄灭虏贼至计、惟神鎗之势。所向无前。大率湏得神鎗一千五百余把。硫黄一千余斤。方勾两处应用。乞 敕工部奏请 钦定神鎗硫黄各给若干、差官运送前来交付两处见在监鎗内臣收掌给用、庶几虏贼不敢南侵、葢慑服劲百战百胜。必湏神鎗多备。所向无前。及照各边先年俱各给有手把铜铳、以木为矢、其长稍似神鎗、一头以铁为镞、一头本身三面掏陷、类如箭翎、公在边试验故言之曾用火药点放仅去一二十步。不能远致贼前。大抵不如神鎗。以竹为翎本身两头不失轻重之数乞 敕再给神鎗一千把。量分大同宣府两处监鎗内臣严密收用。更将手把铜铳木矢试造以竹为翎用火药点放果能去远令其多造以为守墩一助劲敌虽众。所至寒心慑服之机。或不出此。

  军务等事【边防】

  验得辽东山川险阻、林木茂密、地方窄狭、虏贼间或侵犯、难于久住、陕西延绥、边备颇固、少见贼入、宁夏恃贺兰山之险、甘肃止一线之路、且屯堡数多、贼人不等、惟大同宣府一带。山川旷阔。水草便利。往过来续。未有宁岁。臣奏准修理边备、访得宣府墩台。止用石块迭砌。此则易于毁圯不用浆泥坐缝又无悬楼。臣于本月十四日、行令总兵官周玉即照原发墩样成造、每墩摘拨操熟神鎗五把、炮二个、长鎗四根、并弓箭等器、共享十人守备非操熟者勿用守墩人少故用器更宜精利如果悬楼长木。未曾采有。及或采有丈尺不勾者。或二根三根接长一根用之给还官价。及令宣府公差都指挥孙成仔细相看、大同输沟新墩修筑方法回还、传说依此而行。续据京营都指挥顾刚等一十二员、管领京军二万到来、分派地分亦须体贴人情臣酌量路远倍劳以近就近分拨宣府一万三千四百有零。大同东路阳和城六千六百有零。在宣府者本月二十四日上工。在阳和者二十九日上工令做轻省工役如铲山挑壕之类。其余筑墩打窝劳甚之事。未曾使令。近因天气炎热。本年二月二十五日肃敏将作如此细密不减陶士行令去浑源蔚州山场阴林采打悬楼木料每人日采椽二根。木一根。就山场堆放。听候载用。续报达贼近边日遣轻骑窥伺攻墩等项。臣先机调度地方以独石为首柴沟堡为尾军马以总兵官所领者为首游击所领者为尾麟次分布。其一总兵官。其二镇守廵抚官其三副总兵其四游击。务要声势相援。会同所在城堡军马相兼防御。相机战守。其参将宋澄所守四海冶等处。切近天寿山。又在总兵等官会议处置。本月二十八日、行令总兵官周玉遵行、续因宣府墩台被贼攻围数多、行令总兵官周玉、会同镇守廵抚官趁今贼营颇远。前项墩台应该作何防。御。及早计虑。每墩该拨几人。该用何等器械。不致墩台失陷。明白回报、毋得临期推托、除京营做工官军二万、令其将所采木料见数堆垛明白、随即放回外、候边事稍宁将新墩阅实奏报施行、

  为军务议造战车事【战车】

  照得自古命将出师、诛暴禁乱、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进退之间。非车不可。成周之世。如临冲之伐崇墉。檀车之战牧野。罪人斯得。明效足征。迨至后世。如武刚车之走匈奴。偏厢车之平突厥。亦皆效其遗意。未尝不成战功。仰惟我 朝制兵之法。超越前古、凡有征伐、所向无前、但承平已久、正统十四年、京师戒严、成化十九年、大同失利振扬威武、正在此时、追忆天顺年间臣守西安。曾办车料。送至宁夏。成造兵车。用无不利。至今赖之。臣今奉 命以来、平原旷野利于用车此古法也熟看大同地方山川平旷宣府地方一半相等。门庭寇至。车战为宜。臣等议得为今之计。大率以万人为一军。战车伍百余辆车用人挽所以変古合今每辆用步军十人驾拽行则纵以为阵。亡则横以为营。营车空阙去处。以鹿角柞补塞又得此利葢即借作辎重也凡战士器械不劳马驮干粮不烦自赍别处伏兵。亦以鹿角柞如车营自卫以俟。若使虏贼合众对垒。彼用弓矢。止有百步技能。我用鎗炮。动有三四百步威势。如相持过久。彼将分散抢掠。我则随处起其伏兵。或首遏其骄横或尾击其惰归前项车营取便策应运无足之城策不饲之马以臣所见。前项车两。相应成造。大同以一千两。宣府以五百两为则。计算每车用炮四个。每个生铜或生铁俱用荒数二十余斤。其车头车厢铁桩铁箍等项。用熟铁一百余斤。筑墩之余即以作车动无遗算除木料近蒙 朝廷拨以京军采打数多尽足选用其余无所措置。大同巳行那借修造墩台悬楼官铁成造战车百辆。鹿角柞一千三百余副在官。诸色人匠。俱各歇手。所在官军。疲敝之甚。分毫不可科扰以挫其锐。以速其迯。乞 敕工部量支。系官生铜生铁熟铁各十万斤。送至大同宣府两处。三七分收领。责成守臣于宁夏山西守臣处顾募人匠。随其前料。并各处炸碎铳炮废铜等项成造战车。并器具若干备用。如果不敷、陆续另行、言之郑重此系亿万年简易守边一策今将战车鹿角柞桩绳式样、及画下营抬营图本开具、

  一战车式样一辆、 一鹿角式样二副、 一桩绳式样一副【桩十二根、绳十条长者四条各长七尺短者六条各长三尺、】  一战车五百两每两辕长一丈二尺下营图一本、台营图一本、【可御万余贼之用、】  一鹿角柞五十副、每副长五尺、下营图一本、台营图一本、【可御千余贼之用】  一桩绳一百副、每副长五丈、阔一丈、下营图一本、台营图一本、【可御二三百贼之用、】  一下兵车营图、【周围用车五百两、拽车者每两十人、鹿角柞五百副、肩柞者每副一人、俱步军、共享五千五百人之上、车外壕阔深各一丈。营内可容马队官军一万五千之上。可御虏贼万余、】  一台兵车营图【周围外层用兵车五百两拽车者每两十人、里层用鹿角柞五百副肩柞者每副一人、俱步军、营内可容马队。并官军一万五千之上。可御虏贼万余、】  一台鹿角柞营图、【周围用鹿角柞五百副、每副肩柞马军一人、共享五百人之上、营内可容马队官军四五千人之上可御虏贼千余人、】  一下桩绳营图、【周围用椿绳五十副、每副椿十二根、绳十条、长五丈、阔一丈、椿绳外壕深阔各一丈营内可容马队官军二三千之上。可御虏贼二三百余】  一台桩绳营图、【周围用桩绳五十副、每副桩十二根、绳十条、长五丈、阔一丈、步军一十二人持之、共享六百人、内可容马队官军二三千之上。可御虏贼二三百余、】

  为边务事【边务】

  未临大敌须得整暇有余此疏正非近来将帅可及

  照得榆林一带、二十五营堡、东西萦迂二千余里、额设官军两班守备、每班不过一万二千五百员名、在在无险可据、因为阿罗出等熟知乡道、自成化五年以来、秋冬则举众为寇、春夏则潜退河套、近边军民、多被抢虏近里军民、因之不安、仰赖 朝廷悯念陕西为中原安危所系、延绥为陕西切近藩篱、添调京营并大同宣府宁夏甘凉陕西等处军马、通计数万用剿前贼颁给银两、起倩陕西山西河南三处军民或攒运、或借拨、或籴买、或预征、或开中、或采打、多方设法整理粮料草束、以济军饷、军民困苦、不可胜言、复议财力费耗、恐致他虞、止留大同宣府山西宁夏等处、并两班军马。相机战守、又于去春。料彼贼马劳瘦。兵家劳逸之数正在于此暂将前项军马疏放休息以此两年之间。粮料草束。仅可支持。即今黄河将开。臣等议得若使此贼即目尽数过河遁去。见在粮料草束。巳被费支殆尽。万一不去。不惟疮痍军民。转输过劳抑且远来客兵久暴于外乞 敕该部计议、合无趁今贼马劳瘦。比照上年事体将大同宣府山西宁夏客兵。并本处头班官军。俱于本年正月终旬暂放休息。通行陕西山西河南三布政司上、紧整理。今次奏讨粮草、该部仍与右都御史王越面议。将来或增兵搜剿。或照旧防守。至本年六月初旬。贼马渐肥之时。通行星夜前来早毕其事此则我逸而彼劳若前项休息月日遇有小寇俱令本处军马相机战守若是大举入寇。不拘前限。一面催取附近山西宁夏。并大同宣府军马。兼程前来策应。一面奏报。令王越星驰前来。用济紧急。无事之时。令官军牧放马匹。量支银两。以偿草价。此外预料不尽事宜、又在临期处置、

  处置边务等事【处置边务】

  臣会同右都御史王越、并镇守总兵等官、议得虏酋孛忽始则与阿罗出等、同入河套、侵扰边方、次则阿罗出勾引癿加思兰聚众为患、后阿罗出被癿加思兰杀散遁去、今孛忽又引毛里孩男阿扯来党众抢掠。前后四年、虽累被官军追杀、终不退去、推原其故。因是此虏熟知延绥地方险远便于窥伺河套散漫易于潜住且知我军数少。分守不敷。为今之计。此时虏入套未久正宜穷兵追剿失此不决后更难为力矣必湏多调人马相机剿杀俾贼进日歹穷迫必然遁归但延绥二十五堡。东自清水营。西至定边营。俱系通贼紧关处所。马草支费将尽安边筹策、预难定拟、即日贼马瘦弱。或难深入。且自正月。被我官军挫杀之后。到今离边远去。别无烟火。所据原调大同宣府山西宁夏并本处头班官军、宜照上年事例、暂发回还、本处休息。以省支费俱限本年六月初旬前来。限内若有小寇臣等设法截杀。万一大举深入。又在随调随至。不拘前限。其王越合当乘此贼情稍宁。起身赴京。候三司管粮官。多方设法攒运。比及贼马渐肥时月。臣等通查预将运过粮草数目开奏。听王越与兵部查照面议延绥某城见积粮草若干。可屯军马若干。可勾几时支用。或粮草充足。当图大举搜剿。或粮草不敷尚有剿逐之意不止一千防守当令照旧防守及军中机务或事有当行而难为。人有可取而未任。临时逐一开拟奏 请定夺、仍令王越星驰前来、以终其事、

  地方事【一城池一边墙一耕作一将才一流民】

  节该奉 敕朕惟武备所以折冲御侮、卫国保民、自古有国家者、莫不恃此以安、兹者各处地方灾异迭见、加以戎虏逼近边陲、防危虑患、此正其时、敕至尔等即便会同巡按三司等官、从长计议、彼处弭盗安民之术、选将练兵之方、与凡可以禆补事机重务者、逐一条陈以闻、务在凿凿可行、不许浮泛不切、尔等其钦承之、钦此钦遵。会同镇守总兵廵按三司掌印分廵等官、议将裨补军机重务。开坐奏请施行

  一卫国之计、据西安府申、陕西城池。自古无水。且城中井水苦醎。人吃多病省城本利所关不小悉之则可得防守机宜宋时从东引龙首渠水入城年久渠道崩塌土崖。随修随坏。致水或断或续。利用日少。缺用日多。劳民伤财。难以纪极况城中之用。不能周偏。成化二年、复从西引潏河之水自地名丈八头起。修石闸一座。樽节放水二分。到于西门。远有一十五里。穿城而过。尽勾居人之用。多余者泄出城壕。年复一年。积滞过多水面与城脚相等譬如人之一身。水谷有出有入。方无壅塞。前项余水有入无出。恐势不待。目下即有侵倒城垣渰没民田损坏民居之患。似前耗力费财。势所必至。原系三边根本。亲藩所在。不可不虑。合无从本城西北角地势低洼去处。亦如丈八头开渠一道。量泄前项城壕余水经过汉时故城以达于渭不过二十余里。节财省力。其实在此。臣等议得前项军民所告事体相应、若依今年秋收之后、先尽操练军余民壮人等、再行添辏城中火夫并工修挑不必旬日、工可就绪、乞 敕兵部施行、

  一保民之计、据西安府申延庆境外。即系河套。正统初年、镇守守备等官贪图地名深井围场宽阔。易于打猎。水草便利。易于孳牧。地土肥饶。易于收种。据外以守险移内以便民二者未可相非当论时势便否耳于此筑城。取名安边营以为守备之处其实矢见利干家之意多保障地方之意少向后达贼每遇河冻。踏过套。不时入里抢掠。镇守守备等官。不过束手闭门。只闻失机未闻得捷。成化年来。官军委靡。又不如前。成化九年、蒙镇守分守等官计议量留官军看守深井旧城。以为截杀之所。将安边营大势军马。那入近里。地名中山坡。即深沟儿。就险守备。深沟陡崖。边墙牢固官军易于战守。军民易于转输纵有达贼在套军民耕牧自若高城深池。随修完固。近该陕西布政司将各县成化十三年马草。共五万三千四百束零起运新安边营便利仓、将及起程间、闻说延绥镇守分守等官、不肯那移前项草束、仍要送去深井旧仓上纳、百姓不堪、告乞施行等因、臣等查得廵抚都御史马文升等、各照地方历举安边之策内一款、延绥西路定边安边二营、正统初年开创、俱系平漫沙漠去处。难于打墙挑壕。近年因是相去路远。于定边东空添筑永济小堡。按伏马一百余匹。接济飞报军情。及镇静堡军马原守塞门。今那于地方毕家梁。前项五营堡。俱各水苦且远。人多生病。马不长臕。内定边新兴安边永济四营堡。贼易窥见虗实。军马难于出入前项镇靖堡巳行奏准。仍守塞门。其余四营堡俱各那移就险而守。但定边营接连宁夏花马池营我固便利彼无邻援合当照旧不动。合无将新兴堡那于迤南古迹海螺城。安边营那于迤南地名中山坡。永济堡那于迤南地名上红寺。镇靖堡不必那回塞门。却那于迤北白塔涧口。前项海螺城中山坡上红寺。多是削山为城。因欲伏兵放马。俱巳削城。修有门禁。就可搬移。逐渐修理。其白塔涧口就决滩河迤南之险。其河深有二三丈。远有一百余里。事成之后。定边新兴安边永济宁塞靖边镇靖龙州八营堡。以守则固。以战则利况常年不须民间运纳谷草但得纳户就彼采。打野草足勾供给该兵部题奏钦遵外、今告前因、乞 敕兵部、行令照依前该会官、连名奏请施行、

  一安民之计、据西安凤翔二府所属咸宁长安凤翔等州县里老连名状告。延庆边方。正统初年。蒙上司恐军民境外种田。引惹边衅。埋立石界。严加禁约。人知遵守、边境晏然、向后官豪人等、越界种田。头畜徧野。达贼窥伺抢掠。蒙 朝廷西顾重以为忧。远劳禁兵。及四集大同宣府甘宁陕西军马并力战守。老师费财。难以数计。幸而达贼悔过。退遁河外。即今军民疮痍未复。稚弱未成。复闻沿边把总守备等官。未审奉何明文。又将边墙以外。烟墩以里。堪种地土。边界所在固宜退为闲田如吴魏分割江淮之间各弃地不耕是也丈量种菜未免引惹边衅又似往年远近闻之无不惊疑等因。臣等议得延庆沿边一带、正统初年该镇守陕西都御史陈镒、经理边务、埋立界石、彼时军民依界种田。不敢纤毫违越未闻难过近年营堡多有移出界石之外。远者七八十里。近者二三十里。越境种田。引惹贼寇。节该建议严禁。皆蒙俞允。今前项人民所告果实缘边墙至烟墩、如清水营一带。中间多有耕种百里者诚恐此弊一开末流无所不至万一被把总官员将地土霸占。派令军人代种或岁有旱涝而追租无旱涝人有迯亡而追租无逃亡往时覆辙。今犹在目。为今之计。当思种菜之举。比之兵连祸结。劳民伤财。孰为轻重此守境要策况坚壁清野古今御寇一策即今陕西地方灾异非常。人心汹汹。恐于时政未宜。合无将原降 圣旨榜文、并各官建议边墙图本内事理、重与申明、乞 敕兵部施行、

  一选将之计、有十万人之将、如都指挥以上之类、有万人之将、如指挥之类、有千人百人之将、如千户百户之类、陕西地方。十万人以上之将。能称厥任者。虽不多见。为万人之将比亦非易村矣其万人千人百人之将容或有之。此等官员。非军功不升。但中间或有被奸人排陷。如遇勘问官员。畏避嫌疑。不肯担代。即罹禁锢。后虽改过。弃村可惜况举劾又未必当乎终身带俸差操不许管军管事在在缺员。职此之故。合无今后此等官员。三五年后。果能改过自新。照依旧例。听镇守廵抚廵按并三司官、从公奏保。前项官员。有一不愿者。恐非公论。不许轻易施行。所保官员。再犯贪淫等项者。方纔终身不录。如此、则人有自新之路、政无下举之理、乞 敕兵部施行。

  一善后之计、照得近该都御史原杰、钦奉 敕谕处置荆襄等处流民、编排里甲、纳粮当差、既设都司卫所控制、又设府县管束、百户逋逃、一旦安枕、弄兵扇祸之辈。当今流寇多在此境可见经理之难尽变耕田凿井之民但事方垂成原杰物故虽是新设廵按御史。难行便宜之事。诚恐前项盛举无官督责。未成者中止。巳成者遽废。臣等境内如山阳商南等县。亦在处置之数。固巳就绪使别处未效壤地相接亦为无益合无仍 命廷臣一员。亦如原杰所奉 敕谕。加重付托务责三二年内完报如此则前功不弃。后患潜销。乞 敕户部施行、

  地方事【郧阳】

  廵按湖广御史吴道宏等题、照得荆襄郧阳西安汉中南阳六府州县数千余里。皆深山大箐。穷谷茂林。其中土地肥美。物产富饶自古及今聚隐盗贼臣徧历所属。督修道路此地山多人少易于窜伏至今竟为大患自郧阳一抵西安一抵汉中一抵南阳增置铺舍。疏凿险阻。今商旅络绎不绝。公文四达无留。居民乐业。政令流通。尚虑接境四川一边。南起夔州。北连保宁。其间所属大宁巫山广元等处。崎岖千里。险恶万状。物产茶盐杉铁之利。往者剧贼石和尚刘千斤。今闻流贼有入蜀者彼以出今以入也皆自大宁巫山突入荆襄小杨儿辈亦自保宁潜迹汉中。殃及流民。劳我师旅。合无行令四川镇守廵抚等官、会臣计议、督令分廵分守等官、通将前项接境地方。踏勘体量。要见何处可以开修道路铺舍。何处可以增置廵司军堡。各照地方。如法整治若能如此岂有今日之患总由经理者不得其人耳务使万山之中烽火侯相接行旅无虞四通八达悉抵郧阳遇有贼情。亦要彼此开报。会合应援。倘若违悞。亦听紏举。奏抄到部、参照吴道宏奏要会同四川镇守廵抚官、将夔州保宁所管地方、开修道路铺舍、增置廵司军堡、以达郧阳、以便弭盗一节、深为有理但夔州保宁二府地方广阔、人民稀少、若将所拟数事一时并举、不无人心疑虑、难责近效、合无行移梅忠张瓒吴道宏、各委四川湖广三司、分廵分守官员、系四川者。亲诣夔州保宁二府所属大宁巫山广源等处系湖广者。亲诣四川前项地方接界去处。各再从宜勘议。先其所急。如果道路可开。将该修道路量起地方居住人役。令自备器具于今年冬末来年春初。农闲时月。用工如法开修平处务阔丈五险处亦阔六七尺俱要达于郧阳。具实回奏。如或转委属官、致事无成、听吴道宏紏举、候人心喜见成功。无所疑虑。然后经画。何处应修铺舍。何处应增巡司军堡。另行奏请定夺。

  添设将官事【辽东添设将官】

  镇守辽东太监叶达、题称会同总兵廵抚等官殴信陈金戊等议得、建州三卫夷人、世受官赏、给与印信、管束人民、先在干木河地面居住。与七姓野人有雠。前投朝鲜今反破其国都盛衰难量如此投奔朝鲜又与本处为恶被其征剿无处栖身。节次赴京具奏、 朝廷嘉其慕义、准令那来辽阳迤东苏子河一带居住。逓年往来朝贡。自成化二年、悖负国恩、紏集丑类、累犯辽阳等处地方、抢掠五十余次、人畜不下数万、以触天威震怒、建夷不可蓄从来巳然遂将元恶董山等二百五十余人、俱留广宁监禁致死、动调大军、抵巢征剿、但为总兵等官。遽尔班师奏捷罔底成功。逮今节次构结海西贼众、攻围清河等堡、抢杀屯寨人畜、若不早为设备剿杀、不免又似昔年之患、今看得分守锦义二城右参将崔胜、生长辽阳、颇有谋勇、熟知地里、下人信服、乞将崔胜命充游击将军、于各城选取精锐马队官军二千员名。并召有东宁等卫土人。俱令本官统领前去辽阳沿边一带驻札。遇有警急。就便相机战守如贼势众大。一面量调邻近城堡官军。分投抄剿。一面令副将韩斌周俊。并力夹攻。仍飞报臣等调兵应援。务要谋有素定、事出万全、但虑军马数少。分调不敷。广宁原有京营调操官军三千员名。俱系永乐年间奉天征讨人数。到今五十余年。近于成化八年。为因边方稍宁。取回京操。仍乞添调前来随同游击将军杀贼。庶使丑虏慑服。边境宁谧。奏抄到部、臣等切惟建州等卫女直。本以犬羊贱类。仰荷 朝廷设官降印。使在羁縻之类。送往迎来。以示怀柔之恩。百余年间。辽东一带将官得人。兵备整饬。以时朝贡无敢轻犯。近年以来。兵备废弛。粮草蠹耗。致伊轻视。渐致不臣。本年自九月到今、举众深入清河叆阳等堡地方。如蹈无人之境、人畜被其抢虏、官军被其损折、今叶达等思患预防、要行添设游击、召募土兵、诚为地方至计、但游兵一设、未免于各营堡挑选团操以军士一身两处为家人将内顾情或不堪其退回京营轮班官军一千四百员名。团操甫定。又复更张。恐致嗟怨。徒劳无益。况数目不多。纵令尽去。不为轻重。合无准其所奏。毋以传报夷情为虗言。毋以近行抚谕为足恃。添设中路广宁参将一员、就将所举崔胜请 敕赍与钦遵、于总兵官所守地方内、挑选官军二千、于副总兵所守地方内挑选官军一千、再行召募土人、令崔胜亲领于辽阳地方贼犯去处、会合副总兵韩斌、往来杀贼、听都御史陈金戊、亲临节制、及行户部整理粮草定夺、给赏土人银两、候地方宁靖、官军散回原处、土人疏放宁家、崔胜令于广宁驻札。以后有警、亦依前例行事、无警于该操时月往来总兵所部官军二千提调操练、俯就军士以遂赡养、另推参将一员代替崔胜分守地方、

  外夷侵占地方事【安南侵占】

  总镇两广太监顾恒、照得委官勘过龙州原奏安南边境侵争田地立营、近河添兵霸守等情、内称行拘该州目老农杨等、审得本州岛所辖罗回峒、原于江南立隘、其剥淰营傍、那郡三村、俱系守隘村分、到江为界、地名丘沐一带地土、交人不曾耕种。三村人民。先年过江。私自开耕成业。成化六年、交人谭莫等。在于丘沐岭一带沿江埋立排栅、起葢营盘、成化十一年、又行栽添竹木、接近江边、不曾越界侵占三村人民只是不得过江耕田。因此告争。再三研审、交人素系自守疆界、别无越境侵占田地情繇、臣等议得龙州边境。与安南所属太源等州县边方。委的原隔一河。其河外丘岭地方。虽境外空闲之地。先年龙州官民。与彼夷民往来和好。以致剥淰等村。居民过河开种田禾。埋葬坟墓后加偷窃往来招嫌致怨此越境往来所以为构争之端也但安南国假此守边之名。迫近龙州之境。聚设营栅。屯兵哨守。使剥淰村民。惊疑嫌怨。构结至此。合无请 敕安南国王、差的当人亲诣太源等州县边方、戒谕在边夷民。各要照旧。保守本境地方。安生乐业。尽将龙州所奏丘沐等处附近罗回剥淰等村沿河一带营栅兵守。俱各掣回。庶免惊疑。不生嫌怨。今后边民。敢在过河越境种田。牧养偷窃、生事扰人者。就便擒拏解回本州岛痛加惩治。

  增重国体事【四夷通事】

  武选清吏司、照得四方夷狄、自开国以来。陆续开设卫所。及宣慰宣抚安抚招讨长官司等衙门。百余年间。恩威并举。朝贡各有限期。赏例各有等第。怀柔之道曲尽无遗。凡四夷赴京朝贡有印者自有印信番文无印者自有白头番文。连方物俱赴沿边、应该起送衙门。差通事并官舍伴送前来。访得近年以来。有等小通事。自恃能专其事。诱取夷人货财。中间有不与者。动辄交通来路通事。并伴送官舍。巧为词说务动其心。与其捏写番文。连篇奏进。及查所奏事理。率皆谬妄之言。只得勉为抚谕、畧其罪责。甚非增重国体。抑且贻笑外方。案呈到部、照得通事之设。本为传译四夷言语。以通其情有一句传译一句有十句传译十句不妄为加增。不曲为减少正统土木之変止以通事诸人诱引也先非分求请至生嫌隙此边务安危所系庶尽本等责任今小通事怀奸至此法律不原合无将今年见在朝贡夷人。求讨番文。行令御前荅应大通事都指挥等官詹升等。会同本部该司官。督令小通事逐一当面审勘要见所进番文系是夷人某人自写就行给与笔墨令其重写如其不能。就行追究何人代写。其代写之人。得到是何赃物。来路通事。并伴送之人。有无知情。通行奉送法司问罪。仍明白将夷人省谕姑宥之罪。今后再不许听信交结。此等奸人哄惑。如违治以重罪。虽悔无及。仍行辽东甘肃陕西四川云南贵州湖广广西等处镇守总兵廵抚廵按三司等官、各行所在起送官司。今后凡有夷人进贡。即便拘其来路有印无印番文。用所在官司印信护封。另行具本付应。差通事伴送官舍赍进。候到鸿胪寺报名。大通事与各边夷人疏远或无别情即便通报大通事亲自审勘前项护封番文数目相同。本寺照依常例引见。以后有求讨。大通事仍会本部该司官。同拘夷人令其当回亲笔。将前项事情自写番文大通事与其封进。照例番译送科抄出施行。

  修举边备事【一恩典一官军一镇守一提督一间谍】

  廵抚四川都御史孙仁、题称松潘东南二路番夷作恶、年复一年、制驭之策、惟在抚剿两尽而巳、自洪武初年克服以来、于各番开设安抚司长官司衙门择其豪酋。授以安抚长官。俾各管束所属无非所以抚之也。而未尝不剿焉。及于松潘茂州各置一卫。迭溪小河各置一所。东南二路各立关堡。积蓄粮储。屯驻军马。有总兵参将之官以揭其纲。有提督廵守之职以张其目。无非所以剿之也。而未尝不抚焉。抚剿兼行。恩威并着。制驭之策尽矣。但蠢兹丑类。生齿益繁。而我之边备。亦或废弛。修而举之。岂容少缓。内关堡墩台倒塌。桥梁道路倾颓。卖放军士。克减行粮等事。节经会同镇廵等官计议、次第禁治修复、不敢烦渎圣听、外其申明五事、皆切要边备、缘责任在人、乞敕该部详议举行、

  一申明恩典、

  前件照得云南贵州广西湖广四川土官袭职定例、具在顺天八年三月初八日钦奉 诏书之内、应该本部行委三司御体勘定明会奏、行令就冠带袭职、及有成化十三年二月初十日申明奏行例、照旧土官袭职。六品以上者。纳谷一百五十石以备荒。其间有洪武永乐年间。各因抚安顽民。或因从征进有功。除授土官。以后子孙为因雠杀。或以争职等停革。止做把事土官承袭不得分外科索不宜狥情保奏当以旧例开谕使之遵奉则法纪肃而夷情悦矣冠带舍人等项名目。停革远年者母一槩纳谷朦胧奏保承袭土官照旧止袭把事冠带等。今孙仁奏称松潘一带安抚司长官司番人。贫穷者无米。俱不承袭。私自冠带。止将印信相传掌管。要拘审勘、应袭明白代其、奏请、奉有明文、就彼冠带管事一节、上以尊崇国体、下以俯就夷情、深得制驭之策、但恐前项土官。中间多有因事停革。年远不该承袭之事。合无行令本官会同镇廵等官。将前项未曾袭职。私自冠带土官。通行查勘。不究巳往之罪。分豁某人该袭把事。某人该袭冠带舍人。无力纳米。某人因为某事停革年远不该承袭。各具不扶保结缴报、就因定名会奏、另作施行、

  一选练官军

  前件、四川松藩茂州威州一带卫所。及东南二路关堡能知地利险夷。贼情虗实。武艺精熟官军。止合分为二等。头等专事攻战。次等专备防守。务令兵将相识。不许私自更代。敢有故违。即于户口年貌籍贯册内查验是实、治以重罪、勿事姑息、其镇廵等官、往来提督征操、躬亲比较、明示赏罚等事、悉照所拟施行、

  一镇守往来

  前件、孙仁要将副总兵尧彧、右参将傅泰、务要照旧、互相往来廵视驻札、傅泰一廵直至松城、尧彧一廵直至茂州、若有不遵、听镇守抚按官参究、则官军知畏、边备修举、况各官往来。随从并各关堡官军。动以千数百计。若将为恶寨贼掩其不备。出其不意。相机设策。以攻剿之一节。悉如所拟施行。但副参分守地方界内关堡墩台桥梁道路等项。照旧各自督令所部修理。不致紊乱。分守成命。抑且可以顾籍所守职业。其余往来耀武扬威。设策驭夷等事不许互分彼此务湏一体责成。庶几往来。不为虗应故事。

  一提督廵视

  前件、孙仁所言、松潘南路归化镇平迭溪长宁东路三舍关堡。尤为总要。比先各添设提督都指挥一员、各带官军三百员名、在彼驻札各照地方、往来廵视、番人与夷虏不同常与中国往来或因而刼贼出于不意故湏时时廵视在我常有应授使之不敢作过遇有番贼出没就便追捕截杀及护送粮运其法甚良近年以来不知添设之繇各带家小。经年累月。止在各该关堡。或私役卖放。不过行文虗应故事视贼纵横若无干涉但每处一员。常年廵视不带家小。人情弗堪。要行镇守廵抚官、公同推委堪任提督都指挥或指挥千户、每处二员、共十员、分为两班。一年一换。各照原定地方提督往来廵视。遇有番贼出没就便亲率廵视守备官员。相机追剿截杀。不许似前将带家小关堡住坐一节。悉如所拟。选委都指挥指挥十员、分为两班、各带官军往来巡视、一年一换、若所委间有指挥、听以都指挥体统行事、所部指挥敢有轻视怠事者、即为依法治之、不必选委千户。致难压服人心。

  一密行间谍

  前件、孙仁所言、各番巢寨。悉在高崖深箐。地险人强。若欲攻之。无如行间。若多择能说番语。谙晓番情。乖觉之人。以为通事。或令其往彼碉寨。或觇其来我关堡。醉之以酒饱之以食。赂之以金银布帛。以投其好。以诱其心。向此寨则曰。某寨番牌。欲谋官军来将汝杀向彼寨则曰某寨番牌。番人愚而易诱只此巳足羁制之矣欲谋官军来将汝擒俾之自相猜疑。互生雠隙然后欲攻此则谋之彼欲攻彼则谋之此或以其人为乡导。或用其寨为老营。或募彼壮徤。充我先锋。果或成功。厚赏勿吝。要行镇守廵抚、转行总兵参将等官、务要慎择行间之人。密施攻剿之策。及命四川布政司、量支官钱、送赴各边收贮听用一节、但攻夷间之术。止可用之于一人。随时行间岂可预言而当形之竟奏耶葢因欲动支官钱故不得不上言耳行之于一时前项所拟俱听相机随宜而行若先机泄漏对众宣扬为兵家所忌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黄子锡复仲参阅

  马端肃公奏疏一(疏)

  马文升

  疏

  题为正心谨始以隆继述事疏

  题为豫教皇储以隆国本事疏

  敦怀柔以安四夷疏

  题为选辅导豫防闲以保全宗室事疏

  添风宪以抚流民疏

  恤军士以蓄锐气疏

  存远军以实兵备疏

  禁通番以绝边患疏

  为思患豫防事疏

  题为厘正祀典事疏

  题为祛除邪术以崇正道事疏

  题为因灾变思患豫防以保固南都事跳

  谨启为追究庸医用药非宜明正其罪事疏

  题为厘正封赠事疏

  题为正心谨始以隆继述事疏【正心谨始】

  此公为总宪时所上疏

  切惟人君之要、莫大乎谨始、谨始之要、莫先于正心、而正心之要、又在主乎敬焉尔、若敬有不存、则心放心放则德不谨、而万事俱不立矣、何望其凝天命、得人心、保大业、而隆治道也哉、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神圣知勇、始以布衣、龙飞淮甸、东征西伐、栉风沐雨、十八载而有天下、在位三十二年之间、宵衣旰食、劳心焦思、立纲陈纪、贻谋作则、此心此敬。未尝少忽。葢为 圣子神孙立万世不拔之基。以垂之永久。其创业亦可谓之艰难矣。然创业固难、而守成尤不易也。逮我累朝、皆能以圣继圣、以心传心、克宽克仁、忧勤惕励、所以世底隆平、治臻熙皞、而无忝于圣祖也、恭惟 皇上养德春宗葢巳有年、潜心圣学、亦非一日、是以即位之初、励精图治、任贤去邪、敬天法祖、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勤政事、崇俭素、却贡献、黜异端、隆大孝于两宫、布仁恩于四海、躬耕籍田、亲幸太学、凡古帝王盛德之事、皆有以备之于躬而施之于事矣、真大有为之君、不世出之主也、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人主之大戒也。天命人心。去留靡常。人主之所当察也。且自古圣帝明王。未有不接见臣下而能致治者。近日百司言事之人。往往欲 皇上接见臣下。是亦忠爱之至。自后孝宗末年屡延见大臣其言有验臣以为 皇上未接见臣下非终于不接见葢亦有所待焉尔若常如今日。臣恐君臣之情。上下不通。亦未可以言治矣。昔伊尹告太甲曰、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葢欲太甲敬天勤民。而保天位也。传说告高宗曰、惟学逊志务时敏、厥德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葢欲高宗修德法祖。而常无过举也。厥后太甲高宗。为商令主。伊尹傅说。为商名臣。治道之隆。葢有以也。况迩来各处水旱灾伤、天鸣地震、是皆天变之大、皆上天仁爱人君之意、此正法古修德、应天以实而不以文之际也、伏望退朝之后、万机之暇、节膳寡欲、以颐养天和、澄心静虑、以默思治道、日御便殿。召见儒臣。或讲说大学衍义。或诵读贞观政要。及通鉴纲目等书。曲为辨析。某帝存此心而治。某帝不能存此心而不治。用是以亲决万机。葢事事有不难矣。仍望于太皇太后皇太后两宫。益隆其孝养。于亲王介弟。益笃其友爱。凡内外官员。或有奇技淫巧之献。必禁之而责其人。珍禽异兽之贡。必却之而塞其衅。大政事之疑。必召内阁大臣面议而后行。或文武大臣有阙。必召该部正官询访而后用。于缘边将官。不时降敕戒饬。务在保境以安民。于在京武备。敕令总兵等官严加训练。足以防奸而御侮。科道为 朝廷之耳目。若有小过。曲赐其宽贷。大臣为人君之股肱。务存大体。特为之优隆。左右誉一人之善。必究其所自来。毁一人之短。必询其所从人主既不能不亲内臣则谨择其人非第要务哉始内臣之中察其醇谨老成者则亲信而任用之浮躁回邪者则疏远而防驭之大臣之中。察其忠良者委任之不贰。便佞者罢逐之无疑。于母后之家。重加赏赉。而不假之以权。于外戚之属。厚加优待而不任之以事。赏所当赏而不致太滥。刑所当刑而不致太僣。浪费钱粮。宜加减省。无益祈祷。不必修建。于宗室则推恩而昭德。于四夷则厚往而薄来。畿内百姓。差役浩繁。所在地土。暂免踏勘。凡百用度。悉从俭约。一应邪术。罔为眩惑。尧舜之道。亦不过此。

  题为豫教皇储以隆国本事疏

  臣惟太子国之储贰、后世社稷之安危系焉、所当豫教者也、仰惟 皇上嗣登宝位、敬天勤民、法祖图治、至仁洽于四海、大孝隆于两宫、声色之不迩、货利之不殖、是以 皇天眷德 祖宗垂佑诞生 皇子、实出中宫、是为武宗公于未出合时已深虑至此爰自去春、已正储位、神器有归、宗祧是托、此诚国家万万年无疆之休也、臣闻 皇太子姿表异常、质性聪睿、兹巳能言能行矣、不可不早为之教养也、昔成王始为太子也、太公为师、周公为傅、召公为保、伯禽唐叔与游、目不阅淫艳、耳不闻优笑、居不近庸鄙、所以养成德性、及其为君也、克绍文武之业、而为有周令主、此其豫教太子之明验也、为今之计。必选醇谨老成颇知书史宫人。如卫圣夫人杨氏者。保抱扶侍。于凡言语必教之以真正之音。而非礼亵狎之语。不使之闻于耳。于行步必教之端庄慎重。而非礼邪僻之事。不使之接于目。教之不忍。教之有仪。以养其仁义之心。教之恭肃。教之分别。以养其礼智之心。内庭之宴。钟鼓司承应。不使之观。元宵之节。鳌山之戏。不使之见。至于佛老之教。尤不宜口诵其言。目观其像。而信之笃。游戏之事。不宜任其所好。遂其所欲。而嗜之深。迨夫稍长。严敕东宫老成内臣。如太监覃昌者。先教之诵习孝经。使知孝弟之道。出于天性。仁敬之心。本于自然。至于八岁。教之诵诗读书。凡尊尊亲亲之等。仁民爱物之则。无不启知。端其趋向。及其渐长建立宫僚之时。仍乞敕内阁大臣会同各部都察院等衙门堂上官。慎选名实相符。才德老臣。学问醇博。端良重望之臣。以充其任。回邪诡秘者。不使之与。自此日出春宫。讲论经书。涵养德性。使知穷理正心修巳治人之道。凡世事委曲。在所当知。人物贤否。在所当辨。与夫上天之所当敬。祖宗之所当法。百姓之所当恤。财物之所当惜。如此则内外辅导得人而又教之于豫。 皇太子德不至于尧舜文武之域者。臣未之信也。臣以菲材、荷蒙列圣厚恩、叨任六卿之重。去岁又蒙 皇上加臣太子少保。在今日则视为泛阶而巳正系东宫辅导之官。臣受任以来。夙夜惶惧。思无以报。惟在豫教皇储。以成至德。他日足克负荷。庶少尽臣职分万一。而免冐滥之讥。夫教太子之道。礼记文王世子篇、贾谊保傅篇、载之详矣。宋儒真德秀亦采编入大学衍义。进呈于君矣。近日儒臣亦尝进讲于上矣。臣犹以此为言者。良以今日之学与不学。系他日之治乱。是葢一得之愚。惓惓忠爱之至也。

  敦怀柔以安四夷疏【赐宴】

  窃惟四夷来贡者、募化之诚、 朝廷优待者、柔远之道、此前代之所行。亦我朝之故事也。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明命、汛扫胡元、 太宗文皇帝、神武雄略、威震朔漠、四夷入蛮、罔不来贡、赐以彩叚衣服。待以下程筵宴十分豊厚。使之厌饫。所以畏威感恩。蛮夷悦服。自成化年间以来。光禄寺官不行用心。局长作弊尤甚。凡遇四夷朝贡到京。光禄寺属仪部所抚夷一节为枢部职掌故公疏及之 朝廷赐以筵宴。与之酒食大宴品物颇可而朔望见辞酒饭甚为菲薄每楪肉不过数两。而骨居其半。饭皆生冷。而多不堪食。酒多搀水。而淡薄无味。所以夷人到席。无可食用。全不举筯。且朵颜等三卫海西等处达子女直固不为意而安南朝鲜知礼之邦。岂不讥笑。臣昔往辽东整饬边备。曾闻夷人怨言。亦尝具奏、蒙 宪宗皇帝敕令礼部光禄寺、凡遇宴待夷人。礼部该司官并光禄寺堂上官各一员廵看。一时颇可。今犹如旧。臣若不再言。年复一年。益加苟且。非惟结怨于外夷。其实有玷于中国。此事虽小、关系甚重、乞敕礼部查照洪武永乐年间事例、及钦奉累朝奏蒙诏旨、行令光禄寺今后凡遇外夷朝贡到京、或该筵宴、或朔望见辞酒饭、务要照依先年定例差官看视。下饭斤数。不许短少。饮食菜蔬。俱堪食用。酒亦不许搀水。今后除筵宴外。其午门外夷人酒饭。仍令每日侍班御史廵看。但以前克减酒肉。十分菲薄者。许将光禄寺官。并局长等参奏拏问。如此庶使怀柔有道。而得外夷之欢心矣。

  题为选辅导豫防闲以保全宗室事疏【宗室】

  窃惟亲莫亲于宗室、法莫严于祖训、宗室奉藩循理、恪遵祖训者、朝廷亲亲之恩为益笃、纵欲败度、有违祖训者、朝廷黜罚之典所必加、昔周武王克商之后以其弟管叔蔡叔监殷、后二叔挟殷之武庚以叛、流言以倾王室、故周公奉命东征、诛管叔而囚蔡叔、孔子恕之、郑庄公弟叔叚因母宠爱、庄公不早防闲、封之于鄢、纵彼所为、候其恶深、举兵伐之、如克常人、春秋讥之、一则事干宗社而示天讨之公。一则不豫防闲而亏亲亲之义。或恕或讥。此天下至公之法。而万世之不可易者也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天生至圣龙飞淮甸、祛除胡元、奄有中夏、功德之盛、非后世之所能及、故本支蕃衍、亦非前代之所能比、封建诸王、藩屏王室、藩王之子、封为郡王、郡王长子、袭封郡王、诸子俱为镇国将军、以渐而降、凡宗室疏远者皆为奉国中尉以示宗派无不授爵也世为奉国中尉、藩王府内官设承奉正副各一员典宝典膳典服、各所正副各一员、内使六名、各门门正门副各一员、内使司药二名、司弓矢二名、外官设长史司、左右长史二员、典簿一员、其余审理典膳奉祀典宝纪善良医典仪七所、各有正副官二员、伴读四员、教授一员、内外各设官以理一国之政、彼时俱遴选才识老成之人。以充其任。而辅导之方甚严王若有过先责辅导官员所以名王读书乐善。保守其国。而称贤王者甚多。纵欲败度而被黜罚者间有。自正统年间至今、除秦晋蜀襄淮德吉徽崇等府。并新封兴岐等府、内官不阙外、其余王府内官有阙、不行具奏。有一府止有承奉一员。至全阙不补者。宫门传事。多系女人。其它郡王府。亦无火者往来传事。俱系外人。凡百出入。尤无禁忌。虽有藩王。其郡王并将军有系尊属。或族属颇疏者。虽知所为非礼、不敢戒谕。辅导官员不敢谏正。其镇廵三司官员。惧其捏奏欺侮离间。动辄差官勘问亦不敢具奏。所以肆其所为。有潜蓄异谋而烝淫不道者。有强抬军民子女。而打死人命者。有骨肉相残而致成雠敌者。有密取外人之子为嗣者。有呼唤乐妓入府奸用者。甚至宫阃不肃。致生外议者。其它将军有潜入富乐院宿娼者。或与市人饮酒赌博者。及至事发。差官行勘、事多不虗因违祖训、事干宗社、有不终其天年者、有幽之高墙者、有削去爵秩者、有革去禄米者、若使原设内官不阙其员、早为扶持辅导。外官各得其人。早为谏正。藩府亲王。肯为戒谕。而镇廵等官。豫为具奏。岂有前项之事哉。欲其惩治于巳败。而示黜罚之典。莫若保全于未然。以全亲亲之仁。乞敕各藩王除本府内官不阙不必具奏外、其余阙少内官内使者、明白具奏、仍敕司礼监于相应内官内使内、择其老成读书者、具奏照阙给赐前去、以后有阙具奏除补、互相维持府事、其合用衣服饮食等项、本府照例关给、使之得所、不许凌辱陷害、其郡王府每府给赐内使二名、专管宫闱事务、及关防门禁、其长史纪善伴读教授、乞敕吏部今后有阙、务要访察国子监并在外有学行儒官除授、如藩王所为未善、长史等官从容谏正、如其不听、再三匡谏、事情垂者、如再不听、密切具奏、其郡王所为不合礼度者、教授藩王密切戒勉、如再不听、藩王具奏、事情轻者降敕切责、若事干宫闱、重者差内官 皇亲前去体勘、至日密切处置、不宜露泄于外、若系外事、仍差内官并法司官前去勘问、藩王有过。专罪辅导官员。郡王有过。专罪内使教授、如此关防。事无过举。其藩王府辅导官员。亦要日逐请王于书堂内讲读经史。王子王孙。亦要讲读习礼。若各府将军有前项所为者。各府郡王自行禁治。若藩王郡王府互相容隐。不行禁治。许镇廵等官、将所为不法之事、会本着实具奏、上请区处其藩王府选用多人、务要具奏奉有明文、定其名数、方许于本府军挍之家选用、不许过数、亦不许强买民间子女、郡王将军使女、具照会官奏准事例存留、若擅自买用女子、及名数过多、或令外人入府者、许镇廵官参奏、长史教授降调远方任用、若乐工纵容女子擅入郡王府、及容留各府将军在家潜行、及军民旗挍人等、敢有与将军赌博诓骗财物、及擅入王府教诱为非者、事发边远充军、色长依律问罪。革去管事、保全宗室、莫过于此、伏望 圣明留意俯赐施行

  添风宪以抚流民疏【抚流民】

  臣闻防患于未然者易、除患于巳然者难、葢祸患未萌、以治术防之而有余、祸患已成虽兵戈除之而不足。此古人所以图难于其易、而消患于未然也切照汉中府地方广阔。延袤千里。人民数少。出产甚多。其河南山西山东四川并陕西所属八府人民。或因逃避粮差。或因畏当军匠。及因本处地方荒旱。俱各逃住汉中府地方金州等处居住。彼处地土可耕。柴草甚便。既不纳粮。又不当差。所以人乐居此。不肯还乡。即目各处流民在彼。不下十万之上。去岁因满四等反叛。臣恐乘机哨聚。为患地方。巳令按察司佥事孙逢吉前去彼处查勘见数。造册收照。行仰各该官司抚恤禁治。听其自在生理。候豊年省令回还何不分立州县以治之此等之徒若逼赶紧急又恐激变为患若听令在彼居住难保久远无虞况汉中山势之险。尤甚于竹房。流民之多。不减于襄邓。虽尝委官廵视。终是责任未专。必湏添官以专其任。庶使地方可保无虞。查得河南为因南阳之间。流民数多。添除参议佥事各一员、奉敕专一抚治、近于荆襄南阳之间、又蒙钦命都御史一员以总其事、是皆思患豫防。防微杜渐之意也。乞照河南事例。或添除、或就于按察司佥事内专委一员请给敕书前去汉中府、就带家小专一在彼往来廵视。抚治前项流民。其一道分廵事务、亦令本官管理、及会同守备汉中府都指挥张顺、操练军马、守护城池。禁革奸弊、防察不虞、务要处置有方、不许偏执误事、如此庶使责任专一。而地方可保其无虞矣。

  恤军士以蓄锐气疏【恤军】

  切惟克敌制胜、莫先于军士之効劳、养锐蓄威、必在乎衣食之充足、古之名将、所以与士卒同其甘苦而频加犒劳者、葢以此也、照得陕西腹里卫所军士俱在三边操备、有一年一次回卫休息者。有十八个月回卫休息者又有一家正军余丁二三名在边操备者。其在卫余丁。又要种纳屯粮子粒、守城等项差使、且以在边军士言之、既有官给骑操马匹。赴边之日。彼处总兵副参等官。每军一名。又要脚力或马或骡壹匹头。其军士既无营生、又无产业。止靠月粮六斗养赡。置备军装。整理盘缠亦皆仰给。如此惧怕到边责打只得原籍户下津贴财物。置买前去。比至则边方该管官旗。或指以置买旗号缨头为名。或假以修理城垣门楼为由节次科敛、逼迫无柰、又将原买脚力马骡变卖出办、未及一年。使用尽绝。或又有倒死官马随要买赔逼追紧急。只得揭借。或本管指挥千百户彼处副参等官马匹钱物。马一匹还银二三百两者有之。银一两。还本利三四两者有之。彼至回卫。各官家人随即前来索取。在卫官员。惧其势要。只得监追。或典卖妻子。或揭借月粮。归还前去。赔马一匹。巳至破家荡产。倘再倒死。将何所买赔。因此而逃亡者十常八九。如此军士安得不迯军卫安得不穴干所以各边军士日见阙。少。且以官马倒死。责令赔补。固为良法。其马之倒死。若不论其急病瘦损倒死之分。一槩令军赔补。诚恐年复一年。艰难益甚又不止于逃亡之患。而恐有意外之虞矣。罢敝军士莫甚于斯。况在边军士、多有衣不遮体。食不充口、瘦损尫羸、形容枯槁总兵等官、略不介意、臣在石城、目所亲覩者如此。而欲望其用命效劳。克敌制胜。葢亦难矣。所以一遇虏寇犯边。多有不能支持。必湏奏讨京军若不肯着实优恤。蓄养锐气。诚恐因循年久。益加困敝。北虏窥伺我军虗实。拥众犯边。重有以贻国家之大患也。乞敕兵部计议行移各边太监总兵都御史等官、今后将所属官军领骑操马匹。置立印信文簿。每月三次点视。臕息肥壮者列为一等。臕息瘦者列为一等。若三次点视俱瘦。以后马匹倒死者。着令买补。以戒军士不肯用心喂养之弊。其三次臕息肥壮。遇有紧急病证倒死者。免其追赔。以苏军士艰难之苦。如果例该买补。本军在边艰难者。行移原卫着落户下余丁买补完备。本都司差人解送前去。若是各军将及下班倒死马匹者。就仰回卫从容置买。上班之日。骑坐赴边。及遇有缨头旗号损坏湏该置备者。令总兵廵抚等官设法措置买办应用。如果无处措置。行移陕西都布二司派属买办解去并不许分毫科扰于军及非奉奏准事例。亦不许擅自役使酷害。其各军士上班脚力。随其贫富或骡或驴或二人共买驴者各听从其便。总兵等官俱不许追究逼迫及不许仍前放债于所管军士。令家人前去各卫取讨。逼军迯窜。果有前项奸弊。许廵按御史指实具奏区处、仍用心优恤军士、作兴锐气、务令得所、不致迯亡、如此庶使军士感激而可以成克敌制胜功矣

  存远军以实兵备疏【留远军】

  切惟陕西关中重地北连胡虏。西抵番夷。南通汉中。东接襄邓。安危所系。诚为不轻。比之他方。尤当轸念。况虏寇犯边。必先于止。方今急务、惟在兵足、兵若不足以战则不能胜、以守则不能固、今陕西腹里卫所军士以十分为率。迯亡等项巳有三分之上。除各边操备及屯田外、见在守城正军、每卫或二百名或一百名、甚至止有五六十名又皆老弱尫羸不堪守战若非宣德正统年间将本处充发远方不服水土、远年清勾军人、编发附近卫所收操、及将巩固临洮延安庆阳人民、选作土军、则陕西军士、诚为之阙少。而各边操备者、益为之不敷矣、近年阙少各边操备迯故、及死损军士、为因腹里军少、无从拨补、文移往来、终无杜绝、查得陕西西安等府所属县分人民先年为事充军多有发编四川贵州云南广东广西福建等处卫所者、为因水土不服、多为烟瘴所侵、随到随死、不可胜计、及至各卫所移文清取、过二年或三年、方得起解到彼又为前项之故、复多死亡、仍行原籍清勾、其户丁与解人、惧烟瘴死亡之患、两怀恋土之心。彼此通同。或迯走外郡。潜入番夷。一二十年不得到卫、原籍人丁。惧怕清解。全家迯亡者有之。其南方之人。发充陕西当军迯故等项。发册清勾者。亦多畏惧此间地方苦寒。不肯前来着役。间有解到又多体气瘦弱。不堪操调。到卫未久。随即在迯虽有清勾之名全无解补之实军伍空阙。两无所益。乞敕兵部计议、将陕西人民、先发四川云贵广东广西福建地方充军者、除四川贵州见今有例、仍令解补应当外、其云南两广福建年久迯故原卫无丁、累到累死、累解累迯者、行仰陕西布按二司清军官员、将前项卫所远年清勾、当解户丁、如果累次解发到彼死亡者、仍照比先不服水土事例收发陕西三边阙军卫所补伍操备、如此庶使军士各服水上、而无死亡之患、卫所不致阙军、而有操守之实矣、

  禁通番以绝边患疏【禁通番】

  切惟欲绝边方之患、当禁启患之原、葢边患不能以自生必因人以启召之也照得陕西洮泯河州西宁等处卫所沿边边夷、即古之吐蕃、其性谲诈、叛服不常、历代以来、屡为边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抚治四夷。示之以威怀之以德、彼皆顺服、岁时进贡、其所食茶铁锅铜器罗叚等物。奏奉明文。方纔给与。及许令各该番人。四时前来各边交易买卖。委官管领。当时法度严明。军民遵守。不敢私自通番。以取其利。其各族番人。亦尽知我边情虗实。一向畏服。不敢为恶。其后有等各边无知军民。及军职子弟。甚至守备官员。往往亦令家人将铁锅食茶段疋铜器等货。买求守把关隘之人。公然私出外境。进入番族。易换彼处所产马匹等物。铁锅镕销未必能成兵器王鉴川诸人论之详矣但私□既行则中国操纵宜不能自主故湏严禁以致番人将所得铁锅叚疋置造军器。及战袄等项。遂萌侵犯之心。或因争论价值。将通番汉人杀死。同去之人。因是违法不敢告官。番人畏惧汉人报雠。亦不敢前来交易。日肆抢刼。渐成仇隙。及各寨堡守把官军。因见邻近有等本分不曾为恶吐蕃。却又妄称本族抢刼等情。恐吓赔偿财物。因而激变随同各族为恶。引惹边患。皆由于此。甚至有等近边土人居民因与番人结亲。或通吐番。冒名进贡。贪图赏赐。往来情熟。专为缉探边方一应事情。动辄传与。所以各边番人。益加生拗。不听抚化。节次为恶。抢杀人畜物件。若不严加禁约。诚恐各边官军。互相仿效。一槩通番。积习年久。重贻边患未便。乞敕都察院、查照洪武永乐年间、福建广东下海通番事例、出给榜文、发仰洮岷河州西宁、但系邻近番人去处张挂晓谕、但有仍前作过者、依律处治、庶使法度严明、人知儆惧、而边患为少息矣

  为思患豫防事疏【抚恤流民】

  臣等切惟四川地方、僻在西偶、万里之远、番汉杂处、水陆二涂、俱各险阻、比之他省不同建昌地方、尤在四川西南、西连诸种番夷、南接云南丽江平民等府、昔诸葛武侯。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即此之地。且四川地方。自汉唐以来。往往奸雄窃据。残元之季。为因荒旱。明氏据有其地。我朝贼首赵铎等、哨聚为患。数年始克平定、况人性猛悍、易于倡乱、今本处地方荒旱、军民缺食、饿殍盈涂、已为可虑、而又有非常灾异。建昌尤甚。亦不可不为之深忧。臣等访得建昌原有银场。别无有司。止是本处卫所军余煎办。岁办银课数多。十分困苦。嗟怨之积。巳非一年。灾变之示。或由于此。况本处不通舟楫。尤艰于食。及访得四川缺食之人民。流入陕西汉中者。不下十数余万。而湖广饥民。流来河南卢氏永宁者亦不止此。其襄阳竹山等处潜住者亦众。前项地方。往年无事之时。尚有刘千斤李胡子等之患。况今饥馑之际。难保无。诚恐陕西河南官员。止顾本处人民而外郡流来者既不积粮赈济又不设法防闲缺食待死之人。因而聚众刼掠。其患非细。万一有此。未免动调官军。粮饷从何仰给。其四川缺食人民。目下虽是遣官赈济。颇可度日。若不种有秧苗。秋成亦无所望。将来所忧。又不止此。必湏随即量给种子。方可济其将来。伏乞降敕河南陕西湖广廵抚镇守等官、作急前去汉中卢氏永宁并竹山等处。聚有流民处所、将各处流民。俱取见数。一面多方设法。量为赈济。一面严加晓谕防闲务令流民得所不致贻患地方。及请敕四川镇守廵抚等官、将见在官军壮手。严加操习。振扬威武。用防不虞。仍敕户部、再差能干郎中二员、星驰前去四川、一员专在建昌赈济抚恤、一员同先差郎中分投赈济、及行令差去湖广督粮官员、务要于湖广地方、籴买新鲜种子。数十万石。运去四川。或就令成都府所属籴买若干。量给灾重地方。无种人民。督令趁时播种。以系人心。不许权豪势要。一槩妄领。仍将建昌等卫岁办银课。暂且停罢。待后豊收之年。所司另行奏请定夺。臣等职总风纪、事关地方、苟有所闻、不敢缄默

  题为厘正祀典事疏【北岳】

  自来名臣往往建议及此未遑厘正也

  载考帝舜绍尧之后、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葢每州必封表山之高大者。以为一州之镇。如五岳五镇之神、东封泰山为东岳、在今山东泰安州、沂山为东镇、在今青州府临朐县、南封衡山为南岳、在今湖广衡山县、会稽山为南镇、在今浙江会稽县、西封华山为西岳、在今陕西华阴县、封吴山为西镇、在今陇州北封恒山为北岳、在今大同府浑源州、封医巫闾山为北镇在今辽东广宁卫、中封嵩山为中岳、在今河南府登封县、封霍山为中镇、在今山西霍州、又封四海四渎之神、东海之神、在今莱州府、南海之神、在今广东南海县、西海之神、在今蒲州、北海之神、在今怀庆府济源县、志载以其济水源通北海、故祭于此、淮渎之神、在今南阳府泌阳县、江渎之神、在今四川成都府、河渎之神、亦在蒲州、济渎之神、亦在济源县、三代而下。历秦汉隋唐。俱于原封之山致祭。至五代失河北之地。宋有天下。未能混一。北为契丹所有。后以白沟河为界。所以祭北岳恒山于真定府曲阳县。俗传有飞来石之说。不知祭医巫闾山于何处。葢宋建都于汴。而真定汴京之北。是亦不得巳权宜之道也迨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奄有万方、建都金陵、覩真定远在京师之北。所以因循未曾厘正。迨我 太宗文皇帝迁都北平。而真定府却在京都之南。当时礼官。亦未建明。犹祭北岳于曲阳县。惟北镇仍祭于广宁。若以为北岳原在真定。则周礼载恒山为并州之镇在正北。我朝一统志亦载恒山在浑源州南二十里即北岳以此观之则北岳当在浑源州为无疑矣今本州岛北岳庙址犹存。故老犹能相传。我朝洪武初定岳镇海渎之神。削去历代褒加之帝号。真可为万世之法。独北岳犹祭于帝都之南。非其故封之山。诚为阙典。臣非礼官、考据未真、但系国家重事、不可不为厘正、乞敕礼部再加详考。如臣所言为是、明白具奏、行移山西并大同廵抚官员、候时年豊稔、措置钱粮于浑源州恒山旧址去处修葢北岳神祠、务在不侈不隘、若旧殿犹存、不必从新葢造、止可修葺、工完之后、有司具奏、更乞敕翰林院撰文勒石竖庙、以垂永久、今后凡祭北岳之神。于此行礼。庶数百年之阙典得以正于今日。而我朝之盛事亦可昭于后世矣。

  题为祛除邪术以崇正道事疏【岳镇碑函】

  臣访得东岳东镇西岳西镇中岳中镇北岳北镇等祠庙、俱有御用监太监陈喜、太常寺卿邓常恩、安造石函一座、周围俱有符书。内放泥金书写道经一卷、金银钱数个、各色宝石十数颗、五谷各一升、似乎魇镇之法、及有外官所撰、 皇帝遣御用监太监陈喜、致祭于东岳泰山等神祭文石碑一座、臣切观历代并我朝故事、凡改元之初、并因水旱灾伤、 朝廷命翰林院撰写祭文、分遣廷臣前去、致祭五岳五镇四渎四海之神、祭毕、所在官司就将祭文刻于石碑。以昭盛典。并不曾有遣内臣。令在外官撰写 朝廷祭文。致祭五岳等神事例虽秦皇汉武之封禅亦未有于五岳等祠庙安置石函之理前项二事。俱属不经。此皆邓常恩恣逞邪术。荧惑先帝所致。今邓常恩等巳置宪典、前项石函石碑、若不除去、不无取讥将来、贻笑后世、有亏先帝圣德、乞敕河南陕西山西山东辽东各处廵抚等官、将前项岳镇等庙、但系陈喜邓常恩安造石函、并所立石碑、俱各折毁仆倒、磨去文字、其原安金银钱宝石并道经、差人赍进赴京、庶免后世之讥、以塞将来之衅、

  题为因灾变思患豫防以保固南都事跳【保固南都】

  臣切惟南京凤阳、乃祖宗根本重地、 皇陵 孝陵实 仁祖淳皇帝 太祖高皇帝藏体之山、 太庙乃祖宗神主奉安之所、与夫天地山川社稷等坛、皆国家重事、所系非轻、今风雨猛骤、将各处百十余年树株吹倒、而江水汹涌、损坏战快船只、溺死军民、皆并见于中都南京、是诚非常之灾变也、礼部奏奉明诏、羣工言之巳详、臣恐犹有所未及者焉、窃以国家之事在外者言之、所大可虑者、一则胡虏之猖獗、一则南都之无备、且胡虏虽强四肢之疾。密迩神京。兵马咸聚。设有侵犯。尚可支持。况战守之备。素亦讲图。但南京虽江山险阻。为帝王之州。而论建都之地。以此为次者。以其居长江之下流也。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即位之初。始欲建都于汴梁。随又建都于凤阳。终复迁都于金陵。虽知居于下流。荆楚为金陵上流故建都金陵者必重上流之备乃于湖广地方。设立三十六卫所官军二十余万。并江西沿江。又多设卫所。控御上游。以为金陵之屏蔽。及于江西九江府设立九江卫。此即旧江州径属南京前军都督府以为蜀楚之喉襟。建置立法。至为详密。彼时京储。俱系各省民运赴京。官军专备战守。所以三十余年。安如盘石。迨我 太宗文皇帝迁都北平。意固有在。但南京各卫所官军。分带一半。随驾前来。江南粮米。后令官军漕运。以备京储。该用官军一十二万而南京并湖广江西沿江卫所官军巳掣其十之五六矣加以逃亡事故埋没者又不知几何。以致上游无备。屏蔽不固。而九江以下。直抵南京。城池缺人守把。教场无人操练。仓廪空虗。卫所狼狈。既缺传报烽火之墩台。又无飞哨廵逻之船只。江贼出没。刼杀官商。盐徒纵横。操持军器。南京相去京师二千余里。隔涉大江。城池宽旷。武备不足。此心腹之患。万一不逞之徒。哨聚之辈。长艘巨舰顺风而下。仓卒之间。何以御防。晋宋齐梁都于金陵者。俱有故事。臣任兵部尚书之时、每常虑此、奏准于九江卫添设副使一员。专一整饬自九江直抵南京。沿江一带卫所兵备。以防不虞寻被言者革去诚非远虑也且天下之兵备可有可无而九江之兵备决不可无缘今江西盗贼滋蔓。擒捕不绝。湖湘军民困羸。疮痍未复。风俗人心。比之洪武永乐年间。大有不同。窥伺觊觎者。安知无之。况患生于忽。祸起于微乎。乞敕南京内外守备大臣、痛加省身之诚、母负留钥之任、各营军马、时加操练、京城门禁、严为堤防、坍塌城池、作急修筑、损坏船只、早为措备、凡防奸御侮之事、用心经画、从长议处、重大者具奏定夺、仍乞敕吏部推举颇谙韬略素有风力官一员、升任副使、江西按察司带俸、请敕前去九江卫居住、上自湖广接界下至建阳卫。一带卫所。俱听提调专一整搠军马。修理城池。督造军器。整点民快。擒捕盗贼。禁革奸弊。及查理沿江驿逓廵司红马站船廵逻官兵。或军伍之不足。甲仗之阙少。与凡有益地方方守之事。宜从计处停当。径自具奏定夺。伏乞 陛下、留神省览、断自宸衷、俯赐施行、

  谨启为追究庸医用药非宜明正其罪事疏【追究太医】

  照得弘治十八年四月十九日、该司礼监太监陈宽、观此疏巳有故事臣子忠爱之心恻然可见可引以为罪案乎传奉大行 皇帝圣旨、朕偶感风寒、欲调理数日、暂免视朝、该衙门知道钦此、臣等连日问安、至五月初七日、忽闻圣躬升遐、臣等五内分崩、叫地号天、不胜哀痛、既而风闻原命医人用药非当之所误也。虽九重深邃、莫知其的、伏思大行 皇帝平昔节膳寡欲、善养天和、纵感风寒、岂宜遽尔至此、臣等哀恨尤深、且 朝廷设置太医院衙门。访取天下名医。授以大官。养以厚禄。又设御药房于内府严密之地。尤选上等之医。日支酒饭。正为调理圣躬之用。今臣等风闻之言。内外相同。臣子之恨。何忍遽巳。伏望 殿下、早行睿断、荐医并用药非宜、有误圣躬官医人等、合行拏送法司追究、节次巷所用药饵、有无当否、拟罪如律、上请发落、庶上有以纾 殿下痛悼之心、下可少释军民无穷之恨、臣等不胜哀悼之至

  题为厘正封赠事疏【生母封赠】

  切照我朝诸司职掌内一款、一两子当封、从一高者、妇人因其子封赠、而夫子两有官、亦从一高者、葢言一人生二子、俱任官当封其亲若长子官五品、次子官七品、当从其长子五品者封赠其亲、是谓两子当封、从一高者、其妇人一子任官、当封其母、而父亦任官、若夫之官五品、子之官七品、当从其夫之官而封赠其母、若子之官二品、父之官四品五品、当从其子之官、而封赠其母、是谓天子两有官、亦从一高者、此指嫡母而言。一代定制。开载甚明。不知始自何年。有父任尚书或侍郎都御史、其次室所生子或中进士、或由监生等项出身、任郎中主事评事太常等寺典簿等官、三年考满称职、该封赠其生母、当依母以子贵。随其巳之官品封赠。今拟其从一高者。往往将生母从其父之官。不分存亡。此例实为冗盖于今厘正已久俱封赠夫人或淑人是以夫贵而封赠其妾非母以子贵受封之义也不可不为改正。切惟致治莫先于伦理。伦理莫先于名分必名分正而后伦理可明。前项封赠、殊为未当、若不厘正、诚恐因袭年久、有紊旧制、而贻讥后世、合无今后若父任尚书侍郎都御史等官、次室所生子或任郎中主事评事典簿等官、三年考满称职、请给诰敕、该封赠生母者、依母以子贵。照巳之官品封赠、不许再行比例、从其父之官封赠其母、庶旧制不违、人心允惬、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檇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马端肃公奏疏二(疏)

  马文升

  疏

  恤百姓以固邦本疏

  清屯田以复旧制疏

  重盐法以备急用疏

  抚流移以正版籍疏

  革大弊以苏军民疏

  为严武备以伐北虏奸谋事疏

  为驱虏寇出套以防后患事疏

  为预防虏患以保重地事疏

  为慎守备以防不虞事疏

  为禁伐边山林木以资保障事疏

  为修饬武备以防不虞事疏

  为刊印武书以作养将材事疏

  恤百姓以固邦本疏【省费用】

  切惟自古人君之有天下、未尝不以爱养斯民为首务也、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奄有万方、惓惓以、仁爱养民、凡遇灾伤、即免税粮、虽豊收之年。度其仓廪有余之处。亦量蠲免。地亩税粮什一而税。凡一应供用果品牲口颜料等项俱于粮石内免粮买办未尝分毫重科于民视彼成周。尤为过之。列圣相承。咸遵是道。所以人民殷富。而天下晏然。观此疏知加派物料起自成化为巳前之所无自成化以来。科派不一。均徭作弊。水马驿站之克害。户口盐钞之追征。加以柴薪皁隶银两砍柴抬柴夫役。与夫买办牲口厨料。夏秋税粮马草每省一年有用银一百万两者少则七八十万两每年如是所以百姓财匮力竭而日不聊生也一遇荒歉。饿殍盈途。盗贼蠭起。若不痛加减省。大为苏息。诚恐将来之患。有不可救者矣。乞敕户部将天下买办并均徭、各照地方从长计议。书为一定之规。行令永为遵守。及将洪武年间原报食盐户口。通行各该布按二司。通吊户口文册。备查洪武年间原报食盐户口数多。今消耗数少者。着实减去。比先户口数少。今殷富户口数多者。量为增添十分贫难下户。免其报口。务足原数。每三十年一次造报。及一应革弊良法、从宜举行、以苏民困、而固邦本、仍乞敕礼部行查光禄寺见今收贮岁用牲口价银。如果数多。时值收买。比之往年。价值果贱。将派去各处原定价银。酌量再行减去若干。行令作急征收银两。依限解部。转送光禄寺交收。随时收买应用。不致赊欠于人。凡百药材等项。不系上纳本色者。一体减价纳银。庶供用不误。而民蒙其惠。仍乞敕兵部将民间水马二站。及逓运所马价铺陈工食银两数目。及合用廪给口粮。各学斋夫膳夫。俱定为则例。通行天下遵守。并将养马地方。或论地免粮或辏丁朋合者。备查节年奏准事例。再行斟酌。尽为定例。务在均平。南北两便。使民不受害。而马无所亏。及乞敕工部。今后凡内府派出买办木植颜料皮张等项。查照往年奏准事例。估计太多者。具奏量减其数。其成造军器弓箭弦条。通查在京该库收贮有余者。量免成造。袢袄裤鞋。出征军士多不关领。亦暂且免派折银。及不系急用之物。俱要斟酌停止。庶财不妄费。而民困少苏矣。

  清屯田以复旧制疏【清屯田】

  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之初、法古为治、首定民田。验亩起科。以备军国之用。次定屯田。上纳子粒。以给军士之食。此我朝一代紧要制度。行之万世而不可废者也。故工部设屯田一司。专掌屯军牛具犁铧耜齿等项。彼时天下卫所军士。边方去处。七分下屯。三分守城。腹里去处。八分下屯。二分守城。虽王府护卫军人。亦照例下屯。每屯军一名。有拨屯地一百亩者。五十亩者。或三二十亩者。有建议者谓所纳子粒太多故军士办纳不前或因而迯亡所收子粒。内除一十二石。准作本军月粮。仍纳余粮子粒六石上仓。所以各卫所仓廪充实。红腐相因。而军士无乏粮之虞迨我 太宗文皇帝、其于屯田尤为注意。创置红牌事例。示以激劝良法。册籍明白。无敢欺隐者。不知始自何年。屯田政废。册籍无存。上下因循。无官查考。以致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六。屯田有名无实。所以各该卫所军士月粮。有一二年不得关支者。近该廷臣会议奏准、差给事中御史、并户部官一员、请敕前去、清查各卫所屯田、随该户部郎中等官王勤等、将清查过在京并在外保保定等卫所屯田顷亩及该子粒数目、奏行户部会官计议定夺、臣因看得本官所奏、清出在京在外卫所屯田。被人侵占等项、共四万一千余顷。该征子粒四十万八千余石。中间尚有未能清出者。以其未知某卫所系洪武年间旧设。某卫所系南京并口外调来。一例清查。又多委有司官员踏勘。下人作弊。以此未得其详。不能清足原额。其南京并南直隶江西等处卫所屯田。清出者尤少。况今军士月粮。累岁不得关支。而归怨于朝廷。势官豪军。侵占屯田。而久享厚利。军士嗟怨。人心未平。若不再行查册。设法清理。则占地之家。终为巳业。而屯田之制。终未得复。将来无所凭据。军士月粮。何从仰给。事之所重。莫先于此。乞敕该部一面咨行南京户部。于后湖册库内检查洪武永乐洪熙年间屯田黄册、一面行查两京卫所某系旧卫。其系新设。某系各处调来。某卫所几分下屯。该地若干顷。但系屯田一应事例。通查明白。仍查先差官员巳行回报。未足原额数多者、并未经清查去处、各再差官请勑前去、设法清查、若清出七八分去处。不必差官。止请敕廵抚都御史、督令管屯官员清查、务足原额、方许造册回京、户部候各处清查完日、通行计算停当、仍仰各该卫所备造文册、户部及都布按三司并该卫所、各收一本、仍造黄册一本、赍送南京户部、转发后湖官库、如法收贮、每十年一次、照民册事例造缴、庶使册籍明白、将来有所持循、而祖宗旧制、不致废坠矣、

  重盐法以备急用疏【盐法】

  切惟盐课者、国家之重事、民生一日而不可缺者以之备紧急之军饷。以之救凶荒之民命。诚有国者之大利。济时之急务也。各处盐课、两淮为急、若使法不严而利归于下人、必致用不足而患贻于不测、所以历代相因、必重其法、仰惟我朝建制之初。其于盐法尤为严重。行盐各有地方。贩卖不许越境。势要中纳者有禁例。军民私贩者有重刑。所以盐法通行。无敢沮坏。至宣德正统年间、盐法渐弛、 朝廷屡命内臣、同在京堂上官员前去清理、祛除奸弊、惩治豪强、使存积盐课。常有数十年之用。或遇紧急用兵。缺乏粮饷。卒不能至。或地方水旱灾荒。军民缺食。乏粮赈济。方纔召商中纳粮米。赖其飞挽以备急用。上纳完足。通关缴部。就给引文随到随支。得利数倍。所以客商乐于中纳。而缓急得其所济。此我朝盐法之定规也。自成化年间以来。有乞恩求讨者。有织造支用者。加以两京往来势要船只。夹带私盐数多。又况行盐地方之不拘。私自贩卖之无禁。考庙时行折色未久巳受其患则知初制之不可擅易虽有中者。及至到边。多不上纳粮料。止是折收银两。一遇紧急缺粮。复命大臣前去督理。重复劳民买运。所以祖宗盐法。坏之极矣。若不通行整理。诚恐有误大事。乞敕户部通查盐法始未旧规、并今日废坏之由、径自处置停当、上请定夺、务俾盐课有余而缓急得济。法令严明而奸弊革除。紧急之军饷、不致有误、饥荒之民命、赖有所活法定之后、永远遵守、凡一应势要之家、权豪之人。敢有乞恩沮坏者。许六科十三道官指实劾奏。 皇上断自宸衷。必置于法。庶祖宗旧制不至于废弛。军国重务弗被其沮挠矣。

  抚流移以正版籍疏【抚流移】

  切惟户口以版籍为定。人民以抚字为先。有谓流寇纵横止因版籍不定民流无归以致盗日滋蔓此言虽似迂阔然祖宗朝特重黄册非但为粮税专欲使户籍清整民安其乡此则本意也民虽有流移。法贵乎招抚。若流移者不能招回。则见在者日见消耗而军匠埋没者多矣。我朝洪武初。招抚流民俱有定法。彼时人民安业。无多迯亡。遇有灾荒流移他所者。所司即委佐贰官员带领各里里甲分投前往有收去处寻访招抚带领回还重加存恤或给与鸡豚或量免税粮。苏息数年。方当差役如此安得有流民无流民得有流寇窝藏流民者有重罚隐占不报者有严禁所以流民易于复业而版籍不至于有亏军匠不至于埋没此诚安民之良规也。迨至宣德正统天顺成化年间、民困财竭、一遇大荒、流移过半、上司不知行文。有司不行招抚。任彼居住。诡冐附籍。南方州县。多增其里图。北方州县。大减其人户。军匠消耗。率由于此。年远者卒难得回。近迯者尚可招抚。若不申明旧制。着实举行。诚恐数十年后。迯移税粮。并于见在人户赔纳。日加困苦。无以聊生。诚非治道之所宜也。乞敕户部、通行陕西山西河南山东北直隶廵抚都御史、各行所属大小州县、各查自正统元年以至弘治十六年。某州县迯移人户共若干。曾经招抚复业若干户。一向未曾复业若干户。及行湖广四川南直隶廵抚官。亦通行所属州县。各查某州县安插某布政司某州县人户共若干。军匠民籍若干。添设若干里图。各州县备造文册。俱缴送廵抚官处。咨送北方前项布政司廵抚官。即行所属州县。查对相同。委有前项迯移人户。仍各差佐贰官带领里老甲首前去各该州县关取如巳生成家业者分房前去承种田地办纳粮差其余愿在彼居住者。听从其便。此外别有招抚良法。从宜具奏施行。如此庶流民复其原业。而版籍不至于大亏矣。

  革大弊以苏军民疏【马快船】

  照得洪武年间、建都金陵、一应京储、四方贡献、蜀楚江西两广。俱顺流而下。不二三月可至京师。福建浙江直隶苏松等府虽是逆流地方甚迩不一二月。可抵皇都。高庙不移都或亦为休息民力北方赋税止供各边。不劳远运所以民不受害。而得遂厥生。迨我 太宗文皇帝、迁都北平、其南京并各处进贡方物数少。尚未有马快船只之差至宣德正统年间以后或装载荐新品物、及南京所造筛簸等项、用船数多、所过州县、动拨人夫千百名、其夫俱系附近州县卫所、出办银两雇觅、少则用银十数余两、多则三五十两、一年之间。自仪真抵通州。所用雇夫等项银。不下十数万两俱系小民膏脂而不系赋税洪武年间。里河军民。未尝遭此困苦。来京马快船只。其弊固多。而进鲜者其害为甚。且进鲜乃 朝廷敬奉祖宗之意。固不可阙。今所进鲜物。若青梅小竹笋莲藕苔菜宣州梨。葢因 太祖高皇帝南京践祚之时所用。故犹进奉供荐。今京师果品菜蔬雪梨青杏。比之南京所产者其味尤佳。随时供荐。亦可将敬。又奚待于南京者。臣任南京兵部尚书之时、备知内府针工局、逓年将在南京内官内使所用铺陈衣服、该用绢布、俱于在京该库关出用马快船装载差内官或内使管运前去南京织染局染造、差去官到彼。俱支廪给下程。一年该用银数百余两。俱系上元等二县出办。待其染完、南京兵部复拨马快船装运来京、南京内官内使者、此中做成衣服铺陈、仍关支绢布、复用马快船只、一同装载、差官管运前去南京染造交割、岁以为常、此里河军民受害第一大弊也。臣思天下之弊。有大小。有远近。若弊之小而近者革之。而远且大者不革。岂能回天意而苏民困哉。况里河实南此喉襟之地。我朝鸿图亿万年。若革里河前项马快船之弊。则军民蒙亿万年之利。若前弊未革。则军民受亿万年之害。利害之间。向背所系。又况我列圣相承、咸以爱养黎元为心、虽 皇上笃于大孝、以奉祖宗、但祖宗在天之灵、悯念军民困苦、亦必为之不怿、伏望 皇上将臣所言、乞勤乙夜之览、断自宸衷、将前项荐新、如青梅莲藕宣州黎苔菜之类。于中量免进奉。省少船只、其余杨梅枇杷鲥鱼北方不产者。照旧进奉供荐。其两京内官内使、合用该染布绢、每年该局行移该部计算一年该用若干数。俱于南京该库交收。该局每年预先奏行南京该部、并南京守备太监、再行查算明白照数、就于南京该库支送南京织染局染造完备。该南京内官内使者。就彼支与应用免其运来以省劳扰

  为严武备以伐北虏奸谋事疏【接待贡使】

  切照北虏自成化十三年、遣人进贡之后、迨今一十二年、屡在边方为患、今无上事、而自遣使进贡、此葢我 皇上即位以来、任贤选将、励精图治、德化溥及于四海、威名远振于外夷之所致也、抑或北虏闻我宪宗皇帝上宾、 皇上嗣登宝位、故来窥我虗实、亦未可知也、且北虏之奸谋诡计、固难测度、而在我之预防、诚不可不严、故兵法有曰、上兵伐谋、往年故事、凡北虏进贡。京营差拨官军。接至居庸关。既至会同馆。必照人数多寡。拨与马匹骑坐。上直官军。必贴班侍卫皆所以壮军容而振国威也其迎接军马。并骑坐马匹。及上直侍卫军人。并拨去居庸关防护者。俱系步军。中间老弱相半。盔甲不鲜明。器械不锋利。而侍卫军人老弱者尤多。刀长鎗甲大半损坏。夷人所骑马匹。俱是瘦损。不足则示之以有余此伐谋之道也而军多羸老且在京各营军马乃 朝廷之六师也侍卫军士乃 朝廷之禁军也居重驭轻。兵之至强。莫过于此彼虏在大同见我边军精强如此若见我前项军马其启彼轻视之心也必矣必湏拣选精壮军马。另关新鲜军器盔甲。庶可壮国威而伐彼之奸谋。乞敕兵部先将上直官军预为拣选。老弱之数。暂为退出。另选精壮之人补码临期关与内府锋利鲜明盔甲军器。仍令把总管领官员。严加钤束。其队伍立站之间。行伍疏密。俱要如法。务有精锐之气。不许似常喧哗错乱。其该去居庸关防护军马。乞敕该营总兵官、亦要选拨十分上等马队军人。并在京摆队官军。俱要关领内府收贮上等盔甲军器。其部伍进退。务要其止如山。其行如云。凛然节制之兵。而有不可犯之势。其差去把总官。亦要骁勇老成。使彼望而畏之。知其为中国之将。而不敢萌侵犯之心。会同馆答应夷人骑坐马匹。亦要拨与上等有臕好马。精壮有识军人。不可将瘦小马匹罢弱军人。一槩拨去。致使轻侮。本馆年久损坏床帐器血不全。乞敕兵部量为修理。以备应用。仍敕礼部行令大通事选差善晓夷语之人假作馆夫名色混入馆夫之中专一密听北虏言语察彼心事每日报与大通事密切具奏。以凭防闲。仍乞敕光禄寺。将今次进贡夷人饮食。稍加豊厚。以敦怀柔之道。彼虏感我之恩。畏我之威。衅隙无由而启。虽小犯边。不足深虑、及令廵街御史督令五城兵马锦衣卫官挍。严加禁约。闲杂人等。不许私下擅与北虏交接。及令夷人无故出入外境。入军民之家。往来自由如此则我之虗实彼不能知而彼之奸谋我先伐矣万一北虏果来窥我虗实。若不如此预防。破其奸谋。彼虏出塞。为患非细。臣叨任大臣、同国休戚、况职总风纪、事所当言、苟有所见、不敢缄默、

  为驱虏寇出套以防后患事疏【驱虏出套】

  弘治元年十二月十七日。有廵抚延绥都御史黄缓差舍人房正奏事到京、前来本院投文、臣当台询问地方事情、本舍说称虏贼俱在河套、近边墙居住、日逐射猎、通事回话答说并不做贼抢掠、到明春要来进贡、臣切惟胡虏为患。自古而然。势盛则抢掠。势衰则北遁近年以来。东则在于大同宣府。西则在于延绥宁夏。丹西则在于甘凉。趁逐水草。时或出没。此虏贼之常态也。以今日虏势论之、部落分散、固不足深虑、但我武备不振、刍粮不足、亦在所当忧、成化四年、虏酋阿乐出癿加斯兰上居河套、犯我边陲、 朝廷命将出师、往彼征剿、彼欲缓我之师。亦尝遣人进贡、由偏头关经大同赴京。 朝廷赏赉甚厚。回套之后。大举入寇。仍前剽掠。至成化九年冬、方逐出套、复犯大同宣府、又巳数年、军劳于征战、民困于转输、幸而虏贼自相雠杀、边方稍宁、及太监汪直之启衅、总兵官许宁之失律、官军丧败、所不忍言、仰惟 皇上嗣登宝位、威德远及、虏酋向化、远贡阙廷、今此虏居于河套近边牧猎。声言春间又要进贡。臣切思河套之中地方千里。草木茂盛。禽兽繁多。北有黄河。南近我边河开后。彼藉黄河之险。而不虑零贼之偷其马匹又得时常出没。以掠我之生畜欲居河套之心无时少忘逓年结之后。虏必拥众进入。但野草烧燎巳尽。马无所食。不能久居。随复出套。所以套中十数年余。久无边患。今此虏居于套中。不复抢掠。意在缓我之兵。春初即来进贡。必湏似往年从榆林由偏头关经大同而来为词。不从则阻彼向化之心。从之则贻我边无穷之患。彼既进贡余众居于套中从容就草牧马比及彼回草芽巳茂马臕巳壮欲令彼出套。彼必藉言河巳开。倘此虏背我国恩。入寇剽掠。陕西边患。何时得巳。况今各处府库。未见充实。陕西人民。未获苏息。供给转输。赖之何人。及甘凉一带。见今亦有声息。而哈密地方。又被残破。万一如臣所虑。事之可忧莫大于此。乞敕兵部再行查访果有前情、另行计议、请敕延绥镇守总兵廵抚等官、一面用心操练军马严加防御、一面令通事与彼答话。既要进贡早为出套。还从大同赴京。外夷入贡路径所由必湏照依分定处所不得听其任意请乞以致别生事端 朝廷自有重赏。彼若又以由榆林进贡为词缓我之兵大张兵势。或别有奇谋。务要逐彼出套。不可容彼久住。贻患边方。庶官军免征戌之苦。生灵无转输之劳。而 朝廷亦无西顾之忧矣。

  为预防虏患以保重地事疏【防守甘凉】

  臣切闻事贵蚤图、患当预防、易曰履霜坚至书曰制治于未乱、此皆防患于未然、图事于未萌也、凡事固然虏患尤甚、切照甘凉地方。乃古胡虏左贤王之地。汉武帝倾海内之财。劳数十万之众。方克取之。设立酒泉张掖等郡。以断匈奴之右臂。葢北则胡虏所居。南则番戎所处若不分而离之使番虏相合不下数十余万而中国何以当之则甘凉地方。诚为西北之重地也。汉唐之末。终不能守。而赵宋全未能得。至我朝复入职方。设立都司。屯聚重兵。故我 太宗文皇帝深谋远虑。首命内臣总兵以镇守其地。边境晏然。无事干戈。后至正统初年。虏酋朵儿只伯等为患数年、靖远伯王骥、定西侯蒋贵、始克平之、迨至天顺年间、虏酋孛、来毛里孩等侵犯此地、 朝廷命将出师、未能剿平、既而宁夏副总兵仇廉前去截杀、兵过兰州迤北。轻率寡谋、被虏所诱、数万人马丧亡过半、自后虏贼入于河套。侵扰陕西。而甘凉地方。稍为宁静。近自成化二十年以来、此虏知彼将不得人。生畜蕃息。复往彼处侵扰者。又数年矣。不入则巳。入则必得厚利而去。所在生畜。抢掠殆尽。而人口掳出者不可胜计。况先因进贡等项。各该卫所罢困巳极。所以虏贼知我虗弱。益肆猖獗。而侵扰之心。未尝少巳且陕西路通甘凉止有兰州浮桥一道若贼以数千人拒守河桥。粮运不能通。援兵不能进。不数年而甘凉之地。难保无虞万一甘凉失守。则关中亦难保其不危。近日本院节准兵部咨文、该甘凉等处镇守总兵等官、具奏达贼入境、或五六十骑、或一二百人、其所在各城堡官军所报。不曰追至某处、路远天晚、恐堕贼计、掣兵回还。必曰用箭射死贼人数多。俱被钩拖去讫。未尝见其奏有挫衄贼锋。斩获贼级数多者。止是陕西靖虏卫官军斩获达贼首级三十七颗。而人民被其掳掠者亦不知其几何。况迩因甘凉等处阙粮。陕西临巩二府人民。巳经攒运数次。困苦不胜。近该廵抚甘凉都御史罗明差来奏事舍人石王巳、臣等询问、说称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达贼自凉州直抵陕西兰州一带。入境抢掠四五日。得去头畜人口不知其数。今甘凉总兵等官奏称止被达贼抢去夜不收马五匹。且前项达贼连年抢掠。每得厚利。边将畏惧罪责。往往惟务隐蔽。诚恐此贼窥知我边粮阙兵寡。即目天气炎热。远遁穷荒。固觉无事。但恐秋高马肥弓劲之日。紏合别种部落。拥众入寇。我边无备。不无又遭蹂躝。年复一年。彼贼益为得志。而甘凉之地。大有可忧。乞敕兵部计议甘凉各城见有马步官军若干、若达贼拥众犯边、有无足彀调用、如或兵数不足预调何处客兵前去截杀、虽曰延绥调兵三千、往来不常、此调来客兵之害久住则虗实粮草频回则徒劳士马遇贼入寇。缓不及事。如何为宜。及行彼处总兵等官计议、贼若拥众侵犯、用何方畧、挫其初来之锋、设何奇谋、遏其深入之势、贼若据守河桥。援兵从何而进粮道从何而通。方畧早定、人马预集、务使此虏大遭挫衄、不敢犯我边方、用纾 朝廷西顾之忧、永绝边陲侵掠之患、明白具奏、期于必行、

  为慎守备以防不虞事疏【守备南京】

  切惟南京祖宗根本重地、陵寝宫阙之所在、百官衙门之攸存、永乐洪熙年间。俱命 皇太子监国。至宣德年方命武职重臣。与老成太监守备。后又添协同守备武臣并参赞机务文臣各一员。无非欲修饬武备。总理机务。统摄人心。而防不虞。其任至重而不轻也明矣。自来四处操练军马。操江船者在于上新河。大教场。与神机营俱在城南。小教场在于城内。不知比先何等武官、坐营管操、近年以来、有系指挥坐营管操者、间有都指挥都督者、其守备内外官员。止是每年春秋二次。亲诣各教场阅、视军马。所以军马未甚精强。其各门守门官员、亦不十分严谨。臣昔年亦尝在彼参赞机务、所以备知其详、况南京城内城外。四方逋迯。并趁食等项百种之人。俱集于此。门禁之宽严。军马之强弱。无不知悉矧居大江下流而上有荆襄武昌豫章俱系重镇自古必命重臣镇守其地。正以屏蔽金陵。且如近者宁王固居上流乃敢潜蓄异谋。使其异谋果成。顺流而下。南京城中无备。仓卒之间。何以支持。事之可忧、莫大于此。幸而天佑国家歼彼凶残、早为败露、今四方水旱灾伤、民财困竭、奸凶之徒、难保必无、而所在兵食。又多不足。任南京守备之责。诚宜日夜关心而严为预防也预防之道、修武备、谨门禁、察奸宄为先、此非臣之过应、实亦职任当为、近南京神机营小教场阙坐营官管操、至今半年之上、不见具奏补官、不知军马付之何人管理、诚恐阙官日久、武备废弛、乞降敕南京守备内外官、自今各要同心戮力、彼此协和、操练军马、振扬威武、严谨门禁、防察奸宄、照依在京提督太监总兵事例、不时轮流亲诣各教场提督操练。务使军马强盛。威武奋扬。门禁谨严。关防详密。足以慑服人心。而潜消奸宄。纾九重南顾之忧。保国家万年之业。其于委任。斯无所负。

  为禁伐边山林木以资保障事疏【禁伐边木】

  切惟帝王之有天下、御外侮、固赖乎兵威之盛。亦藉乎山川之险。故周汉都关中。得四塞之固而国绵延赵宋都汴京。无险阻之利。而虏寇凭陵。仰惟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奄有万方。定鼎金陵。统驭夷夏。其于四方之险。无所不饬。而于北虏尤注意焉。故于甘肃大同宣府大宁辽东。俱设都指挥使司。并于宁夏设立数卫以屯重兵。又建封肃庆代谷宁辽等王以为第一藩篱其宁夏有贺兰山黄河之险。复自偏头鴈门紫荆历居庸潮河川喜峰口。直至山海关一带。延袤数千余里。山势高险。林木茂密。人马不通实为第二藩篱而居庸关迤东。又命太傅魏国公徐达修理数年。尤为完固。封疆之险。非前代之所能及。迨我太宗文皇帝、肃清内难、缵绍鸿图、以为金陵虽古帝王之州。终是偏居一隅。河北之地。切近胡虏。精兵健马。甲于天下。若非建都。难保无虞。乃迁都北平。一面而制天下。且易于控制北虏。神谋睿算。亦深且远矣。永乐宣德正统年间。边山树木。无敢轻易砍伐。而胡虏亦不敢轻犯。自成化年来。在京风俗奢侈。官民之家。争起第宅。木植价贵。所以大同宣府规利之徒。官员之家。专贩筏木。往往雇觅彼处军民。紏众入山。将应禁树木。任意砍伐。中间镇守分守等官。或徼福而起葢淫祠。或贻后而修造私宅。或修葢不急衙门。或馈送亲戚势要。伐木一事既损地险又役军人是边备失其二也动辄私役官军。入山砍木。牛拖人拽艰苦万状。其本处取用者。不知其几何。贩运来京者。一年之间。岂止百十余万且大木一株必数十年方可长成今以数十年生成之木。供官私砍伐之用即今伐之十去其六七再待数十年山林必为之一空矣万一虏寇深入将何以御是自失其险阻。而撤其藩篱也。静言思之。实可寒心。本部虽尝节次奏准、请给 圣旨榜文、发去沿边张挂晓谕、禁约军民人等、犯者俱发烟瘴地面充军。但立法在乎上。而行法在乎人。今镇守等官。巳既纵人采取。何以禁约军民。年复一年。误事非细。请敕沿边守臣、严饬险阻、以保障京师、谨题请 旨、

  为修饬武备以防不虞事疏【京师武备】

  此篇论武备数事最为详切

  切惟天下之安危、系武备之修否、武备、修、则四夷知惧、盗贼敛迹、而天下安、否则四夷恣横、奸雄窥伺、而天下危矣、黄殷高奋武于荆楚、周宣讲武于洛邑、故诗书称之以为盛事、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以武功定天下、以文德绥太平、虽当投戈息马之期、未忘练武防胡之念、故私役一军者有重罚。私借一马者有禁例凡有兴造竟不劳军三十余年。四夷宾服。海内晏然。迨我 太宗文皇帝、嗣承大业、迁都北平。密迩胡虏。其于武备。尤为注意。彼时精兵数十万。健马数万匹。亲阅教练。无少怠忽。故出塞千里。腥膻远遁。威武之振。前代罕及。自宣德年间以后。老将宿兵消亡过半。武备渐不如初。至正统年间、天下无事、民不知兵、而武备尤废、所以十四年有土木之厄、至今雠耻未雪、迩来军士消耗、十去四五。虽尝差官前去清理、亦多上下因循、虗应故事、终不能充足原数、矧京卫军士。内府各衙门匠役。占去数万之上。见在不满七八万。江南之兵。大半运粮。其余多在沿海备倭。江北之兵。亦有运粮之数。其余俱各来京操备。而陕西山西之兵。亦多戍守各边。所以腹里卫所城池空虗。无军防守。一遇小寇。多不能支。往年京师之兵。俱在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操练若平时操备宜还三大营若有急调遣宜立团营此居守征行利害之定制也后因征调一时不能齐足所以设立团营常有精兵十二万分为十二营不许别项差役专一蓄养锐气遇有征进就便启行此外天下再无兵马可调重加优恤。尚以为迟近年以来。多拨做工。每占一二万之上。其工有一年不完者。甚至二三年不完者。每名雇工等项。月用银一两一二钱。行粮粜卖不得食用。负累疲弊。率多迯亡。见在者强弱相半。在京军士疲困。未有甚于此时也。且武备之修。固在乎军。尤藉乎马。洪武永乐年间。京卫于空野官地。置立牧马草场。而在京各营草场。不下数千余顷。夏秋之间。足堪牧放。春冬又全支料艹。以备喂饲。所以马皆肥壮。堪以调用。即今京营牧马草场。俱被势要之家。或 亲王占为巳有亦有被军民开耕占种者。凡遇马匹下场牧放。无处存住。未及一二月。即那往西山一带四散趁牧。中间多有潜回原卫之数。一时调用。卒不能齐。秋冬虽支料豆一石。军士艰难。多有预卖与人。况六个月止关草二个月。每月止折与银二钱。通不彀一月支用。且人无食必死。马无艹必毙。天下粮储以供京军。天下艹束以供战马。二者缺一不可。今军俱支粮。马不支艹。夏秋既无草场牧放。冬春又无草束喂饲军士艰难。无力办草。欲马之不死。实亦为难。所以团营马匹。常死二万之上。虽有朋合椿头银两。亦不能买补十分之二、见操马虽有三万余匹。中间老病不堪骑操者亦多。战马消耗。莫有甚于此时也。且克敌制胜。固在乎士马精强。尤在甲兵之坚利。近年在京盔甲厂所造军器。每见守卫军人披带盔甲。其甲中不掩心。下不遮脐。叶多不坚。袖长压肩。全不合式。盔尤太重。即今京卫军士常操弓矢。多系自置弓力不过一二斗。矢长不过七八把。平昔尚不能射远。加以披甲在身。手不能举。新关之弓。岂能开射。纵射不过数十步而止。其刀尤短小。亦无锋刃。别无长兵。可以御敌。虽有神鎗。习亦未精。凡遇大敌。率多败北。天下卫所成造军器。除沿边宣府大同辽东宁夏甘凉陕西山西四川云南两广外、其余浙江福建江西河南山东南北直隶。卫所军器料价、多被管局官员侵欺入巳、间有成造者、徒费物料、多不堪用、兵器不精。亦莫有甚于此时也。虽军马充足、兵甲坚利、若将不得人、尤难制胜、方今将官、除京营总兵外、其余各边将官、虽有曾经战阵、谋勇兼资、操持可取、善抚士卒者、但中间多有贪利害军、年老有疾、而士论不归者、本部巳尝奏行天下各该大小衙门官员。各举将材。以备任用。近有举到之数亦不过常流求其堪任大将者甚少。将不得人。亦莫有甚于此时也。夫使军马甲兵充足。将官得人。若操练无方。兵无节制。又何以成克敌之功哉。今京营教场操练军士。射箭舞牌之日多。走阵下营之日少。所以坐作进退之不知。攻杀击剌之不熟。虽习舞刀而刀法未谙。虽习放鎗而鎗法不知。至于马匹。犹未操演。葢四月下场。十月赴营。未久天寒。即为住操。所以马多生拗。临敌之时。欲北而南。欲东而西。求如胡马之闲熟。葢亦霄壤之不侔。矧鞍辔衔勒。无一可取。操练未精。亦莫有甚于此时也。且国家所恃以安者。惟在军马精强。甲兵坚利。将官得人。数者而巳今既如此。谓之内治之修。诚未之信。况近日北虏大众近边逓送番书。要来进贡。中间词语骄倨。必以三千人俱入。不要减去一人。似有启衅之意。既而俱各遁去。不露形迹。且北虏之性。小盛则掠。大盛则侵。今既不来进贡。又不侵掠安知其不示我以弱而缓我边备以潜蓄大举入寇之谋乘隙而动乎夫京师以大同宣府为藩篱。大同宣府至京师不过数日之程。边墙之外。即系虏地。至若密云蓟州。尤为密迩。本边军马虽强。然亦分守各路。兵分势寡。理之自然。倘贼大举入寇。全藉京兵以为应援。今天下武备废弛、巳甚。而京师武备又复如此若不早为修饬。诚恐年复一年。愈加废弛。不无有误国家大事也

  为刊印武书以作养将材事疏【刊印武经】

  切惟人君之治天下、文德武备相资并用、武备莫先于将、将得其人则武备自修、兵威丕振可以慑伏四夷、潜消奸宄矣、且古之为将者必学之于师十数年而后成非一朝一夕所可得也葢兵法始于黄帝。本之井田。其来巳久。禹征三苖。誓师之词。兵法巳具。其后周之太公。吴之孙子。齐之穰苴。魏之吴起。汉之张艮。唐之李靖。皆学兵之久而号知兵。今武经七书。皆诸子所作。其词古。其义奥。世之讲明者少。虽两京设有武学。以教幼官。并应袭舍人、但教官亦多常流。不能讲明七书之旨。况我朝机密兵书有禁。人不敢习。所以将材甚为难得。近该本部节次奏行内外大小衙门访举但有谙晓韬畧、堪为将官者、起送来京、经今许久、未见举荐一人、目今除在京各营提督武职大臣、出自将门、韬畧素谙固有、其各边将官、亦止是或号令严明、或弓马熟闲、或持巳颇廉、或爱君颇仁者、求其洞晓韬畧。谋勇兼资。如古之名将者。亦不多见。昔宋因有契丹西夏之患。最重武备。累命儒臣。编集兵书。其目实繁。独武经总要一书。乃宋仁宗命天章阁待制曾公亮等编定。仁宗自为之序。颁赐内外武职重臣。其中所载战阵攻守行兵布营边防地里。一切器具。与夫军中合用事宜。酌古准今。靡不该载。武职官员。若肯熟读讲解。存之于心。施之于事。虽不如古之名将。亦可克任边方重寄。况不系机密兵书在律条亦所不禁。各处不敢擅自镂板。所以武职官员。多未得见。国家承平日久。武备渐弛。将材乏人。边事虽非赵宋之比。固不足虑。但西北胡虏。与我密迩自古所不能灭。屡为中国之患。万一有警。势甚猖獗。仓卒之间。边乏良将。将何以御。乞敕内阁儒臣、捡寻如有古本武经总要。挍正明白上进、仍乞敕司礼监将此书从新刊板、务在字样真正、用好纸刷印数百部、颁赐两京公侯伯都督武职大臣、并各边镇守总兵太监廵抚都御史官员、并本部及两京武学各一部、令其如法收贮、在各边者永远相传、凡遇交代、不许带去、及损坏遗失、各官务要时时观看、十分精熟、毋得视为虗文、庶将材可得、而兵寄不至乏人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檇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马端肃公奏疏三(疏)

  马文升

  疏

  为会集廷臣计议御虏方略以绝大患事疏

  为大修武备以豫防虏患事疏

  为成造坚利甲兵以防虑患事疏

  为豫防黠虏奸谋事疏

  为经畧近京边以豫防虏患事疏

  为申明旧章以正罚俸事疏

  为申明律意以弭盗贼事疏

  为会集廷臣计议御虏方略以绝大患事疏【御虏方畧】

  照得先该兵部题、议得胡虏为中国之患。历代所不能免。考之史册、若匈奴之侵汉、突厥之扰唐、而汉唐俱有谋勇之将。且得战守之宜。所以终无大患。下至五代石晋失榆关之险。而契丹得山前五州之地。所以遗患宋室。而启金人之祸。元因而遂有中原。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扫除胡元、平一四海、舆图之广、亘古所无、虏遁沙漠、警息边陲、实万万年无疆之鸿业也、迨 太宗文皇帝。肃清内难之后、神谋睿算、有见于斯、即迁都北平、聚天下精兵于京师、此实久远之谋、彼时将勇兵强、民富财足、所以胡虏欵塞、入贡阙庭、自正统初年、虏酋也先枭雄桀黠、收并部落、遂有南侵之志、遣人进贡。以窥我之虗实。累岁货番。以资彼之厚利。一旦变盟、所以有十四年土木之祸、拥众南侵、围我京城、幸赖谋臣良将、戮力同心、卒保无虞其后也先被害、虏酋迭为雄长、自相雠杀、彼时虏众所居地方。相去京师千有余里。后虏酋毛里孩等。久犯甘凉。渐入河套。扰我边方者十数余年。既而虏酋癿加斯兰。自西域八月渡河入于套内。部落益众。累犯陕西。因遭凉州之败。遂寇大同宣府地方。冻则西入河套以围猎。河开则东来大同以剽掠。岁以为常。时或遣人进贡。未敢大肆猖獗。其虏酋脱罗干之子火筛。比之也先。枭雄尤甚。今岁春首、以计诱杀我官军于神木。二月以作大败我师众于大同。本部缮甲利兵、募军给马、更易将佐、振奋威武、经略半载、期于挫虏、以绝边患、不意此虏十月拥众侵我大同西路我之三镇精兵战将、约有二万、会聚于此、尽有可乘之机、柰何将佐畏彼声势、婴城自守、无敢出门与战者、使彼得利而去、竟无擒斩之功、轻我之心、由此益肆、南侵之谋、岂肯终巳、即目彼虏先在河套。延绥守臣具奏走回人口传说、十二月十二日会事、待月明亮时要抢榆林地方且彼聚会议事。其势必并于一。彼之奸谋诡计。日深一日。而我之修攘战守。或作或辍。矧今海内百姓敝困巳极。边方军士艰难亦甚、府库空虗、郡县无备、加以各边将佐乏人、而京师武备未振彼虏往牧处所相去京师密迩。实赖大同宣府为之藩篱。今彼二镇将佐官军。往往不能御虏。而启彼之骄肆。诚恐此虏养威日久、明春过河、复来大同、举众南侵、将何以御、京师未免震惊、国之安危、实系于此、臣等才识短浅、诚恐将来有误国家大事、必湏廷臣集议、庶得御虏奇谋、会同太师兼太子太师英国公张懋等太子少保吏部尚书倪岳等、将所议内修外攘御虏安边事宜、逐一开款条陈、伏乞俯赐施行

  计开

  一自古凡边方侵扰之巨寇、或腹里哨聚之强贼、其势巳众、为患地方必命大臣、假以重权、方克剿平、若唐之吴元济、久据淮蔡、李愬讨之连年未下、裴度一往督之而元济就擒、宋之王则叛贝州、明镐伐之、日久未克、文彦博一出节制、而贝州遂平我朝辽东三卫达贼为寇、钦命都御史王翱、往彼镇守、重以军权指挥以下、许其斩首、辽东遂静、两广猺獞久叛、钦命都御史马昂为总督、总兵宪臣、俱听节制、而地方亦宁、成化初、虏寇久驻河套、侵犯陕西、钦命都御史王越为总制、而虏寇亦遁、是总督总制之设。总制之设或以为便或以为不便便在连络不便在牵制也前代我朝俱有故事。今北虏数年以来。东则侵犯大同。西则剽掠延绥往往以诈败我官军。去冬大同西路布置三镇精兵骁将以待贼人。期痛剿杀以绝边患。因无总制大臣。所以将不用命。使彼未遭大挫以致势愈猖獗。恐生异谋。后必难制。必湏照依王翱马昂王越事例。伏望 皇上命文职大臣一员、总制大同宣府山西偏头三关、及陕西延绥各路将官、凡军马钱粮边防赏罚、俱以便宜处置、若贼入河套。本官则往延绥。若过河。即回大同。随即所在。调度剿杀。候虏贼远遁。地方宁静。具奏回京。其右都御史史琳、仍作提督军务名色、若监督太监苗逵、总兵官朱晖、如果赴边、本官一同前去、止提督京营大同宣府二镇军务、总制为主。提督为客。务在协和行事、候命下之日、兵部会官、于两京谙晓韬畧、曾经边方文职大臣内、推举二员上请简命一员、照例请敕前去行事、所贵威权颇重、虏寇可灭、

  一将者三军之司命、国家安危之所系、得其人则四夷畏服而国家安、非其人则四夷猖獗而国家危、所以自古欲安中国。而慑服外夷者。必以选将为首务。今各边主将如甘州之彭清、延绥之张安、固不为今之名将、亦颇称其委任、其它若宣府之庄鉴、大同之张俊、辽东之蒋骥、蓟州之阮兴、宁夏之郭鞠、中间有或颇知谋畧、而骁勇不足者、有骁勇有余、而谋略少闻者、内张俊士论稍不归服、但目下卒无武官可代、谋略兼全之将、近来委的少见、然谋略可学而能骁勇可勉而进但将官员自受命之后、就以主将自尊、边方稍宁、惟知谋营巳私、贪图货利、或躭晏乐、或恣邪欲、所以谋略不进。而骁勇日耗矣。合无兵部通行各边总兵官彭清张安、益加勉励以副委任、其庄鉴张俊阮兴等。各要延访不分军民职官、或老师宿儒、但有谙晓韬略。曾经战阵者。敦请至家。令其朝夕讲论。武经七书。用兵大意。务在得之于心。熟之于巳。凡古兵书所载战阵攻取。无不讲求。仍要寡嗜欲养壮气。勤操演。常以无勇为耻。而画策欲过人。每以贪生为戒。而誓死以立功。务俾韬略骑射。卓冠一时。则骁勇日加。而谋益进矣。此虽不及古之名将、亦可少称其阃寄、仍通行内外各该坐营副参游击守备把总军政等官、各知此意、共期成功、以图任用、不可苟安、甘于下品、及访得闲住都督马仪、骁勇绝伦、久经战阵。但年踰七十、精神颇衰、刘宁谋略兼资、敢于杀贼、但久患脚疾、艰于骑射、其马仪如果大同声息紧急、本镇守臣取赴军前咨议军事、刘宁候脚疾痊愈、另行举用、兵部仍通行访取军职有过。不系败军误事。及屈在下僚。并曾经保举将材再加访试。或令坐营坐司、使之开广闻见蓄养威锐、遇警委任、领军剿杀、庶谋勇之将、自此可出矣、

  一照得顺天及直隶保定八府、实畿内近地、陕西山西极临边境、河南山东、俱近京师、凡各边有警、其粮艹马匹、一应军需、俱藉四省八府之民攒运供给、必湏生养休息、存恤抚摩、使其财力不匮、缓急之际、方克有赖、近年以来、修造不息、各部科派木植颜料牲口、及烧造官砖等项、岁无空月、赴京交纳。使用银两过于所纳之物。去岁买办战马、打造官刀、虽系官钱终累小民。况输纳边粮、起价过重、而山西之民、劳苦尤甚、缘今虏寇猖獗未退、各边刍草粮米、甚不充足正在劳民攒运之际、合无行移户礼工各部、将逓年派去前项司府州县各色物料牲口果品等项、通行查出、斟酌上请、不系紧急之用、俱暂停止、及今后凡有所派物料、暂且分派无事布政司买办、存省前有事司府民力、以备供边、凡有取索、庶易办集、

  一京师天下根本、居重驭轻、武备不可不盛、虽有团营官军十二万、例该京卫八万。分为两班。每班四万。常有一十二万。以壮国威。以备征调。近年京军迯亡数多。不及原数。即今除钦命听征总兵官朱晖等所领、并奉钦命复选听征马队官军共二万。步队二万。内步队多系外卫。又该半年下班。甚不得用。除此之外。再无可用之兵。况京军又多只身艰难。今腾骧左等四卫月报除勇士外、见在官军三万有余。多系得过之家。其各军余丁。自来不当差役。见今虽有四卫营操练军士。数亦不多。养马之外。尽有空闲。缘今虏冠猖獗边务方殷正当增武备以防不虞之时、乞敕御马监提督四营太监、调取四卫食粮官军文册、照册查选若干名、通前见操之数、共辏一万员名、就在本营、分为两班、如法操练、居常拱卫京师、遇警听调杀贼、庶武备益盛、而北虏闻之亦畏矣、

  一将官奉命征讨不廷、与同事官员、贵乎协和行事和则谋虑佥同、否则互相矛盾、欲望成功、葢亦难矣、近年以来、 朝廷命将出师、征讨夷虏、其同事官员多有偏执巳见。各逞所长、误致嫌疑、不相协和、徒劳王师远出、竟不成功而还、以致虏寇恣肆猖獗、大为边患、见今虏寇未退、终欲出师、合无兵部行移听征监督总兵、并提督等官保国公朱晖等、如果出兵到边之日、京兵到边与本地村官每致不和者以特遣官欲自尊大而用兵机宜或不如地方官之熟习故议论多不同也凡事务要公同裨将、从容计议行兵方略、胜虏机宜。彼言可用。则竟为用之。彼言难行。则从容止之。不可专执巳见而必于用。亦不可忌彼所长而辄为沮。平心易气。以共成王事为念。忘势安分。以剿灭虏寇为心。将官既和。军士敬畏。必思奋勇以杀贼。捐生而图报。何大虏之不灭。而大功之不成哉。

  一军令贵严。严则官军知畏。而易以成功。否则官军怠玩而多致败绩。昔胤侯誓师。必曰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行军贵严。自古为尚。故古人之君。命将必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葢许其官军临阵有不用命而退缩者径自诛之。以肃人心。且万人之命。系于一将。若非重以此权。谁肯舍死赴敌。近年以来、 朝廷命将、制敕所开、止曰以军法从事、所以为将者。多避嫌疑军士虽有退缩未敢轻诛一人以致军令不严。往往失机。虽罪坐主将。无益于事。伏乞 圣明于听征总兵官朱晖等、并凡钦命总制总兵官、制敕内、明开若官军临阵有不用命退缩者就阵斩之以狥妄生讹言。鼓惑人心。情罪至重者。会同审实亦就斩之其总兵官受命之后。将合行军令。各开条欵。三令五申。使官军晓然知军法之严。各思奋勇杀贼。不敢畏缩先退。

  一虏贼之来。疾如鹰鹞、或东或西。不可测度。纵马一驰。倏忽十数里。近来各边制造小战车。上安神鎗铳炮。观其规模。似有可取。施之战阵。多不济用。葢兵欲制人而不制于人。此车之造。军被虏围。以为自守之计。非临阵可以败贼之术。况边方之地。非山涧则沙碛。必用人以行。仓卒之间。岂能随马。莫如拒马鹿角攒竹长牌。马上可以带之随军而行。一则可以拒战马之冲突。一则可以遮胡矢之乱发。御虏急务。莫先于此。昔吴璘拒金人于鸡头关。实藉此具。先该兵部奏行工部成造拒马鹿角、计二千架、攒竹长牌计二千面、该部制造呈样、后遂停止、今北虏之势日炽、而我军每不能胜、若不成造二物、临敌何以相拒、合无仍行工部、照依兵部奏准事例、将前拒马鹿角攒竹长牌照数成造、完日暂送九门角楼收放、如遇出征领去应用、回还照数交收、纵虽虏贼远遁、边方无事、亦可以备他日军中之用

  一兵不贵多而贵乎精、兵若不精、虽多何益、其精兵之要。在乎操习有法。必使兵马熟闲。武艺超绝。坐作进退之有度。攻战击刺之不失。目识旌旗。耳熟金鼓。左右前后、随将所使。如驱羣羊。方为可用。故兵法曰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教千。是知兵湏学成。方可用战。今各边将官。多尚姑息。不肯操练军士。使知节制。凡报有贼散乱而追。或先遣哨马远出。一遇伏兵。辄致溃散。去年大同游击将军王杲。乃其明验、合无兵部通行各边将官、今后照依兵部奏行事例、各将所在军马、着实操练、务、使武艺精熟、骑射便捷、勇于赴敌、乐于効死、各能杀贼以除边患、仍行在京团营、内外提督大臣、并听征总兵等官朱晖等、各将原选听征、并见在官军、一体操习、以备征调、其于委托、斯无所负、

  一蓟州宣府大同三镇、极临虏境、藩屏京师、国家安危实系于此、所在军马寡少。无计可增。役占数多。不能禁革。切缘三镇既有镇守太监。各路又有分守内臣。如蓟州一镇。分守守备内臣九员。宣府监鎗分守守备内臣八员。大同监鎗分守守备六员。三处地方。城堡关寨。相距多则一二百里。少则百里总计东西不及二千余里今共设内臣二十三员且以每员占用军人。少则二三百名。多则四五百名。通计役占。巳有数千。大半纳银跟用。绝不操练防边。镇廵等官。不能禁革。同事官员。掣肘难行。如辽东延绥宁夏甘凉。止有分守监鎗内臣。与分守副总兵参将同居行事、此外俱无。此等守备之数。委的无益于事。有扰于边累该廷臣会议、要将前项多设守备内臣裁革、俱未蒙俞允、伏望 皇上念虏寇连年之猖獗。边方军士之寡少。照依辽东等处事例。通将大同宣府。除监鎗分守蓟州除分守密云古北口少监韦祥不动外。仍乞将蓟州一镇内臣九员中。简命二员改为分守名色。照例与分守东路参将高英中路参将白琮同居一城。计议行事。其余三镇各城堡营寨守备内臣。断自宸衷。俱暂取回。别项任用。庶军免役占。而少助战守之用。官免掣肘。而得遂行事之权。

  一足边储查得提督军务右都御史史琳、造报户部文册、大同一镇、各处仓场、见在粮米一百三十一万八千一百五十石零、料豆六十一万二千三百七石零、草九百二十二万三千四十束零、宣府各城仓场见在粮一百一万二千九百石零、料豆七十四万二千四石零、草八百五万零、计二镇粮料草束见在之数、颇为有积、若以本城堡主兵论之。大凡各□边料为主兵之用本自足额惟有急调到客兵支给每每不敷必致移动主兵粮料而主兵亦不足矣多者可彀三四年之用。少者亦可彀二三年之需。况大同并各城堡。即今亦多发银籴买粮草未巳。臣等第恐一时调集客兵久住。支费不继。失悞事机。必湏再为斟酌措置。庶几有备无患。查照两淮两浙长芦各运司。见在存积常股引盐开中一百五十万引、合无行移户部、差官前去大同宣府、会同各该廵抚、及管粮官、斟酌地方粮料草束时价定立斗斛斤束分拨要紧城堡仓场、召商上纳。俱要本色。不许折收银两。大同拨买盐引之时。先其远者后其近者务要先尽西路井坪平虏威远左右二卫有余。方拨天城阳和等处。以济一时之急。臣等又看得盐法一事。在祖宗时。专为备边而设。发卖有地方。私贩有禁例是以商人一闻各边开中。乐于趋赴。边储充足。事机不悞。近年以来。各王府奏讨食盐。及织造叚疋。皆于此取给。并两京公差官员人等马快船只动辄一二百号。夹带私贩。越境货卖。不可胜言。故商人得利微细。不肯报中。盐法阻坏。边储阙乏。弊皆坐此。伏望 皇上轸念边储之重、恪遵祖宗之法、今后凡有奏讨引盐、一切停止、非边报紧急不开、非商人正名不支、户部仍行移都察院等衙门、转行各该廵盐御史及管河管闸等项官员、但遇公差人等、及势要之家、装载私盐、越界发卖、就听各官、径自查盘究问、照例发遣、于碍内外官员、指实参奏、置之于法、客商闻之、必然乐从、而边储不致难矣、

  一用兵之法。自有部分。部分既定。委任得人。上下相统。自克成功。今团营听征官军一万员名。每把总指挥一员。分管二百五十人。一千用指挥四员。别无总领官员。临时难以照管。若以兵法论之。每千当用一总领指挥。庶易调度。合无行移监督提督总兵等官朱晖等、会同将所统官军一万员名、每千推委骁勇曾经战阵都指挥、或指挥一员总领。四指挥俱听管束、督令杀贼、庶上下相维、大小相统、易于成功。不致误事、仍将选定总领官员职名径自具奏

  为大修武备以豫防虏患事疏【武备防虏】

  切惟胡虏为中国患、其来非一目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汛扫胡元、以一四海、功烈之盛、亘古莫匹、乃以北平实残元之故都。密迩胡虏。故于大同宣府大宁辽东。各设都指挥使司以统重兵。于四处封建代谷宁辽四王以为藩篱。复虑后来忽其虏患。被其侵犯。故以选将练兵。时谨备之。载之祖训之内。其御虏之计。亦巳切矣。迨我 太宗文皇帝、肃清内难之后、舍金陵之华丽。即迁都于北平。聚天下精兵于此。居重驭轻。睿意有在、时征胡虏。出塞千里。胡虏畏服不敢南牧。其防御之谋。亦巳深矣。至宣德年间。老将宿兵消亡过半。而武备渐为废弛。至正统年来。虏酋也先生有大志。收并部落。其势甚盛。假以进贡。窥我虗实。我之备御。全不介意。一旦举众犯顺。宣府大同。势不能支。如使此时王师不出不过边镇受其骚扰而巳王师远讨。十数余万。土木之败。其祸甚惨。胡兵直抵京师。幸而谋臣勇将。左右周旋。天佑中国。卒保无虞。至今雠耻未雪。自后虏酋雄长不一、我之边方。累次失利、而彼胡虏未尝遭其大挫、近来虏酋火筛、枭雄桀黠、罔来进贡、常欲犯边、诚恐部落归从、养威蓄锐、拥众南侵、是亦昔之也先也、我之所恃以捍御北虏者。惟大同宣府二镇。以为藩篱。但各镇军马通不过六万。而十分精锐。亦止二万有余。所守地方一千余里。兵分势寡。彼聚而侵。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其败必然。其次所恃者、惟以京师为应援、但京军劳敝巳甚、加以教习之未精。强弱之相半。卒遇大敌。岂能支持。臣等于边方之事。京营之军。节次奉行各边、但将官少谙谋畧、士卒不知节制、加以镇守官大肆贪残、廵抚官少振风纪、若遇小寇、则漫散而追、仅能斩获一二、如遇大敌、辄堕计中、而为之丧败、今大同宣府并各边之兵、其势大率类此、原其所以。实由操练之日少。而教习之无方也。边方尚然。而京营之兵。狼狈尤甚。欲望克胜大虏、实以为难、臣等闻之、永乐年间、士马精强、甲兵坚利、官军出征。所需之物。多系官给。今军士出征。合用物件。十无一二。虽赏官银一二两。临时岂能逐一措办所以迁延月余不能起行仓卒之际。岂不误事。此尤大可忧者。臣等今将整饬武备十事、条陈上请、伏乞俯赐施行、

  计开

  一北虏自十岁以上。就学弓马射生度日。不待督责。所以弓马便捷。我之军士。弓马自不能及。凡遇小寇固能擒斩其一二。若遇大敌。多不能支以其无可胜彼之器具也昔金兀术以拐子马冲我坚阵。无不败者。岳飞以麻札刀胜之。金人大惧。今各边军士。止用弓箭腰刀。何以胜彼。往往致败。先该本部奏准兵仗局造样、通行天下都司卫所、将各卫局匠、俱于布政司团局。成造斩马大刀。盔甲弓箭腰刀长牌等项。近有陆续解到者。尽为可用。数亦不多。巳经奏给宣府大同、盔甲等项各二千副件去讫。今闻北虏俱用长刀。直冲我军。所以军辄败北是我之所长者彼巳得之矣以今观之。湏每队给与一十把。临时出奇制胜。使彼前锋大遭挫败。彼方知惧。不敢轻我合无通行河南山东浙江江西福建南直隶廵抚都御史、并直隶府州、将原造军器、作急起解前来。俱在工部收贮。以备出征应用。仍照前岁成造军器事例、通拘各卫匠役在于本城、支给官银、买办南铁、照依今发去式样、斩马大刀、山东二千五百把、河南二千把、浙江四千把、南直隶二千五百把、福建三千把、江西一千五百把、俱限今年九月以里、解送工部交割、俱收九门城楼、以备应用违期不到者、三司官员一体参究、

  一团营军士、近年以来、为因做工频繁累及艰难、平昔不曾置有两具毡衫等项。今夏天不得巳出征。随身军器等项。若无毡衫。万一卒遇大雨。尽为所湿。必致损坏、临时岂能应用。毡衫一事。最为军中急务。阙少之际。用银一两四五钱。方买一领。而赏赐银两。巳去十之七八。所以只得顾借。临时应点。起程之时。依旧无有。因而在迯者亦多。除今次出征外、合无行移陕西河南山东北直隶保定等七府、分派所属州县一总做造毡衫、陕西山西各四千领、河南山东各三千领、北直隶共三千领、每领长四尺、阔一丈五尺务要紧密如法、止用椒矾水洗。不用面糨。致生虫蛀。完日布政司并直隶府分、一总差官管解、沿途应付车軜装运前来本部告交、俱收于九门城楼、如法堆放。团管差拨官军看守、每年夏天晒晾、如遇团营官军出征、不分冬夏每军给与一领。回日交官。一体收贮晒晾

  一河南山东北直隶、见在民壮、系正统十四年、因北虏也先拥众犯边。官军丧亡甚多、京师戒严、兵部建议添设民壮以备守城等项、以后事宁。有司官员。遂将民壮。杂项差使。以致人多不堪补民壮如充边军近来州县不过视为皁隶。专令接管抬扛。虽非军人。终系在官之数。巳尝行令所司教习武艺。遇警听调。今大同达贼侵犯恐腹里地方人心惊疑。一时无人防守城池。不无误事。合无行河南山东北直隶廵抚都御史、各委布按二司分廵分守官员、直隶委各府匕贰能干官、各亲诣所属、将原有民壮逐一拣选。年力精壮者分为三等。河南二千名。山东二千五百名。北直隶二千五百名。备开年甲籍贯在册。仍编成总小甲队伍。定委各州县匕贰官一员管领。各置器械什物。用心操练。习熟武艺。分廵官不时提调。每户优免人丁三丁、帮贴盘缠、不许私自更替、仍将选过民壮等第、各造册缴送本部备照、镇守太监总兵等官、将在镇见操军马、自行拣选、为标下名色、有四五百名者、六七百名者、凡遇追剿贼寇、本官前去、方纔跟随、其余副参等官、俱不敢带游兵。亦不敢选。以致杀贼之时。精兵数少。此乃各边通弊。合无通行各该廵抚都御史、将前项各官标下之兵。尽数查出。归于本营。当选游奇兵者。一体拣选。敢有挟私占恡不发。许其明白具奏。以凭参究。其游兵中间果有老弱不堪者。亦要公同拣退。一体选补。仍各将选过游兵。并查出标下官军数目造册。

  一胡虏以弓马为先、我之御胡亦当有备、庶不至于败挫、昔吴璘与金人相拒于兴元。璘置拒马木以御。分番轮战。而金人卒不能逞。其法以长木为身。长八尺。径过五六寸。如鹿角木样。中凿小孔。安小鎗鎗杆如鸡子大。行则束缚马上可带如遇贼众我寡列此为营抬之而行。登山赴城贼不能冲。今所造木牌体重难用旧样用苗竹断裁为片。用生牛皮为条趁湿穿之。外用牛皮褁之。画以五彩虎头取其体轻。遇警最可革矢石。此皆军中之要务也。乞敕工部、成造拒马木二千架、竹牌二千面、滚刀五千把、完日收于九门城楼、凡有出军、领与军前应用、庶先事有备、临敌无失

  为成造坚利甲兵以防虑患事疏【防虏】

  照得克敌制胜、固在乎官军之奋勇、尤在乎甲兵之坚利甲不坚、则不能以遮矢石、兵不利、则不能以挫贼锋、故古人云甲不坚、是以其卒与敌也、本部向因天下卫所年例成造军器、有名无实。徒费钱粮。俱不堪用。巳经奏准行移内府兵仗局。成造盔甲腰刀斩马大刀长牌弓箭等项、发去浙江等都司团局照样成造巳有解到之数、俱为可用、今看得凡京营官军。每遇出征。止关与军器局所造盔甲。端肃公于军器琐务留心如此其甲中不掩心下不遮脐、袖口太宽。又多压肩不掩心则不能遮矢。袖宽压肩。则不能开弓。且重二十四五斤。而甲叶不坚军士岂能披之而盔又平常甲面布多蓝色。不足盛军容。而振军威。临敌诚为误事。况今边方多事、正系缮甲利兵之日、臣文升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之时、南京军器局所造军器、每年内外守备参赞官员亲诣本局试验、其甲颇坚、甲面布色亦青、但甲亦重二十斤以上、袖亦压肩。不知前项军器。置之何用。即今京库阙少盔甲、乞敕兵仗局成造上样盔甲各二项副、腰刀二把、其甲重十八斤、盔二斤半、发与南京军器局、着令管局内外官员照样成造。务将甲叶冷端数百锤。使之十分坚固。掷地有声。方为得法。甲面务要青布。用火漆钉钉之。若用线穿者。其线亦要精致。而盔要低矮。不宜太高。亦湏端到。自不生秀。在京军器局所造军器、合亦照南京事例、团营提督内外官、并工部堂上官、每年公同给事中御史试验一次、如有不如式者、令其依式成造、伏乞 圣明留意。俯赐施行、

  为豫防黠虏奸谋事疏【防虏奸谋】

  臣于六月十七日闻朵颜卫进贡夷人到京。该大通事译审得、说称本卫大头目阿儿乞蛮、与小王子结亲和好等情、其事未知的确、臣先思往年三卫达子。偷盗大虏马匹。经过大同宣府边上。俱来报说我每在大达子营偷马回还。老营在某处。报的知道。今将一年宣大。二边守臣。俱不曾奏报前因臣巳疑有彼此相和之意且正统十四年朵颜等三卫达子、与虏酋也先相和。故有土木之祸。臣又闻北虏大众、即目俱在宣府地方住牧。亦有东行者。而大同无贼。窃疑此虏奸谋。若寇宣府。山势险阻。若寇大同。边墙重复又各有精兵。兼调延绥游击官军在此。虏意交锋之间。彼此各有所伤。或被朵颜卫为彼乡导。引领大众。俱到本卫地方札营。或留虏众在于大同宣府边外。制我之兵。不敢东行。彼无后顾之虑。分遣精锐。或从喜峰口。或从燕河营。彼处山势平漫、不数十里。即系腹里。居民稠密。人口头畜颇多。彼贼朝入抢掠。夕可计归。彼处军势寡弱。岂能支持。在京临时发兵不无缓不及事。成化年间朵颜卫达子曾由此处而入。抢至永平地方。如蹈无人之境。若此虏熟知道路。剽擐日久京师未免戒严。畿民为之惊扰。其为国家之患非细也。乞敕兵部、一面于团营拣选马步精锐官军三千员名、前去永平、再选步兵三千员名、前去密云。各整点器械齐备、含知兵武臣管领操候、一面选差乖觉舍人、或职官星驰前去宣府大同、会同镇廵等官、哨探大虏即今在何处。有无东行消息。或俱在宣府地方爪探的确。作急回奏。如果东行。即将原定二处军马。就便起行前去。所据地方操守、遇贼侵犯。相机截杀。务在度时审势。不可轻率悞事。又恐此虏谲诈。声东寇西。彼此不可不防。复虑拥众之贼。三千之兵。恐难捍御。但此时达马未、经控掠、不敢驰骋。秋凉之后。必肆猖獗。思得下班官军休息将及半年。合无兵部奏差属官二员、分投前去、将德州并德州左天津三卫秋班马队官军、催点齐足、俱限八月初起程取便、俱赴永平、听候钦差武臣、一并提调操守、及将河间等三卫、并保定等五卫、马步官军、及原选土达、俱在本城、平山卫官军、亦在本卫、定州卫官军、俱在本州岛真定等卫、并宁山卫、及平定千户所官军、俱在真定、各如法操练、仍乞钦命知兵武职大臣一员前去、往来提调防守、若大同宣府声息紧急、先将前项各城精锐步军、分散各关口、恊同守把、其马军遇有入关贼寇、相机战守、若大虏俱在东路出没。总兵等官统领听征官军前去剿杀。如果西路无事。马队秋班官军该赴京者。仍旧赴京。其在京春班官军。若系选作听征之数者。且不令下班。留之以实京师。庶东西二路。各有其备。仓卒之间。不致误事亦可以拱护神京。但京师者天下之本。京师之兵。不可空虗。若只依前拟或又调遣赴边征剿。未免京师兵少非居重驭轻之计。臣思得顺天并保定等八府、原有选定民兵八千余名、选用民兵止湏郡县得人自能训练可済实用比先真定府知府张琡、大名府知府李瓒、俱能操练。尽堪调用。经今数年。恐致废弛。万一贼势猖獗再无应援之兵。若将此等民兵。用心操练。临时亦可调用。合就令兵部差去官员、一员在于真定等四府、一员在于保定等四府、将各府所属原佥民壮、俱从容调取赴府、逐一拣选、分为二等、一体操练一则可以振扬威武、一则可以守护地方、亦可以为京师之援、拣选毕日、造册在官、仍每名免户下三下专一供给盘费、其马匹盔甲弓箭什物。宜从兵部设法整理。乞敕兵部、将臣所言、参详斟酌、上请定夺

  为经畧近京边以豫防虏患事疏【防虏】

  职方清吏司案呈、切惟患贵豫防、事贵有备、故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诗曰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是皆思患豫防之意、有天下国家者不可不加意焉、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平一四海之后、以西北边境、与胡虏密迩、虑为边患、故于甘州设立陕西行都司。宁夏设立五卫所。大同设立山西行都司。宣府设立万全都司。古营州设立大宁都司。于辽东古襄平设立辽东都司。各统属卫。如臂指之相使。气脉之相属。以捍御夷虏。又分封肃庆代谷宁辽六王于甘州宁夏大同宣府大宁辽东。凡百军马。俱听节制。以藩屏王室。遇有寇贼侵犯就命各王挂印充总兵官征剿各边初无总兵镇守廵抚官之设彼时胡虏远遁。边方宁谧。 圣祖于西北设兵御虏之谋深且远矣。迨我 太宗文皇帝、肃清内难、嗣登宝位之初、迁都北平、亲率六师、将勇兵强、武备极盛、所以虏遁漠北。不敢南牧。遂将大宁都司。掣于直隶保定府所属。营州等十数卫。俱掣于畿内。宁王亦迁于江西布政司。此以酬三卫夷人翊戴之功故分地与之然中国之险亦失矣却将其地分与今朵颜等三卫达子居住。除官降印。为我藩篱。神谋睿算。固有在矣。且三卫达子。每岁朝贡来京。 朝廷优待隆厚。彼时固不敢为大患。但彼狼子野心。终存夷性。往年虏囚也先犯顺。彼曾为之乡导。以犯我京师。且甘凉宁夏。俱在河外大同宣府。内有偏头宁武鴈门紫荆居庸等关。其险可据。外有边墙重兵可恃。辽东亦有山海关之固。惟永平蓟州一带。因掣去大宁都司。并所属卫所。再无藩篱。所以与胡虏止隔一山。不及二十余里。内俱畿甸之民。生畜繁多。素号殷富。宜如各边镇廵等官。同居一城。团操军马。大振威武。外以慑服胡虏。内以拱卫京师。乃为上策。但先自正统九年。大军征剿三卫达子之后。止命都指挥一员、在于狮子峪镇守、至景泰年间、方命通政邹来学、往来整饬边防、以后渐添镇守内臣、并总兵官廵抚都御史、今总兵太监都御史、各居一城、相离窵远、分统军马、会议边事、止是行文、况设立边营四十四处。关一百一十二处。寨七十七处。俱要分布军马在内。兵分势寡。应援实难。其与各边镇城事体。大有不同。而分守关寨官军。见在者少。卖放者多。总兵太监都御史所统者多不过三四千、各参将所统、不过二三千、各城操练、又无一定之规、徒使兵分。无益于事。目下鼠窃狗偷之贼、固不足虑、倘遇大虏兵难卒集、凭何捍御、况今虏囚火筛部落日众、奸谋日深、往往败我边兵、得其厚利、巳有轻我之志、其三卫达贼。最为狡诈。永平道路。无不周知。万一被大虏收并为彼前驱。从燕河营等处。平漫地方而入。相近京师不远。其患有不可言者矣。且永平自古为卢龙大郡。曾设节度。久屯重兵。今本边关系甚重。而防、守疏略。有识者为之寒心。巳尝具呈本部、奏行镇守总兵廵抚等官计议、各边地方、俱分三路以守、本镇守臣、各居一城、各领军马、不分地方、恐难商度、仍着某城宽大、可容镇廵等官、团操军马、会议边事、所守地方、应否分作三路、各有所司、续该各官回奏、别无大城可居、虽居一城、有警分投领军应援、亦使反复论辩、意在从旧、臣等看得永平一镇密迩京师、切近胡虏、委的藩篱单薄、武备废弛、军马未精、边墙少固、事体不一、他日恐误大事、必湏差遣大臣、往彼经略、庶保经久无虞、合无疏名上请、简命识达事体、谙练老成官一员、不系宪职者、兼以宪职、请敕前去蓟州、会同镇廵等官、自密云起。直抵山海关。逐一相看。某寨某关。不系紧要去处。应当减去。止令修筑墙垣。或斩削偏坡。务令高坚陡峻。不通人马。某处当修筑高墩。以便瞭望。某营寨合当移于某处。某处可总屯军马若干。某处营寨军马当减去若干。某处当蓄粮草若干。其太监总兵官都御史副总兵、各处一城、于事体边务。有无便利。今若将退出各将关寨营保并三屯建昌二营官军。并镇守太监总兵官廵抚都御史协守副总兵同处一处。当居何城。或可在永平城内。或于三屯建昌二营某城。可以增展以容。或当另筑一大城同处。如各边事例、会议边事、同操军马、其三屯建昌二营官军、或当量留、各积粮草、遇有警急、以便军马驻札、互相应援、其沿边小营、应该若干里存留一营、其余尽行减去、凡百合行事宜、轻者从宜处置重者具奏施行、

  为申明旧章以正罚俸事疏【罚俸】

  伏覩大明律内一款、凡祭祀及谒见关陵、若朝会行礼差错、及失仪者罚钱半月、钦此、又伏覩大明令内一款、凡民官月俸、钱米相兼、罚俸止罚俸钱、军官月俸钱米、如遇罚俸、合与民官、一体扣算、追罚俸钱、钦此、此我 圣祖立法、葢因文武官员、凡有小过轻犯。不即加罪。止是罚俸。而又止罚俸钱。犹存俸米。使之得以养其妻子。不至失所。情法两尽。其仁爱优恤臣下之心。虽古帝王无以加矣。但令内所载年久。未曾申明。延年以来。文武官、或有大小罪责。荷蒙 朝廷。宽容罚俸。有一月二月者。有四月五月者。户部行令将月俸。不分钱米。尽行住支况迩因水旱灾伤、仓粮数少、即今各官月俸、止支本色米三分、折色钱钞七分、若不分钱米。全不关支。妻子无所养赡。未免啼饥。大官犹可。小官何以度日。诚非 圣朝颁禄养廉占者既富方谷之意也、恭惟 皇上嗣位以来、凡事法祖、一应旧章、悉皆举行、天下臣民、不胜庆幸、如蒙乞敕户部、遵依大明令内所载事理、通行在京大小衙门、今后凡奉钦依罚俸者止将月俸折色钱钞、照数住支、仍存本色、养赡妻子、庶祖宗旧章得以昭明、罚俸官员感蒙惠泽、臣叨任大臣、事干国体、职所当言者、不敢缄默、

  为申明律意以弭盗贼事疏【弭盗】

  此疏是端肃公为大司马时所上是邦政之大者

  切惟为治莫先于德教、辅治莫先于刑罚、非德教无以化导乎人心、非刑罚无以惩戒乎奸宄、故在帝舜之世、契敷五教、而皋陶典刑、以弼其教、是和自古帝王之御天下、未有舍此而能致治者也、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眷命、奄有万方当残元入主之后、法度废弛之余、以为刑乃辅治之具、不可不明、首命大臣、更定新律、以一人心、又命刑官、重会众律、以协厥中、而垂法万世、其劝善殚恶之意。无以加矣、且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十恶、十恶之外、而情莫重千强盗、何则、强盗之行、执兵寺生杀在乎掌握刼财奸淫、操纵随其意欲、比之叛逆之徒、相去不远、所以强盗条云、凡强盗得财。不分首从皆斩。例该决不待时。所以禁暴去恶。惩奸止乱。而辅治者也。祖宗朝凡锦衣卫捉获强盗、绑赴御前、引奏者、俱奉纶音、三法司锦衣卫午门前、当时会问明白、随即具奏、奉有钦依、刑科三覆奏就行处决、或有不待三覆奏、而处决者、此亦止盗肃治之要道也所以良善者知所劝。奸恶者知所惩。典刑既正。盗贼屏息。至天顺三年九月二十五日、该司礼监官传奉 英宗皇帝圣旨、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复生、自天顺三年为始、每至霜降后但有该决重囚、着三法司奏请会多官人、每从实审录、庶不冤枉、永为定例、钦此、葢专指律该秋后处决。重囚临决之际。恐有冤枉故令三法司会多官审录。即古帝舜钦恤、大禹泣辜之心也恐强盗重囚不在其内且强盗既该决不待时。缘何监至秋后处决。因有前该传奉钦依。所以一向因循。但系强盗。不分赃之多寡。情之轻重。俱监至秋后。与秋后处决之囚一同会审。比及会审之时。十死七八。存者监禁日久。翻异原情。能言者俱作矜疑情虽重而不决。柔弱者俱作无词。情虽轻而行刑。况处决之际、因是囚众多至日晚。或至更深。人多不见。甚非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之义。且情犯有轻重。故行刑有迟速。今常若如此则自此终无决不待时之强盗矣是强盗与鬪殴杀人者为无异矣。又非历代制律惩恶之意。欲强盗之息得乎。伏望 皇上、今后凡锦衣卫官捕获强盗、绑赴御前引奏者、乞照先朝故事、敕令三法司锦衣卫堂上官、于午门前会问明白、追有赃仗、拟罪如律、备由具奏奉有钦依、刑科覆奏不必监候、随即处决、中间果有情可矜疑者、亦要明白上请定夺、或有冤枉、亦与辩明、其法司径问强盗及杀一家非死罪三人凶犯、务在鞫问情犯明白、赃仗真正、毋挠于势要、毋拘于成案发大理寺审拟合律类奏、奉有钦依者、刑科覆奏亦就处决、庶有以正邦刑而惩奸恶、息厉阶而安良善、其律该秋后处决重囚、照旧会审、恭惟 皇上宽仁慈厚、实同舜禹、而臣犹以此言进者。葢此时强盗恣肆。刼财杀人。全无忌惮。比之往年。大有不同。杀一家非死罪三人者。往往有之。若不将强盗凶徒依律不时处决则恐厉阶自此而生将来有不可制之患矣况辟以止辟。刑期无刑。帝王之盛事也。强盗有犯。不时处决。余贼知警。是辟以止辟之意也。葢兵刑二事。每每相须。恶之小者。以刑治之而有余。恶至于大。虽兵加之而无益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五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王元琮青城参阅

  徐文靖公奏疏(疏)

  徐溥

  疏

  论选庶吉士疏

  论时政疏

  止崇王朝见疏

  论占城安南事宜疏

  论三清乐章疏

  论选庶吉士疏

  比给事中涂旦、建议欲选新进士、改庶吉士、入翰林院读书、惟庶吉士之选、自永乐二年以来、或间科一选或连科屡选、或数科不选、或合三科同选、初无定限、每科选用、或内阁自选、或礼部选送、或谓吏部同选或限年岁、或拘地方、或采誉望、或就廷试卷中查取、或别出题考试、亦无定制、自古帝王、皆以文章关乎气运、而储才于馆阁、以教养之、本朝所以储养之者。自及第进士之外。止有庶吉士一途。凡华国之文与辅世之佐。咸有赖于斯。然而或选或否。则有才者、未必皆选。而所选者又未必皆才。若更拘于地方年岁。则是巳成之才。或弃而不用。而所教者又未必皆有成请。自今以后、立为定制、一次开科。一次选用。庶常之选今巳停罢若复举行则比论为允待新进士分拨各衙门办事之后。俾其中有志学古者。各录其平日所作文字。如论策诗赋序记之类。限十五篇以上。于一月之内。赴礼部呈献。礼部阅试讫。编号封送翰林院考订。其中词藻文理。有可取者。按号行取。本部仍将各人试卷记号糊名封送。照例于东阁前出题考试。其所试之卷。与取投之文相称。即收以预选。若其词意钩棘、而诡僻者。不在取列。中间有年二十五以下。果有过人资质虽无宿构文字。能于此一月之间。有新作五篇以上亦许投试若果笔路颇通、其学可进、亦在备选之数、每科不必多选。所选不过二十人。每选不必多留。所留不过三五辈。如此则所选者。多是巳成之才。有所论撰。便堪供事。将来成就。必有足赖者。如是则预列者无狥私之弊。不预者息造言之谤。臣等皆出自此途、引进后贤、储之馆阁、以报国厚恩、乃其职也

  论时政疏【方术】

  臣等伏覩 陛下临御之初、讲学修德敬天勤民。兵所不至、天下之人、皆以为尧舜之治可指日而俟也近年以来、视朝渐迟、或日高数丈、殊非美事、臣等巳尝屡言、不敢渎论内殿奏事旧制。每日二次。若有紧急事情。不时闻奏。今止一次。遂以为常。批荅之出。动经畧日。各衙门题奏本。或稽留数月。或竟不发出。事多壅滞。不得即行且本朝 列圣。自洪武以至天顺年间。时召面儒臣、咨议政事。今朝参之外。不得一望天颜。所以通达下情者。惟在章奏。又不以时断决其于政体。实为有碍。至于经筵日讲。所以明义理是非之端。陈古今治乱之迹。成就君德。裨益治道。惟在于此。今每岁进讲。不过数日。去年春夏日讲止得三次秋冬经筵止得一次。校之初政。似有不同。臣等窃闻人君之心、必有所系、不系于此、必系于彼、正士既疏则邪说得以乘间而入。向来颇闻有以修斋设醮烧丹炼药之说进者。夫斋醮之事。乃异端惑世求利之术。圣王之所必禁。宋徽宗崇信道流。科仪符录。一时最盛。及金兵围城。方士郭京犹诳称作法。卒使乘舆播迁。社稷失守。求福未得。反以召祸。今内庭禁地。修建不时。赏赉无筭。黜退道官。复升真人、赐以玉带 恩宠服色。过于公卿。远近传闻。无不骇异。至若烧炼之事。其害尤惨前代多有此祸可为鉴戒葢金石之药性多酷烈一人肠腑为祸百端唐宪宗药发政疾。遂陨其身。虽杖杀柳泌。何救于事。惟汉武帝始虽迷惑。终知悔悟。谓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于是文成五利之徒。相继诛死。故虽海内虚耗。亦以寿终。今龙虎山上清宫神乐观祖师殿及内府番经厂敝。皆焚毁无遗。如神有灵何不自保天厌其伪。亦巳甚明。况依方而炼。计日而待。所成者何丹。所验者何药。如其无效。则 圣明所照。亦可以洞悟矣。若亲儒臣。明正道。行善政。自足以感召嘉祥。培益 圣寿。永享和平之福。何假于彼异端之说哉且自古奸臣妄人。蛊惑君心。以自肆其欲者。必以太平无事为言。祸患一来。悔之无及。唐相李绛有言。忧先于事。可以无忧。事至而忧。无益于事。今承平日久。溺于宴安。自目前观之。似乎无事。然工役繁兴。科派重迭。财谷耗竭。兵马疲敝。生民困穷。日甚一日。愁叹之声。上干和气。荧惑失度。太阳无光。天鸣地震。草木妖异。四方奏报。殆无虚月。将然之患。诚为可忧。 陛下深居九重、言路之臣、皆畏罪隐默、臣等若复不言、肯谁为 陛下言者、伏愿 陛下严早朝之节、复奏事之期、勤讲学之功、优接下之礼、远邪佞之人、斥诬罔之说、则 圣德日新 圣政日理、亿万年太平之业、可保无虞矣

  止崇王朝见疏【亲王朝见】

  今日早、司礼监太监韦泰、传谕 圣意、以 圣慈仁寿太皇太后、思念崇王、欲令入朝、命臣等查照襄王入朝事例、臣等仰惟太皇太后之圣慈 皇上之圣孝、皆天理人情之至也、但分藩建、自有成规、奉旨入朝。原非常例。景帝时襄王具疏欲加厚南内后英庙特诏工入朝以叙亲亲非常例也襄王之朝。乃在英宗皇帝复位之后。与今日事体不同。 宪宗皇帝圣孝纯笃。所以奉养 太皇太后者。无所不至。而临御二十余年。亦未闻崇王等入朝。葢以母子之情。一时之私朝廷之计。天下之公故宁咈私情。而存大计。此诚 圣子神孙万世所当法也。况今国用繁重。府库未充。天灾流行。民力巳竭。山东河南一带。霜雹交作。春田告荒。而二三年间。亲王之国。朝廷笃念亲亲、恩礼加厚。船只车辆。倍于往时。加以辅导非人。罔知约束。需求财物。夹带私盐。所过地方。贻害非细官吏惶惧。人民怨嗟。益王之国。又在八月。往来供亿何以堪之又况今年当天下朝觐之期。各处王府具奏入朝。俱蒙 皇上赐书谕止。若此端一开各府亲王无不歆动争相陈乞朝廷虽欲止之。恐亦难分彼此纵能止其入朝未免曲加赏赉以慰其心费用不赀。事体无益。不可不深思而预处也伏望 皇上益积孝诚。婉容陈说。如 太皇太后圣情切至。特遣内臣量赍赏赐。远加慰问。则 皇上睦族之仁。与朝廷定分之礼。两尽而无遗矣。臣等惓惓为社稷生灵至计偶有所见、不敢不尽伏乞圣明裁处

  论占城安南事宜疏【占城】

  占城国乞差大臣往本国、将安南所侵境土、尽数退还、各衙门两次会议皆以为不必请勑、续该司礼监传示 圣意、欲准差官往谕臣等仰见 皇上一视同仁之心、不以夷夏而有间也、但臣等窃以事理揆之、春秋传有曰、王者不治夷狄、葢驭夷之法、与治内不同、安南虽奉正朔。修职贡。终是外夷。恃险负固。违越侵犯之事。往往有之。累朝 列圣。大度兼包。不以为意若占城者尤小而疏臣等伏覩 皇明祖训有曰、占城诸国来朝贡时、内带行商、多行谲诈、故沮之自洪武八年、沮至洪武十二年、方乃得止、后于成化七年、为安南所侵累来奏诉 宪宗皇帝屡勑总镇两广都御史、为之区处、而安南上奏强辩、谓巳还其侵地、实未尝输情伏罪、今若降勑遣官远至其国。徒掉口舌。难施威力。海岛茫茫。无从勘验。彼岂能翻然改悔。事体如此亦所当虑然朝廷何事欲遣使必是内臣有好大喜功者主之耳举数十年之利。一旦弃之。小必掩过饰非。大或执迷抗令则使臣无以复命于朝边将无以扬威于外致亏国体。贻患地方。当此之时。何以为处若置而不问。则损威愈多。若问罪兴师。则后患愈大。臣等又覩 祖训有曰、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偶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揣量、来挠我边、则彼为不祥、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吾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致伤人命、切记不可、大哉 圣言诚万世如见之论也、况今国计之虚实何如。兵马之强弱何如。而欲废之赀之财。涉不毛之地。为无益之举。尤不可也。且哈密为土鲁番所夺。二三十年间。命官遣将。随服随夺。至今未宁。及各处土官互相雠杀亦不能槩以王法为断葢夷狄相攻。乃其常性。今占城名号如故。朝贡如故。境土侵夺。有无诚伪尚未可知情虽可矜理难尽许得令有司行文谕之足矣。何必上厪 圣虑。特为遣官。况朝廷大事。未有不询于羣臣者。令众口一词。以为未可但其所言不过据理而于利害得失之际尚恐文移传播外国不敢尽言臣等居密勿之地。膺腹心之托。若不为 皇上言之。万一事有乖张。死莫能赎。所以不避烦渎者。实为 皇上计为宗社生民计。非敢苟同于众也。如时势可为。事理无害。臣等自当赞 皇上行之。何敢故为此逆耳之言哉

  论三清乐章疏【乐章】

  近司礼监传示 圣谕逓出祭三清乐章、令臣等改补进呈。臣等谨按天子祀天地、天者至尊无对、尽天下之物、不足以报其德、惟诚意可以格之故礼以少为贵。物以简为诚。祭不过南郊。时不过孟春。牲不过一牛。葢祭非不欲频。频则反渎。物非不欲丰。丰则反亵。书曰黩于祭祀。时谓非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正此谓也。汉祀五帝。儒者尚非之。以为天止一天岂有五帝。况三清者乃道家邪妄之说。谓一天之上。有三夫帝。至以周时柱下史李耳当之是以人鬼而加于大之上理之所必无者也若夫乐器之清浊。乐音之高下。有制度。有节奏。毫厘之际。不容少差。差则反以召祸。况制为时俗词曲。以享神明。亵渎尤甚。以此获福。又岂有是理哉。我朝 天地合祭。祭用正月。皆 太祖所亲定。乐器乐章。皆 太祖所亲制。足以传之万世。当此之时。岂有三清之祭。俗曲之音。今所逓出乐章。虽云出乎永乐大典。葢是书之作。傅采兼收。欲以尽天下之事。初未闻以此施之朝廷见诸行事。以为后世法也 陛下纯诚至孝。嗣统守成。一似太祖为法。以上追二帝三王之盛不宜黩礼事 天。臣等读儒书穷圣道、道家邪妄之说、未尝究心、至于鄙亵词曲、尤所不习、不当以非道事 陛下所以连日忧惶、不敢奉命者、实不愿 陛下此举也且古之帝王。必资辅弼以成治化、舜大圣也、其命禹之辞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伊尹之告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葢惟恐臣之不尽言也、仰惟 祖宗所以置文渊阁、简命学士居之者、实欲其谋议政事、论讲经史、培养本原、弼正阙失、非欲其阿谀顺月惟其言而莫之违也、臣等待罪此地积岁累时、今经筵早休。日讲久旷。异端邪说得以乘间而入。此皆臣等讲读不勤。辅导无状。不能事事规正。以启 陛下之圣心。保陛下之初政。忧愧之至。无以自容。近数月来凡奉中旨处分。其合理者自当仰承德意。不敢违越。间于民情有干。治体相碍。亦不敢苟且应命。以误 陛下。未免封还执奏。至再至三。迹似违忤。情实忠爱。似此者多。伏愿 陛下垂日月之明、廓天地之量、俯加鉴察、曲赐依从、臣等益当勉策驽钝、庶几少有裨益、非但乐章一事而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 (066~081)/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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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懿公奏疏(疏)

  杨守陈

  疏

  题礼仪事

  题礼仪事【祧庙】

  往者钦蒙敕谕、以 宪宗纯皇帝将祔太庙、当定九庙祧选之制、命文武大臣、下逮臣等会议、臣愚无识、以为当据古礼而定七庙、祧 德祖懿祖熙祖三庙、乃以 仁宗淳皇帝、 太祖高皇帝、 太宗文皇帝、仁宗昭皇帝、 宣宗章皇帝、 英宗睿皇帝、 宪宗纯皇帝为七庙、今巳定九庙之制别为殿于太庙之后、以奉三庙神主、三岁一祫、以后则自 仁宗及 仁宗以下亲尽而祧、皆祧于三祖之庙、而 太祖 太宗、皆百世不迁、庶无惇礼、臣议若此、众谓建别殿以藏祧主、而行祫礼、与臣议同、惟以明诏已言九庙而难违、 德祖当为始祖而不迁、故但请祧 懿祖、与臣议异臣退而思之、窃以为诏书九庙。今巳定制□ 太祖矣犹或可从若 德祖不祧。以为百世之祖。则有不可。孔子曰祖有功、宗有德、此万世不易之论也、天子七庙、 太祖之庙、百世不迁、余皆祧毁、此四代帝王之成法也、请详陈之、唐虞之文祖尚矣、夏之颛顼既帝而鲧无功、故以禹为始祖殷之始祖曰契。周之始祖曰稷皆有大功。故号太祖。而郊祀配天。其庙不迁。汉及魏晋上祖无功。皆以创业之君为太祖。李唐上祀四世。谥其高祖曰宣简公、曾祖曰懿王、考曰元皇帝、而其祖谥景皇帝有功。实号太祖。赵宋亦祀四世、宋时祖僖祖之议往往不能决朱紫阳主之号其高曾祖考为僖顺翼宣四祖、而以艺祖开国。庙号太祖。凡号太祖者。必以配天。此皆据理以定名号。以示当祧与不迁之意矣。故魏晋之庙、太祖以上、亲尽皆祧、而太祖历世不迁、时无议者、唐至中宗、既祧宣简于夹室、玄宗仍复宣简、而谥为献祖、并谥懿王为懿祖、至肃宗并姚献懿、德宗又祧光帝、于是太祖居第一室矣、然至祫禘之时。此与今制同则献祖居尊东向。而太祖在昭穆之列。当时人心犹歉。议者纷然卒迁献懿之祖于兴圣庙。不预祫祭。而太庙正东向之位。而不迁之祖。终唐之世无复议者。宋至神宗、已祧禧祖于夹室、及王安石用事仍复禧祖。且定之为始祖。而居累朝祫祭所虗东向之位。迁顺祖于夹室。当时若名臣韩维司马光孙固王介张师颜者羣议力争。莫能回也。哲宗既祧翼祖。徽宗又祧宣祖。而僖祖犹居尊位。太祖犹列昭穆。人心亦歉。故高宗以来、如董分木王普之伦、屡尝论列、宁宗乃用赵汝愚郑侨楼钥陈傅良诸臣之议、并祧禧宣二祖、别建四庙殿以奉祧主、时惟一朱熹争之不胜、于是太祖始居第一室。而祫祭居东向之位。终宋世不迁。无复议矣。此则凡号太祖而配天者。必居尊位。而百世不迁。然后合乎典礼。协于人心。而无可议也。 国初追帝高曾祖考为 德懿熙仁四祖。亦但以为四亲庙而巳初无祖功之意故郊祀配天。则以 仁宗亦。惟取严父之义耳故未尝以 德祖拟商周之稷契而辄以配天也。 太宗嗣位。乃尊 高皇帝为太祖而遂以配天 仁祖亦不得预则其意亦以四祖亲尽当祧。而 太祖有功不迁。当如夏之以禹为始祖汉以下以创业之君为太祖者也儒者分太祖始祖为二在礼太祖即始祖高皇帝既号太祖复号 德祖为始祖。岂先王之礼祖宗之意哉。且古者一帝一庙。庙皆南向后世同堂异室。亦皆南向。时享则诸帝皆南面而各尊。惟祫祭则太祖东向独尊。余则左右分向皆卑也。我 朝时享之礼。则惟 德祖南面独尊。余皆东西向而卑。巳如祫之仪矣。今祧 懿祖。则以 德祖为始祖。而百世不迁。永居南面之位而常尊。 太祖永居东西向之位而常卑。后世臣子瞻之。孰无憾怅。必有愽闻达礼之儒。昌言正议。而羣臣和之。天子从之。卒祧 德祖而尊 太祖。然后巳耳。唐宋之事。是明鉴也。若祧德祖则异日三祖以次祧尽。而 太祖可居南面之尊。以称其名实。此天下人心之同愿。虽传万世必无易也。况别殿密迩太庙。而祫祭则 德祖犹居南面之位。而 太祖诸帝。皆列左右。不失其尊。非若唐迁献祖于兴圣庙宋迁僖祖于四祖殿而远隔别享伸孙之尊废祖之祭也。亦何嫌哉。今之议者、率谓 德祖犹宋之僖祖。王安石尝议尊僖祖为始祖。其后朱熹庙议寔取之。今尚敢有异议乎。臣以为不然。安石谓僖祖有庙与稷契疑无以异。熹亦谓莫若以僖祖为稷契。而祭于太庙之初室。曰疑。曰莫若。则其意岂真以僖祖为稷契。而合于礼之祖有功者哉。葢其说以为若祧僖祖。不可下祔子孙之夹室。又不可别立一庙。故为是不得已之辞耳。然宋亦卒祧僖祖于别庙。以艺祖为太祖而后已。葢祖有功之礼。终不可泯也。况时异制殊。尚当执其说之不可行于宋者。而必欲行之于今乎。今太庙既无夹室。若执其说。虽立别庙。亦不可也。祧主将安寘乎。今既立别殿以奉祧主无所谓下祔子孙者 德祖之祧。何不可之有。而必强无功者以为始祖。而使有功之 太祖。乃不得如夏之禹。汉以下创业之君何哉。孔子明言祖有功、宗有德、世无不宗之、安石但论本统、而不论功德、巳戾乎孔子、而朱子有取之者、其说虽多、其要亦但如前所云者耳、今议者不察定礼、不从孔子、而犹以朱子为辞、庙祀不祖有功。而以无功者强拟。上不当 祖宗之意。下不惬臣子之愿名与实乖。文与情戾。安可为典而垂世哉。 陛下若姑循近制、则存九庙、祧 德祖亦可矣、虽从今议、而每岁一祫、亦无不可、葢古礼四时皆祭。三岁一祫。今四时之外实多岁暮一祭故佥议改岁暮时享为祫。乃礼之从宜而近厚者。亦可从也。若务遵古典、则当全用臣议、并祧三祖、但存七庙、三岁而一祫、乃恊四代之典、足垂万世之法也、伏惟 圣明裁处、凡宗庙之数、 祖宗名号之义、庙主当祧与不迁之制、行于古而宜于今者、臣既备陈于右、至于历代羣臣之议论、其是非得失有鉴者、臣复条列于左、宋神宗治平四年、以英宗将祔庙、太常礼院请祧僖祖、两制若翰林院承旨张方平等议谓合礼、遂祧僖祖神主、藏之两夹室矣、至熙宁五年、平章事王安石奏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宣王庙祀之制、有疏而无绝、有远而无遗、商周之上、断自稷契以下者、非绝喾以上遗之、以其自有本统承之也、若夫尊卑之位、先后之序、则子虽齐圣有功、不得以加其祖考、此天下万世之通道也、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则僖祖有庙、与稷契疑无以异、今毁而藏主夹室、替祖考之尊、而下祔于子孙、非所以顺祖宗之孝心、事亡如事存之义、因循定礼、寔在圣时、请下两制详议、臣按郊庙之礼、各有其义、故孔子论郊祀后稷以配天、则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论庙祀祖宗、则曰祖有功、宗有德、其言各有攸当、安石引孔子论郊祀者以论庙祀、故以祖宗但论本统、而不论功德、可谓误矣、商周之稷契。实以有功而不迁岂徒本统所始而巳。宋之僖祖。则以无功而祧之。乃先王之典礼。后世之公论。岂子孙以有功加其祖考。而失尊卑先后之伦哉。稷之先世。此辨更为精确自帝喾以泝黄帝谱系甚明非以世次不可知而定为始祖也宋祀僖祖异矣。葢稷之有庙也以功。功立不迁。僖之有庙也以亲。亲尽斯毁矣。乌可谓无异邪。若以信祖藏主夹室未安。则岂可因此而并废祖功之大体也哉。当时孙固张师颜之说亦可从也。诸说具见于后翰林学士韩维等议曰、先王有天下、迹其基业之所起、奉之为太祖、稷契是矣、后世有天下者特起无所因、遂为一代太祖、国家太祖皇帝、功德卓然、为宋太祖无少议者、僖祖虽为高祖、然功业未见所因、世系未知所始、而欲以稷契奉之、于古无考、于今未安、今之庙与古殊制、古者每庙异宫、今祖宗同处一室。而西夹室在顺祖之右。似亦无嫌。天章待制孙固曰。后稷播种万世粒食、其功大矣、故为始祖而配天、今 太祖皇帝、削平诸难、功格上天、百余年间、天下之涵泳生养而安乐于无事者、皆其功也、宜尊奉为始祖、若僖祖之德、不昭见于生民、不明被于后世、岂可以齐后稷之庙、当始祖之礼、今毁其庙而藏生于西夹室在顺祖之右、固巳顺矣、非祔于孙而祖屈也、此论最得既无下祔之嫌又使艺祖得正其位若犹以为不可、则特为僖祖立室。凡毁庙之主。皆藏其中。当禘祫时、以僖祖居东向之位、太祖与群庙之主、皆顺昭穆之次、从之而合食、则僖祖之尊、自有所伸矣、若以别室为非、则周人别庙姜嫄、不可谓无礼也、判太常寺张师颜等曰、商周稷契、皆有大功、始受封国、故奉之为太祖、后世受命之君、功业特起、不由先代、则亲尽迭毁、身自为祖、故魏祖武帝、则处士毁、唐祖景帝、则弘农毁、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稷契之明例也。僖祖虽为圣裔之先。而非始封有功、亲尽固当祧也。今欲以有庙之始为说、援而进之、以为始祖、固与稷契异矣、使稷契本无功德、初不受封、而引以为据、庶或可矣、若其不然、岂可据哉、 太祖首创洪业、传祚万世、固当为帝者始祖、若僖祖神主、则宜畧仿周人守祧之制。筑别庙以藏之。亦礼以义起者也。臣按自汉以来、议此礼者众矣、汉则韦玄成等四十四人皆谓高皇帝为太祖、请瘗太。上主于寝园、魏则锺繇高堂隆诸儒、皆谓武皇帝为太祖请迁处士主于国邑。晋则范宣蔡谟羣臣、皆谓宣帝为太祖、请筑别殿以藏三神主、唐则张齐贤谓景皇帝为太祖、而弘农及宣光之主、皆当祧之、陈京诸请筑别庙以藏祧主、颜真卿韩愈请藏主夹室、而时出以享祫祭、此皆祖有功而祧无功、合于古礼、与宋诸贤之议、如出一口、韩琦见固之议而叹曰、孙公此议、足以不朽矣、司马光与维议同、神宗亦以维言近是、皆为王安石沮之、惜也、翰林学士元绛等议曰、自古受命有天下者、皆推其本统以尊事其祖、商周之祖稷契、皆以承其本统而非以有功与封国为轻重也、诸儒以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际、故谓之祖、若必以有功而为祖、则夏禹氏不郊鲧矣、今大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以上世系不可得而知、则僖之为始祖无疑矣、倘谓僖祖不当比契稷无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复知尊祖、而子孙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传曰毁庙之主陈于太庙、未毁之主、皆祔食于太祖、今迁僖祖之主、藏于太祖之庙、则祫禘之日、四祖皆降而合食也、情文不顺莫甚于此、请以僖祖之庙为太祖、则合于先王之礼意、臣按绛议、有述安石之言者、前巳辨矣、余亦未安、夫祖有功、宗有德、此三代之典礼、宣圣之格言、万世不可易者、若谓祖不以功。则宗亦不以德乎。祖不以功、则商自太甲以上、周自王季以上、何者非祖、而独尊稷契、宗不以德则商自太甲以下、周自王季以下、何者非宗、而商独取祖以太甲太戊武丁、周独取文武耶夏虽郊鲧于一时。不庙鲧于百世、正以无功而不可祖故但祖禹耳汉以高帝功大而为太祖、文帝德盛而为太宗、降历魏晋、无不以有功者为祖、有德者为宗、岂绛之稽古未详欤、若谓四祖降而合食为非、则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而祀之于始祖之庙。此亦降而合食情文不顺者耶。先王之礼、固祖有功、而太祖之庙惟一、既毁之庙不立也、宋既号有功者为太祖矣、绛乃欲以无功者、立其既毁之庙而又号为太祖、何太祖之多耶、不知其所谓礼者合何礼也、绛本传云、绛有威名而无特操、在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诸子、士论鄙之、然则绛之此议。岂其本心也哉。众议既上、王安石奏曰、圣王议礼固有因循、至于逆顺之大伦、讵能违戾而变古、今或以夹室在右谓于宗佑为尊、本统所承、措之别室为当、类皆违经背礼、臣等所不敢知、于是遂奉僖祖为太庙始祖、臣按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然则圣王之礼、固有因循、亦有损益、故祖功宗德、历代因循而无异、祧王异藏、历代损益而不同也、鲁禘跻僖公、春秋讥其逆祀宋禘未始有跻者、惟以僖祖无功而祧之、亦因循旧礼、非变古而违逆顺之大伦也、古者太庙惟太祖有功不迁。余皆迭毁。此三代因循千余年矣。自汉魏以来必推有功者为太祖不迁无功者。虽属尊于太祖。而必迭毁。诚合古礼。此历代因循、又千余年矣、而安石卒然以无功者推为始祖、有功者虚称太祖、情文不顺、且举三代以来、数千年之令典、一朝而乱之、敢违戾变古者、非安石其谁欤、若祧主之藏则历代因时损益。故有不同。夹室如韩愈所议。别庙如张师颜所论。亦损益之宜者也。若据古礼。则庙制同门异宫、有毁无立、所谓祖有功。即指太祖。太祖乃始祖之号耳。唐张齐贤谓礼经始祖即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宋王普谓太祖即庙之始祖、是为庙号、非谧号也、惟我太祖、庙号已定、虽更累朝祫享、必虚东向之位、以其非太祖不可居也、迨至熙宁、乃尊僖祖为始祖、而太祖常列昭穆、名实戾矣、倘以此为是、则僖祖当称太祖而太祖当改庙号也二说良是、安石既不能改同堂异室、以复古之庙制、又别奉无功者以为始祖、而加于太祖之上、重立其已毁之庙、是亦违经悖礼矣、何乃以是辟羣贤哉、夫祖功宗德历代因循、礼之本也、缘情立典、万世通行、而不可变者也祧主异藏、历代损益、礼之文也、因时制宜、每代各施而不可泥者也、安石但泥于历代各施之宜、而辄变夫万世通行之典。可谓不知务矣、以坚志强辩、力排羣议而自用。此即其行新法之智力也、周官法制、本非后代时势所可行、而强行之、殷周契稷、本非后王祖宗所可拟、而强拟之同一室也、新法之行、当时被其祸、始祖之议、今尚踵其非、可胜叹哉、高宗绍兴五年、吏部员外郎董棻、太常寺寺丞王晋、皆请祧僖祖而祫祭正太祖东向之位、高宗及宰相赵鼎、皆是之、然未暇也、至绍熙五年、宁宗即位、太常少卿曹三复言如普棻而尤切、既而吏部尚书郑侨等亦因大行祔庙之祭、是宗庙万世之礼、破熙宁不经之论、请祧僖祖而正太祖东向之位、诏从之、侨等又言僖祖当用唐兴圣之制、立为别庙、而顺翼宣之主皆祧藏焉、遇祫则即庙而享。于礼为称诏有司集议、诸儒若楼钥陈传良辈、皆以为可、宰相赵汝愚是之、乃命别建四祖殿于太庙之西、以奉四祖祧主、岁令礼官祭献、太庙以太、祖正东向之位、方集议时、朱熹在经筵、独集议状曰、今羣议虽多、皆有可疑如曰藏主于夹室、则古未有祖考祧主藏于子孙之夹室者。自太祖之室视夹室、如正殿之视别殿、子孙在于正殿、而以别殿居其祖考、此不可之一也、至于祫祭则又设申韦于夹室之前而别祭。既不可谓之合食、而禧祖神坐、正当太祖神主之背、前孙后祖、又不可之二也、如曰别立一庙则不惟丧事即远、有毁无立、而所立之庙、必在偏位其栋宇仪物、必不能如太庙之盛、别庙自当减于太庙亦不为俭而失礼是名为尊祖而实卑之、又群庙之主、祫于太庙、四祖之主、祫于别殿、又不谓之合食、此又不可之三也、如曰藏主于天兴殿则宗庙原庙、古今之礼不同、不可相杂、又不合食与别庙无异、此又不可之四也、凡此数者、议者亦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欲急奉太祖东向祫祭之位、其实无益于太祖之尊、而徒使两庙威灵、常若争较强弱于冥冥之中、使四祖疑于受摈、彷徨踯躅、不知所归令人痛伤、不能自已、今但以太祖当日推尊帝号之心而默推之、则其在天之灵、必有所不忍而不敢当矣、又况僖祖祧主于治平不过数年、而神宗复奉为始祖、以为得礼之正、而合于人心、又岂所谓有其举之、而莫敢废者乎、且孔子论武王周公之孝、而曰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爱其所亲、敬其所尊、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今 天子既践太祖之位、行太祖之礼、奏太祖之乐矣、固当爱太祖之所亲、敬太祖之所尊、而所以事太祖者无异生存之时、乃为至孝、而议者顾欲黜其所追尊之祖考、而又未有一定之处、其可谓爱敬其所尊亲、而事死亡如生存之时乎、葢议者之为此说、但以太祖膺图受命、化家为国、而王业之兴、不由僖祖耳、然后稷始封于邰、而不屈巳自窜于戎狄、公刘太王再迁而后定、文武之兴、又何尝尽由于后稷哉、但推其本始、为出于此、故不可以不祭、而祭之不可以不尊耳、岂计其功德之大小有无哉、况周人虽以后稷为太祖、而祭法亦曰祖文王而宗武王。是乃祖有功宗有德之意。故自为世室、而百世不迁、以冠诸庙、则亦不必东向于祫、而后可以致尊崇之意矣、今莫若以僖祖拟后稷、而祭于太庙之初室、顺翼宣祖俱藏其主于西。夹室、太祖而下、各以昭穆祭于太庙、则僖祖东向如故、而顺祖以下、至于孝亲、皆合食焉、则理顺矣、葢尊太祖以东向者义也。天下臣子今日之愿也。尊僖祖以东向者恩也。太祖当日之心也。与其伸义屈恩以快天下臣子之愿也。孰若屈义伸恩以慰太祖当日之心乎。韩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者、正合此意、而又以为四时各祭其庙、则所伸之祭常多、三年然后一祫、则所屈之祭常少、亦切中事情、故熹窃以为羣议皆舛逆而难通、不若还禧祖于太庙、三年而一东向之为顺易无事也、臣按羣议四者虽若不可、然背圣训而祖无功、尤不可之甚也、今我 朝太庙既无夹室、而祧主不敢毁之瘗之。必当作别而不可泥于有毁无立之文矣。太庙既有庙有寝。今别作殿。是后寝以藏毁庙之主。前寝仍藏未毁庙之主。庙则为时享祫祭通用之所。无所谓藏祖考于子孙之夹室者矣。庙地且广。而别殿在正北。栋宇仪物。可盛于旧。无所谓名为尊祖而实卑之者矣。今改岁暮时享为祫祭。则毁庙未毁庙之主。每岁皆合祭于庙。无所谓受摈别享。而不得合祭者矣。岂复有一如熹之所疑者乎然则所谓四不可者今皆可矣。今祧 德祖而熹尚在、亦或无异议、即其谓两庙威灵、争较强弱、四祖疑于受摈、彷徨踯躅、恐未必然、熹尝言祖有功宗有德、天下后世自有公论、不以拣择为嫌、所以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又尝言祖功宗、其来尚矣、而程子独以为如此、则是为子孙者、得择其先祖而祭之、此殊未然、商之三宗。周之世祖。见于经典。皆有明文。而功德有无之实。天下后世。自有公论。若必以此为嫌。则秦政之恶。谓子议父。臣议君。而除谥法者。不为过矣。且程子晚年、尝论本朝庙制、亦谓太祖太宗。当为百世之庙。以此而推。则前说若非记者之误其或出于一时之言。而未必终身之定论也。夫既谓公论在天下后世、则非太祖所得而专之、虽太祖有所不忍、而不敢当、如公论何、若论僖祖之为始祖已得礼之正、而合于人心、则当时附安石者、惟元绛等数人而巳、若韩维张师颜辈数十人、皆论背礼逆情而力争之、后世董棻王普数人、亦皆谓其逆经戾古而请更之、又后则赵汝愚郑侨辈数十人、又皆谓其不经之论、而卒正之安在其得正礼而合人心也虽熹亦自言尊太祖则快天下臣子之愿。葢臣子之愿。即人心也。尊太祖。既快天下臣子之愿。则尊僖祖之不合人心也明矣记曰礼非天造也。非地设也。人情而巳矣。又曰礼者顺于鬼神、合于人心、而理万物者也、岂有不快臣子之愿、而可谓之合人心、不合人心、而可谓正理乎、有其举之、莫敢废也、戴记有是言矣、然僖祖既祧之后、熹援安石故事、又谓更改、岂忘其上文有其废之。莫敢举也之言乎。要之举废当揆诸义。不可执也。所引中庸爱敬所尊亲事死亡如生存之说、似矣、取凵土本议不嫌太尽然僖祖固太祖之所尊而敬者、顺翼宣三祖独非太祖之所尊而敬者乎留僖祖而黜三祖则于所尊者有敬有不敬者矣岂太祖生存之时之心哉。若谓周家之兴、不由后稷、则书言先王建邦启土、诗列生民思文、而序者言文武之功起于后稷、史记言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论语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皆虚诞耶、谓祀稷但论本始、而不记功德、则与其前所谓祖功宗德尚矣之说、何背驰也、孔子言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自此历数。而以祖有功宗有德结之。则所谓有功者正指太祖也祭法但言祭文王。而不言文王为太祖。熹乃以祖有功为文王。无乃失其旨欤。况祭法之言。禘郊祖宗多误。今未暇辨也。谓僖祖拟稷、而居初室祫享东向、则诸贤羣议巳具前矣、所谓昭穆之次、马端临亦尝议此、未能详也、谓尊太祖为恩、尊僖祖为义固当、然常人之情。多以恩掩义圣人制礼。必以义断恩。若惟其恩。不惟其义。则至亲之来。亦可以期断。祖考之谥。亦可以幽厉乎。然则屈义伸恩之说亦恐未安。所引韩文。臣有别论在后、葢熹一时之见、偶合于安石、遂主张其说、而尽排羣议、其于诸书众论、皆不暇顾、虽孔子之言、亦不暇详、与平昔之言抵牾、而一篇之中、言亦自相矛盾、此岂至当之论、而可信从者哉、今之议者、徒以熹为大儒、其言必当、竟不究其是非得失、而靡然从之、并为一谈、牢不可破、甚者或谓祧首庙之主、则为无祖、然首庙既非有功如稷则与次庙等耳。祧其主而不毁不瘗。乃迁居别殿。且享祫祭焉。可谓无祖耶。或谓皇家之祖。岂可言其无功。然功德有无天下公论。岂可掩实以阿世哉或谓朱子之言、敢不信从、然凡择言处事、惟当视理、安可狥人、葢尺寸各有长短、智愚各有得失、故先哲之论、后儒或更、狂夫之言、圣人犹择、熹言若未当理、安可必从、且熹虽大儒、未及孔子之大圣、何从熹而不从孔子哉、葢皆未尝详考而深思耳、熹小帖曰、熹既为此议、续访得元佑大儒程颐之说、以为太祖而上、有僖顺翼宣先尝祧僖矣、介甫以为不当祧、顺以下祧可矣、何者本朝推僖祖为始祖巳上不可得而推也、或难以僖祖无功德亦当祧、以是言之、则英雄以得天下、自巳力而为之、并不系于祖德、或谓灵芝无种、醴泉无源、物岂有无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葢出于此人、岂得谓无功业、故朝廷复立僖祖庙为得礼、介甫所见、终是高于世俗之儒、窃详颐之议论、素与安石不同至论此事、则深服以为高于世俗之儒、足以见义理人心之所同然、固有不谋而同者、今但以程颐之说考之、则可以见议论之公、而百年不决之是非、可坐判矣、臣按自古英雄之得天下、亦鲜有自许巳功、不念祖德而不祀者、惟继世之君、必审公论而祖有功耳、且晋琅琊王德文曰、七世之庙、自由德厚流光、非为太祖伸尊祖之礼也、亦有旨哉、宋之僖祖、犹商之报乙周之亚圉、皆不过王者之高祖耳若以为天下基本所出、是其功业、则商周但祀报乙亚圉为太祖、可矣、何必祀契稷耶、然则复立僖祖之庙、固非得礼、而安石违圣变古、所见岂高于世俗之儒也、颐之此说、不载于遗书外书、或如熹所谓、若非记者之误、则出于一时之言、而非其终身之定论也欤、礼义之心、人皆有之、自孔子而下、若汉韦玄成魏高堂隆晋蔡谟唐张齐贤宋司马光等、动辄数十人、更十余代、历千余年、总数百余人、前后议论、皆不约而合者、何独以王安石程颐相合、为足以见义理人心之同哉、岂韦玄成以下数十人、皆愚不肖而无义理之人、独安石与颐有是心耶、夫议论之公、必出于众人之口、故公论谓之舆论、熹不考孔子之言、与韦玄成等数百人之论以为公、而独考程颐一人之说以为公论、以判百年不决之是非顾安得而判之、宜赵汝愚诸贤之不从也、熹面奏札子曰、僖祖者太祖之高祖也、虽历代久远、功德无传、然四世之后、笃生神孙、顺天应人、以宁垂庶其为功德、岂必身亲为之、然后为盛哉、是以太祖首尊崇之以为初庙、当此之时。葢以归德于祖而不敢以功德自居矣、今乃以欲尊太祖之故、而必使之夺据僖祖东向之位、臣恐在天之灵、于此有所不忍而不敢当也、臣按熹前议巳谓周家之兴不由后稷但推本始而不计功德矣。寻因程颐僖祖安得无功业之说。又谓僖祖功德为盛。何其立言之不一耶。且颐所谓天下之基本。熹所谓笃生神孙之功德。岂独僖祖有之。顺翼二祖亦无不然。至于宣祖则笃生圣子。且鞠育教诲之至。其功德不尤盛哉若僖祖当祧。太祖不忍夺据其室。则宣祖当祧。而太祖夺据其室。尤不忍也。以此而推。真宗以下诸帝之心亦皆不忍夺据祖考之室。虽历百代。亦无一庙可毁则所谓先王之典礼后世之公论将安施耶。熹尝作韩文考异、于禘祫议考下曰、今按韩公本意、献祖为始祖、其主当居初室、百世不迁、懿祖之主、则当迁太庙之西夹室、而太祖以下、次列于诸室、四时之享、则惟懿祖不与而献祖太庙以下、各祭于室、室自为尊、不相降厌、所谓所伸之祭常多者也、禘祫则献祖居东向之位、而懿祖太祖以下、皆序昭穆南北相向于前、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而所屈之祭常少者也韩公礼学精深、葢诸儒所不及、故其所议、深得夫孝子慈孙报本反始、不忘其所由生之本意、真可谓万世通行之道、非但可施于一时而已、臣按唐代宗立时、即祧献懿二祖主于夹室、而迁太祖居于初室、禘祫则献懿不与、而太祖东向、历十有八载、至德宗建中二年、因颜真卿议、乃以献祖主遇祫祭则暂出居东向之位。祭毕仍藏夹室、二十年至贞元十七年、有言太祖百代不迁、而献祖亲尽庙迁、祫居东向非是乃令百僚议之、议者多以献祖主、或毁或瘗或迁、而不使之合食、以僣大祖东向之尊、故韩愈皆以为不可、但欲仍藏主夹室、而禘祫则出之以暂居东向耳、非谓献祖不当祧、其主不当藏夹室也、然则所谓 祖为始祖、其主当居初室、百世不迁者、自是熹之所见、非愈之本意也、且愈屈伸之说。固含尊卑之意。然独为太祖发耳。熹谓室自为尊、不相降厌、则诸庙皆尊、不独太祖而巳、葢当时时享。则献祖不预。太祖居尊。是献祖屈而太祖伸也。祫祭则献祖尊居东向。太祖卑列昭穆。是献祖尊而太祖屈也。时享尝举而太祖常居初室。故愈为常祭甚众。而太祖所仲之祭至多也。祫祭三年一行而太祖暂列昭穆。故愈为合祭甚寡。而太祖所屈之祭至少也。至如熹言。献祖居初室。而太祖居第二室。则凡常祭合祭。献祖皆居尊位常伸无屈。太祖恒列昭穆。常屈无伸。而不可谓伸多屈少矣商周起于契稷庙以契稷为太祖。莫有尚者。故时享祫祭无不尊之。唐兴由于景帝。庙以景帝为太祖不迁其上更有献懿迭毁。故时享则尊太祖祫享则尊懿祖。此愈所谓事异殷周。礼从而变也。若如熹言。献祖居初室、而祫祭东向。则全与商周之礼同矣。何谓事异而礼变耶。且愈又有请 玄宗庙议其言唐之庙制甚明。谓 国朝九庙之制。法 之文。太祖景皇帝。始为唐公。肇建天命。议同周之后稷高祖神尧皇帝创业经始。化隋为唐。唐事比周深为得宜义同周之文王。太宗皇帝神武应期。造有区夏。义同周之武王。其下三昭三穆谓之亲庙、与太祖而七、以是观之则愈之本意何尝以献祖为始祖。其主当居初室百世不迁。如熹之说哉。熹固谓韩公礼学精深、诸儒所不及、其所谓可为万世通行之典、愈之禘袷议、与迁庙议实同一意、可通行者、熹惟主王安石之说。更不详考唐典、深究韩文。而遂以巳意为愈之本意、安可尽信而必从之哉。观安石与熹之议、质以历代圣贤之论、如前所陈。则僖祖之不可拟契稷而为始祖也、较然哉、我朝德祖实与僖祖无异、固当祧也。祧德祖而以太祖拟之殷契周稷。与唐景帝宋艺祖、是万世通行之典也祧主藏于后寝。祫礼行于前庙。时享则尊 太祖。祫祭则尊 德祖。是每代各施之宜也。得礼之本、而不泥其文、岂不韪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椒丘文集(疏 书 记)

  何乔新

  疏

  覆裨补治道事疏

  覆裨补治道事疏【刑律】

  看得巡按河南监察御史文贵题称要将内外大小问刑衙门、今后但有问该准赎死罪囚犯、除文武职官监生旗军挍尉勇士力士天文生等项、仍照见行事例发落、其余吏民舍余匠灶僧道乐工人等、一应准赎斩绞死罪、及豪民犯该流罪、窃盗犯该徒罪、俱各免其做工运炭纳米摆站等项、悉发本犯原籍附近卫分充军、及民人诬告十人以上发口外为民、舍人妄争嫡庶官职、侵夺卑幼产业、发原籍为民者、俱各免其迁徙、就发本处附近卫分充军、并拏获矿贼不分初犯、再犯、免其枷号、径解原拟都司卫所充军等因臣等将所奏事件逐一参详明白开立前件、伏乞 圣明裁处、缘奉 钦依该衙门看了来说事理未敢擅便、弘治元年十月十八日、本部尚书何等具题本月二十日奉 圣旨准拟钦此、

  计开

  一编罪囚以足兵戎、臣闻兵者国之所恃以为安者也、充足精强、邦家攸赖、臣看得河南卫所军士消耗十分巳五六矣、各处虽有充军官员、但以岁久人亡、版籍更易、百名之中、清无二三见在、揆之天下、大抵皆然、若不量为处置、兵政何自而足、查得见行事文职官吏监生有犯枉法满贯绞罪者充军、其余军职舍余民匠等项、犯该一应杂犯死罪者、立功哨瞭运炭做工纳米摆站等项发落、切详此等囚犯二日凶暴贪戾薎视 宪章、犯罪至此、巳该灭性、虽有准赎之例、终系死数之人、及照各该有司地方、有等丁多财富、挟众行凶、欺打良善把持官府、搀夺行市、厚取债利、侵夺平人产业、强台欠户妻女、豪民及窃盗俱系梗化为恶之人、合无乞 勑该部计议通行内外大小问刑衙门、今后但有问该准赎死罪囚犯、除文武职官监生旗军挍尉勇士力士天文生等项仍照见行事例发落、其余吏民舍余匠灶僧道乐工人等一应准赎斩绞死罪、及豪民犯该流罪窃盗犯该徒罪、俱各免其做工运炭纳米摆站等项、悉发本犯原籍附近卫分充军、一年之内、奚止数千、数载之间、收集多矣、足兵之道、此其大端也、 前件看得御史文贵、要将犯该准赎斩绞囚犯除文武职官监生旗军挍尉勇士力士天文生等项、仍照见行事例发落、其余吏民舍余匠灶僧道乐工人等、及豪民欺打良善把持官府、搀夺市利、侵占田产、强夺妻女、犯罪至流者、窃盗得财、犯罪至徒者、俱免做工运炭纳米摆站等项、悉发原籍附近卫分充军、葢以兵备多缺、欲以此等囚犯填实军伍也、切惟兵戎之备、固当究心、然祖宗之法、尤当慎守、我 太祖高皇帝酌古准今、制为律书、轻重适中、度越前代、其后以死刑条目颇多、又定为真犯杂犯之等、真犯以时处决、杂犯照例收赎、经今百有余年、罔不称便、今要将吏民人等、有犯前项斩绞罪名、及豪民窃盗有犯前罪至徒流者、俱发附近卫分充军、非惟人情惊骇、亦于 旧制有违不若照旧为便、

  一改迁民以助兵食、臣闻保邦大要以兵为先、守国良规、以食为本、查得见行事例、凡民人诬告十人以上者、发口外为民、舍人妄争嫡庶官职侵夺卑幼产业、发原籍为民、臣于成化二十年蒙 先帝差往口北巡按、到于保安州查得彼处自景泰年间以来迁民四百有奇、止有三户见在、其余俱各随到随逃、其舍人发回原籍者、又百中无一而去、是徒有迁发之名、而无迁发之实也、切详此等囚犯、刁诈险恶或诬陷良善、或残害宗枝、罪恶深重、实当迁徙、但多顾恋乡土、不肯远离、潜栖故庐、不敢显出、官府不得其用本犯不安其生、两无益也、合无乞 勑该部计议、通行内外问刑衙门、今后问有民人诬奏十人以上、该发口外为民、舍人妄争嫡庶官职、侵夺卑幼产业、该发原籍为民者、俱各免其迁徙、就发本处附近卫分充军、督令屯田办纳子粒、如此不惟犯人得免远离乡土之苦、抑且卫所小得足食足兵之助 前件看得诬告十人以上、及舍人妄争承袭宫职、侵夺卑幼产业、俱系诬陷良善、残害宗枝。罪恶深重之徒、诚如御史文贵所言然此等囚犯、或发口外为民、或发原籍当差、法如是足矣、若发附近充军、彼无离乡去井之苦、将益肆其诬陷残害之心、视潜栖故庐、不敢出官者不侔矣、但发口外者、随到随逃。发原籍者、百无一去、诚有此弊、合无行移户部查逓年发、去人犯姓名转行原发官司、逐一查究、中间在逃并未到者、除遇例放免外、其余俱要行原籍官司、照名拘解前来、编入图籍、责令里老收管、毋致逃窜、则前弊可革矣

  一发矿贼以实边卫、臣闻立法尚严、为政贵简、切照河南永宁卢氏等县、一带山场、各有封闲矿洞、往往各处人民聚众盗取、查得见行事例偷采银矿囚犯初犯枷号三个月、满日哨瞭摆站、再犯免其枷号、不问军民舍余系河南籍贯者、发辽东边卫、浙江者发福建沿海卫分、福建者发浙江沿海卫所、各充军、家小随住、切详此等囚犯、结党聚众、玩法非为、其初犯间发哨瞭摆站之人、往往逃回、又行恣肆侵盗、虽经再获、原无剌字之律、俱各变易姓名、更改乡贯、无所查对、是终无充军之日也即今前项山洞矿贼又复滋蔓、若不量为处置、恐后紏聚日众、不无贻患地方、合无乞 勑该部计议、今后但有拏获矿贼、不分初犯再犯、免其枷号、径解原拟都司卫所充军、庶使贼徒不遂诈变之谋、边卫小得填实之助 前件查得先该巡视河南户部左侍郎原杰奏称军民偷采银矿、初犯枷号发落、再犯发边卫充军、已经通行遵守去后、近年以来、河南浙江福建有等奸顽之徒、嗜利玩法、往往聚集凶徒少者二三百人、多者七八百人、强采银矿、甚者凭据险阻、拒敌官军、搔扰地方、访得先年处州叶宗留亦因聚众采矿、驯至攻刼府县、况河南等处、连年饥馑、人民流亡者多、诚恐屯聚山谷、采矿图利、渐生厉阶、御史文贵所言、诚为有理、合无依其所奏、通行各该布政司等衙门。今后但有紏集凶顽、盗采银矿、百十为群者、不分初犯再犯、免其枷号径发原拟地方充军、若有逃回潜住者、许令自首、仍发原卫着役、不首者着该管地方里老缉拏送官、照依兵部见行事例、枷号三个月、满日改发极边卫分充军、里老隐情不首者、一体治罪、如此、虽未能足兵、亦可以征恶矣、

  书

  答余司徒

  与少司马李公勉

  寄刘太保翊

  答余司徒【停征山西荒粮】

  三月中仆在蒲州、忽报阁下仍以节金戊出总军务、葢朝廷以北虏为忧、故暂辍庙堂之相、以为边陲之重耳、方欲遣使问候起居、忽承华翰诲谕、且以不及与仆始终赈饥之事为歉、仁哉大君子之用心也、阁下垂念及此、仆敢不尽言以献于左右乎、山西之民、凋弊极矣、或父食其子、而子亦杀父而食之、或夫食其妻、而妻亦杀夫而食之、至于叔侄相、姻娅相屠、又其小者耳、人类至此、有识寒心、葢自去岁春夏不雨、而麦菽无收、八月降霜、而黍糜尽槁、非惟平阳泽州二处而巳、潞沁汾辽、与太原之苛岚保德二州与岚临河曲四县、灾伤莫不皆然、有司已尝具奏、该部移文核实、而分守分巡者、以边储方急、虑为巳累、但将平阳所属十五州县泽州并所属四县勘作全灾其余州县、或作七分有收、或作五分有收、俱派边粮、督责严急、人情不堪、军民所以逃亡、或去为盗贼者、以此也、幸蒙阁下在朝、翊赞 皇猷、将平阳所属三十五州县并泽州所属四县税粮悉皆蠲免、已征者亦留赈济、而潞沁汾辽等处、以勘作半收之故、不沾恩典、此乃分巡分守者悞国病民之罪也仆至此以来、加意赈恤、流逋复业者、十纔一二、近闻贵部委官催征去岁所派边粮、百姓忧惶、咸欲逃窜、愚窃以为山西之民、如久病之人、瘠已甚矣、饲之以粥。尤恐其不活、又从而夺其食、其有不死者耶、且数州原派边储不满三万、以大同师旅之众、岂数万石所能济哉、倘边储有缺、不过烦阁下一奏、朝上章而夕报可矣、敢烦阁下悯此方羸馁巳甚、移檄所司、巳征在官者先行起运、未征者、暂候秋成追征、则仆之受赐多矣、是乃阁下始终赈饥之心也、万乞留意焉、黄河运道甚艰、毕主事所运粮、此月半方可到孙家湾、大同禄米、仆巳均派、烦谕各府赴藩司关领、书辞繁委、不胜悚惧、

  与少司马李公勉【蠲除科征】

  临镇以来、边务方殷、加以岁歉民饥、公私匮竭兹因条陈救荒事宜、及地方急务、其救荒本内、军职比试一事、议事本内、禁冐袭设军站二事、皆属贵部掌行、会议之际、万望维持、倘得准行、山西军民之幸也、 前者因奏事人去、巳曾奉书想达左右矣、区区备员巡抚、材薄识劣、无足为年兄道者、山西列郡凋弊极矣、荒歉之余、加以疫疠、而户部催征粮草正急、军民流亡、不知其数、死者相枕藉于道、殆不忍言、向者屡陈救荒事宜、及 请蠲除科征、当道以私忿、每事沮抑、驯至今日、公私匮乏、所谓末如之何矣、万一饥民啸聚、攻剽刼夺、仆之罪、固不容辞、其如一方不靖何、今 王府禄米尚欠二十三万、镇西潞州沈阳等卫、并儒学驿逓、俱无升合之储、太原城中、有粮十万石、不足供一岁之用、布政司库仅有银八万余两、户部行令买金解京、不敢动支、此外惟有阔布三十余万疋、及户口食盐、尚多未关者、夫捐三十万疋之帛、与数十万引之盐、而使军民获生、一方获宁、其为利害孰为轻重、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兹特具以上 闻兼乞蠲除科征、但恐权奸沮挠、则异日之患、有不胜言者、伏惟阁下为 天子之股肱、为 朝廷之蓍蔡、谏则行而言则听者也、万望维持而施行焉、

  寄刘太保翊【山西边防】

  边防一事、生之所职也、然未敢遽陈于 黼座、谨以渎聪听焉、生窃闻之战不可数、战数则民疲、兵不可分、兵分则势弱北虏自正统十四年以来、凭陵中国久矣、边将怀奸、不肯横身以御敌、每虏寇小入、辄张大以闻、朝议遽出京军以征之、成功则同受升赏、偾事则有所推托此边将之奸谋也、恃京兵以援边虽非善法亦可见当时京兵尚强也数年来、京军凡几出而几战乎、京军出则虏退、京军归则虏来、是虏得亟肄以疲之之术也、不知 朝廷置边阃果何为乎、使京军疲于奔命、而宿卫寡弱、供馈烦苛、得无可虑乎、山西都司所属官军舍余仅三万余人。除分戌各边者、存老弱守城、多者不满千余人、少者数百而巳生近阅视、为之寒心、今于奶河堡筑城、分山西精锐官军三千以守之则三关戌守者、亦有缺矣、边兵得无益弱乎、况闻其地乏水泉。亦恐难守。宋徐禧水洛城之事。前车之覆辙也。未审献策者。亦尝虑及此乎。生以一介书生素不知兵、此二事皆心所未安、故以献诸左右、

  记

  新建巡抚院记

  新建巡抚院记【南贑抚院】

  皇帝即位之七年。汀贑奸氓合为寇。其始甚微。萑苻狗鼠之盗耳。郡县有司无远略。不急逐捕。其势寝炽而岭南湖湘之不逞者。从而和之。四出剽掠。刼富室。燔民居。掠帑藏。杀官军。哄然为东南郡县患。有司始驳而图之。备其东则发于西。剿其南则窜于北。时镇守江西太监邓公原、暨廵按监察御史、布按三司议以为盗之未平。以政令不一。而邻境有司不肯协心故也。宜设巡抚宪臣置司要地以节制之。而割附近郡县以隶之。则盗易平也。乃合辞以闻、 皇帝俞其请、爰命大臣慎选方岳重臣、有牧民御众之才者以授之、得广东左布政使金公泽、遂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俾巡抚江西、兼督闽广湖湘之地、置司于贑而割江西之南安贑州建昌、福建之汀州、广东之潮州惠州南雄、湖广之郴州隶焉、四省三司、皆听节制、 赐之玺书、许以便宜行事、公既至贑而贑旧无巡抚治所、于是镇守巡按三司诸公、谓公奉 勑巡抚一方、兼督四省、事体至重、不可无建牙驻节之所、乃请于 朝、命副使谈君俊、参议李公魁、钩挍府库羡财、市材僦匠、即贑城中择地营之、前后堂五间、穿堂两廊、大门仪门廊庑各若干间、东左建寝室、又东则建赏功所、大门之外、立抚安镇静二坊牌、屏墙之南、又立三司厅以为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经始于弘治八年十月、落成于明年闰三月、穹堂峻宇、高闳崇墉、规制壮丽、它镇所未有也、凡公政令之布、赏罚之施、皆在此、诸帅出兵受律献馘亦在此、郡县百司政有弛张亦必至此白之、而后敢罢行焉、而贑遂为重镇、公既莅政、盗遁奸革、兵、民以安、既而广东守臣谓韶州地险民犷、且于潮患为近、宜以隶公。 朝议皆以为然。遂以韶州属公所辖、公以贑有巡抚院实自今始、以书属乔新记之、窃惟自昔帝王疆理宇内固贵乎任用得其人。然亦必政令出于一。昔汉有西羌之警。命赵充国出镇虽强悍如辛武贤者。不得挠其策。宋有西蜀之变。命张咏出守。虽骄贵如王继恩者。不敢拂其言。此二公所以能成功也。夫以数郡之地分为四省。益知近者不早设督臣为失策也政令不一。心力不齐。安能成功乎。 圣天子纳用群策。举而付之于公自东徂西、延袤数千余里、皆受节制、 庙谟宏且远矣、今公祇奉 纶音、以节钺镇兹要地、朝下一檄而诸藩奔走恐后、夕驰一使而列阃罔敢差池、异时群盗屏息、四境晏然、丰功伟烈、铭彝卣而垂竹帛、岂直追踪赵张二公而巳哉、公字德润、由名进士歇历中外、所至有贤声、所谓有牧民御众之才者、公真其人也、遂为之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沈泓临秋参阅

  秦襄毅公奏疏(疏) 许襄毅公奏疏(疏)

  秦襄毅公奏疏(疏)

  秦纮

  疏

  献战车疏

  边备事宜疏

  论固原边事疏

  献战车疏【战车】

  骑战非中国之所长。而车战乃夷狄之所短。古有元戎小戎武刚偏厢诸车。制犹未周。臣推广其制、另造一车、车高五尺四寸。厢阔二尺四寸。前后通长一丈四寸。在上放铳者二人。在下推车并放铳者四人。每车重不过二石遇险但用四人肩行。车上下前后。通用布甲以遮矢石。甲上皆画猛兽。辕内放铳者亦用布甲护蔽下身。每遇贼先发车十辆或五辆。直冲贼阵。前有阻塞。则首车向前放铳。后有追袭。则尾车向后放铳。若入贼阵。则各车两厢放铳。使贼马惊扰。自相蹂践。其余车辆。或掎角夹攻。或邀贼归路。庶可谓万全之策。

  边备事宜疏【陕西边备】

  公在三边先后斩首虏九千级修堡窖一万四千所□山崖三千里亦西边良将也

  葢御戎之道。当以守备为本。平凉北四百余里。旧有豫望城。固靖北三百余里。旧有石峡口。及双峯台城。此皆达贼入寇总路。最宜设备欲将此三处修完。分兵防守。东与环庆。北与韦州。烽火相传。互为应援。此第一阨也。进而稍南。内有野处军民。已为随山修堡。使皆险固可依。又有西安州镇戎所海剌都打剌赤黑水口干盐池撒都城。犬牙参错。此第三阨也。又进而南。则有固原卫靖虏卫平滩堡一条城东山城白杨城。分布守御。此第三阨也。又进而益南。则有火龙沟虎山沟金佛峡麻张沟海子口。乃贼深入腹里之路。亦皆山间蹊径用力不多各以石甃为墙。仍各留门以便军民出入。其门俱用铁裹。墙上各建营房。分兵阨护。一夫守险。百人难过。此第四阨也。夫贼路固多。如此处置。则贼无入路。就令能入。跋涉路迷。人马力疲。况各堡屯兵。随处设险。我欲来攻者易。贼欲入寇者难。以此防边。似为得策。今将应修处置所画图具奏。

  论固原边事疏【增筑屯堡】

  固原向属内地成弘之间遂为虏□升县为州开建制府屹然成一大镇首任总制者秦公也

  臣自到固原、凡事必询谋佥同、复折衷巳意、臣见固原人烟萧条。城池湫隘。于是增筑城郭。又以小盐池盐。立为定价卖之固原。不匝月商旅日集。官征其直。岁可得银四五万两。又固原迤北地名豫望城骡子川狮子川石硖口韦州。袤延千里。可种田土。无虑数十万顷。韦州迤东至花马池。亦不下万顷。但旷野近边。人无城寨可依。尽为抛荒。况腹里商民。输纳货卖宁夏者。野飡露宿。余二百里。遇贼入寇。多致失陷。欲于花马池迤西至小盐二百里。每二十里。增筑一小堡。周四十八丈每堡用工五百人。骡子川等处亦各筑屯堡。募人住种。计顷征粮。姑以十万顷为率。每顷五石。岁可收粮五十万石。又使粮户盐商之往来者。遇警有所依避。计划巳定。拟于来年兴工。近廵抚宁夏都御史刘宪奏花马官军、俱边方待敌之兵、使之执役、恐人心不乐、激成意外之变、正欲依都御史王珣增筑旧墙、厚三丈高二丈、墙之内外、各掘沟堑、深阔各三丈、以为防御、若使此墙果能阻贼。墙尽之处。即黄河南岸。冬深河冻。可以履。亦徒劳无益。且臣议筑堡用五千人。其堡周仅二里每人分工不及一尺宪欲西安等八府起夫五万修墙。宁夏延绥共三百里。墙沟三道。通计九百里。一人分工一尺。该一百六十二万人以五万人修九百里比之五千人修二里工役孰易孰难。西安等八府人民。距花马池俱在二千里外。比宁夏至花马池三百里孰远孰近臣尝评三边之要害延绥甘凉地虽广而士马精强宁夏士马虽怯弱而河山险阻惟花马池至固原士马怯弱墩堡疏远达贼一入即至固原而入腹里故花马池必当筑城堡墩台韦州豫望城等处必当增筑住种屯堡今固原迤南修筑将完。惟花马池迤北柳杨墩红山墩迤西二百里。该筑一堡。而宁夏官狃于偏党危言阻拟。然功巳垂成。势不可止。乞令宪总制三边、令臣廵抚宁夏、督军以成此边防为便、

  许襄毅公奏疏(疏)

  许进

  疏

  勇士名额疏

  兴革事宜

  求旌毛忠疏

  勇士名额疏【裁省勇士】

  勇士名虽养马实为禁兵此最为内臣冐监之□防奸御侮。关系为重。近进充者五百五十人、未论其身力武艺、其中尚多稚子年方五六岁者、此类以牧养则未能执辔。以操练则不任荷戈。每岁月粮为六千六百石。而冬衣不与焉。即今灾异频仍。仓储告乏。可复启滥收之门。而增坐耗之蠹乎。望收回成命、俱各裁革、或敕御马监内官、会同本部从公阅其年貌膂力、堪养马操练者留之。而裁其短少羸弱。及家有二三名以上。年十五以下者。若前此查革诈冒之人。仍复夤缘进充者。宜谪戌边卫。况内臣进充勇士。例在身后。未有生前进充。亦未有一时并进至四五百名之多者。乞通行戒谕。仍如前例施行。

  兴革事宜【内臣积弊】

  此疏多奏革内积弊公在吏部时虽不甚与刘瑾抗然亦绝不□之落职以厺

  一重爵赏以救时弊、捕盗升赏、先朝有定例、近缘听人报効、贪冐功赏、名器太轻、宜掣回令供本役、止责成东厂锦衣卫、幷义井各官军旗较、分地廵捕、其大势凶贼、奉有特旨缉获者、实时论奏、余寻常贼犯、俱以三年为期、查例论功、一减皂隶以苏民困、各处佥解京班皂隶、为七千四百五十余名、除分拨诸司之外、尚余四百四十余名、今拟留柴薪六十名、直堂诸色三十名、以备增置官员取用、余各照地方分派减免、一遵成命以振兵威、近清查内外诸司役占官军应裁革送操者三万三千六百二十三人、太监魏兴萧寿夤缘阻格。而各官效尤。不退一军。送掺清查之举。徒为虚文。请如前旨断于必行。兴利除害。此其大者。一革冗员以清门禁、 皇城各门内官原额正副各一员、后虽渐增、亦不过三四员、且无纳钱之例也。九门课税其弊甚多后虽听其稍取网中钱亦有定数。近来冗员数倍。诛求过多。军士守门三日。用钱万二三千。直米月粮。犹不能办。京城九门守卒各二百。以官多占役者半之。是使禁卫之兵。尽为私卒。望查旧例、止选廉谨者四员、余退回别用、仍严禁科扰、一严比试以复旧法、武官袭职、比试弓马中者。方支全俸。再比不中罢职充军、其总小旗告替、并鎗得胜收补。若不并及并不中。亦革充军。此旧法也。近来徒存故事、多出姑息、是以管军人员、多不闲于武艺、今后本部委堂上官一员、公同内外监比官严加较阅、仍行各省镇廵官查出未并鎗旗役、俱照旧制施行、一苏困苦以隆继述内官司苑局种菜里外牛房养牛旗军、先年因所司占用侵克、逃亡数多、一军逃。则卫所官月偿银一两。即见役亦助米一石。议者病之。乃请立嘉蔬蕃牧二所。选官管理。于事最□。未一、年司苑局以不便巳私。奏革嘉蔬所。乞如旧复立。不许该局干预庶贫军得免科克之害。一清文引以祛宿弊。内官家人出外、例给顺天府文引、近射利之徒、投托告结、前往宣大辽陕各边城堡。倚势为奸。扰军罔利。宜严加禁约。其非往边方者。照旧给与。亦必覆实而行。年终该府仍通将内官家人给过文引总目奏缴。庶人有所警。一禁泛滥以省驿传、各处驿传、疲困巳甚、宜着为定例、凡遇内官差出。惟本身照例应付廪给马匹车船人夫其奏带之人。止应付口粮驴匹红船。不许违例奏扰王府及镇守分守内外官、幷三司所差奏事人员、非飞报军情诸重事、毋得泛滥起关、多勒夫马、需索酒食折干之类、

  求旌毛忠疏【立祠】

  故伏羗伯毛忠生长边疆、性资忠勇、自永乐至成化间躬历行阵、累立奇功、由百户历升指挥都督充参将副总兵镇守甘肃、累于镇番古浪等处、擒斩番夷、凉州城外、征剿达贼锡封伯爵、后固原叛贼满四等作乱、忠统军征剿、与侄孙毛恺等奋勇当先一门三人、同死锋镝、臣尝闻其凉州之战。与敌昼夜相持。矢尽力疲。士卒失色。皆自谓死不旋踵。而忠感激谕众殊死血战。卒全师而还。西贼叹服。降者甚众。至于石城之战。尤能奋勇夺险。身死之后贼巳剿平向日随战老卒。备悉其情每时言及。莫不流涕。凡遇调发出境。皆相聚叩灵乞庇。今见 圣朝赐立忠义表坊、无不欢呼称叹、独庙祀一事、未蒙举行、乞于甘州城东建祠一所、仍以忠义为名、行令所司春秋致祭、庶死者得以慰安生者有所激劝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唐允谐季尹参阅

  王威宁文集(疏)

  王越

  疏

  屯御疏

  处置边务疏

  平贺兰山后报捷疏

  处置夷情复国土以继封爵疏

  御寇方略疏

  屯御疏【边镇屯守】

  臣按绥德在秦时为上郡、历汉隋唐皆为边镇、宋初没于西夏、元平章孔兴据守、国朝洪武二年、定陕西、孔兴北遁、设绥德卫、屯兵数万守之、拨绥德卫千户刘宠屯治榆林、正统中、命都督王祯镇守延绥、始议筑榆林城、及沿边十八寨、移镇于彼、成化七年、置榆林卫、八年、都御史余子俊开广榆林城垣、增置三十六营堡、宁夏即古朔方地、历汉隋唐皆为郡县、宋赵元昊据之、称西夏、与延庆熙和分界、元置行省、国初弃其地、徙其民于陕西、洪武九年、立宁夏等五卫、后命将镇守、尝考之汉文帝时。匈奴寇上郡云中。诏将军周亚夫等。屯兵近地以备之。未尝穷兵远讨也。武帝时。又大人破塞外城。欲再举兵而海内虗耗。不可复举矣。故武帝末年深悔之。唐太宗时。突厥合十余万骑入寇。至渭水便桥之北。岂以太宗之英武。而素不能为之备哉。势有所不能也。其后突厥颉利政乱诸夷叛之。人民大饥。牛马多死。始遣李靖乘其隙而袭破之。以其降众杂处中国终唐之世内乱多而边患少非太宗一时之战功。能使其久远而不犯也。值虏运自衰耳。以今日陕西边备论之。国初因秦汉之旧。以绥德为边卫。东自葭州黄河。西至宁夏定边营七百余里。中间冈阜相连。有险可据。犹易为守。自移镇榆林绥德。官军移徙不常。在绥德者不及什一。自是延庆之民。困于远输。日益流徙。田多荒芜。户口减什之六七。而边备日益匮乏矣。虏贼大举。或繇榆林东双山堡等处入冠绥德。或由榆林西南定边营花马池等处入寇固原。形势具见榆林之兵其在东也则以无险而不能守其在西南也则以路远而不能援其在绥德安镇也则以兵寡而不能御则移镇榆林者。未见其为利也。惟东自定边营起。西至宁夏。东黄河岸横城堡止三百余里。中间皆平漫沙漠。无山溪之险故。虏贼大举。多由此入。故论者多欲此地增筑城堡。募兵以守。而未易成也。为今之计。宜量撤兵卒之半。复还绥德。使守险拒敌。防其深入庶可减省远输以苏民困其榆林及新设城堡。各计其屯田岁入之数。留兵屯守。以立孤悬之势。而移置其多余之屯于定边营要害之地。委谋勇将官统之。宁夏亦委将官调兵屯于花马池。又调集内地骁徤之兵。屯于固原。命原设总兵官常住其地提督操习。各充其馈饷。如虏将有入寇之机。即令宁夏固原三路合兵防御击杀。如此虽不能使其必不侵犯。而自足以致其不敢深入。且又于平时爱养内郡之民力。以固根本。可使制梃以挞胡虏之兵。而内无土崩之势。至于守边将帅失利究其所由、以行黜罚、而无滥纵、使官得久任而边备无废弛、如斯而巳矣、若曰必使虏不内侵或欲连数百里之地尽筑城堡则力有所不赡王晋溪亦言全陕立总制为失策或欲置重臣总制三路之兵。以抗其冲。则智有所不及。或欲发数十年之师。直捣虏巢。灭其种类。则势有所不能。非今日之所可行也。

  处置边务疏【边备】

  臣准兵部咨为灾异事、该镇守陕西太监刘祥、会得署右都督白玉、左都御史马文升、题称虏贼潜住河套、犯我边方、将及四载军民日益罢弊、备开御贼方略有三、其一遇此贼将近花马池边方、我则通调各路军马、俱集花马池一带、若彼惧不敢入。固为得策若拥众而来。其锋甚锐。胜负诚不可必。此策之下也其二欲截归路、必须纵彼深入、速调各路军马会于萌城盐池一带、待彼得利而归。我则奋勇一击。纵无大捷。亦无大失。此策之中也。其三趁今贼马瘦弱、将客兵暂掣腹里以隐其形、彼则以为无备。必然入寇一闻近边声息。我将军马那往平凉固原静宁一带、若贼到巩昌地方。路有千里之远。必然罢乏。待其分掠。相机邀击。宁夏军马于萌城一带。榆林等处军马。于花马池定边营一带截杀。此策之上也。万一贼知有备。不肯深入。必湏分守。若只如今日分兵在边。亦非良策。军马既巳在边。必湏供给粮草。管粮官员。严督催攒。民惧法度。日夜运送。达贼在边。窥俟抢掠是彼以逸待劳而我馈粮于敌深非守边之法莫若申明有宋备夏缘边之制以省百姓转输之劳。以榆林等一带城堡为缘边粮草不动。就令本处军马守支。贼来不可轻出。贼入互相传报。以米脂绥德安定保定环庆平凉固原等处为次边。将客兵分布驻札。贼入腹里。次边军马待其分散。乘机截杀。必能取胜。却将该运粮草。于次边上纳缘边既无运送之人此为引人人深地以我之轻致彼之重也但恐资粮既少守者不能自固反失险势与敌共之耳达贼终无施其奸计深人被我截杀在边又无取掠纵不过河。陕西军民尚可支持数年。不至十分罢弊。若必如今日而守。军马不掣。非惟人民逃亡。抑恐致有疏虞。诚非经久之计也。乞 敕兵部计议、转行参赞军务右都御史王越、再议采择施行、臣等参看得白玉等所言御寇三策、词虽可取、而行皆窐碍、其一如遇贼近边、通将军马俱集花马池、殊不知客兵分布防守。动经一二千里。路途险阻。卒欲调集。虽鸟逝云飞。亦不能到。且花马池又缺水草。纵到岂能存住。其二要纵贼深入。速调军马。会于萌城盐池。待彼得利而归。我则奋勇一击。然贼既深入得利。纵使一击取胜。民巳遭其荼毒。或者又如上年结阵而回。我军路远未合。岂不坐失事机。其三要将客兵掣去腹里以隐其形。彼必入寇。将军马那往平凉固原静宁。贼到巩昌地方。路有千里之远。必然罢乏。待其分散相机邀击。倘此虏谲诈。不至巩昌。止于平凉迤北地方摽掠。官军却于腹里隐形高坐。无乃纵贼为患至于分调榆林人马。并次边防守之策。其延绥镇守廵抚等官。又皆以为不便。臣等向与宁夏总兵等官面议。各官亦欲益兵防守。彼处皆与白玉等所见相同。大率不过各顾一方。自图保全而巳。为今之计。必湏趁此贼情稍宁。斟酌时宜。区画一定之规。以为经久之法。庶可安民息兵。延绥地势险阻。兵力颇精。及有山西游击将军都指挥玉玺。先巳奉 敕领军在河东灰沟等营操守、河西有警、就便渡河截杀、又延绥地方相离大同不远、合无令缑谦统领原官军五千员名于朔州等处取便操守。延绥有警、即同玉玺过河、会合许宁等并力夹击、若欲分守、则许宁往西路。玉玺往中路。缑谦东路。挨次而进。俱不甚劳。偏头关亦有精兵数千。止隔一河。尤便策应。贼情宁日。各回休息。大同有警。缑谦亦便截杀宁夏有黄河之险。贺兰之固惟河东灵州至花马池地方平漫。相离腹里。城池窵远。中间无人居住。合无令范瑾并参将陈辉、游击将军祝雄、照依臣等原拟除步队守城。其余马队官军尽数选领。于山萌城大河井小盐池有居民去处。严加操守。陕西固原等处。系贼经行要路甘凉官军远来防守。本处官军。却往甘凉备御。两得不便。合无将黄河迤东甘凉备御兰州洮州秦州河州岷州临洮平凉巩昌并西安三卫两班官军。尽数通选精锐马步。共一万员名。查照原数。免与马匹。以近就近。慎择将官统领分布平凉固原海刺都等处预备。原守环庆官军。照旧守御。臣等惟选得宣府游击将军都指挥同知周玉、志气英锐、号令严明、廉而不苛、谋而有勇、延绥参将署都指挥佥事岳高、熟知虏情、善抚士卒、经历战阵、知识地里、俱堪委任、请命一员、量升署职、充总兵官、专一用心提督操练、修理城垣、整饬战具、遇警则会合范瑾等表里追击、务在随机进止、以图成功、其余官员不许阻挠悞事、贼若渡河往甘凉等处、就便前去应援、所据前项大同山西游击、并存留甘凉备御官军、俱近守家业。守境待敌莫若分兵使我力有余人情顺便。又不远劳供饷。常川防守。人亦乐于从事。经久之计。无出于此。其余调来客兵尽数放回用苏连年困苦臣与刘聚叨受重寄、覩此兵民窘迫、不敢缄默、今若畏罪不言、直待事不可行、势不得巳、方纔陈奏、机会巳失、虽罪臣等、无益于国、除将原留京营达官军舍三百五员与武靖侯赵辅原奏带头目官军人等、一百二十三员名、俱令都指挥于盛杨玉等管领、连正驮马匹骑带回京、甘凉客兵、行令马仪赵英鲁鉴以三分为率。先放一分。回本处置办军装。其余领去兰县迤东、大同宣府官军、行令孙金戊黄瑄缑谦周玉先放一半。亦回本处。置办军装。其余陆续领过河东暂住外伏望圣恩、俯察边情、乞 敕该部早为计议定夺、臣等兵回之日、伏候 圣断、明降而行、

  平贺兰山后报捷疏【胜虏报捷】

  臣会同镇守太监张僴、总兵官李俊、廵抚都御史张祯叔等、议得贺兰山后虏寇久成巢穴、若不亲统官军、出境追剿、边患何时可息、且贺兰山路险狭。当分兵三路。与宁夏延绥兵相参并进。南路朱堇领兵从赤木口出、中路张僴李俊领兵从黄峡口出、北路副总兵张安监丞郝善领兵从宿嵬口出、臣居其中、出境亲督各路官军、声势联络、互相传报、往来调度、又分差旗牌等官、各督前锋、自本月二十八日、于宁夏城发兵、乘夜行至山下、约十余里、各就下营、张祯叔并佥事李端澄、随军供给粮草、二十九日、昼伏于低一去处、至日落时入山、其路单马鱼贯而进、且高处如登天。深处如探渊。陡崖乱石。寸步难行。约五口时分。始出山口。地方宽漫。兵分奇正。疾驱长捣。遍历有水草虏可居止之处。朱谨抵长流水乱井王谷堡泉臭水井歇凉亭等处。张僴李俊直抵南杏园北杏园南柳沟荻芦窑双树儿等处。俱各止有锅腔鹿角等物。并旧行人马踪迹。臣即令旗牌调兵径往东北会应张安、其张安郝善分为二哨、北哨至花菓园、瞭见贼之牛羊、官军争先驰进、贼忽见我兵惊慌、各顾马匹、一时不得齐聚、先上马者约有三百骑、前来迎敌张安率兵夹击、转战至辰时、官军奋勇齐入贼阵、斩首一十三颗、奋获战马一十五匹、并弓箭什物、余贼迯走、南哨将至蒲柳沟、其贼望见尘起、驼马牛畜遍野、不得收顾、各贼止带家小、先从沙窝捷路径往西北、内一贼率领六人捉马不获、各贼背靠账房、一齐射箭、被官军围遶、用刀乱砍、斩首七颗、随分拨官军邀赶前项头蓄、马警四散奔驰、追逐不及、止邀收十分之一、先行送回山口、见得前贼账房。宽大整齐。衣甲什物。比众不同。必是贼首。又帐后石垒低墙。裁有山果树株。并夜菜根苖。显是久住巢穴。当令夜不收将账房窝铺车辆尽行烧毁、数内军人胡孟儿于窝铺内斩获幼小首级一颗、又各兵追至大把都、不期前贼集聚散漫、虏众不知其数、分为三面、并力驰马前来冲突、我兵见贼势猛、下马齐用鎗铳拒打、烟尘涨天、贼稍退却、马上官军、奋不顾身、乘其风息尘清、持刀冲入贼阵、所获首级十颗、夺获战马十二匹、弓箭什物、贼遂溃乱奔走、又追至白发寺、日色断晚、张安兵方回、有夜不收报称迤西尘起、料是贼来跟袭当管官军指挥赵昂等三百余人、伏于道傍沟内、余兵徐往东行贼果循沟岸而来、伏兵突起、贼马惊乱、郝善领兵阻截其路、官军分投追斩首级八颗、张僴李俊朱堇等援兵亦至、又追至柳沟儿、斩获首级三颗、共斩首级一十一颗、夺获战马十三匹、参将吴江追贼天晚回兵、各贼号哭放火西去、臣差旗牌通调各路人马、于初二日晚、初三日早、俱回至宁夏城、军马休息、查得斩获达贼首级共四十二颗、夺获驼一十九只、达马一百一十二匹、毛牛四只黄牛五十四只、羊八百六十只、旗号盔甲弓箭腰刀鞍仗皮袄等物共一千八百二件臣看得宁夏贺兰山后。地势旷远。水草便利。六七十年之间。兵所不到。七八十里之外。虏得自由生养藩息。久安乐土今能用此法以袭套虏使之不得畜牧则西边无患矣是以知识我道路扰害我边陲任意往来畧无虗岁上劳 圣虑。特命追剿。臣竭尽愚衷。密筹可伐之机。深冒不测之险。长驱虎旅。直抵巢穴。诛其党类。夺其头畜。收其兵器。焚其庐帐。气丧胆落。号呼奔遯。纵使复来岂能安寝且远捣贼巢。比与近边截杀不同。事体关系重大。自古为难。今臣与守臣同心协谋。将士効力。成此微功。边人庆幸。是皆仰仗 天威。恪遵庙算之所致也。

  处置夷情复国土以继封爵疏【哈密续封】

  臣等窃惟镇边疆者、当率旧章服夷狄者、当用世族、哈密乃 圣祖开创之国、陕巴实残元的派之孙、夫何邻夷不道、攻夺杀虏、城池空虗、致劳王师远讨、今彼既悔罪、哈密当复、若哈密不复。则苦峪难守。苦峪不守。则肃州之外。皆为敌境。此所以贻九重西顾之忧也、臣等滥膺委寄、敢不殚心竭力、以成久远安攘之图、但兴灭继绝、自古帝王经治天下之大道、事体甚重、力行甚难、臣等才识凡庸、经略宏规、悉照廷议举措、兹者会议得处大事贵乘其势。怀夷狄在顺其情哈密自始封忠顺王、脱脱巳故无嗣、王母守国、被土鲁番速坛阿力将王母并金印虏去、国土残破、后都督罕慎恢复旧疆、甫及成立、寻被速坛阿黑麻杀害、国势益微、 朝廷为念哈密乃 太宗皇帝所封之国、不忍坐视绝系、以陕巴系安定王的派、与忠顺王俱系成吉思元祖也支派、差人于曲先地面抚取前来、袭封王爵、令其继守哈密、未几又为阿黑麻所虏、 朝廷震怒、远投拘留之使、显绝西来之贡、西夷诸国、归怨本酋、又因兵临哈密、天威远振、本酋畏祸、方复送还陕巴、献还城池、遣人纳欵、虽今日 纶音未达于酋耳。往时殊锡未入于穹庐。虏情诚伪。有未可必。但本酋今巳奉书通欵。悔心颇切。善念方新。若使复视近日 敕谕赏赐。必愈感激。纳欵有加。此正势有可乘机不可失之时。既该各官审据哈密一种大头目、供称陕巴根基正大、情愿随助守国、别无异词、其后陕巴竟不能有哈密且察陕巴语言器识颇优夷类、足以压众、其同宗根基、再无可立之人、要将陕巴前去哈密住守、不候土鲁番贡使到来、意在早建安攘之策、坐收继绝之功、必其计虑周详、处置停妥、一成不坏、保无后艰、且各官俱领经略重寄、贵在纾忧、敢不殚心竭力、自贻其悔、所据陕巴既巳准其仍封王爵、其先降金印冠服等物、及陕巴求请之数、相应给与、其先随前去夷人、必湏选发精壮者一千余名、沿途防护、及到彼守御方保无虞、各夷所种苦峪田禾。亦听其量分家口。收割以资食用。又湏责谕奄克孛刺即便管领回还哈密并守。毋令留恋别土。至于哈密城池房屋、累遭兵燹、残殆毁尽、动调军夫、与之修筑、险远可虑、今各夷欲自整理。必湏量给以助其成。口粮牛具种子。旧有定例亦湏验给。令自变运。事体亦便。其奄克孛刺。既与陕巴心志未孚。终为后衅。与之结亲。诚为通好释嫌善计。都督近迭力迷失等。乃哈刺灰头目。原非哈密之人。最为狡悍。每藏祸心。今陕巴初立。羽翼未成。若令本夷阿去及将家丁给还各夷。无所顾恋。倘生叛意勾通强虏。哈密之害。有不可言。必量为处置以除厉阶其回回等项头目写亦虎仙等。及罕东赤斤所属城堡番达头目。或协守哈密。或为哈密声援。与夫小秃野乜克力人罕秃等夷。俱与哈密辅车相依。不与赏列。似为缺典。况陕巴复国之初。正宜溥其恩礼。以结诸夷。以敦和好。各官又巳自行措办。不劳内帑。兴此大典。奚惜小费。凡此皆区画安攘之术、下以帖服夷情、上以宁妥宗社、为计之得、孰有外于是哉

  御寇方略疏【边防】

  臣准兵部咨、该臣与宁晋伯刘聚题、先该本部备镇守陕西太监刘祥等、开陈御寇方略、奏行臣等计议欲将游击将军缑谦统领官军在朔州等处操守、延绥有警、即同山西游击将军王玺过河、会合总兵官许宁、并力夹击、偏头关亦有精兵数千、止隔一河、尤便策应宁夏、令总兵等官范瑾等将马队官军尽数选领、于有居民去处操守、陕西固原等处、系贼经行要路、甘凉官军远来防守、本处官军、却往甘凉备御、两不得便、将黄河迤东甘凉备御兰州等处并西安三卫两班官军、通选精锐马步共一万员名、兑与马匹、慎择将官、统领分布平凉固原海刺都等处预备、原守环庆官军、照旧守御、及推选得宣府游击将军都指挥同知周玉、延绥参将署都指挥佥事岳嵩、俱堪委任、请命一员充总兵官、遇警会合范瑾等表里追击、其余调来客兵、尽数放回、用苏兵民疲困等因具题臣等议拟甘凉孤悬河西、亦不可缺人防守、既将彼处原调腹里洮岷等卫轮班官军存留固原等处、河西甘凉等卫调来客兵、发回原处操守、周玉岳嵩虽谋勇可取、俱新任未久、况总兵太多、不无难以行事、仍令都督同知马仪等、各照数统领前项两班军马、就于固原等处住札、调度杀贼、其原调来官军听从酌量存留有警会同都督白玉等、并参将赵顺出兵截杀、延绥东西二路地方、令张遐许宁余子俊调度、宁夏花马池一带地方、令范瑾徐廷章调度、陕西固原等处地方、令白玉马文升马仪等调度、刘聚王越仍前节制、往来提督、又该兵部奏将宣府大同官军、各留游兵五千员名、令周玉缑谦统领、山西游兵、令袁刚统领听调、其余副总兵黄瑄孙金戊所领官军、俱发回本处操守、赵英系镇守凉州、鲁鉴系镇守庄浪将官、责任亦重各回本镇、请 敕马仪、并凉州协副都指挥孙鉴统领前项兰州等卫官军、在彼听调杀贼等因具题、俱节该奉 圣旨是、钦此钦遵、备咨到、臣查得先为前事巳经备由具题去后今准前因除照依兵部拟奏事理行令各官遵奉外臣会同总兵官宁晋伯刘聚又计议得、虏酋李忽等自成化五年以来、陆续拥众过入河套、不时入寇至今五年之上、 朝廷节命监督太监傅恭顾恒总兵官抚宁侯朱永武靖侯赵辅宁晋伯刘聚等、皆同臣调度各处官军剿杀、累于寺子川开荒川鱼儿河柳树会漫天岭等处与贼大战痛遭挫杀败走、擒斩数多、其余芦沟儿小蒜涧等处、节被追杀擒斩、又不下数十余次然而终不肯渡河而去者。葢由河北惧有雠敌。沿边易于抢掠。套中便于住牧。每待开马瘦之时。倚仗黄河阻隔。得以无事。年复一年。遂成巢穴借使李忽等遁去别枝丑虏亦难保其不来久困兵民。何时得以休息。往年毛里孩等虽称入套为寇。众虏归一。外无疑惧。所以随来随去。比之于今。事殊势异。自然去留不同。其原调大同宣府官军。经年征戍。艰苦万状。中间有遗下妻女在家。因是无人顾赡。多致迯走。反至今秋放班回卫。各要置办军装衣鞋赔补马匹等项。又多有鬻卖妻子典当田宅者。甚至家贫无可柰何。往往紏合逃避。军士疲弊。巳至如此。岂有战心。各该游击等官备由开报、情实可怜臣等虽申以禁令、勉以忠义、加以优恤、人情不堪、终亦号诉不巳、陕西河南山西三省人民。连年转输。其间邻近者或有送纳本色。其余皆轻赍来边收买上纳。柰民力巳尽。无所取给。今延绥一带直抵陕西山西地方。春夏无雨。麦豆枯干。谷皆未种。纵有雨泽。夏至巳过。不能种谷。至秋派纳粮草。从何收买。即日榆林等处。此亦不为极贵近日边粮本色古之又数倍矣每银壹钱。止买仓米六升。新米四升。米价腾贵。军民饥饿。多有挑掘野菜。采食树皮树叶。日见流移。甚为可忧。臣等叨受重寄。敢不尽心竭力、用图报称、缘各处人马俱巳放回。所留甘凉一万。止可于固原等处分守。臣等带领大同宣府游兵一万。随宜往来调度。沿边草束不敷。欲为存省。境内又无草场。兼以亢旱。有草亦皆不长。无处牧放马匹。若此虏月下入寇。即当并力拒敌。如延久不来侵犯。数月之后。草束尽绝。军马难以存住。臣等纵然勉强支持。到于今冬。倘贼果不渡河欲退则防守不足欲守则供饷不继贼却入境进退两难仓卒之际。方纔具奏。恐难措理。趁今臣等在此守御。早图经久之策。俾三边俱有常规。庶不临时有悞军机重事。且以陕西计之。平凉固原四冲八达实为襟喉之地。达贼长从此处入寇。满四亦尝于此作乱。彼中添设将官以镇之。诚为良便。今以马仪从宜防守。乃是一时之权。以后本官回还。地方依旧空虗。臣等所举周玉岳嵩委堪此任、若以各官职任未久、辄难升用、其都指挥佥事王玺、累经战阵、颇历岁年、谋而有守、勇而不苛、是时止以陕西镇臣兼领别镇不别置大帅于沿边故欲另自立镇臣以为椅角之势近充宁夏副将、本处军马、除游击将军祝雄统领之外范瑾所领、不及二千、王玺到彼不过徒拥虗器、合无令王玺充受前任、然欲成大事、必假以总兵官名目、陕西镇守官员、可以取回、就令本官镇守统制见留并陕西靖虏官军、务在专心操习军马、整饬战具、一遇达贼侵犯、就更会合范瑾等、表里夹击、以图成功、贼若在套。不敢深入。乘空修理城池。拒截要险。且耕且守。以逸待劳。又邻近俱有草场。便于牧放采积。可以省节民力。见今荒歉。或有聚众山林。不劳动调别处人马。即可擒捕。如无成効。罪在不宥。即目暂令本官与马仪等公同防守比及至令兵将相识可以独任陕西经久之策。无出于此。以延绥计之。地方险陡。军民俱有崖窑。可以藏避。本处马队官军。约有一万七千之上。又有原选见在精壮土兵。三千八百余名。皆有马匹。共该二万一千员名。今官军马匹、除例死并瘦弱等项、见在堪骑战者、不及五千之上、土兵全不操习、止是杂项差使、则二万以上军马。止约五千。其余俱各闲住。却调客兵一万。经年在外征戌不无事体倒置今若令缺马官军。补买完足。疲弱等项。攒喂臕息土兵俱入队伍一体操练足约一万六千之兵多于客兵之数况各人熟知地里。坐守家业。无事依时训练。有警径自截杀若是兵力不敷。其山西游击官军三千。比时专为延绥而设。令在灰沟营等处住札。与清水营相离四十里。偏头关与延绥。亦止隔一河。本关除游兵之外。尚有堪战军马四千。于内选出一千。听候河西传报声息警急。船只一便。一同渡河。协助战守。大同游兵。亦选三千在大二右卫。或朔州操守。相隔延绥。止是四程。一闻偏头关灰沟营传报。挨次而进。足可应援。贼情事缓。即回本处操守。用省边备。延绥经人之策。无出于此。以宁夏计之。本处久因无贼犯边。官军少经战阵。所以遇贼。不能捍御。贼知兵力不支。常于彼处肆意侵凌。至于韦州等处军余人等。自去岁大贼出境之后。亦各乘机。假装达子。抢掠人畜。边截道粮。近被祝雄拿获。见今问理。本处奸宄之徒。尚不能擒。岂能摧破强虏。合无责令总兵官范瑾。游击将军祝雄等、公同镇守廵抚官员、将马队官军。逐一拣选老弱不堪者。令本家少壮余丁代替。如无余丁。通于守城步操屯田项下照数选补马匹亦各看选。不敷之数。设法买补。务要人马精强。器械犀利。日逐严加训练蓄养锐气。不许循私占役。有妨调用。遇贼深入。与固原靖虏庆阳等处人马足可并力夹击。宁夏经久之策。无出于此。臣等相度地里、审察时宜、昼思夜度、昼此经久之计、此策若行。各该守镇官员分画既定经营实事又湏实心任之率肯同心协谋躬行。实践不事虗文半年之间事必就绪贼虽久住我亦不劳较之调兵运粮甚为优逸。此系军国重计、伏望 皇上、俯察臣等所言、乞 敕该部早为参详计议、奏请定夺而行、则边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六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待问存我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徐中丞奏疏(奏疏)

  徐廷章

  奏疏

  边议疏

  边方事宜

  甘肃边备疏

  边议疏【备边急务】

  一足兵食以备战守、夫备边急务、在足兵食而巳、甘肃等卫所。大约原额旗军七万二千九百余名。今实有者四万一千八百余名。事故逃亡。三万一千一百余名。虽累清勾而解到者少。虽有备御班军。少经战阵。有名无实。遇有警急。深为可虑。及查卫所每年征纳屯粮。止可支用三阅月。其余月分俱藉腹里西安民粮接济顷因延绥有警。甘肃坐拨。止得三分之二。见在仓粮。不足二年之用。其余庄浪肃州古浪镇夷西宁等处粮料。仅可给一年余万一有警。兰县河桥被阻。粮运不通。极为可忧。矧又各处动调策应军马费用浩大将何支给。乞敕该部计议军伍、查勘腹里军多之处。量为拨补。或行督清军官照册清解。勿事虚文。或另设法佥送补役。其粮运或量开中淮盐二三十万引。或行令布政二司发为事囚犯。于此纳米赎罪或将今年夏秋税粮。多拨实边。如此则边方兵食稍足。而缓急无虞矣。一严令以警人心、旧例备御官军。俱系拣选腹里卫所少壮强勇者。轮班守边。近日卫所官军。官则多方推调。或托病。或营求管事。而不依期领军赴操军或贿嘱亲管官旗。托故隐蔽。却将本户或另补不堪贫弱军人辏数。及至到边验出累行坐取。而卫所官因受其赂。反将坐取之人挟制。莫敢谁何。详其所由。于此见边军不得充实而守边之难也葢因各官倚恃军职纵加参奏不过催督赴边无大利害展转延调又过一班以此奸顽得计。率以为常。边备废弛。诚非细故。乞敕该部计议。今后各腹里卫所。原选备边官军。但有避难营求在卫者。听从各该镇守总兵等官。查勘改调边卫。带俸差操。三年或五年满日然后放回原卫。其卫所官吏。受财私易原操壮军人。罪亦如之。如此庶上下交警。而边备不至于废弛矣。一量才质以资任使臣先奏乞将守红城子堡都指挥使鲁鉴、掣回庄浪守备、而以原守庄浪都指挥佥事赵英、与鉴恊同操练、遇警鉴出战而英守城。庶战守有人。内外无患。巳蒙准拟。未几兵部议英原镇守。而使之恊同。恐与鉴相颉颃。难以行事。调英守备红城子堡。缘此堡乃一小站。城内所有。不过驿逓衙门而巳。以英颇有可用之材。置之闲静无用之地。似非随才任使之道。且陕西行都司所属一十五卫所屯种。亦系重务。见今缺官提督。暂令掌印都指挥同知柳春带管。乞将赵英调注行都司管理屯种。而以庄浪随操都指挥陈晟带领马步官军三百员名。不必请勑。只行令守备红城子堡。如此庶用人适宜。而边务不废矣。

  边方事宜【安边事宜】

  一选才能以抚番夷、国家抚有西番。因其习俗。分其族属。官其渠魁。给以金牌。而又选土官才能者授以重职以镇抚之。是以数十年间。番夷效顺。西陲晏然近年以来。革去西宁镇守之官。不与通货。茶马夷民无所拘束。往往越境抢掠。杀害官军。皆由守备非人。抚治乖方。侵渔过甚所致。乞勑该部行令镇守等官推访不分内外汉土军职有名誉素着夷人信服者一员职专抚治。遇警就俾率领番兵征剿。庶使边境军民获安。一移边堡以保居人。切见西宁所属沟一堡。内有驿逓军夫牛马。及各家私产人畜俱赖城池保障缘本堡山易登而汲水远不如大路旧站北边山坡。陡峻险固。堪以居守。请勑镇守总兵等官。移堡于此。庶使边军乐业。地方无虞。一设学校以训边氓。肃州卫所俗杂羗夷。人性悍梗。往往动触宪纲。葢由未设学校以教之故也。请如山丹等卫例。开设儒学。除授教官。就军选其俊秀余丁。以充生员。及各官弟男子侄。俱令送学读书。果有成效。许令科贡出身。其余纵不能一一成材。然亦足以变其性习不数年间。礼让兴行。风俗淳美矣。一决功赏以激人心。各处征战。有功官军。临敌捐躯。出万死得一生。镇守等官造册报功进缴。报功文册大抵不能速结以致虚实多寡不能公平所以人无劝勉兵部又行廵按御史覆勘。但御史所廵地方广阔。事务浩繁。日延一日。倏尔更代。又将交与下年接廵者。是以二三年间未得完报致使有功官军。垂首丧气。归咎朝廷。而图报之心。十减七八。倘再有警。何以鼓激人心。乞敕该部。遇有造报功册到部。应覆勘者。即差给事中御史各一员。径往彼处体访查勘。随与决断。如此则赏不踰时。而人知所以感发奋激矣。一任勇智以固封守。甘肃所属庄浪地方最为冲要。今同守庄浪地方都指挥佥事赵英、城守有余。出战不足。而守备红城子堡都指挥使鲁鉴。虽系土官。素有智勇。所守红城子堡。距庄浪七十余里。非要害之地。请将鲁鉴掣回庄浪。仍令赵英恊同操练。遇警相机战守。别选能干指挥一员。守备红城子堡。如此庶边事宁帖守备得人。一广贤路以资任使、陕西行都司及山丹凉州庄浪西宁各卫、俱有儒学选官军俊秀子弟以充生员、而卫学之设、止许科举。不得食廪充贡。乞如府州县学例、定拨廪膳生员月给廪米五斗、科举外挨次岁贡出身、则人才不遗于边方矣、

  甘肃边备疏【甘肃边备】

  一甘肃古浪守御千户所城、俱在半山中墙垣低薄、不时坍塌、且山水险恶。难为保障。宜移于东北平坦之地。仍将旧城作古浪关。按月差官把守。盘诘奸细。一陕西行都司所属卫所官员俸钞。俱于陕西各府食塩钞内支给。以路远支给不时或四五年。或八九年。甚至有终身不得支者。乞将各官俸钞。折布政司库银。行令按季造册赴司领回卫所给散。每银一两、折粮四石。或五石。一西宁地方番夷食茶。如中国人民之于五谷。不可一日无者本朝旧有茶马之例。后暂停止。近又举行。然民间绝无兴贩而官府又督办之人以致茶马司见茶不满千斤。乞勑所司通查出茶州县山场。定其则例。听民采取。俱运赴西宁官库收贮。换易番马。给军骑操。并与苑马寺作种孳牧。其民间所采茶。除税官外。余皆许给文凭。于陕西腹里货卖。有私越黄河。及河洮岷边境通番易马者。究问如律。一河西一带居人。别无营业。止是耕牧。丰年上纳子粒之外。所余无几、今甘肃仓库。收有余剩粮价乞量借二三年之数听臣督同管粮官。于秋成之际。委官分投。照依时值籴粮于预备仓收贮。春散秋收以备兵荒之用后有赢余。尽数存留在边。放作官军月粮。一甘肃地方孤悬受敌。比年以来。三边备御官军。兑换归并。就近操守。遂将本镇原备边潼关卫官军兑下缺少二千七百余员名。累次勾补。并无一人到边。倘遇有警。何以为用。自今乞调还甘肃。照旧轮班操备。一两京天下法司衙门。问拟囚犯。有例该充军。及降调立功为民者。往往恣肆不赴配所著役到任。或于中途迯脱。或于在京潜住或逃回原任原籍。乞勑法司禁约。在京许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在外听廵抚等官、严加捕捉解赴配所窝藏纵容不首者事发一体究问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一

  徐华亭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朱茂暻子庄参阅

  丘文庄公文集一(疏 议)

  丘浚

  疏 议

  献言图报疏畧

  公铨选之法

  北都形胜

  建都议

  贡赋之常

  漕挽之宜一

  漕运之宜

  漕运河道议

  通州挽运至京议

  献言图报疏畧【修省】

  仰惟 太祖高皇帝、于洪武元年、岁在戊申、登 大宝之位、肇 皇明之基、复中国之统、凡历 六朝阅一百二十年、我 皇上登宝位纪元之始岁、又适在戊申、十干之甲、十二支之子相配、再周无余、而 皇上登极之岁、适与相符、谓 上天无意可乎、谓 圣祖在天之灵、无意可乎、谨按宋儒邵雍皇极经世书、谓天地大数、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国祚大数、以九千六百年为一元、三代以后、惟汉唐宋国祚为最长、然皆不能满其国祚之元数、多者不过三四百年、如人寿以百二十年为一元、然非善摄养、惜元气、存仁心、谨身节用、不能尽其天年以满其元也、是以汉唐宋之世、自百五六十年以后、往往中微、政务日趋于弊、风俗日趋于薄、纪纲日趋于弛、由是驯致于不可振起、而底于亡、此无他、继体之君、皆生于世道丰亨之际、宫闱安乐之中、不历险阻、不经忧患、天示变而不知畏、民失所而不知恤、人有言而不知信、好尚失其正、用度无其节、信任非其人、因循苟且而无有奋发之志、颠倒错乱而甘为败亡也、向使其君若臣、当其将微之时、灼然预知其中微之象、因上天之垂戒、汲汲反躬修省、以祈天永命、其国祚岂止此哉、矧其上世创业之君、无功德于民、适逢机会、因人成功、非若我 圣祖驱夷狄而出之化外、收还我二帝三王所自立之中国、重阐彝伦、再立世界、自天地开辟以来、帝王功德之大、所未有者也、我 国家有此大功、上格 天心、为 上帝之所孚佑、而眷顾之无已、仁爱之不忘、故于世道升降之会、嗜欲开先之际、生不世之主、而处于困心衡虑之中、示非常之变而当其居潜养晦之日、是以成化年间。灾异之生。皆自古史册所罕有者。彗星凡三出紫微大市三垣、与夫三公北斗、无不扫遍、而两京畿暨十三藩司所□地震、毋虑五六百次、至于弘治之初、犹未巳也、迩彗星又出于天津、地震天鸣、无异曩时、鸟三鸣于禁中、考之经史、天变莫大于彗孛、而侵三垣台斗为重、地变莫大于地震、而在京师边方为急、禽鸟动物、得气之先、其变尤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书彗孛仅三、书地震仅五、书飞禽仅二、今乃屡见于二十六年之间、变不虚生、必有其应、特在迟速之间、卜以古人占候之术、验以前代已然之故、其咎征之应、深可畏也、然我 祖宗积德累仁、 先帝敬天爱民、 皇上清心寡欲、无有致灾之理、而天之示变乃如此岂无其故哉、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天不言、因其必然之数而示以显然之象、使人见其象、推其数、尽当然之人事、而求其所以胜天、则能变灾为祥矣、夫人所以能胜天、其道所由、修德而巳矣、臣愿 皇上体上天爱民之深、念 祖宗基业之大、端一身以立天下之本、清一心以应天下之务、上畏天怒、下畏民怨、中畏人言、谨好恶而不流于异端邪说、谨用度而不致于耗国害民、谨任用而不失于偏听独任、振纪纲于颓靡之余、复风俗于和平之旧、防微杜渐、每以祸乱为忧屈巳虚心、不以颠危为讳、防欲而刚为之制、思患而预为之防、将有为也、将有行也、则反求诸心、熟思而审处之曰、此事果合乎天理、顺于人心、适于时宜否乎、其于圣贤经史。有无该载。 祖宗彝训。有无违悖。当世军民。有无利益。物论以为便否。清议以为善否得无违道悖德以致天怒乎。得无劳民伤财以致民怨乎。得无蠹国害民以致人言乎。一事之行。而众议之。访于众而独断之。然后审缓急之宜。量轻重之剂。循先后之序。以见于施行焉。夫如是、是惟不行、行则合天理之公、即人心之安、适时措之宜、而天下后世享其福矣、虽然、人君一心、攻之者众、一日万几、应之无穷、揣摩窥伺、觇吾意气之所向、引诱激发、逢吾心志之所欲、投间抵隙、觊吾机便之可乘、上谗畧露其微机、众即据以为幸会、而入其谗、献其计、利其人、植党与、排异巳、求差遣、乞恩泽、希爵赏、觅田宅、无非欲攘货贿以肥家、结亲幸以固宠、冒爵禄以贻后世、是皆为其身谋、为其家谋、为其亲识、以及所交私之人谋、岂有一毫谋国之心哉、 皇上诚能养心性以保天和、阅经史以广圣学、禁私谒以肃内政、明义理以绝奸邪、慎俭德以怀永图、勤政务以弘至治、信任防一巳之偏、听纳取众人之善、示淳朴以为天下之先、明意向以定万民之志、使夫投机伺便之人、承风希旨之辈、晓然皆知 上之所好尚者、在乎仁义、而不在功利也、在乎儒教、而不在乎佛老也所用度者、在乎俭朴、而不在乎奢靡也、在乎节省、不在浪费也、所任用者、在乎贤良、而不在嬖近也、在乎正直、而不在乎谄佞也、则 朝廷之上、如日正中、仰其光景者、皆知其不可隐蔽、如水趋海、观其波者、皆知其不可回转、小人不敢肆其奸、君子不为人所蔽、左道惑众者、不能乱圣人之教、巧言诡计者、不能逢 明主之意则纪纲振作、治教休明、风俗淳和、上有余而下无不足、 国势隆重而运祚灵长矣、

  公铨选之法【论资格】

  资格以用人、说者谓此法既立之后、庸碌者便于历级而升、不致沉废、挺特者不能脱颖而出、遂至邅迥则是资格不可有也。然未有此法之前、选司注官。有老于下士。三十年出身不得禄者。则又是资格不可无也夫羣千百人之才品。而决于一二人之耳目。苟无簿籍之稽考。法制之禁限。资次之循历。而欲一一记忆之。人人抡选之。吾恐其智有所不周。力有所不逮。日有所不给矣。而况夫伪妄诈冒。请托干求。那移蒙蔽。奸计百出者哉。由是观之。人固不可以不任。而法亦不可以不定。守一定之法。而任通变之人。使其因资历之所宜。随才器之所能。而量加任使。用资格以叙常才不用资格以收非常之才则铨衡之事尽矣用资格亦不纯用资格不用资格所以待非常之才。任要重之职。厘繁剧之务。用资格。所以待才器之小者。任资历之浅者。厘职务之冗杂者。其立为法一定如此。而又得公明之人以掌铨衡。随才受任。因时制宜。而调停消息之。于常调之中。而有不常之调调虽若不常。而实不出乎常调范围之外。我 祖宗立法之善、文职四品、及在京堂上官、在外方面官、五品以上员缺皆具名以闻、自五品以下、吏部始得铨注、此所谓用资格而有不用者也、自尚书侍郎以下惟才是用、虽若不分流品。然翰林院国子监非通经能文者不授之。其余流品。又未尝不分焉。臣寮之在任也、则虽推举不次用之、既秩满到部、则必考其功绩、按常调以用焉、 祖宗良法美意有如此者、此又万世所当遵守而不可更革者也、

  北都形胜【修筑墩台】

  臣按我朝建都于燕、切临边境、所以设险以扞蔽其国都者、尤宜慎固、太行西来逶迤而北。历居庸而东极于医无闾。是谓一层之内藩篱也。又东起旧大宁界。越宣府大同代州之境。而西至于保定德州之黄河。又为第二层之外藩篱也。其内之藩篱。天造地设重冈迭障。以为 国家北门之屏蔽。易所谓地险者也。若夫外之藩篱。固有天然之地险。然其间多有间断之处。因而补其缺。塞其罅。以为外寇之防。则又赖乎王公之设险焉。臣闻云代一带。其设墩台有守候也。有大边有小边。大边以谨斥堠。小边以严守备。然自欵市成后无岁不筑边墙识者亦以为劳费多而未足为恃也今诚于大边墩台之间。空缺之处。因其崖险。随其地势。筑为城墙。以相连缀。实为守边长久之计。高闾为六镇。东西不过千里。一夫一月之功。可成三步之地强弱相兼。不过十万人。一月可就。臣窃以为今山后缘边之地。东起永宁之海冶。西底保德之河壖。自东而西。计其所长。一千三百二十里而巳。其间墩台相望。远者十数里。近者数里。就其空处。而加筑塞之功。延引以相连接。亦无甚劳费者。昔人谓一月可就。臣请以三年之期。遇夫边方无警之秋米谷丰登之岁。孟夏仲秋。天气温凉之候。量拨骑兵以防护。借十万人之功力。费十数万之赀粮。三年之内。仅劳一百八十日。成此千百年莫大之功。夫然则边城寇盗永情。国家藩篱益厚。高闾所谓五利者。彼徒扎之空言。而我今日真享其利矣。

  建都议【幽燕形胜】

  观乎此议则知徐武功南迁之说为非而 于忠肃有社稷之功至今为烈也

  按朱熹语录、冀都正是天地中间好风水。山脉从云中发来。云中正高脊处。自脊以西之水。则西流入于龙门西河。自脊以东之水。则东流入于海。前面一条黄河环绕。右畔是华山。自华山来至中为嵩山。是谓前案。遂过去为泰山耸于左。淮南诸山为第二重案。江南诸山为第三重案。观是言也。则知古今建都之地。皆莫有过于冀州可知矣。虞夏之时。天下分为九州岛。冀州在中国之北。其地最广。而河东河北。皆在其域中。四分之中。舜分冀为幽并营。幽与并营。皆冀境也。就朱子所谓风水之说观之。风水之说。起于郭璞。谓无风以散之。有水以界之也。冀州之中。三面距河处。是谓平阳蒲坂。乃尧舜建都之地。其所分东北之境。是为幽州。太行自西来。演迤而北。绵亘魏晋燕赵之境。东而极于医无闾。重冈迭阜。鸾凤峙而蛟龙走。所以拥护而围绕之者。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形势全。风气密。堪舆家所谓藏风聚气者。兹地实有之。其东一带。则汪洋大海。稍北乃古碣石。沦入海处。稍南则九河既道。所归宿之地。浴日月而浸乾坤。所以界之者。又如此其直截而广大也。况居直北之地。上应天垣之紫微。其对面之案。以地势度之。则泰岱万山之宗。正当其前也。夫天之象以北为极。则地之势亦当以北为极易曰。艮者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也。艮为山水为地之津液。而委于海。天下万山。皆成于北。天下万水。皆宗于东。于此乎建都。是为万物所以成终成始之地。自古所未有也。兹葢天造地设。藏之以有待、我 太宗文皇帝、初建藩于兹、既而入正大统、乃循成王宅雒故事。而又于此建都焉。葢天下王气所在也。前乎元而为宋。宋都于汴。前乎宋而为唐。唐都于秦。在唐之前。则两汉也。前都秦而后雒。然皆非冀州境也。虽曰宅中图治。道里适均。而天下郡国乃习背之而不面焉者元人虽都于此、然夷狄杂气、不足以当中国帝王之统、惟我朝得国之正。同乎尧舜。拓地之广。过于汉唐。书所谓东渐西被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仅再见也。猗与盛哉。孔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易曰、离万物皆相见、南方之赴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夫以北辰为天之枢。居微垣之中。而受众星之环拱。天之道固在北也。天之道在北。而面之所向。则在乎南焉。今日京师居乎艮位。成始成终之地。介乎震坎之间。出乎震而劳乎坎。以受万物之所归。体乎北极之尊。向乎离明之光。使夫万方之广。亿兆之多。莫不面焉以相见。则凡舟车所至。人力所通者。无不在于照临之中。自古建都之地。上得天时。下得地势。中得人心。未有如今日者也。况此乃苏秦所谓天府百二之国。杜牧所谓王不得不可为王之地。牧之言曰禹画九州岛、一曰冀州、舜以其分太大、离为幽州、其人沈鸷多材力、重许可、能辛苦、本兵矢、他不能荡而自若也。复产徤马。下者日驰二百里。所以兵尝当天下半则其兵马之强。在昔然矣。且其地濒大海、在秦始皇时、起黄腄琅琅负海之粟、转输北河。是时海运固巳通于兹矣唐杜甫谓渔阳豪侠之地。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则当时又通东吴之粟于此焉胡元盛时。漕东南粟至燕。岁几至四百万石。而南方之货。亦随以至。是葢天生巨海。以为国家饷道。不假通渠转漕。自然而成者也。则其食货之丰。有非他方可及可知已。噫兵食俱足。文武并用。向明以用文。而临乎华夏。则有以成文明之化。偕幽以建武。而御乎戎夷。则有以张震迭之威。臣故曰自古建都之地。上得天时。下得地利。中得人心。皆莫有如今日者此也虽然居之安者。不可不思其危。享全盛者。不可不为衰微之虑。诗不云乎。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自昔都燕者始于召公。而极于金元。然召公诸侯也。金元乃夷狄。上不足以当天心。下不足以乘地气。无足道者。其人虽不足道。而其事势则有可以为鉴戒者焉。金人之祸在夷狄所谓土崩之势者也元人之祸在中国所谓瓦解之势者也鉴金人之失。则必固边圉。选将帅。强兵马。丰货食。使国势壮而外虏不敢兴窥伺之心。鉴元人之失。则必谨法度。用贤才。省刑罚薄税敛。使朝纲正而生灵不敢萌背畔之念。如此则国家如泰山之安。与天地相为悠久矣。

  贡赋之常【因田定赋】

  臣按马端临有言、赋税必视田亩、乃古今不易之法、三代之贡助彻。亦只是视田而赋之。未尝别有户口之赋。葢授人以田而未尝别有户赋者三代也。不授人以田而轻其户赋者两汉也。因授田之名。而重其户赋。田之授否不常。而赋之重者巳不可复轻。遂至重为民病。则自魏至唐之中叶是也。自两税之法行而此弊革矣。岂可以其出于杨炎而少之乎。由马氏斯言观之、则是两税之法、寔得古人之意、后世徒以陆贽之言而非之贽之言、葢不欲苟变当时之法、故极言其法之弊耳、臣窃以谓土地万世而不变。丁口有时而盛衰定税以丁稽考为难定税以亩检核为易两税以资产为宗未必全非也但立法之初。谓两税之外。不许分毫科率。然兵兴费广。不能不于税外别有征求耳。此时之弊。非法之弊也。自唐立法之后至今行之。遂为百世不易之制。我朝稽古定制。以天下之垦田。定天下之赋税。因其地宜。立为等则。征之以夏者谓之税。征之以秋者谓之粮。岁有定额。家有常数。非若唐人遇有百役之费。先度其数而赋于人也。随其田之宽狭。取其税之多寡。此亦论挍定两税之始率其最多者则后可以无额外加赋也非若唐人以一年之科率最多者以为额也。其额数则具于黄籍。总于户部。其征输期限。则责之藩服州县。今赋额虽定而每年会计等则亦有轻重不同者非若唐人别设两税使以总之也。若夫丁口之税。百无取焉。惟逐户编为里甲。十年一度轮差。其余年分。官司有所营为。随时起集佣倩。事巳即休。所谓绢布之调无有也。不役之绢无有也。其法一定而可守。其额百世而不亏。吏不能以为奸。民不至于重困。陆贽所谓其取法也远。其立意也深。其敛财也均。其成人也固。其裁规也简。其备患也周。此六言者、我多祖宗取民之制。真足以当之矣。彼租庸调法、乌可与同日语哉、

  漕挽之宜一【用囊盛米】

  臣按自古称善理财者首刘晏、然晏岁运之数、止百一十万石耳、然当时运夫皆是官雇、而所用佣钱。皆以盐利。非若今役食粮之军。多加兑以为费也。今米石加兑五六。是民之纳租名一石者出石五六斗。田之起科名三升者加多一斗半。且军在卫所既支月粮。及出运又有行粮支给。而一夫岁运不过三十石。通其所加兑。及所支给者而计之。则多于所运之数矣。葢费一石有余而得一石也。而舟船之费不与焉。又晏所造歇艎支江船二千艘。每船受千斛。十船为一纲。每纲三百人。篙工五十人。则是三百五十人。驾十船。运米一万石。较之今日十人驾一船。一船载米三百石。通三十船运米九千石。其人少五十其石少一千而不甚相远也惟所谓囊米之说。今日尚有未行。纲米所以耗损运卒所以困弊者。坐此故也。以囊盛米又可以约举其数不至沿途损耗史谓晏岁转运粟百一十万、无斗升溺、当时未闻有兑也其所行漕、乃大江大河、而又随处转运、非但若今长运于窄浅之漕河者。何以能无溺哉、况今所兑、浮于所运之半、而岁岁有所损溺、官军赔偿、举债鬻产、无有巳时、所以然者、正坐剥浅之费广、挨次之日多、不幸而沉溺颗粒无余也、为今之计、宜如刘晏之法、所运之米、皆以囊盛。遇河浅涩。暂舁岸上。过浅而复舁归舟。或分载小船以过浅。亦有包封不致散失。不幸而沉溺。捞而出之。不致全失。纵有浥烂。亦可他用也。说者若谓囊米恐舟浅不能受。夫既实满艎中。加之艎板。上护以竹簟芦席以蔽雨水。其后船毁再造量加大之可也。然则米皆用囊。如费将益多何。夫囊以布为之可用数年。有山处可用竹伐近江处可用蒲苇其所费比所失散亦为省矣

  漕运之宜【通海运】

  臣按海运之法、亦是输□于燕也自秦巳有之。而唐人亦转东吴稉稻以给幽燕。然以给边方之用而巳。用之以足国则始于元焉。初伯颜平宋、命张瑄等以宋图籍自崇明申海道入京师、至至元十九年、始建海运之策、命罗壁等造平底海船运粮、从海道抵直沽、是时犹有中滦之运、不专于海道也、【元初粮道自江入淮、由黄河至封丘县中滦□站、陆运至浚县其门、一百八十里、入御河】 二十八年、立都漕运万户府、以督岁运至正中、以江淮两浙财赋、每岁所办粮充运、自此以至末年、专仰海运矣、海运之道、其初自平江刘家港【今在苏州府昆山县太仓、】 入海、至海门县界开洋、月余始抵成山、计其水程、自上海至杨村马头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最后千户殷明畧者、又开新道、从刘家港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东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又至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当舟行风顺时、有自浙西至京师、不过旬日而巳、说者谓其虽有风涛飘溺之虞、然视河漕之费、所得葢多、终元之世、海运不废、我 朝洪武三十年、海运粮七十万石给辽东军饷、永乐初、海运七十万石至北京、至十三年、会通河通利、始罢海运、臣考元史食货志论海运有云、民无挽输之劳、国有储蓄之富、以为一代良法、又云海运视河漕之数、所得葢多、作元史者、皆 国初史臣、其人皆生长胜国时、习见海运之利、所言非无征者、臣窃以为自古漕运所从之道有三、曰陆曰河曰海、陆运以车、水运以舟、而皆资乎人力、所运有多寡、所费有繁省、河漕视陆运之费省十三四、海运视陆运之费省十七八、葢河漕虽免陆行、而人挽如故、海运虽有漂溺之患、而省牵率之劳、较其利害、葢亦相当、今漕河通利岁运充积、固无资于海运也善谋国者、怕于未事之先、而为意外之虑、宁过虑而无、不临事而悔、今 国家都燕。葢极北之地。而财赋之入。皆自东南而来。会通一河。譬则人身之咽喉也一日食不下咽。立有死亡之祸。迂儒过为远虑、请于无事之秋、寻元人海运之故道别通海运一路、与河漕并行、江西湖广江东之粟、照旧河运、而以浙西东濒海一带、【浙江布政司及常州苏州松江三府】 而繇海通运、使人习知海道、一旦漕渠少有滞塞、此不来而彼来、是亦思患预防之先计也、臣家居海隅。颇知海舟之便、舟行海洋。不畏深而畏浅。不虑风而虑礁。故制海舟者必为尖底。首尾必俱置柁。卒遇暴风。转帆为难。亟以尾为首。纵其所如。王敬川漕抚奏行海运初年运少漕舟俱□次年便有损坏以方漕时正值暴风大作之期也且暴风之作。多在盛夏。今后率以正月以后开船、置长篙以料角、定盘针以取向、一如番船之制、夫海运之利。以其放洋。而其险亦以其放洋。今欲免放洋之害、宜预遣习知海道者、起自苏州刘家港。访问傍海居民。捕鱼渔民。煎塩灶丁。逐一次第踏视。海涯有无行舟横道。洎舟港汊沙石多寡。洲渚远近。亲行试验。委曲为之设法。可通则通。可塞则塞。可回避则回壁。画图具本。以为傍海通运之法。万一可行。是亦良便。若夫占视风候之说。见于沈氏笔谈、每日五鼓、初起视星月明洁四际之地、皆无云气、便可行舟、至于巳时则止、则不遇暴风矣、中道忽见云起即便易柁回舟、仍泊旧处如此可保万全、永无沉溺之患、请试用之、试之而可则行、不可则止、

  漕运河道议【城临清】

  按历代建都于西北者。皆仰给东南之漕。都长安者阻关陕之险。漕运极难。所资者江淮河渭。都洛阳汴梁者。兼资汴洛汝蔡而巳。惟我朝建都幽燕东至于海、西暨于河、南尽于江、北至大漠、水涓滴皆为我国家用。其用最大。其功最巨者。其运河由江而入邗沟。由邗沟乱淮而渡上清口。经徐吕二洪。泝沁泗水至济宁。济宁居运道之中。所谓天井闸者。即元史所谓会源闸也。泗【出泗水县】 沂【出曲阜县】 洸【出阳宁县】 汶【源有三二出莱芜县一出泰山南】 诸水。毕会于此。而分流于南北。北至安民山入于新河。地降九十尺。为闸十有七。而达于漳御。南至沽头。地降百十有六尺。为闸二十有一。而达于河淮。此葢居两京之间南北分中之处自是而南至于河淮顺流也河淮东流至清口而入于海乱流而渡。由邗沟渡江而达于南京。自是而北至于漳御顺流也御河北流至直沽。而入于海。泝流而上。由白河抵潞而达于北京。迤南接济之水。有自武陟来之沁。有自琅邪来之沂。迤北接济之水。有自金龙口之河。有分滹沱河之水。通论诸闸。天井居其中。临清总其会。居中者如人身之有腰脊。总会者如人身之有咽喉。腰脊损则四肢莫运。咽喉闭则五脏不通国家都北而仰给于南。恃此运河以为命脉。济宁居腹里之地。州县栉比。居民鳞次。而又多有旁出之途惟临清乃会通河之极处。诸闸于此乎尽。众流于此□会。且居高临下水势泄易而涸速是凡三千七百里之漕路。此其要害也东控青齐。北临燕赵。且去边关不远。疾驰之骑。不浃旬可到。为国家深长之思者。宁有而弃。毋无而悔。书生过虑。请跨河为城今临清巳夹河而城矣两际各为水门以通舟楫而包围巨闸。在于其中。设官以司启闭。屯兵以为防守。是亦思患豫防之一事也。臣愚以杞人之智、过为天虑、惟 圣明矜其愚、而察其心不胜大愿、

  通州挽运至京议【开治道路】

  按通州陆挽至都城、仅五十里耳、桂文襄在世庙时亦议开河通水运竟不得施行而元人所开之河、摠长一百六十四里、其间置闸坝、凡二十处所费葢亦不赀、况今废坠巳久、庆丰以东诸闸虽存、然河流淤浅、通运颇难。且今积水潭【即今海子】 在都城中、禁城之北。漕舟既集。无停泊之所。而又分流入大内。然后南出。其启闭蓄泄非外人所得专者。言者往往建请欲复元人旧规。似亦便利。然以臣愚见。陆挽与河运利害亦畧相当。必欲复旧。须于城东凿为大潭如积水比以为停泊之处引水自城西入壕。由北转东。潴于此潭。又于分水入城处。筑闸以司启闭。仍于御河南出城壕之道。建为巨闸蓄禁中。水非满溢不启。自庆丰闸以东。每闸之旁皆为月河以容挨闸之舟如此庶几良便。若恐劳民动众。又不若依旧陆挽之为便。但道路之间。每遇霖雨泥淖。车轮陷没。牛驴踣毙。脚价踊贵。漕卒舟行。数月始得抵陆。而久留多费。艰苦不胜。此建议者悯之。所以咸欲复旧河道。然自永乐乙未。开运以来。经今六十余年。率由此路。况其脚费。支兑之初。巳有加耗。晴干之时。所费良亦不多。为今之计。请于都城之东、官路之旁、择便利处再辟新路一道。或二道。每道约广十丈以上。其旧道专以为官民往来之路。止行小车。其新开者一道专以通行辇运大车下而往者从左道。上而来者从右。不许互行。其道旁民居。不许夹道相向。有欲居者。皆许于道旁百步之外。面东西以居。近道卖酒食者。惟许作浮铺。如此则民居既远。车丸辙散行。水易涸而泥易干。运道自然不至深陷。又于中道设一提举司、视卫河例、置官一二员、每年委工部官一员提调、将庆丰等闸、原设闸夫、编为甲乙、专一修理道途、大车入门、免其纳钞、就俾于提举司。出修路钱若干。收贮在官。以为买砖石佣工作之费。又俾有司、拘集车户、及牙行人等、从公量定脚价、分为三等、晴干每石若干。阴雨若干。泥泞若干。必使两不相亏。具疏奏闻、永为定例、如此则输挽通利。所费者不过民田数十顷。可将官地偿之。或给以价。或为之开豁粮租。其视开河之费。减数十倍。况河道狭而运舟多一遇水少伺候启闭动经旬日有妨嗣岁之计且又每闸设官聚夫。官俸民粮。日有所费。岁岁遣官吏起民丁开挑上源。疏涤壅塞。修筑坍塌。禁民引水灌田。妨民及时耕获。文移工作。岁无宁月。愚言万一有可采者、乞下有司计议。其于国计未必无补、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丘文庄公文集二(议)

  丘浚

  议

  制国用议

  足国用议

  京辅之屯

  屯营之田

  江右民迁荆湖议

  屯田(淮南水田颍寿陆田)

  屯田(荆襄唐邓之田)

  铜楮之币一

  铜楮之币二

  山泽之利

  盐法议(转般存积)

  盐法议(解盐)

  制国用议【计岁出入】

  按先王制国用、必命冡宰者、冡宰为六卿之长、周时无宰相冡宰即宰相也。每岁于年终之时、五谷皆入之后、俾其视今岁之所入、以制来年之所出、而定国家一岁多少之用焉、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者、谓地之小者入亦小。地之大者入亦大。地小而入大。则年之丰可知。地大而入小。则年之耗可知。每岁以地所入而定其年之丰耗。年丰则国用随之而隆。年耗则国用亦随之而啬。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者、每岁所入。析为四分。用度其三而储积其一每年余一。三年余三。积三十年则余十年矣。以三十年通融之法。常留九年储蓄之赀。自此以后不复留一常使足九年之备而已然后计其见在所有之数。以为经常用度之节。量其所入而出之因府库之虚实。为用度之盈缩。则国家无不足之忧。而兴事建功。无有不成者矣。窃惟王制此章、说者请为商制、以臣观之、古今制用之法、诚莫有加焉者也、夫国家之所最急者财用也。财生于地而成于天所以致其用者人也。天地岁岁有所生人生岁岁有所用岁用之数不可少。而岁生之物或不给。苟非岁岁为之制。先期而计其数。先事而为之备。至于临事而后为之措置。则有弗及者矣。臣愚以为今日制国用。亦宜仿此法、每岁户部先移文内外诸司。及边方所在。预先会计嗣岁一年用度之数。某处合用钱谷若干。某事合费钱谷若干。用度之外又当存积预备若干其钱谷见在仓库者若干。该运未到者若干。造为帐籍。一一开报。又预行各处布政司。并直隶府分。每岁于冬十月百谷收成之后。总计一岁夏秋二税之数。其间有无灾伤逋欠蠲免借贷各具以知。至十二月终旬。本部通具内外新旧储积之数。约会执政大臣。通行计筭。嗣岁一年之间。所用几何。所存几何。用之之余。尚有几年之蓄。具其总数以达上知。不足则取之何所以补码有余则储之何所以待用岁或不足。何事可从减省。某事可以暂巳。如此则国家用度有所稽考。得以预为之备。而亦俾上之人。知岁用之多寡。国计之赢缩。蓄积之有无云。伏惟 万几之余、留神省察、必使国家仓廪。恒有九年之余。而不至于六年之急。万有一焉。能有三年之储则亦可以无忧矣而或不及于三年。则必惕然儆惧。凡事皆从减节。痛革用度之无益者。使毋至于国非其国焉。实惟宗社无疆之休、

  足国用议【去冗费】

  按曾巩之议、以宋真宋仁宋英宗三朝较之、以见其财赋出入之数、乞照有司、按寻载籍、讲求三朝所以费用其财者、考知其数即今比旧、罢其所可罢、损其所当损、从其约而杜其浮、其议卓然可行、顾人君肯用与否耳、臣尝因其言而疏以为今日当行之要务、窃惟我朝疆宇比宋为广、而百年以来无甚巨费、凡宋所谓郊赉岁币祠禄皆无之、其最费者宗禄养兵荫子耳、然荫子止于武职、文臣亦无几焉、臣考诸司职掌、洪武中、人民一千六十五万二千八百七十户、垦田八百四十九万六千五百二十三顷、税粮二千九百四十四万石、户口之数。较之宋虽畧相当。而今日垦田则过之远矣。所入既多。而所费比之又少。是宜国家储积数倍于宋焉。请自今为始、乞命有心计臣僚、稽考洪武永乐宣德正统以来、户口垦田、及钱粮金银绢帛之数、每岁出入。比今孰多孰少。然后即其见在。据其岁之所入以计其岁之所出。该用几何。余积几何。以定今日出入之数庶几晓然知 祖宗之故实。府库之虚实。而不敢轻费焉。臣又观巩告其君有曰、前世于凋敝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不论可知也。吁宋之时。入少而出多。其臣犹责其君以为非难。况今日之全盛庶富。非宋可比。在 圣君为之。又何难哉。巩所谓其浮者必求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求所以约之由而从之。与夫苏轼所谓去之甚易而无损。存之甚难而无益。是二人之言。诚人君去冗费足国用之至论要法也。

  京辅之屯【设四辅郡】

  臣按自古建都者。皆于四近之地。立为辅郡。所以为京师屏翰也。汉以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为三辅。唐亦以华州同州凤翔为三辅。而宋初未遑建立。至于徽宗时。亦于畿郡立为四辅焉。每辅则屯兵二万人为额我 朝建国江南。于凤阳屯重兵。凡京师军皆散于江北滁和等处为屯田。虽不名辅。而俨然有藩屏之意。 太宗皇帝、自北平入正大统、遂建都于北、其初犹以行在为名。而立一行部以总之、其后徧立五府六部、大小衙门如旧制、凡京卫之兵、皆分其半以来、并起江南富民以实之、而去其行在之名、则是万万年不拔之基、永定于此矣、然而畿甸之间、犹未有辅郡。葢有待也。臣按汉唐宋之辅郡。皆因郡治而立。今日之建置。则以形胜要害为固。葢汉唐都长安。宋都汴梁。皆去边地辽远。非若我 朝都燕。则自以都城为北边扞蔽。而北最近。东次之。西又次之。而南为最远焉。如汉唐故事。立为辅郡。以宣府为北辅。因见在而加藩守之军。俾守国之北门。今永平已建开府其东也以永平为辅。以守松亭一带关隘。及扼辽左要害。其西也。以易州为辅。【或真定】 以守紫荆一带关隘。其南则以临清为辅。坐镇闸河。而总扼河南山东之冲。又自北而南。屯兵于徐州。以通两京之咽喉。每处屯重兵一二万。量其轻重缓急以多寡为数。罢两直隶河南山东上京操备班军因近屯守以为京师之屏蔽遇京师有事。则调发焉。夫自古为国者。必固外以蔽内。居重以驭轻。譬则人之家居。必有藩篱墙壁。然后堂室坚固。内呼而外应。若设关捩然。有所动于中。而四面之机毕应之然后盗之利吾财者。不敢轻侵犯焉。近年以来。发调两直隶河南山东等军赴京上班操备。半年一替。方其新班既起。而旧班未回。城池虽设。而队伍空缺者有之。幸而无事则巳。万一有不逞之徒。乘虚而乱。将何以支持之。倘立为辅郡。因近屯守。则军士遂室家之愿。而生息日蕃。 国家省转输之劳。而调发易集。边方足御备之具、而关隘有守、如此、则都城巩固、而 宗社奠安矣、

  屯营之田【海田】

  臣按虞集此策、在当时不曾行、及其末世也、海运不至、而国用不给、谋国者思集之言、于是乎有海口万户之说、大畧宗之、每年亦得数十万石、以助国用、吁亦巳晚矣、今 国家都于燕、京师之东、皆濒大海、烟火数千里、而居民稠密、当全安极盛之时、正是居安思危之日、乞将虞集此策、 敕下廷臣计议、特委有心计大臣、循行沿海一带、专任其事、仍令先行闽浙滨海州县。筑堤捍海去处、起取士民之知田事者、前来从行、相视可否讲究利害、处置既定、然后招集丁夫、随宜相势、分疆定畔、因其多少、授以官职、一如虞集之策、虽然、天下之事、建议者思之非不周、而执事者行之未必力、方集议此时、说者固巳谓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布而不可为、其事遂寝、及至于不得巳之际、方用其策、然几会巳失事势巳去。不可为矣、呜呼、岂非后世永鉴哉、臣尝闻闽浙人言。大凡滨海之地多咸卤。必得河水以荡涤之。然后可以成田。故为海田者。必筑堤岸以拦咸水之入。疏沟渠以导淡水之来。然后田可耕也。臣于京东一带海涯。虽未及行。而尝泛漳御而下。繇白河以至潞渚。观其入海之水。最大之处无如直沽。然其直泻入海。欲广屯田当先通水利灌溉不多。请于将尽之地依禹贡逆河法截断河流横开长河一带。收其流而分其水。然后于沮洳尽处、筑为长堤。随处各为水门。以司启闭。外以截咸水。俾其不得入。内以泄淡水俾其不至漫。如此则田可成矣。于凡有淡水入海所在皆依此法行之。则沿海数千里。无非良田。非独民资其食。而官亦赖其用。如此则 国家坐享富盛远近皆有所资矣、

  江右民迁荆湖议【蕃民生宽力役】

  臣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荆湖之人观之。则荆湖之民异于江右。自江右之人观之。则江右之民。殊于荆湖。自朝廷而观。无分于荆湖江右。皆王民也。夫自天地开辟以来。山川限隔。时势变迁。地势有广狭风气有厚薄。时运有盛衰。故人之生也不无多寡之异焉。以今日言之荆湖之地。田多而人少。江右之地田少而人多。江右之人。大半侨寓于荆湖。葢江右之地力所出不足以给其人。必资荆湖之粟以为养也。此宜断流寓为士着江右之人羣于荆湖既不供江右公家之役而荆湖之官府亦不得以役之焉是并失之也。臣请立为通融之法凡江右之民。寓于荆湖。多历年所。置成产业者。则名以税户之目。其为人耕佃者。则曰承佃户。专于贩易佣作者。则曰营生户。随其所在。拘之于官。询其所由。彼情愿不归其故乡也。【不愿者勿强、】 则俾其供词。具其邑里。定为板册。见有某人主户。【本贯无人者不许、】 见当某处军匠。【遇阙依次勾解、】 明白详悉。必实毋隐。然后遣官赍册。亲诣所居。供报既同既与开豁。所在郡邑。收为见户。俾与主户错居共役。有产者出财。无产者出力。如此通融两得其便。想其土俗流寓之人不相婚配必止帚娶而出营生计耶江右无怨女。荆湖无旷夫。则户口日以增矣。江右有赢田。荆湖无旷野。而田野日以辟矣。是亦蕃民生。宽力役、一视同仁之道也、

  屯田【淮南水田颍寿陆田】

  今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天下田价、比诸国初、加数十倍、田值贱则不必清屯地可官出金钱以买之水田惟扬州最贱。陆田惟颍寿为轻。且地在两京之间。相距畧等。今天下一家。虽无魏人南征之役然用其法以行于今日。亦可赖以少宽民力。省岁漕。其于国用不为无助。臣请于淮南一带湖荡之间。沮洳之地芦苇之场。尽数以为屯田遣官循行其地。度地势高下。测泥涂浅深。召江南无田之民。先度地势。因宜制便。先开为大河。阔二三丈者。以通于海。又各开中河八九尺者。以达于大河。又随处各开小河四五尺者。以达于中河。使水有所泄然后于其低洼不可耕作之处。浚深以为湖荡。及于原近旧河之处疏通其水。使有所潴。或为堤以限水。或为堰以蓄水。或为斗门以放水。俱如江南之制。民之无力者。给以食。田成之后依官田以起科。民之有力者。计其庸。田成之后。依民田以出税。六七年间其所得者恐不减于魏人也。夫魏人以偏安之国。有外敌之患。犹能兼淮颍而尽田之。其后果赖其用。而有以成其功。矧今尽四海以为疆。而此地介两京间。而又为运道经行之路有鱼盐之利有莞蒲之用古人所谓扬一之地者也且去大江仅百里许。大江之南民多而田少。居者佃富家之田。为之奴隶。出者逐什一之利。轻去田里。夫若此者。岂其所欲哉。无可以为仰事俯育之资。不得巳也。然民性愚而安故常。心多而无定见。倘 朝廷颁方尺之诏。遣一介之臣。鼓舞而招徕之。无不成者。既成之后。又于颍寿之间。召民开垦陆田。亦随地势以分田。因民力而定税。其功又易于水田者。考之唐史、上元中、于楚州【今淮安】 古射阳湖、置洪泽屯、南北分争所重者芍陂于寿州置芍陂屯、厥田沃壤。大获其利。俱在此地。遗迹可考也。

  屯田【荆襄唐邓之田】

  按羊杜二人所垦之田。其遗迹在今湖广之荆襄。河南之唐邓。古称名雒阳为天下之中。臣以今日疆域观之。以故此处深山之中多流民田之因而聚众常为剧盗则此三郡实为我朝天下之中也天下之田南方多水北方多陆今此三郡葢兼水陆而有之也南人利于水耕。北人利于陆种。而南北流民侨寓于此者比他郡为多臣请于两藩交界之中。立一官司。遴择廷臣知稼穑者。循行其地。可水耕之地。则引水立堰。募南人耕之。可陆种之地。则分疆定界。募北人种之。成熟之后。按亩分租。随地储积。遇有急用由汉入江由江而达于金陵稍省岁漕之数多留郡县之储。或遇河雒关陕荒歉。亦可用以救济。国朝最苦秦运之不通又于暇日讲求武关入秦之路商于陆挽之故万一三边有缺。亦或赖以济焉。

  铜楮之币一【更钱制】

  臣按天立君以子民、付之利权、使其通融以济天下、非专以为一家一人用也、所以通百物以流行于四方者币也、金银之属。细分之则耗。布帛之属。片析之则废。惟铸铜以为钱。物多则予之以多。物少则予之以少。惟所用而皆得焉。且金银出于天。币帛成于人。钱也者、合天人以成其器。所以欲用人为者重王者之权所以制天下贫富也铜天生者也铜而成钱则人为之矣自古论钱法者多矣。惟南齐孔觊所谓不惜铜。不爱工。二语者。万世铸钱不易之良法也。铜出于天。吾无所惜。工成于人。吾无所爱。则其钱之为钱。体质厚而肉好适均。制作工而轮郭周正。造一钱费一钱。本多而工费。虽驱之使铸彼亦不为矣。况冐禁犯法而盗为之哉。然财太府圜法以来。以铜为泉。或为半两、或为榆筴、或为八铢、或为四铢、不知几变矣惟汉之五铢、为得其中、五铢之后、或为赤仄、或为当千、或为鹅眼綖缳、或为荷叶、又不知几变矣、惟唐之开元、为得其中、二者之外、或以一当三、或以一当十、或以一当百、然皆行之不久而遽变、惟其质制如开元者、则至今通行焉、惜乎世道降而巧伪滋、古钱之存乎世者无几、凡市肆流行而通使者、皆盗铸之伪物耳、其文虽旧、其器则新、律非无明禁也、彼视之若无、作之者无忌、用之者无疑、销古以为今、废真而售赝滔滔皆然、卒莫如之何也已矣、为今之计、莫若拘盗铸之徒以为工、收新造之钱以为铜、本孔顗此说、别为一种新钱、以新天下之耳目、通天下之物货、革天下之宿弊、利天下之人民、所以为新制者当如何、曰每钱以十分为重中间钱文、必以古篆、或用年号、别制佳名、其面加识以楷书二字、上书皇、下书明、轮郭之傍、周回凿以花纹、每文计用铜十五分、剉磨之余、炉其五仍可再铸去五而存十、新钱既成之后、又令天下输旧钱于官、以易新钱、将所得旧钱、周以细纹如新钱制、其面亦刬以二字、或两旁、或上下、然后散之、仍 诏诰天下、非此二样钱、不许用、而又申明废铜赴官中、卖之律、则钱法流通而公私俱便矣、

  铜楮之币二【复钞法】

  自宋以前未有钞会而国用未尝不通以圣祖之制而钞法终不可久则此固不当议复也

  本朝制铜钱宝钞相兼行使、百年于兹、未之改也。然行既久、意外弊生、钱之弊在于伪、钞之弊在于多、革伪钱之策、臣既陈于前矣、所以通行钞法者、臣请稽古三币之法、以银为上币、钱为中币、钞为下币、以中下二币为公私通用之具、而一凖上币以权之焉、葢自 国初以来有银禁。恐其或阂钱钞也。而钱之用不出于闽广。宣德正统以后。钱始用于西北。自天顺成化以来。钞之用益微矣。必欲如宝钞属镪之刑。每一贯准钱一千。银一两。以复初制之旧。非用严刑不可也。然严刑非 圣世所宜有、夫以法治民之刑、可行于一时、不若以理服民之心、可施于悠久也、葢本天之理、制事之宜、以为民之利、因时立法、随时以处中、圣贤制事之权也、窃以为今日制用之法。莫若以银与钱钞相权而行。每银一分。易钱十文。新制之钞、每贯易钱十文。四角完全未中折者每贯易钱五文中折者三文。昏烂而有一贯字者一文。通 诏天下以为定制、而严立擅自加减之罪、虽物生有豊歉、货殖有贵贱、而银与钱钞交易之数、一定而永不易、行之百世、通之万方、如此则官籍可稽而无那移之弊、民志不惑而无欺绐之患、商出途、贾居市、皆无折阅之亏矣、

  山泽之利【禁开矿】

  宋朝金银铜铁铅锡之冶、总二百七十一、皆置吏主之、大率山泽之利有限、或暴发辄竣、或采取岁久、所得不偿所费、而岁课不足、有司必责主者取盈、臣按宋朝坑冶所在如此之多、而元朝之坑冶、亦比今日加十数倍、何也、葢天地生物、有生生不巳者。谷粟桑麻之类是也。有与地土俱生者。金银铜铁之类是也。昔者圣王定为取民之赋。有米粟之征。有布缕之征。而无有所谓金银铜铁之征者。岂不以山泽之利。与土地俱生。此论于神祖时更为切事取之有穷。而生之者不继乎。譬如山林之上、有草木焉、有土石焉、其间草木、取之者既尽、而生之者随继、故虽日日取之、岁岁取之、而不见其竭也、若夫山间之土石。掘而去之则深而成洼。舁而去之则空而留迹。是何也。其形一定故也。是以坑冶之利。在前代则多。在后代则少。循历至于今日尤甚少焉。无足怪者。我 朝坑冶之利比前代不及什之一二。间或有之。随取随竭。曩者固巳于浙之温处。闽之建福。开场置官。令内臣以守之。差宪臣以督之。然所得不偿所费。如宋人所云者。今则多行革罢。而均其课于民赋之中矣。虽然今不徒不得其利。而往往又罹其害。葢以山泽之利官取之则不足民取之则有余今处州等山场虽闭。而其间尤不能无渗漏之微利遗焉。此不逞之徒。犹囊橐其间。以竞利起乱也。为今之计。宜于山场遗利之处。严守捕法。可筑塞者筑塞之。可栅堑者栅堑之。俾其不至聚众争夺。以贻一方生灵之害可也。

  盐法议【转般存积】

  按宋朝转般之法、似于今日亦可行者。今两京之间、运道所经、凡三运司、淮盐在南。沧盐在北。山东之盐居其中。往时会通之河未开。水陆分隔。各自通商给民。今则一水可通。惟今三处之盐。价直各有低昂。中纳各有等则。而惟淮盐之价最高。殆居其倍。山东之盐。抵河颇远。般沧塩入淮其值固一倍以上但行塩地分亦宜通融除筭方为完法而沧盐近河而价最廉。臣请行宋人转般之法、遇有官军运粮空船南回。道经沧州。每船量给与官盐每引量给脚价俾其运至扬州河下。官为建仓于两岸。委官照数收贮。原数不亏。然后给与脚钱。少有亏损。即与折筭。如此则官得倍称之息军得顺回之利积盐既多。乃令通筭累年客商所中。常股存积等盐。共该若干。依次给与见盐。不出一二年间。支给完足。然后行臣向所陈官给牢盆。民目煎煮之策。此后又比于河间沿海一带出盐去处。不分民丁灶户。皆许其私煮。既巳成盐。其数赴官告卖。量为定价。给与见钱。阴雨之时。则或加或倍。有私卖及买者皆抵以私盐之罪。其钱乞于内帑豫借。侍成效之后筭还。年年存积。岁岁转般。积之既多。遇有急用。既出榜定值。召商于所用之地。或上粮刍。或输金帛。付以执照。定以仓分。俾其亲诣其所。即给以见盐。于行盐地方发卖。如此比之旧法。当得倍利。非惟得以足今日之用。亦可以销他日之患。草茅偏见、未必可行、姑述之以俟。

  盐法议【解盐】

  大抵今日禁榷之利其大者在于盐。盐非一种。其最资国用者。惟是末盐与颗盐耳。末盐出于海。海非一处。颗盐出于池。池惟解州有之。葢海盐出于人。必煎熬烹炼而后成。解盐出于天。畦垄既成。决水以灌。必俟南风起。然后结成焉。出于人者岁额不足。可以增补。出于天者。岁额或有不足。则将取之何所哉是以开中解盐与海盐异海盐非一所。此不足则取之彼。可以通融辏补。解盐惟一池。不幸而岁多霖雨。风不自南。则岁课不足额矣。窃闻近年以来。商贾中纳解盐之数。巳踰十年岁额、守支待次、至十数年、一遇兵荒、官府有所措置、召商中纳、患其折阅、多不肯应、为今之计、莫若行下有司、通行查筭、盐课见存者若干、商贾待支者若干、计其所有之数、果不足以给其所支、即令商人据时估价、每引若干、官通计之、总该若干限以三年之内。干海盐或井盐存积多余之处估以时价。以见盐偿之。如解盐一引三钱。海盐一引六钱。即以一引当二引他皆仿此。如此不出数年。解盐有余积。而商贾通利矣。不然则是 朝廷开官府设官吏。专为商买聚利以偿债。旧欠多而新入少终无已时况且解盐切近西北二边。于用为急。异时国用有阙。边储不足。当于何所取给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丘文庄公集三(议)

  丘浚

  议

  内夏外夷之限一

  内夏外夷之限二

  修攘制御之策

  守边议(种树)

  守边议(防守居庸紫荆)

  守边议(修筑墩堡)

  边防议(复河套)

  边防议(守山后诸镇)

  驭夷狄议(两广猺獞)

  驭夷狄议(制驭猺獞)

  驭夷狄

  内夏外夷之限一【区处畿甸降夷】

  昔人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古诗亦云、越鸟巢南枝、胡马嘶北风葢人生天地间、虽有华夷之殊、而其思乡土党同类之心、则一也、况彼戎夷、禀性绝与华人不同、而不可律以中国之人情、请以晋诸胡质之、五胡之中、匈奴为大、匈奴之种、在汉已入居中国今建州夷多收中国人为之用亦耕田火食矣历汉而魏而晋、已数百年矣、其居中国、非不久也、历代授之以官爵、宽之以力役、非不厚之也、而渊聦者自其高曾以来、皆生长中国、其与故域不相闻也、非一世矣、一旦不幸国家有事、即相呼而起、以为中国大害甚者执天子而折辱之、后世夷狄之处中国者、固未必如晋之多、然涓涓不壅、将成江河、毫毛不折、将寻斧柯、为世道深长虑者、亦不可不防微杜渐也请以今日论之、国初平定凡蒙古色目人、散处诸州者、多已更姓易名、杂处民间、如一二稊稗、生于丘陇禾稻之中、久之固已相忘相化。而亦不易以别识之也。惟永乐以来、往往以降夷置之畿甸之间、使相群聚、而用其酋长、时有征讨、起以从行、固亦赖其用矣、然而已已之变、虏犯近郊、其中亦有乘机易服、以刼掠平民、甚至乃有为虏乡导者、此其已然之效、可为明鉴者也、当时臣亲目击其事、而议者咸谓事平之后即与处置、今又踰三十年矣、而其党类处京城畿甸间者如故、说者若谓此辈生长中国、受恩厚而染化深、不必他虑、臣窃以为晋之诸胡。经三朝、历数百年。尚不忘其故俗。为中国祸害。今况入中国。未有百年。而其衣服语言。犹循其旧俗者乎。设使未经变故尚当为之远虑。况又有已验之实效乎。天下之事、最难处者、莫甚于此、葢今日慕华归王之人。久居内地、劳效素着。欲如唐太宗并令渡河。返其旧部。难矣。不得巳而思其次。请凡自西北内附者。除巳建显功受封爵者外。其余有官者逓陛一级。给与全俸。处之南方非但离其种类亦以变其□俗耳无官者编入队伍。月支米比常伍加多。敕兵部铨拨于迤南卫所。卫不过二百。所不过二十官不许专城。卒不许类聚。征操外并免杂役。如此、不失其安辑之道、既得其用、且免其患矣、

  内夏外夷之限二【番将无专任】

  臣按自昔帝王用人不系世类、番将之中、如汉之金日磾唐之阿史那忠等、不可谓无人、然而为治之道、当循其常、从其多、不可以其一二、而废其千百、以其偶然、而遂不信其当然耳何者、天地生人、同此天而各异其地、地有不同、则其生知习性、自然殊别、其混处日久、则不知不觉而合为一矣、方当无事之秋、聚居而托处联络而亲比、日染月化、遂认并州为故乡者多矣、彼其感恩思报之心、忠君亲上之念、固未尝无、非惟无异言、亦无异梦、指天誓日、真如金石之固死生不渝矣、一旦而有风尘之警、疆场之变、我之志方强、气方壮、根本方固、彼固不敢有异志不幸而我弱彼强、我负彼胜、则彼将持两端观成败去留、此等之事不能无也、其甚者若汉之中行说、宋之郭药师岂非后世之永鉴哉、仰惟我 祖宗朝、凡诸归正而建功者、往往锡之以封爵膺之以显任、惟于五府诸卫之长。诸边总戎之任。则有此限制。而不得以专。葢有合于唐人不用番将为正将之意夫于任用之中。而寓制驭之意。非独使上之人。无所疑于后而亦俾下之人。得以保其全于终也。岂非万世之良法乎。 圣子神孙。所当遵而行之。万世而不轻变者也、

  修攘制御之策【城郑村埧】

  臣按自古国都于其近边、必有牧马之所、其间必积刍豆以为饲秣之具、方无事时、资以牧育、固为近便、然世道不能常泰、而意外之变、不可不先为之虑、金人犯宋京、奸人导之。屯兵于其近郊之牟駞冈。藉其刍豆。饲其马以为久驻之计。此往事之明鉴也。矧今国都去边伊迩。巳巳之变。仓卒用言者计。焚弃刍豆何啻千万。当时见者。莫不悔惜。然事巳即休。无复有以为言者。窃惟都城东北郑村坝二十四马房。其仓场所储积者。如京如坻。请于无事之时。即其地筑为一城以围护其积聚。及移附近仓场。咸聚其中。就将龙骧寺四卫官署军营设于其中。特敕武臣一员于此守镇。仍司羣牧。四卫官军。不妨照旧轮该内直下直。回城屯住。是亦先事而备之一策为修攘制驭之要也

  守边议【种树】

  按月令于孟冬之月、既命百官谨葢藏、命有司循行积聚、无有不敛、而又命有司坏城郭、戒门闾、修键闭、慎管钥者、此葢兼中外而言也、至于固封疆、备边境、完要塞、谨关梁、塞徯径、则专为边境言焉、然边境之中。亦其城郭。而其城郭也。则有门闾。焉。门闾之或启或闭。则有键闭管钥以司之。故既坏其城郭之阙簿使之坚而厚。而又戒其门禁之出入于键闭管钥也。则又修而理之。慎而守之。所以防内之出而外之入也。若夫封疆之固。边境之备。则其所防者。内恐贼盗之窃发。外恐夷狄之侵陵。虽以无事之时。亦必岁岁为先事之备。于要塞也则完之。以扼其要冲。于关梁也。则谨之。以限其出入。然非但于人马可行之地。而致其备。于凡鸟兽往来之径。仅可容足者。亦无不致其谨焉。可见古人于封疆之守。边防之备。其严且密也如此。后世为政。苟且目前。而于边塞之地。无事则一切置之不问。一有事焉。则急遽之际。仓卒无措者多矣、甚者以槱薪之故。而翦其蒙翳。以营造之故。而伐其障蔽。以游畔之故。而废其险隘。殊不思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无其险尚百计以营为之况有其险而自去之以为虏除道邪智者不为也。后之君子尚思所以为先事备。而毋贻临时噬脐无及之悔。臣窃以为今京师切近边塞。所恃以为险固者。内而太行西来一带。重冈连阜。外而浑蔚等州。高山峻岭。蹊径狭隘。林木茂密。以限虏骑驰突。不知何人始于何时。乃以薪炭之故。营缮之用。伐木取材。折枝为薪。烧柴为炭。致使水植日稀。蹊径日通。险隘日夷。设使国家常如今日之无事。固无所用之。不幸一旦而有风尘之警。将何以扼其来而拒其入乎。失今不为之限制臣恐日甚一日。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臣请下工部  洪武永乐年间以来。其所用材木薪炭。取于何所。掌于何人。凡其可以措置之方。用度之数。与夫爱惜减省之节日。一一以闻。必须无损于边关。无亏于国用。定为经久之计。其事虽小。所系寔大。考诸司职掌、于工部抽分条、止云抽分竹木场、如遇客商兴贩竹木柴炭等项照例抽分若不敷定夺奏闻、给价收买或差人砍办然亦止言营造。而不知当时大庖之爨。内臣之炊。何所取材。意者洪武之初建都江南沿江芦苇自足以供时之用也芦苇易生之物。刈去复生。沿江千里。取用不尽。非若木植。非历十数星霜。不可以燃。取之须有尽时。生之必待积久。况今近甸别无大山茂林。不取之边关。将可所取耶。夫自立柴厂于易州以来。恒聚山东西北直隶数州民夫数千于此取柴炭以供国用又役顺天之民以为挑柴夫。府县添设佐二官以专管之。又特敕侍郎或尚书一员以总督之。此事非特今朝无有定制而前代亦所未闻也然则前代皆不举火耶。古之人必有善处之法。然而史籍不载无从稽考。意者以此为非要之务。随时制宜。固取足用。政不必颛颛设官。拘拘督责。因吾口食之奉以夺衣食之资也。为今之计。宜移置易州柴厂于近京之地。在周官纳藁纳禾告即是为薪炭之用散遣丁夫各还原籍。量其州县大小人民多寡。定为薪炭之数。分派轮纳。内外衙门。每岁定为限期。俾其依其运纳。一如户部粮草例取纳足通关以凭稽考又必痛为禁革。除去印烙。苟薪柴可以燃燎。即与收贮。不必问所从来。限以式样。如宋之末世所取之炭。必如核桃纹鸬鹚色以困吾民也如此非独可以为边关之固。而京畿及山东西之民亦可以少苏矣虽然、木生山林。岁岁取之。无有巳时。苟生之者不继。则取之者尽矣。窃恐数十年之后。其物日少。其价日增。吾民之采办者愈不堪矣。臣又窃有一见。请于边关一带。东起山海。以次而西。于其近边内地。随其地之广狭险易。沿山种树一以备柴炭之用一以为边塞之蔽于以限虏人之驰骑。于以为官军之伏地。每山阜之侧。平衍之地。随其地势高下曲折。种植榆柳。或三五十里或七八十里。若其地系是民产。官府即于其近便地拨于草场及官地如数还之。其不愿得地者。给以时价。除其租税。又先行下法司、遇有犯罪、例应罚赎者。定为则例。徒三年者种树若干。二年者若干。杖笞以下。以次逓减。照依缮工司运水和炭事例。就俾专业。种植之人。当官领价。认种某树若干。长短大小皆为之度。以必成为效。有枯损者仍责其赔。其所种树木。必相去丈许。列行破缝。参错蔽亏。使虏马不得直驰。官军可以设伏。仍行委所在军卫有司。设法看守。委官廵视。岁遣御史一员督察之。不许作践砍伐。违者治以重罪。待其五七年茂盛之后。岁遣一官。采其支条以为薪炭之用如此则国用因之以舒。民困因之以解。而边徼亦因之壮固矣。又今京城军民百万之家。皆以石煤代薪。除大官外、其惜薪司当给薪者。不过数千人之烟爨。无京民百分、之一独不可用石煤乎、傥以为便。乞下办纳挑运州县。计其买办雇觅工价。所费几何。俾其办价送官。量给与之市石煤以爨。是亦良便

  守边议【防守居庸紫荆】

  按所谓高阙者、其山中断两岸若阙焉、今之边关。皆是万山绵亘之间。忽然中断可以往来。故历代设为重城。屯士卒以戍守之。所以绝华夷之通。使外之寇贼不得入而内之奸细不得出也。按史高阙在古朔方临戎县北连山中断两峰俱峻。若城阙焉。朔方古夏州也。今地在黄河套中。世不知其所在。就以今日边关言之。其最大而要者。居庸紫荆松亭雁门是也。前代关隘之设。皆为守边。惟今日边关。则咫尺神京之侧。非但守边也。葢开辟之初。天造地设此连亘之山。以为华夷之限而又遣巨灵擘开两山。以通出入。葢于亿万载之前。豫有待乎我朝。开国于亿万载之下也。虽然。汉人继秦之后。则以秦为鉴。唐人继隋之后。则以隋为鉴。彼秦与隋岂汉唐所可匹哉。而以为鉴者。儆戒生于不足也。臣尝观元人进金史之表曰。劲卒捣居庸开。北拊其背。大军出紫金口南搤其抗。既已都燕则元人灭金之故策亦为万世之鉴此古今都燕者防患之明鉴也。然捣居庸而谓之拊背。出紫荆而谓之搤吭。则其立言之间。轻重缓急。不问可知。葢背乃人身之所倚负而吭则呼吸饮食所必经死生之系也况今六军亿兆。聚于京师。北倚居庸。即为重镇。而紫荆乃南出之路。疾骑抵吾运道。数日可到。是尤不可不加之意焉议者往往急居庸而后紫荆此不知大埶者之言也

  守边议【修筑墩堡】

  按班史武记所谓城障列亭。匈奴传所谓建塞徼起亭隧。是乃古人候望之所。今世所谓营堡墩台之类也。贾谊传所谓斥堠烽燧。鼌错传所谓蔺石渠荅虎落。是乃古人候望之具。今世所谓烟火信礟礌石之类也大抵斥候以远为宜。以高为贵。以蕳为便。葢近。则缓不及事低则候不及远繁则人少而费多臣请以今日边事言之。且如宣府一处。腹里墩口二百七十二所。沿边共四百五十六所。即此一处以例其余。其城塞之设。皆当要害之处。固无容议。但墩台之类则恐失之太少矣。自世庙以后则墩台以渐而加多臣愚以为设墩台以候望也其相去之远近。当以火光可见。礟声可闻为限。夫以方丈之土堆。十数之孤卒。持一二日之水米。出于数百里之外。其孤危甚矣。苟非地险而径迂。埶高而食足。其乘障者。几何不为虏持首去如狄山也哉。臣窃以为宜遣行边大臣、会同守边将帅、躬行边地、相其事埶、审其形便、于凡旧日墩台可省者省之。可增者增之可并者并之。大抵主于简而远声闻可相接。目力可相及。则立为一墩。及于众墩之间。要害处立为一堡。使之统其附近诸墩有事则相为接应。墩统于堡。堡统于城。如臂指之相使。如气脉之周流。于外墩之内。每二三十里。各为总台数处。以次通报于城中。其墩之制。高必极望。墩之下于三四里间。四周俱筑为土墙。高四五尺。长七八尺许。横斜错乱。彼此相入。人须委曲。然后可行。使虏马不能侵近。其墩之上除候卒自持口粮外。常畜一月水米。以防不测。若夫烽燧之制古人昼则燔燧、夜则举烽、偶遇风劲。则烟斜而不能示远。值霖雨。则火郁而不能大明。宜于墩台之上立为长竿。分为三等。上悬红灯以灯数多寡为虏缓急众寡之候。所谓红灯者。煅羊角效鱼魫为之。而染以红。遇夜则悬以示众。数百里之间。举目可见矣。

  边防议【复河套】

  按汉立朔方郡、即赫连勃勃。命叱于阿利蒸土筑城之处。所谓夏州是也。后秦姚兴以赫连勃勃为安北将军镇朔方、勃勃僣称天王、建国曰夏、命其臣叱干阿利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起都城、号为统万、命其秘书监胡义周作颂曰、营启都城、开建京邑、背名山而面洪流、在河津而右重寨、葢此地在汉已有城、而赫连夏乃于此建都也。隋以朔方地、分置胜州榆林郡、唐开元中、置朔方都大总管、兼安北都护、唐末拓拔思恭镇是州、唐赐姓李、五代李仁福彝超继领节镇号定难军、宋太平兴国八年、李继捧来朝、愿纳土、其弟继迁不乐内附、亡命啸聚扰边、淳化中、太宗以夏州深在沙漠、奸雄因之以窃据、欲堕其城、吕蒙正曰、自赫连筑城以来。颇与关右为患。若废之。万世利也。遂诏废之。迁其民于银绥。分官地给之。其州兵不徙、相聚置营、仍曰夏州、真宗咸平末、继迁死、景德中、其于德明款寨内附、朝廷假以本道节制、始以夏州迁怀远镇、改为兴州居之、即今宁夏卫是也、德明之子元昊僣号、自称夏帝、史谓其境土方一万里河之内外州郡凡二十有二河南之州九、曰灵曰洪曰宥曰银曰夏曰石曰盐曰南威曰会、河西之州九曰与曰定曰怀曰永曰凉曰甘曰肃曰曰沙熙秦河外之州四曰西宁曰乐曰廓曰积石、其地饶五谷、尤宜稻麦、即今州郡考之、所为兴。即今宁夏也。河西及河外之州今多存焉。其河南九州岛。虽有一二可考。而其七者不知其所在。意者皆在今河套中耶自昔守边者。皆袭前代之旧。汉因秦。唐因隋。其边城营堡。往往皆仍故迹。惟我朝守边。则无所因袭而创为之制焉。葢自唐天宝以后。河朔以北。多为方镇所有。其朝廷所自御者。突厥吐番南诏而已。五代以来。石晋以燕云赂契丹。而河西尽属拓跋氏。宋人以内地为边境。金元以夷乱夏。无有所谓边者。我 圣祖得天下于中国。葢当夷狄极衰之际。遍于西北边城。立为藩府。统重兵据要害。然皆在近边而未尝远戍境外如汉唐之世也洪武之初。西北边防重镇。曰宣府。曰大同。曰甘肃。曰辽东。曰太宁。永乐初。革去太宁。惟存四镇。宁夏守镇肇于永乐之初榆林控制。始于正统之世。其余花马池等堡。皆是边境多事之秋。创置者也。方今北虏入寇之地。其要害之处。 朝廷处置固巳严密。但所谓黄河套者尚若阙焉何也。前代所以废弃之者以其边城之防守在内而其地在外故也今日我之守镇顾有在河套之外者。秋高马肥。风寒河冻。彼或长驱而入。屯结其中。以为吾内地之扰。幸其素无深谋。未用华人之计。不为据地之争。是以亟来亟往。有获即去。似若无足为意者、然谋事贵乎先。防患贵乎豫。往者彼固尝深入矣。议者虑其为我内地患。百计谋所以驱而出之者。未得其便幸其自去矣。遂无有一人议及之者、万一再来。何以处之乎。夫事之未来者、虽未能逆料其有无计之万全者、不可不先为之擘画臣愚过为之虑。今日西北诸边、 祖宗以来所以备御之具、固巳详尽惟此一处、偶未之及。非遗之也。芽蘗未萌也。今则巳暴着矣。所以先事而豫为之防者、兹其时乎。自昔中国守边者。皆将卒守其内。而拒戎虏于外。兹地则虏反入吾之内、而吾之所守者反在其外焉。彼所以从入者。必有其路。所以屯聚者。必有其所。所以食用者必有其物。皆一一推求其故、于其所经行之路。则预扼其要冲于其所屯聚之处则先据其形胜。勿但幸其眼前之无事而必为后日之远图、议者若谓置为城守。则馈饷为难。将至于汉人之劳费盍思赫连之建国。元昊之列郡。河套自是肥□之地得而据之不须内境输挽皆在此地何从得食乎宋史明言其地饶五谷。尤宜稻麦。汉人于境外轮台之地。尚为之屯营、况此乃在黄河之南次边之地乎臣请下合朝议当此无事之秋、虏人远遁之际、遣通古今识事体大臣、躬莅其地、详察可否以闻、倘以为可行。此在孝宗朝犹易为经理今则牧套之虏巳置家业其中之稍矣或于河之南。筑城池以为之镇、遏或于河之北。据要害以为之扼塞或沿河之壖。设营堡以防其径渡、事必出于万全。然后行之、不然。较其利害足以相当姑仍其旧可也。

  边防议【守山后诸镇】

  按石晋所赂契丹十六州地、幽蓟瀛莫涿檀顺七州在山前。新妫儒武云应寰朔蔚九州岛在山后。合前此契丹所自取营平二州通计之。葢十有八州也。自是中国非但失其土地人民乃并其关隘而失之、晋人自捐其险隘与人既无以自守其国、宋人承其后而不能复中国之旧。遂以白沟河为界。故二国所受夷狄之祸畧同。夫自晋天福元年。以赂契丹此地为虏所得者。首尾四百五十余年。我 太祖始逐出元人而复为中国有。葢援之于泥涂之中也 太宗又于此建都、则隮之天日之上矣、夫以百二山河、而有天然之地险、重城万雉、屯百万貔貅于此镇压之、是诚万万年不拔之基也、今山前山后皆吾中国之地。山前七州。今为畿甸之地。太行西来、连罔迭嶂环而遶之东极于医巫闾之境。以为内之藩篱。山后诸州。自永宁四海冶以西。历云代之境。重关列戍。以为外之藩篱。苟委任得人。守御有法。可保其无外患也、惟昌平以东。遵化永平一带。往者有大宁都司、与营义会等卫。在山之后以为外障。其后移入内地。以故京师东北藩篱单薄之甚。异时卒有外患。未必不出于此夫天下之患。往往出于意料之外然能谋于未事之先。而豫有以防备之则所患者消泯于无迹矣。请下大臣议。居庸以东。历黄花镇古北口直抵山海关山之后。皆荒漠无人之境。非如居庸以西、大小边镇两层。可以防备。若何可以善其后。而使之永无外患。必有奇谋宏畧出于其间。必不得巳、而臣有一见、请将洪武中大宁都司后移保定者。立于永平或遵化或蓟州以为重镇。凡旧所属卫所。移于沿山要害。相为声势。仍于山之后。去山五里或十里或三四十里。量其地势。因其形便。自世庙及今守卫军府多巳建立筑为墩台。就其空缺之地。接连以为边墙。就于其间。择一要地。设为关镇屯军守备。以为兀良哈入贡之道。一以卫都城。一以护陵寝。此诚千万年之远谋也。不然。国家养锐储材。俟吾力有余而其机可乘。仍复洪武中山后帅阃之旧。俾于宣府大同。列为三镇。直达辽东之境。则是国家之险要。既失复得。藩篱厚而无可乘之隙。根本固而无意外之患

  驭夷狄议【两广猺獞】

  按李固言南方用兵之病弊、切中事情、使后世读史者至此、灼然如亲在行间、目击其事千古如一日也、至其所谓发将无益。州郡可任者。此皆巳然之明效。然后世藩服郡守。任用不久。随即罢去。夷獠知其去任之速。不可倚仗。而后来之吏。又未必然。往往疑信相半。故虽暂服而复叛也。请以今广西左右两江言之。两江地方二三千里。其所辖狼兵无虑十数万。今设为府者四为州者三十有七。其府州正官皆以土人为之。而佐贰幕职。参用流官。故今百余年间。未闻有屯聚侵掠者。而所以为州县害者皆是不属土官管束之人错杂州县间者。其间虽或亦有有司带管。及设土官廵捡者。然流官无权。彼知其不久而轻玩之。而所谓土廵捡者。官卑力薄。不足以相钤制。臣愚以为今日制驭训服之策。莫急于立土官。请用左右两江之例。而微寓夫设立军卫之意。葢左右两江府州之设。专以其地属之一姓臣所谓微寓设立军卫之意者。众建官而分其权也凡今猺獞与编民杂居州县之间。但彼依山箐以居耳。今宜特敕内外大臣躬临其地。召集其酋豪谕以 朝廷恩威。将授以官如左右两江土官例俾其子孙世享之。其有能率其种类五百名以上内附者。即授以知州之职。四百名以下量授同知判官吏目等官。官无定员特建号以编其阮部□已其官不拘名数亦如卫所之制既授其投词。不烦勘实官给以冠服。遣官属以驺从鼓乐。送归所居。徐俾其择地立为治所、合众力成之既成。具奏请印。俾推其中一人为众所信服者掌印。则彼受 朝廷爵命。必知所感慕。而其同类咸尊敬之。有不伏者。彼仗固威并力除之。不难矣积久成俗。彼皆慕华风习礼教。而知杀掠之为非。况众设其官。势分力敌。自足相制。不能为乱。而其中不能无自相争讼者。须至申上司奏 朝廷。则国家之势葢尊不劳兵戈而一方安靖矣。然所虑为后日患者地界不明。异时不能无争耳。宜乘其初。即遣官会同土酋。分立地界。或以溪涧。或以山阜。就于界上立石为识。大书深刻于上曰。某至某为有司界。至某为土官界。其中民地有深入其境者即以外地无征者与民易之随其广狭不复丈量、其土酋所领地。就俾其认纳税粮。定为额数。日后不得有所加增。如此处置庶几其永无患乎。

  驭夷狄议【制驭猺獞】

  按韩愈所言、自用兵以来、已经二年、前后所奏杀获一二万人、倘皆非虚。贼已寻尽。此言非独当时之弊也。古今人情不大相远。举古可以知今。惟 圣明留意。遇有远方捷报。以此言验之。洞见其真伪矣。至其请为选有材用威信谙岭南事者为经畧使。处理得宜。自然永无侵叛之事。此语诚古今处治南蛮之良策。大抵南蛮与北狄不同。蛮性阴柔。倚山为势。军来则入山远避军去则外出掳掠。如蝇蚋然。挥扇则飞散收扇则复业剿灭之甚难。且其地多瘴疠。中原之人。惮入其地。未至固巳怯畏。一入其地。气候不齐。蒸湿特甚。往往不战而死。既不可速战又不可持久所以自古用兵。未有大得志于南蛮者也。虽然。天下之患。皆有所以然之故。知其故而逆闭其途。绝其根则其患自息矣。且今所谓猺獞者。非有强宗豪族。亦无深谋远虑。其欲不大其类不一则制之亦易非欲争城邑。非欲收人心。不过欲卤掠财物而巳。其所处深山大箐之中。不为宫室之奉。不为妻妾之用。不为子孙之计。所得之财将何所用而用之将何所贸易哉使吾内地之人不与之交通则彼所得财无所用而欲用之亦无所于售为今之计。宜敕镇守都宪。督责藩臬帅阃。及守令将领。严束所部军民不许与贼交通凡军民人等。有入山峒生理。许其赴官告知。赍载某物赴某山峒货卖。官司给与印帖为照。无帖者不许。责令供给。不敢将带违禁器物惟许取其米谷生口土物不受其银两则刼夺无所施然检制之甚以银两易于持带不便搜索也不许受其银两及其地所不产之物违者枷号示众。没入其财物。亲属邻保知情不首罪同。有首告者给以其财物三之一。如此则彼得物无所售。而不刼质以求财。而杀人以立威矣又闻近年以来。其间城邑暮夜多有为贼所窃入者。杀死官员。掠去印信。辄避罪不以闻推原其故。非彼之有能。乃我之无备也。宜令守镇都宪总兵等官。规画城池守备之法。行下军卫有司。俾其遵守。则永无失矣葢尝推求其所以窃入之故。多因军卫有司。互相推调。夜间失于觉察。城邑往往至于失陷。葢非内无粮饷外无救援力屈而不能支也。令后凡有城池去处。责令军卫有司正佐官寮。写立领状。责其与城目为存亡。有失陷者决不轻恕。则彼知罪责深重不敢轻忽。则贼不能盗入矣所谓规画守备之法者。每城必为内垣。荐棘树栅。总为一门。昏夜既上城守。即不容复下。必至黎明然后开门。彼知无可生路。则寝不安席矣又预蓄乳犬驯伏之。每五垛间用木为柜悬一吠犬。微有风声。犬先知儆彼不能驾梯登垣而盗入之计无所施矣。

  驭夷狄【北虏】

  汉高祖以百战之余、所统皆奇才良将且为匈奴所围者七日、不有陈平秘计、不几于危乎、然是时虏骑乃至四十万。则是北虏之强。自汉初巳然矣。夫自高祖解围之后。至于我朝。一千四百余年。中间历魏晋隋唐宋。而北狄之兴亡盛衰起灭分合。不知凡几变。而至于胡元极矣。说者以为北狄之盛也。固莫盛于胡元。而其衰也。亦莫衰于今日。何也葢天下理势相为乘除。物极则反。盛极而衰。亦必然之理也。何以明之。自古北狄之为中国害者。非以其也之广也。亦非以其人之众也徒以其生长沙漠之外。逐水草以为居。捕野兽以为食。而衣其皮。耐饥寒。习劳苦。而不畏死而我中国之人。好逸而不禁劳。不能忍饥而受寒。而又惜身爱命。以故往往为彼所胜耳。至于胡元入中国。奄南北而有之。空其部落。居我内地。弃彼夷习。效我华风。宫居而室处。衣锦而食粟。其黠慧者又学我道艺雅言而士行。阔步而宽衣。凡其自昔猛鸷之熊。皆变而为柔。耐苦之性。皆变而为骄。况其百年以来。内外官司。皆以其国人以为之长。非独畿甸间为然。则虽远而瘴疠之乡。细而鱼盐之职。所谓达鲁花赤者。非其种类不用也。所至成羣。随在而有。其言语习尚。虽多循其旧。然其肢体筋骨。无复如前日之耐饥寒甘劳苦矣。一旦天兵南来。其主开建德门夜遁。仓卒随行者。惟宫禁宿卫京辇屯营者耳。若夫远宦之臣。外戌之卒固不能尽从也败亡之余。归其故域者。葢亦无几非但失中国之法制而并与其本来之部落而迷失之游魂残魄。苟延喘息于草野之间。分散而微弱。纷杂而无统。而其狺狺然见骨必争者。犬戎之性故在也。方且自相鱼肉。自相攘夺。救死扶伤之不暇。以故不能为我边防之害。虽有小警。不过鼠窃狗偷。非有深谋宿计。处心积虑。如前代匈奴突厥之所为者。我太太宗皇帝亲统六师。凡六出塞。历数千里之远穷其巢穴。彼皆雉窜鼠伏。无。有一虏敢张螳臂以当雷霆之威者。仅受一也先土干降附而还。是以百年之间。夷狄慑服。边境肃清。自秦以来所未有者。书之史册足以垂耀千古矣。自洪武永乐以来。其酋如本雅失里马哈木阿鲁台朵而只伯之辈。皆驽才下乘。非有冒顿之猛鸷。尚结赞之狡猾虽或侵轶。随即破灭。惟脱欢者挟脱脱不花以肆毒。其子也先继之。巳巳之事自龙困于豫且非豫且之能也此论为确巳巳之变非彼之能乃吾谋臣之误也。使当时听大臣言。遣一裨将御之不过旬日。彼自去也若夫统幕之还。分为数营使彼不知所。不终日入怀来城矣。设使不分。而我军中尚存前代之长技。如高祖解平城之围。令以疆弩傅二矢外向。数万之弩。次苐齐发。彼安能薄我哉。然当是时虏悉其部落并胁兀良哈海西诸部皆来。大众不满四五万。其视平城之四十万骑。何其多寡之悬绝也。臣故曰北虏之衰。莫有衰于今日者此也。自是以后。也先为哈剌所杀。哈剌为孛来所杀。孛来之后毛里孩癿加思兰之徒。皆是自相屠戮衅生于党与祸起于肘腋。未有父子继世者。是固天厌夷恶。而助我 皇仁。则其虏之无能为亦可见矣。虽然。蠭虿有毒。古人善喻。昔者阿骨打之起于辽末。当今为中国患者亦非北虏也铁木真之起于金季。皆以其微弱而蔑视之也。为国者防微杜渐。恒恐祸生于所忽。譬则近山之居。虑有虎狼之害。则必高其垣墉深其陷穽。塞其蹊隧。而迂其往来之道径。则虎狼不能为吾畜产之害矣。我国家都燕。切近边夷。尤宜加慎则夫关隘之修。兵备之饬。将帅之任兢兢然。如蹈虎尾如临深渊。一食息之顷。一寤寐之余。念兹在兹。无一念而不在兹。是惟宗社无疆之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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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文庄公文集四(议)

  丘浚

  议

  定军制议

  州郡兵制议

  列屯遣戍之制

  战陈议

  车战议

  水战议

  兵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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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械之利二

  定军制议【选练畿郡民兵】

  此议迂远恐难骤见之施行然如此设置京畿之强日可俟巳

  苏试定军制一策、于汉唐宋军制之得失、了然明白、就其三者而论之、宋之禁军。不如汉之践更。汉之践更。不如唐之府兵。三代之制。不可遽复。必欲复古之渐以壮国势。以省国费。皆莫若唐府兵之尽善焉。然唐行之未百年而中变者。何也。葢府兵之制。无事则番上宿卫京师。有事则调发出征四远。虽曰寓兵于农。暇则耕稼。然军府杂郡县之中。士卒混编民之内。其它徭役科征。未能尽蠲。况又承平日久、兵政废弛。番易更代。多不以时。非法征求。分外驱役、此其立制非不善。而其行之既久。终不能以无弊也。设使当时知其弊之所在。补其罅举其偏。而振其所废坠。虽至今存可也。惟今 圣朝建国幽燕。直隶八府之地。葢古幽冀之域也。杜牧所谓山东河北。王不得不王。霸不得不霸之所。其人沈鸷多材力。重许可。耐辛苦。敦五种。本兵矢。他不能荡者。复产徤马。下者日驰二百里。所以兵常当天下半。唐自天宝末失此地、其后罄天下之力以经营之。不能得其尺寸。人望之若回鹘吐蕃无有敢窥者。必欲使生人无事、其要先去兵、不得山东、兵不可去、是兵杀人无有巳也。由牧此言观之。则今日京畿之形胜物力。天下莫敌焉。可知巳。彼区区叛将以逆犯顺、苟得地之形便、尚敢以拒王师、况居万乘之尊、有万方之众、而又据形势之便者哉文皇建都于此、余六十年矣、承平日久、民不知兵、武备不无少弛、往时一卫、以五千六百名为率。今一卫有仅及其半者。甚则什无二三焉。朝廷非不知加整饬。岁遣御史分部清勾。而法司亦往往谪有罪者戌边。然终不能复国初之旧。臣愚过为远虑。切恐自兹以后。日甚一日。失今不图。恐后愈难于今矣。请于国家常制之外。于京畿之中。别为寓兵之法。用唐人之意。而不泥其故迹。因今日之便。而不变其常制。不识可乎。请试言之、今京畿八府。其顺天保定真定河间永平五府。寔居辇毂之下。所辖十七州八十九县。若见丁尽以为兵可得四五十万使今日京辅之间。有此劲兵。则国势自尊。国威自壮。视彼列屯坐食之众。游手豢养之徒。葢有间矣。万一臣言有可采者、请敕大臣集议、若于旧制无碍、治体有益、民情不拂、即委有心计知治体之臣、专主其事、讲求利害、的然有利而无害、然后见之施行、每县因其原设里社。制为队伍。一以所居就产为定。里社丁户有不足者。移其少而就多。使之整然有定数。每一里百户。分为二队。队五十名。立二总甲。【视军卫总旗、】 每队分为五小甲。甲十名【视军卫小旗、】 又合十队为一都甲。【视军卫千百尺、】 而属之州县。州县属之府。其十年轮当之里甲。咸仍旧焉。凡民差役如皂隶柴夫等类科派。如岁办和买等类。一切蠲除之。岁惟养马纳粮二事。他赋役皆无焉其民籍十年一造如旧例。其兵籍每岁季秋一造。籍不以户而以丁丁以二为一。单丁则合诸他。每丁自备军装器械如军伍制。有司岁时阅视。有不如度及颓坏者易之。民年二十二附籍。五十八免役。尫羸笃废者除其名。秋粮量减其额。或三而去其一。或五而去其三。兵不番戌。粮不调运。岁十月上其籍于兵部。五郡【谓顺天等五府】 之兵。分属五军。州县各为教场。月一点操之。每府又辟平衍地为一大教场。孟冬农隙。兵部奏遣该府都督一员。带领将卒于此召集民兵。依京场操练。分命御史监督之。而紏其不如法者。兵部遣官挍马政。工部遣官阅兵器。事竣。各具寔开奏。遇有征行。按籍起调。【又见京辅之屯条、】 所谓养马之政。计村庄有民居五十家以上者。立一马厩。不及数者合诸其邻。每三丁备一种马。【俗所谓骒马、】 并力养之。昼则分牧。夜则合饷。择其中有物力材干之人。立为羣长。每春种时。督其民计丁种粟取秆。种豆取料至秋成时按亩以收。预为仓场积草料于近厩之地。以为牧养之费。民无地者。官给之。凡境中原额草场。为势家奏取为庄田者。一切查理还官。分给于民。非但养马。兼蓄驴骡。以为驾车运逓之用。孳生之马。有壮健者。印烙毕。即俵散壮丁。俾其骑操。官时点视。有疲损者罪其人。如此则国家不徒得兵。而且有马矣。【详见牧马之政条、】 或曰五郡切近京师。应内外百需所出。百役所萃。今一切罢免。从何措注。请下各部。查勘顺天等五府。每岁夫役若干物料若干、通计该费若干。然后行下户部计筭天下秋粮夏锐盐钞坑冶课程等项名色之数。岁入凡几何。旧积凡几何。经费之外。预备之余。酌量多寡。足以备用无阙其有羡余者别为收贮以为此五郡雇役之直买物之费。凡此五郡常年合用夫役。官为计工定直。出此钱雇闲民以代之当。【此即宋人雇役法、但宋人取钱于民今取于官、凡雇民役必先使之当过、然后逐月予直、如当过正月、于三月朔日予之、】 凡此五郡。每岁合办物料。官为先事计筭。出此钱。随时估以代之售、如此不徒宽民力以足兵备。亦可以收市井游惰之民。而官府所需之物。皆得寔用。官吏不多科扰民矣。然则国计仅足不能有余。则如之何。曰设法措置。随时通融。损有余以补之捐不急以足之。大约计顺天一府一岁所费不过用二十万其余每府。不过十万。或五七万耳。土宇之广。民物之众。国家岁入。夏入税粮。见今二千六百二十三万余。其它盐粮课钞。亦不下千万之数。捐此五六十万之赀、以宽今日畿甸之民。以复古人府兵之制。以壮国势。以张国威。内以固京师。外以慑夷狄。其于国计。亦无大损或曰昔宋韩琦剌民兵于陕西。亦谓得唐府兵法。而司马光六上章以为不便。其后不十年。果以之运粮戌边。大为民害、皆如光所言。切恐既籍民为兵之后而州县科差如故既受有司之役。又有征戍之苦。民愈不堪也。臣为此议。惟乃州县之旧。而不属之军卫所谓点操者。月惟一行。非若宋人保甲之频数也。农隙教战。朝委将帅。惟于冬月一行。必与御史俱焉。兵不番上。粮不调运惟于三时农事之隙。开通沟洫。筑堤引水。以备旱涝。或修筑京城。以为急切之备。或斡运京储。以寔近边之阙。除此之外不许他役有他役者。必坐以罪。况此五郡之民。差役繁重。不聊生也。甚矣。一旦得此优闲。如出汤火以就清爽之地。上感国恩。沦肌彻髓。其欢欣鼓舞。铭刻思报。为何如哉。此法傥行。非但可以足兵亦何省费内可以壮中国之势。外可以慑外夷之心。立法既定行之久而成俗。随时制宜。补偏起废。又有待于他日之良臣贤辅焉。

  州郡兵制议【稽查军籍】

  按前代州兵皆无定制、或以土民自守、或以禁兵出屯、或选自户籍、或出自召募、或因有警而民团结、皆是因其土地之宜。随其民俗之便。或多或少。或废或置。不惟无常制。亦无常数惟我国家自平定之初。则立为卫所以护卫州县。卫必五所。所必千军。而又分藩列阃。以总制之而有都卫之设。其后也。改都卫为都指挥使司。文武并用。军民相安。百有余年。其视汉唐宋之制。可谓大备矣。然承平日久。兵备不能无弛军伍不能无缺。旧例遇有缺伍。卫所差旗军于其原籍径行勾补其流之弊。乃至所勾至者。反少于所遗之人。得不偿失。于是用言者计。每岁分遣御史清勾。然亦徒有其名。无益于事。近有建言欲稽御史所勾之数以为黜陟。然亦徒害平民、无益军政、臣尝考历代之制、皆是草创之初。军伍数少。而其末世乃有冗滥之失。惟我朝则是先多而后少何也、前代之制。率因一时。而随事制置。惟我 圣祖、则斟酌古今、立为一代之制、使子孙百世遵守焉、方其初制为军伍也。内地多是抽丁垛集。边方多是有罪谪戌。岁月既久。奸弊日滋。或改换姓名。或变乱版籍。或潜行析户。或自私分居。彼此相隐。上下相蒙。遂至簿卷难清。挨究无迹。其间丁尽户绝者。固亦有之。而正户固在。而旁累他人者。亦不能无也。为今之计、乞敕兵部过行清理、凡天下都司卫所、俱要造册、开具本卫若所原设额数若干、见今寔在若干、缺伍若干、不问存亡、备细开、造、具其籍贯、及充军缘由、仍行户部行下天下布政司、若府州县、亦要造册、开具各州县军户若干、见在充当者若干、挨无名籍者若干、彼此照对、以见其寔在之数、其卫所见在食粮者若干、缺伍不补者若干、兵部类以奏闻、会文武大臣集议所缺、必设何法、然后军伍足数、以复国初之旧、必须不拂民情、而致其生怨不为民害、而激其生变、讲明根究、至再至三、然后见之施行、如此则佥论之中、必有良法善计、不徒然也、夫天下之事。譬如器用然。有新必有旧。而坏者又为之新制。则其用不穷矣。今日之军伍可谓旧而坏矣、失今不为之制。吾恐日甚一日。积而至于无余。一旦有事。而必欲用。仓卒之际。其将噬脐无及矣。国家大事、莫大于戎、国步之安危所系、运祚之修短所关、诚不可不加之意也彼为具臣者、不为远虑其意只欲苟且目前以贻其责于后人、葢以官非世有故也。若夫 圣明之主、承 列圣之鸿业、以传之万万世之 圣子神孙、乌可不为之远虑哉、

  列屯遣戍之制【京军戍边】

  臣按汉人疆场之间。既巳广屯增戌列营置坞。而国有征伐。又藉京师之兵。夫内地有寇。可出京师兵以平之。若夫边圉之寇。必须用其边兵。何则。葢边兵生长边陲。惯于战鬪。知虏人之情状。识道路之迂直。且复屡经战阵。目熟心定。若京师之兵。则骄奢脆懦。目所未尝见。身所未尝经。况受命而总兵者。皆 天子之勋贵。报効而从征者。皆是权贵富豪子弟。欲希功以得官耳。非实有材勇。欲敌所忾以建功业也。一至边城。巳既不能战。反役使边兵之善鬪者。为之给薪水。供草料。及至虏退而论功。方且虚张功次。夺边兵之卤获。攘其首级。以为巳功。是以边城之军。一闻京军之来。无不解体者。今京兵已久不成边矣为今之计。缘边一带。分定疆界。专责边将守御。不得巳而出京军止用以为边城之声援。如大同则于应州。或浑源州。立一大营。宣府则于怀来。或保安立一大营其它辽东甘肃诸处皆然虏少入寇。则各边自为守战。虏大入寇。方许奏请京军。如虏寇大同。京军则于应州驻札。虏寇宣府。京军则于怀来驻札。兵法先声后实。每调一千则称五千用以为边城之声援。非其力果不能支。而京军不得贪功冐进。如此。则各边将卒畏京军之扰害。且夺其功。无不奋志效死矣。

  战陈议【车战】

  按车战之法。中国与中国人战之法也。何也。彼此皆用车战。而相遇于平原旷野之地。故可用堂堂之陈。正正之旗。若夫中国与夷狄战。其地则险阻也。其人则步与骑也。吾之车之布也不成列。其动也不能行。是坐以待用也。幸而不败可矣。而欲用之以克捷取胜。不亦难哉。自车法不行之后。后世之用车者。如卫青李陵之类。皆不过用以赍载而巳也不然则用以御虏之冲突。未有能用之明明以取胜也。且三代之世。分为列国。故常有疆场之事。以中国与中国战。则车固在所用也。若夫罢侯置守之后。四海一家。不幸而盗贼窃发。制之于早易与耳。所以养兵卒以备征伐者。大抵为四夷。当用我所长以格之御之不使入吾境斯可矣。所谓车战之法。寔无所用之。政不必慕复古之名。而为此不急之务也或曰用之出境以越险隘攻夷狄。车法似不可用。若夫用之以守中国之地。何不可之有。臣谓车战之法我用而彼亦用之。地有不平。物有所柅。非独我不可行。而彼亦不能行矣。如此而用车。何不可之有。惟我用之而彼不用。彼以万人之众。穿地以为长沟。沟之上积以所起之土。不日而成。车尚可用以马驾车则决不可用矣则吾之轮有所柅。马有所制。而不得行矣。

  车战议【车制】

  按古者车制、用四马驾之、每车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卜二人、其制太大。利于守而不利于战。可以行近而不可以行远。行易地则易。而险路则难。体制重而转动为艰。一车之费。动至千百。成造非一二日可具。且人皆不用。而我用之。非独用之战陈为难。则虽行之大陆通逵。亦有患杌木者矣。惟晋马隆所谓偏箱车。地广则用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所谓鹿角车营者。以车为营。而人居其中。架鎗刀于车上。如鹿角然也。今其制虽不可考。然自古车有两箱。而此车独以偏箱名。则其偏为一箱。可以意推矣。葢大箱者大车也。一箱者小车也。惟其车之小。故可行于陿隘之地。而且战且前焉。臣观今世有独轮车。民间用以般运者。一夫推之。而或用一二人以前挽。似亦可以为战具。然其制亦为两箱。偏载则倾欹。推行颇迟滞。臣家岭南尝经行海北地、其所造小车。独轮无箱。若因其制而改以为战车。一可以战。二可以前拒。三可以为营。四可以冲突。五可以载军装。六可以舁病卒。且其费不多。千钱以下。可具一车。中途有损。不用匠而可修逢险阻则舁以行。遇急难则弃而去。大率一车用卒五人。一人推而二人挽。二人执兵仗以辅之。凡五人者之餐具衣装。皆载其中。中途有一人病者。则以人舁物。而以车载人。夜则环列以为营。可免士卒夜夜立栅挑堑之扰。其车之式、具于分注、乞下有司计议、如有可采、行下工曹、依式制造。就令队伍中二十五人为五车。其于成法无有变更、其于行军不为无助、

  其车之式、用两木、围九寸、长九尺者为辕、辕之首斜弯而起、中以受轴为独轮、其轮径二尺有五寸、以板为之、而不设辐、中为死毂、又于施轮处前后五六寸许两辕上、各加一横木、前二后三、又于后横木近轮处、斵为二孔、用二小弯木条、寘其孔中、引而屈之如弓状、绳缚其端于前横木上、有所载则以绳系于其上、又于轮之后两辕下、用木为足与轴等、其后横木上、施软蓐以为坐席、席之下两足间、施竹箪以盛食器、军中刀斗用毕、亦载其中、其辕首交合处、其高凖马胸、用人手执之为凖、铸铁为利器、如耕犁样、冐于交辕之首、临战用以当敌之马胸也、去辕首尺许、又横施一铁条长尺三四寸许、上列齿、以架刀鎗、而辕之旁、其前后、各为铁镮四、左右各二、前系铁锁、后系铁钩、联车为营之际、前辕相去稍远、则用锁系之于镮、后辕紧相俟、旁则以铁钩撘其镮、彼此相维以为固、又于后镮之次、左右各加以大镮、驻车时、用刀或鎗贯镮中而立焉、彼两军交锋之际、则列于前以拒马以代鹿角敌来冲突、一夫推之而前、四卒各执刀鎗以夹持之、趋前以当其马胸、又用木或革为折迭牌、立于车上、以蔽推车者、大抵其车不用雕饰、其不可施斧断处、只用麻绳缚紫、每车上各具刀斧斵各一、及板木绳钉之类、以备急用、

  水战议【舟师之始】

  考齐世家太公会舟楫于盟津。则舟师自武王时巳有之。葢以济河也。其后春秋时、孟明济而焚舟、亦皆在乎河、然亦暂以济尔非若吴楚之人用之则专以战焉。昔人谓吴人以舟檝为舆马。以江海为平道。是其所长。吴人以舟师伐楚。又越军吴舟战于江。伍子胥对阖闾以船军之教。比陆军之法。大翼者当陆军之车。小翼者当轻车。突冐者当冲车。楼船者当行楼车。走轲者当轻走骠骑。公输船自鲁之楚。为舟楫之具。谓之钩拒。退而钩之。进则拒之。又以历代史考之舟师可以进战之处。东南之师。趋三齐者自淮入泗而止刘裕伐南燕。舟至下邳是也。趋河北者自汴入河而止桓温伐燕至枋头是也。舍舟登陆。尚得半利。趋关中者自河而入径至长安王镇恶以蒙冲小槛至渭桥是也。水陆并进。可得全利。此皆以舟师进者也。若夫舟师可以守之处。塞建平之口。使自三峡者不得下。此王浚伐吴。杨素伐陈之路也。据武昌之要。使自汉水者不得进。此何尚之所谓津要根本之地也。守采石之险。使自合肥者不得渡。葢韩擒虎尝因以灭陈也。防步之津。使自盱眙者不得至。葢魏大武欲道此以寇宋也。扼其要害。使不得进。此皆以舟师守者也。

  兵器议【制弓矢】

  按考工记于弓人一事、取材既各以其时、而凡析干液角合胶与筋用漆与丝、又莫不各有其法焉、呜呼古者于一器之小、而委曲详尽也如此、此其器所以无不良、而用无不效、功无不成也欤、况五兵之用、用之以威天下者、惟弧矢之利为大、上而天文戈戟殳矛。皆无其星。而弧矢之象。特悬于穹苍之上。易之制器尚象。五兵之中。独言弧矢。是兵莫大于弓矢也。臣于前既言凡军伍人欲各执夫一器。而皆兼夫弓矢。葢以人之始生、必悬弧矢、此男子生而所有事也、有事之大者、莫大于军旅、敌王之忾。以卫国家、委质之义、尽忠之节、诚莫大焉、必有所事于此、然后尽其为男子之事也、虽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凡事皆然况战陈乃国家安危、人命死生所系者乎、尤不可不利其器也、今制弓矢。造自州县。然地势燥湿异气人力巧拙异能。官吏勤怠异心。往往备物以塞责。取之不以其时。造之不得其法。造完而进于内帑。苟具其数。不求其良。积以岁月。质损而体变。一旦有事。出以为用。多有不堪。因而误事也多矣。臣请自今以后凡造弓州县。计其岁所当造之数。俾其具物料工费解官。凡造兵器皆宜统于司空精择善制者任之朝委有巧计臣僚专督制造。仍行下出产弓材之处。俾其处材必以时。择材必以良。而司工者又必依旁古法。顺天之时。随物之性。用人之能。如此则弓无不良矣。虽然人力有不齐。弓矢亦不可一例而造必以斗石为量。用漆书其上。自二石以下至于六斗。凡数等。仍行教阅将官。于凡军士。皆较量其力之所胜。着为石斗之数。散弓之日。按名如其数给之。如此则不徒费民财。而所造之弓。皆有寔用。器良而与人力相称所向无有不成功者矣。

  器械之利一【用弩】

  臣按自昔谈兵者、皆以弩为中国之长技、故汉兵器以弩为尚、将军有强弩积弩之名、而其用人、则有材官蹶张之目、平城之围、陈平请强弩传两矢外向、夏侯婴徐行、弩皆引满外向、淮南之反、亦欲以强弩临江而守、卜之亦愿与临菑习弩者请行死之、与夫弓弩持满抱弩负閵【盛弩箭箙】 见于周亚夫韩延寿之传、自古用弩以取胜、见于史传者。不可胜纪、今世则惟用弓矢。而所谓弩者。队伍之间不复用矣。意者有神机火鎗之用以代之。故不复置欤然以臣观之、二者皆不可偏废也虏惟弓矢一事。今我既用弓矢。又用火鎗。而又复用古人之弩。则是虏之长兵一。而我之长兵三。以一制三。虏骑欲来冲突。不待短兵接。而我之三技。巳毙之于百步之外也。

  器械之利二【火药】

  臣按古所谓火攻者、因风纵火也、而无有今世所谓火药者、宋太祖时、始有火箭、真宗时、始有火球之名、然或假木箭以发、未知是今之火药否也、今之火药用焰硝硫黄柳炭为之、硝之名见于本草、汉张仲景方论中巳用为剂。则是汉时巳有矣、然陶隐君日华子及宋图经衍义等书注、未尝言其可为兵用也、硫黄自海舶上来、唐以前海岛诸夷、未通中国、则唐以前无此也、自古中国所谓礟者机石也、用机运石而飞之致远尔、近世以古药实铜铁器中亦谓之礟、又谓之铳、铳字韵书无之、葢俗字也、其以纸为之者、俗谓之爆、爆者如以火烧竹而有声、如竹爆然也、今礟之制用铜或铁为具、如箭筒状、中实以药、而以石子塞其口、旁通一线、用火发之、其石子之所及者、无问人物皆糜烂、然惟用之攻与守也、战则资其声以为号令焉、近有神机火鎗者、用铁为矢镞、以火发之、可至百步之外、捷妙如神、声闻而矢即至矣、永乐中、东平南交、交人所制者尤巧、命内臣如其法监造、在内命大将总神机营、在边命内臣监神机鎗、葢慎之也历考史制、皆所不载、不知此药始于何时、昉于何人意者在隋唐以后、始自西域。与俗所胃烟火者同至中国欤、天祚国家、锡以自古所无之兵器、五兵而加以一、五行而用其三、可以代矢石之施、可以作鼓角之号、可以通斥堠之信、一物而三用具焉、呜呼神矣哉。自有此器以来、中国所以得志于四夷者、往往藉此、然而久而人玩敌、人习知其故、或出其巧智以为之避就者、亦不能无也、何也、葢士执此鎗而用之也。人特一具。自实以药。一发之后。仓卒无以继之。敌知其然。凡临战阵。必伏其身。俟我火发。声闻之级。即冲突而来。请自今以后。凡火鎗手。必五人为伍。就其中择一人。或二人。心定而手捷目疾者专司持放。其三四人。互为实药。番递以进。专俾一人点放。或高或下。或左或右。应机迁就。则发无不中者矣。□宜用纸为爆。其声与火鎗等者。每发一鎗。必连放三五纸爆或前或后以混乱之。使敌不知所避。如此则其用不测。而无敌于天下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朱茂景子庄参阅

  丘文庄公集五(议)?

  丘浚

  议

  赏功之格

  赏功议

  遏盗之机

  遏盗议

  牧马之政

  马政议(市马养马)

  马政议(求牧地)

  赏功之格【杂萟人授锦衣】

  臣按 朝廷立武爵以待有功之臣、必亲临行阵者、然后为军功、彼其出入禁旅、左右承奉者、虽有年劳、当别甄叙、我 朝立锦衣卫以掌宿卫、官职之设、虽与列卫不同、而其官则用其能而不用其世、葢所以待武臣之超出群类者也、然亦惟武臣之冑、而他途不得与焉、其选可谓重而严矣、今世乃有不出自武冑、而以嬖幸技艺进者、失 祖宗之初意矣、技艺□流应属工部不应属户部既以省武功冑滥又可得今世其业而精之夫技艺之流。旧制当属工部。今因其能。而用以杂流。俾专司其业岂不名称其实哉顾乃以赏功之官。以为恩赐之具。彼得之而人讥之。固不足以为荣。彼何足惜。遂使国家失赏功之常典而凡亲临行阵。出万死得一生者、皆因之以解体。其失岂小小也哉授之以是官固非矣。而又使之世袭可乎。彼技艺之流。有异能者、朝廷以特恩授之可也而其子亦岂有异能而使之世其官乎。有异能者且不可。况无能乎。在其身且不可。况又延及其子孙乎。

  赏功议【核功实】

  后世计首级以定军功、实始于卫鞅、呜呼、生天地间而灵于物者人也、人与人同类、相生以相爱、相死以相卫、人之理也、天之道也、世降而伪滋、人与人乃相戕相害、均是人也、而又杀人以为功、是岂人道当然哉。夫自五帝三王之时、巳有战争之事、然其人化服即止、不至杀戮之甚、如后世也、至秦用商鞅始上首级、后世袭用之以为当然而不可易、百世如一日也、后世忍心贪功之人。尚首功之祸在于此也乃至诬平民。截死尸以为功次。皆秦作俑之遗祸也。臣尝谓天下之事。惟武功一事。最难得其尽善而无余弊。何也。葢兴师动众。人至多也。临阵对敌。机无穷也、不杀则不足以退敌。而功不成是武之成。必在于杀人也。是故论功者。恒以杀敌之多少。以为功庸之差等。古昔盛时。固巳献馘于学官。载之诗礼者可考也。非但秦也。葢至秦乃益盛焉耳。今若不用秦之法而于武功告成之日。一例升赏。然而勇者怯者同赏。孰肯效死而争先。若依旧以首级为功。方其战酣乘胜之际。其势有进而无退。既斩敌首。何暇转而持之。非独为人所有。而敌亦或得以制其命矣。二者皆非万全无弊之法。然则果何如而可。臣窃以为自古国家所以赏功者。爵与财而巳矣爵以名而致贵财以利而致富是名与利。富与贵。乃人之所甚欲。而甚慕者也。以人所甚欲者以为赏功之具。盖以性命者人之所甚惜。身体者人之所甚爱。人能舍其所甚爱甚惜之性命身体。以为我操兵戈以御敌。卫生灵以安社稷。厥功莫大焉。于是乎即其所甚欲甚慕之货财官爵以报之焉。报其巳往之功。所以作其将来之志。非但为其人。盖为乎国也。然其所立之功。有大有小有多有寡。有缓有急。有易有难。不可以一例观也。不可以一例观亦不可以一例报功赏厚薄亦因乎时亦视乎柄事之人有重有轻有平有不平也然而战陈之时。急迫之际。纷乱之中。安能一一得其轻重多寡之实。而权度之不差哉。将使人临陈而监之欤。则目力所及有限。而不能周。将使人随众而纪之欤。则人心所存不同。而不能以皆公。不然则将待其功成而通第之欤。则是非真赝。又将何所据而分辨。臣窃以为古人有言。惟公生明。公则巳不为私。明则人不能欺。在巳者既不为私。自然有以畏服人之心志。而人不可欺巳矣。国家当有事命将之时必于廷臣中又或纪功之人虽公而廷议部核不尽繇纪功之所开所以尤难得平也择平日理明而心公智周而性执者以为纪功之官使其随时制宜权其缓急难易。以定其功次。使上下通知。彼此保证。一有疑似难明。纷争不一者。即与移文考核结正。必须详实归一。然后明白开具榜于通衢。如科试揭晓然者。有不公者许其指名开告。其作私及蒙蔽之人。有赃者计赃论。无赃者削取其功次。如此虽未尽善。亦庶几乎。大凡天下万事莫外于一实。惟实则人心无不悦服。更乞 朝廷下文武大臣。将出军赏功资次。立为定式。俾其遵守。原在军伍长行。及出榜召募者。则一例造册。其有内外臣僚子弟。临时方行亲投报效者。则具名开奏取旨。盖此等之徒。皆非真有智勇欲为国出力。盖藉父兄势力。乘机欲得进用耳。所以懈怠人心。激怒士卒者。皆此等者为之。不可不知也。又有将帅遇有征差。辄将子弟亲识奏请从行。及左右使令吏胥之辈。其实不会临陈。往往叙作军功。不次升赏。夫以出师取胜。非一人智力所能独成。其临陈奋勇者。固为有功。然左右将领。为之参谋运智。以助其所不及。恊力干济。以辅其所不能彼此皆不可相无者。乌可全谓其无功哉但不可以斩馘论耳为今之计。宜多立名件。如斩将摹旗奋勇当先之类。各于本类下次其名姓。并着其所效之实绩。若是随从之人。明书曰某人随从某官参谋运智或协力干济有功。合准作首级几功不许混报斩首功次如此。则事得其实。而士卒效力者。不起争愤之心矣。又有陈亡士卒、以其既死。无人开报。遂至泯灭。今后但有临陈战亡者。必须同伍开报。不报者有罪死者一功当生者二功其有不曾临阵而亡者。虽无御敌之功。亦为王事而死。亦须同伍开报。量加优赉其子孙。

  遏盗之机【招降穷治之害】

  臣按自古论盗贼者多矣。惟宋秦观之言、最为切中机要、谨备录之、以为后世之鉴、观之言曰、治平之世内无大臣擅权之患、外无诸侯不服之忧、其所事乎兵者、夷狄盗贼而巳、夫平盗贼与攘夷狄之术异、何则、夷狄之兵。甲马如云。矢石如雨。牛羊橐駞。转输不绝。其人便习而整。其器犀利而精。故云其犯边也。利远战以折其气。盗贼则不然。险阻是凭。抢夺是资。亡命是聚。胜则乌合。非右法制相縻。败则兽遯。非有恩信相结。然揭竿持梃。郡县之卒。或不能制者。人人有必死之心而巳。故方其羣起也。速战以折其气勿迫以携其心。葢非速战以折其气。则缓而势纵。非勿迫以携其心。则急而变生。故曰平盗贼与攘夷狄之术异也。虽然。盗贼者平之非难。绝之为难。平而不绝。其弊有二。葢招降与穷治是也夫患莫大于招降。祸莫深于穷治。凡盗贼之起。必有枭桀而难制者。追讨之官。素无奇畧。不知计之所出则往往招其渠师而降之。彼奸恶之民。见其负罪者未必死也。则曰与其俛首下气以甘饥寒之辱。孰若剽据攻刼。而不失爵位之荣。由是言之。是乃诱民以为乱也。故曰患莫大于招降。凡盗贼之首。既巳服其辜矣。而刀笔之吏。不能长虑却顾。简节而疏目。则往往穷支党而治之。迫胁之民见被污者必不免也。则将曰。与其婴固金木。束手而就毙。孰若逃遁山海。脱身而求生。由是言之。是驱民以为乱也。故曰祸莫深于穷治。呜呼。自古建平盗巳乱之策。莫有过于秦观之论者。臣自出仕以来、尝三见反寇矣、其初也皆以官军轻之。反为所败。资以器械甲兵。其势遂张大。迨其后也。复调官军惩前日之败。往往持重坚守。彼遂堕吾计中。一举而灭之。此巳然之明效也。

  遏盗议【京师讥察之制】

  国初于南京设为四十八卫每卫各有营。营两际各为门。本卫官军就居其中。遇有警急。起集为易又于五城各设兵马司、设立弓手、专以廵徼京城内外、即周官修闾氏之职也、又于各坊里巷、立为火铺、支更守夜、其与修闾氏所谓互木橐追偦者。无以异焉。葢卫所有定居。则呼名之军易。廵徼有攸司。则追偦之责有归 祖宗思患豫防之意深矣、惟今京师葢袭胜国之旧。街坊里巷。参错不齐。而卫所散处而士卒之名隶尺籍者。聚散无常。甚者野处在数十里之外。幸而承平无事。一旦不幸。而有意外之变。出于仓卒之间。急欲有所召集。岂不难哉。臣愚欲于无事。之先而豫为有事之备、请复 祖宗南京旧制、虽然、时异势殊、当守成之后而为创始之谋、诚未易也、无巳、请用 祖宗之意、以为今日之备可乎、夫南京之卫四十八。成祖北征之后兵未及归卫尚在营中至今犹然今京卫七十有余。其卫署随处散置。中亦有未置署者。且其军士虽系籍卫中食粮。至其操练以待调发则分在各营。必欲使每卫各为一处联比其居。决有不能者。今名籍在卫所。队伍在将领。而其所居之地方。则各属兵马司也今京城地大人众。聚四海之人。杂五方之俗。承平日久人烟众盛。奸宄实繁。一城之大。仅设五司官僚十数员。兵卒百十辈。而京城内外不下百十万人家。力有所不周。势有所不及。臣请每城量地广狭远近。添设行兵马司数处。每处添设副指挥一员居守其司署相去。以皷相闻为限司前用四木建皷楼一所添兵置鼓以支更。每更击皷而火铺则击柝以相应。由近及远不许杂乱。又于该辖地方。除官民及匠外。凡系见操官军在地方住者。不分赁寄及上班者。皆俾报名附官最高者或 伯或都督都指挥。无则把总指挥为众信服者。奏闻以为地方总领每季一造册。册成各为三。一留本司。一送兵部。一送总领官。每季行司兵马率领本方见居官军起赴总领官。私居参见。每年四见。此外不许擅自起倩。旧例每兵马司。宜随地方广狭。添差分管。遇有儆急。兵部下兵马司行御史督该司起集该方官军赴总领处听用。如此则仓卒事起。有备无患。虽非祖宗设立军营初制。然于其间处置得宜。运用有方。则亦其遗意之彷佛也。又京城内外、自来街坊、因袭前代旧名、俚俗不雅、混乱无别、宜令各该御史督同兵马司官、分界画图别立新名、每处立一大铺分统小铺、每小铺设更夫六名、每夜自二更一点起守至四更三点止、其初更及五更不禁人行、每更二人一守一廵、其大铺更夫倍之、大铺之立、必在本巷内出大街口边对立木橦二、四尺以下悬铁索三、以截断行路、二更一点、以后即横絙以绝往来、至四更三点方开、其它小巷内可通大街处、俱为栅门、一更三点即锁断五更一点方开、各行司马为印烙牌数十面、遇有公事、及人家水火昏丧紧急等事、许先赴行司告领牌面、遇夜照放、无牌而阑出及擅开者坐以罪、每大铺置大铜锣一面、小铺各置其小锣一面、遇有盗窃、即声锣相应、其城中大街及城下皆不必立铺、其大街中及城下居者、俱分守各巷口大铺、大约京城直南北大街、不过数处、假如崇文门自门至四楼为一节又自此抵城下为一节、每节夜拨马军十五名、每夜止廵二更三更四更、更轮五骑往来廵逻、其余仿此、其九门城垣之下以城为限、每城拨军之数亦如之、其廵逻之军、五军大营、每日于见操官军内轮差、如此、则人家有盗贼之警、而更铺得以阑拒、而贼不得以出入、国家有仓猝之变、而军士易于召集、而贼不得以纵横、此虽琐末之事、而所关系寔大、为国远虑者、不可加之意乎、臣因是而又有一见焉、昔者周幽王举火以戏诸侯。则是三代之时。不独边境置立烽火。而宫禁之中亦有之也。今国家运气隆盛、万无意外之事、然臣愚请于皇城中预蓄二高竿、猝有不测之事、即于琼岛上立之、悬红灯为号、丙子虏入游骑至京师设竿悬灯为用师节度实本于此而议者不知其然皆以为异事而惊相告语也其事缓急、以灯多少为符、预以遍告诸总戎大臣、俾知其故、又于九门上、各立高竿以悬红灯、定多少之数、以示缓急之别、徧造诸军、以为进止分散之令、如此、则不烦三令五申、而六军万姓、可以不言而谕、不召而至矣、此亦愚者之一虑也、

  牧马之政【牧马】

  臣按古今马政、汉人牧于民。而用于官。唐人牧于官。而给于民。至于宋朝。始则牧之在官。后则蓄之于民。又其后则市之于戎狄。惟我 朝则兼用前代之制。在内地则散之于民。即宋人户马之令也。在边地则牧之于官。即唐人监牧之制也。而川陕又有茶马之设。岂非宋人之市于夷者乎。请以今日国马之政言之。在内有御马监、掌 天子十二闲之政、以供乘舆之用、凡立仗而驾辂者、皆于是而畜之、其牧放之地则有郑村等草场。其饲末之卒。则有腾骧等四卫。国初都金陵。设太仆寺于滁州。其后定都于北。又设大仆寺于京师。凡两淮及江南马政。则属于南。其顺天等府。暨山东河南。则属于北。其后又用言者。建议每府州县添设佐贰官一员管马政、在外设行太仆寺于山西陕西辽东凡三处、苑马寺亦三处、陕西甘肃各辖六监二十四苑、辽东仅一监二苑焉、内地则民牧以给京师之用。外地则官牧以给边方之用。又于四川陕西立茶马司五、以茶易番戎之马。亦用以为边也。本朝国马之制大畧如此、承平百年、无大征伐、遇有征行。随用随足。虽不至于大乏绝。然求其如前代之云锦成羣则未焉。是葢唐人之四十八监。宋人之十八监之遗制也。然唐宋行之于内地。而今日则用于边方焉。其蕃育生息。虽不能尽如国初之盛。然惟马之用亦足。而害未及于民。一旦按其巳然之迹而振举其废弛之政。则 祖宗之良法善政故在也。乞命本兵兵柄大臣、讲求本朝故事、及究唐宋之典。以济今日之所不及。遗如马政者勘实教地。清牧地亦最难事杨文襄公在陕西清地不及其中而后王鉴川为三边总督时巳深患牧地之为有司累矣其有旧有今而为人所侵欺埋没者。咸复其旧。或有山林原隰可以开垦以为牧地者。开垦之。或附近州县。有空闲地。可以增置监苑者增置之。士卒有逃亡者。则为之勾补。厩庌有未备者。则为之修葺。所蓄之马。若牡多而牝少。则为之添牝。孳生之畜。其种之不良。则为之求良。游牝字特必顺其时。腾放调养。各有其法。俵散阅换。各定其矢见。皆一一讲求其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为一定之法、使之永远遵守、岁时遣官廵视、有不如法者、坐以牧放不如法之律、必慎择其官、而优宽士卒、必臻实效、而不为虚文、如此则边圉得马之用矣、民间寄养马匹马不得蕃而病特甚此法急宜讲求更易若夫所谓民牧者。是葢宋王安石新法之遗绪也。方神宗初行此法。文彦博极言其不可。而不见听。其后大为民害。神宗自愧不用彦博之言。而深知安石之悞。而亟罢之。是以在当时虽为民害。犹未至于甚也。今日之弊、臣巳详之于前矣、而所以为之处置、亦已具于制军伍之条之下焉、然所处置者、特议以行于畿甸五都耳、万一可以通行、请下兵部及两太仆寺查筭天下马数、某布政司若干、某府若干、某州若干、某县若干、及查各府州县原先有无草场、及没官空闲田地、并可以为草场马厩者、假如某县旧额民若干里、户若干丁、槩县马原额若干匹、羣长若干人、既具其数、遣官亲临州、县勘实以闻、然后因其已然之法、而立为救弊之政、必不失其原额、必不拂乎人情、务使官得其用、而民无其害、然后行之、请即一县言之、其州旧有里五十、羣长千人、马千匹、今既就五十里之中、择其乡村相依附处、或十村五村为一大厩、村落相去远者、或五六十家、七八十家、为一小厩、每厩就其村居。以有物力者一人为一厩长。老者一人为厩老。无力不能养马者数人为厩卒。每厩各设马房仓囷。及长槽大镬。每岁春耕之候。厩长徧谕马户。每领马一匹者。种秆禾若于亩。料豆若干亩。履亩验之。有不种者。闻官责罚。无使失时。无田者许其分田于多田之家。或出钱以租耕。收获之际。厩长及厩老计亩收之仓囷之中。秆草料豆以饲马。而豆之箕。即以为煮豆之用按日而出之。岁终具数以闻于官。若其马种。即以在官之数充之。若其种非良。许其售而换之。必求其良。前此倒失未偿之马。五分属其三。征其二。以市种马。凡马始生。则书其月日。别其毛色。使有所稽考。又令通晓马事者。定为养马之式。镂板以示之。凡一岁游牝腾驹去特。皆有其时。越其时者有罪。凡一日龁草饲料饮水。皆有其节。违其节者有罚。其房庌必冬暖而夏凉。其牧养必早放而晡收。凡可以为马之利者无不为。凡可以为马之害者无不去。如此则牧养有其道。其视各家人自为养者大不同矣。旧例凡羣头管领骒马一百匹为一羣。每年孳生驹一百匹。不及数者坐以罪。请酌为中制。每骒马十匹。止取孳生七匹。其年踰数者。除以补他年欠缺之数。今年不足。明年补之。其有种马倒死者。即以驹补足其数。本厩生牝多。许它厩闻官。以牡来易。每厩兼畜驴骡。以马为准。牝马二十。畜牝驴一。牝骡四。所生或驴或骡。具数报官。官为造车。遇有搬运官物。许于各厩起倩无事之日。本厩马户借用者。听按日计佣。收以为秣饲之用。每季本县管马官一行廵视。府官。则岁一行。太仆寺官。因事而行无定时。凡其马之壮老肥瘠。逐月开具点视之。凡房庌有不如度。水草有不如法。刍豆有不及数。驱走有不如式。皆为修葺处置。违者治以重罪。是就民养之中而微寓官牧之意上不失 祖宗之成法。下有以宽民庶之困苦。中有以致马政之不失。大畧如此。虽然其间之委曲纤悉。又在临时因事制宜。补偏救弊也。若夫俵散阅换之法。具有成规。官军领马骑操。遇有倒死。责以追偿。是固足以为不行用心保惜者之戒。但马之给于官军者。多系饿损并老弱羸疾者。及至官给草料或不以时。或马有不时之疾。猝然莫救者。亦往往有之。律文死损数目。并不准除。然一军之产。不满十百。而一旦之直。多踰数千。倾家之所有。不足以偿。甚至卖三子不足以偿一马。兴言及此。良可伤也请自今以后。给马与军。必具其年齿毛色体质。或肥或瘠。或有疾。或无疾。明具于帐。如齿踰十二。或原瘦弱。并有疾者不偿。惟以皮尾入官。若虽少壮。而忽然有异疾。先期告官。及众所共知者。亦在不偿之数。申明旧制。凡马军皆要攒槽共喂。如居隔远。秋冬之月皆俾就近攒喂。半夜以后。本管头目亲行点视。草料有不如法及不及数者罪之其关管草料。则严为立法。不许变卖及将换易他物。买者换者罪同。凡马倒死。必责同伍互偿。若同伍之人。知其马之老瘠疾病及其人弃纵不理。雇倩与人。削减草料者。预先告官料理。免其共偿。如此则人人爱惜其马。有不惜者。人共责之。而预得以调治之。则马无横死。而人免赔偿矣。是非独以足乎马而亦有以宽乎军也虽然。此内地官军骑操之马耳。至于边方之马。所系尤大。与其得驽马而乘之以御虏。又不若不乘之为愈也。葢骑战非中国所长。而中国之马。比胡马为劣。以非常之技。而骑下劣之马。以角虏人之所长。非计之得也。请自今给马于军士。非良不与。而所与者必良。与之骑操而不倚之饲秣。宜于边城中择空闲地为马厩置长槽。或十或五。随其广狭不为定数。不分卫所队伍。因其近便而为饲养之所选其老弱之卒。不堪战阵者专一喂养置大团以贮草。支大镬以煮料。每日遣官点见。 时则捡其所储。夜半则视其所饲操练之日。军士持鞍就彼鞍骑。无事之时。轮班牧放。逐名调习。或有瘦损疾病。告官调治。如此则马得所养。而无损失之患。军得其用。而免赔偿之苦矣。或曰。今边城非一处。处处皆屯重兵、所骑之马。安能皆得其良。窃考五代时。李克用之立国制胜所畜不过七千今东起自辽东。西尽洮岷。其间历宣府大同延绥兴庆甘肃之境。边城万里。其马不翅数十倍矣。然马之数虽多。未尝以之临敌出阵。往往老死槽枥之间。而责吾士卒之赔偿。又不幸而生于边界。天苦寒而地硗燥。物不生殖而人无畜积。天下之苦莫甚焉。既出其资力以为国防寇。又责其出财以为官偿马。以每岁所赐予之衣粮。犹不足以偿其逓年倒死之马匹。况望饱暖其妻子哉。则是无事之时。无故以是不战之马。而坐困我得用之士卒。而使之失所离心。葢亦不思之甚也。昔人有言。帝王之师、以万全为胜、中国之所以取胜于夷狄者、以人不以智、以德不以力、以守不以战、臣愚以为自今以后边境一以高城深池为固扼其要害。塞其蹊径。来则拒之。去则不追。凡其制兵率以步兵为正。以骑兵为奇。大率步十而骑二。步兵十骑兵二犹嫌骑多也步军一万。骑军二千。马非壮徤。不以给军。军非骁勇。不以为骑。扼之使不得入而巳。而不遮其出。拒之使不敢来而巳。而不追其往。如此则无骑兵非良。而马亦易于办矣。或者以为马者兵之大用。兵非马决不能以制胜。吁此论战兵。非所以论兵之守也。所谓守者。我静而彼动。我逸而彼劳。我大而彼小。我众而彼寡。彼用其所长。我舍我之短而用我之长以制之焉。则彼进不得战。而退可以回。自然屈服于我矣。

  马政议【市马养马】

  按周人之马买于民间、故立官以为马质、质之为言平也。专以质平马之价直。葢马之材质有高下。气力有强弱。年齿有老壮。毛色有纯驳。故其价直不无多少之异焉。而其用之大。要有三、上焉者以供戎事之用、次焉者以供田猎之用、下焉者以供冗杂之用、马生于民间、而用之于公。上不可以空取之也。不可以槩取之也。空取之则民不复私畜矣。槩取之则民不加刍秣矣。是以三代盛时。其于马也。于民常赋之外有余畜者则官以价直易之焉养之闲厩之中。以偕不时之用。卒有国事。民之无马者。则于是领给焉。其给之也。必书其马之年齿毛色。与原所买之价。使民受之者有定色。则不敢以驽易良。有常齿。则不敢以老易壮。有原价。则不敢以贱易贵。所受马在十日内死者则责其赔偿。其法细密如此可畧仿以为椿赔轻重之制受之未久在十日外死者惟取其皮耳恐其诈伪也在十日之外死者则予之民而官不取矣后世兵民既分。马养之民。而收之于官。然后散之于军。官府无复有质买之政。而马之死者。一切责军之偿。在官者未必寔得马之用。而军民俱受其敝矣。近时马政亦有科钱买马之令。然所得者未必良。而给之于军。遇有倒死。赔偿如故。而西北之边。苦之尤甚。至有鬻子女而不能偿者。吁可叹也巳。臣请自今以后、 朝廷酌为中制。定为马价。马之价公私交易皆不许过二十缗。违者马与价俱入官。牙行之人坐以违制罪。说者若谓物之不齐。物之情。大屦小屦同价。孰肯为其大者。臣窃谓天生之物与人为之物不同马之良乃天所生。人力不与焉。官府既为定价。则民间有马者。不过求多直而皆市之官矣惟其市之官。所得有限。他市则可多得。官之给直亦未必全得此民之所以愈不肯售之官也以此官之所易者未必得良也。若夫马之倒死。不责之偿。则彼蔑视其马。而死者愈多若责之偿。则士卒贫窘。何由得钱。臣愚以为待其死而责其偿。不若先其生而为之备。凡有受马者。请如周制。书其年齿毛色。及其原价。而又量其材质之高下肥瘠。并书之册。其马有死者。诚瘠且老。则不责其偿。若其马寔壮而齿未老。驯致瘦损而死者。则责其同伍者合力偿之。同伍有先首及其督责之寔状则免其人而惟责偿所受者。与夫其马因公事而死。及其人本善调息。而马忽然不意暴死者。皆不在偿数。此外又立为马病及瘦损豫告医治之法。其马寔病而死。非由人致。医证明白。亦不偿。

  马政议【求牧地】

  唐人牧马。置八坊四十八监。其牧马在岐豳泾宁间。即今陕西凤翔府。及西安之邠州。平凉之泾州。庆阳之宁州。其地也募民所耕以为刍秣者。其地止于一千二百三十顷而用其地出以饲七十万六千匹马而马之直。至以一缣易一匹。今其地固在。其中闲田民所不耕者。何止一千二百三十顷而已。本朝于此地立行太仆寺一。及苑马寺一。以司蓄牧。而苑马之所辖者。凡三十监。监皆有马。然监之立。百年于兹矣。而其马之蕃盛。畧不及唐人之一二。岂无其故欤。臣考唐制。始曰置八坊岐豳泾宁间。其后又曰其始置四十八监也。据陇西金城平凉天水。员广千里。繇京度陇。置八坊为会计都领。其间善水草腴田皆肄之由此以观则其所牧之地又若不专在岐豳泾宁也葢跨数州之地。凡其善水草膏腴之田。皆以为牧放之所。而又得人以司之。是宜其马蕃盛至七十万之多也。今其地固在。然皆齐民耕种纳租之地。一旦夺之以为耕牧刍秣之所。其势有不可者。然当唐之世民皆不耕田纳租乎何养马如此之多也。乞敕有司循唐人之故迹文襄清理牧地已多失其额矣安能更行派改作牧地耶然租入有限而牧畜之利不赀可损此以益彼也由京兆度秦陇以求夫可放牧之地必不夺之民。必不亏于官。然后行唐人监牧之政。万一有可行者其于马政不为无助。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陈增龄鹤朋参阅

  丘文庄公奏疏(疏)

  丘浚

  疏

  访求遗书疏

  两广事宜疏

  访求遗书疏【遗书】

  臣前此上疏、欲将臣所进大学衍义补书中所载切要之务、陆续陈献、奉旨卿欲有言、具奏来看、臣见本书内备规制下图籍之储、有云人臣为治之道。非止一端。然皆一世一时之事。惟所谓经籍图书者。乃万年百世之事。是皆自古圣帝明王。贤人君子。精神心术之微道德文章之懿。行义事功之大。建置议论之详。今世赖之以知古。后世赖之以知今者也。凡历几千百年而后至千我今日。而我今日不有以修葺整比之使其至今日而废坠放失焉后之人惟厥所由岂不归其咎于我哉、是以自古帝王任万世世道之责者、莫不以是为先务我 太祖高皇帝肇造之初庶务草创、日不暇给。首求遗书于至正丙午之秋。是时犹未登宝位也。既平元都。得其馆阁秘藏。而又广购于民间。没入于罪籍。一时储积。不减前代。然藏蓄数多。不无乱杂。积历年久。不无鼠蠹。经该人众。不无散失。今内阁储书有匮书目有簿。皆可查考。乞敕内阁大学士等计议、量委学士并讲读以下官数员、督同典籍等官、拨于吏典班匠人等、逐厨开盘、将书目一一比较、或有或无、或全或欠、或多或少、分为经史子集四类、及杂书类书二类、每类若干部、每部若干卷、各类总数共若干、要见实在的数、明白开具奏报、又以木刻考校年月、委官名衔为记识、于每卷之末、立为案卷永远存照今内府所藏类多散失馆阁之臣亦不暇问间有言及者同辈以为迂而笑之明天子方右文招置才学之士或命使者分道访购亦盛事也臣窃惟天下之物。虽奇珍异宝既失之皆可复得。惟经籍在天地间为生人之元气。纪往古而示来今不可一日无者。无之则生人贸贸然如在冥涂中行矣。其所关系岂小小哉。民庶之家。迁徙不常。好尚不一既不能有所广储。虽储之亦不能久。所赖石渠延阁之中。积聚之多收藏之秘。扄钥之固。类聚者有掌故之官。阙畧者有缮写之吏。损坏者有修补之工散失者有购访之令。然后不致于浥烂散失尔前代藏书之多。有至三十七万卷者。今内阁所藏。不能什一数十年来。在内者未闻有所考校。在外者未闻有所购求。臣恐数十年之后。日渐损耗。失今不为整治。将有后时无及之悔。伏望体 圣祖诏求遗书之心。任万世斯文在兹之责。毋使后世志艺文者。以书籍散失之咎归焉。不胜千万世儒道之幸。臣所进大学衍义补一书、其间条目虽多、然皆一代一时之事、惟此则万世之事、故首以此上请、而条列合行事宜于后、一自古藏书之所。非止一处。汉有东观兰台鸿都等处。唐有秘书监集贤书院等处。宋有崇文馆秘书省等处。我朝稽古定制。罢前代省监馆阁掌书之官。并其任于翰林院。设典籍二员。掌凡国家所有古今经籍图书之在文渊阁者。永乐中遣翰林院修撰陈循往南京起取本阁所贮古今一切书籍自一部至有百部以上。今皆不知何在各取一部北上。余悉封识收贮如故则是两京皆有储书也今天下书籍尽归内府。两京国子监。虽设典籍之官。然所收掌。止是累朝颁降之书。及原贮书板。别无其它书籍。其官几于虚设。请于内阁见存书籍内。查有副余之本。各分一本送两京国子监典籍厅收掌。仍敕南京内外守备大臣会同南京司礼监礼部翰林院官查盘永乐中原留南京内府书籍。有无多寡全欠具疏奏知。量为起取存留。分派辏补。其止有一本无副余者。将本书发下国子监敕祭酒司业行取监生抄录。字不必工。惟取端楷。录毕散各堂教官校对不许差错。每卷末识以誊写监生。校对教官衔名。其师生只照常例俸廪。别无支给。挨次差拨如常。合用刊字折背刷印匠作及纸笔之费。行各干衙门量为拨办。不限年月。书成装钉。陆续送两监典籍掌管。如此则一书而有数本藏贮而有异所。永无疏失之虞矣。一我 太祖高皇帝圣德神功超出万古帝王之上。御极三十年。多有制作。皆出自宸衷御扎。非若前代帝王假手词臣之比也。今班行天下者惟 皇明祖训大诰三编大诰武臣资世通训御制诗文虽巳编辑。刻板藏在内府。天下民臣得见者尚罕。今编类在内阁书目者。有御注洪范。御注尚书。御注道德经。文华宝鉴。昭鉴录。外戚事鉴。存心录。精诚录。省躬录。志戒录。永鉴录。忠义录。为政要录。彰善痹恶录。武臣鉴戒录。醒贪简要录。务农技艺简要录。女戒。务本之训等书是皆我圣祖精神之所运。心画之所形。手泽之所沾溉者也。存之足以范百王。垂之足以鉴万代。其间虽或有成于众手。何者不本于圣心。若夫所谓 大明帝记皇明宝训大明宝训洪武圣政记大明日历等书。则又当时儒臣纂成卷帙者也。今皆藏在内阁。天下民臣。无由得见。臣窃惟前代帝王。有我 圣祖制作之一二。为其子孙者。莫不写之琬琰。颁布天下。传之将来。以为父祖扬名。而我 圣祖之功之德万世如见。固不假乎言语文字以传。然 圣子神孙继述之孝。显扬之心。则有不容已者。臣请敕  大臣督领翰林官属将秘阁所藏。已成编卷者逐一校对无差。雕印颁行。若其辞语近质。不可行远。卷帙浩繁。难以尽布请如洪武六年翰林学士詹同宋濂等纂集日历以为宝训事例仿唐人贞观政要体制将前项书籍。撮其旨要。举其宏纲。分门别类。以成一书。命工刻梓。颁布天下。垂宪后世。俾学校用以教人。科举用以取士。朝廷用以资治则 圣祖之圣德神功。与六经而并行。同天地而长久矣。一汉唐宋创业之君。承乱离之后。莫不先收图籍。中世以后。稍有散亡遗阙。辄遣使分行天下括访。悬赏以购之。授官以酬之。虽以五代乱离之世。尚且不废。况今百年承平。内外无事。国家犹有余力。采辑佛道之书以为藏经以良梓。饰以文绫遍赐天下寺观。储以髹红口又凵匮载以金碧轮藏。况此儒家经训书籍。乃自古帝王传心之要道。经世之大典。天地山川人物风俗之所存。礼乐刑政制度文为之所具。乌可吝纤微之费。而不为经久之计。以贻千古之永叹哉。臣请敕内阁将考校见有书籍。备细开具目录付礼部抄誊。分送两直隶十三布政司。提督学校宪臣。榜示该管地方官征军民之家。与凡官府学校寺观并书坊书铺收藏古今经史子集。下至阴阳艺术稗官小说等项文书。不分旧板新刊。及抄本未刻者。系内阁开去目录无有者。及虽有而不全者。许一月以里送官。其有王府处启知借录多方差人询访。设法搜来期于尽获无遗。行仰所在有司将各处赃罚纸札。并给官钱措办笔墨之费。分散各处儒学生员誊写。惟取成字。不拘工拙。但不许潦草失真。就令各学教官校对既毕。以原本归主。不许损坏不还。其所得书目。先行开具。陆续进呈通行各处互相质对。中间有重复者。止令一处抄录。录毕装成卷帙。具本差人。类解赴京。一自古帝王藏国史于金匮石室之中。葢以金石之为物。坚固耐久。非木土比又能扞格水火。使不为患。有天下者斵石以为室。锢金以为匮。凡家国有秘密之记。精微之言。与凡典章事迹。可以贻谋传远者。莫不收贮其中。以防意外之虞。其处心积虑。可谓深且远矣。后世徒有金匮石室之名而无其实。典守虽设官。藏贮虽有所。然无御灾备急之具。嘉靖中遇灾肃皇帝命救者先取永乐大典急迁之其后遂命录二本此书之存肃皇之功也不幸一旦有不测之事。出于常虑之外。遂使一代治体事功。人文国典。固而散失。后之秉史笔者。无所凭据。往往求之于草泽。访之于传闻。简牍无存。真赝莫辨。非但大功异政不得记载而明君良臣为人所诬捏者亦多有矣是以古之君子。忧深思远者。恒于无事之时。为先事之虑。当平宁时无故而为急切之语。固若不识忌讳者。然原其心。则不失为忠爱之深也。仰惟我朝得国之正三代以来所未有也列圣相承。承平百余年。圣德神功。如天地日月。巍乎焕然。所以传之天下后世者惟赖乎实录之书。今内阁所藏者 太祖高皇帝实录一部二百五册。宝训十五册。 太宗文皇帝实录一部一百三十四册。宝训十五册。 仁宗昭皇帝实录一部二十一册。宝训六册。 宣宗章皇帝实录一部一百六十册。宝训十册。 英宗睿皇帝实录一部三百六十一册。宝训十二册。 宪宗纯皇帝实录一部二百九十三册。宝训十册。今流传民间者多矣要之本无秘事不若听其流传也与夫藏在内阁每朝又各一部。此外别无他本夫既无金石藏书之具又无名山藏副之制臣愚过虑欲乞朝廷于文渊阁近便去处别建重楼一所。不用木植。专用砖石絫砌为之如民间所为土库者。收贮紧要文书。以防意外之虞乞敕内阁儒臣计议督令内阁书办中书舍人等官。遇其理办本等文书。稍有暇隙。不妨本职。分写累朝实录各一部。不限年月。书成盛以铜匮庋于楼之上层。凡内府衙门收藏一应干系国家大事文书。如玉牒之类皆附焉。其制敕房一应文书。如诏册制诰敕书等项。草捡行礼仪注应制诗文等项底本。前朝遗文旧事等项杂录。亦令书办官员遇暇陆续抄录。不限年月。书成盛以铁匮。贮于楼之下层。凡内府衙门所藏文书。可备异日纂修一代全史之用者。如永乐以前文武官贴黄之类皆附焉。如此则 祖宗之功德在万世。永传信而无疑国家之典章垂百王、递沿袭而有本矣。议者谓文书浩大书办人员数少岁月易迈。何时讫功。臣请楼成之后。先将合贮文书之见有者。权寘其中。待后陆续写完。新本易出。旧本仍贮故处以备考用 太宗皇帝当多事时。犹聚众千百。纂集永乐大典。以备学者考究。以此方彼。孰重孰轻。伏乞睿照。一藏书之所。分为三处。二在京师。一在南京。则是一书而有三本。不幸一处有失。尚赖有二处之存。其在国子监者如内阁例。盛以厨匮。寘于典簿厅载道所中。责付典籍掌管。祭酒监丞等官时常提调监护。然惟掌其外门之钥。及为水火盗贼之备而巳。若夫厨匮锁钥。则收在内阁。每岁三伏日。如宋朝曝书给酒食费之类。先期奏请翰林院量委堂上官一二员。偕僚属赴国子监晒晾书籍。因而查算毕事。封识扄钥。岁以为常。南监钥则付南京翰林院掌印官收掌。其曝书给酒食。亦如北监之例皆不许监官擅自开匮。取者观阅。并转与人。内外大小衙门因事欲有稽考者。必须请旨。违者治以违制之罪

  两广事宜疏【两广】

  丘浚

  臣谓今两广人心物力、军马财用大非总兵颜彪时比、当是时、贼徒未甚多、军威未甚挫、民财未甚竭、人心未甚离自其行师无律、而我之军威始不振、自其纵兵虏掠、而民之财力始大屈、自其杀平民以为功、而人心始日离、贼徒始日盛今日用兵之策大要有二。曰逐曰困而巳。攻与战。则在乎因机制变。不可以遥度也。葢贼之在广东者当逐之。在广西者当困之。何也。广东本无贼。贼之来皆自广西。而后居民之无所依归者为之驱胁耳使广西之徭彳童尽归巢穴彼必不能独立此所以必逐之也广西之贼非不欲一鼓直抵其巢穴。兽彳尔而草薙之。但山径险陕。虽有百万官军。亦无所用之此所以必坐困之也一逐之之策葢广东十府残破者六。其地方相去。或一二百里。或六七百里或远至千里。我出此则贼往彼。我往彼则贼出此巧相回避迄难成功若从一路逐之。必不可得。须分为四路。一路自广州三江口趋肇庆府历四会封川等县。沂流而上至藤江。一路自肇庆府之新兴过阳江抵高州府界捣电白信宜出茂名化州。由间道径岑溪等县界。一路自藤县直泝北流江登。陆由欝林博白陆川出石城抵雷州。复自石城往廉州之灵山下横州江。一路自广州之连州径贺县出平乐府四路之兵。俱会于浔州所至之处。必须穷搜极追。且招且剿。驱之出境而后已。然此亦约其大畧而已若分兵之或多或少。遇贼之或邀或伏。又在临时处置。一困之之策。葢广西徭寇。处处有之。惟浔州九藤峡为大大者既困则小者不足平矣峡前临河道。后抵柳庆左界昭梧。右接邕贵中皆高山峻岭。惟籍刀耕火种蓄积有限况所耕之田尽在山外大军四面分守截其出路彼既不得虏掠又不得耕种不过一二年皆自毙矣若然其余龙山栗山等处。可以次第剪除一向恃官军屡征大藤峡不能成功者。葢由每年霜降以后。方纔进兵。此时贼已收获粮谷充盈。势不能困。今大军须以七月至彼。分兵亟出蹂其青苗使之秋成无望出其不意先夺其气。然后次第修葺营垒以为久困之计。不然则今年为徒行矣。一屯军久守。所虑者春夏之交瘴疠大作。宜于四月还军浔州沿江一带分屯。至七八月间仍复屯守一今之贼徒。所以倍蓗于前者。其祸起于前日总戎者之滥杀无辜也。葢此辈俱是平民。方无事时。输赋税供力役。养兵奉吏。将赖以为已之保障一旦外寇入境。焚荡其室庐戕杀其亲属欲入城则闭门不纳。将入山则又与贼遇四顾无倚不幸为贼所虏。姑从之以延顷刻之命。贼刼持而虐使之。行则使负担。息则使樵爨攻城则驱之以当矢石。灰奔则弃之以遗官军。侥幸不死。贼去之后。仍趋官府输赋役如常时。其心固自忖曰。我之从贼岂得巳哉。他日贼平。我等故良民也忽闻大军之来。喜得更生谓可以复见天日。大军既至。其真为贼者。皆相率遁入深山。了不可得。顾将不得巳从贼者。皆甘心为贼矣。兴言及此。诚可悯伤。今之为总帅者宜深以前事为戒。既至宜会三司官设法遣官。出榜招谕明言前人之失。必不效尤或时召其父老人等。至于军前。指天为誓。使其坦然不疑。虽其平日从贼明有显迹若能翻然改过从善。亦曲加宽贷。或许其杀贼赎罪。一两广之人众口一词皆不愿再调官军。其故何哉葢惩前日官军之害。尤有甚于贼也。盖总兵等官带去旗牌。及挽弓报效等项名色。志在贪功营利。非真欲图补报。其在营哨。则凌轹将卒。过州县。则刼制官吏。当矢石。则在后。报功次。则争先。多致将领不协。军士离心。至如达军。虽曰鸷猛。然性颇淳朴所以诱引为非。皆出此辈。今旗牌等官宜于见调官军选用。其余假以试验报效为名者。一切不用必不得巳。亦须编成队伍。与征官军一例差遣。一广州府为两广根本。无广州则无广东。无广东则无广西矣。尤宜加意抚绥。今两广用兵。百需皆出于此。若复不钳制旗牌达军。使其又如前日多。方扰害。切恶有意外之变。又不止若徭贼而巳。一以夷攻夷。策之上也。广西左右两江土官衙门。自来皆服调遣近年总兵处置失宜。以故调之多不时至。宜差廉能给事中一员赍敕奖谕。使之加倍进兵。功成之日。重加升赏。给以诰命。一所调各处土官既至。宜厚加犒赏。俾其各认地方从所径便自抵贼巢所得贼财。尽以与之。官军人等。不许抽分科夺。及所俘获贼属许得变卖则人自为战勇气百倍矣一广西素不产盐。而两江尤为艰得。宜严立私贩之禁。量为功次等则。以为赏劳土兵之资。一贼中放回被虏军民或知贼情地势。宜送军前用为向道。其被害之人。有欲报雠。编为义兵。随军调遣。葢此贼猖獗。今余十年。狃于常务。骄恣巳甚。往时依山据险乘间窃发。今则披毡乘马。张旗鸣鼓。畧无忌惮。舍所长而用所短。此天败之时也。且其徒素无纪律。不相统率。一酋死。一酋立。非若宋之侬智高。元之黄圣许之徒一败即散者之可比也。官军来则入山潜避官军去则仍出刼掠。其为民害。罔有纪极。今日之举。如病剧而服附子。安危所决。倘军行未久即虑饷运之劳瘴疠之毒。稍有所获便议罢兵。则亦无异于前日之颜总兵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青溪漫藁一(疏)

  倪岳

  疏

  祧庙疏

  正祀典疏

  传奉疏

  止夷贡疏

  止给度疏

  论西北备边事宜疏

  祧庙疏【祧庙】

  臣等议得、礼必缘情而立、义当据古以证今、谨按成周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文王武王为宗。不在数中。故为九庙。盖以后稷为始祖。文武为世室。皆百世不迁。其余则以次而祧、前乎周则商以契为祖、而汤与三宗百世不迁、后乎周、则宋以僖祖为祖、而太祖与太宗百世不迁、彼时僖祖祧迁、虽曰迭有异议、而大儒程颐朱熹、皆以奉僖祖为祖、为得礼之正、而合人心之同、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之者也、国朝 太祖高皇帝、肇建丕图、追祀四祖、迨至 英宗睿皇帝、龙驭上宾、遂备九庙、在当时则 德祖尊为高祖。以上盖无可推之亲。在今日则 德祖尊为始祖。以下固有可祧之主。洪惟 太祖高皇帝、 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如周文武、万世不祧、懿祖而下、以次逓迁、实惟古制。今伏遇 宪宗纯皇帝升祔之日、所有懿祖皇帝神主、义当奉祧。仍于太庙寝殿之后。略仿古者夹室之意。别建一殿九室以事奉藏。况古有祫祭。谓合祧庙与未祧之主。于太祖之庙而祭之。故谓之祫。祫者。合也。今亦宜于岁暮享祭之日。奉迎 懿祖皇帝神主。仍居旧位。以享祫祭之礼。则每岁一祭。视古三年一祫。于礼有加。近钦天监、选到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内 宪宗纯皇帝神主升祔、太庙后殿未及营建、欲暂请 懿祖皇帝神主、安奉于 德祖皇帝室内、以俟后殿之成、此即所谓毁庙之主、藏于太祖之庙、于义亦安。又按周礼春官大司乐之职、歌中吕、无大濩、以享先妣、谓姜源也、姜源帝喾之妃、后稷之母、故特立庙以祭之、至宋则元德懿德二皇太后、俱有别庙之享、章宪章懿二皇太后、遂有奉慈之建每岁五享四时荐新上食、并同太庙、兹者恭遇 皇太后祔葬茂陵、所有神主、宜于奉先殿、近宫室改为别庙。以礼安奉。岁时祭享。悉如太庙奉先殿之仪。仍乞敕奉迁官于祔葬毕日。暂奉神主于茂陵献殿。以祠 宪宗纯皇帝。祔享太庙礼毕。然后启行。文武百官。各具素服出城奉迎。自大明门进入。就赴别庙。安奉如仪。以是参稽乎情文。庶几咸合乎典礼。

  正祀典疏【正祀典】

  先该礼科给事中、张九功题前事、臣等谨详古制、天子祭天地、祭宗庙、祭社稷祭天下名山大川、祭五祀、凡载于祀典者、皆有功德垂世如祭法所谓法施于民、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御大菑、能捍大患、则祀之非此族类、不在祀典、故帝王无妄祭。无徼福又曰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类、皆谓此也、自秦以降、乃多淫祠历汉至元、有因有革、迨至国朝 太祖高皇帝即位之三年、首诏天下改正祀典、列圣相承、恪遵成宪、间有因所感应之事、而增益祠祭、或以万寿千秋等节、而修建斋醮一时行之不察、后遂袭以为例、因循莫改、增置益繁、异端之徒、转相鼓扇、怪诞相乘、矫诬殊甚、夫非礼之祭非类之祷、近代帝王、固不能无、然绝天地之通、严幽明之分、在帝舜以为当务之急、盖非圣明之君、卓然有见、必不能深禁而痛绝之、此给事中张九功之言、所以深有望于今日者也、伏乞 圣明敬事天地、孝事宗庙、严事山川百神、舍此之外、凡有一应斋醮祷祠之类、通行革罢。不惟屏斥异端之奸。亦可节省无益之费。既可允合乎 圣祖以礼事神之心。而亦足致乎 圣王至诚感神之妙。和气协应、国祚绵长、人心以明。风俗以正、其为治道诚非小补也、今将查到在京各项祭祀、除正大之神汉寿亭侯、宋文丞相、俱祀典应祭外。其余详为辨柝、穷加考究、以正万年之祀、以解万世之惑云、夫所谓释迦牟尼文佛三清三境天尊者、谨按传记西方有佛国曰天竺、天竺有五中天竺乃释迦所生之地。后汉明帝时、其法始入中国、后之宗其教者、遂以释迦为师、其曰三世佛者、则以释迦之本性为法身、德业为报身、并其真身而为三、其实本一人耳、今乃分为三像、而并列之、失其旨矣。至于道家以老子为师、其所谓三清者、盖仿释氏三身而为之、尤为谬妄、宋儒朱熹有曰、玉清元始天尊、既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老君、又非老子之报身、设有二像、又非与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上清太上老君盖仿释氏之失、而又失者也、逓年以来、凡遇万寿千秋等节、奉 钦依修建吉祥好事、或遇丧礼七七修建荐扬好事、俱先期一日、遣官诣大兴隆等寺祭告释迦牟尼文佛、朝天宫告三清三境天尊、此皆因袭而行、不合祀典。所谓北极中天星主紫微大帝者、谨按象纬书、有曰北极五星、在紫微垣中、一名天极、一名北辰、其北第五星、名天枢、盖极星之在紫微垣、万神所宗、七曜三垣二十八宿、众星所拱、为天文之正中、又曰紫微大帝之座、天子之常居也、即今朝廷宫殿所在、乃其象焉、国朝正统初年、建紫微殿一所于大德观之东、设立大帝之象、每遇万寿圣节、正旦冬至、俱遣大臣一员祭告、夫日月星辰、并曜于天、故古有大明祭日、夜明祭月、幽宗祭星之文祖宗以来、每岁南郊、大祀内坛、巳有星辰坛合祭之礼今乃像之如人、称之为帝、以极星之正祠于异端之宫、稽之祀典。诚无所据。所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者、谨按传记有曰凡阴气凝聚、阳气在内、而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非如异端、所谓龙车石斧、鬼鼓火鞭、怪诞之说也、雷声普化天尊者、道家以为玉霄一府、总司五雷、而雷部诸神、皆其所王、而又托以六月二十四日、为天尊示视之日朝廷岁以是日、遣官诣大德显灵宫致祭夫风云雷雨、皆阴阳之妙用、鬼神之盛德、祖宗以来、每岁南郊大祀外坛、巳有合祭之礼、而八月望后山川坛、复有秋报之祭、况自二月发声之后、无非雷霆震奋之日、顾乃止于六月二十四日、于义何取、至于像设名称、礼亦无据。所谓梓橦帝君者、谨按图志、英显王庙在剑州、即梓橦神、姓张讳亚子、其先越巂子、因报母仇、徙居剑州之七曲山仕晋战没、人为立庙、唐玄宗西狩、追封左丞、僖宗人蜀封济顺王、宋咸平中、改封英显、又按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为天之六府、道家谓上帝命梓橦神、掌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故元加号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而天下学挍亦多立祠以祀之、京师之庙在北安门外、景泰五年间、辟而新之、 勑赐文昌宫额岁以二月初三日为帝君诞生之辰、遣官致祭、道家谓梓橦以孝德忠仁显灵于蜀、庙食其地、于礼为宜、祠之京师、不合祀典、至于文昌之星、与梓橦无于、今乃合而为一、诚出传会、所谓祖师三天扶教辅玄大法师真君者、谨按传记、张道陵字辅汉、光武十年、生于吴之天目山、善以符治病、桓帝永寿元年、于灵逢云台峰、白日上升、百二十岁、唐天宝七年、册赠太师、中和四年封三天扶教大法师、宋熙宗中加封三天扶教辅玄大法师、太观二年、册号立一靖应真君、子孙历代相传、皆有封号、迨入国朝、仍令传袭正一嗣教真人之封、秩正二品、以正月十五日为祖师示现之辰、遣官诣大德显灵宫告祭、又按宋邵伯温闻见录、建安二十年、曹操破张鲁、定汉中、鲁祖陵顺帝时客蜀、学道鸣鹤山中造作符书、惑百姓、从其道者、辄出五斗米、时谓之米贼、陵子衡、衡子鲁、以法相授受、自号师君、其众曰鬼卒、曰祭酒、大抵与黄巾相类、朝廷不能讨、就拜鲁汉宁太守、镇夷中、观此则陵本非异人、而道家祖陵为天师者、特因天宝诏称汉天师而然耳、今正月十五日、乃其生辰、自宜其子孙祭于其家可也。所谓大小青龙之神者、谨按碑记、昔有僧名卢、自江南来、寓西山之尸陀林秘魔岩、一日二童子来拜于前、卢纳之鬻薪供奉、虽寒暑无怠、时久旱不雨、二童子白于卢、能限雨期、言讫、即委身龙潭、须臾化青龙、一大一小、至期果得甘雨、事闻、赐卢师号曰感应禅师、建寺设像、立碑以纪其事、又别设祠于龙潭之上、春秋遣官祭青龙神、国朝宣德中、敕建太圆通寺、二青龙出现、祷之有应、于是加封号、至今春秋二时、遣顺天府官致祭、及遇岁旱、遣官祭告、盖因旧传二龙能致云雨、故累朝崇奉如此、然虽称二青龙、其实蛇也、蛇有神蛇、其名曰蜦、亦能致雨、今此二蛇、西山寺院、处处有之、略无灵异、近者京师连年大旱、祈祷无应、则此亦非蜦蛇、乃凡蛇耳。所谓东岳泰山之神者、谨按图志、东岳鲁之泰山、今在山东济南府泰安州、上下有庙、自黄帝以来、封禅者七十二君、唐宋元皆加神以封号曰王曰帝、若祀人鬼国朝洪武三年、诏去封号、为东岳泰山之神、有司春秋致祭、有事则遣廷臣祭告、今京师朝阳门外、亦有东岳庙、实自元延佑中、玄教大宗师张留孙、买地为宫、奉祀东岳天齐仁圣帝、国朝仍而不废、岁以三月二十八日、及万寿圣节、遣□□祭、夫岳镇海渎、以其山川灵气、有发生润泽之功、故历代祀之、而泰山在鲁封内、岁时巳有常祭、况每岁南郊大祀坛、八月山川坛、俱有合祭之礼、前项祀典、烦渎无据、所谓北极佑圣真君者、谨按传记北极佑圣真君者、真武神也、真武本玄武、宋真宗尚道教、避圣祖讳、改玄为真、玄、龟也、武、蛇也、此本北方玄武七宿、虚危星形似之、故因而名、后乃以玄武为真圣、而作龟蛇于下、靖康初、诏加号助顺曰、佑圣助顺真武灵应真君、及考图志、乃云真武为靖乐王太子也、生而神灵、长而勇猛、志除邪魔。遇紫虚玄君、授以道秘、东游遇天神、授以宝剑、人武当修炼、功成白日飞升、奉上帝命、镇北方、披发跣足、建皂纛玄旗、统摄玄之位、此则道家傅会之说殊为诞妄、再考国朝御制碑文、 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兵戈所向、神阴佑为多、 定鼎金陵。乃于鸡鸣山建庙、以崇祀事、载在祀典、 太宗文皇帝、肃靖内难、以神有显相、又于京城艮隅、并武当山各重建庙宇、而两京岁时春秋及京师每月朔望、各遣官致祭、武当山则命内外官员专一在彼提督、 列圣崇奉之意、可谓至矣、 宪宗纯皇帝在位、尝范金为像、屡遣内官陈善赍往武当安奉、盖亦不过承先志以祈神休耳、岂期陈善援引左道之人邓常恩等、上则荧惑圣听、糜费内帑、下则骚扰道路、虐害生民、且又奏请重修京师庙宇、改号灵明显佑宫、日居其间、引进邪术、遂使香火之地、几为奸盗之区、固非朝廷崇奉之本意、使玄武有神、亦岂其所乐闻哉。所谓崇恩真君、隆恩真君者、谨按道家之言、有曰崇恩真君、姓萨氏讳坚、西蜀人、在宋徽宗时、尝从虚靖天师张继先、及王侍宸林灵素传学道法、累有灵验、而隆恩真君、则玉枢火府天将王灵官也、又尝从萨真君传授符法、国朝永乐中、有杭州道士周思得、以灵官之法、显于京师、附体降神、祷之有应、乃于禁城之西、建天将庙、及祖师殿、宣德中改庙为大德观、封萨真人为崇恩真君、王灵官为隆恩真君、又建一殿崇奉二真君、左曰崇恩殿、右曰隆恩殿、成化初年、改观曰宫、加显灵二字、逓年四季更换袍服、三年一小焚化、十年一大焚化、又复易以新制、珠玉锦绮、所费不赀、每岁万寿圣节正旦冬至、及二真君示视之日皆遣官致祭、其崇奉可谓至矣、今就其言议之、萨真人之法、因王灵官而行、王灵官之法、因周思得而显、其法之所自、皆宋徽宗时林灵素辈之所传、一时傅会之说、浅谬如此、本无可信、况近附体降神者、乃钦发充军顾珏顾纶之父子、为鄙亵尤甚、祷祈杳无应验、则其怪诞可知。所谓金阙上帝、玉阙上帝者、谨按大明一统志福州府闽县南、旧有洪恩灵济宫一所、祀二徐真人、即今之金阙玉阙二真人也、真人五代时、徐温子曰、知证、封江王、知谔、封饶王、常提兵平福州、福父老戴之、图像以祀、宋赐今额、又考之御制碑文云、 太宗文皇帝、临御之十有五年、适遇疾弗豫、百药罔効、或有言神灵验者祷之辄应、脱然平复、于是大新闽地庙宇、命有司春秋致祭、岁易时衣、给户洒扫、又于京师立庙以祀之、加封金阙真人、玉阙真人、十六年、又加封金阙真君、玉阙真君、赐庙额名洪恩灵济宫、正统初年、重新宫宇、进号金阙崇福真君、玉阙隆福真君、成化二十二年、重加尊号伯曰九天金阙总督魁鬼洪恩灵济慈惠高明上帝、仲曰九天玉阙总督罡神洪恩灵济仁惠弘靖上帝、逓年以来、每月朔望、并万寿圣节、正旦冬至、及二真君诞辰、俱有祭祀、遣官行礼、及时食献新、至今不缺、四时巳有皮弁冠、大红纱罗纻丝锦云龙朝服、近又加以平天冠、明黄纱罗纻丝衣服、其黄服五年一次、更换焚化、夫神之世系年代、可考如此、本非有甚异也、先年止因有功于闽、庙食一方、后以保护 太宗文皇帝圣躬、故京师有别庙之奉、但本处既有春秋二祭、而京师一年之间复有前项祭祀、不无烦渎、且惟皇上帝主宰于天、而兄弟并称上帝、其为僣拟可知。所谓神父圣帝、神母元君、金阙元君、玉阙元君者、谨按徐仙真录、及国朝御制碑文、神父神母者、即二徐真人之父母、金阙玉阙元君者、盖其配也、宋理宗朝、封父齐王为忠武真人、母白氏仁寿仙妃、配许氏助顺仁忠仙妃、陶氏善助慈悫仙妃、国朝永乐中、加封父翊亮真人、母淑善仙妃、许氏真应仙妃、陶氏恭靖仙妃、继又进封其父为真君、成化二十二年、神父加封高上神主慈悲圣帝、圣母加封安宁护国恭靖元君、金阙妃、天房卫保节靖元君、玉阙妃、天房众母显佑元君、每岁万寿圣节正旦冬至、俱遣官祭祀、金阙玉阙元君、又有诞辰之祭、皆因二真君、一时祷应之切、故推及而崇奉之如此、夫神父徐温、乃五代时误国之臣、专权弒主、殊无功德、祀以报功、岂宜滥及、况父母并妃、并受隆名、称帝称君、僣拟益甚。所谓城隍之神、谨按易坎卦、有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盖谓君人者、观坎之象、知险不可陵也、故设为城郭沟池以守其国、而保其民人传记谓其制自黄帝始、历代建国、必有高城深隍、上以保障宗社朝廷、下以卫捍百官万姓、其所系甚重其为功不小、故国朝之制、天下府州县、皆有城隍之祭京都城隍庙、旧在顺天府西南、累朝皆加修葺、岁以五月十一日、为神之诞辰、万寿圣节、各遣官致祭、夫庙祀城隍之神、本非人鬼、安得诞辰、可谓谬妄、况每岁南郊大祀坛、八月山训坛俱有合祭之礼、事体巳重、既与天下府州县之祭不同、今又复为烦渎之祭、不亦谬乎、前项祭告、俱合罢免、

  传奉疏【崇王来朝】

  弘治八年七月二十日、该司礼监太监邓敏、传奉圣旨、 圣祖母圣慈仁寿太皇太后年高、念叔崇王欲得一见、便写勑差官取来、该衙门知道、钦此钦遵外、中外臣民、伏闻诏旨、皆有以知 太皇太后慈爱之至情、 皇帝陛下顺承大孝、虽大舜文王、无以加矣、但一时人心、窃以朝廷举事、必须上拨天心、下察人事、务出万全、庶几可动、崇王来朝、揆之天时人事、俱有未便者三焉、盖近来传闻黄河泛涨、水高于岸、平日波流湍急、舟行巳难、加以泛涨、其为汹涌、必异常时、王欲来朝、乃舟楫必经之地、则夫震惊之患、所不能无、此其未便者一也、兼闻河南彰德卫辉二府、自春徂夏、一雨不沾、寸草不生、赤地千里、人民流动、殆三之二、其为艰窘、不言可知、王欲来朝、乃车马必经之地、不独供亿之费、无所仰给、万一贼盗乘时窃发、则夫震惊之患、所不能无、此其未便者二也、况二年之间、三王之国、近自京师之军民、远而所过之郡县、百倍供需、十分骚扰、今若加以崇王来朝、先声所及、人必惊疑、送往迎来、劳费增倍、疮残之民、何以当此、此其未便者三也。此皆切于今日之急务、不可不预为之虑者、伏惟 皇上欲以仰承 圣祖母慈爱之情。必先念 祖宗社稷生灵之重。委曲奏请、暂免来朝、此则天下之公义、非可以一时母子之常情论也、且亲王来朝、固有旧制、然洪熙宣德年间已鲜举行、英庙复辟之初、一诏襄王来朝、固以笃亲亲之谊、实以慰嫌疑之心、由今而言、巳非常例、况今天下奏报灾异、惊骇见闻、祸变之生、诚未可测、正宜上下交相修省、用回天意、亲王与国同休、尤当慎守封疆、以固藩屏、岂可轻动、重贻忧虞、伏惟 皇上至孝通天诚敬笃至、以是 圣慈仁寿太皇太后享天下之养、万寿无极、崇王亲爱所托、恩礼隆重、亦无以加、今果奉命来朝、既来朝则不能遂去可虑在此虽少遂一时欲见之心。然欲别则难免眷恋不舍之情。既去必倍增忧思不忘之念、他日上廑 圣虑、所未敢言。虽欲悔之、殆无极矣、所有崇王来朝、事体重大、关系非轻。伏望 皇上追寝成命、请命 太皇太后暂免来朝、别遣亲信内臣厚赍赏赉、往视以慰其心。庶于公义私恩。可以两尽。弘治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具题本日奉 圣旨卿等说的是 朕承顺 圣祖母之意、已有旨取王来了罢、钦此后复奉 旨免王来、

  止夷贡疏【夷贡】

  撒马儿罕地面阿黑麻王、差使臣哈只火辛等赍送狮子等件、从海道满刺加国前来进贡、除将狮子鹦鹉行属支给官钱买办喂养、及差委的官员同来番使人等管送赴京外。查得成化二十年、本地面差人从陕西赴京进贡狮子驼马、本部查得旧例、议拟题准、特赐番王阿黑麻并伊妻男各色纻丝纱罗绢布一百九十余疋、赐狮子驼马价彩叚共六十八表里给赐加赐、使臣帕六湾马黑麻等彩叚共七十三表里、银一百七十五两、衣服绢疋、数又不赀、似此从厚赏赉、各夷犹且心无厌足、节次奏扰不巳、又蒙钦赐路费银两、后各夷领赏事完、要从海道回还、蒙 宪宗皇帝特旨、准从海道回去、今该前因案呈到部、看得撒马儿罕所进狮子乃夷狄之野兽、非中国之所宜蓄、留之于内、既非殿庭之美观置之于外、亦非军伍之可用。日逐喂饲之费、及所赐前项银币等件、俱系府帑之财帛、百姓之供亿、兼且狮子真伪、皆未可辨、借使是真不免以彼无用之物、易此有用之财、倘或非真、岂不受远人之欺、贻天下之笑、且以启夷人窥伺之心、殆非所以发扬 圣德、补益治平也、臣等窃为朝廷惜之、盖因各夷先次得利而去。以此今次继踵复来。今若不为处置。则今次既去。后次复来。一处既然。各处仿效。以朝廷柔怀之仁、固不计此小费、其如夷丑奸黠、贪得无厌何哉、臣等尝闻圣帝明王不宝远物、故周武王时西旅贡獒、召公至戒、汉文帝时有献千里马者、下诏却之、载之经史、传美万世、而我 宪宗皇帝成化初年、亦尝降 敕谕止朝鲜自鹊海青之献、 皇上践祚之初、首颁明诏、禁止各处镇守等官进贡骚扰之弊、既而放禽鸟、纵鹰大、旬日之间、屏逐无遗、弘治元年四月内、因迤西夷人进贡玉石等物、却令带回、本年七月内、又因云南镇守太监王举、欲进宝石等物、严申禁绝善政善教、远近称颂、以为 圣德恭俭、今未及三年、而广东镇廵官员、又将撒马罕所进狮子要行起送赴京、臣等仰窥 圣心、必不纳此无益之物、以为 圣德之累、但恐又以先年事例为言、容其到京、经过道途、则骚扰必多、赏赐犒劳、须从旧例、况本处进贡使臣例该于陕西甘肃验放起送即今见一起哈马力丁等一十八名到京、为因后起使臣未到、未及题赏、其经从海道、虽有先朝特旨、止是准令同还不曾许从入贡。今若听从海道前来。则后次倘有附近本地浮海商夷。诡称本地差来入贡。则既无勘合。又无印信。何由知其真伪就使的系本处差来使臣、则既无陕西、又从海道滥冐差人、糜费财币、终无穷巳、且又令其习知海道启意外之虞即今各处地方、水旱相仍、人民穷困、却乃疲中国以供远夷、费有用而易无用、伏望 皇上念生民财力之艰难。察夷人诡冐之奸计。断自宸衷阻其使臣、尽却所贡、仍差的当行人一员、驰驿前去、沿途跟访、随其所在、会同廵抚、或巡按、及合属司府官、就于所在官司支给官钱、量与宴劳。仍依例给与廪给脚力、送回广东、量与赏赐、嘉答其意。将原来船只、官为修理、着令撑驾回还仍请敕一道、晓谕阿黑麻王、谓尔忠敬之心、朝廷具知、但差人进贡、只宜照依常例。此与苏轼知杭州却进金塔事与论高□买书二事处置颇合量备驼马。从陕西陆路赴京为当其狮子鹦鹉不系常有之物。不必远涉海道来进。如此则远方夷丑。知明天子之所为。有非彼之所能测。然后益崇俊良、益修政治、边城无警万邦宾服、如此则虽四灵毕至、未足以增光盛治、矧一狰狞夷兽、亦何足以为明时之轻重哉。再照镇巡等官太监韦眷、都御史秦綋、安远侯柳景、俱系内外重臣、均受朝廷重寄、明知海南诸番国、惟占城真腊暹罗满刺加国哇等处入贡、有勘合者、例该于广东布政司比对起送赴京、其余不许起送。系是定例。今撒马儿罕差来进贡、既该委官千户孙祥等呈报、各官自合遣人谕以朝廷事例。并诏旨事理、阻回为当。如果夷性执拗、不肯依从、亦合以理阻留在彼、差人星驰具奏、候请明命、以为进止可也。却乃即便差人起送、似此故违亦合参究、奉 圣旨是珍禽奇兽。朕不受献、况番使奸诈、又不由正路而来。便差官阻回去、广东镇廵官违例起送、本当治罪、且都饶他这遭、还行文与他每知道

  止给度疏【度牒】

  我朝定制、每府僧道、各不过四十名、每州各不过三十名、每县各不过二十名、今天下一百四十七府、二百七十七州、一千一百四十五县、共该额设三万七千九十名、成化十二年、度僧一十万、成化二十二年、度僧二十余万、以前各年所度僧道、不下二十万、共该五十余万、以一僧一道一年食米六石论之、共该米三百六十余万、可勾京中一年岁用之数、况有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且又不当本等差役、可谓食之众而为之不舒矣、其军民壮丁私自披剃、而隐于寺观者。不知其几何。民食不足、府藏之空、职此之由、若不通查僧道之数、以示再度之禁、则游食之徒、何有纪极、如蒙乞敕礼部通查天下并在京寺观、共若干处僧道共若干名、如果数多、既巳关有度牒、难以追夺明白具奏、不许额外再度僧道、直至额数不足之时。方许各该有司具结照数起送、关给度牒、敢有无故再言度僧者、许六科十三道官纠劾拏问等因、前件本部查得永乐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节该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今后为僧道的、府不过四十名、州不过三十名县不过二十名、额外不许滥牧、续于天顺二年五月十五日、节该钦奉 英宗皇帝圣旨、今后有愿为僧者、务从有司取勘、户内三丁以上、年十五以下、方许出家、如额外有缺、许照正统十四年榜例保送赴部考通经典、然后给与度牒、亦以消其贪竞之心使知法度仍定与则例每十年一次开度、许照缺依期来关、敢有故违、悉发边卫充军、又查得成化二年给度过僧道一十三万二千二百余名、成化十二年一万三千三百余名、成化二十二年二十二万四千五百余名、为因十年一度。兼且各处纳银赈济等项、多有不查额数、不由有司保送、一槩请给、以此额外增添、数将十倍、是以军民之籍日削、异端之徒日盛、侵夺民食。耗费民财。其为治道之蠹莫此为甚。诚有如都御史马文升所言者、合无准其所奏、行移两京僧道录司、并各布政司直隶府州县各边卫有寺观去处通查给度过僧道共若干、备造文册送部存照、以后各年有为事病故等项追缴度牒者、照名开除、仍将十年一度之例请乞停止、待后各处额数不足之日、方许所在官司照依额内名缺、起送赴部考中、给与度牒、再不许内外衙门、指以救荒纳粟为由、奏请给度、庶得不致亏损国体、僧道官亦不敢贪图侥幸、敢有故违、许科道官纠劾拏问等因、具题、节该奉 圣旨准议、已经钦遵通行去后、到今数年之间、各处文册少见缴到、诚恐无知小人、止以十年一度为期、不知巳有前项禁例、以致各处僧道行童、互相扇诱、辄便预先来京潜住各寺宫观、投礼僧道官住持、以图至期可以夤缘请给、一时不免蚕食京师、将来米价日渐涌贵、未必不由于此、查得成化十二年节有奏准预期出榜禁约僧道不许来京骚扰事例理合早为照例查处、案呈到部、看得天下各处地方、灾伤数多、民不聊生、盗贼窃发、刼财杀人、在在有之、中间 到贼徒、多有僧人在内、皆因先年给度泛滥所致、及查先该锦衣卫指挥朱骥等、奏称奉敕廵捕盗贼、今为盗之人、多系各处无籍僧徒、昼则沿街乞食。夜则相聚刼掠。得赃即分各行远遁虽有廵捕人员无从追捕等因、奏行都察院出榜禁约、此为明验。况天下僧道额数、不过三万有余而成化年间、所度巳该三十五万有余此非天地别生一种之人不过出于军民匠籍之家即今天下军卫有司工役衙门。军多缺伍。匠多缺役、里甲籍册日见凋耗皆由此等之徒、躲重投轻、舍此入彼、若不早为限量、将恐天下之人。皆流而为僧道之止帚。其为贻患。不可胜言。合无本部、查照先、次奏准事理、及累朝奉有钦依事例、通行天下司府州县掌印官督属查勘、原先给度过僧道数目、见在若干、事故等项若于比与钦定额数有无多少、务照先次奏准事理、造册缴报、除额数尚多去处外、果有额数不足去处、许待豊年有收之日、径自具奏本部、查照成化十二年奏准给度事例、另行奏请定夺施行仍要通行禁约、各处寺观僧道行童、不许指以请给为由、预先来京搅扰、各该关津把截去处、严加盘诘阻当、仍行锦衣卫五城廵视监察御史严督各兵马司僧道录司、逐一挨查、各处寺观、不许容留在外僧道行童在内潜住、取具住持人员、不致扶同容隐结状缴报、违者坐赃问罪、无度牒之人发回原籍当差、京城内外官员军民之家、亦不许容留僧俗混杂、有坏风俗、事发一体究治、其有内外衙门及僧道人员或假救荒等项为由、妄行奏扰者、仍听科道官指实参劾问罪、奉 圣旨是

  论西北备边事宜疏【备边】

  往岁虏酋毛里孩、猖獗犯顺、窃入河套、窥视延绥、时被寇钞、既而阿罗出孛罗忽癿加思兰之众、踵奸效尤、蟠结据伏、数出之间、大为边患、盖缘河套之中。水草甘肥。易干驻札。而腹里之地。道路旷远难于守御。是以辖于榆林者、若孤山宁塞、安边定边诸路、辖于宁夏者、若花马池、兴武高桥萌城诸路、皆其入寇之所、迤东则延安延德鄜州诸路、迤西则环庆平凉固原诸路、皆其骚掠之处、拥众鼓行、长驱深入、远者逾千里、近者不下数十百里、男妇悉被其虏、畜牧为之一空村邑荒凉、疆场扰动、然而沿边诸将、贤否不齐、或婴城以自守、或拥兵以自卫、轻佻者以无谋而挫衄、怯懦以无勇而退避、既不能折其前锋。又不能邀其止帚路。遂使之进获重利、退无后忧、取于我者。得衣食之原、屡起盗心。处于彼者得窟穴之固。遂无去志。而虏势之不辑者。日甚一日、边患之不宁者、岁复一岁于今矣、乃者上、厪九重之忧特施九伐之讨、既简精兵以出、复命大将以行、宜其大肆剿除、庶乎少酬委托也、奈何四年三举、一无寸功、或高卧而止帚、或安行以返、乃析圭担爵、以优游于朝行。辇帛舆金以充牣于私室。徒为此辈冒功地耳且其军旅一动、辄报捷音。赐予滥施。官爵轻授。然究其实、则杀伤我之士卒。悉泯而弗闻。掇拾彼之器械。则虚以呈报甚至滥杀被掳之平民、妄称逆虏之首级。未尝致其败北、辄以奔窜而遁为言、未尝有所斩获。辄以钩搭而去为解。及夫功籍所载、赏格所加者、非私家之子弟。即□门之厮养。而骨委战尘。血膏野草者。非什伍之卒。即征行之民。谁复知之良可悼也。此大失乎人心、后焉致其死力哉、况复京营之兵、素为冗怯、平居不习夫被坚执锐之劳、有事安取其斩馘执俘之用、临阵退缩、反隳边兵之功、望敌奔贵、久为虏人所侮、此宜留镇京师以杜根本。顾乃轻于出御以渎 天威。所谓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者、是固不可轻发、而亦焉保其必中哉。盖此意也、且延绥边也、而去京师远。宣府大同、亦边也、而去京师近。于彼既有门庭之喻。则此当为陛楯之严矣。顷以兵部建议、遂于宣府出兵五千、大同出兵一万、并力以援延绥、而不计其相去既远。往返不时。人心厌于转移。马力罢于奔轶。况声东击西。虏人之常。批亢捣虚。兵家之算。精锐既尽于西。老弱乃留于北万一此或有警彼未可离首尾受敌远近俱患亦岂计之得乎臣又闻之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故军旅之用、粮食为先、今延绥之地、兵马屯聚、刍粟之费、日赖资给、乃以山西河南之民任飞刍挽粟之役、仰关而西、徒步千里、夫运而妻供、父挽而子荷、道路愁怨、并落虚空、幸而至也、束刍百钱、斗米倍直、不幸遇贼。身巳虏矣。他尚何计。然输将之不足、则有轻赍。轻赍之不足。则有预征。呜呼。水旱不可先知。豊敛未能逆料、而预征也者、岂宜然哉。乃至立权宜之法、则令民输刍粟以补官、然媚权贵私亲故者。或出空牒而绶之。而仓庾无升合之入。立开中之法、则令民输刍粟而给塩、然恃豪右、专请托者率占虚名而鬻之。而商贾费倍蓗之利故官给日滥、塩法日沮、而边储所由以不充也、又朝廷出帑藏以给边者、岁为银数十万、山西河南之民、输轻赍于边者岁亦不下数十万、此晁错论贵粟之遗意银日积而多、则银益贱。粟日散而少、则粟益贵矣。而不知者、遂于养兵之中、寓其养狙之智、或以茶塩、或以银布、名为准折粮价、实则侵克军储、故朝廷有糜廪之虞、士卒无饱食之日、至于兵马所经、例须应付、平居之时、一日之数、人米一升、马草一束、此其常也、追逐所过、一日之间、或一二堡、或三四城、岂能俱给哉。而典守者、阴怀窃取之计、巧为影射之谋、凡其经历之方、悉开支给之数、背公以营私、罔上而病下。莫此为甚者也、由是观之、贼势张而无弭之之道。兵力疲而无养之之实、徒委西顾之忧于 陛下、谁果为之尽心者乎、及乎采之建白者之策、察之论议者之言、则又往往不同、纷纷不一、故夫据指掌之图、肆胸臆之兄者、率谓复受降之故险、守东胜之旧城、则东西之声援可通。彼此之犄角易制。是非不善也、第二城之废弃既久、地形之险易不知。况欲复地于河北以为之守。必湏称兵于塞外。以为之助。然以孤远之军。涉于荒漠之地。辎重为累、馈饷为艰。彼或佯为遁逃、潜肆邀伏或抄掠于前、弭袭于后。旷日持久。露行野宿。人心惊骇。军食乏绝。进不可得而城、退不可得而止帚。万无所成。一败涂地必矣其有怀敌忾之心、驰伊吾之志者、率谓统十万之众、褁半月之粮、奋扬威武、扫荡腥膻、使河套为之一空、边邮为之永靖。是非不善也。然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孙吴之法。以逸待劳今欲鼓勇前行穷搜远击、乘危而履险。侥幸于万一。运粮远随。则重不及事提兵深入。则孤不可援况其间地方千里。绵亘无际。既无城郭之居。亦无委积之守。彼或往来迁徙。以罢我于驰驱。或掩袭冲突。以挠我之困惫。虏酋安望于成擒。中国复至于大创。失坐胜之机。蹈覆没之辙。必矣。至有欲图大举以建奇功者。谓必东剪建州之众。北除朵颜之徒。乘胜而西。遂平河套。夫祖宗之于建州朵颜诸卫。不过羁縻之以固吾圉耳。今若是、将使戎狄竞至生心、藩篱为之顿坏、遗孽既不可尽、边衅于是益多、是果何知、诚为无策、甚者至谓昔以东胜不可守、既巳弃东胜、今之延绥不易守、不若弃延缓。则民兵可以息肩、关陕得以安枕、夫一民尺土、皆受之于天、于 祖宗不可忽也、今若是、将向之失东胜。故今日之害。萃于延缓。而关陕为之骚动。今而弃延绥。则他日之害。锺于关陕。所谓退一步则失一也而京师为之震惊贼逾近而莫支祸愈大而难捄。此实寡谋、故尔大谬也。臣所尤不满者、处置乖方、指挥失义、若向之图复西戎、既为苟且之举。以损威而失信近之议制南夷、复倡堤备之说、以启衅而示怯。既违居中制外之权。且昧以大字小之体。推是以往。其它可知。徒使下以弛于兵机、上以隳于国纪、又皆此辈侮文之过、重贻后时噬脐之悔者也、故以臣论之、不若即古人巳用而有成。及今日可行而未尽者。举而措之。其为力也少。比而论之。其致功也多。曰重将权。以一统制而责成功。曰增城堡。广斤堠。以保众而疑贼。曰募民壮。去客兵。以弭患而省费。曰明赏罚。严间谍。以立兵纪而觇贼情。曰实屯田、复漕运。以足兵食而纾民力。凡是数者、行之以诚。要之以久。何患丑虏之不远遁、边境之不乂安也。

  其一 谓重将权以一统制而责成功者、葢以兵势患在不合。将臣患在无权昔郭子仪溃于相州。虽以九节度之师、无所为力、曹武穆下江南、副将以下、皆能制其死命。成败之迹。盖可监矣今摠兵之官、参戎之将、自关以西、不下数十、职位相等、委任略同、动有相抗之心、举无相下之意、一遇警急、有所调发、或妄报烽燧于境内以规免、或遥申文移于军前、以逗留、欲望此可以召彼、彼可以援此、岂不难哉、又况制于监临之人、寖成掣肘之患、头目既多、号令不一、或战守之异谋、或前却之异向。将既不能专制、下亦何所据依哉。而举动辄禀于庙算。往返不逸于依违。是以勇者未至于致身以効命。知者未至于竭忠以效谋。此皆任将鲜专一之权。戡乱乏责成之实故也。臣愚以为榆林之地、当河套之冲、东去山西白沟营九百九十余里、西去宁夏花马池营五百九十余里、而花马池兴武高桥三路、通不过三四百里、东西所止、道路适均、今榆林虽巳贮兵、而宁夏尚非所统、犹不免于偏滞不举之弊、是以榆林之守、近称得人、虏避而西、遂寇宁夏、为今之计、宜于榆林建置摠府、延绥宁夏皆得节制。则臂指相属而得以施运动之力。犬牙相措。而得以立合辟之势。盖东执延绥之喉衿西拊宁夏之肩项而守之得其地矣于是遴选知勇兼资、威望夙着、仁义自守、诚慎不欺者、悬以大将之印、授之摠制之权、阃外之事、悉以付之、而不为之中制、监督之任、悉为罢之、而不使之牵制、盖有如汉用韩信。足以耸三军之视听。而非时之谄谀幸进之徒也。如宋用王德用。足以褫四夷之魂魄。而非时之猾诈避事之徒也。而任之得其人矣尤必要之久而缓其近功求其大而略其小过、推赤心以委托、由是号令久而益章。威望久而益震、上下相谙、心力不二、故蓄锐以伺隙、则战胜而守固矣西北之边。隐月犬以为长城。而虏之进退吾皆得以制之彼亦岂敢无故侵侮。以自取剪灭之祸也哉。

  其二所谓增城堡、广斥堠、以保众而疑贼者。盖以实效所以济务。虚声所以慑敌。昔虞翊之在武都、日增兵灶、示之以强、卒破羌众、李牧之在雁门、不事捕虏、惟谨烽堠、示之以怯、亦无亡失、兵家之算、各有攸宜、今延绥之地、东起府谷孤山、西抵雁门保安、不过二十五六寨而止、宁夏宁塞、抵于灵州千户所、不过四五营而止、远者百有余里。爪者亦不下六七十里。且城郭窵远、居民星散、屯兵虽有其地、保众则非所赖、又况二边墩台相离三二十里、加之道路迂曲、传报不捷。若今花马池烽火、必历兴武高桥、转往迤南萌城不下七八百里、比及大至。贼巳出境。是以当夫人民在田、蓄牧徧野、虏骑突至、一空无遗、往往皆然、可为太息、臣愚以为当于闲暇之时。相度民居之便。或百十余家。则筑一大城。或五六十家。则筑一小堡。城堡之中。民自为守少于此者。徙以附焉。更于空隙之地。择其险阻之宜。或可如辽东立栅筑墙以为屏翰。或可如宣府大同。斩崖掘堑以为陷穽。至于墩台亦宜增广。或取直使近或添置令密虏寇将至、即相传报。人畜之类。辄入堡。坚壁清野。使无所得。且使虏心惊疑。进退皇惑。但见城堡联络。讵能窥我实虚。人畜入堡。既不得剽掠之利。城堡犄角。又恐有邀截之虞。如是而虏敢于深入。以为边患者。未之有也。

  其三所谓募民壮、去客兵以弭患。而省费者。盖以兵屯聚、则有仰给之费。兵迁徙、则有供亿之劳。故三代汉唐以来、皆籍民为兵。番上逓休、其数虽多、赡养亦薄、所以维持万寓、而威服四夷者、用此道也、近代籍天下之民、以为长征之兵、遂至困天下之力、以事养兵之役、若今延绥之兵二万二千、而骑兵精勇者。仅七千人。宁夏之兵、至二万三千、而骑兵精勇者。仅六千人。则坐食冗费者、不啻倍之矣。农夫之力、安得不竭、馈运之卒、安得不疲乎、往者因其战守不足、复调甘州之兵一万六千、兰县之兵五千六百、以戍延绥。复调庄浪之兵三千、凉州之兵三千、以戍宁夏。而游击之兵、一万六千、则又往来乎其间、夫客兵所在。来则纷纷。止帚则累累。日供刍粮。岁费赏犒。虏尘未覩于一清。军廪每至于告乏。职此故也。臣愚以为城堡之中。兵固有常守矣。平居之民。则皆使出一兵焉。然必三十乃用。五十则休。侵渔有禁。使无所苦。更番有期。使无所惮。仍稍加之廪既必大得其驩心于是及其强锐、用兵之道亦当使可进可退则教习而杂于行伍之正卒。或有疾疠。则罢遣而复于畎亩之闲民。是其物力资产、既切于巳、父母妻子。复系其心。用以御戎。必自致力。然今山西陕西非无民壮、但勾补或破其家。役使致妨其业。编之尺籍、遂同世军。今复佥点、恐成咨怨。盍若于已役者。劳而罢之未役者。赏以来之明之以大信、示之以大仁、守御止在于木境。征调不致于远行。民知效劳之日有限。止帚闲之日无穷。则亦何所畏而不从乎。且关陕之民、勇悍纯实、出于天性、稍加简练、悉为精兵、况其生长村疃、熟于采捕、劲弩药矢、尤其所长、守御之具、此不可缺、臣又闻比岁用兵、荐罹饥馑、延绥之民、逃窜终南或开私矿以采银、或贩私茶以贾利、杀人刼掠、肆无忌惮、此实内患、岂独外防、亟宜简命信实之臣、厚立赏募之格、赦其既往之失。开其自新之途。应命而至、辄加优恤、沿途城堡、分隶以居、房屋器用、官为周给、量拨闲田、使自耕食、凡百科敛、悉与蠲除、诱之以利、结之以恩、但令训习、使充守御、既祛腹心之虞。且足边鄙之用二法既行、数十万之兵、可指日而集矣、夫民兵既集、客兵可罢。兴师不妄扰乎老弱之民。粮馈不滥及于无用之卒。内焉而仰给无所费、外焉而供亿无所劳、其为利便益可知矣、

  其四所谓明赏罚严间谍、以立兵纪而觇贼情者、盖以人君以恩威驭将帅于内。将帅以赏罚驭士卒于外。故军政行而大功。集也。我 祖宗之时、名帅大将不为少矣、其间累树勋业者、或仅加其勋号、或止增其食禄、赏虽薄而人心知感者。命皆出于 朝廷。而非希翼之可致也。及乎少误军机者、或削夺之必加或诛戮之不赦、罚虽重而人心不怨者、命皆断于 朝廷而非譛毁之可移也。若昔宋艺祖之于曹武穆一剑之付、肃然秋霜、于王全斌、一裘之赐、熙然春阳、是以江南不足平、西蜀不足定、岂偶然哉、近者毁誉不出于至公、命讨或由于人力、冐叨希进者、累叨世及之爵。丧师偾事者、不蒙失机之诛。是繇近及远、上行下效、三军之中、数万之众、权要亲眤者、功未成而先赏。罪虽着而不罚。孤寒寡援者、功高而后录。罪薄而先诛。以恩则无可怀。以威则无可畏。兵纪于是不立、边功何由可成乎、又况守边之要、觇逻为先、苟得其术、敌情靡遁、故曰明君贤将、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情者也、往岁沿边所用觇逻之人、以夜为日、视险如夷、或远探贼营、或深入贼垒、遗灰行迹、无所不推、神出鬼殁、迥莫能测、是以虏人畏之而不敢近牧、边人恃之而得以先知、当时奖擢有加、酬赏亦厚、诚有以也、近之所用徒有虚名、贼将至而不知。虏巳出而方觉。甚者或妄言以希功、或冥行而被虏、既不知虏人情实则缓急何以支吾也哉、臣愚以为凡今边将之功过、宜秉赏罚之大权。左右皆曰有功弗听、而赏必采乎群言、左右皆曰有罪弗听、而罚必稽乎舆论、使人徼幸者不得以妄求。败律者不至于苟免。于是申饬沿边之将、一体赏罚之公书上有功、必以其实、拏戮有罪、勿狥乎情、使人人喜于建功、而重于纪法、则奸宄无所容、绩绪有所稽矣、尤必遴选知勇之人以司间谍之事、申明酬赏之令以待觇逻之功礼劳既殊于众。探伺必异于今。虏之动静、既可以先知。我之战守。亦可以预计。或刦营于彼、以劳其佚、或坚璧于此。以避其强。则御敌得坐制之策。先人有夺人之功矣。故曰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明赏罚之谓也。又曰知彼知巳、胜乃不殆。严间谍之谓也。

  其五所谓实屯田、复漕运、以足兵食而纾民力者、葢以有百亩之闲田、则足以牧马千驷而不知费、聚十驷之马、而输百顷之刍、则其费百倍、此理易晓也、今天下军卫、虽有屯田、率事虚文、无补于用、关陕一道漕河久废、刍粟之费、陆运尤艰、故民力虽巳大竭、而边储卒以弗豊、有由然也臣尝考之宋臣欧阳修之言曰、前世用兵者、未尝不先营田、赵充国攻西羌议者争欲出击、而克国思全胜之策、能忍以待其弊、至追诏罢兵而治屯田、田于极边。以游兵而防寇钞。曹操屯兵许下、时强敌四面、以今视之、疑其旦夕战争不暇、然用枣祗韩浩之计、数置田官、募民而田、近许之地岁得数百万石、其势艰而难田。莫如充国。迫急而不暇田。莫如曹操。然皆勉焉。不以迂缓而不田者。知地利之愽。而可纾民劳也。又曰今为西计者、皆患漕河之不通、但未求之耳、秦汉隋唐、其都在雍、则天下之物。皆可至西也。山川地形、非有变易于古。其路皆在。昔人可行。今日胡为而不行。汉初岁漕山东粟数十万石、是时运路未修、其后武帝益修渭河、至漕百万余石隋文帝时沿水为仓、转相运致关东汾晋之粟、皆至渭南。唐裴耀卿、又寻隋迹于三门东西、置仓开山十八里、为陆运、以避其险。卒沂河入渭。当时岁运、不减二三百万石。其后刘晏遵耀卿之路。悉漕江淮之米、以实关西。后世言能经财利、而善漕运者、耀卿与晏为首焉、臣愚以为关西之地、广衍饶沃、第因人罹兵凶而流移。地多废弃而荒秽。饷兵之民、苦于重役。坐食之卒。耻于为农。故人力不勤、地力不尽。惟此时为然也。今宜变而通之、使皆自食其力。尽驱在边之兵民、耕于沿边之空地、牛具粟种、官为贷之、岁田之入、什一取之则游手之人、无所容。久废之地无不垦矣。尤必推任习田之吏。彷佛劝农之官。优其课最。诱之作劳。则人之力田者众。而吏之效职者多。田利数倍。岁谷不可胜用也。苟以虏寇侵轶为虞则当如李牧之谨烽火以料敝赵充国之用游兵以防敌则耕获自如。而虏不能为吾患矣。至于漕运尤若易行今关陕所需。皆山西河南所给、而三方之地、俱近黄河。其间虽有三门析津龙门之险、然昔汉唐粮饷由此而通。即今塩船木往来无滞、且以今户部所计山西米豆、必令运贮榆林、及保德州县诸仓、河南米豆、必令运贮潼关卫、及陕州诸仓、其诸州卫地皆濒河可通舟楫、踵往古故迹而行、免当今陆运之害。公私之利、奚啻万万也、况今河道当潼关之北数十里、接连渭河、可通陕西。及凤翔巩昌。渭河西流数十里、接连洛河、可通延安。及北上源可通边堡。渭河西流三百余里、接连泾河、可通庆阳。又龙门之上旧有小河、径通延绥、倘加修浚、必可行舟。此宜简命水部之臣。示以必行之意。相度地形。按求古迹。某处无险。可以水运。某处避险。可以陆运。某处可以立仓。以备倒运。某处可以造船。以备装运。淤塞悉加导涤、漕河务在疏通、毋惮一时之劳、而失永久之利、如是则不但三分之困有可纾。虽四方之物。无不可致者矣夫屯田既核其实、漕运亦复于古。土无旷民。国有余财。 陛下欲有所为。随所意指。惟转移而用之耳。岂遽至区区一方之警。而上下狼顾失措。以深忧财用之不足。如今日者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青溪漫藁二(疏 书)

  倪岳

  疏

  会议

  会议【灾异陈言】

  前后条列俱要厘别旧弊轸念民又艮而执法之官先自骫法谁肯真心任怨为 朝廷出力者其要先在严选台省责以监紏摘发则百害除而百利兴矣

  灾异陈言事 圣旨敕谕文武群臣、凡百司弊政、奸贪显迹。及一应军民利病、皆直切指陈。无有所隐。以助朕励精之治。臣等闻命战兢、仰窥 圣明深达天人之理、克究灾异之端、不自满假、询于蒭荛、夫欲思有以回 天意。必当有以顺民心。欲思有以顺民心。必当有以宽民力是以营缮频兴。民力所由以困。征敛横出。民力所由以竭。赏罚冗滥。则无功者录。民何视以劝。用舍颠倒。则不肖者进。民何藉以安。盖民心嗟怨之日深。则 天意遣告之必至。以此历推致灾之由。庶其可尽弭灾之实。臣等各摅肤谫之见、少効涓涘之益、凡二十八事、画以上闻、

  一推行 圣学、近者伏闻 圣旨勤御经筵、日讲不辍、讲明圣贤之格言、图惟治平之要道、缉熙之功、启沃之益、于是为大、三代之治、端在今日、宗社之幸、生民之幸也、臣等窃惟 朝廷日讲之制、必以宋儒真德秀所著大学衍义、次第进讲、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徒读其书而不求其。亦无益也。考之衍义所载、首言格物致知之要。必以帝王知人之事为先。其于辨人材之论。尤惓惓焉。盖任贤图治、乃人君之职、故所任之得失贤否。则天下之治乱安危系之。非细故也。伏望 圣明因今日所讲之书、验之古人巳行之事、独运于 圣心之微、以谨夫用人之道、于凡内外文武之臣、左右前后之职、其间果有忠实不欺。淳谨可托。特立而不为党与之私。勤敏而足为治理之助者。俯推委任之诚。而不轻为摇夺。曲施保全之恩。而不易为间沮。其有立心私邪、制行奸诡、执左道以变乱倡异端以荧惑、献謏 英王恒用此术以土木营缮为奉承。以祷祠祈禳为忠爱。费财而不顾、劳民而不恤、以至依阿循默以苟容、而不知窃位之耻、奔竞冐昧以希进、而不知枉巳之辱、若是者皆足以偾事而害政。违天而虐民所宜迸逐而不留、拒绝而远去、庶 朝廷为之永清 天意为之昭格、灾害可弭、政务可修、而太平之治、必在此矣、

  一豫节亲藩、窃惟自古藩国之设、主于屏翰 天朝、强本固宗之道也、 太祖高皇帝福德高厚、本支众多、当时慈爱均 、是以恩礼交隆、 列圣继统、天潢繁衍、封建之盛、殆遍天下、但比年以来衡州建昌等处、迭遭雷震、变异非常、此必藩国营缮太盛。天诫昭然示警、以至于今、灾生壸掖、事理相关、诚非偶然、夫天下之人民、皆 朝廷之赤子也、亲王之国、车船人夫之费、分所当得、未敢尽言、奈何承奉等官、不知仰体 朝廷亲亲之意、一离通州、便作威福、克害夫役、凌虐有司、经过地方、势同刦夺、甚者方面官员、痛遭笞辱、不豫有以节制之、则往过来续、积弊益甚、民将不堪、将来必大有仰厪 圣虑者矣、天下之田土、皆 朝廷之租税也、亲王治国。宫室禄米之设。巳有定制。经费有余。奈何承奉等官、不知仰体 朝廷亲亲之意、一至本国、遂起贪心、占民房屋、夺民田土、辄奏 朝廷、误蒙准赐、甚者侵越市镇、强取税钱、不豫有以节制之、则田土有限。藩府日增。国税日削。将来必大有仰厪 圣虑者矣、进言之道、自古难之、伏愿 皇上明敕承奉等官、务要辅王以正、仍逐一开示条件、严加禁防、之国之际、不许生事扰人。在国之时、不许辄行奏讨。如有违越者、悉如近该钦奉 圣旨事意、许巡抚巡按官员指陈实迹、参提首事之人、明正其罪、更置官属、庶几宗固本强、民安物妥、而 天意可回矣、

  一惩究欺蔽、臣等窃惟人臣事君、以不欺为本、况履霜坚、其来有渐、为臣之识、诚不可忽其渐、而涉于欺也、且明者见于乱之未形、知者察于之未动、岂可于所巳形巳动之事、而图为掩匿营护、以苟目前之安乎、比年以来、相习成风、如云南之木邦、贵州之清匀、江西之南贑、以至东西二广之域、西北三边之地、南北两畿之间、侵犯者不为克复之计、盗窃者不闻捕剿之策、甚者杀良民以为贼、假败绩以为功、捷奏率为虚声。掩护遂为良算。深中其情任其事者、展转退托。以俟迁官为其民者、流离虐害、无所于愬。夫堤防以障水、小有罅隙、亟宜筑塞、及其横溃、为力难矣、唐宋之季、率因奸欺之臣、迷误国事、驯至祸乱、不可不虑也、今大江南北、岁豊而盗作、籴贱而民贫、武备空虚、灾异稠迭、有识于此、不无寒心、伏望 皇上彰离照之明奋乹刚之断、特敕该部查勘前项各处、如是地方未靖、而言巳遂平定。夷酋未服、而言听抚安。盗贼隐而不闻。匿而不捕。声息蔽而不举。言而不实。虚呈功捷、冒请升赏者、一一从公究理、以惩欺蔽。庶几将来人知所警、早为徙薪之谋、不贻噬脐之悔矣、

  一苏息贫穷、窃惟事有因革、理贵变通、庶奸蠹可以祛除、而贫穷有所苏息也、照得南京官军骑操马匹、常年倒死数多、俱照在京事例、出办桩钱、并朋合钱、预备买补、倒死马匹、队伍、固所宜然、不曾倒死马匹、何为一槩出办、后该兵部议处、量将到草场地亩银两、每匹补助三两、但买补之际、多被势要之人、故将老病马匹、加意餧养、乘机货卖、以致旧者买补不前、新者倒死相继负累管操官员、往支俸给、养赡犹且不周、战守何由可望、及照南京各卫快船、先年不曾定为则例、均匀派拨、有一卫五七只十数只者、多至三四十只者、甚者全无一只、以致船只多寡不一、所以卫分劳逸不均、及其敝坏打造之际、初年料物、俱系工部出办、近年奏定官出六分、自备四分、官出者不以时给、打造不前、自备者负累军余出办、贫苦百端、交收在官、又被卫所官员、侵欺花费、及用造船、毫厘无措、以致船只无由完备、军余办价不巳、似此事理之弊蠹、不为变通。则官军之贫穷、何由苏息、伏望 皇上念 祖宗根本之地、悯官军贫穷之苦、特敕该部、不为常例、通行南京兵部、各委公正廉能官一员、查勘各营倒死马匹、自弘治十一年以前、应该买补共若干匹。各营收贮出办桩钱、朋合钱共若干两。每匹该银十两、止该买补若干匹、其无价买补者、尚有若干匹、就将兵部每年原收马草场等项地亩银两、照数支给、通将二项银两、转解兵部、发付太仆寺收贮、于南京太仆寺、俵过该送太仆寺备用马匹、照数关领、官军骑操、仍行管操官员、不时点闸。务要用心餧养、不致瘦损、以后遇有倒死、桩钱朋合钱、积至五两兵部草场银补助五两、悉照前例解纳、兑领马匹骑操、庶得军免买补之苦。民免解送之劳。实为两便。其管操官员、该住俸粮之日、乞照屯用事例、止住一半、但少存其养廉之具、庶可责其敌忾之心。及查勘各卫、打造修理、未完快船共若干只、见领料办价打造者若干只、巳领衫篙等料、花费无存者若干只、巳办价花费无存者若干只、人船俱无下落者若干只、每船通计该用银若干两、各以料价二项分数、多寡计算、见有而不足者。应该补足。花费而无存者。应该全给。通将侵欺官员查出、拿送法司照例从重问罪、监追前项、其不足之数、亦将兵部每年原牧马草场等项地亩银两、照数那借支给应用、并行南京工部、即将该给物料、作速支给、除人船俱无下落者开豁。不必打造外。其余船只督并打造完备。通将各卫原造文册、查勘各卫军余数目、船只多寡、除十只以下、及人船相应者、不动外、其二十只以下者减去二分、二十只以上者减去三分、均派无船、及人多船少卫分撑驾、仍行管船官员、不时点闸、务要用心爱护、依时修验、以后仍照例十五年以外不堪撑驾者、官给全料、十年以里损坏者、责与本船夫甲备料修理、如此庶贫穷可以苏息、差役亦得均停、人心和悦、而 天意可回矣、

  一修复常平、窃惟农无常稔之年、国有备荒之政、求之古人之所已行、盖惟常平独为尽善、是以成化初年、南京守备官员因见岁凶民饥、莫能拯救、乃仿古常平之意、奏将没官房屋、改为仓廒、名曰常平、铨官置吏、以司出纳、每岁将苏松等处、运到粮米、免其上仓、将各卫官军三个月俸粮临船兑支、省出加耗脚价每岁将有十万余石、运赴常平仓交纳、遇岁凶米贵、减价粜卖银钱。收贮官库。岁豊米贱、增价籴买、粮米。收贮本仓。良法美意、与古寔同。后因本仓积米数多、南京户部、奏将作正支放、常平之法遂废、仓廒虽存、倾圯过半、当时费用财力。即今弃之可惜。况京师之大、略无备荒之储。岂宜然也。且往来米价腾贵、至八九钱一石、民皆缺食、盗窃纷起、若使官廒有米、能粜数十万于市、则米不涌贵、民饥可疗矣、如今年米价极贱、至二三钱一石、民卖轻赍、亏损至极、若使官库有银、能籴数十万于仓。则米不狼籍。农力可苏矣。奈何坐视米价贵贱之机、莫救农末交病之苦、岂宜然也、如蒙乞敕该部查照先年奏设常平事例、再为斟酌、仓廒损坏、量行修理、仍自弘治十二年为始、浙江等布政司苏松等府、该运南京粮米、照例三个月临船兑支、将所省耗米脚价。或一年者。或二年者。运赴本仓上纳。以为常平之本。行令该管官员随时米价贵贱、依拟粜籴、若本仓粮米积至四五十万石、恐至陈浥不堪、方准作正放支。就将本年临船兑支、所省粮米。照依前数运纳。以为常平之本。务使新旧相更。贵贱相济。仓有余粮、岁荒无缺食之忧、市有平价、年豊无伤农之虑、寔为便益、

  一类解文册、窃惟政以静为善、令以简为良、则下人易于遵行、临事免于费扰也、照得南京各卫所军伍俱自永乐年间分调、所存者十无三四、人少多差、乃倍于旧、且如一年之间、该造文册、无虑二十余起、攒写之劳、裒敛之费、所不可言、近虽稍减、而劳人费事、尚有存者、如每岁春季、各卫将旧年已支钱粮数目、攒造文册、名为岁用、及至冬季、又将次年该支钱粮数目、攒造文册、名为岁支、俱要差官赴京、送缴户部、南京共该五十余卫、每卫一年、差官二次、约计一百余员、造册之际、费扰可知、至于往回路给、皆从槩卫贴办、侵渔科敛、日益岁增、卫所惫困、何由苏息、况所支用钱粮、俱系南京管理、造册查对、理所宜然、缴送户部、无大关系、如蒙乞敕该部将前项文册行令各卫、依时攒造、每年二次、通送南京户部查对明白待有本部公差官员、通赍类缴户部、庶军官免跋涉之劳。卫所省科敛之弊。亦省事便人之一端也。

  一并省重复、窃惟恤民莫大于惜财、惜财莫先于省事、盖事多则费广。财费则民穷。乃理之必然者也。照得南京内府各库、先因管库官员作弊、偷盗官物年久、一旦以火遮餙、不惟罪得苟免。又且劳费盖造。今复奏行工部、每年春秋二季、用工修理、任从该库破调损坏渗漏去处、动用物料人匠、其费不赀、仰惟 朝廷于凡宫殿 宗庙社稷等处事体最为重大。俱无一年二季修理之例。何独南京各库、重复劳费。无有穷巳。再照成化年间钦差内官二员、前来南京督理织造、开局置机、劳民动众、拘役之艰难、供亿之骚扰、月益日增、民不堪命、弘治初年、巳蒙 圣明特诏停止、内官取回、中外臣民不胜庆幸、近年又复差遣内官二员前来、仍前织造、缘所织造纻丝纱罗、果系上供 九重内奉三宫之用、虽官司竭营办之勤、百姓极科裒之重、分所宜然、不敢辞免、但所织造、不过用充内外官员不时赏赐而巳、其各布政司南直隶各府岁织造内酌量改造进用、亦无不可、臣等巳于弘治十年四月内因遇灾异陈言会议、奏请乞暂取回、未蒙 俞允、忽于今年十月、又复蒙差南京内官监太监郑山、亦于前项织造去处管理织造、缘系挨轮年分接续干办、所理既无别事。委任何必人多。况逐日供给之费、各项役使之人、陡增一倍。民实不堪似此事关一体、差至三人、重复劳费、无有穷巳。如蒙伏望 圣明俯赐恤民隐。大惜财用、事干重复、少赐并省、特敕该部通行南京工部将内府各库一年二季修理事例、暂且停止、果有渗漏损坏之日、听令照依具奏、计勘明白、方许兴工。其新添织造内官、乞赐革罢、所织叚疋等项、并于先差内官管理、如此庶事稍省、而民心可安、民少安、则 天意可回矣、

  一减省供应、照得南京光禄寺、逓年腌腊活鹿一百五十一只、天鹅四百六十三只、俱系直隶安庆等府、广西湖广等布政司地方采捕解纳、有起自三四千里路来者、有起自一二千里路来者、俱候小雪节解到、系是山泽之性、沿途餧养艰难。多致瘦损。到此之日、依期宰腌、用塩太少、天热生虫、用塩太多、苦醎无味、又要打造木柜装盛、起拨马快船只运送、及至到京、不堪供应。及本寺做造菜薹、俱于每年二月分起手、采取晒晾做造、每三日一换、厨役余丁一百名、动经四五十日方纔完备、起拨马快船只、差拨经手官厨、解送在途、迁延日久、停放过时、多有变味、不堪供应。窃照活鹿天鹅菜薹、北方所产。处处有之。非比别项时鲜、北方所无者。依时上进、岂敢缺悞、况做造不法、进用过时、以致味变、不堪供应、而小民之采纳艰难。道路之应付骚扰。有费无益。莫此为甚。如蒙乞敕该部议拟、合无每鹿一只、征价二两、天鹅一只、征价五钱、行令各司府、照数煎销成锭、差人解部转发光禄寺收贮、凡遇缺用天鹅活鹿、照依时价、收买供应、其做造菜薹暂且停止、实为便益、

  一署掌印信、窃惟体统正、则下有法守、委任定、则事易遵行、照得南京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官、近年虽设正佐二员、偶遇事故、或有正佐官两缺之时、堂上印信、不免暂委子部郎中等官署掌、缘委官与各属官、分系同寮、不相统摄、凡诸行事、谁肯听从、体统不正。事难办理。又况官贤否不一、钱粮刑名等件、出入议拟之间、乘此闲隙、而轻重其心。高下其手者。未敢保其必无。废务妨公、大率由此、欲照在京事例、奏请差官署掌、又往来动经数月、愈至悞事、合无今后遇有前后衙门缺官掌印之时、行移南京吏部、如吏户体兵工各部通政司有缺、就于各衙门堂上官内轮流署掌、三法司有缺、就于三法司堂上官内轮流署掌、如此则体统不紊、上下相安、公道安而众务举矣、

  一稽核名实、窃惟天下之人才、其养也、皆以学挍、其进也、皆以科贡、入官之后、考绩幽明之说虽同、循名稽实之法独异、今州县之官、发身进士者、或三年四年、有旌擢内迁之典、而非出进士者、则寥寥无闻、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天之降才、未必尔殊、其间岂无立志操心、奉公守法、思欲与科第齐者、惟是激劝之典、既无及巳、而考绩之法、又复频仍、不免于计日谋身、虽妨政害民亦不暇恤。其出进士者、固多顾惜名器、然其间、亦岂无肆志妄为者、惟是巳之地位既殊、人之相待又异虽有瘝官旷职、妨政病民者、人亦防其后达。曲赐优容。夫作人之道。全在鼓舞变化。而考绩之说。同一黜陟幽明。今鼓舞之法、既独行于进士一科、而考绩之法、又独严于发身举人岁贡者、遂使有志者变为无志。欲効者不获自効、狥名失实。莫此为甚、如蒙乞敕该部今后州县亲民之官、不必专论其出身惟当稽核其名实。其奉公守法者、虽非科目。亦加旌擢。肆志妄为者。虽出科目。亦不苟容。公共一视之仁、使人皆知自奋。时其考察之令、使人皆得自効凡廵抚廵按监临等官具揭帖、报贤否者、不得以奉承之能否。而轻为高下。操予夺黜陟之柄者、不得狥一言之先入。而遂废咨询。俾贤者得久任以自効、不贤者不徼幸以苟容、将见公道大昭、名实不紊、而人皆蒙其惠矣、

  重内轻外在论其事权大势耳然人才贤否断不可以此格也一均平铨选窃惟自古建官惟能立贤无方、初无内外远近亲疏之别。果贤能邪。虽外而疏远、在所必取果不肖邪、虽内而亲近。在所必弃。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金陵、稽古建官、着为定制、自后肇建北京、改为南京、然而诸司之建置不移、各官之职任如故、诚立万年不拔之良法也、奈何近年以来、两京官职出身既同、除授不异、及其迁转之际、乃相悬绝、且如在京科道部属官员、在外则升佥事、参议、知府、副使参政、在内则升太仆、大理寺少卿、及通政司参议、外官犹得行取而南官终不得超擢此大不均今南京科道部属官员、止升佥事知府、亦且淹至七八年之久而后得、间有一二升为光禄少卿、通政参议。按察司副使者、其它职事稍尊、绝无可望、以致各官退有后言、以为两京官员、均为京职、均効劳勚。若使其不肖者黜降不异则贤能者迁升宜同今乃秦越异视尔我隔藩、况南京 祖宗根本重地、又非其它疏远之比、借曰两京官员多寡之异大率不出三分之一、彼处其二。此独不得与其一乎。如蒙乞敕该部、今后南京官员少均迁叙、其间果系贤能之人、不惜处以稍尊之职。庶人心无不平之叹而铨选得均平之理矣。

  一照例附选窃惟铨选固贵均平、淹滞尤当疏导则人无南北觖望之心、事得彼此止帚一之善也、照得两京国子监监生、俱蒙 朝廷作养、其分拨各衙门历事、岁月皆同、而附选之先后独异、查得在京各衙门历事监生、三月考勤之后、即得奏行吏部、附名选部付选之后、仍令历事一年、听候挨次取用、今南京各衙门历事监生、三月考勤之后、直至历满、方得附选中间或遇丁忧事故等项回还原籍、服满方来补历、淹滞岁月、侵寻衰老、其为抑郁、不言可知、夫以三月同一考勤、而附选之期、南之视北、乃差至一年之久、虽称南北人数多寡不同。亦不宜悬绝至是。合无今后南监监生历事三月、考勤之后、一照在京事例、听从南京吏部先将名籍奏行史部附选、仍旧照例历满一年、听候挨次取用庶事体得以归一。而人才可免淹滞矣

  一湔涤过名、窃惟天地生成之德、不以远近而殊、则 朝廷造就之恩、亦不以远近而异、况南北皆谓之京师、大小均谓之京职。言及此令人凛然而 祖宗根本之地尤所当厚者乎伏睹每岁十二月内、节该钦奉敕谕、礼部三法司、兹者春阳肇序、万物咸亨、在京文武群臣除赃罪外、有犯公私过名、纪录在官者、悉与湔除、俾图自新、钦此、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蒙恩诏、咸得自新、去瑕涤秽、不致废弃、孰不感激奋发、争图报效、惟独南京各衙门大小官员、授职皆同、厘务无异、或有纤芥之过、不蒙湔除之恩、其间一考称职官员。无由请封。六年署职官员。无由授实。九年通考、遂碍叙迁、仕途有此躲悞、中心未免拂郁、近该礼部题十月二十五日钦奉敕谕文武群臣、钦此、照南京系 祖京根本重地、其文武衙门与在京事理相同、合无誊黄转行兵部、差官驰驿、赉捧前去、各该衙门一体钦遵知会等因、奉 圣旨是、乞令照依前例、誊黄钦遣赍捧前来、南京各衙门有过官员一体湔除、俾图自新、庶得恩典均沾、人心感发、实为便益、

  一疏通郁滞、照得近岁以来文职官员、多有缘事降调、或以陈言、或因小过、或为豪右之排斥、或被诬奏而陷害、吹毛以求其疵、洗垢而索其瘢、于其迹、虽若可罪、原其心、亦无非欲摅诚悃、少图万一之报尔、然一蒙谪降、久未收复、则其郁滞、岂直匹夫匹妇之比也、伏望 圣恩悯人才之有用、念过失之可原、乞敕吏部、通将弘治六年以后、钦蒙降调官员、查照原拟应该复职者、仍令复职、以沛旷荡之恩、以全公平之体、如此则凡在臣工、岂不倍增感激之私、图尽报称之力、欝气消而和气臻矣、

  一宽免违限、查得见行事例、举人告入监、并监生愿就教职考不中复监者、俱除水程四十五日外。仍除一个月。若患病有堪信文凭、仍除三个月、过期者送问、除遵行外、夫谓之举人入监者指新中未入监者而言、若旧中巳经坐监者不在其数、谓之监生、复监者除旧贡巳入监者而言、若新贡未曾入监者、不在其数、今告入监举人、不分旧中、巳曾坐监、及愿就教职考不中复监监生、不分新贡、未曾入监、但有过期、一槩送问、似与前例不合及查得除授官员赴任过违凭限、半年之上、方送问罪、其举人监生止许四月、未免过严、况各生违限到监、坐班月日虚旷、本监自与查算、不得出身、比与官员赴任不同、而各生多系贫难远方之人所带盘纒有限。一经送问、赎罪价银、无从借办、尤为窘迫。如蒙乞敕礼部议处、合无今后新旧举人、并岁贡监生、不分入监复监者、过违限期、但有患病等项、堪信文凭、俱免送问。仍行该监严查虚旷月日、务要应该拨历之日、方准拨历出身。如无患病等项、堪信文凭者止照官员赴任过限、半年之上事例方与送问。如此则法令适中、贤才得所、

  一慎用将官、窃惟将者兵之司命、国之安危系焉。近闻大同摠兵官神英、副摠兵官赵□、各以私愤互相攻讦、烦渎 圣聪、差官体勘、未蒙定夺、及宣府摠兵官阮兴、又蒙取回别用、且大同宣府乃 朝廷之北门、而将官实司北门之锁钥者也。方今边圉未辑、灾异屡形、而将官之重、未尽得人如此。万一丑虏闻风、乘机侵犯、为害非细、有识寒心、固宜早为区处、不可视为泛常、且闻各边将官有缺、多在京营选补、但此等官员初到地方、夷情未达。边务未谙。一遇有警、手足无措、又安敢望其克敌制胜者乎、乞敕该部通将各年各官公举将材、照例会同五府各部都察院大理寺堂上官、并掌科道官、从公逐一评议、原举堪任主副将官。其间或精通武艺。或练达戎务。或弓马熟闲。或韬略谙晓。或智谋过人。或勇敢出众。宜用于北者。北边宣府大同辽东陕西等处地方有缺。挨次奏补、宜用于南者。南方云贵两广四川。湖广等处地方有缺以近就近。挨次奏补。其有不协公议。及夤缘请托者、俱令革退。其有未经公举、其巳举未经评议者无得举用、至于京营将官、未经行陈。止可存留。拱卫京师。如此则南北将官、可冀于得人、而各边地方可保于无虞矣

  一减省差遣、照得针工巾帽二局、每年奏差内臣四员、前来南京、取用麂皮等项物料、经年动岁、方纔回京、每员取拨六百料马船二只、暂座共享船八只、每船一月索取贴帮银五两、一年之间、约取银四百八十余两、及至起程、每船又要脱帮银五两、夫甲贫难、办纳不前、百般辱打、随船什物、因而强搬、怨嗟之声闻者不忍、诚使减此官、则减此船、减此船、则无此害、况南京针工局、逓年常有起运物料、如蒙乞敕该衙门、今后取用前项麂皮等项物件、免差在京内臣。此甚省便就行守备太监。督令南京针工并巾帽局依数造办。选差的当官一员起运管送、仍照例会官装杠、务要十分满载。不许多占船只。及将夫甲非理凌虐、索取财物、如有故违、许科道并兵部委官指实具奏究治、庶民害可除、事亦不废

  一禁约索取、照得马快船、专备装载官物之用、近年以来。差使浩繁、驾船夫甲、横被管运内外人等索诈、艰苦不可名状、姑以为害最甚者言之、如南京内官监、年例该运黑沙洲等处芦柴、计把不啻千万、占差六百料马船共一十六只、随船水夫约五六百人、每年芦柴就派水夫、各自砍砟、装载管押官、每船一只、要银二三十两水夫贫难、多将月粮买凑、方免捶楚及交柴之际、管场官又行索取、每柴一束、要钱一文、柴满千万则钱亦千万、钱不敷者、百般刁难、及照南京内官监等四衙门装运芜湖抽分厂板枋、用马船三十余只、南京中军都督府、装运烂泥洲等处芦柴用马船十只、管押人员、往往效尤逼迫人夫、因而逃窜数多、船只废坏、职此之田、如蒙乞敕兵部查例、严加禁约、今后管押等官、敢有仍前索诈、许令巡江御史密切访察、参奏拿问、以示警戒、被害之人亦许指实陈告、其芦柴数目照数砍装交纳、就行管理抽分御史、临场验收、如此则夫船不累、装运无悞

  一慎重刑狱、窃惟刑以辅治、自古帝王之治天下、未有不本诸此而为治者、臣等常见两京法司推问轻重罪囚、悉发大理寺审录、情罪相当者、评允施行情不当罪者、驳回再问、如此可谓慎用刑矣、而尚有称冤不服罪囚、其在外诸司问理刑狱、秉公持正、而刑罚得中者、固有其人、中间有等矫情于誉之徒、不能体 皇上重爱民命之意、以苛暴为能事。以刻剥为尽职。言献狱之际、视人命如草芥。煅炼成狱、问拟斩绞罪名、监候呈详、或有词未明、或称冤不服、恐其反异不便、及未成狱囚犯、一槩辄令狱卒多方致死。殊不知古人用刑、罪疑惟轻之意。冤枉所系、诚可哀怜、上干和气、致生灾变、未有不由于此、及法司奏行差官前去各处审录重囚、往往图得便道过家、不及致详刑狱、虽有审录之名、实为虚应故事、如蒙伏望 圣明扩天地好生之德、体日月照察之明、特敕法司、凡遇差官审录、弗狥私情、务要南方刑狱。拟差北方官员。北方刑狱。拟差南方官员。其于审录之际、仍要留心详审、勿拘成案、情真罪当者、监候奏请处决、其间情有可矜、罪有可疑及情法不相当者、具紧关略节招由、奏请区处、其原问官员、果有故出入人罪者、依律、坐以故出故入之罪。如是失出入人罪者、坐以失出失入之罪如此、庶使在外问刑官员、少知慎刑之意。不行惨刻之科。而刑狱亦得以清。冤抑亦得以雪。人心和悦而灾异消弭矣。

  一查明禁例。窃惟法制禁令、即今之律例是也、然非政有定体、何以刑得其平、当此万国同文之时、岂有两京异政之理、南京 祖宗根本重地、山陵宫阙具存、而曲禁周防、乃政务所当急者、如南京内官监、于皇城四门守卫官军内、每门日拨军一百名、看守打扫、及南京司苑局、日拨金吾后卫府军、后卫上直、分例有内官兼管、比因洪武永乐年间、许令就于抽分内取钞三十贯、以为茶果食用、今乃借此为名、百法巧取、如杉楠板每块筹二根、取银二钱四分、杉条五根、筹一根、取银一钱二分、柴炭百斤、筹一根、取银三分四分、计筹取钱漫无纪极、通计春夏有水船多时月、每人约得银六七百两、秋冬水落之时、亦不下一二百两、因此抽分重大、遂至客商阻绝、及至各工所关领竹木等料、又被索取起筹、出厂等钱、展转刁难、不肯从公放支、月益岁增、为害无巳、如蒙乞敕工部转行各处抽分官员、务要奉公守法、律巳便人、不必以克下奉上为能、但当以称物平施为务。其曾经抽分去处给与执照不许重复抽分、仍乞敕南京守备太监、今后差拨抽分内官、止照旧数、无得过多、仍要严加禁约不许似前计筹、取索财物、及纵容家人伴当、在彼生事。其各工所关支物料、明文至日、即便放支。不许刁难。若踵前弊、无所悛改、悉听管理抽分监察御史等官径自参奏、究问施行、如此则侵克之弊、可以少除、而愁怨之声、可以少弭矣、

  一防革宿弊、照得礼部所收、惟药材及历日纸札二件、药材系湖广江西福建等布政司所属、并南京无异、理须止帚一、人易遵守。如蒙乞敕法司通查在京近年奏准见行事例、比与南京山陵门禁相同者、备行南京法司、一体遵行、仍乞敕南京内外守备参赞官并南京兵部转行南京、各该监局军卫、务要前项原奉洪武永乐宣德等年间钦依及奏行事例的确全文、俱从兵部法司、将与在京见行禁例、通并参详、若系出于一时权宜、自当遵依近例为当、明白奏请、着为成法、颁行南京、如有违犯、据凭论断、其有仍将远年不明事例。朦胧搪塞者。宜从法司。径自参究施行、如此则两京无异政、众心有定守、而 陵阙益尊严矣、

  一申明旧例、照得先该南京摠督粮储右都御史周瑄、奏称南京无籍军民人等、称为跟子名色、迎接纳粮人等、跟送歇家、哄诱银两、买嘱官攒人等、通同作弊、犯该满贯、徒罪以上、就于该仓场前枷号三个月、满日、照包揽坑陷纳户事例、发边远充军等因具奏该户部会议得前件跟子歇家、满贯徒流以上、枷号一个月、常例发落、节该奉 宪宗皇帝圣旨、禁革诓骗、这件还准他每说、钦此钦奉诏书、巳将前项新行条例革罢、近该南京摠督粮储右副都御史王轼具奏申明、户部拟议、前项跟子歇家、满贯徒罪巳上、仍照前例枷号三个月、连当房家小、发边远充军、职官有犯、奏请定夺、奉 圣旨是、钦此、臣等看得事体贵合人情、法令在得中道、各司府州县纳户初到南京、不能熟知道路、未免寻人指引。别无官房住歇。未免寻讨歇家、此人情所不能无者、查得见行事例、揽纳之人、坑陷纳户、及打搅仓场、虚出通关者、止问充军、不曾枷号、今跟子歇家、止是晒晾駞载籴买等项、多取工钱价直、比之揽纳作弊。轻重不同。既枷号三月、又发遣充军、法令似乎过中。以致近年纳户。往往仓前露卧。人家不容安歇。一入歇家、辄被恐吓、受害多端、近该法司问拟、又皆拘执前例、或连引情轻人犯。俱问枷号充军、远近称冤、有伤和气、合无今后南京法司、如遇跟子歇家有犯、指称官吏名色诓骗财物、满贯、与坑陷纳户限外不完、及通同官攒虚出通关者、俱照原拟事例问罪充军、免其枷号、若止因晒晾駞载籴买等项、多取工钱价直财物、至满贯者、枷号一个月、与不满贯者、俱依律问罪、照依常例发落、如此则刑罚平、而和气应矣、

  一减造军器、窃惟军器所以御戎、固不可不预为成造、而财力费于无用、尤不可不量为区处、查得南京兵仗局前厂逓年成造盔甲鎗刀弓箭撒袋圆牌等项军器、共七万九千六十余件、收贮南京戊字库听候应用、诚国家思患预防、修武备、御贼寇、万世之长策也、但承平日久、军器少用。未免法出弊生。今计该局岁用生熟铁一十一万七千九百余斤、木炭木柴四十余万、生水牛黄牛白硝麂杂等皮三千三百余张、翎毛觔角箭竹杂木约二十七八万、其余铜锡银朱靛青、油漆鱼线水胶、绵苎布丝绢纸札等料、动以千百计、军民人匠、班匠、共六百五十五名、外雇工银二千八百五十余两、然所造前项军器大抵多被克减工料、成造不堪、虽有该部、及科道委官、按季盘验亦不过大略看过。不能一一周悉。况南方地势卑湿收贮三五年后、箭翎弓张、多巳脱落朽坏、鎗刀衣甲、亦各绣烂、诚恐一时行军。卒要应用。有名无实误事非细、查得本库自洪武永乐年到今陆续收贮、见在军器共有四百五十余万件、颇勾应用、及查得先该工部议拟、天下军卫有司、岁造军器数多、积久恐不堪用、题奉钦依、俱自弘治二年为始、减半成造。诚为得宜。乞敕该部计议、合无将本局岁造军器暂且停止、仍将戊字库原收军器、委官盘验见数、其间堪中者、如法安置晒晾、不堪者、挨定年分逐渐修理、有当添补物料、止于各库会有量支应用、待修理完日、仍照减半事例成造。如此则财力不至妄费、军器皆为有用矣、

  一量停造作、窃惟 上之供用有缺、固不得不征取于下。下之财力有限。亦不得不赴愬于 上。查得本部先于弘治十年十一月内该南京内官监揭帖一件、为钦依起运急缺供用物件事、该太监李广奏取生漆桐油肥皂各二十万斤、银朱各三万斤、分派应天等府办纳、续行本部成造装盛箱桶瓦坛两罩、共一万九千八百个只、铁锁九千二百把、单榜纸三万一千六百张、黄蜡白面桐油等项共一千六百余斤、又于本月内准本监揭帖一件、钦依成造急缺供用物件事、亦该太监李广、奏取朱红漆戗金云龙黄铜火罩等件、共四万五千六百五十副个、除该监通行南京丁字库等衙门、将会有银朱黄熟铜生漆木炭金箔等料、共六十万五十二斤块径行外、将会有生漆银二朱等料、共二十一万九千五百余斤根块、亦行应天府铺行估计、支给天财库钱钞买办、及行本部成造、装盛箱桶、木匣锁钥、黄毡黄绒、绵布绵花套桐油木缸、两罩等项、共六千八百九十余件、黄单榜黄白中夹纸四万八百五十张、至弘治十一年八月准南京兵仗局揭帖一件、 上用供用物件并军器等项事、该署兵仗局事内官监太监杨穆等奏奉钦依、成造 上用象牙鹁鸽头弰弹弓等件八百件、供用竹竿绵扎鱼乂等件共一万五千八百四十件、该局料计见有生铜等料一万五千七百六斤、南京甲字库关支阔白绵布等料、共二十九万八千七百七十七疋斤、龙江瓦屑二坝抽分竹木局关支煤炭木炭等料、共六百五十八万四千七百四十斤块、应天府支给天财库钱钞、买办青纻丝绒线象牙铜铁油漆等料、共七十万一千四百四十二疋块、本月内又准工部咨、为成造神器事、该署兵仗局事内官监太监杨穆等、题奉钦依、成造各铜将等件共二万二千六百九十个把坐派苏松等府买办水黄牛等皮九千五百三十张、应天府支给官钱买办、鱼线胶红熟桐油灰黄丹黄麻等料、共一十四万五千四百余斤、等因、节行到部除钦遵坐派成造外、臣等切详各监局成造 上用供用器皿物件、诚为浩繁、然天下司府州县、岁办皮张油漆铜铁银二朱等料亦不为少、必须量入为出。以次成造。方可使国用不缺、民力不困、今一年数月之间。各起坐派前项件料动辄数十百万、非惟府库钱粮支给不敷、且使小民出办。何以能堪。况应天府系南京根本重地、而苏松等府、尤百万京储仰给之处、又兼连年灾伤薄收、公私俱困、岂得恝然不加抚恤、其铺行买办、名虽关支内库钱钞给还、但纳料关价、出入各门禁及该库俱要财物打点使用。及至关出钱钞、又多烂钞、低钱。不堪行使。以此往往破家荡产、卖男鬻女、不能赔偿、又如各府州县大户纳解生漆桐油银、二诛纸札等料、俱有原装盛箱桶等项、却又克下另行本部重造。尤为烦费。似此假公营私、伤财害民、诚有伤国礼、上于和气之甚者。如蒙乞敕该部通将前项原坐派供应物料器皿等件、逐项查审、将紧急缺用者再行奏请行下、催趱成造、先行解纳、其可缓者、暂且停止、今后在京各监局、若有奏行成造器皿等项、工部务要查勘先后、酌量缓急、另行奏请行下、无得并于一年一月之间。致使所司仓卒无措。仍行南京成造监局衙门、该用物料、务要会同该部及科道官、严督各作匠役人等、从公估计、如某器皿、合用某物料若干、及将造完、要行装盛、亦要估计某物若干、用某样箱桶、并锁钥扛索毡片各若干通估明白相应、方许将会有者、行各库局关支、会无者行有司买办。不许各该衙门、止凭作头人等、朦胧多估、辄行关支买办。其解户纳料铺行关支钱钞、亦要科道部官从公随即收放。不许刁难。掯要财物。及各司府州县解纳油漆银朱等料若有原来箱桶等件、不许重造。致费工料。如此庶 上之供应、可以不缺、下之财力、亦无妄费、而民困或得少苏矣、

  一遵复 旧制、照得山东临清州、直隶淮安扬州、苏州府浙江杭州府江西九江府等处俱系客商船只辐辏之处、 祖宗旧制、各设有钞关、收受商税、俱委各本府通判等官管理、行之百年、虽不能无弊、然课钞亦未见其亏损、客商船只、亦未见其留难、盖通判等官、职卑责重上受廵抚廵按分廵分守等官节制少有不才、随加罪黜、故非极妄无知之人。则不敢在关生事。动扰客商。近年以来、改委户部官员出理课钞、其间贤否不齐、往往以增课为能事以严刬为风力。筹算至骨。不遗锱铢。常法之外。又行巧立名色。肆意诛求船只往返过期者、指为罪状。辄加科罚。商客资木稍多者、称为殷富。又行劝借。有本课该银十两科罚劝借至二十两者。少有不从、轻则痛行笞责、重则坐以他事、连船折毁、客商船只、号哭水次、见者兴怜、夫增课为国、虽称聚敛、犹是有名。其科罚劝借者、或倚称修理公廨。或倚称打造坐船。率皆借名入巳无可查盘况此等官员、既出部委、各处廵抚官、视为宾客、廵按官待以颉颃、以肆无忌惮莫敢谁何、以致近年客商、惧怕征求、多致卖船弃业此岂 祖宗设关通商、足国裕民之初意哉伏愿 圣明俯察民隐、特敕该部停止新例、遵复 旧制、仍敕镇巡等官时常纠察、各府委官如法奉行。各府府佐有备员无聀任者正宜以此事委之则责成便而供亿省也务要公私两便。商民不亏、庶几人心快悦、怨声消弭而 天意可回矣、

  一裁抑侵克、窃惟抑末固为政之理、而通商亦富国之术、苟使官司肆为侵克、遂致道路渐成愁怨、伤和致沴、岂王政之所宜哉、照得 旧制、天下商贾辐集之处、各设税课司衙门、立法抽税、具有成法、惟南京龙江大胜港、原设抽分竹木局、抽分竹木柴炭等项有三分取一、有十分取二、有三十分取二者、取之至轻。用之至节。远近辐辏。上下便益。近年工部奏准、于浙江杭州府湖广荆州府、直隶芜湖县设置抽分衙门、遣差部官管理、如苏与杨杭与苏相去几何而税之又税也不惟地方接连重复抽税。而其人贤否不齐、宽严异法、但知增课以逞巳能、不恤侵克以为民病。甚者器皿货物、不该抽分之物、一槩任意劝借留难、所得财物、无可稽考、因而渔入巳。难保必无。及照龙江大胜港抽官军一百名、在东西二园栽种、又 孝陵神宫监太监官烧用柴薪、俱是给与军人票帖、前去拦住门外拾取、又以免差使为名、敛收军人铜钱、以此旗军人等、效力公所者数少。乘机私役者过多。及至事发、法司问理、为因近年在京皇城各门并 长陵等陵、一切禁例。多不行移南京衙门知会。以致各该监局查报之时、往往援引远年事例、如内官监、则曰宣德年间奏奉额设、司苑局则曰洪武及宣德年间差拨存留、 孝陵神官监所烧柴薪、则曰本监与南京浣衣局内官、享堂官长、随内使先年旧例、俱在本山、手扳脚踢、拾取烧用、所敛军钱、则曰买办姜种、及进用蒜头山药芋苖用、尽此等体例、俱无的确年月。亦无原奉 旨意全文有无虚实无所考证夤缘影射。为弊日滋。工者一事失宜则致天変况百弊冗生而诸艰莫告乎以致 山陵之严、宫阙之禁、失之太疏、而防微杜渐之计。漫不知警于兹灾异之臻。若复无所省究。岂宜然哉。

  一惩戒奸贪、窃惟十羊九牧、则必生纷扰之患。群狼牧羊。又曷逃啖噬之逼。故奸贪之害、不少为祛除、则疮痍之民、殆未易苏息也。照得浙江等处布政司直隶府州县、运纳南京粮米、及一应客商军民人等船只、率皆经由龙江关进入、本关设有内官守把、及各布政司府州解纳一应钱粮、俱送南京内府承运等库收贮、各库亦设有内官监管、但近年为因守备官员奏讨内官前来数多。以致添拨各处管事者亦多、各官不思 朝廷钱粮为重、人民艰难、可悯、所在之处、多带家人伴当、势如狼虎、船只往来者、不分竹木柴炭、粮食杂货、甚至装载灰粪之微。亦要过关财物、必充所欲、方容船只出入、钱粮进纳者虽经户工二部、各司掌印官员辨验堪中、印封送库、亦且百方刁难。不肯收受。各照数目需索银两、至将解户吊绑墩锁、苦害不堪、重而布绢钱钞、轻而丝茶蜜蜡、无物不然、必满所欲、方与会官收受、及照东安西安二门、守门内外官军人等、乘机为害、每遇钱粮进入、辄便拦当、或将解户赶逐、或将脚子是干打、迟留一日二日有之、为害千方百计不巳、以致解户负累揭借钱物、累年不得完结、及得批单回家、债主又复逼取、倾家荡产苦害无辜、此皆奸贪显迹、所宜量为惩戒、如蒙乞敕南京守备太监、将守关管库内官、中间果有淳谨守法、不肯生事者、止照旧额存留、近年新添冗员、及生事害人者尽行革去。仍要严加禁约。不许似前害人。其守门官军有犯、或被害之人告发、宜从监收科道官员、径自参究施行、如此则关津无阻、输纳易完、人心和畅、而 天意昭格矣

  书

  与兵部论快船事宜书

  与兵部论快船事宜书【南京快船】

  窃见南京快船差使、第一艰难、积年负累、甲余乏贫、每佥一人充当、展转哀告不巳、一至领船中人之产、不久即破、盖缘每差押运官员、需索帮钱数多、卫所又无余丁拨补、必须雇人撑驾。虽有附搭人货。所得不偿所费。回还之日、别无所得能事者得随有差内臣贩卖私塩、少思赔补、及至到此、被其算帐扣除、依旧一空生亲见一新佥小甲、初颇殷实、一年两差、房产随尽、遂为贫户、似此夙弊、无力可除、诚可悯念、因循岁久、将成不可救药之病。今因徐贡郎中所奏事件窃为议处条陈上请万乞俯察愚悃、深轸下情、一与复奏准行、不胜至幸、其船每只虽原设小甲余丁共二十名其实有名无实。反成弊端。宜照粮船人数。重为增减。若得十五名的实亲丁驾船、庶免欺弊但须亦照粮船事例。加与月粮一石。方可系留人心。所虑户部以费粮见阻、因查江淮济川二卫马船夫、逃巳万人以上、皆系食粮人数、以彼拟此不为别费。然此亦须本部并作处分。始克有济。若行户部。必无可望。倘人力既减、粮复不给、其为负累、愈甚于前矣、至于量支租银一节、犹恐执事远虑日后买马支赔。或有不足之患。以此前次奏内、不以为然、生亦于此反复筹之矣。缘累年所积应天府见寄库租银二万一千四百九十三两三钱七分一厘八毫六丝、各府州县卫所每年大约该纳租银四千九百八十五两七钱八分九厘三毫、今查得弘治十一年分巳支过买马租银二千九十六两、弘治十年十一年二年上厂改造快船、共五十四只、惟弘治十二年告上厂快船三十八只、纵以此多者为率每只给银三十两、共不过一千一百四十两、今以十一年买马巳支价银、并十二年上厂船数计之、二项大约不过共支银三千二百三十六两。比之每年租银之数、尚余有一千七百五十余两、借使以后年分、或有灾伤免征、只以此有征之年。支用所余之数。接续支用。亦无不足之患。况累年所积二万余两之数、仍旧不动乎。此则所谓裒多益寡。损有余以济不足。船只易完、而差遣之用不乏军余稍宽、而卫所之困可救、在土无纤毫之损、在下有永久之益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淮上陈台孙阶六参阅

  刘忠宣集(疏)

  刘大夏

  疏

  议疏黄河筑决口状

  河防粮运疏

  陕西马政

  议行武举疏

  论宣府屯田疏

  灾异陈三事疏

  论寺监牧马事宜疏

  覆邹文盛疏

  会议救荒弭盗疏

  弭灾革弊疏

  乞休疏

  条列军伍利弊疏

  论思恩岑氏疏

  处置军伍疏

  论用韦兴疏

  议疏黄河筑决口状【治河】

  时河决杨家金龙等口东冲张秋命公治之

  议得河南山东两直隶地方西南高阜、东北低下、黄河大势、日渐东注、究其下流、俱妨运道、虽该上源分杀、终是势力浩大、较之漕渠。数十余倍。纵有堤防。岂能容受。若不早图、恐难善后、其河南所决孙家口杨家口等处、势若建瓴。皆无筑塞之理。欲于下流修治缘水势已逼、尤难为力、惟看得山东河南与直隶大名府交界地方黄陵冈南北古堤。十存七八。贾鲁旧河。尚未泄水。必须修整前项堤防。筑塞东注河口。尽将河流疏道南去使下徐沛。由淮入海。水经州县。御患堤防。俱令随处整理庶几漕河可保无虞民患足为有备。仍于朝神明南北各造滚水石坝一条、俱长三四十丈、中砌石磈一条、拟长十四五里、虽有小费。可图经久。若黄陵冈等处堤防。委任得人。可以长远仍照旧疏导汶水接济运河。万一河流东决。坝可以泄河流之涨堤可以御河流之冲。倘或夏秋水涨之时。南边石坝逼近上流河口。船只不便往来。则于贾鲁河或双河口。径达张秋北上。以免济宁一带闸河。尤为利便。臣等仰知 皇上洞见黄河迁徙之害、深为国计民生之忧、凡智力所及、不敢不尽、但欲兴举此等工役、未免劳民伤财、今山东等处荒歉之余、公私匮乏、人夫尚可起倩、财用无从取办、况好逸恶劳者、怨谤易兴、听声蹑影者、议论难据、如蒙乞敕户兵二部会同在廷羣臣、从长议处、斟酌前项工程、于理应否兴止、倘以臣言可采、则其事宜速举、其买办木石等项银两、应于何处取用、应用匠作等项口粮、该于何处支给、或此外别有治河长策、可以不费财力、逐一处分明白定夺、行令臣等遵守施行、

  河防粮运疏【泊河】

  一漕河水利全藉泰山诸泉。每年夏秋潴蓄南旺等湖。至旱干时以济粮舟。近豪强军民。或决堤泄水以图栽莳。或阻遏泉源以资灌溉。乞照先年侍郎白昂奏行事例禁治。一南北运河。止是汶水分流接济。春夏旱干。水源微细。必藉各闸积水。以时启闭。庶可行船。往往官员随到随开。以致粮运阻滞。乞申明 列圣诏旨。严加榜示。一管河官员。责任太轻。事多掣肘乞敕河南管河副使张鼐大名府带管堤防参政李瓒俱照管河管屯官事例。常川廵视。听其便宜行事。廵抚等衙门不得有所阻挠。一安平镇黄陵冈荆隆口及新筑于家店以下堤防。俱用人守视。水涸则积土备用。水涨则防护修筑。若有重大工程。临时调附近丁夫。协同修理。一大名府所筑长堤。必须逓年增修。庶保经久。乞行参政李瓒以所属堤北人户编定班次。每年农隙之时。调发若干。增修一月。疏放堤北军屯与寄居人户。亦一体从轻编定。轮流调发。庶免起夫科扰之弊。一济宁迤北南旺开河戴家庙一带比之他处最要。而安平镇地方。土脉疏薄。新筑决口。尤须提调官员。不时检点。今自济宁直抵通州相去一千八百余里。而天津北上。逆水尤难。若止责与一人提调。恐致误事。乞敕该部依臣等前奏。仍分而为三。南北各该工部郎中一员。中间增设通政一员提调。

  陕西马政【马政】

  观此知杨文襄能立功于西陲亦中枢处置得宜

  看得徐蕃夏璲等所言、皆详备切要、深补本部原拟之文、不足大意、俱欲加重本官之任、以成公家之事、缘都御史杨一清受命于马政废坠之后、委的事体艰大。责任难为。况其所行。俱于巡抚巡按及都布按三司事相干涉。若使人得沮挠。事或掣肘。纵有才能。亦难济事。合无悉准科道所拟、备行本官、令其查照本部原行及各官所言参酌施行、仍敕将抚按衙门不得干挠马政、都布按三司以下、悉听节制委用等情、增入敕内、以便行事、其论茶易马匹、委修马政一事、若并付本官管理、委的事体相须、易责成效、况茶马自先年停止大臣之后、止是行人抚谕廵禁、成化年间、因是行人职轻、难以革弊、该廵抚奏准暂差御史整理、今既有都御史兼理。若又差御史。在彼不无事权不一。合无将廵茶御史行取回京。一应首尾。悉皆责成于杨一清。其原拟禁约处置事宜、亦皆增入本官敕内、待彼至日、或行茶地方遥远。应该另添何等廵禁官员、及茶法利弊、中间有应处应奏事情、俱听本官奏请定夺、

  议行武举疏【请开武科】

  武举之设。将以延揽英雄。广储将帅。招徕韬畧之士。收拾跅弛之才。葢以古今治天下之具。惟文武二道。天之生材。以供世用。惟文武二艺。凡国家求相于文。求将于武。亦惟文武二科。我 朝设文举以求士。诚足以备一代之彝典。而其网罗之周密自阀阅以及草泽。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故得人以备任使。其用武臣也。甄别军功之大小。以为升擢之阶级。内或陟督府之崇班。外或膺边之重寄。或处以方面之长贰。或列于行伍之师帅。世享簪缨。家足饩廪。奖励武臣。作兴士气。意甚善矣。但求采止于武弁一途。凡授钺推毂。非出于贵宠之子弟。即拔自行伍之粗材。近岁虽有保举将材之例。又但据其见有官职之人而推荐之。其间往往徇名而不责实。挽强引重者。目为勇敢。谈说纵横者。号为谋畧。及委以重兵。临以大敌。偾事者多。而成功者少。葢由求将之意虽劳而选将之路太狭也宋臣范仲淹有言、议者不知取将之无术。但云当今之无将。今日之弊。殆亦坐此。且天之赋人以材。拙于文者或优于武。亦不以远而啬。不以贱而限。如穰苴生于寒微吴起困于羇旅。乐毅出于疏贱。黥布杂于舆台。卫青辱于人奴。去病辱于假子。若当时非有知识之人。为之汲引。岂能自致通显。建功于世。而垂称于后耶。今四海之大。生聚之繁。宁无若斯者。在于侧陋之间乎。夫武以用将为先。亦犹文以求相为先。孙武曰、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司马曰、将不能设、无以应卒、昔唐知求将之为重视进士科而增置武举。遂得郭子仪。卒成再造之功宋知求将之为重。视制科而详定武举。遂得高志宁令狐挺。卒能制元昊之背叛。破高志之猖獗。葢异人杰士。感奋而兴。饮气挟行。以赴功名之会。此前代故事。有足征也。宋臣苏洵言于仁宗曰、文有制科、武有武举、 陛下欲得将相于此乎、取之十人之中、岂无一二、此名儒之格言、为足征也、兹者适当武举再开之时、臣等见得法制未备、礼义未隆、上未足以承 陛下旁求之心、下不足以付豪杰登进之望、宋臣富弼请置武举、尝曰法度龌龊、未能致将起之士、臣等切与之异世而同怀也。葢事既当重。则品式宜加详备。恩礼宜从优厚。武科廷试至今上始行之然而未为得人者所取太狭而保荐之法未实举行也即令边镇藩臬岁贡于廷而亲试之为得耳今欲依仿唐宋故事。参酌会殿二试事例。少加损益。每遇文举乡试之年。亦将武举预期行移两京各省。令其转行晓谕。如有究极韬畧。精通武艺者或隐于山林。或育于学校。或羁于戎卒。或系于仕籍。许各赴所在官司投报。礼送赴试。果可取者。礼送兵部会萃数月。请于次年四月开科。初较骑射。人发九矢。中三矢以上为合式。二较其步射。亦发九矢。中一矢以上者为合式。三试策二道论一道。优者列职论官以示崇异。其非全材。黜之以俟后举。此制一定。庶法式昭宣。足以备彝宪。礼遇崇重。足以激人心。凡海内智勇之士。莫不仗剑而起。各售其术。期以効用于世。是驱天下之英雄。而入于吾之彀中。 陛下屈羣策而用之。何忾之不可敌。何侮之不可御。虽鞭笞四夷。伸威万里。将无不如吾意者。又何假拊髀而叹。思借才于异代也哉。

  论宣府屯田疏【屯田】

  宣府地险积寡。已于东城置仓数十间。未有以实之而神明川地肥饶。屯田团种之外。尚多私占。请令廵抚廵按等官清查归官。其军余原额屯田团种者、每分额外、量与余田。勿令过二十亩。清出归官者。或原人领种。或别召承佃。每亩起科纳粮三升、草一斤、与东西二城、并蔚卫屯田粮料。俱令运赴新修东仓。及附近草场上纳。倘宣府不足。于农隙时运去备预。其它地方及西城蔚州二处不足。宜发银就彼籴买。不得那借。至若怀来城。尤为要害。亦须增置仓廒。籴蓄粮料。以备仓卒之用。

  灾异陈三事疏【修省实事】

  一杜幸门、近年乞恩升职者三百有余、乞将在京各卫所、凡不由军功升职者、悉查奏裁革、应存留者减支半俸、有由军功相参授职者、止存军功职事、如有似前夤缘、请乞照例问罪降调、二恤人言、大同宣府蓟州三镇、添设内臣过多、私役虐害、军马日渐消耗、近该廷臣集议、请将三镇守备内臣十六员、尽行裁革、蓟州一镇、止留二员、改为分守、与中东二路参将。同居一城。未蒙俞允、乞仍照原拟裁革、以解边人之困。三杜杂进、各边及腹里地方、多有无藉之徒、投充势要官下旗舍官余等役。奏称报効。其各边镇守等官。亦于额外朦胧奏带。支费甚多。一遇剿贼。冒报功次。今后俱听臣等考验。果有谙晓兵法。孰闲弓马者。方许其去。其余并额外人员俱各发回原籍原卫。各供职役。

  论寺监牧马事宜疏【塩运管马官】

  马政塩课皆国之大事每以阘冗之吏任职虽屡奉诏旨改用清流而卒格不行何也

  近年各卿佐员缺。多用谪逐官。及有过累者。府卫下寮。多易视之。故各官自待亦轻。政务因以废弛。谓宜稍更其制。今后各行太仆苑马寺官员缺少卿。则于布按二司参议佥事内推补。如职务修举。则视太仆寺卿佐升任。其监苑庶官。亦请于北人素日闲牧马者任之则官皆得人。而政可举矣

  覆邹文盛疏【边务】

  文盛以朵颜三卫夷人背恩、欲出师征之、守臣则欲先以守备为本、俟城边筑完、兵备充实、然后因其来犯、刻日出兵、直捣巢穴、或残贼复举、我军三面而守一面而战、庶有全功、守臣之言宜从、文盛又欲弛扑杀袭杀之禁、以倡我军敢勇之气、守臣则以为恐启功生事之心、请移文守臣、当夷人互市之日、遣通事传谕其众。令今后宜远边墙百里之外住牧。如欲来市。须先期三日。令二三人传箭答话。欲传报夷情。亦先期一日。若非答话。而擅入百里之内者。许官军袭踪扑杀。我军仍及时于百里之外。筑立封堆。或挑壕堑为界。俟功毕。然后弛掩杀之禁其扑袭掩杀者。仍不许以首级报功。妄图升赏。文盛又欲罢绝马市互易。守臣则恐罢绝之后、夷情怨嗟、或构结为患、今宜不必禁约夷人、止严督我边方军民监市官、如遇开市之日、止许以布帛米盐等物入市交易。不许私带锅铧铁器。俟各夷后此有求买锅铧者。然后定为年限。许令三年一买。文盛又欲于东西二路添设宪臣整饬兵备、修治边墙、守臣则以为辽东连遭兵荒、请俟年丰再议、文盛又欲请差御史清理军伍屯田、并指置粮饷、共给军粮、每年照丰歉平准定价不得拘以二钱五分之数、守臣议其言宜从、但清军免差御史、令廵按带领、

  会议救荒弭盗疏【救荒弭盗实政】

  一传乞升授文武官、并匠官除见任管事外、其余月俸、暂为停止、待年丰定夺、一内府各监局及光禄寺招收幼匠厨役多至万人、乞命科道、及该部官拣选堪用者存留、每名止许月支米五斗、其余发回原籍原卫、一自弘治十四年以前、江西欠苎布、浙江欠绢丝白绵数十万计、宜减半折价类解。一光禄寺供应猪羊等料、比旧加至数倍、贻累铺户。内臣汤饭日传增。各监匠作月粮已增至一石又重支直米。以岁计之。至于余万石。宜尽裁革。一应天并江北、府州自十五年以前、倒失马价、及草场子粒、未征完者、宜悉蠲除、一皇城各门京通二仓水次诸仓坝上各马牛房、并甲字等库、及上林苑管事内臣、俱有额员。近来增至数倍。至于内府各衙门亦然宜量为厘革。四卫军最为国蠹难于革者以中人所渔藉也公以减修清宁宫军夫之数为中官所譛赖洛阳正言以免一腾骧等四卫军人勇士。多有昌名及投充者。宜严加清核一各处轮操官军。困于工役。逃亡数多。今后有大工役。不得巳暂拨。亦宜止令出力。不许科出财物。一斋醮无益之费、并各处送香挂袍俱暂停免、一各处岁例该派军徭、宜会计一年合用之数均派、不许设法滥取、一内外监局库厂等衙门、凡遇解纳物料。多加倍折收。宜严禁之其巾帽局岁例成造内官内使靴帽皮张。仍照例折价。一外夷进贡、宜令镇巡官差官佯送赴京、事毕仍令伴送出境。免致差人在途生事。一南京苏浙等处差官织造、并带去人匠、宜悉取回、如供应不敷、止行镇廵官督令所司织办。一司苑局宜复设嘉蔬所专理种菜、选官任之、庶军民不至蒙害、一惜薪司抬柴夫每名出银十两、亦足雇役、不宜加取、一太医院额办药材、多有本地不产、买办于京者、或至堆积陈腐、徒费民财、今后缺用者、仍旧解纳其余宜暂停止、

  弭灾革弊疏【弭灾革弊】

  一畿内百姓之害、凡坛场合用纯黑马赢。例行太仆寺于寄养孳牧马内拣选。送御马监交收。乡户因非土产。皆役托积年揽户。每马一匹。用银七八十两。骡用四五十两。人户遇派此役。无不倾荡家业。鬻及男女。今宜预备寔数。每马一匹。定与价银十五两。骡十两。于太仆寺原贮马价支给。送本监自行收买。一里河军民之害。南京每年运送各项物料、并竹马板枋马槽筛簸等物赴京、及回南京、内臣带回空箱包袱并运去内官衣帽等项。多者带船至二三十只。以一船计之。自仪真至京。换夫地方十九处。雇夫银无虑五六十两。而官要帮钱。甲夫自给。不在其内。若赍有军卫有司关文。则大小衙门皆受其害。宜行南京兵部查勘。每年来京船所载。某物可以从权减省。某物可以在京自造。其回南京内臣每人止拨与船一只若官物数多。验物拨与。不许泛滥奏讨。及奏内擅开军卫有司字样。

  乞休疏【兵政兴革】

  时以无雨公上疏乞休上览奏嘉纳悉准行之

  伏蒙温诏、谓臣职司兵政、方切委任、未蒙俞允、然臣衰劣多病、凡百弊政、不能振举、心非不欲委身、迹恐终至误国、姑以臣所司兵政论之、如京师官军在卫者苦于出钱。在营者困于私役。逼令逃亡。江南军士。多因漕运破家。江北军士。多以京操失业。竭军民之力。以运粮储。而滥食者不知。罄生民之财。以买战马。而私用者罔顾。镇守者或害一方。守备者或害一城。边军最苦。而升赏怕施于势要。禁卫最严。而苞苴公行于肘腋。其它尤难言者。不敢僭论。凡此皆 圣谕所谓臣职所司者、而臣才不能为朝廷分忧。力不能为军民除害。以致人怨上升。天怒不解。乞放止帚田里别选贤能、以救兹弊、

  条列军伍利弊疏【军伍利弊】

  在卫官军。苦于出钱。其事不止一端。如包办秋青草价。给与勇士养马。比较逃亡军匠。责令包工雇役。或帮贴锦衣卫夷人马匹。或加贴司苑局种菜军人。内外官员造坟。皆用夫价。接应公差车辆。俱费租钱其它使用。尚不止此。又管营内外官员。率于军伴额数之外。摘拨在营操军役使。上下相袭。视为当然。又江南军士。漕运有修船盘剥之费。有监收斛面之加。其它掊克。难以枚举。以致逃亡日多。则拨及全户。使富者日贫。而贫者终至于绝。江南官军。每遇京操。虽给行粮。而往返之费。皆自营办。况至京。即拨做工。雇车运料。而杂拨纳办。有难以尽言者。又粮运初征之里胥纳于官府。转兑运舟。及到京仓。耗折之费。率五石而致一石。今京师投充勇士军人。收充幼匠厨役。每月坐支一石。是一人坐费军民五石矣又官马出于民间牧养。或凑合买补。公私草料之费。一马或至数十金。而私拨借人。畧无忌惮。又镇守守备等官。恃势贪婪。无所不至。势要者。则冒功以获升赏。而边军不敢与争。请谒者多怀赂以入权豪。而守卫不敢加诘。凡此俱乞俯赐施行。严加厘革、

  论思恩岑氏疏【土官袭替】

  知州岑豹、乃叛臣余孽、与其子应相沿袭职、既而吞并邻壤、与恩城知州岑钦同谋侵占田州地土、自取灭绝、今岑接者、人皆传称为梁接、非岑应亲枝、不知岑九仙又是何等逋逃、冒为奏扰、臣大夏先在两广见岑氏谱系云、始祖木纳罕于元至正年间、与田州知府之祖伯颜、一时受官、今岑九仙妄援汉岑彭世次。尘渎 圣听、请治以罪、其岑接应袭职与否、前巳行令镇廵等官勘报奏处、其岑九仙虽曰夷人、难以深究、亦当谪发、以破其奸、

  处置军伍疏【处置军伍】

  有司清查、弊非一端、姑以近岁言之、事姑息者图了故事。恃刑罚者逼足三分。或将老稚之人起解。或买无藉之徒充数。雇妻易户。逃移相继。且律例窝藏逃军者充军。今未闻有充发之人。邻里不首者问罪。今未见行连坐之法。以故清解虽多。不获实用。及到营卫。其弊尤多。姑以在京论之、监局军匠类多需钱。各营军每多私役。官拨营作。负累尤甚。卫所差遣。需索百端。军不聊生。何以自存。且律例逃军十名以上。该管官逓减俸级。而今逃亡之军。何止于十名。私役五名以上。该管官逓减降一级。而今降级之例。惟行于属职。辇毂之下且如此。况四方乎。今欲实天下之军伍。必须推究利弊之源流。本部今请行原委属官、及各清军御史、严督司府县清军官、将前弊尽革、其充军减俸并降级等项事例、俱照律例举行、京营该管官员、委任不同、难拘职事、宜将管队官比照百户、把总官比照千户议拟、若能以上下私役军数实报者、罪止坐私役之人。免其降级。仍榜谕中外官吏军民人等、俾各知遵守、且臣所云止缘军伍而言。穷究其本。又在于民。根本之论体国之言忠宣公知无不言不独聀业内事也今四方民穷财竭。逃亡过半。较籍所载十去四五。为今之计。必须痛减征敛之繁慎重守令之选。使逃民复业。人户充实庶几军士可清营伍可寔不然则民衣食不足。未免逃移。虽欲清查。不可得也。

  论用韦兴疏【罢用中官】

  韦兴一人之用、似乎未足深惜、但朝廷治体之得失皇上大孝之隆替、胥此焉系、非寻常人比也、臣请为陛下言之、夫添设守卫内官、非旧额者一体取回、此近日明诏、本部奏革齐玄、又近日所奉旨也、方革复用。徒使新令不信于天下。况兴于成化年间、引用憸邪、进献奇巧、大坏朝廷之法、 先帝嗣统之初。斥兴不用。臣民痛快天下共闻。今 泰陵之土未干。而令奸党之徒遽进。恐于 圣孝。不为无损。其事似小。所亏甚大。乞从科道论列罢兴勿用、庶几 圣孝隆。治体得。而地方亦可望其安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

  宋存标子建参阅

  白康敏公奏疏(疏) 彭惠安公奏疏(疏)

  白康敏公奏疏(疏)

  白昂

  疏

  兵畧陈言疏

  灾异六事疏

  论河道疏

  兵畧陈言疏【时政】

  顷因上天垂戒、彗见天田 皇上修德纳言、齐沐祷告、变异宜自消矣、然累经旬日、迁度无常、拨厥所繇、实乃臣等不能尽言供职所致、诚以刑政不善、贤否混淆、是非交进、财用无经、营缮烦兴、征科无艺、皆不能先见而预言之、省躬思咎虽万死不足以赎尸旷之罪、伏蒙敕令交修、巳尝从大臣具疏时政、今复条陈数事、用补缺遗、将欲以实应天、是或弭灾之一道也、一内外法司问拟囚犯、巳有定例、今宜戒彼不当法外妄加参语。故入人罪。庶使政令均一。人无嗟怨。一官店输纳税钱以供国用。令皆归于权要之家。宜仍还官。以省民财。一水旱为灾。宜免被灾之民食塩钞贯、以苏困苦、一淮扬以北、军民困于夫役、宜验每岁进贡船数多寡、定与夫数、一天下镇守官、并采造诸物之人、除旧例如常、余宜悉依天顺八年诏旨召还、以全大信、一边军艰难、赔纳官马、不许势豪之家兴贩逼令买补、一朝觐官至京。此法宜行宜令各陈所在军民利病。会官详议可否。以通天下之情。一南京百官有司具在、宜勑文武大臣同科道官议、彼时政得失、军民利病、仍宜勑守备等官、抚恤军民、操练士卒、严加防范、期庶政允修、有备无患、一浙江并直隶田地有坍入江湖、而税粮犹存者、及各府县烧造甆器、有地土不宜者、四川等处塩井有枯竭者、松藩等处运粮有不循旧例、累及边民者、凡此宿弊、宜悉量为减免、一官军除团营巳有文武大臣恊同提督、其三营多被管军之人、私役擅放、或军士懒惰而逃、宜推举文臣二人、遇操练之日、赴营严考其数以修武备、一两京文武大臣、分理庶政、委任有年、宜令吏部具其年甲、疏其名绩奏闻、其中有老疾妨政。及才不充任者罢归。如才行超卓。政迹显著。乞加奖励以勉其效职。一漕运、军士、不胜疲敝、良繇督运之人、刻削科敛、或附载私货、分运官粮、以致漕运稽缓、宜令廵河御史并治水利官、同加盘诘禁革、事觉者即与追给究问、以除奸弊、

  灾异六事疏【时政兴革】

  白昂

  其一谨命令以全大信 皇上即位以来、首颁明诏、罢土木、绝贡献、取回织造叚疋官员、停追灾伤地方马匹、然行之未久、俱复如旧、乞赐申明、俾遵成命、他如戒饬权豪、不许中塩、禁约势要、不得乞地、及禁京城内外。不许修盖寺观。是皆所以革奸去邪。而保爱元元之意也。伏望保此大信、坚如金石、信如四时、不移于亲爱、不易于近幸、则法令严明、而彰信兆民矣、其二修治化以止流民、即今河南荆襄附籍流民。巳有六万三千余户。未附籍者。犹不知数。 皇上简任宪臣。往彼抚治。然而犹有仍前流往者。赈恤于既流不若抚绥于平日盖因新收逃户。既得赈恤。复业流民。又免粮差。惟安土重迁。始终不逃者每代逃户赔粮服役反不能存今宜严加禁约府卫州县。务在敷宣德化。抚军民。使之各安其业、不致流移可也。其三禁科征以困民前者光禄寺下顺天府铺行买办诸物、不即关与物价、市廛小民。富少贫多。或典卖家赀。或出息假贷。竭尽艰苦。方得完足。又经月久。未得价值。资本既失。无所经营。多至失所。乞裁省冗费。俾百司度支。量入为出。仍责各处岁办诸物。务要依期输纳以备供应。其四专委任以革民奸、今各处起解税粮军需等项、有司多纵奸民。谋充解户。动经三五六年。不得完纳。供应不敷。多由于此。宜定立则例。钱物多者必须委官督解。或每府一员。或每州县一员。若物数少者。亦令差吏管运。俱要督令相应解户。依限起解。其五立期限以集庶物、今天下官吏军民人等、有因考满给由、有因诈讼理冤、事干在外、提人照勘者、在京各该衙门类行该司府卫令其勘报、所司奉行既久。视为泛常。动经年载。不即完报。以致听候人难。今后宜量其事情大小。验其往来程途。就于勘合札付内。定立期限。违者罪之。其六止虚伪以息刁风、今各处军民人等来京奏诉词讼。其中实少虚多。刁猾之徒。意欲竦动官府。往往驾空捏词。诉一事而添捏数端。告一人而牵连十数。上以欺诳朝廷。下以冤陷良善。此亦止塞其流耳不若重惩诬奏者为得今后一应词讼奏本、宜、定与计字则例、或三百、或四百、词状字数亦宜依此、有故违者、通政使司省令改正、然后接受、或出榜晓谕、使之知禁、母得纵其虗诞之词、

  论河道疏【治河】

  臣奉勑修治张秋决河、由淮河相度水势、至于河南中牟等县、见其上源决口、水入南岸者十之三、入北岸者十之七、南决者自中牟县杨桥等处、至于祥符县界、析为二支一经尉氏等县、合颍水下涂山、入于淮、一经通许等县入涡河、下荆山入于淮、又一支自归德州通凤阳之亳县、亦合涡河入于淮、北决者自原武经阳武祥符封丘兰阳仪封考城诸县、其一支决入金龙等口、至山东曹州等处、冲入张秋运河、去冬水消沙积、决口巳淤、因并为一大支、由祥符之翟家口合泌河出丁家道口等处、俱下徐州、此河流南北分行之大势也。臣以为合颍涡二水而入于淮者。其间各有滩碛。水脉颇微。宜疏浚以杀河势。合沁水而入于徐者。则以河道浅隘。不能容受。方有漂没之虞。况上流金龙等口。虽幸暂淤。久将复决。宜于北流所经七县。筑为堤岸。以卫张秋。

  彭惠安公奏疏(疏)

  彭韶

  疏

  乞恩分豁土地疏

  陈言进贡事疏

  边方大体事疏

  灾异上陈疏

  论午朝事宜疏

  论光禄寺钱粮疏

  重惜官爵疏

  乞恩分豁土地疏【分豁地土】

  真定在尧舜时、为冀州之域、其赋为第一等、或杂出第二等、说者以为如周官田一易再易之类、盖以其地有间一岁一收者。有间二岁一收者。所以赋有不同。则是未尝逐亩定赋。而一亩必兼数亩之地明矣。我 太祖皇帝于洪武二十八年户部官节该钦奉 圣旨、百姓供给繁劳、巳有年矣、山东河南民人除巳入额田地、照旧征科外、新开荒的田地、不问多少、永远不要起科。有气力者尽他种。宣德六年、本部官又奏北京八府、供给尤多、钦蒙 宣宗皇帝准令照例。是 祖宗之心。即尧舜之心也。以此真定所属武强等县、新开地土、一向不曾增科。至天顺二年太监韩谅奏讨武强县踏勘得无粮地五百一顷三十五亩、蒙 英宗皇帝钦拨一百与韩谅外、有四百余顷仍旧与民耕种、不曾科粮。是 英宗皇帝之心。即 祖宗之心也。后因广宁候家人刘聦等累年搅扰民间、方将前地并韩谅还官地、减轻起科、诚出无柰。今周彧又奏求前地、有司不能明白敷奏、再量出无粮地七十余顷、盖其地间有多余故也、然地虽间有。势难尽量。臣等不敢欺蔽、请言其实、顷者亲诣本县、见其地有高阜者。有低洼者。有平垣硗薄者。天时不同、地利亦异。且如亢旱则低处得过。而高处全无。水涝则高处或可。而低处不熟。沿河者流徙不常。鹻薄者数年一收。截长补短。损彼益此。必须数亩之地。仅得一亩之入。是以尧舜行错法于前、我 祖宗许开种于后。良为此也。即今彼处人民追赔马匹起运粮草、砍柴人夫、京班隶皂等项、一年约有数般差役、以致丁丁皆受役之人、岁岁无空闲之日、所深赖者、顾恋地业、尽力耕种、以取给朝夕而巳、今若一亩量与一亩、余皆夺为闲地、则仰事俯育、且无所资。其于粮差、何暇复计。臣知其非死则徒耳。自古立 国皆重根本。今真定近在畿内。理宜加厚。此臣等所谓不可尽量者也。而戚里功臣之家、锦衣美食、与 国咸休、但能存心忠孝、自然富贵两全、奚待与民争艰食之利哉。况 圣朝卜世无疆、法当垂后。土地有限。而求者务多。亦恐终不能有所应付也。臣等到彼、百姓扶老携幼、遮道哀告、臣等不觉自失、不忍重扰、取具供结在官外、伏望 陛下远以尧舜为心、近以 祖宗 先帝为法、所有赏赉之施、 圣恩区处外、其它地亩乞 特悯其祖宗开种艰难。念其子孙衣食所在量加宽恤。臣等遵奉 圣训、岂敢偏向、所向者 祖宗万世之仁。事关大体而巳。

  陈言进贡事疏【停止广东土物】

  成化十四年六月十五日、奉到 驾帖、该司礼监太监怀恩等、于 文华殿钦奉 圣旨、恁写帖子去、说与总镇两广太监顾恒、并都布按三司等官知道、彼处地方所产、一应土物、及各样药饵等项、逓年委令精通人员、依时采取、办验真至如法造办、装盛封记、陆续差委的当人员、管送来京、毋得指此为由因而扰害下人、违者治罪不饶、先该大监顾恒并三司等官会议、将进贡土物、蜜煎菓品、藤丝雕漆器皿、海味布疋、药材银箱酒器等项、椰子等物、计八十余品、见今陆续委官、采买进送外、臣惟臣子爱 君之心、何有限极、虽劳费天下、以备贡奉、亦不为过、然臣子之事 君也、犹人君之事 天然、郊祀礼物有常品、不敢加以亵味、主于诚而巳。臣子贡献有常物、不敢加以珍异、主于敬而巳。苟外此而欲加焉、则陷于谄渎而导侈、非所以尽诚敬之实、臣子之心、岂忍为之哉、况自古圣王之御天下、所操者忧勤之心、所履者俭约之德、不惟无求于异物。纵有异物。亦不之用。伏愿 陛下以事 天存心、以先圣王为法、念保业之艰难、思怠荒之可畏、勿恃太平、勿贵异物、躬励勤俭、以化天下、将广东土物、除今年陆续采进外、以后逓年、乞为停止。则 洪恩沛于海表、至治恊于帝舜、千万年之太平、有隆无替矣、

  边方大体事疏【停止两广进献】

  臣职守藩服、以承宣 德意为事、其有不便事体、不敢隐嘿、为此具 奏启 闻

  计开

  一该镇守广东珠池都知监左监丞黄福移文为进贡事、照得使职采买到土产蜜煎禽鸟等物、装盛封号完密、差冠带侄黄显宗等管 进、所据装送船只等件、合行移文广东布政司、行属番南二县、措拨长行大河船九只装送供应施行等因、到司、除依文应付外、臣切见去年以来、近而本处、远而江浙、凡镇守等官、俱各差人到于高广等府、或潮州南澳地方。收买禽鸟上 进、是盖臣子敬奉之心也、然高廉二府近介安南、南澳地方、密迩番洋、往来交易事易流传不可不虑夫禽兽之物。产自远方。羽毛虽异。百无可用。今相率就彼收买。臣恐外夷传闻。必以为 中国所好。非所以增光 圣德也。况南澳港泊界在闽广之交、私番船只、寒往暑来、官军虽捕、未尝断绝、再若公行互市。后愈难禁。揆之大体。似有未便。伏乞 圣明轸念远方。合无将今后各处禽鸟止令勿进、仍 敕该部将广东廵海副使员缺、推选公能官前来、疾早禁治、俾海港清切边民幸甚

  一该锦衣卫带俸所镇抚梁德呈前事、有兄梁芳、见在 御用监太监、思得有母在原籍广州府新会县奏 准令德往来供给侍养、及有物件自备、令德赴京进贡奉勘合行、回本布政司、如遇每年赴京进贡、照例起关应付廪给站船、并装载物件、系官船只人夫车辆、一程程倒换、今照自备到禽鸟土宜等件、赴京进 贡、该用船只车辆人夫、并站船红船廪给口粮脚力、备开具呈应付施行等因到司、查、得先曾准兵部食字一千二百四十六号勘合、为乞 恩事、备行本司转行所属、如遇梁德每年赴京进贡、照例起关应付、廪给站船、并装载贡物船只、车辆人夫等因、除依承应付外、臣切见进 贡土物、自 祖宗之时、亦尝有之、然皆在外镇守、及公差内臣、因见珍物美味四方军民、皆得服食、而独于 禁庭反不得用。以故依时采办上 进。此为内侍孝爱之情也。至于弟侄人等、不过臣庶之家。而犹自备进 贡。不惟 朝廷尊严。不可亵渎。亦恐彼此夤缘。别生利害。不可不谨。昔有唐之世、诸镇进奉、其后幕僚、亦有进奉、史传书之、足为后世之鉴矣。此端何可开如是则进贡者纷纷矣迩者广东守镇等官巳各进贡今又许近侍家属自备进 贡、臣恐军民闻知。将以为法令日异。非所以增杨盛治也。况开创事端。后便为例。万一再有贵宠之臣、依此陈请、不从则有不均。从之益见分扰。揆之大体、似有未安。伏乞 圣明俯恤舆情、合无将梁德自备土物、除今年巳 贡外、以后每年、令且停罢、俾照旧往来供给侍养、庶公务私情、皆得便益、

  灾异上陈疏【因灾修省】

  彭韶

  顷以灾变、下诏求言、臣于时公差在外、比回始得伏覩诏旨、惊惶无地、窃念臣职佐司刑、事乖明允、致此阴沴、厥咎为多、 圣明不加罪谴、溥令修省改正、以回天意、感激何胜、臣不敢越职泛言、如本部先问彭城伯张信僧人宗鼎、俱以奏事不实拟罪、信还爵、鼎还俗、后信革去事任、鼎乃仍旧住持、二人犯同而法异、恐非大公之举、又如近问犯人孙泰等、事连内使刘玉、通同外戚、谋复亲藩爵位、以此贪浊之人、蟠伏官禁、幸而事露、正宜治以重罪、以振干纲、夫何止将孙秦等付外问罪。而刘玉乃留中发落。恐非至正之道。又本部问拟囚犯、多发做工运灰、以备紧急修缮、近闻修浚河洪。以待即吉之游观。公每于侈汰之事辄进谠论粉餙馆宇。以待不时之行幸。诚恐侈心。或因以萌。声色玩好之纵。将次第而生矣。又本部遇有囚犯、俱追收纸札及赃罚等项。以候各衙门公用、虽不系经费钱粮。亦皆军民膏血。若以供二氏杂色之需。未免信其异说。则怠心或因以起。而凡修身正巳之术。济时求治之事。将不复讲矣。如此而欲坐消灾异。以致升平。岂不难哉。伏望皇上举动政事之间。一以大公至正行之。持之以俭。莅之以明。不移于近习。不惑于异端。则灾变可消。和气可臻矣。

  论午朝事宜疏【午朝】

  内臣在上左右。人所畏惮。今兵马仓储细大之事。尽付其手。凡有章奏。无不先允而后议。该部承行。不复审处。是失政体也。至有欧人致死者。竟不诘问。狱成复宥。无所忌惮。是失刑威也。耗财妄费。不惟不禁而又助之。死者或给还葬银。存者或许盖祠讨地。第宅。服食踰制。声势移人。伏望 陛下上法 祖宗干纲独断。褒良善而亲忠直。远佞媚而斥奢纵。威福必由巳出。则万世之永图也。但一日万几。安能劳心周溥愿执其要以御之今御门引奏直故事耳乞自今午朝无奏常事惟议急务如大升除。大灾异。紧急钱粮。紧关工程囚犯之类。令各衙门先期具奏事由。 圣驾定日出御左顺门。侍班守卫。一如午朝之仪。该会议者。各官就于御前公议。如升除大臣。明言某官堪任。某官不堪任。内阁辅臣。同详论可否议定辄行口奏取旨。次日补本。若该本衙门自行者。亦就御前逐一陈说。与大臣面决可否古之明君首然若事大难急面议者。听各官愽议于先。候至朝时。再议奏行。仍乞温颜俯询曲折。如此不惟世事日熟 圣明耳目。而羣臣高下邪正。亦自可见。有事则行。不分寒暑。无事则止。勿劳 圣驾。既不废午朝之故典。又可率羣臣之兴事。则凡时政得失。军民利病。自可以次第而弛张矣。

  论光禄寺钱粮疏【节省】

  监察御史彭程监收光禄寺钱粮、近 疏论修斋器用、下锦衣卫狱、移文本部拟罪、程为御史。不拟建言者之罪而□申明其说真古大臣之风论谏乃其职事。但不能极言见今本寺钱粮消乏之由。却称弊端所起。援引往年李孜省等事。致触 圣怀。伤念 先帝。诚为有罪。然原其心。不过欲因事纳忠而巳。仰惟朝廷清明。臣等于此际忝备卿佐。每叹为千载难逢。但思四海之大。日引月长。民穷财尽。又未尝不愓然深俱也。且以光禄寺言之、支费泛滥、钱粮缺少、凡一应牲口油果等物、悉皆賖买、久无可还、各色铺行、往往逃窜及今若不撙节、恐无以善其后乞令本寺将每日支费之数、不分公取私取。备开上陈。取自 圣心。何者当削。痛加裁省。则羣情震慑。退无 言。不过岁时之间。自可充积不匮矣。臣等偶因由狱所及。辄敢妄陈。伏望 圣慈、将彭程并光禄寺事、从容处置、以悦人心天下臣民、不胜幸甚、

  重惜官爵疏【停止乞恩官职】

  文武之职虽殊。而名器之重则一。今军官日众、俸支不给、设法救之。犹恐无策。岂可开滥授之门。恣之转令盛乎。北多有无功之人、夤缘请谒、授以千百户等官、甚至有乞恩承袭都指挥者、不特武职、文职亦有之、或以修城微劳而升匠官、或以传奉罢革而迁良医、又有中书考满超升三级者、伏望 陛下重视名器受惜廪禄。勿谓小官为可与。勿谓杂流为无害。严加杜绝痛与厘正。庶几少救其弊。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陈子麐圣游参阅

  徐司空奏议(疏)

  徐恪

  疏

  修政弭灾疏

  议处郧阳地方疏

  宽民力以修马政疏

  修政弭灾疏【内删一欵】

  一省织造以消灾异、臣闻有国家者多轻东南。而重西北。及意外之患。往往起自东南。如汉之刘濞。唐之庞勋。元之方国珍辈是巳。仰惟 圣明天纵德政日新、纪纲昭明万无此理、但去冬彗埽天津。正当东南分野、天其或者以东南民力之竭。故出此异以示警欤。谨按晋安帝隆安四年冬十二月戊寅有星孛于天津、占曰灾在吴越、晋不知谨、后果有变、具在本书、可详究也窃惟灾异之见、天心仁爱所在、惟先事修省以消弭之于未然、则灾乃为福、异乃为祥尔、今之南京并苏杭嘉湖等府、即古吴越之境。租税之出。数倍于他州。而绮纨锦绣之贡。岁有常额。上供六宫之用。下充四夷之赏。近又差内臣往彼织造。乘舆服御。所用无几。而工役科派。所费不赀。禁闱近侍。势位尊严。府县奉承。惟恐或后。一应财物。非天降地涌。皆民之膏血也。若不早为苏息。诚恐民不堪命。怨讟由之而起。祸福倚伏。不可预测。大禹恶衣、文王卑服、千载之下、犹仰盛德、 皇上临御未久、春秋鼎盛、方当躬行节俭以身先天下、柰何以服御之故。远遣内臣。劳东南之赤子乎。伏覩 皇上即位、首颁明诏、特载苏杭嘉湖等处织造内外人员即便回京、是以宣布之日、远近闻之、莫不欢忻鼓舞、以为 圣德之厚、烛知民隐、曾未三载、复此差遣、无乃执事者之过。非 皇上之本意也。但愚民无知、罔测所自、未免有为惠不终之叹、此微臣所以不避斧钺、冐昧而言、乞敕该部计议、合无仰遵 明诏、俯察下情、仍将差去织造内臣取回、余剩丝料、发与各府、准作岁造支用、仍令彼处巡抚巡按咨访舆情、凡可以轻徭薄税、息民养兵、及防微杜渐之计、悉听举行、不作无益、与民更始、庶几应天以实、而灾异可弭矣、

  一裁冗官以安小民、昔管仲相齐官事不摄、孔子斥其不得为俭、然则官事贵乎摄也、洪惟我朝法古建官、凡在外官司府州县等衙门、皆量地方广狭、政务繁简、命官分治、各有定额、当时政无不举、令无不行、事妥民安、未尝失误、以臣观之、今日地方人民、无异于曩时则今日钱粮军需、无加于旧额、夫何添设抚民督粮兵备水利理刑提学管屯管矿管河劝农捕盗等官、比旧加倍、且设官分职。皆为民也。今以抚民为名。其余各官。独不以抚民为职乎。如湖广所辖府州一十八处、又有江山湖泊之险、襟带于其间、所设布政司抚民参议、去岁巳蒙裁革、今河南以区区八府州之民、既添设按察司管屯佥事兼管抚民、而布政司抚民乃用参政、其为冗散。不言可知。又如管河原系参议、后改参政、近该前巡抚奏、又于祥符等七县添设主簿、皆以修治沁河、接济徐吕二洪为职、今黄河北徙、与沁合流、由汴达徐、淊淊无阻、所设各官似亦冗闲、又如布政司职掌钱粮。分守官自合催督。今既添官督粮。分守官所干何事。按察司职掌刑名。分巡官自合问刑。今既添官理刑。分巡官所干何事。况一官之来。有一官之费。食有俸粮。居有廨宇。一分一毫。皆取给于民。额设马夫皂隶之外。又有使用门子等项。且如参政一员。皂隶十名。每名必得三四十丁。马夫十户。每户必得三丁。通前计之。不下四五百丁。俱于殷实得过之家佥充。其一应科差。不免累及贫难下户出办。以一官言之。似无大费。以司府州县官统计之。其费何可胜言。故闾阎小民。贫者愈贫。而富者亦至于贫。未必不由于此。所以各处人民。一遇灾伤。流移塞路。虽曰无君子莫治野人。然官多民扰。古今通患。况修政立事。系于人。不系于官之崇卑。若肯尽心则一人足以常兼数事如或惮劳则政日废弛虽多亦奚以为但各官建议之初。未之思尔。道以统府者也然既有守又有巡大约每府一监司以为常至有一府中分属县立三四监司者亍大小相维之义何居也乞敕该部通查天下司府州县、近年以来、添设官员若干、合无从长斟酌、何者可以存留、原系参政副使、遇缺改调、或待满日俱选参议佥事替代、何者可以革去、遇缺改调、或待满日、不必铨注、就令各该分巡分守并本衙门官管理、其余府州县官、亦皆以此类推、如有误事、听巡抚巡按纠治、如此则官无滥设、民无骚扰、得古人一人常兼数事之遗意矣、

  一清税粮以复流移、窃惟有田则有租、古之制也、我朝定制、典卖田土、过割税粮、随即推收、不过割者、其田入官、着于律令、诚万世不刊之典也、照得河南地方、虽系平原沃野、亦多冈阜沙瘠、不堪耕种、所以民多告瘁、业无常主、或因水旱饥荒、及粮差繁并、或被势要相侵、及钱债驱迫、不得已将起科腴田、减其价直、典卖与王府人员、并所在有力之家、又被机心巧计、掯立契书、不曰退滩闲地、即曰水坡荒地、否则不肯承买、间有过割。亦不依数推收。遗下税粮、仍存本户。江以北多有之盖计租不计亩也无法甚矣虽苟目前一时之安。实贻子孙无穷之害。因循积习。其来久矣。故富者田连阡陌。坐享兼并之利。无公家丝粒之需。贫者虽无立锥之地。而税额如故。未免缧绁追并之苦。尚冀买主悔念。行佣乞怜。直至尽力计穷。迫无所聊。方始挈家逃避。负累里甲。年年包赔。每遇催征。控诉不已。地方民情。莫此为急。除通查过割外、缘此等民害、各处皆有。不独河南。况弘治五年造册在迩。亦当预为处置、乞敕该部计议、合无通行天下司府州县卫所、及各 王府长史司、但有典卖民间地土者、各照原额税粮、随即推收过割。若系王府人员、及卫所别州县军民、悉照造册事例、寄庄纳粮、如仍倚势恃顽、挟制有司、不于今次册内明白过割、负累包赔、向后事发。断还原主耕种。惟复仍将卖绝地土依律入官。倘遇亲王郡王并镇国等将军、亦曾置买民地、该年税粮丝艹、有司难于催办、亦宜查照徽府庄田包占鲁山县民人苏泰等地土事例、准作本府禄米、永为定规、庶使典卖税粮、各有止帚着、困穷里甲、不致亏累、虽流移失业之民、亦将讴歌思止帚、不待委官招抚矣。

  一免差遣以便官民、照得各处亲王并郡王妃之丧、朝廷必遣内臣祭祀、所以隆亲亲之恩也、成化二十年、各省饥荒、荷蒙 先帝深恤民隐、务从简便、缘情定礼、免差内臣、止令各府内官致祭、宗室军民、举皆称颂、近因周赵二府颍川温僖等王妃病故、 皇上复申亲亲之意、遣内臣致祭、恩至渥矣、但国家宗支日以繁衍、丧祭之举、靡有虚岁、若皆自内遣官、诚恐禁密左右。不胜往复跋涉之劳。所过郡县。虽无他求亦有不胜供亿将迎之费。况今各处地方、俱有太监镇守、比与 祖宗时不同、似此差遣、亦宜稍更、乞敕该部计议、今后遇有亲王幷郡王妃故、合无查照前例、仍令本府承奉等官致祭、如 圣心尚以为歉、或于亲王妃丧、另遣镇守太监行礼如此则恩礼兼隆、而官民两便矣、

  一禁科扰以固邦本、伏惟 祖宗旧制、亲王军挍被革、与郡王挍尉、俱于民间佥拨、镇国等将军、本该仪从跟用、先年亦有乞恩佥换挍尉者、俱不过给使令之役、导引出入而已、如有病故、奏行勘合佥替、并无见面等银科扰、民皆乐从、成化六年因褒城王奏将各王府事故挍尉、俱令径行本布政司、转行州县佥替、免其奏请、诚为简便柰缘王府官员、罔知礼法、乘机射利、不论年月远近、槩作老疾呈行、又将书画等物、馈送该州县官、凂求妄勘、日用饮食、悉累里中支应、及至佥解到府、入见之初、每名勒送见面银一百两或一百二十两、少亦不下八十两应役之后每年索办月钱银十二两或十三两、少不下十两、其余岁时等项科扰名色、又难数计、虽殷实上户、不数年间骨肉离散、财产荡然、知其艰窘、难以再遂所欲、复立退皮名色、逼令出银三十两、或四十两、否则痛加责罚、必待顺从而后巳仍以为媒、告攀佥替、故州县每佥一名、则合境过得之家、皆贴盘缠、词讼纷起、大半由斯、比及审定、则举家男妇、相聚号泣、如谪远戍、推原其情、奚忍复言、及访郡王受封之后、亦有入继亲王、及病故无后者、前项挍尉、俱宜退还有司、听当别差、今被各长史司仍容跟用、因循岁久、未曾改正、窃惟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其心伤则其本伤。当此凋敝之余。不思加意抚绥。顾乃竭民之财而勿之恤。其伤国本甚矣。若不早为处置。诚恐脂膏有限。朘削无穷。年复一年。愈难堪命。虽曰亲亲之道。在于同其好恶。然所欲与聚。所恶勿施。实 帝王得民心之本臣迹在疏远事涉嫌疑、非无祸患之虑。直以地方责任之重。不忍斯民困于倒悬。除河南所属通行查禁外、诚恐各处亦有此弊、故敢冐昧以陈、乞敕该部计议、合无通行各布政司着落各府长史司、今后挍尉俱选二十岁以上壮丁、务当四十年之上、方准告替、如未及期、虽有疾病、不许准行、设果病故、务呈本布政司查佥、不许径行州县、及差人前去守催因而贿属官吏、扶同妄勘、仍指盘缠为名、科敛民财津贴、佥解之后、亲管官旗、止令导引仪仗、随王出入、再不许巧立见面等项名色、科取财物、若仍科害、先将应提人员、追问明白、赃物给主、拨置重犯、照例发边远充军、有司听属科敛者、虽不入巳、仍照科罚事例、革职为民辅导等官、不行谏阻、一体参问、被害之人、即发宁家、原坐名役、永不佥补、其镇国等将军各照原定仪从名数跟用、如有不敷、即行问刑衙门查拨毋辄比例乞换挍尉、紊渎 朝廷、中间若将巳换挍尉仍前科扰者、尽行革去、止拨本等仪从跟用、仍查郡王受封之后、若有入继亲王并病故无后者、原拨挍尉、悉发有司、听当别差、再不许容隐跟用、如此则人知警惧、政不苛烦、民心自安而邦本益固矣、

  一申旧制以明赎刑、照得先该法司奏行内外问刑衙门、今后问拟徒罪囚犯、不分军民舍余、审无力例该的决者俱依律决讫、所犯杖数、照徒年限、发遣做工炒鈇等项科拟、若审有力与官吏监生人等例、难决之人、亦将杖数徒年、各另计筭运灰纳米等项、赎罪发落、除遵依外、窃详原拟徒杖囚犯审无力者、决讫、所犯杖数照徒年限发遣做工等项科拟允合律意、及有力运灰等项赎罪、系在京法司问刑则例、臣皆不敢妄议、惟在外囚犯纳米一节、例该备赈济、未明增改之由、不能无疑、谨查旧例官吏军民人等、犯该徒杖罪名、审有力杖六十徒一年赎米十五名、每徒一等、加米五石、至杖一百徒三年、赎米三十五石、犯该流杖罪名、比徒又重、赎米不过四十石、犯该监守自盗常人盗受财枉法、绞斩罪名、赎米不过五十石、轻重之间、各有等则奏行巳久、别无异议、今将犯该徒杖人犯、各另计数、固足以惩奸慝、但以杖一百徒三年纳米四十五石。比与绞斩准徒五年、纳米五十石。少米不过五石。若比流罪准徒四年。纳米四十石。反多五石。酌量律例似乎轻重失伦。况各处连年灾伤、因是各项折纳罪米加增数多、囚犯经年累月、不得完纳、致令久禁。仓廪无由充积、乞敕法司计议、合无俯顺民情、通行问刑衙门、今后问拟徒杖囚犯仍照旧例、不分军民人等、但审有力与官吏监生人等、犯该杖六十徒一年纳米十五石、杖七十徒一年半纳米二十石、杖八十徒二年纳米二十五石、杖九十徒二年半纳米三十石、杖一百徒三年纳米三十五石、庶使罪囚不致久禁。仓粮易得储蓄。

  一严禁约以惠商民、窃惟生财本自有道、取民在于有制、 人君不患财用之不足、而患用财之不节、取民之无制也、且以大江一带言之、荆州有抽分厂、芜湖又有抽分厂。各该委官。今朝廷自行增税而榷使之橐岂能屡空商之所以愈困也每以增赋为贤。如一年纳一万两。明年则倍其数。又明年再倍其数。商人崎岖万里。深入险阻。劳筋惫力。砍锯板木。经年累月。守候山水泛涨。以渐推移。到于水次。编成簰筏。乘冐风涛不测之险。以求锱铢之利。曾未得食其力。而簰行数千里之间。巳二次抽之。仰事俯育。将何倚赖。怨声载路。 朝廷何由知之。况洪武永乐年间内建宫闱。外展城郭。计其劳费。动以万亿。所设抽分。不过龙江等七局。取之又轻。当时不闻其不足也。今两京规模、创建巳定、间有修理、工料不多、乃于龙江上流。增置二厂。杭州下流增置一厂。所易价银。虽数倍于昔时。亦未必尽为经国之用。徒竭商之财力也。或者以为 朝廷工作。不取之于商。则未免取之于民。与其取之于民。不若取之于商。然商亦民也。所置簰筏。多在下江货卖。道经龙江等局。必将依例抽之。肯轻纵乎。故议者咸谓财者民之心、荆州等处不宜再增抽分、重侵民利、伤其心也、然此等利权、犹止帚 朝廷、至于九江安庆镇江等府、未尝奏奉勘合。乃亦私自劝抽。每遇簰筏到彼。差船运船尚有需索即令小舠快桨。拦截江中。必遂所欲而后巳。亲王闻之。亦遣内外人员于河南汝州鲁山等处。私创抽分。政出多门。为害愈甚。揆之理体。尤非所宜。尝记成化十一年臣以工科给事中蒙 先帝升擢湖广布政司左参议、赴任日、有言及荆州抽分之为民害者、左布政使钱昕即谓臣曰。此工科掌科之失也。臣于是时忸怩殊甚。若无所容。自后分守荆南及因事过九江安庆芜湖镇江。每闻商人怨怼不平之词。即戚戚于怀。兹者误蒙简命、进秩内台、深惟既往之失。不可复贻后悔。适汝州又申王府人员在于鲁山县地方抢夺商民板木财物等情、除通行查究外、事干地方民患、亦宜禁约、遂敢并言、乞敕该部计议、合无通将荆州等处增置抽分各厂、再行参酌事宜。量为革罢、撙节财力、不苟兴工、则原设龙江等乃抽分物料、日积月累、自足以充国用、如以臣言未至、亦宜俯察下情、量减轻则、所取民财、少加爱惜、以待紧急不时之需、勿为玩赏无益之费、仍将九江鲁山等处私立抽分之弊、严加禁革、以后但有乞恩奏讨抽分者、立案不行、如此则事体止帚一、财用有节、举天下商民皆蒙惠矣

  议处郧阳地方疏【郧阳不宜设二司】

  臣恪谨题为建言地方重务事、准户部咨准礼部咨该巡按陕西监察御史李兴题开一流民贫苦、本可矜怜、但久聚不散、或生他患、是滋蔓之势、不可不早图也、臣切见陕西汉中地方。皆倚终南面看巴荆。其山之厚。类七八百里。皆艹木蒙密。人迹罕至。葢寇盗之渊薮也。东南接湖广之襄郧。河南之南阳。西南连四川之夔州保宁。山多地僻。川险林深。中间仍多平旷田地。可屋可佃及产银矿沙金。可淘可采。考之图志。乃汉高兴王之地。人性猛悍。且连年丰收。逋逃多往以故寇贼窃发每在此中。自国初迄今凡几作矣。释今不图。后患莫测。臣尝推求其故、兵法有云强弩末势、不穿鲁缟、今汉中居陕西之末势平时则政令以远不易及。有事则军马以远卒难到。吾既有可乘。彼又有可恃。则其啸聚。理亦宜然。至于南阳之在河南。荆襄郧阳之在湖广。夔州保宁之在四川。皆末势之地也。所以羣盗前后倡乱不一。大者谋逆僣号。如刘千斤石和尚、至劳王师而后诛、小者叛乱、如野王刚粟端公、亦动官兵而后剿、其间费捐粮饷、屠戮生灵、不知纪极、往年用事者、巳尝建白于郧阳添设行都司、及都御史提督抚治、汉中夔襄等处、各添设抚民兵备等官、论其员数、不减三司。官愈繁而政愈紊。卒未见有能散遣流民以安戢地方者何也。葢此之设官虽多。而政出不一。遇事则尔我推奸彼之末势如故。而心合则一。仓卒则就成大患。葢一则专。不一则杂。专则简。杂则繁。闻专可以致杂矣。未闻杂制专。闻简可以御烦矣。未闻烦御简。倒持太阿。莫此为甚、臣尝跋履山川、备询耆老、及反复思之、而有以见其必然、乞敕该部会官计议、将陕西汉中河南南阳湖广荆襄郧阳地方四川保宁之半及夔州一府割为一省、就于郧阳添设布按二司、照依贵州官不全设将前抚民等官、一切革去、则添设之官、适足以当革去之数、至于在彼都御史、就令巡抚、每年止是添差一巡按御史尔、事定之后、将在彼流民、可散遣者、仍令复还原籍、应附籍者、俱令编成里甲、如此则其地方之延袤。实过山西。官员之裁省。畧当贵州。不惟可以催奸宄常据之势。抑亦可以为地方经久之图。若以后仍有他虞、臣甘受妄言之罪、或当道设疑沮挠、可容臣与之明辩、然此实关地方安危、人心向背、非寻常细故也、故臣敢不避烦渎而恳恳言之、伏惟 圣明留意等因、开坐具该通政使司官奏奉 圣旨该衙门知道钦此钦遵、窃念臣尝历任湖广布政司参议、河南布政司参政布政、今又误蒙 圣恩、滥此委寄、其荆襄郧阳南阳地方、俱在所辖、民情土俗、颇知一二、若割南阳及汉中保宁夔州荆州襄阳郧阳七府州县、添设郧阳布按二司、臣虽至愚、亦知其有五不可者、荆襄流民、自往年驱逐之后、逋聚复众、上厪 先帝轸念、命本院左副都御史原杰往彼安集、原杰仰承德意、亲率湖广河南陕西都布按三司掌印巡守等官、登山涉水、往来踰年、相度地势、设立郧阳等府州县、张官置吏、招谕流民、籍其丁口、编成里社、使就约束、如鸟之在笼、兽之在柙、虽欲放逸、有不可得、尚虑反侧靡常、添设行都司卫所官军、分布要害、以镇压其邪心、又以巡按御史吴道宏熟知地方事情、保留抚治、其老成谋国之计周矣。后蒙 朝廷复用太监韦贵之荐、郧阳开设军府而无重兵故盗贼易聚既多闲旷地土何不募军营田屹然成一重镇耶不能无望于今之抚寇者以吴道宏为大理寺右少卿提督抚治、盖特恩也、及吴道宏以忧去、始用都御史继之十余年来、流离之民。俱为土著。生有产业。死有坟墓。男婚女配。各遂所愿。安土重迁。绝无他慕。即今抚民等官。俱在闲散。故闾阎小民有天上仙人地下抚民之嘲。由此观之。其不可设一也。若依所言、一如贵州官不全设、抚民官员、足当其数、其经历司照磨所理问所司狱司官吏亦不可缺、衙门公廨仓库牢狱、必须创建、所费不赀。银物或可仰给他处。其土木工程。未免劳役彼民。郧阳设省诚非计然地势辽阔割襄立郧亦未为失也向因设立郧阳一府。民间谣曰立了郧阳。害了襄阳。盖指一府之民。供二府之官。民之嗟怨。一至于此。今又添设布按二司并首领官吏、供役浩繁、民或不堪。因而激成他变。亦未可知。况上至两京户刑二部。及都察院。亦须增置郧阳司道。内外纷更。何补于治。其不可设二也。假使立成一省。大于山西数倍。不过损彼益此地不改辟。民不改聚。其于一统舆图。有何裨益。徒使钱粮军马。为之纷更。户口版籍。为之变乱。非若贵州为云南门户。贵州不设。则云南不通。一举两得者。可同日而语。其不可设三也。且如南阳北距汴梁。不过五百余里。河南都布按三司。足以控制。虽无提督抚治。臣亦可保其无虞。其汉中保宁夔州。臣虽未曾亲历。然以舆论度之。郧阳西距汉中。约有六七百里。夔州保宁。又在汉中之西南。约有五六百里。荆州北距郧阳。亦九百余里。若以五百里之南阳。为河南之末势。则保夔汉中荆州之于郧阳又为末势之末势者饥荒所在。盗贼窃发。虽通都大邑。亦难保其必无。况于偏方。惟在立法防御而巳。如野王刚之稔恶。乃彼守土官因循纵弛之故。本于别省无干。今惩其失。遂谓各府为末势。欲尽分割立省。真失火之家。三日不食之计也。矧今天下。如汀州之在福建。贑州之在江西。处州之在浙江。潮州之在广东。亦皆常有寇盗。倘遇好事者亦比例为言。则纷更之弊。何时得巳。其不可设四也。至于郧阳僻在万山。粮饷之需。皆仰给于别郡。陆路则冈岭崎岖。水路则滩石艰险。今输挽之民。既以劳费疲敝。抚民等官。又以闲散被嘲。若更增置藩臬。分理庶务。则闲散益众。劳费愈繁。虽曰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然设官为民。非以厉民。若以闲散之官。而役疲敝之民。远冐江山不测之险。转挽粒粒艰辛之粟。以优养之。适所以厉之尔。于民何益。其不可设五也、昔宋神宗因辅臣之言、创制置三司条例等司、司马光皆力言其不便。以其纷更无益故尔、夫岂好为沮挠哉臣之所论。亦不过此、又与河南布按二司官参考得失、皆谓郧阳僻小、不宜立省、故敢备述见闻、披露心腹以陈、伏望 圣明以地方民情为念、乞敕该部从长计议、合无钦遵旧制、将南阳等七府仍隶各布政司、其郧阳布按二司、不必设立、如冇新聚流民、督令抚民等官、分投查勘、应附籍者、编入州县里社、可发遣者、着还原籍复业、以后盗贼生发、所在守备抚民、并行都司卫所府州县掌印巡捕等官、不行用心督捕、纵令作耗如野王刚者、悉照江西事例、降调边方叙用、如此则人知警惧、事不纷更、民力自裕、而地方可保无虞矣、

  宽民力以修马政疏【河南马政】

  论马政者多矣此专论河南事故存之以备考

  臣闻兵政莫急于马。然养马者民。故欲修马政。必先宽民力。则民得安生而马亦藩息矣。苟不恤民之惫。而惟马之求。臣恐二者俱失、非计之得也。谨按河南开封卫辉彰德三府、自正统十一年始寄养马、各年起俵备用印记搭配买补赔偿、俱与北直隶山东无异、但直隶论粮养马。每一丁养儿马一匹。三丁养骒马一匹就免应纳税粮之半。又有艹场供其饲秣。河南论丁养马。虽五丁养儿马一匹。七丁养骒马一匹。而粮差不减。止是陈州项城县。各有艹场。其余州县俱无牧养之地。加以宗支繁衍。府第众多。但有余地。即被奏讨。合用厨役挍尉礼生乐舞生斋郎等役。虽养马之家。不免佥充。役占数多。丁力日耗比之直隶人民。轻重不同。山东府州县养马。虽亦论丁。然与黄河隔远。无垫溺之灾。分封亲王。不过鲁德二府。而德府禄米。又系江南郡县兼纳。而河南开封所属。迫近黄河。如兰阳县城、一夕垫溺、遂成巨浸、卫辉之获嘉新乡二县、南临沁水、北枕卫河、胙城县沙鹻盈望、生理萧然、辉县与彰德之安阳汤阴二县、西连太行、土薄石厚、磁州东有滏河、积沙成皋、临漳县南有漳河泛滥不常、筑堤防患、在在有之、合用人夫动以万计。虽养马之家。不免借倩至于王府供亿。尤为浩繁。皆本省出。又无江南郡县之助。比之山东人民。劳逸不同。所宜深恤民隐。量分等则。乃与北直隶山东通例筭驹。况孳牧种马。一有倒失。随即买补。相因无穷。孳生马驹。今年印记。明年搭配。又明年筭驹。相继不绝筭驹之中。有定驹而未成者。有显驹而坠胎者。总为亏欠。俱在赔偿。官吏畏责。未免追并。小民卖田产鬻男女以充其数。苦不可言。且买补之例。本为防奸立法。然倒失之中。有老病而自死者。亏欠之数。亦有坠胎而未成者。事非得巳情或可容、论者拘于旧例皆谓马政宜然、不思宽民之力。则民得安生。而马亦番息尤马政之善者。臣尝伏覩成化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恩诏明载各处孳生种马、三年用一驹、永为定例、中外臣民、罔不胥庆、曾未几何、又以臣僚建言、仍复二年一驹之例、有孤 先帝子惠困穷之心、甚可惜也、矧今河南旱涝之余、疮痍未复、所在荒凉又非别省富庶之比、若不因时变通、预为休息、诚恐民不堪命、愈益流移、其于马政、不无有亏、伏望 圣明轸念河南不系原坐养马地方、特敕该部计议合无将开封等府州县原寄养孳牧马匹、俱以弘治四年见在之数、定为原额、仍照先奉诏书、三年一驹、永为定例每年该俵备用马匹、比之北直隶山东亦乞量为宽减照依南直隶事例、每匹折纳价银拾两、若种马年至一十五岁以上、因病倒死、即申太仆寺分管寺丞、验实变易、价银入官、于在羣儿马骒驹内给与领养、免其赔补其亏欠马驹、若系坠胎而未成者、亦行本寺分管官勘明、每匹量追银二两、或三两、倾成大锭、转解本寺、收候买马、以备缓急调用、庶几与北直隶山东轻重相得劳逸相停、民力稍宽、而马政亦无不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 (082~10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陈子麐参阅

  徐司空巡抚河南奏议(疏)

  徐恪

  疏

  地方五事疏

  定吁谟以祛河患疏

  核屯田以禄宗室疏

  专将守以靖地方疏

  一节起运以充岁支疏

  地方五事疏

  徐公行之五府一大被其利

  一兴水利以备旱荒、臣闻岁事无常稔。旱荒居多。荒政非一端。水利为急。先王疆理井田沟洫之制。遍及中国。虽有旱溢。不能为患。其利博矣下至战国。魏用史起凿漳河。秦用郑国引泾水。亦皆富国强兵。卓有成効。此宋儒朱熹水利之说。胡瑗水利之教。所由起也。窃照河南郡县、自去秋八月不雨、至于今夏闰五月、赤地相望、流移载道、和气乖隔、祷祈罔应、所谓旱荒、无大于此、伏念天意所在。固非人力可回。而水利之兴。乃吾人所能致力者。然与其徒悔于已往不若预图于方来。访得河南府有伊洛二渠。彰德府有高平万金二渠。怀庆府有广济渠方口堰。许州有枣祇河渠。南阳府有召公等渠汝宁府有桃坡等堰。自此之外。故渠废堰。在在有之浚治之功。灌溉之利。故老相传。旧志所载。不可诬也但岁久堙芜难于疏导。间有谈者。率多视为迂阔臣尝以为当此大旱时月。若得一处之水。可济数顷之田。不致袖手待毙。如是之无策也。岂可惮其难而不为乎。比虽行令分守分巡官、提督修举、然百责攸止帚、未免顾此失彼、况中间经行去处。多被王府屯营侵塞。及势要之家。占作碾磨非专委任。而止付之守巡。更代不一。臣恐难以责成也看得河南布政司抚民右参政朱瑄、素有才谋、不避艰险、委之专理其事、臣愚窃以为可。合无请勑朱瑄、不妨抚民、亲诣前项渠堰。再行相度。寻古之迹。酌今之宜。量起得利。并附近居民。次第兴举。原置闸处仍旧置立。以时启闭。各道缺官。不许辄委分守。俾得从容往来。展尽心力。期以三年、必能就绪。仍将得利之家地土顷亩。逐一勘明籍记在官。遇旱则官为斟酌。验亩分水。以杜纷争。其豪强军民、敢有仍前截水。安置碾磨。碾□之禁今惟行之济漕□泉占作稻田者。依律究问。枷号示众。以后堙塞。就二得利军民。并工开浚。有溃决处。亦就培筑堤防。务图经久。如此虽不泥于井田沟洫之制。将见远近闻风。争求密利。而旱荒不足忧矣。

  一均禄俸以节粮储、切照河南所属府州县、地亩税粮、实征额数、无甚增于国初、各府郡王并将军中尉郡主等仪宾食禄之家、乃十倍于国初、以其所入、供其所支、巳不相当、况税粮之起运京边等处者、俱系得过人户输纳、至于存留本处者、多贫难人户、或逃亡遗下之数、虽严督追并、卒难完足、而水旱灾伤、十常六七、所谓仓廪、率多空卢、以故郡王将军禄米、不得当年全支、卖与富宗者多往往先期预卖。取给目前。遂致日用不敷。上孤 朝廷笃念亲亲之意。臣自受命以来、是虑是图、窃念天之生财、不在官则在民、在民者决不可法外加增。在官者岂可不于数中裒益。今查得郡王将军禄米、本色折色中半兼支、如郡主仪宾与辅国将军禄米、俱八百石、今支本色五百石、比之辅国将军。反多一百石。郡主仪宾与奉国将军禄米、俱六百石、今支本色四百石、比之奉国将军。亦多一百石。且仪宾之选多是富室子弟。囊有余财。廪有余粟。经营贸易。生计百端。作宾王家。荣幸巳极。岂图厚利以附益之。况葭莩之亲。比与天潢之派不同。实支禄米不宜过多。乞敕该部计议、合无通行河南等布政司、将各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该得一半禄米、比照郡王将军事例、本色折色、俱中半兼支。仪宾该得一半禄米、比之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各减一等。本色四分。折色六分。惟复不须减等、一体中半无支、庶使疏不踰戚、廪亦有储、而各府岁计不敷之数、亦可少补矣、

  一处抛荒以苏民困、据河南布政司呈开封府河南怀庆等府、抛荒地亩、数万余顷、该粮数万余石、葢因连岁灾伤、人民离散、外来军民、畏惧粮差、不肯尽数承佃以致田地抛荒、粮额如故、及照彰府汤阴县硝鹻地一千二百九十余顷、该粮一万六千七百六十余石、卫辉府辉县金章沙冈等十五社石沙壅压地七百五十余顷、该粮六千八百五十余石、俱不堪耕种、又有永城县新增、地二百九十一顷、该粮九百六十石三斗、先前踏勘之时、被人多报四十八顷、至今挨无下落、此等地粮、未免负累见、在里甲陪补、年复一年、民力愈困、税粮之入、原额渐亏、乞行查照事例、将前项抛荒等项地土税粮具奏减免等因备呈到臣、窃惟古者因田制赋、今硝鹾沙壅之地、种植不生、而税额如故、是有赋而无田矣。古者因民授田、今逃移抛荒、触处皆有、虽照原拟、轻则召人承佃、多怀疑惧、不肯尽从、官不得巳、乃摊税于一里之民。分耕代出。负累贫乏。相率以逃。兹又一切洒派。通摊一州一县之民户口减耗。岁计愈亏。是有田而无民矣。臣闻中人一家之产。仅足以供一户之税。遇有水旱疾疠。不免举贷逋欠。况使代他人赔出乎。夫使一家代出一户之税。有识者尚以为忧。今又责令倍三户四户。甚至有六七户者。民何以堪。若不早为之虑。诚恐数十年后。逃者遗数日增。存者摊数日积。非但民不可以为生。而官亦不可以为政矣。该司所呈、不为无见、查得景泰年间以来、府州县续报起科税粮、比之国初、巳增一十二万石、其水冲沙壅抛荒之数、节奉恩诏、许令踏勘开豁及蠲免、所司执碍、未遑举行、有孤 列圣子惠困穷之心、甚可惜也、夫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使民失其恒产、至于饥困流离、恐非朝廷培固国本之初意也。乞敕该部计议。合无行令布按二司、分巡分守等官、亲诣前项州县、将所呈抛荒等项地土、从公踏勘明白、各照见行事例、有人承种者、每秋粮米一石、折银二钱五分、草一束、折银二分、夏税小麦、虽未定拟、然比之米价颇轻、每石量减银五分、无人承种者、不分夏秋、每石各减银一钱、待业主回还照旧仍纳、其硝鹻沙壅堪耕种者、每夏麦一石二斗秋粮米一石、各准阔绵布一疋、俱存留本府收贮、以备卫所仪卫司官军挍匠人等俸粮支用、若民果散亡、产无下落、及水冲沙壅、不堪耕种者、亦乞查照节奉恩例、量为除免、臣之所言似于国计少损、然以续报起科税粮。通计乘除。实亦无损于国初原额。且使疲惫之民、得免摊税之患、安居乐业、生聚日繁、逃者闻风、亦将讴歌思归、而国本益以固矣、

  一清挍余以靖地方、窃见先年赵王之国之时、原有随侍挍尉、俱在彰德府安阳等县、置买田产、已成家业、后蒙裁革、止将挍尉正身调取锦衣卫、遗下户丁尚多、仍彼居住、既不管束于本府。又不寄籍于有司。两相影射。脱免差徭。习成山野。罔知法律。或窝藏各处逃民、及犯法亡命之徒、或仍假挍尉名目、欺骗良民、抢夺财物、强占地土、少不如意、辄以人命诬赖、事发到官、无凭提问、及至责令地方火甲挨拏、急则拒捕、缓则脱逃、卷难杜绝、有伤理体、节该伏覩大明律内一欵、凡军民驿灶医卜工乐诸色人户、并以籍为定、若诈称各卫军人、不当军民差役者、杖一百发边远充军、钦此钦遵、仰惟 祖宗立法初意。版籍所以别户口。律令所以齐人心。差徭税粮。咸有定额。上下定分。奸伪不生。今前项挍余。版籍不载。律令不加。一任自由。譬如马无羁勒。岂易控御。非特赵府为然。其余王府。遗下改调户丁。恐亦有此、乞勑该部通查各处王府、改调护卫等衙门、军挍人等、遗下户丁、如有似前两无籍贯、其脱免差役者、果系在营无丁、起解补役、其在营有丁、与多余之数、尽发所在有司寄籍当差、贴装听继、如有仍前脱免不当军民差役者、比依前律问发边达充军、永为定例、庶几人有定志、而奸弊无所容矣、

  一省馈送以全使节、伏惟 祖宗以来、凡册封亲王郡王、必遣廷臣为使、持节将命、及其有丧、复遣廷臣掌行典礼、皆所以笃亲亲之仁也、使臣至其国、王必盛设宴享、厚其馈送、葢尊 君命、重王臣、亦礼之宜然者、但帑廪盈缩、各府不同、其丰盈而有余者、馈送银等物、不劳自集。其歉缩而不足者、则必数月经营、或减直卖禄、或倍息称贷、苦心焦思、始克具办、以成享礼、遂致帑廪日虚、岁用常乏、逋负增积、益难为继、 英宗皇帝轸念及斯、严立禁例、虽有馈送、不许接受、然奉使之臣。人品悬绝。固有刚方清介。却而不受者。亦有不拘绳捡。以为分所当然。受而不辞者。甚则执贽私觌。务求满意。如或未餍。又复执贽于谒郡王。其富而好礼者。此等大辱王命近以国法森严其风少战然燕劳迎□籓国之费原不赀也则延以酒席。赠以彩。否则辞之以疾。拒而弗容。实由艰寠使然。非吝啬也。昔晋韩起聘于郑、求一环焉、子产弗与、其言曰、君子非无贿之难而无令名之患、及其买诸商人、子产又以为不可、曰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起辞之、夫韩起列国之大夫也、私买玉环。子产犹以为不可。而况天朝之使。岂可违例公受馈送乎。馈送且不可受。而执贽以干谒之。又可乎哉臣愚窃以辞受取与。士之大节。于此一亏。他美莫赎。欲预保全。须申戒饬、且国体所关不可不慎、乞敕该部计议、合无查照前项事例再行禁约、庶使奉使之臣、得以永终令名、而王国之费。亦可少省矣。

  定吁谟以祛河患疏【祛河患】

  窃惟天下之事、有不可缓之势、有不可不恤之情、大要在于保全国计。慰安人心而巳。而慰安人心。又为保全国计之本。夫黄河之水。万里而来。奔激走徙。古今不常。天下之害莫加焉。国家财赋。倚重东南。去海道之艰危。即会通之平稳天下之利莫加焉。惟济宁临清一带。水源短少。易得枯涸。往往置闸筑堤。积水行舟。今河决而北直趋张秋。又决而东。长奔入海。将使运道中绝。东南财赋恐难遽达京师。今日疏浚扼塞之功。诚不可少。所谓有不可缓之势者此也。然河南地方三四年间、天鸣地震星陨冬雷警灾迭示、人心危疑、加以饥馑荐臻、死徙殆半、赋役频繁、贷鬻输纳、仰事俯育、皆无所望、故复业之民、旋复逃走、恒产之家、亦少固志、于斯之时。可静而不可动。可养而不可用。所谓有不可不恤之情者此也。夫势不可缓。而情在所当恤。兹欲两全而无害。处之必有道焉。谨按地志、黄河旧在汴城北四十里、东经虞城县、下达山东济宁州、洪武二十四年、决原武县黑洋山东、经汴城北五里、又南至顷城县入淮。而故道遂淤。正统十三年、决于张秋之沙湾、东流入海、又决荥泽县、东经汴城、历睢阳、自亳入淮。景泰七年、始塞沙湾之缺而张秋运道复完、以后河势南趋。而汴城北之新河又淤。弘治二年以来、渐徙而北、始于黄陵冈之决也又决金龙口等处、直趋张秋、横冲会通河。长奔入海。而汴城南之新河又淤。百余年间、迁徙数四、千里之内、散逸弥漫、似非人力所能支持、乃者上厪 圣衷、轸念运道之阻艰、生民之鱼鳖、特敕本院右副都御史刘大夏前来修理、功虽略施、力犹未竟、不意伏流溃溢、遂尔中止、或者以黄陵冈之塞口不合张秋之护堤复坏遂谓河不可治、运道不可复至有为海运之说者臣尝历考史传、黄河之患、古今有之而惟汉匏子之决、其患尤甚、其功尤难、二十余年塞之不効、当时贵臣田蚡、又以封邑之私倡为不可塞之说、厥后武帝躬劳万乘、临决河、沈壁马吁神祇、又令将军以下亲负薪、卒塞决筑宣防河、在武帝时。不过为数郡之害。虽不塞可也。而武帝必塞之。若夫今日之害。关系运道之通塞。尤事之不可巳者。乌可以一噎而废食哉。且黄陵冈口。不可塞者、非终不可塞也。顾以修筑堤防之功多。疏浚分杀之功少。河身浅隘。水无所容。故其湍悍之势。不可遽回耳议者以荥泽县孙家渡口旧河、东经朱仙镇下至顷城县南顿、犹有涓涓之流、计其淤浅之处仅二百余里、必须多役人夫、疏浚深广、使之由泗入淮、以杀上流之势。又以黄陵冈贾鲁旧河、南经曹县梁进口、下通止帚德州丁家道口、足以分杀水势。讫能成功。今观梁进口以南、则淊淊无阻、以北则淤淀将平计其工力之施、仅八十余里、今春虽尝用工、未得竟力、必须再役人夫、疏浚深广、使之由徐入淮。以杀下流之势。水势既杀则决口可塞。运道可完、但既疏之后不能保其不复淤。既塞之后。不能保其不复决论事者必从而訾其后。故任事之臣。未免畏及首尾而不敢竟其策也。以今观之、百年运道。稳于履陆。一夫之牵挽。过于六骡之驱驰。一旦阻绝则舍逸就劳。出易入难。民力必有大不堪者。计其所费。比之今日之修河又不知其几万倍也。况成大事者、不惜小费就远图者。不计近功。要之不可不先恤民也。昔胜国时。东南财赋。俱由海运。其于河道。无甚相关。及贾鲁建治河之策。内降中统钞一百八十四万五千六百三十六锭。凡庸工物料、衣粮医药赈济之需。皆赖以给。故鲁无区画之费、而河患以平。今国家漕运既由张秋。比之胜国。尤为重要。兴此大役。其得巳乎。但合用椿草铁石舡止帚等料、并佣工口粮、动以万亿、所在仓库、既多空虚、内帑钱粮、又难轻动、如此大费、将何取给、若不早为之处诚恐又似今年、徒劳无益、臣于去冬十二月尝以治河三法缺一不可、公前疏以疏浚塞为治河三法欲幷治南北提岸决工料口粮皆当预备、又以水势不杀。则塞决难成。塞决难成。则运道有阻。欲照景泰年间张秋塞决事例、借拨九江等处钞关荆州等处抽分料银各数万两运发刘大夏收用、沥恳具陈、不为无据、寥寥数月、未蒙议行、今自五月以来。水溢泛滥。决口日深、运道日阻。所幸水势趋南。十有七八。万一尽徙而北。计将安施。虽巳侧闻廷议、未悉其详、臣每北顾、心窃忧之、虽在疏远、不敢自外、所有愚见合再僣陈、伏望 皇上断自宸衷、参以国是、捡臣前奏、早赐裁处如以迂远不切时宜、更乞深念国计、俯恤民艰、但系应起人夫、今年税粮、不分河南山东直隶每名量免二石、以充口粮之需、小民闻知、必将感念 圣德、歌咏载途而趋事赴工、无难色矣、且役夫十万、日费浩繁、所免税粮、不过二十万石幸而成功、实乃万世之利、以今日天下之大、国计之重、何惜此二十万之税。不一慰人心哉。仍乞再敕刘大夏专理其事。合用钱粮悉听计处、户工二部力与赞襄、俾凡椿草等料、得预为计臣虽庸劣、亦当仰体 圣意、少竭心思、待今八月以后秋水消落再行相度利害、斟酌缓急、与刘大夏议处、起倩人夫。各从近便。如孙家渡口至南顿河道。俱起倩河南开封等处人夫。黄陵冈至梁进口河道。俱起倩山东兖州府人夫。各分工疏浚。比之旧河务加深广。使能容受。所谓椿草等料尤宜多备、如黄陵冈塞口人夫、于开封大名二府相兼起倩、张秋塞口人夫、于东昌等处起倩、各刻期兴工、并力筑塞、官吏军民。中有负智能善扼塞者。悉听取用。俾罄巧思。并诎群策。用工人夫加意抚恤不亟不徐。勿伤其力。遇有疾病拨医调治人心欢悦。则用工必力。毋计日月。必求成功。小有偾败。毋辄沮挫。诚以今日治河。国家大计。事至难处。功至难成。其可易而视之哉其后刘忠宣南浚贾鲁河一带以分水埶又浚孙家渡口别开一河导水南行由中牟至颕州东入于淮又浚四府营污河由陈留至归德分为二流一由宿迁一由亳州会于淮梁长堤起河南胙城经滑长垣东明曹单至徐州长三百六十里始塞张秋盖与公议畧相同也伏乞 皇上再敕在廷群臣、议处而行、必求万全、又按古礼水旱疠疫、荣于山川之神、今大河之神、着在祀典、配享南郊、炳灵西渎患久未平、亦宜祭告、伏望 皇上齐明以格天心、静一以契地道、仍敕翰林儒撰告文一通、内降香帛、专遣大臣前来致祭、如汉武帝沈璧马故事。庶几神人协相而成功可必矣

  核屯田以禄宗室疏【核屯田】

  此疏有宗禄但非强力抚臣不能行也

  窃惟田以出赋、而欺隐者法不可容。禄以亲亲、而有田者租亦可抵。是故汉有核田之诏。唐有禄田之制。而况弊生于先年之因循。食乏于今日之支用。苟无善处之术何以增国税而厚亲亲哉。伏覩皇明祖训亲王郡王将军中尉皆有常禄、无给赐庄田之制、其护卫屯田、与各卫所屯田、事体相同。亦所以广储蓄。省转输。足兵食之计。非为藩国之私。比年以来、宗室日繁、供亿日多、而田赋有限、支用岁增、故户兵二部以军饷为虑、相继奏陈要将卫所、及亲王改调护卫屯田、清查还官、正欲核实遗漏以补不足。今河南彰德等卫所被人盗卖侵占屯田、俱巳清查明白、拨给旗军舍余种纳、维原设安吉宁国二卫、河南等三护卫、于永乐年间改调别处、遗下屯田、俱无拨给、卷册可查、今周府并原武遂平胙城永宁汝阳镇平各王所奏、则称护卫屯田、先以拨给附近、军民领众纳粮、封丘王所奏、则称本府庄田、即是护卫屯田、以臣观之、各郡王皆出周府。当其分封之初。禄米定于 朝廷。而庄田之名犹未有也。周玉凭何给授。而能分与各府若是其多。其为占隐屯地无疑。封丘王所奏、颇以首实、但历年已久、传及子孙、享有岁收、似乎世业、一闻清查、如失固有、节吊卷查、又无一字凭据、及至乞恩分豁、郄又彼此矛盾、况王府禄米、官军月粮、俱在存留税粮、及屯田子粒内支用、若不随宜处置、未免积弊难革、岁用难继、查得徽府庄田、包占鲁山县民人土地、该纳税粮、准作本府禄米、今照各府占种屯田。与徽府前项庄田事体相同、若以轻则起科。准筭禄米。揆诸人情。似亦颇便。乞敕该部计议、合无仍行各处按察司管屯佥事、督同长史等官、将各王府占种屯田从实踏勘明白、仍令照旧管业、每亩三升起科、俱照徽府庄田事例、准作本府禄米正数、若有多余、分给本府镇国等将军中卫郡主等仪宾余下岁派存留粮、却备官军支用、勘有不实。罪坐各官。若粮有增益仍照该部原拟量加升擢、如此则王府不失所有、而无分扰之请、国赋又得加增、而无不足之忧、 朝廷于核实之典、亲亲之恩、又两得而无遗矣、

  专将守以靖地方疏【专将守】

  臣闻将必知兵。兵必知将。古今之通论也。葢兵将相知。则缓急可以调发。而无失机悞事之患。使或将在此而兵在彼。则情志乖违。不相知矣。平居无事、犹之可也、有警之际、变化倏忽、而欲循常以遥制之、失机误事、势所必然、洪惟我朝边防最悉、凡有要害、皆设卫所守御、尚虑缓急失宜。复命大将以统御之。如靖虏平蛮等将军是也。宣府大同辽东榆林等处摠兵官亦皆各守信地、平居则操练军马、有警则相机策应、庙筭神谟、所以虑患者至矣、谨按河广一省、地方广远、镇远等卫。接连广西。彬州宜章等千户所。接连广东。施州等卫。接连四川。俱系要害等处。往因边备少缺。蛮夷乘虚入寇、卫所官军。各自为保、遂被破壁围城、阻塞要冲、动劳王师征剿、数年始克平定、用是专设总兵官。挂平蛮将军印。在于常德府住札欲其往来抚恤士卒。操练军马。遇警节应。以靖地方非有重务应与镇巡等官会议。不轻到湖广城内此系内地何须持设镇臣故事俱存可覆按也。自成化十九年。前总兵官王信始用布政司官银买宅、专在湖广城内住札、继其后者、亦祖信计、住札湖广、相距各境要害。近者一千五百余里。远者二千五六百里间。遇贼情紧急。飞报不及。卫所出军截杀。或以众寡不敌。或以常变无权。多致失误。如近日永州彬州贼是也。况今贵州广西。蛮夷猖獗。正系命将出师之秋。接境去处。亦当戒严。而总兵官仍在湖广城内住札。臣愚以为不便者。昔赵充国以汉廷元老、将兵击先零羌、犹曰兵难□度、其不轻率如此、今之总兵多系勋冑虽军旅之学、得于家传、然其料敌制胜之谋、恐亦未能尽踰充国也、乃择便利以居。欲于数千里之远遥制卫所机宜。甚可虑也。臣尝历任湖广布政司参议九年、颇识其故、今日之事、不敢隐默、伏愿 圣明察先年建置之由。鉴近日遥制之失。特勑该部计议。合无仍令总兵官专在常德府驻札。往来前项地方、抚恤士卒、操练军马、务使士识。将意将识士情、据险守要。常若对敌。脱有缓急。随宜调度。必若臂之使指。无不如意矣。

  一节起运以充岁支疏【节起运】

  臣闻截长补短虽巧匠亦多苦心。量入为出在平时固所当讲。窃见河南一省、亲王郡王并镇国等将军郡县主等仪宾三司、并府州县卫所长史司等衙门官吏师生旗军挍匠人等禄米俸粮、以一年岁支计之、共八十五万四千八百九十石。所属府州县额征、夏税六十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五石。秋粮一百七十六万八千六百一十五石。以一年岁收计之。共二百三十八万七千二百六十石。今起运税粮一百六十二万一千九百七十九石。存留之数、不过七十六万五千二百八十一石。比之岁支。已是亏少。成化七年、陕西黄河套用兵暂将河南存留仓粮、改运榆林、成化十九年、北虏犯边、又将京仓黑荳、改运边仓、是皆一时权宜。非定例也。因循岁久、未蒙复旧、其存留数内、又多逃移抛荒、蒙恩蠲免、虽尝劝募开耕、未肯尽从、名额固存、实多虚数、加以水旱灾伤、年年减免虽有屯粮不彀一岁之用、且如弘治元年存留有征、不过四十二万六十八石、弘治二年存留有征。不过四十六万六千五百八十六石、弘治、三年存留有征、不过四十二万三千四百六十一石、以三年岁支计之通少八十二万八千九百七十五石、其弘治四年、及成化二十三年以前者、又不在数、是以王府并卫所官军挍匠俸粮、经年缺欠、告急求哀非朝伊夕、固尝设法补支、尚欠数十余万、查得天顺七年夏秋税粮起运一百五万四千四百五十石、存留一百三十万九千六百九十七石。岁支之外。尚存七十余万是以官廪常充。民生乐业。虽有水旱。亦不为患。比年以来起运岁增。搜括日烦无以备地方意外之変矣于□益切存留岁减上下焦熬而公私日以困矣。且先年分封、止是周唐伊赵郑五府、今则又增崇徽二府矣。先年禄米、不过七万一千六百三石、今则增至二十五万五千八百七十五石矣。先年兑军、不过十万石。以后增至一十五万石、今有增至二十七万石矣。地不加辟民不加多。赋不加益。而宗支日蕃。供亿日众。起运存留不复旧观而欲岁讨之足。仓廪之盈民生之遂军伍之充。其亦难矣。窃惟汴洛自古都会之所其地四通八达。表里山河。内可拱护两京。外可控制列郡比之三边。尤为重要。然居天下之中。有事则首当调发。所宜重农积粟。养兵蓄锐。以备不虞。比因承平岁久。遂若无事。几闾阎疾苦。腹心利害。多未之思。是以起运税粮。比之先年。增多五十六万七千五百二十九石。今上地所产。不过禾麻菽麦之类。而所征价脚。乃系银钱。又非民间所有之物。故催征之际。米粮骤贱。以远近价脚计之。大率三石以上。方致一石。民财既竭。军饷亦空。一遇饥荒。即成流殍。脱有缓急。将何倚赖。近在腹心。其患有甚于三边者。是又不可不深虑也。去秋七月、臣以前项官军人等缺欠俸粮数多、无从措给、捡出布政司成化十九年奏讨河东运司该支小民食塩未及。欲望 圣明准令委官带领军民、自去捞办、变易银两、折补俸粮、奏行户部会官拟奏、仰荷 圣明特赐俞允、今又七月矣、未蒙明示、且前项小民食塩、例该关给、非是分外希求、敢再并及、伏望 圣明悯中州生灵之囷、广一视同人之心、特敕户部查照天顺七年事例、将本省弘治六年以后夏秋税粮、少派起运、多与存留、边仓并兑军粮、仍改原派郡县运纳、其前项官军人丁、未支俸粮、更乞捡臣前奏、早赐施行、庶使仓廪无匮乏之忧道路省转输之费、军饷不缺而民力日以裕矣、足食足兵、莫此为急、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三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宫处中参阅

  杨文恪公集(书 记) 邹庶常奏疏(疏)

  杨文恪公集(书 记)

  杨廉

  书

  与范宪副以载

  与范宪副以载【律历】

  承示两山先生李公书、即黄锺三寸九分筭之、繇十一月之黄锺、至十二月之大吕、增六分、繇大吕至正月之太簇、增九分、由太簇至二月之夹锺、增九分、由夹锺至三月之姑洗增九分、由姑洗至四月之仲吕、增九分、由仲吕至五月之蕤宾、增九分、由蕤宾至六月之林锺、减六分、由林锺至七月之夷则、减九分、由夷则至八月之南吕、减九分、由南吕至九月之无射减九分、由无射至十月之应锺、减九分由应锺复回十一月之黄锺、减九分、其所增皆以九分、而所减亦皆以九分、惟黄锺之与大吕、蕤宾之于林锺。其所增减、比之佗律不同、然实各有至理、葢大吕当五阴之盛。一阳始生。则是阳虽进而尚弱。林锺当五阳之盛一阴始生。则是阳虽退而尚强固宜其增减。仅得三分之二也。律管短长。本于阴阳升降之气。所谓律历同道。于此乃见、执事书序高文、谓黄锺三寸九分、升阳渐益、至蕤宾而得九寸、归阳渐损、至黄锺而仍得三寸九分、所谓三分损益者、以左右对待而言、与夫所谓以喉腭舌齿唇之声、证宫商角征羽之音、凡书之要处、一一拈出、可谓得其三昧矣、今以马迁黄锺九寸上下相生损益筭之、黄锺至大吕减六分奇、大吕至太簇减三分奇、太簇至夹锺减五分奇、夹锺至姑洗减三分奇、姑洗至仲吕减五分奇、仲吕至蕤宾减三分奇、蕤宾至林锺增二分奇、林锺至夷则增四分奇、夷则至南吕增二分奇、南吕至无射增四分奇、无射至应锺增二分奇、应锺至黄锺增四寸三分奇、历家二十四气、每气筭之、不差毫忽、若一气短二分奇。又一气短三分奇。又一气短四分奇。又一气短五分奇。又一气短六分奇。又一气短四寸三分奇则月之大者过以三十日月之小者不及二十九日不惟无以成岁而律管候气之法亦不可行矣且阳气自冬至后以渐而升而律反减则气有余而管不足自夏至后以渐而降而律反增则气不足而管有余其亦背驰之甚哉。若谓马迁之差其差处正在于此。若谓此书之得。其得处正在于此。至于从前宫羽之舛此清蜀之逆施。正由黄锺一差。诸谬所必至者。而不俟于言也。廉尝见歙人鲍泰希止、着天心复要书、以明历、大槩气朔八十年一齐。历家每岁二十四气。于时之八刻中往来。无定。鲍书所非。节气之交。皆有定刻。中气之交。亦有定刻。如冬至乃十一月之中气。定在十二时之五刻。岁岁如此。余气定在某刻亦然。朱子谓历有一定之法。后人不知。只是赶趁天之行度。然则鲍书岂非有一定之法而如是哉。知历者得之则亦可以推筭矣。尝以今历气朔较之、所差特四五时、却是亘古亘今如此、实万年历也、鲍亦谓郭守敬之法未是、守敬法即今历法、我 朝仍胜国之旧、未尝改也、历自汉以来、皆不得其传、审如此书之说、则锺律自汉以来、亦皆不得其传、而此二人者之独见如此、谓非天授不可、方今 圣人在上、必有轩辕命伶伦放勋命羲和之盛举、惜无以二书献之 阙下者、所系岂细故哉、廉于西山蔡氏书、尝为之律吕筭例、于郭守敬法、亦尝为之缀筭举例、然不过为二家之脚注、亦终于聚铁铸错耳、廉于李书窥见一斑半点、安敢肆然辄加语于其上哉、尚冀执事之见察也、鲍书并往执事聪明过人、有入手处、幸有以教我、

  记

  南旺湖工部分司修造记

  南旺湖工部分司修造记【南旺分司公署】

  漕河自仪真抵淮安。皆诸湖无源之水也。自清江直抵通州。皆诸泒有源之水也。无源之水。如调服之马。御之也易。有源之水。如泛驾之马。控制为甚难焉。汶水北会黄河。过临清。南会沂泗。过济宁。又会黄河。过徐州。至淮河。岂非所谓有源之水哉。当其中分也。上下数百里。皆视之以为盈涸。寔漕河一大要会也。葢在南旺湖之间、所设诸闸以为之蓄泄者、旧以管泉主事兼之、泉出泰山诸处、而主事者往来其间、至南旺则一岁之间、殆亦无几、惟其岁至无几、恒舍于府馆而巳近年朱君寅、葢管泉而兼之者、顾漕事一一具备、而谓独于一公署省之、在物理有不当然者、乃请于总理河道侍郎赵公璜、公然之、于是经画调度、始之以某年某月日、成之以某年某月日、公署既成、居几何、总督漕运都御史丛公兰、谓权不可以不专、官不可以赘设、乃归朱君于诸泉、时王君銮在沽头、以其赘也、乃取檄焉、君至叹曰、一榱一桷、一瓦一石、出于朱君之劳厥心、而本于赵公之主厥议也、何可使之泯泯焉以致后来日无所于考耶、遂具书南京、属予为记、窃惟诸闸之有部属专官、旧惟临清济宁沽头三处而巳、今沽头以黄河之出于徐州者、浩浩荡荡。十数年间。水高于闸。何啻丈余。固无事乎启开。而南旺当汶水之分。水大而淤长。水小而舟胶。其所以为之消息盈虗。有不可以故常视者。亦河道之繇海、自然而然耳、然则废沽头以兴南旺、岂非随机应变之道哉、夫运渠之利害大矣、古今讲求者众矣、以廷和之才识、其于尚书宋公礼、平江侯陈公瑄、所以开其先者、必尽得之、至于前人所未到处、亦当别有所见、异时谓南旺分水、大有功于漕河、吾将于廷和乎征之、或谓元虞集氏、谓濒海之地、肥沃宜稻堤圩而田之、其所得殆不止于岁运、又谓我 朝大学士丘公浚、谓海运不可不兴、此固可备一时之讲说、而恐非今日之切务也、予愿王君且姑置之、或又谓司闸惟禁权豪为第一义、余谓王君不当其任、犹能力抗贵近、而庇豊沛之民、矧当其任哉、总漕计者之及于君、亦以有见于此、是为记、

  邹庶常奏疏(疏)

  邹智

  疏

  钦崇天道疏

  应诏封事疏

  钦崇天道疏【听言用人】

  正大之言可箴宸扆夫体元者、人君之职、调元者、宰相之事、 陛下之于辅臣、有阙必备、有事必咨、有殊恩异数必加、亦云任矣、然或改革一政、进退一人、处分一军国重事、往往出自内批、其实一二小人、皆阴执其柄、是既任之而又疑之也。夫 陛下任之而又疑之者。岂不欲推诚以待物哉。窃意其进身之初。多出于私门。有以致 陛下之厌薄矣。至于议事之时。又容容唯唯。若不能然。伈伈俔俔若不敢然。甘于摸棱。恬于伴食。反不如一二小人。足以任事。此 陛下所以既任而疑之也臣窃以为过矣。宋之英主。无出仁宗。夏竦怀奸挟诈。孤负任使。则罢黜之。吕夷简痛改前非。力图后効。则包容之。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抱才气。有重望。则不次擢之。故能北敌契丹。西臣元昊。而庆历嘉佑之治。号为太平。未闻一任一疑可以成天下之事也。臣愿陛下察孰为夏竦。吾黜之。孰为夷简。吾容之。孰为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吾擢之。召至便殿。给以笔札。使条陈治平天下之道。不使一二小人者得以参错其间。则天工于是乎亮矣。臣又闻天下之事。惟辅臣得以议之。惟谏官得以言之。谏官虽卑。与辅臣等。宋神宗将定官制。谓蒲宗孟曰。御史大夫。非司马光不可。古人慎重谏官有如此者。今之谏官。以躯体魁梧为美。以应对捷给为贤。以簿书刑狱为职业。上不畏天命。下不悲人穷。羣居终日。迹若鸒斯。间有以忠义激之者。则曰吾舌非不能言。吾心非不欲言。吾官非不可言。但言出而祸谪随之。其谁吾听。呜呼。既不尽言以称其职。而复引咎以归于君。有人心者。何忍为此臣愿罢黜浮冗之辈。广求风节之臣。或令对仗弹诃。或令入阁参议。或请对。或轮对。或非旹召对。接之以温颜。款之以厚语。使得展尽底蕴。无少顾忌。言有可采。则次第施行。否则优容而不之罪。则天听于是乎开矣。臣又闻猛虎在山。藜蒮不采。汲黯在朝。淮南寝谋。正人君子之有益于人国也大矣。夫以 陛下之聪明。岂不知天下之事。必得正人君子而后可任哉其所以不乐于正人君子。而反屈折之者。非有他也。特以其所言所行利于公室而不利于私家故小人巧为谗间以中伤之耳姑以臣所知者言之如兵部尚书王恕、元勋硕德、顾削其爵、监察御史强珍、忠肝义胆、顾褫其权、他如章懋之直、林俊之刚方、张吉之纯雅、或落之于空山、或疏之于部属、或窜之于蛮烟瘴雨之乡、使其具向日之诚而不得以一遂。此岂天所以生贤之本心哉。臣愿 陛下饰王恕之蒲轮。驾强珍之骢马。将林俊等。分居要近之地。使各尽其平生。以图来効。则天心于是乎恊矣。臣又闻范祖禹有言。自古国家之败。未有不由轻变祖宗之旧也。创业之君。其得之也难。故其防患也深。其虑之也远。故其立法也密。后世虽有聪明才智之君。独出羣臣之表。然终不若祖宗更事之多也。我 太祖高皇帝监前古之迹。识祸乱之源。故凡寺人之徒惟供给扫除之役。频年以来。旧章日坏。邪径日开。人主大权尽出此曹之手。内倚之为相。外倚之为将。藩省倚之为镇抚。伶人贱工。倚之以作奇技淫巧。法王佛子。倚之以出入宫禁。镇国永昌寺倚之以结怨于军民。其它耳目之所不加。思虑之所不及。尤有不可胜言者。欧阳修曰。宦官之祸。甚于女宠。可不念哉。可不畏哉臣愿陛下以宰相为股肱。以谏官为耳目。以正人君子为腹心。然后深思极虑。定宗社生灵长久之计。则大纲于是乎正矣。然深究其本。则在 陛下之明理何如耳。朱熹曰。人主之学。当以明理为先。此万古帝王之凖的也。 陛下圣质高明。圣学深远。岂不致力于明理之学。然窃闻之。侍臣之进讲也。指某章为某书。训某字为某义。殊无反复论辨之功。 陛下之听讲也。每岁有常月。每月有常日。殊无从容启沃之益。如此而欲明理以应事。臣不信也。臣愿 陛下摭难穷之义理。惜易过之春秋。考之于经。验之于史。会之于心。体之于身。一岁之间。无一日之不然。则所当为者不得不为。所不当为者。不得不去矣。岂特四事之举而已哉。

  应诏封事疏【进贤】

  伏覩今月初十日、五皷、有大星飞流、起西北亘东南光芒烛地。蜿蜒如龙蛇、人马辟易、葢阳不能制阴之象也。臣窃惟 陛下即位以来、慷慨奋发恭俭勤劳摈斥宦官、黜远左道、根究浮费。裁抑冗员、痛惩法王佛子、大放珍禽奇兽、凡天下之人、所欲而未得所患而未去者、以次罢行、几无遗憾、宜其克享天心、而景星卿云、昭回乎霄汉之表、今变异若此其故何哉臣反复思之、无乃阴之当消者未消。阳之当长者未长。而 陛下所以事天者。犹有所未至欤伏读 明诏曰、天下大小衙门政务、如利所当兴、弊所当革者、所在官员人等、指实条具以闻臣有以见 陛下知前日登极诏书、为奸臣所误、阻塞言路、物论嚣然、故复下此条以自解耳、夫不曰朕躬有过失。朝政有阙遗。而曰利所当兴。弊所当革。不曰许诸人直言无隐。而曰所在官员人等指实条具以闻。 陛下之所以求言者已不广矣然欲兴天下之利。当求利之所以兴欲革天下之弊。当求弊之所以革欲正天下之衙门当自大衙门始臣请遡流穷源、为 陛下陈之、惟 陛下虗心以听夫内阁者。天下之大衙门也。利莫利于君子进。弊莫弊于小人不退。小人不退。欲弊之革也。不可得已。君子不进。欲利之兴也。不可得巳。且如少师万安持禄怙宠。殊无厌足。少保刘吉。附下罔上。漫无可否。太子少保尹直。挟诈怀奸。全无廉耻。世之所谓小人也。 陛下留之则君德必不能辅。朝政必不能修。纪纲必坏。风俗必偷。天下之贤。必有所观望而不敢来。天下之邪。必有所盘结而不肯去。上弊社稷。下弊苍生。此弊所当革者也。臣愿 陛下讽之再辞以全其体。给之余禄以饱其欲。放之田里以休其劳。则天下之弊。无不革矣。至如致仕尚书王恕。矢志忠勤。可任大事。尚书王竑。秉节刚劲。可寝大奸。都御史彭韶。学识醇正。可决大疑。世之所谓君子也。 陛下用之。则君德必为之开明。朝政必为之清肃。纪纲必振。风俗必淳。天下之贤。必拔茅而来。天下之邪。必望风而去。上利社稷。下利苍生。此利所当兴者也。臣愿 陛下予之安车以优其礼。赐之手诏以重其行。置之左右以展其蕴则天下之利。无不兴矣。然君子之所以不进。而小人之所以不退。岂无自哉大抵宦官之权重也汉元帝尝任萧望之周堪矣。一制于弘恭石显。则不得以行其志。宋孝宗尝任陈俊卿刘珙矣。一间于陈源甘升。则不得以尽其才。李林甫牛仙客与高力士相为犄角。而玄宗之朝政不经。贾似道丁大全与董宋臣相为表里。而理宗之国势不振君子小人进退之机未尝不在于此曹之盛衰也臣愿陛下鉴其所既往。谨其所未来。大张英断。总揽天纲凡所以待宦官者。一以 太祖高皇帝为法。凡所以任大臣者。一以 太宗文皇帝为法。则君子可进。小人可退。而天下之治出于一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朱兆宣季方参阅

  罗文毅公集(疏 书)

  罗伦

  疏

  扶植纲常疏

  扶植纲常疏【疏论起复】

  臣闻朝廷援杨溥故事起复李贤者。臣才识庸下、学问粗浅、项承 天问、赐对大廷、猥蒙 圣恩、亲置首选、每自感励、思酬奖遇凡 圣学大要、君道急务、朝政阙失、纪纲废弛、官吏贪酷、生灵愁苦、风俗弊坏、士气委靡、兵戈扰攘、饥仅荐臻、提其纲领、疏其节目、状其情实、探其根源、为万言书献于 陛下、以舒天下之望、以酬 陛下之恩、顾筮仕未久、谙练未深、而又庙堂大臣百僚庶采、必有忧臣之所深忧、言臣之所欲言、行臣之所欲行、臣以疏远骤进之人、恐蹈冐言越职之罪、是以心虽怀忧、口不敢言、口虽欲言、时未暇及、此臣之罪也、亦臣之分也、近者李贤遭丧之时、 朝廷下起复之命、臣窃谓李贤大臣、起复大事、纲常所关、风化所系、天下所赡、后世所监、左右侍从、给舍台官、有知义理、不顾流俗、必陈正论以扶纲常、即此四言知谏争夺情者大者关系非好名不觧事也是用缄默、因循至今、言虽若迂所关甚大。事虽若缓所系甚切。由前数事、臣既未暇陈、由此一事、臣又未敢论、是乃偷合苟容之徒、非有忠君爱国之心、固非 陛下求臣之本心、亦非愚臣报 陛下之夙愿也、虽越职忤义、君子所嫌、未同而言、圣人不与、然先王立制、时政有失、庶人工艺、犹得匡谏、况臣备员近侍、蒙恩深重、扶植纲常、臣之志也、披写悃愤、臣之忠也、惟 陛下亮之、伏读 圣策有曰朕夙夜惓惓、欲正大纲、举万目、使人伦明于上、风俗厚于下、 陛下是言真可为 国家扶纲常、天地立民极、万世开太平者也、然欲正大纲、莫先于明人伦厚风俗、欲明人伦厚风俗、莫先于孝、孝者天之经也、地之义也国而非此不可以为国、家而非此、不可以为家、人而非此、则禽兽矣、中华而非此、则夷狄矣、故先王制礼、子有父母之丧、君命三年不过其门、所以教人孝也、古者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诚以居家孝、故忠可移于君、为人臣者未有不孝于亲、而能忠于君者也、为人君未有不教其臣以孝、而能得其臣之忠者也、昔子夏问三年之丧、金革之事、无避礼与、孔子曰、鲁公伯禽有为而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例者。吾弗知也。 陛下于李贤以金革之事起复之欤。则贤所未闻也。以国家大臣起复之欤。则礼所未有也。似与先王制礼之意不同也。似与孔子之言不类也。似与 陛下策臣之初意不合也。以故事大臣当起复欤、则为君者当以先王之礼教其臣。为臣当据先王之礼事其君。臣不暇远举、请以宋言之、仁宗尝以故事起复富弼矣。引故实有大体弼之辞曰。何必遵故事。以遂前代之非。但当据礼经。以行今日之是。仁宗卒从其请孝宗尝以故事起复刘珙矣。珙之辞曰。身在草上之中。国无门庭之寇。难冒冐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实。孝宗卒允其辞。此二君者。未尝拘当代之故事。以强起其臣。此二臣者。未尝循当代之故事以苟从其君。故功泽加于当时。名声垂于后世。史笔书之以为盛事。士夫诵之以为美谈。此无他君能教其臣以孝。臣有孝可移以忠于君也。自是而后。无复礼义。史嵩之欲援例起复为丞相。王黻起复为执政。陈宜中起复为宰相。贾似道起复为平章。此数君者。未尝不以当代之故事起其臣。此数臣者未尝不以当代之故事从其君。然生灵以之而困。天下以之而乱。社稷以之而倾。贻祸于当时遗臭于后世。此无他。君不教其臣以孝。臣无孝可移以忠其君也。诗曰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 陛下以宋为鉴。使贤尽孝于亲。为万世之大臣。 陛下以礼处贤。为万世之君。此臣之愿也。亦贤之分也、以贤身任天下。四方多虞而起复之与。则仁宗之时。丹桀骜。未为无虞也。孝宗之时。金虏盛强。未为无事也。 陛下必欲贤任天下之事、不专门内之私。则贤身不可起。口则可言。宜降温诏。俾如刘珙不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使贤于天下之事。知之则必言。言之则必尽。 陛下于贤之言。闻之则必行。行之则必力。则贤虽不起复犹起复也使贤于天下之事。知之而不言。言之而有隐。 陛下于贤之言。闻之而不行行之而不力。则贤虽起复犹不起复也 陛下无谓庙堂无贤臣。庶官无贤士。君盂也臣水也盂圆则水随以圆盂方则水随以方。君好谏则臣随以直君好谀则臣随以佞臣直则忤旨多。忤旨多则恶心生恶心生则禄不可保身不可安矣谁肯不保其禄不爱其身乎。臣佞则顺旨多。顺旨多则心攵心生心攵心生则宠愈可固位愈可安矣谁肯不固其宠不安其位乎。 陛下诚能于退朝之暇清闲之燕畧崇高贵重之势亲直谅博洽之士开怀访纳降礼尊筵讲 圣学之大要。明君道之急务询政事之得失。察生民之利病访人才之贤否考古今之治乱。诹风俗之盛衰咨边防之缓急。舍一巳之见而以众人之见为见。舍一巳之知。而以众人之知为知。顺 旨之言则察而逐之。使贡谀保宠者无以自容忤 旨之言则容而受之。使输忠为国者得以自尽羣策毕陈。众贤并用则贤所欲言者人亦能言之又何必违先王之礼经拘先朝之故事。损大臣之名节。亏 圣明之清化而后天下可治哉。 朝廷举措大臣出处天下观之、史笔书之、清议虽不行于 朝廷天下以为何如。公为比言亦知其不行而以后世清议惧之公论虽不行于今日后世以为何如。诚不可不惧也。诚不可不慎也夫贤之起复。尤诿之曰负天下之重任。应先朝之故事。比年以来。 朝廷以夺情为常典缙绅以起复为美名。食稻衣锦之徒接踵庙堂据礼守经之士。寂寥无闻不知此人于天下之重任何所关耶此事于 先朝之故事何所据耶。 先朝自杨溥之外。未闻起复某人为某官也今起复之官何如此多耶。以其高谋远虑足以定天下之大议耶。何未见其发也以其折冲御侮足以定天下之大难耶。何未见其能也以其直节劲气足以励天下之士习耶。何未见其有也以其深仁厚泽。足以浃天下之民心耶。何未见其行也以其忠言谠论足以裨 朝政之阙失耶。何未见其敢也。 陛下何取于斯人而起复之哉意其平昔之计不过阿媚权势。豫为已地及遭通丧之时则必曲为谀说上蒙 天听不曰此人办事理可夺情则曰此有故事例当起复既遂奸计畧为虗辞一不论允欢然就位未有坚请如富弼恳辞如刘珙者也。名曰夺情实则贪位。名曰起复。实则恋禄。且妇于舅姑丧亦三年。孙于祖父母礼有期服。夺情于夫初无与其妻。起复于父。初无于其子。今或舍馆如故。妻孥不动。乃号于天下曰。本欲终丧。 朝廷不容。虽三尺童子。臣恐其不信也。为人父者所以望其子之报。岂拟至于此哉。为人子者所以报其亲之心。岂忍至于此哉。枉巳者未有能直。夫人忘亲者。未有能忠于君。望其直人而先枉巳。望其忠君而先忘亲。 陛下何所取于斯人。而起复之哉何不使之全孝于家。而后移忠于国哉。昔富弼有母丧。韩琦言起复非盛世事。而富公竟不可夺。史嵩之遭父丧。大学生羣攻之。至数百人。而嵩之竟乞终制。今大臣起复。羣臣不以为议。且从而为之辞。所以豫为巳地也。羣臣起复。大臣不以为非。且从而成其事。亦所以豫为巳地也。大臣既无忌。羣臣复何惭。羣臣既有例。大臣复何辞。今之大臣。固韩琦富弼之罪人。今之羣臣。又太学生之罪人也。上下成风、靡然同流、致有公道起复之例私为匿服之计、例在薄恩、如匿服以受封、例在得官。则匿服以听选、例在掇科、则匿服以应举、例在选官、则匿服次候迁、例在求贿、则若服以之任、率天下之人。为无父之归。臣不忍 圣明之世风俗之弊。纲常之坏。一至于此也。夫爱亲之心、孩提有之、短丧之说、下愚耻言、况在冠裳之列、闻圣贤之道、肯于其亲无三年心攵乎、特以贪利。遂至忘亲。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又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 陛下诚能守先王之遗礼、遵 祖宗之成宪、待之以礼义、而不縻之以爵禄、激之以廉耻、而不诱之以名位、使积习之弊脱然以除、则忠孝之心、油然而生、向虽忘其亲、今则为孝子、向虽后其君、今则为忠臣、亦理之所必有、势之所必至也、特在乎 陛下转移之间何如耳、 天子者以孝治天下者也、大臣者佐 天子以孝治天下者也、欲孝行于天下、必先行于大臣臣愿 陛下不惑羣议、断自 圣衷、取回内臣、许令李贤依富弼故事守制、依刘珙故事言事、其余巳起复者、悉令追丧、未起复者、悉许终制、脱有金革之事。则从墨衰之制。任国事于外。尽心丧于内。 朝廷既正则天下自正、大臣既行、则羣臣自效、人心天理。不可泯灭、谁肯甘心为不孝子、腼颜为不忠臣乎、纲常由是而正、人伦由是而明、风俗由是而厚、士心由是而纯、纪纲由是而张、国势由是而振矣、臣言一出、犯者皆忤、众怒羣积、将无不至、不曰狂生妄议、未谙国体、则曰腐儒迂谈、不达时宜、不曰矫激于名、希求进用、则曰道理虽是、窒碍难行、近年以来、类为此语、阻塞言路、折挫士气、臣虽愚昧、岂不自知、言忤于人、殃及于巳、议出于今、祸贻于后、然夙夜皇皇、惟恐上负 朝廷、下负所学、取议于天下、贻笑于后世、是以昧死为 陛下言之、惟 陛下矜赐优容、使谠言日进、曲加保护、使士气日振、则天下幸甚、宗社幸甚、

  书

  与府县言上中户书

  与府县言上中户书【请宽上中户】

  伦尝闻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王荆公行青苖、门人故旧遗书邵子、欲投劾去、邵子曰、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投劾去何益也、仁者用心、固如是乎、伦素性刚褊、好论世事、自卧病山中、杜门却扫、凡有于谒、非独公事、至于文字若非其人。皆拒之而弗答也。乃今而有言焉、何也、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朱子曰、凡民有患难、势可言于官、则为言之、不可言则多方救护之、吾邑之民、困于苛敛、其患甚矣、予无力以救之、恶得巳于言耶、古之征者三、君子用其一、缓其二、今日有秋粮之征、有夏税之征、有上中户之征、用其五、用其六矣、欲民之不流离而去为盗也难矣、为民父母行政、何忍至于此也、诸征姑勿论、以上中户言之、吾幼时犹未有也、 祖宗之时未有此法也、各布政司未有此例也、作俑者何人乎、始者一里或一二名。今一里有十数名者。一家有两三名者。一都有百十名者。闻诸人云、合县二千六百名、椽则曰一千四百八十名吁何其多也、询之县、无如是之多也、征诸往时、无如是之多也、度诸事势、亦无如是之多也、吾乡八九两都、素号重难、永乐以来、杂役悉免、今不下二百名矣、所征人户、逃绝者有之、无粮者有之、军匠者有之、秀才者有之、鳏寡狐独者有之、欲凭元报以尽征之可乎、若曰、户有虗绝。田无逃亡。此可施之于经界既正之时。不可施之于赋艺之日。何也、民田亩数升、官田亩数斗下甲人户、原佃官田、寒暑之衣食不给、横豪之剥削无巳、官府之征求无艺、乃以官作民鬻于他主田居富屋粮坐下户况里书作弊飞派诡寄、一区虗粮、有至数百石者、一里有至数十石者、一家有至数石者、欲执粮以定征可乎、吾见多矣、凡有科差、吏胥舞文、里老受托、以上而为下、以下而为上、田连阡陌者、许诸科不兴、室如悬罄者、无差不至可痛也、可悲也、今所征人户、卖屋者有矣、卖田者有矣、卖牛者有矣卖子女者有矣、脱妇人之簪珥者有矣、敲折之下何求不足冤号之声、上彻于天、人事既乖、天道不顺、苦雨连月、米珠薪桂、官吏里胥、午乡曲、鸡犬不宁、为民父母行政、何忍至于此也、若求貱于粮里。巳貱虗粮。已貱盐粮。又貱中户。貱如是其多也。民有所不堪矣。然则何为而可也、吾闻纸价数万四十六县出之。一县一千。则四万六千矣县加五百则六万矣。吾县以一千五百为率。除已征若干、尚欠若干、未征若干、其逃亡死绝军户生员贫难下户悉应蠲免外、其余人户、多则朋合、少则独征、足一千五百之数则已矣、事难悬度、其损益又在执事裁之也、主于不伤吾仁民之心而已、若据元甲之数、务求取盈、以媚上司之意、而失下民之望、恐仁者之用心、不如是、独执事未知其情耳、使知之也、其有不从乎、或曰其如上司何、予应之曰、公卿大臣其天人耶、抑生于人间也方其困于闾阎。游于学挍、击节伊周、高谈孔孟、其志何如哉、一旦得行其道、其不能为吾民之福乎、民者邦之本也、财者民之命也、伤其财则伤其命、伤其命、则伤其本矣 朝廷建官分职、所以固其本也、诸公其肯伤邦家之本、而不能为吾民之福 郑侠布衣一见民苦于新法、为流民图以进、况名在从臣之列者、吾当披肝沥胆以与尔百姓请命诸公宜无不从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四终

  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冯瑞振振仲参阅

  韩忠定公奏疏(疏)

  韩文

  疏

  为追冐滥以正国法事

  题为存省边储事

  为预审军国大计以安内攘外事

  题为开读事

  题为钦奉事

  为急缺宝石西珠事

  为一诏令以全大信事

  为缺乏银两库藏空虗等事

  为恳乞停止卖盐织造事

  题为恳乞停止卖盐织造事

  为急除群奸以保圣躬事

  为追冐滥以正国法事【边冐滥】

  臣惟异端之害、而佛老为尤甚、洪范之政、而食货所当先、是以古昔帝王、于佛老之徒、必深恶而痛绝之、惟恐其蠹吾财、妨吾治也、如往年继晓邓常恩辈假以方术为名、惑乱 圣聪、虗耗国资、我 孝宗皇帝即位之初、洞察其奸、明正典刑、财产没官、以故奸回慑伏、邪佞敛迹、日者妖道陈应循、番僧那卜坚参等、本以市井小人、左道进用、夤缘名号、冐滥锡赏、托建斋醮、规取官钱、数年以来、不可胜计、仰惟 皇上德并干刚、明同离照、遵 先帝之成宪、新继体之宏规、武庙初年揆地尚多老成公之此疏所以无患将真人高士大国师国师等职事封号、既况查革、印诰玉带、又复追夺、严出入之禁、峻引诱之法、即今朝野欢呼、军民庆幸、皆以为尧舜文武之圣、复见于今日矣、臣窃谓 朝廷之名器。固所当慎。而库藏之金帛。亦所当惜。今革夺之典虽行。而给没之命未下。使彼优游饱暖之域。逍遥辇毂之下。揆法论情。似不可贷。况前项内帑之珍蓄。皆闾阎小民之脂膏。必湏严加追治。庶几痛快人心。臣职司邦计、库藏之事、亦当与知、乞敕都察院、会同司礼监、吊查内府金银出入簿籍、但系节年赏赐过、一应金银财帛等物、俱各照数追出、仍进内承运库收贮、以备缓急支用、并将各犯系道流者、俱发回原籍还俗为民、系番僧者、俱虎回原寺、永远闲住、以后再不许夤缘来京、希求进用如此则国法正而妖邪不得以幸进、赉典公而帑藏不至于虗耗矣。

  题为存省边储事【存省边储】

  臣等切惟时有缓急。势有轻重。善为国者与时消息。审势而动。则财用不竭。军旅可兴。日者宣府地方虏寇深入、侵侮我边疆、剉衄我战士、抄掠我乡村、百姓共仇、天讨不赦、 陛下赫然斯怒。六月兴师。举措合宜人心勇奋。诗云玁狁孔炽。我是用急。此之谓也。近该镇守宣府太监刘清、奏称虏贼四散出境去讫、深井堡间有烽火之报、必是残贼零骑、数亦不多、大虏情变诈。兵机重大。臣等职非戎寄。固不敢轻议。缘军前供亿。皆于本部取给。岂容坐视。切尝审时度势、揣我虗实、所据京营征进人马、应合议处、臣闻王者之师。其动如神。其疾如风。因利制权。变无常形。今虏贼既退。而我师久驻彼势日逸我势日劳甚非以养威重示神速也。夫主客之兵。殊势异形。客兵坐食。兵家所忌。姑以宣府见今储蓄计之、粮只有半年之积、草不勾三月之用粮草匮竭、名为自惫、孙子曰、久暴师则国用不足。正以此也。矧今 皇上嗣大历服之初。大赉中外、所用不赀、若使宣府刍粮支用尽绝、万一秋高马肥、贼众复举、当是之时、取之于外则外廪告乏、取之于内则内帑不继、孙子所谓虽有知者、不能善其后矣、岂不深可虑耶、曩者大同榆林有警。储饷之备。不下百万。多被京军坐食、至今本部筹划不给此论不必遣兵情势皆合且宣府密迩京畿纵有急警一昼一夜可以驰赴比之远塞势葢不同臣等窃思京营军马。只合在京整搠。以待朝报则朝行。夕报则夕行。庶乎不动而威。有战必胜也。国家承平日久。士卒骄惰。京军所至。未免搔扰。臣等博采舆论苏子瞻论宋事亦有北论皆谓供京军之费犒劳边军则士嬉马腾以战为志其利必十倍于京军矣臣等忝司邦计。目覩戎兵。朝惟夕思。寝食俱废。不忍坐待困竭。兴言辄为流涕。孙子又曰、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今日时势。大率类此。伏望特勑府部科道等官、参酌臣言、从长计议、前项征进官军、何者应该掣回、时遣保国公朱晖统京军二万往宣府故议留之何者应留防御、务俾兵不挫锐、食无浪费、则安中国制夷狄之策、或在是矣、

  为预审军国大计以安内攘外事【军国大计】

  窃惟国之大事、曰兵与食、是兵固所当重、而食尤不可缓焉者也、迩来丑虏犯顺、寇我边鄙、 先皇帝恻然轸忧、夙夜靡宁、乃竭天下之力、罄府藏之财、挽刍积粟、养兵励士、欲其相机剿杀、以图成功、夫何边尘未靖、国难继作、此贼乘隙深入、以故宣大二镇、俱遭荼毒、宁武以北、腥膻徧野、千里萧然、如履无人之境、今各主兵、并调集京营延绥偏头关等处兵马不下八万、俱闭门不出、束手无策、假众寡不敌之名。为怯懦自全之计节年储蓄被其坐食而尽稍有不继则将归罪于司国计者矣以故乞粮乞草。日议于朝堂。送银送盐。络驿于道路。徒费百万之资。未闻一矢之利。纵使刍挽如山。粟积如海。亦必无补于事。况值海内虗耗。中外困竭之时乎。臣伏读兵法有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又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由是而观。军前供亿。自古为难设若攻克战胜虽费何惜今乃不攻而餐。不战而食。师老锐屈。他变必至。此臣之所以痛心流涕。不能自巳者。非但为臣一部事也。臣闻此贼南侵弥月。尚无归志。葢缘掠我牛羊而食。践我田禾而收。诱我民人而为乡道。驱我俘虏而为前锋。纵横无忌。往来自如。彼既有轻我之心。难保无觊觎之志。万一秋高马肥。彼势愈炽。沿边城堡。告乏愈急。当是之时、取之于外、则外廪尽虗、取之于内、则内帑弗继。虽有萧何刘晏。亦未如之何矣。臣考大同一带。即古鴈门云中之地。公之此疏巳兼枢部方畧赵李牧一将耳。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单于奔走。十余岁不敢近边。汉廉范一太守耳计败匈奴斩首数万级。由此不敢复向云中。今大将提兵于塞上。诸将分布于要冲。不闻出一策以却虏。结一阵以抗敌。损辱国威。莫此为甚。而议者又谓馈饷缺乏、是在户部、殊不知田赋民征、悉有定额军需国用、非止一端、苟非神输鬼运、安能填此无底之壑。臣才非经济、性本迂疏、谬承任使、垂四十年、 先皇帝怜臣朴实、俾掌邦计、未及五月、适遭兹事、忧愤中切、至忘寝食、若又缄默不言、将来事势危迫、谁任其咎、乞敕内阁及府部科道官会集计议、即今胡虏猖獗之故、官军旷日之由、其咎安在、其计安出、务要同心酌处共济时艰、 皇上无西北之忧、地方免涂炭之苦、而粮饷滥费、亦可保其必无矣、

  题为开读事【查革添设内官】

  广东清吏司案呈、此葢发自孝庙末年至世庙而始尽革二圣德谋弘远光于千古矣奉本部送弘治十八年五月十八日、伏覩诏书内一款、各马房仓库、及各门等处添设管事内官数多、 先帝巳有成命、该部通查具奏裁减、其各处添设守备等项内官、不系旧额者一体查奏取回、本部通查得正统等年间、京通二仓、原设总提督太监一员、每处监督太监三员、各马房仓每处止有内官一员管理钱粮、二员或三员专管马匹及甲字等十库、每库止有一员或二员、掌管锁钥、此其原额、近来逐渐加添数多等因、开坐具题、钦依着司礼查奏定夺、当日巳具手本、赍赴内府司礼监、至今未曾查奏、今据本部分管各仓场库委官员外郎等官胡雍等、各将管事见在内官员名数目驼马牛羊开报、及据上林苑监手本、开查得本监原额内官、良牧署二员、嘉蔬蕃育二署、各三员、林衡署九员、案呈到部、除临清等处水次四仓管事内官、本部查勘至日、另行覆奏外、看得前项各马房仓库监局管事内官、先年设立多者不过二三员、少者止是一二员、以故官无冗滥、事有定规、近年以来、逐渐加添、且如坝上北马房仓、实在马止有一百四十一匹、内官添至八员、又如上林苑监林衡一署、原额止有九员、今添至三十二员、其它大率类此、钱粮出纳、既有提督等官以总其纲、又有部属等官以分其目、体统相维、罔有渗漏、所据前项各该添设内官、参考旧额、审度时宜、诚为冗滥 先帝深究此弊、特降纶音、敕令所司查奏裁革、 成命具在、事竟未行、仰惟 皇上继登大宝首颁明诏、及将各处添设内官、比欲式遵 先帝成命、一体裁减、此继志述事之孝。虽古之帝王。不是过也。臣等伏覩诏书。不胜忻跃。谨将各该仓库监局等处见在管事内官员数查具上请、伏望 皇上断自宸衷、不惑群议斟酌事务繁简、查照旧额员数每处量留一二员、令其管事、其余俱各取回、着为令典。永远遵守、以后如有夤缘、希求滥冐幸进者、许臣等指寔执奏、治以重罪、庶事有定体、而人不受害、官有定员、而事不纷更矣、

  题为钦奉事【盐法】

  臣等切惟国家之务、莫重于边饷、飞挽之利、莫良于盐法、故我 太祖高皇帝、立为禁条、至严且备、以是一遇边方有警、粮草缺乏、召商上纳。无不响应。小民免转运之劳。边方得紧急之济。效速而大。未有过于此者也。但近年以来。法久弊生。世殊时异。冐滥阻坏废弛殆尽。开中虽多。实用全无。荷蒙 皇上、重虑边陲弗靖、蓄积少充、特召臣文、恭承 圣谕、欲通盐法先求弊端、臣等职司邦计、何胜庆幸、敢不驱策驽钝仰副 圣情万一、谨将祖宗旧制事宜、及今日各项弊端逐一条具开款上陈、伏望 皇上少垂睿览、早赐施行、

  一革开中引盐之弊、仰惟祖宗旧制、各处盐课、遇有边方紧急声息、粮草缺乏、方许招商开中、若权势之人请买盐引勘合、侵夺民利者、犯人问罪、盐货没官以是法度严明、人心儆畏、近年以来、势豪之家、往往主令家人诡名报中、及至赴官上纳、则减削价值、下场关支、则不等挨次、货卖则夹带私盐、经过则不服盘诘、虗张声势、莫敢谁何、以致资本微细者。敛迹退避。不敢营运。着实济边者、坐困岁月。不得关支。及访得各边廵抚都御史并本部管粮郎中、遇有开中。着实用心者固多、任情忽略者亦有。且如达贼出没。军马屯聚去处、正当多积粮草以备支用。却乃不行坐拨。一遇紧急。束手莫措。其不系要害所在。或附近腹里地方。商人输纳本色利于脚价□减故多营干腹里□地而不肯于边远所在开中也粮料草束。反至有余。以致年久浥烂。不堪支用。甚至买窝卖窝。而任其规利。折银折布而本色不收。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通行禁约、今后如有前项豪强之辈、冐禁中纳、事发到官者、不分内外文武之家、俱查照律例施行、其各该廵抚、并本部管粮官、今后如遇开中。务要公同计议。照依地方远近。定立斗头。先尽紧关要害。及军马屯聚去处。粮料草束。加倍存积。务勾主客兵马数年支用。斯为得策。其余不系紧要所在。酌量缓急报纳。以防不虞。若是遇有开中。再收轻赍。不收本色。及纵容卖窝买窝等项。听本部指实参究。如此则边鄙充实。而军饷不至缺乏矣、

  一革兴贩私盐之弊仰惟祖宗旧制、廵禁私盐。每年差委御史一员、专一禁革奸弊、疏通盐法、而又行文各该守御官司、及有司廵检司于该管地方、并附场紧关去处、常川严加缉捕、立法至严、人不敢犯、近年以来、各处军民人等、为因艰难缺食、不能聊生、滨海人家、及有硝鹻去处、私煎小盐、随处货卖、以致官盐阻滞、不得通行、又有等权豪之徒、专买灶丁私盐、假克官盐发卖、经过关津去处、其守御廵司等官、畏其势重、不敢擅自阻当、任从到处货卖、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通行各处行盐地方廵盐御史严督所在守御廵司等官、务要用心设法、时常廵视、但有兴贩私盐之徒、即便拏问、查例发落、干碍内外官员、指实参究、不许曲法回护、致生别议、如此则利兴弊革、而人皆畏法矣、

  一革贱卖官盐之弊。仰惟祖宗旧制、各处额办盐课、俱候边方开中召商报纳粮草、许令关支、近年以来惟淮浙官盐。人皆乐中。其四川、广东云南三省盐课。为因地窵远。商人多不情愿。间有中纳者。每一引、本地方价值七八钱。止得六七分。一两止得八九分。计其边方所入。不及本地十分之一。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今后照依山东福建事例、本部行移四川广东云南廵抚官、督同布政司掌印官并管盐官员、各将提举等司每年额办盐课、除客商在于先年各边上纳粮草、给有仓钞本司、巳投勘合、见在守支、并旧例存留本处岁用、俱照旧外、自弘治十九年为始、此论山东等处塩课不用客商中边而行本地折色若淮浙塩固皆边商开中矣今后每年额办盐课。俱照彼中时价。变卖银两。倾泻成锭。批差的当官员。责限年终到部。转发各边籴买粮草。以备紧急支用行之数年。果有利益。着为定规。日后悉依此例而行。如此则盐不浪费而军饷皆得实用矣。

  一革买补残盐之弊、仰惟祖宗旧制、各处运盐使司等衙门。岁办盐课。照依额数征完。堆积在场。听候商人关支。百余年来。行之无弊。商灶称便。近者庆云侯周寿家人周洪、奏买两淮残盐八十万引、寿宁侯张鹤龄家人杜成朱达等、奏买长芦两淮残盐九十六万余引、名虽买补残盐、其实侵夺正课、以召物议沸腾、人心积怨、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将前项报中残盐、原额引目、赴官销缴、价银照数给还未完之数、悉皆停止、不许陆续上纳、仍通行各该运司等衙门、今后额办盐课、务要如法收积、公疏中往往执奏此事听候各边商人挨次关支、不许势要之家、假以买补残盐为名仍前主令家人侵夺商利阻坏盐法、违者听本部及科道论奏究治、如此庶国体不伤、而豪强知所警惧矣、

  一革夹带余盐之弊、仰惟祖宗旧例、各处运盐使司等衙门、客商关支引盐、每引带耗、止该二百二十斤、但有夹带余盐者、同私盐法、立禁最严、人不敢犯、近年以来。官豪之家。假以中买残盐为名主、使家人下场关支。狐假虎威。纵横自如、或通同盐灶作弊。或倚势挟制官府。夹带余盐、每引或三四百斤者有之。或六七百斤者有之。以致正课亏欠。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本部通行各该盐运司等衙门、今后务要严加禁约、但有商人支出官盐、各照斤数掣挚、敢有似前夹带阻坏盐法者、廵盐御史并管盐官员拏问如律、查例发落、如此庶奸人知惧、而盐法得以疏通矣、

  一革越境卖盐之弊、仰惟祖宗旧制、设置各该运盐使司提举司盐课司、行盐地方、各有界至、立法之严既周且备、但自成化弘治年来、长芦盐课、节该亲王顺带食盐、及内臣织造开卖盐价、而回空马快等船、亦皆假借夤缘。私自装载、越界前去两淮地方发卖辄称钦赏钦赐等项名色、横行江河、搀夺市肆、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今后亲王之国。免带食盐。内臣织造。免卖盐价。本部仍通行各处廵盐御史、并管盐官员、务遵旧制、及查照节行事例、严加禁约、各照行盐地方、不许私自越境发卖其里河一带洪闸等处、一体搜捡、务在盐法疏通、商人得利、如此则宿弊可除、而边诸亦与有赖矣、

  一革运司废弛之弊、仰惟祖宗旧制、各运盐使司提举司盐课司、既设运司提举等官、掌管盐课、又设分司判官各场大使副使等官、分理其事、立法之意、极为周密、先年官多得人。盐法修举。额办正课。尽有附余。近年以来。各该官员。公廉守法者固有贪懦坏事者尤多。以致灶丁疲敝。日就消耗、盐课亏欠。经年不完。商贾不通。盐法弊端、莫此为甚、合无本部移咨吏部、此是振举盐法要义然铨司多不便之故令塩官尝为浊流今后各盐运司掌印佐贰官员。务要选用科目出身。素有声望。久任老练之人。转补前职其各该场分大使等官、虽系吏员出身、亦要拣选年力精壮、素无过犯之人、以充其任、仍通行各该廵抚巡按盐等官、将各司见任大小官员、逐一从公考察、要见某官廉能干济、任内经收盐课、依期早完、不失原额、相应旌擢、某官贪懦无为、任内经收盐课、累年拖欠、亏损正课、相应罢黜、明白具奏上请定夺、中间又有等奸顽无知之徒、欺公玩法、靡所不为侵欺盗卖、肆无忌惮、查有实迹、应参奏者、即便参奏、应拏问者、就便拏问、如此盐法得人而百弊自除矣、

  为急缺宝石西珠事【大婚珠宝】

  自古帝王之御天下、不宝远物、不贵淫巧、一以杜绝蛊惑之渐。一以培养清俭之德。我朝列圣相承。皆用此道。以风动四方。自宣德年来。番国罢珍宝之献。 朝廷严收采之禁。正谓异物无益。徒耗财用。矧惟 皇上嗣大历服之始。一举一措。关系治体。正宜涵养德性。屏绝奇玩。书曰慎厥终。此其时也。迩者承运库太监龙绶。题该御用监揭帖、开称即今举大婚礼、合用宝石西珍珠、奏行户部计处、臣等伏覩祖宗以来婚礼之举、珍宝之费率皆取之内藏。外人不得与间。何至今日。乃敕户部计处乎。且前代所遗。累朝所蓄、番珍海宝。悉萃内藏。今称缺乏。而欲收买于外。臣等仰荷 圣恩、涓埃莫报、反复思惟、实难计处、顾惟国家大婚、敢不仰遵德意、一一奉行、但承平既久、采取进贡、俱巳停止、虽欲收买何从而得。况即今内而赏赐不敷、外而边饷告乏、自三月以来、未及一年、陆续运送过银三百余万两、当此凋弊匮乏之际、而欲办此难得之物、非惟势不可为、其实力不能支、查得成化末年、太监梁芳辈引用憸邪、收买宝石、虗耗库藏逮我 先帝登极、深察此弊、将梁芳及发卖宝石人章墐等、俱置于法、至今人心痛快、不意今日、复有是举、万一此端一开、奸巧之人、因而夤缘、蛊或上心其害有不可胜言者矣、且 先帝初政禁之。而 皇上初政行之。无乃于善继善述之道。犹有未纯者乎。伏望 皇上俯念各处灾伤频仍、百姓艰苦无状、赋役科取浩繁、库藏空虗益甚、乞敕御用监承运监太监等官龙绶等、将内库见在宝石珍珠、逐一选取、不必求讲、但系堪用之数。量为拣用。务使旧典不废。而大礼克成。仍禁左右近习。不许指此为由。惑乱 圣聪乖违 成宪如此则勤俭之德日隆、继述之孝益盛得旨不必买办时正德元年二月疏也尧舜之治、可保其不难至矣、

  为一诏令以全大信事【盐法】

  臣等切闻诗着克终、礼称谨始、惟公斯可以服天下。惟信斯可以结人心。仰惟 皇上当九五应运之期。正万物咸睹之日、登极一诏、法制具载、而盐课一欵、尤为周悉、羣听维新、欢呼动地、各该盐场、正在遵行、今乃又奉 明旨、令臣等再议、朝野惊愕、罔知攸措、且前项引盐、 先帝虽尝准令纳银、随场买补、后因廷臣论奏、寻复罢止、已而庆云侯周寿、寿宁侯张鹤龄、出名奏讨、至再至三、乃不得巳、准令关支、遂使盐法阻坏、商贾不通、故羣工庶职、每特奏于 阙廷、虽田夫野老、亦嗟怨于闾巷、 先帝随时悔悟、特优召臣、面受 敕旨惟欲查照旧例、痛革弊端、睿意所发。正谓此耳。本部备将前项事宜开欵上闻、不幸仙驭升遐、攀号莫及、然则成 先帝欲为之志。复祖宗不易之法。不有在于今日乎。节该伏覩诏书、除巳支卖外其未支掣者、悉皆住支还官、今奉钦依、除已纳价银者。即系未支应该住支之数。及给与引目者。即系未掣应该还官之数。若未纳价银。则 先帝巳有 成命停止。故不待于今日矣。迩者 陛下俯念内外臣工人等、效劳 先帝有年、大行赏赉、命集廷臣多方议处、而帑藏空虗、计无所出、姑从众议、差官分投变卖各处盐课解银赴京以备支用、内外臣工人等、亦皆延颈跂足、想望前项盐银、计日可得、今又准令二家买补。则商贾依旧不行。盐课何从变卖。而赏赉之典。毕竟废格而付之空言矣。且庆云侯周寿等、姻联戚畹、列官列侯、爵享万锺、田连阡陌、其所以为身计而遗子孙者。不为不厚矣。前项引盐。失之未足为损。得之未足为益。何独孜孜需求。漫无厌足。使 先帝前日之志。抑欝而未宣。 陛下今日之令。濡滞而不行。祖宗列圣之灵。弗尉于在天也耶。况今水旱交作、盗贼蜂起、流移内聚、夷狄外攻、地震山崩、日月薄蚀、又京城内外、霪雨为灾弥月不止、有识之士、孰不寒心、彼周寿等。亦 陛下人臣耳。亦 朝廷赤子耳。忍独享富贵。曾不为之一动心耶。臣等才本疏庸、叨司邦计、忧积于中、至忘寝食、况当财用匮乏之时事势危急之秋、若复缄默不言、将来误事、罪臣何益、是以辄敢不顾忌讳、昧死上陈、伏望 皇上独断宸衷不惑羣议、仍照臣等原拟、遵依先次 诏旨施行

  为缺乏银两库藏空虗等事【国用】

  查得京库银两、以岁入言之。夏税共该五万五百余两。秋粮九十四万四千八百余两。马草二十三万七千余两。盐课折银二十余万两。云南闸办三万余两。通计各项实该一百四十九万余两。以岁用言之。宣府年例五万两。大同五万两。辽东一十五万两。延绥三万两。甘肃宁夏各六万两。给散京卫军官俸粮。共三十三万五千余两。内府成造宝册等项。其余不得与知。大约并前折俸银。不下五六十万余两。通计各项。实收一百余万两。其间支剩马草等银等。该本部题准。俱送太仓收贮。以备边方紧急支用。不许别项支销。故太仓之积。多者三四百万。少亦不下二百余万。夫何年以来、前贡额办银两、或灾伤减免、或小民拖欠、或诏书蠲免、岁入既亏于原额。而岁用乃过于常数。姑以近日言之、宣府年例外运送过六十一万余两。大同年例外运送过四十万两。辽东预送过三十三万四千余两。葢为边方紧急。粮草缺乏。镇廵等官。分外奏讨之数。又征进京军。给赏过六万九千六百余两。钦赏在京官军人等。共享过银七十二万四千二百六十余两。及各边官军。共六十九万三千三百二十两。又陕西赈济银二十万两。密云紫荆居庸倒马关等处召买粮草共银一十二万八千余两。买金进送内府一万二千五百余两。迨上之取用未止。其数未可量指。一岁之间。实用过四百余万两。并计旧例将及五百余万两是旧例与新用过银两殆。四倍余矣帑藏何由而不空。国用何由而不匮也哉。追惟其故银两支用、由于京军屡出、调度频繁、山陕饥荒、供亿加倍、此疏所条诸件其于武庙初政指陈巳甚矣不待内珰一疏始着切谔也若不读公全疏何由知之往者 孝庙登极赏赉之费。悉出内帑。户部止凑银三十余万两。今次赏赐。共银一百四十余万两。皆自户部出矣。往昔内府成造金册等项皆取内库金两。今则户部节进过金一万四千八百余两矣。往者户部进送内库银两。止备官军折俸等项支用。今则赏赐无名。无益斋醮。多取而用之矣。此银费所以日增也。以冗食言之。招收投充之匠。传升乞升之官。役占影射之军。皆夤缘权贵。蠹公营私。凭城据社。莫敢谁何。或臣下谏言而裁革不行。或方行裁革而旋复仍旧。根深滋蔓。消耗京储。此冗食所以日增也。以冗费言之。光禄寺供应。每称不敷。内监局工作畧无停息。至如玉带之赐。旧例甚为珍重。近来一概滥赐。充满左右。名器不无太滥矣。蟒衣之赏。旧例未尝轻易。近来一槩滥赏。接踵前后。糜费不无太甚矣。其余琐细。不敢枚举。此冗费所以日增也。夫天下之赋。不少加于前。而军国之费。乃数倍于昔。又兼水旱之频仍。赋敛之迫促。民怨日结于下。天道屡变于上。将来时事。岂不诚为可忧哉。伏望 皇上将冗官冗兵冗匠、及冗食冗费等项、应裁革者即赐裁革、应减省者即赐减省、与夫无名赏赐、无益斋醮、悉皆停止、臣等今将再议条件、开坐上陈、虽非长策、要皆可行、伏乞 圣明裁处

  一收复官税、窃惟先王广山泽之禁立市廛之征。使地无遗利。国无惰农。故财用恒足。近年以来。各处空闲山场湖陂。及税课司局河泊等所。多被王府奏讨管业。逓相仿效。请乞无厌。以此存留在官。十无二三。国用不足。此其一也。臣等伏覩祖训、凡宗室分封。各有常禄供给。其一应田土税课。并不该载。葢以天下之财赋有限。军国之费用无穷。不以啬此豊彼。损公益私亦明矣。合无户部通行天下税泊司所。但系王府奏讨管业者。不分年月久近。尽取还官。仍行抚廵等官。查算各该司所岁课所入。照依见行折收钱钞事例。每钱七文。折银一分。钞一贯。折银参厘。行令各府类总起解户部。其山场湖陂田土等项。除见管业外。或有王国改迁。被人侵欺隐占者。亦行抚廵等官从公尽数查出。令有司召人应佃种者、照例每亩征银三分、应渔牧者量定则例、收取花利、各赴该州县上纳、类解户部、以备各项支用、

  一修举边屯、窃惟足边之道。屯田为本。葢进战退耕。得寓兵于农之义。自种自食。无千里馈粮之劳。如李牧之守鴈门。充国之备金城。是其明验。我 朝屯田之制虽存。修举之法不讲。年复一年。驯至大坏。 先帝博采廷议、尝命科道等官、分投清理屯田所重在乎边方然但止于腹里未及乎边方臣等访得沿边屯田废弛尤甚。近便膏腴之田。既侵夺于权豪。邻境堪种之地。复牵制于禁例。又兼租额太重。军士不堪。往往逃窜影射。抛弃厚业。遂使禾菽之地。尽为草莽之区。似此宿弊。难以枚举。子粒既缺。则仓廪必虗。仓廪既虗。则军饷自乏比来户部运送籴买银两。年例之外。加至数倍。内帑空虗。大率坐此。除辽东另行外、合无户部请敕数道、付顺便公差人员、赍付各边总制廵抚大臣、会同各官、将原额并新增屯田、逐一清查、除见在军士领粮外、中间但系权豪恃强夺占年久。务要从公追究改正。其余空闲抛荒地土。设法处置。着令各该卫所军余。或附近人民。尽数开垦承种。宽限三年。待其成熟。然后起科。上纳子粒。如豪家有占种者不必追改即令起科入额亦可也如豪强之家。仍前霸占。不即退还者。即便指实参究。治以重罪。仍追每年花利入官。其或租额太重。量为逓减。奏闻定夺。邻境之地。果系膏腴可耕。亦要随时酌处。不必拘泥禁例。务使官军有警则进而征操。无事则退而务农。食既可足。兵亦有赖。行之岁久。获效必多。事完之日、各将清查处置过事宜、造册奏缴、仍造青册、送部查考、

  一查勘官地、查得弘治二年九月内、节该给事中等官郑寯等。查勘顺天保定等府、巳故太监庄田、造册前来、本部议拟具题、节奉 孝宗皇帝圣旨、这各庄田钦赏年久、其人巳故、本部当入官、但中间有转卖等项、今定与例、不及二十顷的、仍与见管业之人耕种、照民田则例起科纳粮、二十顷以上、至三十顷、酌量除五顷、三十顷以上的、每三十顷、逓除五顷、留与管业之人耕种纳粮、不愿耕种的听、余地并收入官、其有本主见在的、仍管业不动、认种纳子粒的着种纳、辞退无主的、召人佃种、以上地亩粮数、还着原委官、分拨取勘明白造册备照、但经今年久、各该先后钦赏庄田、业主存亡不一、若非差官整理、中间受价典卖、朦胧乞讨等项、奸弊百出、不可悉举、合无照例选差给事中御史本部属官各一员、请敕前去、会同顺天直隶保定等府廵抚廵按、将各该内官节年奏讨、并钦赐各项田土、除见在外、其巳故者通行取勘、要见是何内官、何年奏讨、何年病故、原赏顷亩若干、有无包占民田在内、即今何人耕种、何人收租、其家人弟侄、恐被势要奏讨、有无投托、见在太监勋戚等家、称作巳卖及佃种并隐匿等项情弊、务要吊取文册、照查原拨四至、尽数清出、遵奉 先帝敕旨、量为逓减其已管业之人、悉照民田则例、每亩三分起科、有不领种者、行令有司召人佃种、各将租银送附近并该管州县上纳类解户部、以备各项支用、仍将佃种花名田地顷亩子粒数目、通行造册奏缴、仍造青册一本、得旨本内所开事件俱依拟行送户部备照、如此则上不失公家应得之利、下可革奸人隐占之弊矣

  为恳乞停止卖盐织造事【卖盐织造】

  先该内承运库署库事内官监太监崔杲等、题称前往南京织造疋、所用数多、臣等查得成化年间织造、准与长芦引盐五万引、弘治年间织造、准与长芦引盐三万余引、并两淮盐引银两、尚且不敷今若止领前银六千余两、到彼并工织造。使有不足、临期何由措置、臣等又查得弘治十二年四月十一日、该署库事尚衣监太监秦文等、奉敕南京织造、 孝宗皇帝、准与长芦引盐二万引、陆续支过八千引、其余一万二千、尚未支领、乞照先年事例、准给长芦未支引盐一万二千引、陆续支去、变卖银两、随路收买、并工织造等田、具题奉 旨、户科参看、为照盐法先因织造等项阻坏巳极、方行差官整理、又复动支、则边饷日见缺乏、况近该言官交章论列未巳、虽奉前 旨事委窒碍、宜从抄出施行、随该工科等科右给事中陶谐等、题为恳乞停止差官卖盐织造事、工部及臣等、各奏停止、节奉钦依、公用缺乏、只照前 旨行、不必来说、臣等仰奉明命、寝食不安。窃谓 陛下不宜偏听左右近习之言、至于若是其信且笃也、古人有言曰。与众同欲靡不兴。违众自用靡不废。此名言也惟 陛下熟察之、臣等又闻之、君子之事君也。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巳。若 陛下行不当道。不志于仁。阿谀顺 旨。当言而默。固非臣等以言为职之义。亦岂君子事君之道哉。且今供应疋固不可缺而当此之时。差官卖盐。其于国政甚为不可。臣等敢历为 陛下陈之、杭嘉苏湖松应天等处、逓年以来、差官织造、民不堪命、恭遇 皇上龙飞、涣颁明诏、停免各处织造内官、方逾一年。而复差官。是苏息之望方慰。而憔悴之政旋加。此 朝廷自违明诏。失信于民。其不可者一也。我国家盐课之设。专为给边。祖宗之时。立法甚严。为例甚博、近年以来。一坏于王府之求讨。二坏于内官之织造。三坏于 皇亲势要之占种。而法与利有不可言者矣。顷因库藏空虗。 朝廷议差大臣整理。庶几商贾复通。国用可给。今又准令支盐变卖。则将来商贾。谁不闻风敛迹。况夫网利之徒。如谭景清辈。又将夤缘附带公十私百奸弊滋蔓。莫之能究。差去大臣。整理何事。此 朝廷自坏盐法以亏国计。其不可者二也。天下州县之狼狈。夫役之劳苦。莫甚于河道一带。况连年北直隶山东水涝不绝。饥馑荐臻。杨州迤南等处。当人相食之余。若前盐一发。则随路州县之供应。夫役之运送。劳费何堪。况所差内官。多不循理。纵使群小虗张声势。恐赫官吏人等。索取分外财物。一不满欲。非法捆打。生事害人固难悉数。此重困衰弊地方。其不可者三也。南京祖宗根本之地。 陛下所宜轸念者。况近年灾异。南京居多。若复差人骚扰。意外之变。难保必无。是轻视根本重地。其不可者四也。 先皇帝时、该太监龙绶等题内官赵纯支盐织造、后因陈言修省、 先皇帝时降 旨停免、 皇上即位以来、灾异之生、既甚且多、非特 陛下修德省身、尤宜汲汲、反差官织造、为此失信坏法困民贻患之举、是不能修德敬天、懋隆大孝、其不可者五也、凡此五不可者、一举而兼有之此岂臣等所宜默、 陛下所宜深信力行者哉、伏望 皇上、特昭宸断、将差去内官、即与停免、勿谓巳行、惮于改更、如果疋缺乏、敕令该部、作急区处、行令南京工部、及守备衙门、督同织染局、责限成造送用、以昭俭德、则用人媲美尧舜、改过匹休成汤、得旨只照前旨行再不必来说而天下之幸、有不足言矣、

  题为恳乞停止卖盐织造事【卖盐织造】

  先该内承运库、题该内官监太监崔杲等、题称前往南京织造疋、乞照先年事例准给长芦未支引盐一万二千引陆续领去变卖银两、随路收买诸诚红花丝料、顾觅织挽等匠、并工织造等因、具题奉 圣旨、引盐未支过的、准他陆续支用、随该工科等科右给事中陶谐等又该四川等道监察御史杜旻等各具本俱奏、奉 圣旨、该衙门知道、查得先该太监秦文、奏称织造不敷、要支长芦引盐陆续支领买补丝料应用等因、节奉 孝宗皇帝圣旨长芦引盐准与二万引钦此、续为会计钱粮以足国裕民事、节该本部会同英国公张懋等、议得内一件清盐法、查得织造疋、先年原无支盐事例、今后内臣织造、再不许奏讨、违者许户部该科论奏等因具题、弘治十六年四月二十六日、节奉 孝宗皇帝圣旨是、钦此、俱经钦遵外、臣等切惟我朝运司盐课之设。专备各边粮草所需。其为利最多。其得效甚速。是以行盐各有地方。私贩累有厉禁。非边报之紧急。不许擅开。非商人之正名。不许代支。祖宗立法。至严且备。初与工部织造疋略无相干葢自成化弘治年来、织造内臣、惟欲图便巳私、却乃夤缘奏讨、驯致盐法大坏、边饷不充、节经本部论列、及府部科道等官建议、今后不许奏讨、荷蒙 先帝俞允、俱各停止、 陛下登极诏书、又复申明禁例、既将 皇亲买补残盐一切裁革、续命风宪大臣再行清理、内外人心、莫不忻幸、以为盐法、自此疏通、国计有所仰赖、今织造太监崔杲、又以先年支剩引盐一万二千引为言、欲要陆续支领、随路变卖、误蒙 圣听、特与准行、缘沧州迤南。即非长芦行盐地方。若果准其越境货卖。则随行人役。必至假公营私。无知小人又将乘机附搭。各官以钦命为名。关津莫敢盘诘。以百而夹带至千。以千而夹带至万。展转兴贩。漫无纪极。时价因之低贱。商旅为之阻塞万一各边声息不绝。支费刍饷不赀。临期虽欲开中。谁肯趋附报纳。缓急无备。为患非细。盐法之坏。弊正坐此。是前日所布诏书。殆为虗文。而近日所差大臣。亦为徒设矣。伏望 皇上、克谨天戒。俯念时艰、以群议所当信从、近幸不可偏听、慎重盐法、预备边饷、收回前项成命、停止织造差官、合用疋、敕令工部另项处治供应、以省劳费、天下臣民、不胜幸甚、其或果如 圣谕、公用缺乏。必欲施行。则该部自有班匠抽分等银。可以支给应用。所据长芦引盐。决不宜冐禁支卖。以坏祖宗之法。臣等待罪民曹、叨司国计、事关利害、分当尽言、岂敢曲意奉行、以致偾事误国、伏乞 圣明留意等因、正德元年九月初一日具题、次日奉 圣旨、只照前旨行、再不必来说、钦此、臣等闻命自天、措躬无地、夙夜忧惧、寝食弗宁、缘织造卖盐奸弊多端、难以备述、科道之交章、臣等之覆奏、无非为 朝廷纪纲惜也、顾乃未蒙俞允、且令不必来说诏旨一颁、举朝惊愕、咸谓 陛下英年睿质。 圣德方新。舜之舍巳从人。汤之从谏弗咈。正宜取法。以隆政治。岂意 陛下未察。一至于此。岂臣等之心。忠诚扞格。而 圣明未之信耶。抑岂左右之人。壅蔽掩饰。而 陛下未之见耶。臣等猥以凡庸、叨承委任、事关国计、岂敢循默依阿、葢以织造内臣。支盐变卖。必自长芦之北。越过两淮之南。久惯兴贩之徒。乘此机会附搭况许陆续支用则经年累岁何有纪极私盐盛行。官盐阻滞。异时变卖。边储缺乏。将何所赖。且内臣一出。骚扰地方。撑驾马快官船。动以数十余只。起取沿路夫役。何止数百余人。漕河军民。岂胜困苦。及长芦运司先年支剩引盐各边奏闻俱巳尽绝。今内库疋既称急缺。若使到彼无盐支给。岂不反为误事。所据卖盐织造。揆之事体。委的窒碍难行。臣等断不敢曲意奉承。以资奸人无厌之贪。以贻盐法无穷之害。伏望 皇上俯察群情、特昭宸断。收回前旨、其织造疋、不必支卖前盐、所用价银、本应工部出办、但今差官事迫、合无本部权宜处置、以盐课移作织造公用巳非旧例但胜于奏讨贩卖其弊多端也将长芦盐一万二千引、每引折银一两、共银一万二千两、除太仓银库、查系专备各边紧急粮草支用、难以轻动外、暂于本部见收盐价、并别项银内那凑前数、给与崔杲等、收领前去、以充买料雇工等项支用、如此庶盐法可清、边储有赖、省军民挽运之劳、免漕河骚扰之患、得旨不必数数奏扰而 皇上修德弭灾之远图、经国筹边之急务、谅亦不出此矣

  为急除群奸以保圣躬事【除奸】

  此即六部公疏李空同笔也自应入公奏疏中

  伏惟人主以辩奸为明。人臣以犯颜为忠。况羣小作朋。逼近君侧。社稷安危。天下治乱所系者乎。臣等备员股肱。当主少国疑之秋。仰观天象。俯察物议。瞻前虑后。忧心如割。至于长叹涕泣而不能自巳。辄敢昧死为 陛下言之。葢宁尽言以死。不忍苟容以生。此臣之志。亦臣之职也。臣等伏覩近岁以来、 朝廷日非。号令失当。自入秋来。视朝渐晚。仰窥 圣容。日渐清癯。细究其故。皆缘太监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罗祥魏彬刘瑾丘聚等、置造巧伪、淫荡 上心、或击球走马、或放鹰逐犬、或俳优杂剧、错陈于前、或导万乘之尊、与外人交易、狎昵媟亵、无复礼体、日游不足、继之以夜、劳耗精神、亏损志德、遂使天道失序、地气靡宁雷异星变、桃李秋华、考厥占候、咸非吉征、切缘此等奸人。惟知蛊惑君上。以便巳私。殊不思赫赫天命。 皇皇帝业。在 陛下一身。方今大婚虽毕。储嗣未建。万一游宴损身。起居失节。将此辈韲粉葅醢。何补于事。可不畏哉。可不惧哉。昔我 高皇帝艰难百战。取有四海。列圣继承。传之 先帝。以至 陛下。   临终顾命之语。 陛下所闻也。柰何姑信群小。置□左右。为长夜之游。姿无厌之欲。以累 圣德乎。窃观前古阉宦误国。其祸尤烈。汉十常侍。唐甘露之变。是其明验。今照马永成等罪恶既着、若纵而不治。将来无所忌惮。为患非细。伏望 陛下、奋刚断、割私爱、上告两宫、下谕百僚、将马永成等、拏送法司、明正典刑、以回天地之变、以泄神人之愤、潜消祸乱之阶永保灵长之业、则 皇上为守成之令主。臣等亦得为太平之具臣矣。事干安危、情出迫切、不胜战栗俟命之至、缘系急除群奸、以保 圣躬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 旨

  奉 圣旨卿等所言、皆是爱君爱国之意、马永成等、朕自处置、但凡一应事尽皆停止、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檇李巢鸣盛端明参阅

  林贞肃公集一(疏)

  林俊

  疏

  务政本以足国用疏

  扶植国本疏

  急除权宦以御大乱疏

  庆幸讨戮宦贼永绥福祚疏

  务政本以足国用疏

  公会试八都上此疏在今日未有不目以□竞矣

  臣幼叨士籍、长厕乡书、荷萃成于壁水、愧乏报于涓涘、常虑生有忝于明时、而死无闻于后世、深以为惧念昔汉文帝之时、海内富庶、几致刑措、徒以戎狄不臣、藩属不职、贾谊以病瘇且靡为之涕泣、况今民贫财竭、师弱刑繁、腹心内病、风邪外侵、失此不理、恐成锢疾、使谊生其时、当何如哉。臣无谊之才、有谊之心怀此耿耿、十年于兹矣、每以踪迹流贱、无阶 上达顷以会试来京、伏闻边尘不清、饷运告病、上劳宵旰之忧、下费庙堂之议、势甚急而事至要、于此有怀而不吐焉、则生有愧色、死有余辜矣、故宁言之而取噪妄僣冐之愆、毋宁不言而坐缄默玩视之罪也、伏惟 陛下大天地之量、廓日月之明、万分一有可以补裨者、死且不朽矣、臣闻议者欲发内帑之藏外郡之积以济之者、臣窃以为过矣、夫内外之藏。所以防仓卒之需。城守之具。水旱之备。故常见其不足。未见其有余。且天下之事。每每出于意料之外。设有不虞。曷以备之。况州郡之吏。间有乘此以射利者。人士喧腾街巷聚议、身闻目击、所不敢言、是何异剜心头之肉以医眼下之疮、窃为 陛下不取也、至于内帑之藏数亦有限、塩铁之议、盖亦末务、他如权宜措置。间可施行。要亦巧取于民。终非久安长治之策也。且财之生于天地者无穷。而出于人力者有限。先王之政。亦惟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裁成辅相以左右民耳。今之地即古之地。今之民即古之民也。昔也军国之需。仰于西北而有余今也军国之需。益以东南而不足。其必有故矣。臣愚以为地有余利。应垦而不垦。民有余力。宜务而不务。此其本之失也。夫济兖之地。非古井田之区。三代所倚以给军国者乎。臣尝榜舟过之。荒沙漠漠。弥望丘墟间有树萟。亦多卤莽而不精。缓怠而不时至于京畿之间。亦复如是。往往为之伤心饮泣。抚掌深叹。计此度之。虽边郡应屯之地。目所不击足所不到之处。夫亦是耳。大抵官非其人、理非其要。膏腴之区。贪并于巨室。硗确之地。荒失于小民而屯田坏矣。务贪多者失于卤莽。困赋税者一切抛荒而农业隳矣。所谓地有遗利。民有余力。此之谓也。臣闻国犹家也。理家犹理国也。理家之道。力农者安。专商者危。入不逮所出者贫。剥人以肥巳者亡。有人于此。千金之产置弃不理。顾乃逐商贾之微赢。渔闾阎以取息。日出其筐箧以御外侮不待知者亦决知其不可矣。是故政本之说力农之谓也。塩铁之说。专商之谓也。发帑藏之说。入不足而日出之之谓也。巧取之说。剥人以肥巳之谓也。即此论之得失利害。固有不较而自明者。今日之事。臣愚以为莫若取一于农。务力其本。大为一劳永逸之图沿边诸郡。则仿赵充国屯田故事。此时边屯尚可清理兼以晁错募民耕塞下之议。参酌损益。选大臣通兵农之务。兼军民之情者。摠专其事。选京官之识见明达。干理精密者。分督其事。界坵画。区析亩分阅其强壮。优其食给。随地所宜、务力于农、乘所余闲。课以骑射。而又教以礼义忠信之道。兼之坐作击刺之法视攻农之勤怠。挍萟习之工拙。会岁收之赢缩。以为刑赏。仍于要害之处。列屯之外。高筑墉墙。负墉为庐。往来之所。狭通甬道。夹道植树。夫负墉为庐。则内得以安居。而外难于卒攻。夹道植树。则人便于往来。而骑难于驰突。又于墉外广植榆棘。稍有烽警。列营以俟。随方御之。虏亦无自而入矣。借曰失利而入。则合各屯之卒守于外。发边郡之卒攻于内。内外受击。彼亦安得而善其出哉臣尝考之韩重华之在唐。释罪吏耕边田。岁偿官逋四十万斛。又募人为屯田。岁省度支千三百万。军不病饥。寇不为害。韩愈称之以为兵农兼事。务一而两得。厥后大臣持其议。中国遂坐耗。俄顷之间。暂作暂止。灼有明验。夫亦在乎人耳。至于腹内西北诸路所系甚大、井田之法。虽难卒行。宜以东南之法。权宜治之必得如汉之赵过召信臣。国初之陈修其人者。分方经理。相原隰之宜。立旱涝之备定肥瘠之区。宽税赋之额。居止而作者使循其旧。流亡而复者。各止帚之田。湖荡之间。可以水耕者。则引水凿渠。募水耕者耕之。高衍之地。可以陆种者。则分疆定界。募陆种者种之。贫民则给以食力之值。田成之后。依官田以起科。富民则计以庸食之费。田成之后。依民田以出税。务使人各止帚农。农各力田地各树萟。萟各得利。如是。则东南之赋如故而西北之利当日兴矣至于京畿之地。尤在当急。白茅黄苇。悉皆沃壤。昔者虞集尝议濒海之地。筑堤募耕。十年之后。可省海运数百万。此则直沽一带濒海之地悉可耕也脱脱尝于近畿之地募人耕萟。一岁之收。可得蒭粮百余万。予游玉泉一带见水田甚多与江南无异惜不能推广之耳此则西山四面近畿之地悉可耕也是宜依仿井田之制。畿甸之法。经纬区画。精密整齐。计亩为区为屯。度之以里。缭之以垣。环屯星列。周庐棊布。使天下晓然知皇都之尊。根本之固。守之以恭俭。明之以赏罚。十年之后。国用渐赢。于是宽赋税以舒民困。厚禄秩以礼贤士。兴学挍以明礼义。如此而国势不尊。天下不治。未之有也。若夫措置之方。规为之密。则必寔求其人。亲履其地。酌古准今。随宜而变通之。乃为可耳。夫食者民之天也。一日不再食强者亦惫矣。是以圣贤论政。每以理财足食为首。又况天下之事。未有积久而不变者。倚之重者。祸或伏焉。利之大者。害亦如之。然则今日之事。固未可专委之东南也。甚者必解而更张之。此亦其时矣。伏望 陛下博参群议、独断宸衷、请举一隅之地。小小试之。或要而边关之地。或近而京畿之外。如臣所陈者。经画区分。而又益求众议以润泽之。数年之内。所得若何。所失若何。则其是非利害。居然可见矣。如曰常言冗熟。难于信用。巨室兼并。难于清复。因循苟且。难于振作。雌黄疑似。难于折衷。则非臣所敢知也。艹昧疏贱干渎 天威、不胜惊战怖栗之至、

  扶植国本疏

  公在宪庙时即劾二奸历事四朝皆有言党论议者以为名臣之首不为诬也臣惟人君之德、莫大于听纳、臣子之罪、莫加于欺罔、近年以来、灾异迭兴、两京地震、陵寝摇动、日月继食、野熊入禁、鉴戒之昭、莫此为甚、而丑虏陆梁、犯我北鄙、边氓骚扰、戍卒咨怨、诚不可不为之虑也、臣愚谓此尚手足之疾耳、陕西山西河南连年饥荒、陕西尤甚、人民流徙别郡京襄等处、日数万计、甚者阖县无人可者十去七八、仓廪悬磬、拯救无法、树皮草根、食取巳竭、饥荒填路、恶气熏天道路闻之、莫不流涕、而廵抚廵按三司等官、肉食彼土、既知荒旱、自当先期奏闻、伏候 圣裁、顾乃茫然无知、恝不加意、埶至若此、尚犹顾盻徘徊专事蒙蔽、视民饥馑而不恤、轻国重地而不言、夫物极则变、艹泽之中、祸深难测、此诚腹心危急之疾、治之当如拯焚救溺、不可少缓者也、乃者大学士万安等具言将生员人等纳米是固救荒之一策、然此等欲事轻赍。则彼地空乏。买米无从欲他方转运。则困于刼掠。道里难进。恐缓不及事。为今之计、宜下宽恤之诏、重欺罔之罪、以收人心、即遣才力大臣并科道部属廉能等官分赍内帑之财星驰前往临清等处听其地里近便、有运到官粮、或邻封积蓄、官为雇车装运、兼程以行、随在赈济、则未死之余民、犹或及济、然臣又有说焉、孟轲氏有云死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臣说一行、则可泄天地神人之愤、快 圣祖神宗之心、彰 陛下为明圣听纳之主、奠万亿斯年无疆之休、万一忤旨、祸止臣一身耳、何惜一身之祸、不为 陛下陈之臣闻修养之说、怪诞无征、佛老之教幻妄无取、故其事不见于尧舜禹汤之世。其诬每见于唐宋儒先之论。史册所稽。不可泯也。谨按僧继晓本一憸险小人市井无赖曩者猥指邪术、欺诳楚府、及至事败挨拿、却乃窜身逃罪、不图自新、益加纵诞、僣住京师、多方夤缘、诬蒙 圣眷、迭赐异恩、五尺儿童切齿吐骂、敢复肆无忌惮、惑乱 圣聪、发内库银数十万两、盖大镇国永昌寺、臣细思之 陛下聪明齐圣、断不为此、是必继晓小人倡为诞说。谓此寺一建则 圣寿益绵。国祚益昌。民命益永、边疆益宁。以此啖 陛下耳。曾不知以可用之财。供无益之费。国计且日削矣。以 陛下超三迈五之资。蹈唐宪梁武之辙。 圣誉且日减矣。下人师之。争先事佛。 圣政且日坏矣。居民重迁。工役不息。人怨且日兴矣。从继晓之言。先王之政。断不为此。况万无是理。顾有大害者哉。昔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祥位。予焉能战夫鹤之好、似若未害、其失人尚若此、伏望 陛下以类推之、臣谓不斩继晓。异日之祸。未可言也。然纵之者梁芳也。梁芳倾覆阴狼、引用邪佞、排斥忠良、辅之者骤得美官、触之者动遭窜逐、欺罔如赵高。奢侈如石崇、数年之间假以进贡买办为名、盗 祖宗百余年之府藏殆尽、家赀山积、尚为不足、所在风扰、汪直不能过乃复荐进继晓、阴求盖寺、虚耗内财、飞语外闻、谓其立意不肯为。是被 陛下逼胁。只得屈从。是畏 陛下议巳欲 陛下专擅谤耳夫臣善则称君、过则止帚已。今梁芳文巳奸而以过止帚 陛下、即此一事、巳不容于诛矣、且天下犹身也贤才元气。财用骨肉。小人疾病也。梁芳耗元气削骨肉而引之以疾病。臣窃为身危之。断谓粉梁芳之身、不足偿其罪之万一耳、臣德不足信、职非言官、熟视默默、可以保位、顾乃不自揣量、与此二权奸臣抗可否、是犹蜗触山、蛾赴火、巳不可言智矣、然臣惟牛司耕、犬司守、走兽之微、亦以劳而食也、臣食于 陛下且七年矣、近以年劳、复蒙增秩、感愧无地、中夜以思涕泪交流、谓人主深居九重、利害岂能尽知。而 祖宗在天之灵。亦望臣等以言进于 陛下也、今内而大臣、外而百官、以及闾井之徒亦皆痛心欲食梁芳继晓之肉、卒之不敢以此进于 陛下者。所惜者官。所畏者死耳。使臣复不言。则 陛下终不悟 祖宗在天谓臣等何如人。天下后世谓臣等何如人。秉笔史官、必讥笑臣等。恐将及 陛下矣。惟 陛下留神听览。熟计而必行之、幸甚

  急除权宦以御大乱疏【除权宦御大乱】

  臣惟人臣进言、非尽死不足以为忠夫死岂人心所欲哉、言而人主不听、又从而怒之、则不幸死耳、言而人主听之、听而又行之、则宗社危而复安、人心失而复得、世道乱而复活、 朝廷之福何加焉、故忠愤爱国之臣、尝试一身之祸、以干回 朝廷之福、昔元政不纲、奸臣擅柄、群雄并起、我 太祖奋迹民间、百战而得天下、至难也、我 太宗 仁宗 宣宗 英宗 宪宗 孝宗世累忧勤以保天下、至难也、不幸 孝宗上宾、以至完天下、付我 陛下、当时顾命之言、审记之矣、必不欲尽逐其旧人。而独任一内臣刘瑾也。 陛下有二帝三王之资刘瑾不欲 陛下有二帝三王之圣、又不欲天下享二帝三王之治、 陛下倚任刘瑾如伊尹如周公、刘瑾不欲 陛下为太甲为成王、面欺腹诽而自侮无所不至、 陛下未察也干纪夺柄、自古奸邪弒逆之贼、如赵高、如石显、如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如陈弘志刘克明、如宗爱如苏佐、如王守澄田令孜杨复恭、如刘季述、如韩全诲、有一大恶、可危人主。而破败人国者、刘瑾皆备之刘瑾古今恶魁也、今近而京师、远而天下、皆曰两皇帝 朱皇帝、刘皇帝、又曰、坐 皇帝、立皇帝、谓 陛下居皇帝之位、而刘瑾实秉皇帝之权、 陛下朱姓朱皇帝、刘瑾刘姓谓刘皇帝也、 陛下时不视朝、刘瑾西南面倨之、鸿胪唱各官叩头而题奏下某部、与某某酒饭、皆其言语、各官起身、鸿胪喝、向东作揖、故谓 陛下坐皇帝、刘瑾立皇帝也夫高卑以陈、贵贱位矣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作福、臣无有作福、君作威臣无有作威、偪则僣、僣则乱、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今夫天至尊也。帝虽为天所。立不得并称天故曰天子。帝至尊也太子为帝之副虽帝所立。不得并称帝。故曰帝子。岂有给事之内臣。得并称皇帝哉朝宁之间得受诸臣朝见之揖哉春秋无将、将则必诛、刘瑾固不特谓之将矣国家成法制于 太祖遵守于 太宗。至精密也刘瑾尽取而纷更之。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 祖宗耶。大臣择于 孝宗。至当也刘瑾尽诬而摈斥之刘大夏最贤祸最大。刘健谢迁马文升韩文杨一清许进马中锡又贤祸又大。张敷华亦以忧死。仅一林瀚俟命独存。是明不足我 孝宗。故与 孝宗抗也。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其父耶。 太皇太后 皇太后。时被离间使 纯懿之主母。忍下家奴之色。受其挟取。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 祖母 母耶。故事 皇太子未举。举未立。亲王一位不之国。为根本虑至深远也。刘瑾谗间荣王。径遣之国致 陛下于孤立。中外人心。无不为 陛下私危者。 陛下未知也。刘瑾又傲视荣王挟取其物。无所畏忌。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其身与叔耶。蕃王金枝玉叶、 陛下同潢派者也、刘瑾吹毛刮垢、日恣索害、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其族耶。刘瑾安受皇亲夏儒之跪拜、呼呵叱咤无异市儿、重索其金、 陛下尊为天子。容制于一权宦不能庇外家耶。公侯驸马伯非勋则亲与都督等官、皆 朝廷之腹心爪牙同休戚者也、刘瑾唾骂骗索、任情中伤、今日绳其弟兄、明日绳其子侄、又明日勒回话勒闲住、勒半俸、又甚则不顾铁券之誓、平江伯陈熊身发充军、手下人发枭首、致 陛下尽失勋戚之心。内阁九卿、非贤则旧、与科道等官、皆 朝廷之股肱耳目致太平者也、刘瑾诛求凌侮、极力嫁祸、今日杖某死、明日枷某死、又明日发某为民充军、又某则巳死之都御史钱金戊、忍心种祸、抄没其家出差之都给事中许天锡、寻事吓财、逼令自杀、致 陛下尽失文臣之心。二十四监、或历事累朝或守礼识事、 陛下之侍御左右、与刘瑾同辈行者也、刘瑾败群伤类、废置由心、今日易镇守、明日易掌印、又明日易管事、又甚则王岳之赐死、萧敬邓原麦秀扶安丘聚之闲废罢黜、致 陛下尽先近臣之心。指挥千百户、或起艰难、或由勋绩刘瑾故阻其替袭难其比试、今日调某卫、明日降某官、又明日充某军、致 陛下尽失武臣之心。屯田将无而作有、税粮既免而重征、法令烦苛、摇手犯禁。官挍连络触眼无分。如龙舟竞渡。楚习俗也。则张大其事。竟籍其家服器过侈。吴习俗也则张大其事。又籍其家、使富者不自保、贫者无以自存。致 陛止尽失天下军民之心。且一家之用为财易足也。刘瑾括尽天下之财。富于内库。非欲为逆暗邀人心。何聚财之多如是耶。一家之居为屋易足也刘瑾盖尽关防之屋。多于内府非欲为逆。屯驻兵马何聚屋之多。如是耶。一家之乘为马易足也。刘瑾畜尽西北之名马。非欲为逆。给发骑兵。何聚马之多如是耶。中外传闻刘瑾议将京军边军、更番上操、为张永所阻、覌此知张永此时巳明示异同后来卒成诛逆之功孰非天耶奏将京军官挍随回祭扫为张永所阻、信有之。则刘瑾之叛逆不特京师知之。天下知之。至同类亦知之矣。犹 陛下未知也。臣闻京师盗贼之起曰由刘瑾之致。而直隶山东河南盗贼之起。由刘瑾之致臣未详也。广东广西福建盗贼之起曰由刘瑾指差查盘剥削匮竭之致。臣则详知之江西盗贼之起。由刘瑾指差勘事剥削匮竭之致。湖广盗贼之起。由刘瑾两差计处备荒索银十数万两剥削匮竭之致。则臣亲询之。今四川夔保蓝五等盗贼之起。由刘瑾之革抚民播州安宁夭苖等蛮贼之起。由刘瑾之庇杨友。及剥削匮竭之致。臣则亲审之又闻云南贵州上夷纵横盗贼充斥。亦由刘瑾多方诛求。剥削匮竭之致、而前日官军乱辽东。今日官军乱宁夏杀守臣。僣立安化。明以刘瑾专权自恣。动摇中外。所当共诛为言。是刘瑾即未自反逼天下人巳尽反矣夫世道治乱、系纲纪。系人才。系风俗。今纪纲大坏。人才大坏。风俗又大坏。犹敢矫诬谤毁。谓乱起 孝宗。至颁之诏旨。谓欲振起纲维。刬革奸弊。曾不思 孝宗圣仁宽大。尧舜禹汤文武之君。殷中宗周成王宋仁宗不能及也。谓 孝宗手致之治。不及刘瑾手辅之治。何前之大治而今之大乱也。臣子为君者讳。 孝宗诚不及。犹当曲讳。况诚 圣治。敢诬而毁之耶。且刘瑾淫毒惨酷罗织害人、如边粮亏折、塩课拖欠、自有官攒灶户、今却追廵抚廵塩、枉道回家、僣宿驲舍、自有杖罪正律、今却发为民枷号、死罪罚赎之米、不过五十石、今公罪免科、却罚一千石五百石、是免科之杖反加赎死二十等一十等耶、公罪罚及身死、赃物追及子孙、古有之耶。浊官取受、不能尽无、然一二十两三五十两至一百两亦极矣刘瑾取受、始即三五百两、继即一二千两、继即一二万两、又甚至十余万两、少违其意、应手及祸、以致镇守司府等官、尽平生而易节、竭阿奉以逃刑、贪者如饿虎、廉者如乞儿、至于取受之广、无贵贱贫富大小、无不被其害、刘瑾处事、悉多如此、臣久处林下、未能尽知、 陛下试许廷臣直言无隐、自有数其恶者、臣疏远之言、未足深信、伏望 陛下少霁颜色、将臣面请两宫、面质皇亲府部文武大臣各监老成内臣各科道部属郎署等臣、各守卫团营官兵、各坊市细民、一不如臣之言、臣甘欺罔重罪、臣与刘瑾素不相识、无仇怨刘瑾斥逐正人朝野为空、独臣一人幸免、前年投无名奏内廷之时。刘瑾常收一二旧德以为明公此疏益不可少然未及上而瑾巳诛矣明对诸臣。许臣忠义。及今又有廵抚之起。臣宜以知巳为报。顾若操戈而入室者。臣受三朝厚恩。诚不忍坐视天下将乱、宗社将危、而不知救。昔崔洪荐郄诜。诜奏洪。王凤荐王章章劾凤。安禄山荐颜杲卿。杲卿计禄山。臣敢以一德之私。废天下公论。忘宗社至计哉。伏望 陛下独奋乹纲、大义割爱、公处刘瑾以谢天地、谢 祖宗、谢天下、重处臣以谢刘瑾、则大逆以去、大乱可平、

  庆幸讨戮宦贼永绥福祚疏【讨戮宦贼】

  臣在得汉军中、闻贼臣刘瑾谋逆事觉、 陛下特正典刑以大泄 天地 祖宗臣民之愤、为我明万万年至计、张永既诛瑾人方止帚功公独发此疏可谓大臣不倚之节臣惊喜庆幸 祖宗在天之灵、 陛下嗣大历服之光其有是盛举矣、初贼瑾无故驾朋党之说、戕贼大臣、挫杀言官、凌蔑同类、摧剥罗织、天下之人、谓此奸臣弄权之故智、然由古无是甚也、比闻遣荣王之国、修行宫、致 陛下外寝、臣抚心出涕、谓此贼必反无疑。故事太子未举、举未立。立未长、亲王一位不之国、宋仁宗高宗未有子听司马光娄寅亮诸臣之言、求宗室之贤、养之宫中、所以杜乱源为国家深计、夫庶民忠奴、犹虑主人之孤立、况 陛下为华夷民物之主、贼瑾容置之孤立耶、荣王巳之国、贼瑾当循司马光娄寅亮故事辅 陛下、如仁宗如高宗、择宗室一二位十余岁之贤、养之别宫、在国家谓之杜乱、在时俗谓之益子、俟 皇太子诞生、生而立、立而长、遣之止帚国未晚也、 孝宗时 陛下为 皇太子已长。尚未遣荣王之国。今 皇太子未生、贼瑾容径遣荣王之国耶。其阴谋逆计、谓必置人主孤立。孤立则易图。噫闻亦寒心、况贼瑾举此等事耶、自古君门九重、所以严人君之卫、非观美也、庶民之家、高垣重户、夫妇夜同寝处以防寇偷、我 太祖夜起窃听四外无人声、方就安寝、着之 祖训、非过虑也、夫物贵者诲盗、况 天位至贵者耶。人间腹心、惟夫妇最为可恃、帝王之家、宁庶民之家比耶、 陛下所恃腹心仅三宫、岂容离深宫、就外寝、寄命他人、措身于孤危之地者哉。其阴谋逆计谓必置人主浅便。浅便则易图噫闻亦寒心况贼瑾举此等事耶、臣惊忧勃郁、终夜不得睡起艹一疏、为急除大逆以御大乱事、既与御史陈茂烈私议、无一人可托赍进无一人可托写本、相对饮泣及赴四川、稍续所闻、令教谕范府誊凈、臣自分必死家分必灭无疑惟念川民久罹贼祸方厪宸忧拟俟平贼随上此奏、又不知其私造御宝御袍宫牌牙牌火药军器反形逆迹若是其狂悖也、天辛假手张永先发其奸、 陛下神武英断、立决此狱为国家大幸、然徐思之为危亦至矣固不得不自寒心预防而早办也昔叔沙卫殿国杨思勖平乱春秋纲目书之谓功出阉寺。国为无人。今贼瑾谋逆国势如千钧垂一发举朝文武无一人言之独幸内臣一永也幸一永伤文武之无人也伤文武之无人亦以见 陛下信文武之臣之不如永也信文武之臣之如永。容不有早发其奸致板荡土崩若是之危迫耶此春秋纲目之深意也臣僻远不知永请讨瑾之后曾请 陛下如仁宗如高宗。择宗室一二位十余岁之贤养之别宫。曾请 陛下撤行宫回内宫倚三宫为腹心夜同寝处使祸患消弭福履蕃盛其未然是永尚未知杜乱之源也。抑永固未学。宜未喻也文武之臣。无一人言之无过耶。臣闻近文武大臣有缺与二三内臣会推诚有是岂不以前是之腹心专托瑾故致乱。今是而兼托诸人以杜乱耶。不知前是之腹心专扎瑾而致乱顾今是之兼托容保无瑾者乎。今是之兼托保无瑾继是之兼托。容保无瑾者乎。臣不敢远引窃就本朝论之。王振之后。保无有振也。而有吉祥。吉祥之后。保无有吉祥也。而有刘瑾。夫得陇望蜀窥窃富贵。有何纪限。人心者可尽信乎。周官六卿分职而百官统于冢宰。九伐掌于司马今吏兵二部是也使内臣应预周制之矣我 太祖稽古建官。又制之矣其未然。宜皆有说弊之端其未可自我始也夫阴阳日月寒暑各有分职而同成岁功、侵则灾而不成岁人君体天、其未可改也、臣又闻吏部取杨一清当矣其它或失举、正贼瑾之党当矣。宥二党魁犹失刑。夫为户部莫如韩文许进为内阁莫如刘健林瀚谢迁王鏊春秋举仇举亲方拨乱反正之始。而不引忠亮端瑾不可屈之人。徒取圆熟。治未可望也。党魁弗正。乱何时用弭乎。累朝大臣。不忍加罪。累朝厚恩独忍忘耶。身任旧臣。甘心新主。狡狼回遹。赞逆贼以乱人国。此盖指长沙耶词严义正真古之遗直目皃神器。孰不可忍耶。春秋诛奸谀于既往。生未宜失贼也。谁为 陛下画数策者。非诚无识。则有所私。方是时犹言官不言。文武大臣不言。辅臣不言。噫可畏矣。观治者未可以息忧矣。夫望 陛下法古忧畏。虑远而慎微时时以专任贼瑾之误为戒。循用 孝宗旧人。修复 孝宗旧治正二党魁与吞舟而网漏者。则 圣德日允。 圣政日清。 天位日固。人心日安。 祖宗造明之盛业永以昌茂。臣虽死犹生之年、谨录前奏藁随本上进、非欲衒事后之赘词。亦欲天下后世知忠愤之激、虽久闲老病疏远之臣犹不能巳、制治保邦之主、所以信文武之臣者、不得不专、杜塞祸乱者。不得不早、贼臣逆子、尚知惮而易意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檇李巢明盛端明参阅

  林贞肃公集二(疏)

  林俊

  疏

  论宁府用瑠璃疏

  请复常平疏

  蓝鄢捷音

  论盗内府财物不当轻贷疏

  题私开仓廒擅收料荳侵欺钱粮事

  正法守疏

  重惜事体以正 朝廷疏

  查处皇庄田土疏

  论宁府用瑠璃疏【宁藩琉璃】

  臣日者审宁殿下累乞瑠璃瓦、重荷 圣谕于引钱内支二万两给换者、此虽一事亦以逆折奸萌臣有以仰窥 陛下圣仁广大、惇叙九族盛心、而宁王据礼守经、不为无见、然观镇廵议奏、欲俟年丰定夺、是巽言不当与也。工部覆奏、谓规制虽相应、事体寔可止、又恐重累地方。作例各府、是正言不当与也。迨宁王又奏。工部又执奏、是申言决不当与也。 陛下先可部议、是明示不当与。后又从其半、是婉示不欲与也。士夫及耆壮公论、论宁府多此一举、是中外人心皆谓不当与也。宁王读书明理、聪察识事、断不为此必胜以损贤名、偶未之思耳、夫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有可巳。有不可巳。江西公私匮竭人民滋困、盗贼未息、此何时也、意者引钱无与于民、不知存积仅二万七千余两、 益府宫殿蚁蠹 益殿下见移东寝、万分惊虞、责将谁任、修葢之费、约三万余两、此不可巳者也。 淮府造坟、 顺昌王 崇安王镇国将军起第、巳支五千三百余两、后来未计、此不可巳者也。所在儒学文庙倾颓、问其故、谓科罚例严、所司顾忌不修之致、此不可巳者也。各处预备仓谷数少、问其故、谓罚赎解部、所司计无自出之致、此不可巳者也。官军俸粮、通融节缩。岁支尚少四千余石此不可巳者也。臣尝见 楚府殿毁久未葢、 荆府多敝漏、 淮府同一江西、颓垣巧柱东拄西撑、飘瓦断椽、脱落大半、居然废址、在民庶尚不堪居、惟宁府完美坚致、金碧灿煌、夫大义不可巳。有可为。割财内帑。为之未过。有可巳。无可为。又何必为此等事哉。古者采椽不斵。茅次不剪。土阶赞尧。卑宫赞禹。儒服纪河间。乐善纪东平。湘州之约俭。镇西之轻财。圣帝明王。所以扬盛休。垂后美者。端亦在是。宁府移封之初。亲至亲也。巳不用琉璃。再造之会国至富也。又不用琉璃。岂亦慕采椽茅茨之盛。崇古尚质。示朴以垂宪。故如此也哉。今历百年。传数世。一旦无故而遽改之。孝子顺孙。所以顺祖考者。义不当是。夫前之失后人尚讳之。前之善。后人忍改之耶。改则尽没之矣。没之非孝子。没之非顺孙。谓贤王忍为之耶。臣所谓偶未之思者也。况性习难静易动、难俭易奢、操之犹惧或放、纵之何往不流贤王春秋方盛、德业方始、求之身心、自有专务、而矢见矢见循常文具之间以毁蔑前人法则、臣未知其可、臣数侍贤王、言论多师法古、又误被礼爱独至臣服深感切私亦当厚、顾若无右于贤王、臣罪死、臣往年府第之制以不用琉璃美宁先王义不当以用琉璃谀今王且小人先合后迕。君子和不尚同。臣欲爱德市义完贤名。不欲贡谀顺 旨亏至孝。孟轲曰、齐人莫如我敬王、臣拘儒、不识通变、但知报主道当如此竭忠尽愚、事 陛下、道当如此。宁王静思幡悟、必有创于臣言、伏望 圣明笃懿亲、断大义垂善处、使贤王德如纯璧、名若完瓯、毋涉吴王几杖之赐。叔京鄙之求。正大明白。恩不掩义。为世世颂美。幸甚。

  请复常平疏【江西常平】

  臣闻古无常丰之岁、而民不患于不给、无他、积之有豫也夫民司命者官、而恃以为命者谷、谷不积、民有衣宝玉而死者矣、故预备之计、于民最急、今江西所属预备仓谷湖口县不及一千石、彭泽县不及六百石、石城县仅二千有奇、泰和大县、亦仅八千有奇、其余积蓄俱少臣窃忧之、夫凶则散。丰则敛。官府常规散则乐。敛则怨。人情大致。诡名冒领。适长市道之奸。抵斗追还。竟谐里老之计。公催稍急。则交扇互摇。巧呈哀诉。只得停止。以致数缩于官。有出而无入。约爽于民。有借而无还。出非原泉、运非鬼神、伊阿能继、今欲公私两便。惟有常平可复而已。查得近例。一里约积谷一千五百石。江西卫所。姑未槩论。试以有司言之。六十九县。总计一万一百四十五里。谷以一里千石计之。尚该一千一十四万五千石。见在所积。十未及一。约少九百万石每谷五石。作银一两。该银一百八十万两。尽括司府库藏。不尽一十万两籴本羞涩。力难求济。是外非重罚罪囚。则勒劝大户。取彼与此仁者不为。况今法日以弊。难开劝罚之门。义日以衰。难求输助之户。若弃是不务、则今年直小荒耳、待哺嗷嗷、聚群抢谷、南康起、九江起、饶州又起、熄之复炎、痛之而无畏、万一大荒、其无尤甚者乎、是正谋国所当预处者也、宋仁宗时、尝出内库百万缗、以助籴本、今日内库、臣未敢知、若承差吏典纳银之例、又妨正体、彼善之法。冠带尚义犹可行耳。伏望 圣明轸念江西为控扼楚蜀闽 拥护金陵要地、人民凋瘵之余、垂仁加恤、特 敕该部计议奏行、布政司招纳义民官一千名、除问革官吏外、不拘本省别省客商军民舍余老疾监生、廪增附学吏典、及子孙追荣父祖、各听纳银七十两者、授正七品、五十两者、正八品西十两者、正九品、各散官、二十两者、冠带荣身、监生减十之三、廪膳减十之二、陆续填给、收完银两、分伥各县、以资籴本、各该冠带、虽不免其差役。亦用加之礼貌、毋妄黜罚、毋轻差遣、使绝輘轹、乐于顺从、其不愿冠带、愿立表义牌坊者、若出谷二百石、亦容葢竖、不限不停以补官之、臣又见凡问口外为民边远充军囚或逃而不去、或去而即逃、徒名治奸、无益事实、乞敕法司计议、除情重外、如扛帮诬告强盗人命不实、诬告十人以上、因事忿争、执操凶器、误伤傍人、势豪不纳钱粮、原情稍轻不系巨恶、参审得过之家、愿纳谷一千石。或七八百五六百石。容其自赎、免拟发遣。其诬告负累平人致死、律虽不摘、情实犹重幷窝藏强盗、资引迯走、抗拒官府不服拘捕、本罪之外、量其家道、劝谷自五百石一百石以警刁豪。俱繇抚廵参详、无容司属专滥、臣仍与廵按督并二司、专责守令、于囚犯纸米、并应追赃罚工价、逐旋存积、务取数足为期、不容分外科罚、如县一十里、则积一万石、二十里、则积二万石、籴本精选该学行简富户、量加领买上上六百石、次四百石、次三百石、又次二百石、不许市民公役冒领侵费、专廒收受、名曰常平、如秋成谷贱。六石籴入。春夏谷贵。五石四斗粜出。秋成五名籴入。春夏四石五斗粜出。每石明扣一斗以备折耗存积。俱令社长社正开报贫民。每丁止买二钱。以杜兼利。前项银两、当令前该富户给领、秋成照价籴入谷贵依前粜出。循环如常。若谷贱年分、不必发粜、仍别查弘治十四十五十六三年、放过饥民稻谷、量追一半、如借一石者、追五斗、另廒收受、审实极贫、倍加贱粜、如时一钱四斗、则与六斗、果甚孤独无归、委难自籴、方与赈济、不必追还、若得过冒领、问罪之外、每谷一石、罚谷十石、卫所常平。亦依此法。卫一万石、所二千石为则、各该掌印有司考满定殿最、军职管事、酌取去留、所贵上下相资、人法并任、同心远大之图、用复常平之政、臣再劝社民、各立义仓、与义学义塜例、置名曰阜俗三义。尽一义者。书一义之门。二义三义称是。义仓之畧、社中富民任其出谷六百石、或四百石、别处一仓、极贫利一分、次贫利一分、春借秋还。转相周助。民乐表异似亦有从若常平既复。社仓又行。则饥馑有备。而地方可保无虞。此预备至计、子民至急、而江西今日尤为急者、伏惟 圣慈留意、

  蓝鄢捷音【讨平流寇】

  乃者四川大伙流贼蓝廷瑞鄢本恕等、本皆小丑、辄逞元凶、猖乱岁更二三、乌合人余十万、私造军器、而建五方旗旌、伪授职官、而铸万户府、干纪僣号、始起衅于两川、攻城杀官、遂流毒于三省、杀人难以数计、刧财无有纪极、军民妻女、为其奸掳、乡市房屋、为之烧毁、所过屠戮、厥罪贯盈、致厪 圣虑、命官兴师、该总制尚书洪锺、会臣等仰体 皇上钦恤好生之德神武不杀之心、屡给榜文招抚、有能自首及自相擒斩者免罪、讵意各贼执迷不悟、阳则节称听抚以计缓我师。阴则益肆刼杀以戕害人命。先该四川在于门枕城峡等处、后该湖广在于镇坪茅埧地方、剿杀大败、逃散不多、但以首恶未擒。遂致复聚为患。攻烧营山县治、杀死佥事王源、陆续添虏、又至万余总制咨臣整兵征剿、又咨陕西都御史蓝章、行副总兵阎纲等、统兵副使来球、监军侯原委、湖广纪功御史何棐、分守左参议方璘、分投监督都指挥李玉、樊烨、所统辰九等卫、幷永保等司汉土官兵、一路西由汉中约同陕兵、一路东由大宁、直趋通巴、俱会同四川守廵等官、至参政曹祥佥事李恕、今升按察使公勉仁、右参议钱朝凤等、督领军兵乡勇人等、屡次擒斩功级、及先后调河南都指挥徐节鲍威、统领军兵三千前来金州、恊力战守、今该监军纪功御史何棐参议方璘呈该中哨领兵都指挥李玉报称、统督永顺等汉、土官兵、于本年四月二十八日追至陕西石泉县熨斗埧地方、贼见官兵追急、及因无得抢掳。呌愿听抚。彼欲不听。但各哨官兵追赶未齐。只得用计抚。令到于四川东乡县地方金宝寺听抚。及引贼差小老人何坤等三名、并保靖宣慰彭翰、亦引小老人李万良一名、执旗吏何定马湖土舍安宇并鲜永金等亦引小老人谭文章杨相冯轸刘宗四名、俱来告抚、于本年五月初八日、蒙总制会臣给与牌榜、责限六月初八日齐到金宝寺、十二日前赴达县军门投见若有变诈违限。就不准抚。即便会兵剿杀。遵奉节次差人催促前来。及合哨湖广保保靖宣慰彭翰茅冈峝长覃良佐、四川领兵署都指挥李荫、酉阳土舍冉震等、先后各到围随、安宇何定通判第五德紧随贼后、陕西廵抚都御史蓝章亦督发副使来球监督副总兵阎纲、领兵在于延昌关守把、都指挥金冕领兵二千围随营贼到川境竹峪关等处、寇盗情形今昔同律任剿抚之职者可以为鉴自知罪恶深重贼首不宥意图随路延至交秋田野稻熟得以抢食乘隙迯走。十日不见前来。致违前限。纔于十四日方到浪洋寺、相离金宝寺尚远、又不肯来、在彼依山分营驻札。使人到哨、会说要将伊等人众拨与营山县、或临江市地方、一处安插。方去听抚。彼时明知贼计变诈。只得含糊应答。令其来哨会话。又不肯来投见勒要旗牌官员质当。方令鄢本恕先来。见过回营。然后蓝廷瑞来见。呈文仍称平司衙门字样、俱送军门看实、又在松树垭刼掳姓袁人家、将男妇二人割耳及割去脑皮、诈已显露但因围随兵众、不能脱走访得自十一日起、余党乘夜走散数多、恐被贼首脱迯、只得设计擒拏间十五日蓝廷瑞又将掳得幼女一口、诈系伊女蓝云女。送与彭世麟为妾。意要将伊和纵。彭世麟暂且收下。设计要请各贼首到哨会亲会话何定安宇令蓝廷瑞母舅族属鲜永金等、设计引诱出官、有蓝廷瑞鄢本恕、并大小贼老人总甲王金李尚銮冷玉珍王守忠陈凯李忠相潘秀山谢金舟张万友赵永清余春李彪冯宗何伯阳冯轸胡木刘俸任文辉宋金邦刘汉阳苟永清曹纪李万良陈、珊刘渭何坤等二十八人、俱于十六日齐到本哨。遂被伏兵尽皆生擒。攘闹间。余党闻知。散乱奔迯。随发官兵追杀。除射杀身死不曾割级并淹死不筭外、通计共擒斩四百四十名口颗副、夺获骡马六十七头匹、贼衣六十一件、脑包一十一个、旗五面、鎗刀一十四根把、铜锣一面、神像一尊、角带三条、道印一颗、银四十三两四钱八分、布三十疋斩获马尾七尾、砍死骡马九十余头匹、并称各贼告愿听抚、臣又差蓝廷瑞母鲜氏、母舅鲜永金、户内蓝相蓝永金姨夫吏何鸾节次入营招抚、节回听抚缘由前来、缘前项流贼日久诳猾不来迎敌惟务速迯疲我官兵追逐乘隙遂肆刼掠。已经总制会臣议行清野之法。示令居民。近者搬移入城。远者择立山寨将人口骡马粮食尽行收保。贼来则坚壁拒守。贼过则趁时耕种。贼果艰于抢食。虏骑迯过陕西彼亦如斯。因是势穷内屈。又被官兵追紧。意欲再假听抚。延缓至秋。田野稻熟。岂意官兵凑集。围随深厚。只得跟随前来。探知臣等先已分布。贼心疑惧、迟延违限、止至浪洋寺、依山分营散住、不肯前来投见、致被永顺土舍彭世麟并各哨亦各有人、何定安宇等、又令鲜永金何鸾等、在内设计、将各贼首诱出、尽数擒获、止有小老人廖麻子一名迯走、未知存亡、余党剿散、除已获外、其余钻林散迯者、又行严督各哨官兵四散分投追剿。及严令领兵等官。并各处地方守隘人员。遍搜山箐。务期尽绝。若散走十人以下者俱要生擒解审二三十人以上。执有兵器拒敌者方准首级耳功以杜妄杀总制又会臣出给告示者。发去各该州县乡村地方张挂晓谕但有迯散贼党。或三五人。或十数人。为一伙。躲在山林逃命者。许照奉 敕谕内。除首恶不宥。其胁从之人。有能自首免罪事理。俱赴所在官司自首。与免本罪。审发回籍。复业优恤。不许官兵把隘人等阻拏报功。如此则散贼可以尽灭。地方可以保安靖矣。臣等议照蓝廷瑞鄢本恕首倡为乱王金珠李尚銮冷玉珍等、同恶相济、始称顺天括地扫地三王、一十八总旗、上伪书贫王天子、后改八大老人、总管四十八营小老人、蓝廷瑞仍称总兵官、收掌万户府伪印、遇有更换老人总甲等项、印给批帖、追获见在似此罪恶贯盈、神人愤怒、是以天夺其魄即今首恶尽擒、余党剿散、军民胥悦、地方巳安、此葢仰赖 祖宗在天之灵、 皇上无疆之福、 圣谟神武、施及遐方、总制洪锺筹划周详、与镇守等官、叶心赞理、是以将士用命、成此武功、臣愚陋无能、不胜欣跃庆幸之至、除将首恶蓝廷瑞等、俱发湖川二省三司等官会问取招、通行解京、及散迯余党、追捕尽绝并将见获功次发与纪功御史等官、何棐等纪验外、缘系捷音事理谨具题知、

  论盗内府财物不当轻贷疏【严治内侍侵盗】

  窃以内府严密之地、内监亲近之臣、而内库之储、付以监守、责亦专矣不谓王王巳等大肆奸贪。潜通陈俊等、恣意侵盗、夫一时侵盗如是、平时侵盗何如一起事发如是、各起事未发何如、中间隐侵、又有不可以数计者、夫当正德蛊极之时、嘉靖起而应亨嘉之会、豹房等财物、天意为中兴积也、而道路相传、多见侵没、今被该厂访出、宜示大戒、顾乃得送司礼监奏请发落、夫以近日内有犯不付有司。犹非大盗。尚为失刑。今王王巳等大盗容不付有司耶。成化间内使张来保盗昭德宫财物。奏拟处决。且累掌宫太监。亦发海宁子充军。夫昭德之财物。犹私财也。尚示大戒。况内府公家之积。内而大礼。外而大费皆于是乎出。不示大戒。诚恐江河不足以实漏巵。羣盗效尤。国计一空。其弊可胜道耶。书云君曰辟曰宥、臣曰勿辟勿宥、言不当狥君以为生杀。惟当审轻重之宜。此法官万世训也、臣等为国守法、岂容忍默以漏大奸。乞将王王巳卢能等下之有司、明正其罪、太监张得玉等、及该直守门守卫内外官军、亦各查究如律、庶羣奸屏息、积弊一清矣、

  题私开仓廒擅收料荳侵欺钱粮事【内犯付法司】

  嘉靖元年十月管牛房尚膳监左少监贾全奉御王太安郭文王川、长随仲张仲堂姜辅阎川、内使任信等、侵盗喂养牛只料荳三十九石、仓官徐钧减等杖罪、具奏送审、奉 圣旨是、贾全送司礼监奏请发落。徐钧等送大理寺审了来说、钦此、看得刑部大理寺。皆古刑官。虞谓之士师。周谓之司寇。我 太祖慎重刑狱。鞫于刑部。而谳于大理寺。然后告成于 天子而听之。此成法也近者内侍有犯。多付司礼监似无刑部也今付刑部。又即付司礼监又似无大理也窃意终非 祖宗成法。伏望 圣明将贾全等仍同徐钧等送大理寺审录、然后付之司礼监、庶几成法具存、为 圣子神孙万世不易之定守、臣等不胜愿幸

  正法守疏【法司治狱】

  厂卫可以察小奸而时梗大法公为刑官每力争之先朝大臣风槩如此

  嘉靖二年该太监崔文题为分豁妄捏虗词陷害良善事、切惟 祖宗设立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谓之法司、凡大小罪犯、无不由之、锦衣卫谓之亲军、伺察诸奸细、镇抚司鞫讯大盗妖言、洪武二十年、我 太祖以镇抚司非法凌虐、烧其刑具、以所系囚送刑部、洪武二十六年、申明鞫刑之禁、凡罪囚俱送法司、永乐以后、任遇渐加、而职事仍旧、见之 大明会典者如此、 列圣相承、恪遵无易、正德年间、刘瑾钱宁等、相继擅权、凡意中忧恶、辄夺付镇抚、文致成狱、以遂其奸。而 祖宗之法大坏。剧盗四起巨逆继作。皆 陛下所习闻而痛恶者。天启我 皇上入正大统、拨乱世而反之正、先朝之牢奸锢弊、一举而剪除之、天下方仰中兴之治、不意忽有此未思之举、岂崔文有所肤愬或假手以济其私乎、夫法本大公、罪必居一、使宋钰所告崔文等涉虗、目有反坐之律、所告果实亦有必当之条此 祖宗成法。在 陛下亦有所不得私者。况臣等微末之臣耶。今不待法司问结、而辄付镇抚、是固臣等奉职无状。只可治臣等之罪。而未可废 祖宗之法。况今风霾雨土、赤日无光、天之示戒甚明、正上下内外省身修德之日、今此小事尚尔有拂于天、万一有大于是、将何如耶、诚恐将来之变、有不可测者、伏愿 皇上念 祖宗之法、畏上天之戒、收回成命、仍将李阳凤等付法司、从公问结、以为将来之戒、则刑罚当而天下服矣、

  重惜事体以正 朝廷疏【逮问府官】

  听奸民一面诬讦之言逮问职官甚伤治体安得如贞肃公者时发昌言哉

  近该东厂太监芮景贤、受民赵纪词、奏奉 钦依、差锦衣卫官校、拏解知府郭九皋等来京问理一事、已经科道官连日抗章紏正其失、节奉 圣旨、未赐允纳、昨者又奉 圣旨、赵纪所告系于人命重情、又赃私数多、特差官校拏解来京、待到京之日、朝廷自有处置、你每如何又这等来说、该衙门知道、钦此、据赵纪告称因定国公家奏陈土豪久隐功田、被知府郭九皋问发伊赵文子充军、仍讦愬九皋并同知张守、接受马甫广等金银、致死人命等情、臣查得定国公徐光祚于去年实有此奏、奉 钦依着抚按官会同原差科道部属官、选委公正人员、审勘明白、议处停当来说、钦此、该廵抚顺天等府地方右副都御史孟春、廵按监察御史郭同臣与监察御史樊继祖户部主事张希尹、行委知府郭九皋、同知张守、定国公奏内事情、从公查勘、续据该府勘明、申称奸民赵纪、违例投献、捏称马甫广等霸占等因、已经都御史孟春会同具题外。据今赵纪所告前事、则是摭拾原勘官员、中间似有依凭城社之迹奸弊显著、法当惩治、奈何反开告讦之门。遽兴拏官之狱。况 朝廷设官分职自有定制、臣下奉法任事。各有常守。今天下一应词讼。内则从三法司。外则从按察司及抚按衙门。 祖宗以来。守为成法。况东厂原奉 敕谕责在缉事专为京城其永平府系直隶地方。远在千里。纵干人命赃私。自属彼处抚按衙门。东厂委的不应受理。又不当辄与闻奏。赵纪纵有冤枉重情。自当赴本管上司陈诉。若有见监人犯亦合具本奏行法司。不应蓦赴东厂首告。今芮景贤昧于事体。辄受民词。既以闻之 陛下。一时未察。不宜付之所司。辄差官挍拏解。今日举措。委于事体非宜。且 陛下之言曰。待拏解到日、朝廷自有处置、臣谓 朝廷处置。亦惟有法而已。今拏解之举。已为法外之事臣未见法外行事而可以服天下者也且 朝廷行政。贵识体要。人主为治。宜揽大纲。即使郭九皋拏解到日。鞫问贪酷是实。 陛下犹不免以天子之尊下侵有司之事颇类苛察足伤大体设或赵纪所告涉虚九皋被逮而死则亏损 圣德孰任其咎今据纪一面之词。未经勘鞫。真伪不辨。而九皋先已褫夺衣冠。身就缧绁。道路兴嗟。甚非美事。风闻四方。人人解体。恐非 国家待士大夫之道也。况此事根因。原属抚按衙门。所告情词。牵连人犯颇众。徒使拏解到京。终是难与结断。万一尽属虗谬。于 朝廷所损非轻。臣愚乞 陛下俯垂明察。示人至公。无主先入之言。勿与臣下争胜。特降 明旨。将知府郭九皋提解永平府听理。将赵纪所告事情。选差刑部锦衣卫官各一员前去。会同北直隶抚按官逐一体勘待勘得郭九皋等赃私是实。人命果真。然后拏解前来。处以重典。以为天下贪酷官员之戒。实为未晚。若赵纪所告事出诬妄。则乱法之奸罪在不赦。亦乞 朝廷从重处治。用惩顽梗。如此则事理不失。法令自行。议论自息。 朝廷正而人心安矣。臣昧冒进言、无任陨越、伏惟 陛下留神省察、则天下幸甚、

  查处皇庄田土疏【查处皇庄】

  节该户部题。先因给事中底蕴奏称正德年未、奸猾无籍之徒、捏称湖荡等项无人之地、投献近侍势要之官、具奏建为皇庄、临近居民、被其混赖侵占、乞行抚按等官查勘等因、已经该部议拟、题奉 钦依、转行各该抚按衙门、委官亲诣各该 皇庄处所、从公查勘、通行去后、续因传奉事理、该部执论、及看得查勘事宜、干系重大、必须另差科道部属官员、假以事权、公同查勘等因、题奉 钦依是、畿内根本重地、 祖宗朝屡有优侐禁例、近年以来、奸猾无籍之徒、妄将军民田土、指作空间、设谋投献管庄官校人等、因而乘机侵夺、藉势混赖、横征巧取、百般克害、利归羣小、怨在朝廷、以致军民失业、盗贼生发、朕在藩邸、巳知其弊、览奏深用恻然、便写敕差科道部属官各一员、前去会同廵按御史、亲诣查勘、但自正德元年以后、朦胧投献、及额外侵占的、尽行查出、各依拟给主召佃管庄人员、尽数取回、着管屯佥事兼管该征租税、照依原定则例、折收钱银、原系皇庄的、解部类进、系皇亲功臣的、赴部关领、不许自行收受亦不许佃户人等拖欠、钦此、节该部院等衙门、题奉钦依、差臣等前去查勘、臣等切照 皇庄及 皇亲、功臣各项庄田、所占各府州县地方、查得正德十一年以前、巳有三百八十余处、每处地土、动计数千百顷、中间侵占混夺之弊积袭巳非一朝、为厉之阶。实起于奸人欲尽矢见地利以媚 朝廷。其流之弊。则坏于势家尽夺产以肥私室。其在宫闱者。则中官禁卒。旁午肆出。而郡县恣其骚扰。其在勋戚者。则豪奴悍仆。肆行威断。而官府莫敢谁何。节经委官查勘。终于患害不除。葢由私人贵戚。凭借宠灵。猾少奸徒。盘据窟穴。是以积垢宿蠹。莫可爬梳。合势朋计。动行沮挠。此实累朝弊政。至于 先朝至极。畿辅军民。剥肤摧髓之害。莫有甚于此者也。兹者伏荷 皇上至仁体物轸念民穷、故因言官建议、亟蒙 俞允之音继因该部执奏、特降谆切之旨、既将管庄人员、尽数取回、复禁皇亲功臣、不许自行收受、厉阶祸本、一旦刬除、中外人心、不胜欢庆、但先经该部具题节行抚按衙门、后续因差科道等官、止令前去会同彼处廵按御史、而于廵抚衙门顾未之及、臣等愚昧、以为锄击豪强则于廵按之体为切至于捡核田土则于廵抚之职为宜。必须彼此会同。方于事体稳便且顺天等八府、虽曰近在畿甸、然地方辽阔、周延千里、故抚按付以四人分理今 皇庄并各项庄田所占之地、几遍八府、以正德十一年以前所有计之、无虑九万余顷、至于近年以来、岁增日益、踰乡跨邑、无处无之、且先年秪因一二处奏辩告争。 朝廷差官亦不过一二处踏勘。尚有经年阅月。方得事竣。今举列郡 皇庄之多。百年积习之弊。一旦付臣等清理。是宜举措之间。要必先有次第。访得各该抚按官员见今巡历各在一方、相去隔远、卒难期会、合无查照该部原议、先行抚按衙门、遵照先今节奉 钦依事理、一面委官分投亲诣各处 皇庄、逐一查出四至落、并原额顷亩数目及审有无侵占混赖等弊、开具畧节。听候臣等领 敕前去。亲诣各该地方。备出告谕。严加督责。密行体访。中间或权豪势要。沮坏行事或侵夺隐占。积久难明。或奸猾刁徒。乘机混赖、或贪官饵贿。枉法欺弊。或冗官玩法。稽于奉行。俱听臣等会按施行、应拏问者径自拏问、应参奏者指实参奏、如此先后有序、而施为不至于丛脞、轻重有体、而事理亦得于周详、尤望天语叮咛、载之 敕谕、令各该地方官员、文职自知府以下、武职自指挥以下俱听臣等委用、有公勤干济者、许臣等荐闻、阘茸废事者、许臣等劾治、庶足以振起庸常、儆饬怠傲、而事乃克济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巢明盛端明参阅

  林贞肃公集三(疏 序)

  林俊

  疏

  传奉敕谕查勘畿内田地

  陈愚悃以附余忠疏

  传奉敕谕查勘畿内田地

  节该钦奉 敕谕顺天等八府系是畿内根本重地、朝廷累有优恤禁例、近年以来、奸猾无籍之徒、妄将军民田地指作空闲、设谋投献奏改皇庄、管庄官挍人等、因而乘机侵夺、藉势混赖、横征巧取、百般刻害以致军民失业、朕深恻然、兹特命尔与山西道监察御史樊继祖户部主事张希尹公同查勘、先行抚按衙门选委官员分投查审明白、尔等即便前去。会同各抚按官照依户部先后题准事例、亲诣各府地方、用心覆勘、凡王德元年以后、各项庄田、但有朦胧投献、及额外侵占者尽数查出、各依拟给主召佃、管庄人员、尽数取回、仍差管屯佥事兼带督理、该征租税照依原定则例、折收银钱原系皇庄者、解部类进及皇亲功臣者、解部关领、不许自行收受、亦不许佃户人等拖欠、其庄田内有成化弘治年间奸徒投献者、一体查勘、各该府州县卫所衙门官员人等、文职自知府以下、武职自指挥以下、但有事体相干者、悉听督委调用、公勤干济者、从公旌举、敢有玩法废事、及军民势豪人等、不服拘管、恃顽沮挠、或奸猾刁徒、乘机混赖、或贪官饵贿、枉法欺弊者、五品以上、并勋戚指名参奏、六品以下、径自拿问重治、中间事情、有该载不尽、有益于国家、有利于军民者、悉听会同从长议处、轻则径自施行、重则具奏定夺、尔受兹委任、须秉公持正、悉心查理、务使积弊尽革、官民两无亏损毋得狥情畏势、徒具虚文、自贻咎责、尔其慎之慎之钦此、除钦遵外、先为前事准兵科等衙门关札、该户部左侍郎秦金等题查得先为开读事、伏覩诏书内一款、京通二仓水次仓皇城各门京城九门各房仓场各皇庄、但系正德年来额外增添内臣司礼监、照洪武初年例查奏取回、钦此、又该礼科给事中底蕴奏为应诏查处皇庄事、奉 圣旨该部看了来、钦此该本部议拟题奉钦依转行各该抚按衙门选委官员查勘去后、既而兵部又称差管皇庄内臣官挍数多、移咨勘报等因到部、臣等益加骇愕、窃惟京师者天下之本。而畿甸者又京师之辅也。畿甸之民安。则天下之民举安。历观前代之主。无不以京师为重者。我 太祖高皇帝以应天等处为兴王之地。特将夏税不时全免 太宗文皇帝建都北平。恪守成宪。抚绥畿甸。安戢人民 列圣相承。益隆无替。夫何正德元年来奸猾无籍之徒、多将畿内逋逃民田、投献左右近幸之人、奏为皇庄、况管庄内臣。又凭城狐社鼠之势。而收租官校。即系设谋投献之人。出入往来、肆行无禁、千方百计、巧取横征、小民无所措手有司莫敢谁何、而 皇亲驸马功臣人等庄田、亦皆散布其间、乘机侵夺、借势混赖、往往有之、幸赖 陛下圣明入继大统、举百弊而一扫之、故有前项裁革管庄内臣之诏。有以仰见 陛下强本制末。居重驭轻之盛心矣、旬月之间乃复有此传奉。复许皇庄责令私人管理。不意 圣政维新之初。乃复有此厉民之渐。伏望 陛下垂念畿辅根本重地。将近日传奉皇庄官店事理。收回成命。又看得查勘事宜、干系重大、必须差科道部属官员、假以事权、公同查勘、庶几克济等因、题奉 圣旨是先着抚按衙门选委官员上紧分投查审明白、你每还去会同抚按官亲诣覆勘、务使积弊尽革、官民两无亏损、户部知道、钦此、钦遵等囚到部、备行前来、臣等除遵奉 敕谕、亲诣顺天等府州县、会同前巡抚顺天等府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昆、今接管右副都御史孟春、并巡抚保定等府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周季凤、前巡按直隶监察御史王琳宋金戊、今接管监察御史郭楠、选委官员分投亲诣、各该地方、拘集地邻、并该里老人等、严加查勘、去后、续据顺天等府经历司、各将委官治中等官王槐等、查勘过各该州县原额庄田、并投献侵占额外、军民地土、各顷亩数目、及取具业主。召佃人户退认供结领状缘由造册、呈缴前来臣等覆勘相同、除将成化等年奸民冯大经等投献侵占地土、随就断给原主管业、有罪人犯、案行该府提问依拟发落、未到者、照提止帚结、及将查过缘由、备造文册奏缴外、切照臣等猥以菲才、误蒙委任、奉命以来、按行八府、阅历三时、仰希 明恩、俯询民瘼、凡系成化弘治及正德年间 皇庄、及皇亲功臣庄田、但系奸民投献势要侵占者、逐一尽数查出、给主召佃、还官止帚民、一切遵照 敕旨施行、所据查勘过顺天等府地方各项庄田地土、共计二十万九百一十九顷二十八亩、退断侵占过民地、共计二万二百二十九顷二十八亩、数十年来势家豪户隐占之地。一朝始得清明数千里内小民流离困踣之苦。一旦少得苏息。闾阎之下。莫不欢忻鼓舞、歌颂太平、此实恭赖我 皇上如天之仁、好生之德、思王业之本、念小民之依、维新之政、莫有大于此者、 宗社万年之期、端在是矣、而臣等何幸得以此籍手献忠于 陛下、但臣等区区犬马之忱、尚有进于是者、不敢不极为 陛下陈之、惟 陛下俯垂听焉、臣等伏闻农桑者、天下之本。土地者。民食之源。古者四民各有常职。而农者十居八九。故衣食足而民无所困苦。故周官太宰以九职受万民而首曰三农。大司徒颁职事于邦国都鄙以登万民而一曰稼穑。自古帝王之治天下。葢莫不以土地农人为重也。三代之制。不可复已。自秦人废井田之后。田不在官而在民。是以贫富不均。谷禄不平。一时识治体者罔不兴慨。历代以还。英君贤佐。凡有志于仁民爱物者。莫不随时渐为之制。如限田之议。均田之法。口分世业之制。要皆良法美意。而一时人赖其庆至今犹可称述。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立国之初、捡覆天下官民田土。征收税粮。具有定额。乃令山东河南地方额外荒地。任民尽力开垦。永不起科。至我 宣宗皇帝。又令北直隶地方。比照 圣祖山东河南事例。民间新开荒田。不问多寡。永不起科。至正统六年。则令北直隶开垦荒田。从轻起科。实于 祖宗之法。略有背戾。至 景皇帝寻亦追复洪武旧例。再不许额外丈量起科。至今所当遵行。所以然者。葢绿北方地土平夷广衍。中间大半泻卤瘠薄之地。葭苇沮洳之场。且地形率多漥下。一过数日之雨。即成渰没不必霖潦之久。辄有害稼之苦。祖宗 列圣。葢有见于此。所以有永不起科之例。不许额外丈量之禁。是以北方人民。虽有水潦灾伤。犹得随处耕垦。以帮助粮差。不致坐窘衣食。夫何近年以来。权幸亲昵之臣。不知民间疾苦。不知 祖宗制度。妄听奸民投献。辄自违例奏讨。将畿甸州县人民奉例开垦永业。指为无粮地土。一槩占为巳有。由是公私庄田。踰乡跨色。小民怕产。岁朘月削。至于本等原额征粮养马产塩入站之地。一例混夺。权势横行。何所控诉。产业既失。粮税犹存。徭役苦于并充。粮草困于重出。饥寒愁苦。日益无聊。展转流亡。靡所底止。以致强梁者。起而为贼盗。柔善者。转死于沟壑。畿内民情甚悉其巧黠者则或投充世家庄头家人名目。资其势以转为良善之害。或匿入海户陵户勇士挍尉等籍。脱差徭以重困敦本之人。凡所以蹙民命脉竭民膏血者。百孔千疮。不能枚举。是岂古今帝王治世之道。是岂 祖宗 列圣立国之法。臣等查得各宫庄田。 祖宗以来。未之有也。惟天顺八年以顺义县安乐里板桥村太监吉祥抄没地一处、拨为宫中庄田。其地愿额一十顷一十三亩初吉祥占过军民地二十四顷八十七亩、共三十五顷立庄、今次查勘、又占过民地四十顷、见在共七十五顷、此则宫闱庄田之始而数十年间侵占之数过于原额已十倍也举此一处。其它可知。至成化年间、惟增宝坻县王浦营庄田一处。原系会州卫草场。弘治年间、止增豊润新城雄县庄田三处。至弘治十八年十月乃 孝庙升遐之后。 先帝践祚之初。一月之间。建立 皇庄七处。曰大兴县十里铺皇庄曰大王庄皇庄、曰深沟儿皇庄、曰高密店皇庄、曰石婆营皇庄、曰六里屯皇庄、曰土城皇庄、自此之后。设立渐多。而 皇庄之名始着。其在昌平州、则有苏家口皇庄在三河县、则有白塔皇庄、在真定府宁晋县、则有铺头村皇庄、大刘村皇庄、在平隆县、则有大灰窑皇庄、在新河县、则有僊汪庄皇庄、在南宫县、则有南庄村皇庄、此皆正德元年之新设也。又东安县则有南葛里皇庄、宝坻县则有李子法皇庄、通州则有神树皇庄、武清县则有灰蜗口皇庄、王庆陀皇庄、静海县则有四当口皇庄、此皆正德二年之所设也。至正德四年、则立大兴县三里河皇庄二处、正德五年、则立六里屯皇庄一处、正德七年、则立武清县尹儿湾大直沽皇庄二处正德八年、则立昌平州楼子村皇庄、静海县卫河两岸皇庄、青县孙儿庄皇庄、保定府安州骟马庙皇庄、清苑县阎庄社皇庄、正德九年、则又立安肃县龙化社皇庄、数年之间、设立皇庄如此之伙共计占地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四十六亩、然 皇庄既立、则有管理之太监。有奏带之旗挍。有跟随之名下、每处动至三十四十人。其初管庄人员出入及装运租税俱是自备车辆夫马。不干有司。正德元年以来、权奸用事。朝政大坏。于是有符验之请关文之给。经过州县。有廪饩之供。有车辆之取。有夫马之索。其分外生事。巧取财物。又有言语不能尽者及抵所辖庄田处所。则不免擅作威福。肆行武断、其甚不靖者。则起葢房屋。则驾搭桥梁。则擅立关隘。则出给票帖则私刻关防凡民间撑驾舟车。放牧牛马。采捕鱼鰕螺虫半莞蒲之利。靡不括取。而相邻地土。今□庄之患虽息然宦寺勋戚之家投献侵占其风如故也则展转移筑封堆。包打界至见亩征银本土豪猾之民投为庄头拨置生事。帮助为虐。多方括克。获利不赀输宫闱者曾无十之一二、而私入囊橐者。葢不啻什八九矣。是以小民脂膏吮削无余。由是人民逃窜。而人口消耗里分减并。而粮差愈难。卒致 辇毂之下生理寡遂闾阎之间。贫苦刻骨。道路嗟怨。邑里萧条。向使此弊不革。将见数十年后。人民离散。土地日戚盗贼蠭起。奸雄借口不知朝廷何以为国。此可为太息流涕者也。兹者幸遇 皇上。天纵仁智。入继大统。曩在潜邸、已知其弊、即位之初、首下 明诏、将管庄人员、尽数革回、乃者复采大臣之议、委臣等以查勘前项地土、草莱之下、始得披云雾而覩青天、脱水火而就袵席矣、但伏读 敕旨、犹有曰系皇庄者、解部类进臣等窃有疑焉。然未经查勘之前。臣等虽知其害。而不知其创设之由。为害之实。不敢冐为 陛下言之。今以臣等前所披沥。实出见闻之真 陛下固当恻然于中。亟图所以处之矣。而况 陛下聪明广览。葢巳先得于 龙潜之日。又有不待臣等谆谆者乎。臣等窃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若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且天子藏富于民。今四海九州岛之贡赋。山林川泽之物产。凡所以纳之司农。输之内帑。何者而非所以奉 陛下一人者乎。孟子曰、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又何者而非所以奉重闱慈闱四宫者乎。 祖宗以来。宫闱一切公用。自有成规。况 九重之内锦衣玉食。何欲不遂。顾可屈 万乘之尊。下同匹夫以侵畎亩之业。辱宫壶之贵。杂于闾阎。以争升斗之利。其何以示天下训后世也哉。且自古人君。未尝有此。汉宣帝尝以池台未御幸者假与贫民汉元帝尝以公田及苑赈业贫民。未闻占民地土以为皇庄也且 皇之一字。加于 帝后之上。为至尊莫大之称今奸佞之徒。假之以侵夺民田。则名其庄曰 皇庄假之以罔求市利。则名其店曰 皇店。又其甚者假以阻坏塩法。则以所贩之塩名为 皇塩。即此三者足以传笑天下。贻讥后世。仰惟 陛下躬尧舜之资举文武之政、何不一切扫除之乎。若此三者、名迹犹存、实足以累 陛下大有为之政、甚非臣等所望于陛下者也、如蒙 圣慈俯察愚忠、深惟国本、乞 敕该部查照臣等、勘报文册、将在京附郭大兴县地方各宫庄田、原不系占夺民田、不满数十顷者、请一切改为各官亲蚕厂公桑园等项名额。 勒令有司种植桑柘以备宫中蚕事。葢古者天子亲秉耒以耕。后妃亲桑以供郊庙之服。后世汉文帝景帝皆诏皇后亲蚕以供祭服为天下先。乃者改元之春。臣等恭覩陛下躬耕籍田。既以身先天下矣。兹者恭遇 皇后殿下配德之初。正位之始。所宜躬履勤俭。以率天下而亲蚕之礼。实为我朝百年缺典诚愿 陛下大赐建兴。克配 皇祖。特 敕礼部详考礼经月令祭统祭义等篇。斟酌古今。具 皇后亲蚕仪以进。待明年季春之月。择日举行播告天下。此诚 帝王之高致后妃之盛节。闺门风化之首。而王业之根本也将见风声感动。德教流行。男劝于耕。女劝于织。海内富庶之效。不患不文帝若矣。而旷代之典。又不足以为万世之美谈也哉。其余一应庄田远在各府州县动以千百顷计者。臣愿 陛下一切弛以利民。或勒止帚户部。勒入版籍。令民照旧输纳。以为在官地土。不必更属宫闱然后 陛下明降谆切之旨。榜示中外。尽削皇庄。及各宫庄田之名。一洗 累朝之弊。永垂百代之庥。万一以为宫中常年供用不能顿缺。敢乞着为定例。令户部每岁进纳上供银两若干。分进各宫以充支用。却为光明正大。不伤大体。何必虚受庄田之名。贻小民之害。而示天下以自私自小也哉。昔贾谊劝汉文以兴起礼乐、而文帝谦让未遑、于载之下、贤者惜之、臣等仰见 陛下聪明仁圣、至性天成尧舜之事、葢所优为、此事甚顺而易。特在 陛下少留圣意转移间耳、若舍此不图臣等以为不惟不免贤者之惜。殆恐不能不贻 宗社将来无穷之忧。伏愿陛下亟召辅弼大臣、相与熟讲而力行之、臣等不胜大愿、至于 皇亲功臣 钦赏庄田。臣等复有一得之愚。又不敢不重为 陛下言之。查得洪武初年公侯驸马伯禄米皆给官田、令量原定官粮私租之数依主佃分数收取。至洪武二十五年、令公侯伯皆给禄米、论功定数、旧赐田还官。窃谓洪武初年。乃 圣祖甫定天下。千戈百战之后。海内人民。丧亡略尽。上地有余。彼时封为公侯伯者。又皆一时翊运佐命元臣。比今之戚畹恩泽封拜者。万万不同况以有余之地赐有功之臣。其在 圣祖。宜乎析土壤以施恩赉。亦无不给胡乃给禄之后而原赐田土急令还官诚以土地乃农业所资。实为国家之大本。而人君所赖以为国者也。葢古之有田禄者。各食其田之所出。以为世禄。今既官给之禄。奈何又与之田是重出则过制矣。此 圣祖之意也。然功臣之中。勋劳大者。至今仍有庄田。不过数家。查得管业巳定。侵占亦少。惟是近年以来。 皇亲侯伯凭籍宠昵。奏讨无厌。而 朝廷眷顾优隆。赐予无节。其所赐地土。多是受人投献将民间产业。夺而有之。如庆阳伯受奸民李政等投献奏讨庆都清苑清河三县地五千四百余顷、如长宁伯受奸民魏忠等投献进讨景州束光等县地一千九百余顷如指挥佥事沈传吴让受奸民冯仲名等投献进讨沧州静海县地六千五百余顷、以致被害之民、构讼经年、流离失所、甚伤 国体、大失群心今臣等仰遵 敕旨、既已退给明白、然非赖 圣明在上、地方罹害、何有穷巳、今虽亟加扶救、而伤残已多、伏望 陛下特敕该部除功臣家、外将 累朝皇亲侯伯受赐庄田、据臣等勘报文册、通融数目多寡、定为中制量给养赡、其过多者、一切裁损以还之官要使恩泽适均。将来可继。不然国家万万年无疆之绪 皇亲驸马。日见增加。彼此援例。争相希恩。必须各完其愿。虽尽割畿甸之田。有所不给。是岂可不为国家久远虑哉。惟 陛下熟计、再照臣等查勘过各项田土数目、并是退给侵牟、开豁荒咸核实之数、比与先年妄报投献奏讨原数不同。乞 敕该部查照一以新册为定、移出所给由帖执照以便征收、再照祖宗累朝尽力开垦永不起科之例、历年滋久、上下蔽于不知、是以奸民敢以投献、势家昧于奏讨、又访得山东河南等处奉例开垦之地亦多、近年以来、亦有奸猾之徒。往往投献王府。及诸势要之家。其势与畿甸之弊。大抵相合。伏候 敕旨将 皇庄及各 皇亲庄田大赐处分之后、一并出榜颁示该省地方、仍行抚按衙门一体差官查明、乞再通行天下、今后再有奸民故违旧例、将民间田产、投献王府及诸势要之家、占夺至百顷以上者、处以极刑。全家移出化外。则法重而人不敢犯。恩溥而民得安生。臣等区区忠悃言已尽矣。意巳竭矣所冀 陛下丕承 祖宗万年巩固之基、聿开中兴千载熙明之运、念京师根本之重、知小稼穑之艰、励精图治、约巳裕民、则太平之治可坐致矣、臣等冐昧进言、无任殒越、伏惟 陛下留神省览、断而行之、宗社幸甚、生民幸甚

  陈愚悃以附余忠疏【庭杖】

  遗言凯直真不忘忠敬之义

  臣待尽海滨、寻中风疾、手足不仁、口眼失位、遂就医药备后事继闻有西北之报、漕挽供亿、恐烦 圣忧、臣受知四朝、叙复起废者屡屡竟无能久于其位、以宣有微劳、 陛下新政之初、召臣衰以老矣、又无能久于其位、力乞休致、顾蒙 赐敕给役给廪、岁时存问、臣疏辞未允、强颜登受、臣今气息奄奄、安望久居人世者哉、臣自按察使乞止帚、巳无起望、附虚圹臣父墓之傍、备纳蜕焉、前项致仕 恩典。及身后葬祭、通乞停免以为存殁之安、臣又仿古人遗直遗表之义僣有献焉、夫议礼如讼见各不同。包而容之德之大也若粉墨大辩恐未足以服其心。伏读 明诏、仰见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于斯有悔焉、存恤叙复、日候而久未闻也、昔成汤改过不吝、 陛下俪德尧舜、于汤何有哉、伏望 蚤降温旨以荅幽明、慰人望、臣又闻古者挞人于朝。与众辱之而已。非必欲坏烂其体肤而致之死也。亦非所以待士夫也。成化时臣及见廷挞三五臣。容厚绵底衣以重毡迭帊。犹床褥数月。淤血始消正德时。逆瑾用事。始启去衣之端。重非 国体所宜酿有末年谏止南巡挞死之惨。幸遇 新诏收恤士气始回。不谓又偶有此。臣又见成化弘治间诏狱诸 旨、惟叛逆妖言、强盗好生打着问喇虎杀人打着问、其余常犯送锦衣卫镇抚司问、镇抚奏送法司议罪、中间情重始有来说之 旨、部寺覆奏始有降调之 旨、今一槩打问。无复低昂。恐旧典失查非 祖宗仁厚之意即此二事。似宜循旧臣又见去岁以来旧臣谢遣殆尽、 朝着为空、伏望 圣明留念、既去者礼致、未去者慰留、与数三大臣、时加延接又有硕德重望。如罗钦顺王守仁吕袡鲁铎辈。乞引自近以裨 圣德图 圣政。臣舌梗意长、授书难尽无任悬结爱愿之至、

  序

  送范应祯按察福建序

  送范应祯按察福建序【屯政】

  古者兵出于农、井田志而兵寓焉、要之七家一兵、七征始一遍藏于田亩、简于暇日、而调发于临时、故无召募之劳、无养兵之费、均以便也、汉南北军唐府兵亦仿于此我 太祖远稽近绍、屯守之兵、居然古意内地则屯八人守二人边地则屯七人、守三人、卫五千人。输钱六石。守人食月一石。以岁输充岁食二人则岁赢一万二千石也。三七则岁赢三千石也廪官之费、民赋商征、有余办矣、夫何岁久弊滋、今之兵额率耗其半。田则故存也。于是有赢丁之补种。细民之租佃。食之愈寡、粮不赢以告乏、何欤、予尝数发问而执事者不能告也。厘正之方、宜若可验者、□籍鲜存、畦畛数易故疆、今鄙漫不省识、考之甚难也、吞隐者宁死不自实。私市者物故。冐民版者岁以深。一家仰赖焉。以法复之、则私值罔偿。公租无所豁。一家之生事去矣。此一怨也。欲求其端。必开告讦之门。予尝见督屯之使。惟利得田希巳功奸军乘气势夺民产。无控愬。此一怨也。豪右私屯田连顷。亩。无敢发其奸。官治之。则构煽谤讟。此一怨也。下官承上意为出入亡可否。彼售其私我贾其责此一怨也则是亦怨。非亦怨我者。若罔安于位。况望之济哉。溧水范君应祯、洁茔慎缜有干局、其在南京户部有名、今年以员外郎擢按察佥事玺书督屯吾闽、是固所熟试而验矣、因熟试晋新衔、收有来効、孰御哉、春官陈洪载述君论屯之政曰、吾惟无适莫其间耳。职屯必利屯。若职民复利民耶。世岂有是。亦示之以狭矣。吾奚有倚哉。屯是屯可也。民是民可也。屯是而诡之民。则正而曲处之是故误而轩轾焉、除其租以上下其直。毋泛清也必额以为定。毋遥度也。必簿以为凭。毋偏任也。必师以为听毋疏核也。必差以为察。毋噪决也。必详以须之。尽兵与民均也。吾奚有倚哉。吾仁存而义施焉额幸而足耻言功不足宁任其咎直之吾不知为德。绳之吾又恶辞为怨哉。予惊喜曰、名之下无虚士哉、是可惠吾闽矣、抑宣力之任也、国家永无兵食之忧、则有兵农故事、然岂易言哉、亦经世深念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吴祖培佩远参阅

  屠康僖公集(疏 记)

  屠勋

  疏

  为应制陈言疏

  厘正祀典疏

  为应制陈言疏【刑政】

  兹者天道亢旱、人民失业特降敕谕文武羣臣、共加修省、且令条奏军民利病时政得失以闻、臣伏读 圣谕、有以知 皇上敬天恤民之心、修德勤政之实直欲究循而行之、非徒姑应故事而巳、臣备员法曹谨以刑政一二有当举革者、肤见条陈、伏惟 圣明采择、

  计开

  一乞恩例以清刑狱。照得在京法司见监问囚犯、每遇天道暄热、 皇上悯念罹狱之苦、特降纶音、笞罪无干证者释放、徒流以下减等发落、例该枷号者具奏都免枷号、死罪情可矜疑者、多至宥死充军、恩至渥也、然而南京系 祖宗根本之地、彼处法司监问囚犯、常满千数、臣尝谬司审录、颇知一二每遇暄热或不蒙此恩例、再照天下司府州县卫所监问囚犯、先年奏准、五年一次、差官审录、以为常例、弘治四年例该差官、止于南北直隶奏差刑部郎中二员其余浙江等处十三布政司、行令巡抚巡按等官审录、缘各官巡治地方、事务繁冗偏州僻县、岂能一一遍历、有司惮于申请、往往预先捶楚至死。以为巳便者。不能无之。以故矜疑重犯。奏请处置者。十常二三耳。阴阳失和亦未必不由此。伏望 圣明一视同仁、凡遇暄热。两京法司见监囚犯、俱乞恩例一体溥施、仍乞敕刑部查照先年差官审录事例、照旧选差明慎官员。分投审录。惟复将灾伤去处。不必差官。行移巡抚巡按等官审录。其各官务要上体 圣心。下全民命期无冤滞。徒流以下、就更减等发落。死罪情可矜疑并应合辩理者、一一具由星驰奏闻区处。如此庶几刑狱以清。而 天意可回矣、

  一参情法。以公比附。葢律之所载有限。人之所犯无穷。故罪无正律、则以上下刑而比附其罪。即吕刑所谓上下比罪者也。近年以来、在外问刑衙门、多有不究情实、比附过当、宁失出无失入此祥刑之本也出入之失全在拟议比附间耳诚如 圣谕中所谓议拟比附、不合律条、姑以一二言之、且如奸义子妻、先年比依奸缌麻以上亲之妻、止该杖一百、徒三年、以其终与亲子有间也、今则往往比依奸子之妇处斩、则与奸亲子妻无异、若奸义子妻可斩。则奸亲子妻者、更将何法以治之。此其不合律条之大者也。又如官吏给由律称若公私过名、隐漏不报者、以所隐之罪坐之。止坐其罪、不该罢职役不叙。以其无他规避故也。若有增减月日、更易地方、改换出身蔽匿过名者、并杖一百、罢职役不叙。以其有所规避故也。今则有犯隐漏不报者、亦或坐以蔽匿过名、有误犯增减年月者、亦或比依增减月日俱罢职役不叙。此其不合律条之小者也。殊不知情有故误。法有轻重。苟不究其律章之全意。而偶因一事。彷佛一句而摘用之。而比拟之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谬者矣。乞敕刑部通行两京内外问刑衙门。今后遇有人犯罪无正律、应该比附者、务要斟酌情罪相当。必使罪合律条。方纔奏请定夺。至于比拟死罪之际、尤不可不慎、而摘引律文。亦要详究律意所在。不可妄自摘拟比附。庶几刑不枉滥。而和气可召矣。

  律之所以宜人全以例也例宜少不宜多有必不得巳者以例附之例多则弊生而设律之本失矣一慎立法。以革繁例。葢律乃万世之程、例乃一时之变、以例附律、如运炭运灰、做工等项、此例之不可无者也。然情重法轻。则又不可无充军枷号等例、以附律之不及。近年以来、言例者多有一事、而二三其例者。轻重之间、各有一例、事体不一。人难遵守。故有枷号而不充军者、有充军而不枷号者、有枷号而又充军者、有枷号无月日、而充军无地方者、有行于京、而不行于外者、如三五成羣、白昼抢夺人财物、包、揽钱粮、坑陷纳户、打搅仓场、畧诱子女、边军逃回、不首假印批回、为从私宰耕牛、开场赌博伪造银知情行用寄藏盗赃接买头畜、纵容卖奸、开印子铺等项名色其例至为繁琐、中间亦有不论其情之轻重、犯之次数、赃之多少、而概施之者。或枷号三个月、或发遣极边卫分充军、甚非 圣明钦恤之意、且人之所犯、莫重于死、而枷号充军次之。葢邻于死者也。岂可不分别而差等之乎。乞敕刑部会同都察院备查见行事例除常例外其前项充军枷号等例、务须斟酌其首从之轻重。所犯之数次。得赃之多少。议处停当、何者当存存之。何者当革、革之。何者未备增损之。何者例该不分亲属。何者例该亲属殊科。必使情法相当、允协于中、明白开款、具奏定夺、通行问刑衙门遵守、其余繁琐难行者、并宜革去、

  一遵律令。以止深刻。文武官吏、除受赃枉法满贯充军、并不枉法求索等项为民外、如听许财物、律称凡官吏听许财物、虽未接受、事若枉者、准枉法论、事不枉者、准不枉法论、谓之准者、但准其罪。不在除名剌字之例。今在外问刑衙门、遇有此等人犯、都拟以行止有亏、发遣为民、是与巳行接受者无异。虽以禁贪。律果如是乎、又如监临官因公殴人致死、律该杖一百、徒三年、追埋葬银十两、初无罢职之条。今则往往拟照酷刑事例为民。又军职有犯、亦照民职酷刑革职、是皆不究律意。而以苛刻为能也。又如武职犯该枉法监守盗。常人盗至斩绞罪名者、例该立功等项满日带俸差操、至于不满贯、并求索等项、满贯至减等杖一百、徒三年者、方纔革去管事、带俸差操、其余俱各照旧管事、其犯该奸所部妻女、宿娼挟妓饮酒、例该为民、调卫带俸差操外、其犯指奸、一切勿论、系先年尚书王槩拟奏事例、经久可行、今则受赃、又有不满贯而带俸差操之例、犯该指奸、而又有送兵部收查发落者、两京间断、往往不一、乞敕刑部通行两京内外问刑衙门、今后遇有前项、听许因公殴人至死囚犯、务要依律拟断不许引用行止有亏、酷刑等项名色发落、武职犯该前项罪名者、俱照王槩奏行事例其间果有情重法轻。法重情轻者当原其情而量减之若情重法轻者不必又以情增罪也要行比照重例者。临时明白。拟奏定夺。至于充军降级等项、具有见行条例、中间果有不常者、亦听法司查拟奏闻、裁处、

  一平纸价。以便囚犯。照得两法司日逐问理囚犯、不分官吏军民人等、除死罪窃盗逃军等项不纳外、其余不论罪之轻重、与夫供明俱纳纸一分、以待各衙门支用、先年奏准事例、定有常价、官纸一分、该银三钱五分、告纸一分、该银一钱八分、民纸一分、该银一钱五分、奈何有等射利之徒、通同店家、欺凌囚犯、百般强揽、承送吏典、巧立直柜、看验名色、多方索取、遂至官纸一分、使银八九钱、告纸民纸一分、不下五六钱、官府止得常数、囚犯被其掯勒、致使贫囚买纳不前、或发该兵马司监追或送该管衙门拘办、因而淹禁致死者、亦或有之。事情虽小。为害非细。乞敕法司、凡遇问过囚犯、追纳纸札、照依前项定价事例、收受囚人、银钱在库封贮、按季委官查盘、见数转发顺天府、行拘铺户两平收买纸札、送回各该衙门支用、其犯该供明者。合无免其纳纸。如此则奸弊可除。而囚犯便益矣、

  一起老成以备委任。窃见致仕刑曹尚书何乔新、学识优长、刑名练达、廉慎有为可属大事、致仕南京国子监祭酒谢铎、立心高古、问学渊深、气节行义、可励风俗、乞敕吏部博询众论、如果二人才干行实可取。不宜在闲、即便召起、随宜任用、必能裨益国家、

  一广恩泽。以济灾伤。窃见浙江山东河南三省所属地方、直隶苏松常镇四府、顺天真定保定河间顺德大名广平等府、水旱相仍、人民饥馑、疲惫巳极、科徭不巳、荡析流离、在在有之、诚恐盗贼因而蜂起。所关甚大。宜行巡抚等官、加意抚恤、设法堤防、伏望 圣慈悯念灾伤、特降敕各该巡抚等官、务要念此人民流离颠沛之际、作急用意抚安、所有夏秋税粮塩钞等件、合行宽免分数、内外衙门、物料夫役、一应不急之务、合暂停止。里河马快船只、禁索人夫、各处岁办、进造对象、奏行减罢、所在军士月粮、宜以时关给。倍加存恤。操练军马、慎守城池、凡救荒赈济、安民方略、宜亟便宜区处、以和人心。保地方为务。葢事贵见于未然。不可不有以抚恤而预防之也。

  一禁奢靡。以厚风俗。葢财者民之命、生齿日繁、则财用日耗、以日耗之财、而供日繁之众、财安得不竭、财既竭矣、民必贫困、又何暇于治礼义而欲不为奸盗者几希、今两京风俗豪富之家、往往竞为奢侈、侈则名贫奢则逼僣不能禁其奢侈当以法正其僣耳服餙器用、僣踰礼制浮靡浪费、罔有纪极、凡遇婚丧等项必极观美、修斋设醮、街连巷接、甚非美事、先年累有禁例、日久玩视、恬不知惧、然京师四方之本也京师如此。四方可知。故以苏湖一带地方言之、巨室大族、争相効尤、有嫁一女、举一丧、而田产为之荡尽者、推之其余、无不过侈、风俗靡靡、大为可虑、乞敕都察院申明旧例、备榜禁约、仍行南京都察院并各处巡按御史一带禁革、两京者听巡视官挍五城兵马司缉访、在外者听巡按御史司府官员究治、敢有服舍踰式、器用违禁、及婚丧等项不依制度、越礼犯分、务极奢侈者、问发如律、照例发落、庶几人知警惧、财用可节、而风俗以厚矣、

  一严启闭。以蓄水利。窃见沽头上中下三闸、隶沛县地方、最水势易涸之处、名曰金沟浅、先年曾设主事管理、人颇称便、既而革去、今往来豪势之人、因无管摄、启闭不时、商民船只、动候月余、不得经行、阻塞河路、莫此为甚、奸弊百端、不可枚举、虽有管河郎中、又在别处住坐、禁令不闻、人无忌惮、况此地旧有公廨、不须修葺、乞敕工部、行移管河郎中、常时在彼住坐遇有粮运盛行之时、往来闸河一带、严立启闭之法禁革奸弊、庶军民两便而河道通利矣、

  一专委任。以督海塘。葢海塘为浙西之患、其来尚矣、迹其所由。非惟委任之不得人。抑亦督理之无其法。以故随修随坏、木石等料、每岁浩费数万、皆民膏血、而多被包揽之徒、预领官价、通同管理官员、百般侵盗、为害不可胜言、是修一海塘。而生二三海塘也。今岁运石、明岁运石、人无休息。今年修理、明年修理、迄无成功。安得有如尚书周忱者、而为之经理乎、虽有水利佥事、而地方广阔、不能专理、乞敕工部从长计议、念地方工力艰苦、海涛汹害不测、转行浙江布按二司、分巡分守官员、公同查验、见收木石等料、若干、未收若干、计其修理、大槩应该存积若干、如其物料、巳敷、不必再行派扰。以苏民困。若是有名无实。务要追究物料下落。以备在官之数。坐委廉干官员、遇有损坏、实时修理。务为经久之谋勿事目前之计。备造旧管、收除实在文册存照、更替之日、执此查盘、以杜侵盗之弊、年终造册缴部、以凭稽考劝惩、如此则官肯効能、财不妄费而地方永赖矣、

  厘正祀典疏【郊祀籍田幸学】

  臣猥以凡庸叨司风纪、兹当 皇上继体改元之初、正祈天永命之日、百度维新、万化攸始、首卜郊祀籍田幸学三者、夫郊祀所以敬天尊 祖、祀典之载于经者、自虞舜肆类上帝、禋六宗、望山川、徧羣神、为受命而告也、虞书而下、莫详于周礼礼记思文之诗、郊祀后稷以配天、我将之诗、则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葢以万物本乎天、人生本乎祖、此郊祀而配祖者、大报本反始之道也。至于以时以乐、以牲以器之类、各有其义、降及秦汉唐宋。或郊或不郊、或合或不合、或祀白帝、或祀黑帝、其祀不同。或三岁一郊、或过期不郊、其制不一。甚者或以求仙而行、或以祈嗣而行、皆出千道家者流、怪诞不经渎乱非礼。无复古人报本反始之意矣。殊不知天即帝也、帝即天也、以其形体而言、故谓之天。以其主宰而言。故谓之帝。其实非有二也。安得有如异端、所谓天皇太乙之号者哉、我 圣祖龙兴。定为天地合祀之礼。 列圣相承、以 太祖太宗配享、一用古礼参之周制、分命羣臣各献二十四坛、共仪文制度、至精至备、三代而下祀典之正。未有如我朝者、究其所以宥密缉熙顾諟祗肃、此则历代敬天法祖之大略也。籍田者所以重农厚俗。考之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又曰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葢天子籍田千亩、收其谷为祭祀之粢盛、而必躬为之者。以为天下之农民帅先尔。天子既身为之帅先、又必命田畯之官、以督其耕、其重农事如此、舜命官曰食哉惟时播百谷、成王戒农官曰、敬尔在公、王厘尔成其见于诗、有若七月皆言农桑之候。其见于书、有若无逸、具言稼穑之艰、厥后汉之文帝、诏耕籍田、以给宗庙粢盛、又亲率羣臣农以劝之、赐民田租之半、景帝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自周以迄唐宋、莫不以此为务、然躬耕籍田者。必祀先农我朝 列圣躬祀先农、亲行籍田、礼如古制具有成法、诚以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民之所恃以生者食。食之所赖以足者农耳。幸学者所以崇儒重道、天生孔子、实万代帝王之师、文王世子、天子视学、大昕鼓征、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圣先师、葢学挍礼义之所在、圣贤道德之所宗、万乘所以亲临之者、虽曰以聚贤敛才。而实以崇儒重道也。汉明帝初建三雍、亲行其礼、备法物之驾、盛清道之仪、尊养老更、飨射礼、唐高宗幸国子学、亲临释奠、大宗召纯儒耆德、以为学官、数临幸、观释奠命祭酒博士讲经赐帛、增广学舍、宋太祖太宗、数幸国子监、诏讲易卦、尧典、说命、哲宗诣文宣殿行释奠礼、命祭酒豊稷讲尚书无逸、之数君者、虽非三代庠序学校之比。而其所以敬仰休风。循古良规者。殆亦可取。我 圣祖首建太学。车驾亲临、 列圣相承、率循是道、所以勉励师生者、谆切详备、语以圣人为学之道、期以帝王作人之功、具载 御制五伦等书、贻厥孙谋、以燕翼子、正在 陛下今日之举耳。之三事者。其礼相因。其事至重。不考古。无以证于今。不质问。无以探其本。伏望 皇上念兹三事之大、不徒循故事之美观。必求行三事之实意。特敕馆阁儒臣。经筵侍从讲求郊禘配享之礼、思文我将之诗、法三代以上所行之善、监秦汉以下所行之失、然仪文不备。无以合古。诚敬不足。无以格天。必真知上帝之享、享于克诚、黍稷之馨。不如明德。必仁必孝、善继善述、则一陟一降、在帝左右、而感通之玅、上帝居歆、亿万年之丕基、兆于此矣、所以籍田者、必求古人分井经界之法、豳风七月之诗、周公无逸之篇、我 列圣重农之训、必崇节俭。以为裕财之本。必薄税敛。以为足食之原。禁游惰。则为之者众。省力役。则不夺其时。正经界。不为外戚之所占。均田里。不为豪户之所侵。贵五谷、贱金玉、务农桑、益种树、如此而帅先天下、宣其德意。作其农功。劝相有方。贪暴不作。则仁心仁闻。天下被其泽。而劝农之政行矣。所以幸学者、必尊德乐道、以正天下之人心。亲贤纳谏。以厚天下之风俗。师严道尊。如学记之所存。敬怠吉凶。如丹书之所戒。如此而帅先学挍。则人伦明、教化兴、风俗丕变、人才汇兴矣切见先儒真德秀大德衍义一编、具载修齐治平之道依经据史、引物连类、言天必有征于人、语事而不遗于理、善恶必录纲目详明、诚君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也、 陛下于经筵讲论书史之中、常以此书进讲、仍以别册置之便殿以备清燕之览、则所以事天重农崇学、以隆 圣治之礼、举不出于此矣

  记

  重修海塘记

  重建陡门桥记

  重修海塘记【海塩海塘】

  东南惟海事为重、海塩海塘之设、所以御潮汐之往来、捍波涛之啮蚀、斯塘一圯、民为垫溺、所系甚大也、海塘旧名太平塘、在县东一里、今仅半里、洪武年间潮汐泛圯故岸、朝家屡命臣工、修筑石塘计二千三百七十丈余、永乐三年、仍为风潮圯毁、命通政等官按治动调苏松等九府修筑坚完、岁久复颓、宣德年间巡抚侍郎郎周忱命工增培土石。其患稍息。正统九年秋潮大作。圯甚、乃于里岸、重筑新塘、景泰五年因旧址广狭、鸠工役夫、撤旧更新、外砌大石。内实瓦砾其工为省。建立真武龙王祠于塘上、成化八年风潮大作、所筑石塘、悉皆倾圯、二祠亦不存、数年之功为之埽地、相视修理、仍用旧石迭砌、粗完而已、至成化十三四年、风潮连作、塘复倾圯、时有提刑副使杨瑄者、修筑照鄞县荆公塘式帮材竖砌、筑不在外之坚而在内填使实内实可以耐冲内用碎石土瓦填实颇能杀势。岁久风潮塘之存者、十无一三、弘治年间、予为大理少卿、不忍民之垫溺、官之匪人、事之无法为费不赀、出民膏血、顾不逞之徒、揽替误事、前疏中已见此语今年运石、明年运石、人无休息、今日修塘、明日修塘、迄无成功、是修一海塘而二三海塘也上疏极言海塘之弊 孝宗皇帝可之、特下工部议行修筑、募工督理下施木桩。上加巨石。纵横交迭。内外收缩。厚筑土防。通计重筑、塘南自蓝田塘北至丫塘、以丈计者、凡九百余、居民可赖矣、 朝廷注意东南水利、简任河东韩君士贤通判吾郡、专司水利、而海塘其大患也韩君殚厥心力、讲求沿海利病询察旧制得失、上考数千年海塘冲突之所、下究数百里海塘建置之形、历历如指诸掌、躬循周览、说者谓惟所修卧羊坡者为得法即鄞县荆公塘之制也、阅三十年而始冲圯视诸作为坚久。后有为迭砌者、举不能及、周悉处置、大率一如荆公塘之式、因海之势。顺地之宜。经始于正德八年癸酉、落成于九年甲戍、不阅朞而工讫赞之者今海塩令朱君寔昌也、为费四千有奇、石六万四千、椿木二万六千、石匠一万二千、夫三万九百视昔之费、十省八九。自教场塘迤里而周、一百四十丈、翁家塘土塘、皆六百五十丈、丫塘二千三百余丈澉浦塘一千三百余丈、他如龙王塘、谈家塘、又数千丈、塘高二丈八尺、迭石一十八层、视昔之工、十加六七无侈观、无浪费、民不告劳、财止帚实用、厥功既成、海为安流矣、

  重建陡门桥记【桥梁】

  嘉兴郡当水陆之冲、一水奔驶、而西汇于崇德界者、曰西运河去北折迤而东以达吴江者、曰北运河。邑秀水所治也、闻隋大业间、辟自京口、疏至余杭、白乐天所谓平河七百里、沃野两三州者可征。我朝因之以通漕运、厥利博哉、平陆沿堤北下、支分派别、或汇霅川、或过语溪、或入震泽、大则舆梁。小则徒杠。在在攸济。去城西南若干许、有镇曰陡门、士民环居、面运河、临右道、傍有一川北注、界绝通途、宋泰定间作桥其上。以通往来。岁金朽泐、行人苦之、宣城刘君景丞邑、曰吾职在水利、可使此桥终于不治乎、无谓小事孔明相蜀而桥梁道路靡不修治君子以为几于先王之政止帚告邑长周君懋文、周君乃布令曰、义本人情。愿施者听于是耆民义士、相率乐从、各出私箧、榷材鸠工、悉复桥之旧、而石坚工良、规制益辟、经始于正德某年月日、而某月日落其成功、不役民财、匪公帑而乐施者争先恐后、猗然而桥成、行旅往来、居然不知、众感跃称颂因书其绩、请予记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盛翼进邻汝选辑

  郑重光古愚参阅

  李□□奏疏(疏) 董□□奏疏(论 )

  李□□奏疏(疏)

  李杰

  疏

  论西北备边事宜三

  论西北备边事宜三【西北边备】

  臣窃惟四夷之中、北虏最强、衣皮毛、食肉酪、以射猎为生、以蓄牧为业、无城郭之居、逐水草而止、鸟迁乌举、难得而制比岁以来、虏骑猖獗、西北之民、近边者苦于驱掠、内郡者疲于转输、用师累年、未见其效、千里骚然、上劳 宸虑、臣尝深思之矣、西北二边、境土辽远、虏一鸣鞭、即抵城下、欲战则势力不敌、欲守则刍粮罕继、且其来如焱风、去如收电、我方出兵策应、彼巳虏获而归、况将帅无专制之权、赏罚非功罪之当、号令不出于一、进退不乘其机、北虏之患、何时弭乎、臣谨条陈当今备边之尤切者六事、

  一曰守要害、尝按汉元朔中、取河南内地、因河为固、唐张仁愿筑受降三城。渡河而军。虽有寇盗。关陇不摇。今也受降既废内地亦虗。自撤藩篱。任虏出入。由是延绥以至宁夏。千余里之间。无非受敌之处。虽曰屯戌相望。然彼聚而攻。我散而守。欲以制虏。不亦难乎。如臣愚计。纵未能北循受降。据虏心腹。亦须乘虏空虗。遣兵搜刮。按汉遗矢见。阻河而守。虽极劳费于一时。终获安宁于悠久。议者必曰自宋以来。兹地久旷。悬隔内郡。应援实难。汉唐兵力真非后世可及然元朔之前此地不旷乎何以能立郡也汉唐以来。不皆守此乎。何以不陷于虏也。此诚要害之地。其可失乎。 二曰足粮饷、夫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故晁错论备之策、曰先必积谷、充国建破虏之议、必先务屯田、今河南内地。土皆肥饶。种宜五谷。使要害既得。城堡完固。分兵屯田。且耕且守。复募民之愿徙者。与发谪之当徙者。以充实之。蠲其徭役。俾之开垦。既无戎马蹂践之虞必有稼穑收成之利。不数年后。积谷既多。兵食既足则可以省列郡之转输。苏边氓之困矣 三曰用土兵、何则、穷边之地。其民习兵。幼识战阵。知虏情状。骑射驰突。与虏争长必也捐重赏以招之。设勋格以劝之。类其部伍。而不违乎俗。即其豪杰。而使为之帅。授之田宅以安其居。虏入而能得其首级者厚赐之。虏退而能止其所掠者即予之。如是则人内顾家业。如报私雠。外利赏给勇于公战。其与调遣之兵。闻鼓角之音。则悲痛伤心。望毡裘之羣。则振掉丧胆者。功相万万也。 四曰择将帅、兵法曰将不知兵、以其卒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故勋贵可将则将之。不以戚而嫌。行伍可将则将之。不以疏而弃。又必委之以专制之柄。勿夺以监临之权。平居则使之得以恩信养其心。临陈则使之得以诛戮严其令。如是则士卒之于将帅。感恩畏威。虽驱之蹈汤赴火可也。何有于败衄哉。 五曰明赏罚、赏劝有功、罚威不廸、驭将之道诚无越此、然上功之际。有杀被掠之人以冐赏者。如此而罚弗及战鬪之际。有能奋挺前进以陨生者。如此而赏弗及。是宜申敕宪臣。核实赏罚。其虏入之时。某所守将某出兵与战、捕虏斩首若干。具以闻而赏加焉。赏一人而千万人劝矣。某地守将某关壁不救。被掳生口若干。具以闻而罚加焉。罚一人而千万人惧矣。赏罚既明。其有不思自励者乎。 六曰修武备、臣闻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故立国者不以夷狄之盛衰为忧喜、而惟以武备之修废为安危。今天下全盛。北无耶律之强。西无元昊之黠。然而二边之兵。仅仅自守。以言乎将。有鸣剑抵掌之风乎。以言乎士。有投石超距之气乎。或虏骑稍多辄张皇贼势。飞书告急。朝廷必为之命将出师以援之。至于京军之出。又有不可言者。名虽溢于尺籍。身半役于私门。或未知坐作击剌之方。或未闲弓矢鞍马之习。简阅惟视其年貌。勇怯不问其才能。将非素练之兵。兵非旧属之将。猝以临敌。能无虑乎。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弃土、绸缪牗户臣请当此丑虏未甚盛时、外而各边、命重将一人、俾专守一面、乃选文臣之有谋畧者。参其军士、恒使利器械。明纪律。远斥堠。养威力。寇至则张声势以遏之。寇去则据险隘以邀之责以分地。不得逓相推倚。如此则势专志一。边备修矣。内而京卫。精选其骁勇者十五六万。万人为一营。各举将畧之优者一人统之。时其训练。不令骄惰。持其资装。常备征讨。或虏骑充斥。边兵不支。则令其人率所素统以临之。如此则兵识将意。将识士情。是惟不战。战无不克矣。夫内外之武备既修、中国之形势自壮、设丑虏稔恶不悛、则奉天讨罪、虽深入其地、击荡其巢穴可也、夫何区区边境之足虑哉、

  董□□奏疏(论 )

  董越

  论

  论西北备边事宜一

  论西北备边事宜一【西北边备】

  曩时各边诸将。多 祖宗勋阀旧臣。其遇敌决机。临危致胜。皆常亲经指授。而身为夷狄所知。及所敬惮。况其在边日久。威信素孚。人乐为用。今父死子继。惟膏梁是习。而韬畧罕闻。声色是娱。而军士罔恤。夷狄启衅。此其一也。曩时王师薄伐。虽六军貔虎之士。无不在行。然未尝不参用土著。葢其人生长边郡。习闻战鬬。山川险易。皆其所知。夷狄强弱。皆其所料。今番直之兵。南人过半。性多软怯。体不耐寒。视风沙刮面鼙鼓震天。不免丧气。一与战鬬。辄为所轻。夷狄启衅。此其二也。 祖宗以来。凡出师馈饷。虽飞挽居多。然屯种之利。亦所不废。且以一卒之食。日费一升。一马之刍。日兼数束。旷日持久。其费无穷。陆辇车挽。其数有限。以有限之资。而给无穷之费。虽有知数。莫能当之。今屯兵一切不用。而惟辇漕是资。一或不继。则人马俱困。夷狄启衅此其三也。 祖宗以来、凡命将出师。未尝不先之以信赏必罚。其于功过。或宥或罚。务俾适中若 圣祖之待永成侯薛显 太宗之不赦奉天征讨有罪官是巳。今军中罚则太果。赏则欠明况论功之人。多狥偏弊。亲冐矢石者。或不沾寸赏。托名行伍者。或皆得全功。遂使六军之士。嚣嚣怨嗟。遇敌之来。不肯戮力。夷狄启衅。此其四也。其余事势。或纵于偷安。或胶于一定。或疏于控制。或隐于上闻。皆非祖宗以来所以制治御戎之道。故臣敢昧死、条其事以闻、

  其一曰择名将、臣闻克敌之要。要乎将得其人。驭将之方。在乎操得其要。葢将之得人。在乎储养。将之制驭。在乎黜陟。方叔有元老之称武贤有虎臣之目国不无战克之将也今边陲名将。可数不踰二三。偏裨麾下。势或有之而名位不着一有缓急将焉赖之。臣愚以为趁今无事之时。正当饬励在 廷诸将。及访求各处有智勇韬畧者聚之京师属之各营。委之以事以观其智。试之以战以观其勇。假之以权以养其威。示之以褒以作其气。其见在各边偏裨以下。曾着劳绩者。待之以不次。必使如古名将之流。充满中外。则国势自尊。国威自立。虽有寇至。不患无备矣。如汉得一李广屯兵北边而匈奴为之畏却。宋得一韩琦镇定州。范仲淹在环庆而西贼为之破胆。用人以望。此其验欤。 其二曰增土兵、臣闻兵不贵多而贵精、又曰古者战其地用其人、葢兵既精则一可当百。而不费财用。其人则皆思顾家而肯戮力。今二边之兵。多出调遣。其间南士骁勇之最者。仅足以当北士之中。老弱者又不必言也。何者。南北风气既殊。人之勇怯自异。尝闻之西征战士有云。往年满贼背叛。 朝廷命将出师讨之。当其负固不服。数挑不战之时。其间土兵恨不得一飞往。及目覩烽火。耳闻炮声父子兄弟。即私相庆幸。以为可以获利。可以立功其余诸将骁勇者或乐偕行。老弱者皆恐出战。比至元恶成擒。丑虏就缚。大率皆出其向导。计划效用之功。臣切料今之二边。事势大率类此且河套之地。方数千里。沙深水少。欲直捣深入。其势甚难。前后经制之人。但于东西中三路。各设屯堡。一遇剽掠。即分投截杀静以待动。于法亦宜。但恐势分。难于制御。臣又闻近年各堡官军。一遇虏来。即坚闭不出。俟其将去。然后追之。名为截杀。实类送行。无他。凡以畏怯故耳臣愚以为除见在土兵之外。更宜多方设法招诱。择其勇悍者。隆以优养。凡战而有获悉归之。功成则一体受赏。愿归则纵而不禁。如此则兵必得精。而财不虚费。不患无可用矣。宋臣韩琦尝言京师所以苦兵脆弱。贼尝轻之。乞增土兵利其善战元昊以此遂不敢近边。用兵以募。此其验欤 其三曰广屯戌、臣闻千里裹粮、士有饥色、师旅未出、馈饷居先、今二边连年用兵、百姓困于馈运、四方苦于预征、虽曰成大事者不计小费、图永逸者不惜暂劳、然能宽一分、则民亦受一分之益臣请以往事言之、汉时西羗先零屡为边患。宣帝命赵充国将兵击之。帝问充国用兵几何。充国曰兵难遥度。愿至金城图上方畧。比上留屯之议。廷臣皆以为不复。后卒以此而坐困西羗。然今河套可耕之地。巳尽为虏之畜牧。欲就屯种。断无可能。臣尝以地理考之。古之金城。即今之兰县。相去河西不远。其间充国之所疆理故迹必然具在。但不知其地。或以归民。或见有屯戌。即民田亦未必如厺耕种耳塞土仁取粟多安问在官在民其归于民者决不可夺其见在者亦必可耕且以一夫百亩论之。其谷粟既可食数人。其稿禾告亦可秣数马。较之馈运。亦大不同。况三时农务。一时讲武。又古之良法。料今河虏虽号猖獗。然春深泮。亦难飞渡。兰县之故迹既存。或夏有可耕处。所宜令春夏就耕。秋冬出戍。或又可免各处征调之劳其北边诸处有可耕者。亦宜依此立法。如此则兵食交足而不费征求矣。昔鼌错请文帝募民耕于塞下。而匈奴竟不敢侵。唐窦静请 高祖屯田太原。而岁收粟十余万斛岂非其明效欤。 其四曰明赏罚臣闻诱人之方、惟利与名、又曰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尧舜不能治、葢赏罚国之大柄。于出师尤当重之。必赏一人而千万人劝。罚一人而千万人服。斯能奔走兵士而得其死力也。近者二边用兵 朝廷未尝不严赏罚之典。而贪功冐赏者。随举辄闻。虽曰功疑惟重。不必过求。然一于优容。恐亦不足以致人之服。臣请以往事证之、晋武帝泰始七年豫州剌史石鉴坐击吴军虗张首级、诏曰鉴备位大臣、吾所取信、而乃下同为诈、欲勿议得乎、遂正其罚而不得受赏、近日河套之捷。亦不能无类此者赖 圣天子明见万里。再命覆实。遂使冐贪之风。由之顿消。臣愚以为自今征伐。宜精选纪功官员。责以连坐。必献俘馘者。乃得论功。买获者一切不与。杜权贵幕下之私。作六军敢死之气。其失机丧师辱国者。则寘于法。不为巳甚者则肆赦而责其立功。如此则人皆思自奋。不患不得其用矣。昔汉文帝赦一魏向而云中以宁。唐高祖谓李靖使功不如使过而突厥以擒。又非其明效欤。然是四者。皆今日备边之急务。若夫所谓不纵于偷安。不泥于成法。不疏于控制。不隐于 上闻。又在乎将帅之得人耳。至于择将帅之善。操予夺之机。又在乎圣心一权衡之间而已。书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诗曰式固尔猷、淮夷卒获、此之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宫处中参阅

  程篁墩文集(集)

  程敏政

  集

  送都阃萧君赴四川行都司序

  云中寄兴诗序

  赠丰润伯曹公奉 勑总南京操江兵

  送行人王君使朝鲜序

  太傅兼太子太傅平江伯陈公寿诗序

  送都阃萧君赴四川行都司序【西蜀分阃】

  四川去京师、万余里、而行都司、治建昌、领六卫之师、以控扼诸番、尤西南重镇也、迩者兵部以择师 闻、萧君大用、受 命以往、乡进士马君谦、合请婣友壮其行、乞赠言于予、予不及识萧君、然窃闻之缙绅间而得其人矣。葢萧君承其先世之烈。数奉诏使虏庭从征伐。起忠义卫正千户至佥都指挥事、智名勇功出列营诸较之右。故总戎者。以将才荐于兵部。而 上亟用之如此。岂非得人也哉。建昌古越隽地。南接滇池。西杂吐蕃。诚蜀之要冲。然 国家承平百年。 王化之渐被者日广。冶场盐井之利。足以裕边。学较弦诵之风。足以兴俗。近者诸番又鲜出没之患。则建昌之为乐土也久矣萧君提一道之印而守其土、抚其人、固绰乎有余地矣或以为萧君夙将、且有志于功名、疑建昌一道、不足以尽其才者、是亦不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以试之者、固将有以待之也、君岂可以所辖为荒服、分阃为偏师、而遽忽之也哉、视篆之后、简其士马、修厥戎器、广屯田、礼师儒、毋狃于宴安、而常若寇至、使西南号令、斩然一新、又以其暇日履涉山川、指其不毛之地、曰此诸葛武侯之所谈笑而禽孟获者也、按行城垒、抚其楼橹之具、曰此李卫公之所经营、而夺蛮险者也。忠贤往矣、遗迹具存、慨然兴起于百世之上、而思见其人焉、则三军足食诸番向风、 朝廷无西南之虞。而方面果不足以淹君矣、大镇元戎之选、弭貂横玉之贵、皆上之人、悬之以待诸将之有功者萧君勖哉、

  云中寄兴诗序【云中督饷】

  户部郎中瀛海戈君勉学之督军饷于大同也、宝应陶君敬学、作云中寄兴之图馈之、予惟大同西北重镇、右云中地、历代宿重兵备虏、而我 朝益严、常遣宿将建牙于斯而军实所需、必付中朝才谞之臣、总之、俾以玺书从事、文武大吏、不得与其间为法之严在吾勉学者、葢遴选也、方今 圣天子在位、屡以偏师出塞、虏益北徙而诸将亦屡以捷告、烽燧稍闲、牛羊被野、而边人之晏然足食也久矣、勉学职事之余、轻驾徐出、以按行其山川、考核其营田。下马而坐、展卷而赋四顾悠然、景与情会、而忘其一日之劳、固君子所不废也、虽然予则有进于是者、夫以吾勉学长身豊颐、气度轩豁、有封候万里之相、而又当盛年、立要津、顾可以小就邪、昔张魏公干办公事于熙河。徧行边垒。而进其老挍退卒干颓垣废堠之下。相与览观形势。指授方略。以询夫战守之宜。与其前人成败利钝之故。后起疏远而位将相。受钺专阃于四方。区画边事如指诸掌。卒以成攘夷之功。而名后世。葢古人之所谓寄兴者如此。非徒流连光景。以相慰劳而巳。此赠言之意也

  赠丰润伯曹公奉 勑总南京操江兵【提督操江】

  自六朝五季、与宋之南、皆画江以守、而江防重于诸镇、我 高庙自淮西渡江、定鼎金陵、遂一中原、而江防视前代益严、每操江之日舳舻相衘、旌旗蔽空、所以摄奸宄、奠南服者甚盛故制总操江兵者一人、非世勋宿将、莫预兹选或难其人、则 勑南京守臣兼领、其慎之如此、弘治纪元之岁今 天子始朝羣臣以南京 帝业所基而操江之帅阙、用廷臣公议、命丰润伯曹公 赐玺书以行、行之日、诸与公旧者、相率饯于郊、且俾予赠之言。葢闻都南者。莫利于舟师都北者。莫先于骑战。我国家自文庙徙都北京置三营为居重驭轻之策。而南京操江之备。乃习故常。战具弛焉莫之振。有识者恒以为忧。 先帝□用南宁伯毛公。始克修复旧规绩用有成。进副居守之任。而曹公代之。公议所归。殆不诬哉。昔汉穿昆明池以习水战、魏作玄武池以肄舟师、勤远略、图非常、皆不足齿、惟我高庙栉风沐雨、以平僣乱、作生民主、为 圣子神孙立万世之业、率用舟师、其遗迹尚可考也、然则操江之任重矣、矧今天子嗣大历服之初、首以慎选而用公、当不求所以副之者邪。惟公之考庄武侯在先朝显有儁功、藏在册府为中兴名将、而公以元孙敦尚诗书。克绳其武。居宿卫。典京营。积有年劳。非建功一时者比。吾知其往也。士心豫附。军政修明。上足以答 圣天子授钺之心。下足以显其先元戎登坛之教使江防得人。过前代远甚斯亦无负于故人之所以期公者哉。先少保襄毅公。在辽东督餫时。与庄武侯同事交好。公尝受学馆中。故予于公有世讲之雅获预离觞之未。因序其事以赠。

  送行人王君使朝鲜序【奉使朝鲜】

  弘治乙卯春三月、礼部言朝鲜之有事也、宜遣一行人、往致礼于其国、诏可、惟时行人王君献臣实受 命以行、凡与君同年举进士、尤厚善者、简讨郭君瑀而下、若干人、醵饯之、且相议曰、敬止少年、伟丰仪、妙词翰、选于众而使远外、名一旦闻九重、临遣之日、赐一品服视他使为荣、然求所以副兹命者、宜请教于君子一言、乃托吾宗人杲、及杨君志学以来、谢不获则为之言曰、朝鲜古箕子之封、履视诸蕃、独恭顺、爵有请、赐有谢、元会 圣节诸大礼岁必四三至、其境去辽水不三百里而近。馆传相望。无瘴疠险阻之虞。其人业诗书。比内郡。擎跽如礼。无顽犷犯顺之习。使其国者尽两月可还。则敬止之行。不必有所咨计。而使事可成也。然天下之事。或斁于易而成于难彼使而涉瘴疠险阻之虞。当顽犷犯顺之习。势若难为者。顾一切以蛮貊处之。摘其罪。昌其词。宣上德威而夺之气使其知詟而感焉。斯无不得其怀服者矣。若朝鲜则何如其处之哉。纯以蛮貊待之则彼固我之近藩。业诗书。比内郡。不可。以纯以中国待之。则彼终以译而通其渐。或至于狎肆。亦岂法之得哉。必吾之所以自处者。介可畏。敬可慕。上以见中国之尊。下不失绥远之义使朝鲜之人知 天朝使者。秉礼达节。而善于其职。若此。名不愧皇华之选。行足称品服之华。此敬止所有事也。予又见往时使朝鲜与安南者。多喜以诗赋相倡和为长雄。心恒疑之。夫周爰咨询。而陈诗以观民风。古使臣之职。殆不谓此。如以词华墨妙自矜诩。而与蛮貊争胜负。纵过于彼十倍。艺焉尔其何系于使义之得失也哉。此亦敬止所当知也。今上嗣统初。诏用儒臣一人。告即位于朝鲜。礼部以予名上值开经筵。予不佞承乏讲读官首。不果行。然恒以不得一览东方山川之胜为怏。于敬止之行。窃有羡焉。故既序其事以赠。而申之以规、将见使事之真无难也。此诸君子之意也。

  太傅兼太子太傅平江伯陈公寿诗序【勋臣名寿】

  弘治戊午、春三月哉生明、 皇储初授经于文华殿前期加恩文武大臣若干人、惟时太保兼太子太傅平江伯陈公、加太傅、仍兼傅青宫又五月而诰赠其曾祖平江恭襄候、至其父黟国庄敏公、三世皆保傅、涣号崇阶、前所未有、又两月而为公初度之辰、逆其甲子之所经、三百有六十矣驸马都尉樊公于公为亲家、重其上寿伊始、而宠数之迭臻也、合诸勋戚播之咏歌、若干篇、将以季秋廿有八日、举一觞庆焉、属予为之引、惟 天眷 皇明、之世臣。以光辅熙运比于隆古、盛矣哉、而予窃有说焉、宠荣寿考、世岂无之、而君子所重者名与实副之为难尔、不然、虽历遐筭殊宠人将指议之不暇、奚贵焉、公生而沉雄。负志略、事 英宗宪考暨今天子、出入中外三十年、凡君国重务及大典礼、必参预计行礼成上倚为重、而其大者、镇二广、则宣国威灵、冐险阻、剿贼数千、还所掠余万口、扶畸拯惫、岭表载宁、其功甚伟、总漕十二年、善抚士而究心于国用、前后所陈百余疏、兴革之际、其利甚博、河决张秋、绩屡坏、公相度事宜原窒罅为安流、人免于垫溺、其惠甚久、此三者、寿之基也、然不能不沮于见忌、而忠恪自将、不易其守故公议归之而 圣眷加焉、以殿岩之尊、兼台辅之责、视古旧勋宿德之臣、殆无与让、非名实相副之为难哉、此故实□当考恭襄公当文皇徙都北京、首总漕府。裕国足兵号良将。其漕规踵行至今。庄敏公尝将偏师靖闽寇。一时大将多赂败者。独庄敏得进侯封。赐嘉奖。葢其先所以培其家脉甚远。公嗣其遗烈。而光大之若是。岂偶尔幸得者之可比哉。崧高之章。壮犹之什。对扬王休之作见于三百篇尚矣。虽近代声律。不可以差次。而本于贵齿好德感上戴恩之诚一也。然则诸公所为致庆者。岂直游从之好、姻娅之私哉、祝公之寿、上佐 天子、整六师詟四夷保丕平之绪、以昭上天纯佑有明之心、如汉营平、如唐汾阳、如吴之延州来季子、则公所重于天下后世者、又不啻今日而巳、公自号云谷、通经史、妙词翰、辱与不佞交良厚、非一日雅、且在宫僚、宜不可辞也、遂僣书于简首、为观者先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夕选辑

  锡山杨世愈尔韩参阅

  杨中丞奏疏(疏)

  杨璇

  疏

  题为议事事

  题为地方事

  题为防御地方事

  题为公务事

  题为议事事【湖广事宜】

  先该照得各处廵抚官员、在于边方者、此即汉剌史每年到京奏事例例该每年四月、在于腹里者、例该八月到京议事、臣所管去处、系是腹里、议事之期、合于八月内到京、缘臣今年四月之初、前来廵抚、地方广阔、急难周徧、合无照例于八月到京议事、惟复止将该议事件开行、该部会议具奏候至来年依期赴京等因、

  计开

  一件利便事、据湖广襄阳卫申称本卫旗军俱各调守漕运等项所有月粮六斗、妻小老幼赴仓关领粮官斛止是五斗、余有一斗、等候日久、被放粮识字人等、延捱掯留、克落入巳、以致旗军之家、亏缺食用合将放粮斛面改造六斗、使一全关回家、人无侵欺等因、具申照得前项弊端累禁累犯、终难革绝、今申前因、诚为有理、虑恐别处亦有此弊、合无通行各布政司直隶府州、查照所属官仓。但该放支旗军月粮六斗者。□件故事可考各与量造六斗官斛。较勘清切。印烙完备仍于斛外大书深刻某仓六斗官斛。止用放支旗军月粮不许别项行使字样。降发该仓按月旗军关粮。逐斛唱名支放。则禁令不烦。奸弊自革。

  一件劝导附籍事、切照南阳荆襄德安安陆沔阳等府州县所在流民、今官府文移、及上下军民不分伊曾无附籍、悉称以流民名目。其巳附籍者羞恶流民之名。槩自称曰下户。而本境之内。世居之家。无所分辨。故别称为老户。辞义不顺。名称俗陋、不惟告争等件。及案牍之间。开写欠美。抑且巳经附籍、与未附籍流民混淆无别会同钦差分守右参将都指挥同知王信议得合将前项府州原有土居人户。称为旧民逃来附籍人户、称为新民其奸顽展转不肯附籍者仍前目为流民、如此则事寓劝惩、而漏籍转徙者愧耻且格、辞有分别而文籍开载者、平顺可观、

  题为地方事【地方事宜】

  照得荆州沔阳等卫德安长宁等所、江湖空旷、山林阻深、自前全设官军、期以控制要害逓年以来、为因征差亡故、消耗过半、且如荆州左卫、原设旗军八千三百三十五名、见今止存二千三百八名、内除下屯四名、老病幼小一百五十七名、不堪差操、其余与同沔阳等卫所旗军、尽数选拨前去广西及清浪桂阳靖道等州临武南漳谷城等县守备、并攒运京储等项其原数不足、及凡遇逃故、又将余丁尽行辏补去讫、连年在外、不得休息、以致卫所空虚、兵备废缺城池坍塌、不能修理甚至门铺等项无人廵把、虽是多方督理、柰缘人力不敷、即今荆襄安沔、水旱已六七年、军民普例、饥荒措济、莫能周给、盗贼蜂起、愈擒愈滋、所在流民、动以万计、反复转徙、恐难抚安、会同钦差分守荆襄南阳等处右参将者指挥同知王信、议得前项地方、连遭饥馑。难比寻常来年春夏之交、必是益见窘极、况今十月十一月内、各处山野草木多花。十二月内雪气阴一兼旬不解二十六日午后寻丈之外不辨人形。民情欠宁。远近穷迫。缘清浪等处平息已久。前项军人。止于景泰年间暂拨守备实非旧例。而广西军士屯聚亦多。乞敕该部详议荆州等卫所官军、除于南漳谷城等项差占难动外、通将广西并清浪桂阳靖道临武等州县后拨守备之数、放回本处操守城池、一以镇安人心、一以防御奸宄、倘或遥警、亦得调用再照荆襄、德安沔阳安陆五府州所属多系裁减衙门、见今缺官管事、仍乞将朝觐官员内有黜罢者、照缺急选前来管理、庶于治理不致误事、

  题为防御地方事【官军操守】

  据襄阳等卫申禀备蒙钦差赞理军务廵抚湖广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罗箎、行文该镇守湖广太监郭闵总兵官右都督李震题据湖广都布按三司呈议湖广卫所官军数少。一守不敷。若非轮班操守。未免顾此失彼。况今边卫二士消耗、守备官军、掣回数多、合令荆襄夷陵五卫所头班二班官军、一班赴边守备一班回、卫操守城池等因。兵部依拟于成化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奏准转行到卫申禀到臣、查得先该监督军务太监尚书总兵参将都御史唐慎等会议荆襄久安长治良策内开襄阳卫荆州三卫、并夷陵千户所官军、先年俱在本处操守、流民不敢为非、正统十四年。靖州等卫官军征进麓川等处边城缺守、苗贼出没。暂将荆襄等卫官军调分两班轮流备御以致千斤刘等。伺隙为非。今虽殄灭劳费实多。合令头班官军。照旧备御。二班存留本处操守、遇急易于调用、成化二年十一月初五日奏准钦遵外、续该分守荆襄等处右参将都指挥同知王信、为防御地方事、见得四川纳溪等县、各被大埧山都掌逆贼流刼缘地方接连荆襄巴东竹山等县、诚恐侵临、以致流民乘机仿效、乞将荆襄安陆五卫漕运官军存守地方等因具奏、未蒙明降、又该本官题为缺军防御事、兵部议开襄阳自古用兵之地。何不即将流民训练成军耶流民积聚不下二三十万、诚恐酿成大患。合将本卫在边备御头班二班官军。俱存本处操守捕盗。保固地方。成化四年正月二十四日奏准存留去后、今该前回、会同钦差右参将王信、议得靖州等处。自前本无备御名目。即今亦无寇盗声息。其卫所官军因称近边别无差调。又有腹里原征麓川等处官军。除存留外其余二万三千五百余员名。与另外哨护粮道号称三班军余。俱各在彼备御支给行粮。而荆襄等卫所官军舍余。守备广西等处。与攒运军储者。常年在外修盖王府等项与起造坟茔者岁无宁日。其存留二班、与襄阳卫头班数目不多、各拨本处并南漳谷城等处分守城池及于要害地方廵捕奸盗、尚且不敷若将此少饥窘军余、襄阳卫头班远发备御荆州等卫所三班、起调轮守、不无示弱召侮、贻患地方、伏望圣恩特敕该部、行令前项头班二班官军、照旧不动、及将荆州等卫所头班、仍与襄阳安陆等卫运粮者、尽存本处操守、庶几销沮奸凶、臣等不胜感幸、

  题为公务事【起科田粮】

  一件起科田粮事照得南阳襄阳荆州德安四府沔阳安陆二州、江山通于川陕。湖泊多于地方。远近天雨水辄泛涨。中间膏腴上则田地俱系本处土著人户种办粮差。及各处卫所屯军种纳子粒之数。其余砂瘦沔来之处高者参错冈阜。不耐旱干低者边近江湖。容易渰没。亦系前项人户陆续耕犁贴办粮差及逃来人民。佃买开垦。种养人口。因无纳粮定主。往往彼此告争。欲行照例科粮。恐后重难负累。所以官府拘碍难行。构讼兴词。纷纭无巳。今后民间田地除巳征粮外。其余开种未起科者。或许自行报官或遇互相争告。务要勘量。另立轻则。每亩科粮一升。若系山冈水滩处所。每亩止科五合。拨付应得之人。永远管业办纳、如此则事为无碍、而经久可行粮额有增而纷争渐息。

  一件镇销祸患事、照得荆襄德安沔阳安陆各府州县地方旷野。山川深远自前寇盗容易藏聚祸患隐于无形。维制贵乎有策。奈何城池稀疏。武备废缺且如襄阳卫洪武年间人少事宁。尚具额设八千户所节次改调。今乃止有三千户所实有壮军。止是一千八百十九名。安陆卫一设五千户所节次改调。今亦止有三千户所实有壮军。止是一千四百七十九名荆州沔阳德安各卫所。消耗尤甚。况且实有壮军拨遭运者。比之各处卫所江河往回。最为险远。其余俱调广西清浪柱阳靖州道州临武等处守备不敷。复将精壮余丁选辏去讫遗下舍人、并老弱贫病余丁除屯田办料军吏等项外荆襄安沔德安七卫所、止有操守军余舍人、共四千九百四十九名、于内又拨接逓等差及王府盖府造坟等项占用多端、欲其威制数千里。环饶之境内可否之办。显然甚明。防御事重。难比寻常。乞敕户部兵部诸衙门、从长计议、将前项七卫所漕运壮军余丁、共六千三百一名、各存本处操守城池、镇销奸宄、原有浅船、却令水次仪真杨州高邮淮安大河邳州等卫所、赴京操备军人、领驾攒运、夫以京操大众之中、那摘六千余人、不为有损荆襄旷远之地、得用六千余人、大为有益、如或别行拘泥、切恐贻祸地方、

  皇明经世文编卷九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陈正容威玉参阅

  原襄敏公奏疏(疏)

  原杰

  疏

  处置流民疏

  黄河自古为患疏

  地方事宜

  开设荆襄职官疏

  处置流民疏【处置流民】

  节奉敕谕、近闻湖广荆襄河南南阳等处流民、自往年驱逐之后、中间多有去而复来、及近时各处灾伤陆续逃移之数、日渐众多、不可不预为处、命尔前往彼处遍历地方、除原有附籍外、其新聚流民、须一一处勘见数、公同各该镇守分守巡抚内外官员、从长计议、查照宣德正统年间以来、官司行过事迹、或编户籍、附入州县、或驱遣复业、严立禁约、二者之间、孰得孰失、务在询察人情、酌量事埶、众以为是、虽巳废之法、所在当行、众以为非、虽巳行之事、亦所当改、用图经久之计、毋循目前之谋、又如本处卫所、或漫无统纪、当止帚之某司附近州县、或有不相管摄、当属之某府、凡事悉听尔便宜处置、应奏请者、具实奏闻、彼处三司能干官员、并听尔差委分理、其事务要停当钦此、又准、户部咨该太子少保兼左都御史李实题称荆襄等处流民须立州县以统治之、设卫所以控制之、则 朝廷无南顾之忧、苍生免流离之患、抚安之计、无过于斯、等因节该奉 圣旨是、着左副都御史原杰去、务要处置停当、钦此、为照陕西汉州等府金州商洛等县、俱与荆襄接境。系流民新聚处所。□委湖广河南陕西都布按三司官员王用等徧历山谷。取勘流民共一十一万三千三百一十七户。男妇共四十三万八千六百四十四丁口。审系山东山西陕西江西四川并本省军民等籍。随同镇守等官议得前项流民。先因原籍粮差浩繁。及畏罪弃家偷生置有田土。盖有房屋。贩有土产货物。亦不过养赡家口而巳。别无非为事端。项襄毅械逐非策也若依前例一概逐遣。尚恐去而复来。或各处顽民。闯知地土空闲。纠集趁住。不数年必有甚如今日之众。埶难尽遣。合将近年逃来、不曾置有产业、原籍田产尚存流民戴广等共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三户、男妇共四万五千八百九十二丁口、并平昔凶恶、断发原籍者、照例遣回、其本分营生流民张清等共九万六千六百五十四户、男妇共三十九万二千七百五十二丁口、仰遵 圣谕编附、各该州县户籍应当粮差、仍严立禁条、用杜将来流徙此非一时之安。亦有久远之计。奈何襄阳僻在一隅、相离本布政司水路动经旬月。所辖一州十县。内均州竹山县谷城县南漳县房县郧县上津等县。俱在万山之中。贼盗啸聚之处。相离襄阳。远则十里。近不下五日。一旦有事。若待再报湖广三司。议调官军。鲜克济事。必须就近添设司府。分管卫县。位高望重。且知利害所系。较之所县百倍有益。此郧阳立镇之始今踏勘得郧县地方广阔。迫近汉江。路通竹山房县上津洵阳浙川等县。正四通八达要地。逓年盗贼出没之所。应合展筑城池。添设所卫。控制地方。抚安军民。及据竹山等县里老杨郁等并承委布政司等官王用等、呈告竹山县地名尹店、郧阳南门堡洵阳县白石河商县丰阳镇南阳南召保唐县桐栢镇房县马良坪宜阳县穆册赵保村汝阳县杨埠、俱系长山大谷。密傍江河。各离县远。非独藏贼巢穴、抑亦禁捕不前。俱合添设县治。并巡捡司等因。恐有违碍。臣又同各该委官踏勘得尹店南门白石河丰阳南召桐栢等处相应立县马良等坪止可立堡。穆册保村杨埠各应添设巡捡司。俱各遵奉敕旨、便宜处置。委官督造郧县。展筑城池。添盖公署。工程浩大。必须军民兼役。方可图成。伏乞敕令湖广镇守巡抚并分守官员趁时修筑、庶得坚完以抚流逋、以安地方、千万年幸甚、

  黄河自古为患疏【黄河退滩】

  盖以水埶弥漫。迁徒不常彼陷则此淤。军民随处开垦退滩之地。以给日食以供租税。盖以此而补彼也奈何奸诈之徒。阴结王府官挍槩指为园场屯地。投献徼赏。王府信之。辄使标封界至。占收子粒。有不从者。兴词委官。动经岁月。民不聊生。自今有犯者。不问军民舍余。俱终身谪戍附近卫所。其王府官亦不许阴结受献。致兴词讼。违者一治以法。则奸猾有警而民无横扰矣。又彰德怀庆河南南阳汝宁五府山多水漫。卫辉一府沙鹻过半。军民税粮之外。仅可养生。开封一府。地虽平旷。然河决无时。洪武间蒙 太祖高皇帝恩例。除常税外。荒地许民耕种。永不起科。景泰时乃创起科例。致令奸民。互相告讦。征敛日重。民迫于埶。倾家陪纳。请如旧例。凡军民有告讦不起科者不听。则可免陪偿之患矣。

  地方事宜【地方缉捕】

  信阳固始等州县、南抵靳黄、西接荆襄、东连凤阳霍丘等处山埶绵亘。河流四达。盗易出没。官难防御。且凤阳陈州等处。近皆被灾流民载道、盗入霍丘、劫掠帑藏、执缚县官、民庶骚扰、诚宜思患而预防之、今兵部既云光州不可置所、则汝宁所属信阳等一十三州县、宜令二司巡守官、各为亲选讥察一人丘牌五十人、令自备器械马匹、以缉捕盗贼、而选委府州县佐贰守领官一人督之、不得累以他役、致妨缉捕、又信阳州地方军民杂处、奸盗尤众、宜调守备南阳河南署都指挥佥事李瑾、更守其地、而以署都指挥佥事许震代守河南南阳、俾得专御盗贼、禁治银洞、仍还指挥臧廉于本卫又商城县南接六安州二百余里。四野旷漫。金刚台近者流寇曾据之而金刚台巡捡司。乃在县北。今宜迁置县南马头山使。便于巡逻。

  开设荆襄职官疏【设官抚缉】

  流民之数户、凡一十一万三千三百一十七口、四十三万八千六百四十四俱山东山西陕西江西四川河南湖广及南北直隶府卫军民等籍、臣偕湖广河南镇守巡抚三司等官、议流民数多。若一槩驱之。恐其安土重选。难以尽遣。就使。遣去。虑或他处顽民。知有空地。效尤复来。其患尤甚。巳尝覆实类。皆逃移年远。无所于止帚。且能治产服贾。老子长孙。婚嫁姻戚。埶不可动者。谨如 圣谕、许其附籍。其新来无产平素凶梗者遣之。数内在湖广之襄阳荆州德安及今郧阳者二万四千三十九户、附籍二万一百八十有七在河南之南阳河南汝宁者七万五百五十二户、附籍六万三百八十有四、在陕西之西安汉中者、一万八千七百一十八户、附籍一万六千八十有三、其遣还者、凡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三户、复虑此辈恋膏腴而乐闲旷。且原籍官司。不加抚恤。埶将复来。须如先年事例请给 圣旨榜文严行禁革。凡深山大谷之内。复集续来。及展转流徙者。并发戌边。匿主同之。逃囚军匠。无论山内外。俱令戌边。其附籍所垦田地。查照减轻则例起科。凡百事产。俱如洪武年间给与由帖。则庶几去者留者各得其所。此外须立府县军卫斯为久计。臣又与各官相视襄阳府所辖郧县。地接河陕。路通水陆。居竹房上津商洛诸县之中。为四通八达要地。且去府五百余里。山林深阻。官司罕到。盗贼猝发。缓急无制。合拓县城置府。拟名郧阳。即其地设湖广行都司。附城立郧阳卫。卫为前左右三所。其左右二所于湖广都司并南阳卫新收编发流民。并不服驱遣问发。及寄操军人数、内查调二千五百名类编摠小甲并百户所实之。前所则以赵府群牧司缘事革隶彰德卫官军拨补城周六里三十步。设六门。分襄阳府所属竹山房县上津郧四县来属。又于竹山之尹店置竹溪县。编户七里。岁征税粮一千二百九十一石有奇。于郧之南门堡置郧西县编户七里岁征税粮一千一百一十九石有奇。又于陕西汉中之洵阳白石河置白河县。编户八里。岁征税粮三百九石有奇以上七县。俱隶新府。其南门堡曰石河守御军堡。如旧仍属湖广。又析陕西西安府之商县地为山阳县于丰阳镇。编户一十二里。岁征税粮一千二百六十九石有奇。析河南南阳府之南阳县。地为南召县。于南召。保编户一十六保。岁征税粮二千一百五十石有奇。析唐县地为桐栢县。于桐栢镇上店编户一十四保。岁征税粮一千八百六十九石有奇。析汝州地为伊阳县于旧固县。编户三十一里。岁征税粮六千四百一十八石有奇以上各隶其本府、若州。此外旧巡捡司凡四。其在尹店者。移置竹山之县河。改隶竹溪。在鸦路镇者。移南阳之漥石口改隶南召。在桐栢镇者。移唐县之毛家集。改隶桐栢。在上店者。移嵩县之常界岭。改隶伊阳。是皆要害之地。亡命所必经者。又于宜阳县之穆册及赵保邨。汝阳县之杨埠。俱添立巡捡司。南彰县之马良坪。筑立军堡。以房县原守肆庄坪堡官军二百员名实之。俟郧阳卫调拨官军至日。如数委守竹山之上官渡堡。而以上官之数。移于肆庄。则以近就近。各适其便。且于光化均州郧县各置水驿。驿设五舟。摘于湖广所属偏僻水驿。各令州县摄之。否则拟奏铨注。陆路则以里甲马匹逓给。无烦置驿。其官属暂宜裁省。府设知府推官抚民通判各一员。经历司照磨所各去其半。升郧县学为郧阳府学。学设教授训导各一员。量增其生徒之数诸新县唯伊阳官吏全设。桐栢添注抚民县丞。余俱知县典史各一员。县学教谕训导各一员生徒吏典。先尽见役。次于民间选之。行都司设都指挥使同知佥事各一员。经历司亦去其半。卫设指挥使同知佥事卫镇抚。左右二所正副千户各二员。经历知事所镇抚各一员。每所百户十。前所则以群牧原额旧任为之。数内知府都司及各新县正佐首领官、宜从臣等会举练政体熟知风土者。庶□新附之民有济。余乞铨授如例。军职则于湖广卫所多余官并陕西调来调职选任。其荆襄曩设守备都指挥。合令回司理事。白河郧西二县守备官军。且须三年以后令回。自余加以委任责成。使抚治其地则永永无虞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盛翼进邻汝选辑

  陈尔振永和参阅

  王庄简奏疏(疏)

  王复

  疏

  处置甘肃疏

  处置番夷疏

  区画事宜疏

  边备疏

  处置甘肃疏【甘肃事宜】

  王公以为本兵奉诏经理甘肃等镇事宜身至镇上此疏

  甘肃所属十五卫所地方。虽有远近不同然自永昌迤西与西宁镇番。颇有险隘可据。贼亦不敢久留。庄浪虽有通贼路径。山密地狭军马颇易战守。惟凉州地方四际。宽广散漫。紧关冲要。最先受敌。又兼水草便利。贼一入境。动辄经年不出往岁虏犯本城。止是一卫军马战守不敷。不免差人远调甘肃等卫官军策应。相去六七百里。为虏邀遮。未能即至。比到人马疲弊。缓不济事。所以往往挫损兵威。以致失机误事天顺元年至五年、累调在京官军、远为策应劳民动众糜费粮草、不可胜计、若非无事之时、豫为远图、何以善后、访得甘州在城五卫、设置年久、久必多缺额何以甘州反多余丁生齿日繁、各家户下正军之一、余六七丁、或一二十丁者、有之除供给听继外。中间多有愿投军者招集四五千名亦可编成一卫。立于凉州。填实地方。然恐其人恋土。有误调用。宜于在城五卫内每卫摘一千户所全伍旗军。五卫选拨指挥十员卫镇抚二员五所凑□一卫名曰凉州中卫于本城内开设衙门请给印信其遗下五所印信宜从镇守总兵等官。于五卫官军户下丁多之家。招选精壮余丁。编收正军。仍补各所原伍名缺就于各所多余官员内选拨千百户所镇抚掌管印信操练军马承种遗下地土。办纳子粒。则彼此得人。而战守有备屯田增广。而边储自充矣。又镇番卫极临边境。原设三岔黑山二逓运所。佥拨为事囚犯置备牛车。令其接逓后因革去逓运所。并与马驿带管接逓。今三岔驿人夫止有二十六名。黑山驿止有二十一名。重役人难。及庄浪卫镇羌驿路当冲要原设军民夫役。见不满二十余户。不惟接逓艰难。抑且缺人守堡。查得旧革锣锅泉逓运所余下人夫七十三名见拨在黑松林兼管及查庄浪卫在城逓运所实有人夫一百六十三名。武胜逓运所实有一百三十七名红城子驿人夫一百名。此处驿逓。比其它人夫倍多。宜将黑松林原带管锣锅前人夫内拨三十名安锸镇羌驿在城三处。驿逓共摘拨六十名。分摘三岔黑山二逓运所。每处三十名。就领原牛车马驴走逓。庶使接逓均平。人无耗累。抑且边站城堡。得以守护。又永昌卫原有白石崖墩一座。距本卫二百余里。近于山丹卫下。有河水灌溉山丹田地土鲁千墩一座。亦距本卫二百余里。切近于凉州卫下有河水灌溉凉州田地。今永昌卫军少。哨守不敷。宜将前项白石崖墩。改隶山丹卫管辖。土鲁干墩口改隶凉州卫管辖各令拨军哨守。其永昌境内所管五奴五赤墩系于冲要之地。合当添筑城堡一座就将掣回官军。改拨哨守。庶得地方适均。事体利便。又肃州卫上河清至临水地界。通临边境。山外原有哨马营一所先因达贼侵扰移入山里。路傍驻札缘官军耕种地土。多在境外。而哨瞭军马反居其内。宜移本营复立故处通贼隘口。修筑城堡。防护屯种。庶使人知避害。可以保障无虞矣。又西宁卫地方。僻在西北番簇之中。四面受敌且又控制罕东阿端曲先等卫夷虏乃紧关重地。本卫军马。专一巡守要害。捍御番簇。先年边方宁靖。北虏不来侵犯。各簇番夷颇听抚谕。不敢为非。时番虏已相合窃发至神庙中年而愈甚也近年因见虏寇扰边乘机仿效。往往聚众出没。沮截道路劫掠财畜。杀伤人命。调兵剿杀之后。至今犹未宁帖。乞将西宁卫原调官军土民五百六十七员名。于庄浪凉州二处轮流备御者。存留本卫操守。遇庄凉等处有警。量调策应以其为主兵故省边储不惟彼此有备亦且省用边储

  处置番夷疏【处置番夷】

  今天下一统诸种番夷。虽或出没。不足深虑惟北虏动辄长驱深入。最为边患。辽东宣府大同宁夏甘肃皆有高山大川。长城固垒限隔。延绥境外。亦有黄河千六百余里。实天造地设之险洪武间东胜迤西。路通宁夏墩台基址尚存。永乐初。残胡远遁。始将守备军马。移入延绥弃河不守。且延绥地方。东起府谷堡西至定边营。萦纡二千余里。今声息稍缓。亦可因循度遣傥班师之后贼若复来。何以支持且大同宣府两处地方。通无二千里远又皆控据雄险尚有正副总兵参将协同守备。共一十二员宁夏三路不满千里。亦有正副总兵参将协同守备八员延绥城堡窵远最为难守。止有总兵参将三员调度岂能周遍议者咸谓若依旧守把黄河险阻实为万全之计然今贼未出套宜因时损益不拘故常于延绥添设协同参将二员。于高家龙川紧关冲要城堡驻札往来提调。互相策应就先调陕西鄜庆等处官军。存留四千员名相参。土兵四千八百六十六名。甘肃兑回庆阳卫官军八百一十七员名。共辏官军九千六百余员名添拨各堡轮班操守。缺少器仗。行总兵等官。候大军回京之日。将原领官军盔甲神鎗铳炮。于内量数存留、交与少监秦刚收管备用庶几战守有人而边备充实军马有常。而粮草易供矣。又巩昌临洮卫舍余李均保等二百八十名。先帝招募在官听调赴京。接应杀贼景泰元年。起调灵州操备及宁羌凤翔等卫所连云栈青阳等驿站军姜廸等三十六名先年祖父为事编发各驿充军。自备鞍马铺陈什物摆站。景泰四年调送宁夏操备。且均保原非正军而与正军一体差操所以各镇召一补军额多不肯应也因关行粮家属又无月粮养赡。岁久逃亡。一例勾补揆之人情、诚有不堪。臣以为均保等、宜放回原卫随住、姜迪等宜退回原站走逓以后如果缺人调用、宜另于丁多之家选补、庶几人得苏息、事体允当、

  区画事宜疏【孳牧马匹】

  一骑操孳牧马匹、旧有牧放草场、多被豪强侵耕、马乏刍牧之地、是以孳生者不蕃、骑掺者日损、今宜于养马地方、分遣给事中御史、会同分管寺丞通行查勘丈量、各照原额界至顷亩、依旧牧放、一各处孳牧种马所生之驹、天顺七年、成化元年、亏欠者连遇事例停追、今秋收在迩例合买偿但所买驹、止可充数而已急难得用、宜依上年事例、有司四匹、军卫五匹折买堪操马一匹备用、一旧例种马一匹、两年课取一驹、若两年育两驹者。许令贷与欠驹人户。补作正数。近奉恩例三年止取一驹。亏欠必少。其有服勤人户。而三年生三驹者。或两驹者所余之数宜令报官用议和钱收易另给空闲人户领养一法司问拟罪人、有杂犯死罪、有笞流杖罪、愿纳马者、宜依运砖纳豆等例。改定马数。听其赎罪。一陕西各边屡奏缺马访得西宁至甘州番簇。多产马之地。彼所缺者茶与青稞。若与互市。则善马一匹。不过用茶百斥青稞十五石。以银计之所费五六两。价值既轻。以此相较所省多矣较之京师关领又免路途瘦损今宜查取陕西官茶。就彼互市。茶如不敷。又籴买青颗银。宜行户部暂借折粮银五万两。发甘肃总兵等官。照彼时估买易骑操。数足而止一一。例后倒失等项马驹。宜行太仆寺查筭。每牝马一匹转发寄养备用一南京养马地方。岁取余马来京备用。间多选退枉复艰难。或有收价来京买纳则又被官吏群医人等作奸媒利。不惟马多不堪虚累给养况又累年解补。追取不完。今宜于不堪不敷之数。每匹征价十两。类解官买。以给骑掺。一在京在边官军、累岁关领马匹骑掺、动以万计、一关之后、既不时调养倒失数多。又不随即报官。设法追捕展转迁延惟望宽宥是以马数愈亏民户被累。今宜戒饬将官。严束军士关领务须核实调养。毋或失宜。及行巡马管马等官、时常巡视、一体禁约、一在京在边骑操马匹、必须专敕太仆寺少卿一员、无太仆寺地方者言不属本寺分地而属民地故责之巡抚官无太仆寺地方、从巡抚等官、时常往来较阅、倒失等项报官限偿把总管队等官、隐匿不报者。逓加谴责。务使官军知警。马数不亏。一照上年纳马冠带事例、宜行两京内外凡有富实之家、愿纳马者。即与冠带。以荣终身。候地方稍宁马数既足而止、一延绥等处累奏缺马、虽尝行令区画。大叚出于民间。今宜不为常例。听客商于延绥宁夏大同宣府辽东巡抚等官处。告报纳马。中淮浙长芦等处塩引。依彼时估定数中纳。不拘资次关支。一勇士关领马匹刍粟。取给于各卫及其倒死。又免追偿任情驱驰。视若蔽蹝。马之亏耗。亦其一端今宜令该管卫所。并管操官旗备造关马日月文册缴送部守备照。初关倒死。照例免偿。足示朝廷恩典如其二次倒死追补。庶使人知戒畏。一马政旧例。一年一驹其后改为二年一驹。近又改三年一驹葢所以宽民力而恤民艰也然使管马官员得人。则生息自蕃。国用自足矣。定例固不敢轻易劝惩亦贵乎有方今管马官员以一县种马为率。三年考满为期。一年一驹。额内不亏者称职。额外每马又生一驹者。奏请旌异。额外又生一驹者。不次升擢。其不及额数者。逓为降罚。太仆寺分管寺丞亦宜以额数亏赢逓为黜陟

  边备疏【墩台城堡】

  臣奉命整饬延绥宁夏甘凉一带边备、看得东自黄河岸府谷堡起、西至定边营连接宁夏花马池边界西、萦纡二千余里、险隘俱在腹里。而境外临边。无有屏障。止凭墩台城堡。以为守备。缘有旧城堡二十五处。原设地方。或出或入。参差不齐。道路不均。远至一百二十余里。近止五六十里。军马屯操。反居其内。人民耕牧。多在其外。遇贼入境。传报声息。仓卒相接。比及调兵策应。军民巳被抢掳达贼俱已出境虽称统领人马。不过虚声应援。及西南直抵庆阳等处。相杂五六百里。烽火不接。人民不知防避。其北面沿边一带墩台。皆稀疏空阔。难以瞭望。臣与镇守延绥庆阳等处总兵巡抚等官计议临边。府谷等一十九堡。俱系极边要地。必须增置那移。庶为易守。趁今声息□宁。先行摘拨军余。采办木植。候春暖上开。委官监督并力兴工。将府谷堡移出芭州旧城。东村堡移出高汉岭。飨水堡移出黑河山。土门堡移出十顷坪。大兔鹘堡移出响钤塔。白洛城堡移出砖营儿。塞门堡移出务柳庄。不惟东西对直快捷方式而水草亦各利便内高家堡至双山堡。双山堡至榆林城。宁塞营至安边营。安边营至定边营。相去隔远。合于各该交界地名。崖寺子三眼泉柳树涧瓦札梁各添哨堡一座。就于邻近营堡。量摘官军哨守。又于安边营起。每二十里筑墩台一座。通共二十四座。连接庆阳。定边营起每二十里。筑立墩台一座。共十座。接连环县。俱于附近军民内量拨守瞭。北面沿边一带墩台空远者。各添墩台一座。共三十四座。随其形势。以为沟墙。必须高深。足以遮贼来路。因其旧堡。广其规制。必须宽大。足以积粮草。容人马。庶几墩台稠密。而易于瞭望。烽火相接。而人知防避。营堡联络。而缓急易于策应。声势相倚。而可以遥振军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徐桓鉴惠朗参阅

  章枫山文集(疏 书 记)

  章懋

  疏

  谏元宵灯火疏

  议处盐法事宜奏状

  谏元宵灯火疏【元宵灯火】

  翰林院编修臣章懋臣黄仲昭、检讨臣庄日永、谨奏为培养 圣德事、成化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内阁遣郎中韩定、持小揭帖、到于东阁、及史馆、分与太常寺卿、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吴节等、令各赋烟火等诗、以为上元赏翫之具、臣等各授一帖、内开烟火花灯等项、面贴诗赞题目、仍令照依旧诗格式、拟述进呈、及观旧式、俱是玩好之物、鄙亵之词、甚非所以养 圣心、崇圣德也、臣等窃议、以为此事、必非 陛下所为。陛下以天纵之圣。日新之学。游心经术。迈迹尧舜。凡所举动。必欲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方即位之初。首下温诏。赦田租。绝贡献。蠲逋负。停不急之务。与民息肩。又开言路。凡 朝廷政治得失。军民利病。许诸人直言无隐。天下欣然以为 陛下应天心。承祖德。而所以太平万世者。在是矣。及观去年以来。如遣人造楮。国家旧制也。一闻大臣之言而遂寝。节令宴乐。每岁常例也。一闻廷臣之疏而随罢。顷因灾异、敕谕群臣、同加修省、凡此数事 臣等目击耳闻、未尝不拜手稽首、称颂以为 陛下从善如流、改过不吝、自禹汤以来、未之有也、在彼者既皆 陛下所不为、则烟火之事、臣等又决知 陛止之不乐于此也今日之举。或者 两宫皇太后在上。 陛下欲极孝养。奉其欢心。非为一身娱乐之计。然大孝在乎养志、不可徒供耳目之玩好。以为养也。臣伏覩 两宫母后恭俭慈仁之德。着于天下坤仪真静。举天下之珍奇玩好。皆不足以动其心。岂以烟火为乐哉。况今两广弗靖。四川未宁。辽东虽云告捷。然虏情难测。尚费区处。不可置之度外。北虏毛里孩。包藏蛇豕之心。窥伺间隙、尤当深虑。江西湖广。一旱数千里。民不聊生。其它灾伤处所尤多。未易悉举。生灵嗷嗷。张口待哺。虽蒙优诏赈恤。然公私匮乏。计无所出。可为寒心。此正 陛下宵旰焦劳。不遑暇食。 两宫母后。同忧天下之日。臣等又知 陛下之不暇为此也至如翰林之官。以论思代言为职。虽曰供奉文字。然鄙俚不经之辞。岂宜进于君上。若不取法于圣贤。而曲引宋祁苏轼之教坊 语以为之、皆是以三代以下之君望 陛下。而不以三代以上之君望 陛下也。臣等遭遇 圣明。叨与庶吉士之选。 陛下养之翰林。教之诵习六经。师法孔孟。二年于兹矣。近又授以今职。感冐 国恩。至隆极厚。夙夜惓惓。相与戒饬。惟恐曲学阿世无以补报于万一。何敢为此鄙词。上渎 天听。以自取侮慢不敬之罪哉。臣等又尝伏读 宣宗章皇帝御制翰林院箴有曰。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若今烟火之举。恐非尧舜之道。烟火之诗。恐非仁义之言。臣等知 陛下之心。即 祖宗之心。故不敢不以是妄陈于 陛下之前。且知其不可。犹顺而为之。是不忠也。知不可为。而不以实闻。是不直也。不忠不直。臣罪大矣。古之帝王。盘盂有戒。几杖有铭。目不视非礼之色。耳不听非礼之声。兢兢业业。惟怀永图。虽在纷华靡丽之中。幽独得肆之地。而所以戒谨恐惧。操存省察。以致其精一之功者。无所不用其极。诚以人主一心。攻之者众。一惑于耳。则凡侈靡之声。皆乘。间而入矣。一惑于目。则凡侈靡之色。皆抵隙而进矣。人心愈危。则道心愈微矣。天理人欲。不容并立。若曰上元之乐。乃微事耳。烟火之举。乃细故耳。此不足为圣明之累。是殆不然。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又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贞。若于此一事。厌常喜新之念兴。则他日之甚于此者。将无不至。不可以微事细故而不之谨也。且漆器之作。何损于德。而舜则止之。旨酒之甘。何害于事。而禹则绝之。露台之费。不足为奢。而汉文则巳之。彼圣贤之君。何汲汲于是哉正以欲不可纵。渐不可长故耳。臣等伏愿陛下宽斧金戊之诛、采蒭荛之语、将此烟火等事、一槩禁止。不使接于耳目。而移此视听。为文王之视民如伤。为大舜之闻善若决江河。省此冗费以活流离困苦之民赏征伐劳役之士则干戈可息灾旱可消。百姓可以富庶。四夷可以宾服、亿千万年享太平无强之休。则 陛下之所以奉养 两宫者其孝岂有大于此哉 陛下深思而力行之。不以臣言为沽矫。不以臣等为迂阔。使天下后世知 大圣人之作为。出于寻常万万。是非臣等之幸、实宗社生灵之大幸也

  议处盐法事宜奏状【两浙盐法利弊】

  谨题为议处盐法利弊、以禆国用事、臣闻盐之为用、乃生民食味之所急、而国家经费之所资、为物虽微。其利甚愽、不可以一日而缺焉者也、然在虞夏之时、不过以盐充贡、而未尝为专利于上、成周之盛、虽或以盐名官、而未尝不同利于民、因齐相管仲而盐筴始正、汉用桑孔、而盐禁始重、其源一开、末流无所不至矣、臣以菲材、叨官台察、钦蒙 圣恩、差往两浙等处、廵视盐课、按行属郡、访求民隐、得其所当行者数事。一曰存恤灶户。塩之为道各有利害就浙言浙也夫盐之所出。虽由土产。而其成用必资人力。海滨之民。以煎盐为业者。谓之灶户。其采办薪蒭。朝夕烹炼不胜劳苦。固皆在所当恤。而单丁老弱。家计贫难者。煎办不前。课入不敷。屡遭鞭挞之苦。而盐入于官。或被雨水销镕。又有追赔之患。此穷户之尤可哀矜者也。若蒙轻其岁课。使纳折色。庶几宽民一分。使之稍可存活。是即生死骨肉之恩也。其有丁力众多。家道殷富。为总催大户者。煎盐既多。私卖尤广。亦宜有以处之。合照黄册事例。凡民户之里甲有缺。就将内丁粮高大者。析户当差。以补其数。若以灶户之丁多家富者亦行析户充役。照丁办课。以补灶籍迯绝。皆免杂派均徭。则差役均平。而岁课不亏矣。二曰轻减盐粮。国初尝命盐司。以掣下余盐。行令各县差人赴司关领。回县分给小民。计口食盐。而纳钞以偿盐价。民感 上恩。得盐而纳钞。固所乐也。厥后盐司。久无余盐关给。而盐钞又改为盐粮。惟市民仍许纳钞。而乡民皆纳盐粮。又使之远输外郡。则不惟米价高贵。而远输劳费。十倍于纳钞。则乡民之受困甚矣。若得照依市民。一体纳钞。固为大幸、如或不能即改。亦乞照依秋粮折色事例。纳银准钞。使民受一分之赐。又若大旱之遇时雨。亦为幸矣。三曰申禁盐窝。昔我 圣祖。以边城险远。兵饷不充。而粮运劳费。乃命商人输粟边仓。而多给引价。以偿其费商人喜得厚利。乐输边饷。公私两便。最为良法。近年以来。法久弊生。每遇开中之时。权豪势要之家。诡名请托。占窝转卖。商人不求于彼无路中纳。以故中盐者少。边饷不充。而国家失利。为害非轻。先朝虽有禁例。而权豪玩法。仍袭前非。未能尽革。伏望特赐宸断申严前例。有犯必诛。使人知警。惧。则其害可除。而边饷无不足矣。四曰盐商挟私。夫商人输粟饷兵。受盐于官。出外平卖。利亦厚矣。而有贪得无厌者。乃于正数之外。贿求场官。私加斤数。有一引至三百余斤者。而掣盐之后。运入江船。又买私盐。夹带在船。混同发卖。亦有经过关津。贿求批验盘诘人员。不行照引截角。或十中止截一二。径自越关。到于所往扦方发卖而卖盐巳讫。不即缴引。再买私盐。仍将前引影射过关。随处发卖。往复数次。多取价利。直待上司催取。然后缴引。其载盐船户。亦买私盐夹带前去。混同货卖。此皆商人之倚官挟私。所当禁治者也。臣于前项奸弊虽闻人言。未得实迹。难便究治。律中巳有夹带余盐。及旧引影射之文。则必先尝有是事矣与其治之于巳然。孰若禁之于未然。乞敕该部移文各处廵盐风宪。选取廉能官员。照依出场盐数。从实称掣。就行责取商人。重甘结状。如有前项奸弊。甘当重罪。尽将财本没官。而载盐船户。有犯者。亦将船只没官。各行访察。沿路关津。经该官吏。凡有容令引不截角。及旧引影射。不行举觉者。皆问赃罪。则人知警惧。不敢挟私。而官盐不至于阻滞矣。五曰禁治盐。徒盐商之倚官挟私。而夹带影射者。臣既巳言之矣。其有肩挑步担。而沿街货卖者。亦私盐也。又有座船红船。水夫及各处船户。到于杭州揽载钦差内外官。及各处经过官员。行李在船。昏夜收买私盐。藏在船内经过关津。不敢盘问。随其所住地方货贾。此皆所得不多。为害亦小。若严加廵察。则不敢为矣。惟有一种游手无赖之徒。不守本等生理。什伍为群。乘驾小船出没江上其船多置篙楫。满载私盐。沿江上下。卖与往来客旅百杂人等。有不肯买者。则将私盐一包。丢入船内。口称廵捕。恐吓取财。得财即去。其私盐卖尽浮游江中。遇有客船。遭风着浅、不能行动。窥见船中人少。孤舟无侣。即便拥众上船。肆行抢掠舟人见。其势凶。力不能敌。任其所取。不敢与抗。抗则必被伤害。掠得财物回船。众手举棹。运船疾行。江面阔远。顷刻之间。不知行往何处。失其所在。无处跟寻。惟有呼天痛哭而巳又有船行遇晚。未及止宿。或船行太旱。天色未明。亦与遭风遇浅者。同皆被刼夺。此等盐徒。肆无忌惮。积习成风。恐生他变。若唐末之王仙芝黄巢。元末之张士诚皆盐徒也。不可不早为之所。乞敕廵盐御史。选差府卫佐贰官各一员。带领廵捕军余。及应捕人等。以廵江为名。沿江上下。往来廵察。上至桐江。下至曹娥。及江之两岸小港。一皆通历。务使盐徒尽散。官盐流通。而国家常获其利矣。凡此数事。皆为国之要务。其前二事。见民患之不可不恤。葢以民为邦之本也。其后三事。明财用之不可不理。葢以财为民之心也。能举仁民之政。使民无失所。则尊君亲上。事必有终而国本固矣。能尽理财之道。使财无散失。则聚人得众。生财有道。而国用足矣。长治久安之道。岂有外于是哉

  书

  与韩侍郎

  与许知县

  再与许知县

  与韩侍郎【经用】

  曩承手教、深以国计为虑、足见大臣身任天下之重、得大易由颐厉吉之义、良用嘉叹、某窃以为时方多故、财用匮乏、欲求足国之道、别无奇术、须是力劝圣明、躬行俭约、裁省冗费、而量入为出、则经常之赋、自无不足、若侈费无节、则虽头会箕敛、亦无益也、其次莫若访求善理财之人修刘晏之法。变通有无。亦可以济一时之急。宋人有用淮东一路之鹾息。足沿边三十万之军饷。而连年不烦 朝廷调度者。亦惟用得其人耳但今以资格用人岂能济事若求之资格之外未必无其人也又今天下之财。取于民者。锱铢不遗。不可以万计。名为官用。实无分。毫入于公府。而悉归私室。苟能得人而钩考之。皆可以充国用但非其人则不足以革弊而反以病民区区未敢悉陈之也。先生开诚布公、广益集思、以古人之心为心、故敢布其愚虑如此、

  与许知县【救荒】

  来教询赈济事宜此君子爱人之要务也、但昔人谓救荒无善政、虽以朱子大贤、浙东荒政、其功德及民甚大、然犹自谓不过讨几本青绫册子。不能尽如其意。则其它可知矣。况浅见薄识、岂足以仰承下问、姑就旧日所亲历者、略陈一二、以备高明之采择焉、

  一来教谓每图贫户、择其尤者四十户报之此意亦可、但不知令何人开报。若付之粮里。适以为其取钱作弊之资。此莫如保甲而贫无钱者。不得报矣愚意只取黄册图眼。将该图里老。亲自审问。假如某户人口若干。田粮若干。以何事为业。其有田产而富实者。不必言矣。或无田产而为商贾工匠僧道医卜诸技艺之业者。皆可自给。惟无田产无职业。及老幼残疾者。乃为真贫。所宜赈济。其或户有田粮而为他人所诡寄。或同户各房。有田粮而本身无有。又无技艺营生者亦为贫民。亦宜赈济。此等事若非为政者先之劳之。而付手下之人。则有无端卖弄作弊不惟无益而反有害矣

  一来教、谓书记号簿、填写小帖、甚善、甚善、但付之里长分散。则其或散或不散。亦不能无弊。不若令里长呌来。验其人物饥瘦。衣服蓝缕。亲自给散。无为弊也

  一来教、欲令里长排定资次。责其彼此相识以防诈冐。不若就依图眼资次面审。令其彼此相识。又欲以一县分作五日。亦恐难以定限。若事务忙冗。再加数日亦不妨。但恐厌其烦劳。而付之于人。则未免如昨书所言。前官之弊矣。

  一区区昔年在福建、分廵至浦城、适遇赈济人、纷纷来告不公、及亲到仓中看视、见其手册开报之人、俱无籍贯、询问其实、则皆坊长大户招集四方无赖之徒。来彼间治铁冶。每一炉多至五七百人。关支仓谷而去。近仓居民不得关支。忿其不平。争告前来。区区谓彼既不曾附籍在本县当差。如何该支赈济。即将各坊长问罪。追还冐支仓谷。人心始帖然而服。及审所告之人。虽系近仓之民。然皆衣服整齐。面带酒容亦不类乎饥民不该赈济退此二种之人次日方有十分饥穷之人来告却与赈济。其数亦不甚多。以此观之。则不可不亲自审察矣

  一区区昔年分廵至邵武、正值饥荒、米价极贵、本府仓粮、不能完纳、小民纷然、告求赈济、而仓无颗粒之粟、军士群然告缺月粮、而查军仓之储、仅可支两月、时将五月、青黄不接、分守裴参议、无可处置、避而去之、区区谓其军士曰、今仓中无粮、与民之饥荒、难以追米、皆汝所知也、吾欲每月给米五斗支银三钱与汝。则可延至八月。八月以后。则各处有米可籴与银六钱任汝转易军皆乐从。乃谓其民曰。汝欲赈济而无粟可发。别无可为。汝今征粮上官每米一石。该银一两二钱。于法不该宥免。我与汝减价。止纳六钱上官其余六钱如此乃沾实惠就与作赈济民皆欢然曰得如此过于赈济矣其有户无田粮而贫困者。乃借支布政司银两以赈之。上下皆安不然几于激变矣今本县科派烦重。又有散钞散盐等项。无艺之征。若会计各图饥民。该用赈济稻谷若干。就令该图里长领去粜卖。以代贫民办纳料银若干。使民皆受其惠。则官欠易完而免于豪猾冐支官谷之患。虽不赈济。犹赈济矣。此乃权宜之法。不知如何。

  再与许知县【救荒】

  今年荒旱、积年所无、甚为可忧、周官十二荒政、所宜讲求、先辈有救荒活民之书、亦宜时常捡看、早为处置、以防后患、近闻官府榜示、不许外郡来此贩籴、此乃世俗私小之见、非公平正大之道、既犯五伯之禁亦非 朝廷之法、一言之失、弊端随起、小民因此、但见有谷船米船来往者。尽行抢夺不巳。将成大盗。先年曾有明鉴矣、不可不谨其始、小民讹言、将谓官府许其抢夺。必不罢休。若往上司诉理来此追捕。县中将被其扰。易所谓行人得牛。邑人灾者。亦所不免。又况今官府催并物料。皆要银两设不粜籴银两何从而出此皆理势之必然不可止遏者也。乞早除遏籴之令。及严行抢夺之禁。以免数者之患。乃今日为政之急务也。

  记

  兰溪县新迁预备仓记

  兰溪县新迁预备仓记【备仓】

  洪惟我 太祖皇帝、以亶聪明、作元后、拯生民涂炭之苦、而措诸袵席之安、其大造之仁蔑以加矣、然犹夙夜忧勤、图恤民隐、以谓岁不能以无歉、民不可以无食、爰命所司、出官钞以易谷、而储之乡社、以备凶荒、以恤艰阨、谓之预备仓。其即周人之委积。隋唐之义廪。宋朱文公社仓之遗意也岂非所为竭心思。而继以不忍人之政者乎。于时兰溪、始有东西南北四乡之仓、视岁豊歉而敛散之、民是以不饥。 列圣相承年谷屡登。长民者懈于其职、监视弗虔、所储蓄者、积而不散。往往干没于豪猾之手而仓随以坏矣宣正以来、岁或不收、而生灵嗷嗷、无所仰给。 朝廷始用大臣之议。令天下郡县。劝募富人入粟于官。以为荒备。其输粟至千石者。赐以玺书。旌为义民。时无锡薛候理常乃作大仓于县城之南数里。仓岭之下。储谷以数万计。又谓之义民仓。民固有获其利者。夫何历时滋久。奸弊百出而仓非曩时之旧矣弘治壬子之春、昆山王侯倬以才进士两宰剧县、皆着能声、简自天官、来字吾民、下车之初、岁适大侵、民穷无告、亟发廪以赈贷之、而视其仓屋、皆坏漏弗支。所储之谷失亡太半。而在庾者。又皆陈腐不可食矣。侯为之太息流涕。访诸父老。咸谓是仓地处幽僻。四无民居。监临以政务纷冗。弗遑时至。而主守之人又皆一二十年弗与更代久而易懈至有死亡迯散。而莫之守者。其势易为侵盗。又在大河之滨。盗者不劳负担。夜舟满载。而之四方者。不知其几。加以水滨卑湿。阴润所蒸。在仓而腐者。亦有之矣。仓储亏耗。职此之由。而守仓人役。以亏耗责偿。而破荡其家者甚众。则是仓虽曰惠民而适以为民害也。侯乃叹曰法久而弊生。势所必至不有以变而通之。其可久乎。乃相地于县治之东。得废寺焉。其土燥刚。无卑湿也。附城而近。监临可常至也。去水而远盗。舟弗能达也。在阛阓中。十手目之所措视。奸宄无所容也。将谋改作。以祛宿蠹。而部使者少参韩公行部至焉。闻侯之议。深以为然。乃具其事以白于镇廵藩臬诸司得报如其请。侯于是以义劝富人之堪事者。授之规画。分其程度。俾各以力自占。彻其旧。以即于新。中为厅事。厅事之北为廒者三而左右对列亦各为廒者三。屋之以间计者。凡四十有五其余地。又皆可续而廒焉。外则周以垣墙。皆石其址。而覆以瓦。几二百余丈。前后重门以严出内。而轮奂一新矣。是役之兴。人皆惧劳费而难成然公不费官。私不扰民。经之营之。在侯一心。而义以感人。其应如响。凡富室之任其役者。运财効力。如治其私。趋事赴工。争先恐后。肇始于其年季冬之月。而落成来岁之春。子来之政。何其易耶。守仓之役。前此多以乡民则往来守视。非其所便。今而易以市人。则朝夕不离乎是仓矣。先以久无更代。则亏耗数多。而难于责偿今而定为岁一交盘之法则无久役而民不困矣仓虽既成。人犹惧其储蓄之弗广。侯以是岁当重造版籍。推割产税。而受田之家。皆物力富强者也。随其所收多寡。计亩而劝之。得白金二千七百余两易谷万有千石。自足当前亏损之数。而仓储不虗非复向之名存实亡者矣。仓廪既成。而储蓄不虗。备荒有具。而困穷是赖。邑之父老。欣然而来告曰。我侯莅政之初。小试经纶之业。不遑他务。而汲汲于是仓欲为吾民深长计。其所立之卓伟如是。岂非推广我皇祖仁覆天下之心。而为政者乎。使其进而羽仪 天朝上佐 天子。以经纶天下。则其它政之仁。大庇吾民者可预推矣。吾侪小人。自今其有瘳乎。将谋伐石以永其功。俾子孙世世。勿忘我侯之仁。愚于是窃有感焉。是仓之成。侯之仁吾民者。固至矣。若是仓能久而无弊。则非所敢知也。继今为政者。必有我侯至诚恻怛之心。然后可以行是仓之仁。又必有我侯达权通变。发奸擿伏之才然后可以祛是仓之弊而全是仓之仁后之君子。其念之哉。必切切焉视饥犹巳亦以侯之心为心焉。使是仓之仁。久而弗坏。则吾民之蒙其惠者。容有既乎。故为执笔而不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崔子忠道母参阅

  储文懿公文集(疏 书)

  储巏

  疏

  防虏疏

  马政疏

  马政利病疏

  防虏疏【兵畧】

  一敏听断、夫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然中国常失利、虏常得志者、何欤、葢虏人法令简易。约束严明。凡举一事。必集众谋。众谋既同、数言即决。朝发夕至。疾如风雨。此其取胜一端也。今吾中国议论苦于异同。文移伤于烦滞。姑以边事言之。有会议会推。皆大臣不肯担荷之故数日而不决。屡奏而不定。或有建言奉 旨兵部看了来说者。故金酋谓宋人曰待汝家议论定时。我巳过河矣。此往事之明鉴也。臣愿 陛下凡措置一边事。推择一边臣。或有建言边事者。特召内阁府部院寺大臣。并科道之属。示以原奏。导之使言。若事体重大。猝不能定者。或日中再议。或姑待明日大臣不许狥私。小臣不许观望。反复讲求。务求至当。 陛下称制临决即日行之。庶几尽群臣之才。趁事机之会。不为虏人之所先。不为后时之贻悔。且使兵部得省章奏之繁。专精神。一思虑。为 陛下审处三边之事。昔汉赵充国论西羌事宜。六月戊申发奏。七月甲寅玺书报从其计。汉法每事敏速故号令最行汉都长安距金城几二千里而往复仅七日应事敏速如此故充国卒国能成功愿 陛下俯驭以为法。

  一备将才、臣窃见国家每有边事。会推将臣。辄难其选。考之前史。如春秋列国。下逮南北朝偏王。一方尚有才具文武者数人以维持其国。岂有都万邦之广。据四海之大。乃以乏才为忧。第求之不切。蓄之不豫然耳。今保国公朱晖都御史史琳、虽蒙简用、万一虏人或压境踰时、增兵应援、或分道入寇、遣将折冲、臣愚不知复拟何人以往也。乞敕兵部先事会推武臣中堪为大将者几人。副将者几人。文臣中堪为提督者几人。赞画者几人。不拘内外。务在得人。使之共事京营。练习军马。不惟兵将相谙。临事整暇。抑使虏人知吾有备。伐其奸谋。乃上策也

  一广参谋照得各边廵抚都御史凡军马钱粮城池关隘。皆其职掌。以一人而兼众事。平时或能竭力支持。当此倥偬之日。思虑恐不能周悉。才识恐不能兼该。臣愚愿乞敕该部于在京在外官员。会推晓畅军事。雅有志操者十数员唐之方镇大臣必有参佐书记不独有畀军事亦可以尽大下之才即以储异日大将之任也此法最宜行之以备都御史幕僚之选每边差委一二员前去。补其谋议之缺。相战守之宜识虑既多。必能济事。考之前史。如诸葛亮伐魏。则有杨仪杨颙为之属裴度平淮蔡。则有韩愈李正封从其行亮与度皆绝出之才亦湏多士之助况其它乎。苟得其人。比之临事差官旋为措置者。难易悬绝矣。

  一募材勇、比虏恃戎马足怀禽兽心、沈鸷有力、骑射精强、乃性习然也、迩者宣府失利、皆我游兵之精者、臣窃虑焉游兵尚不能敌、京军之克胜、殆未可知也昨总兵官奏取保定等府达官达舍。非我族类其心终异。必湏我之将帅能驾驭之我之师旅能颉颃之乃能折其心得其力。否则未见其益也。未骁勇材武之士。未必尽产于沙漠。在中国倍有之彼挟其所负亦岂肯帖然人下哉在有司优异拔取之耳。臣愿敕兵部选差忠实明敏官员前往沿边州县。及腹里地方。悬赏格募不拘士民军舍之余。但胆力过人。骑射可取。五兵之中。能操一二技者。面试其能。起送赴部置营房以安其室家。聚粟帛以足其衣食。单舍则改隶其籍。士庶则待考其功。平居则束之部伍以变其习。有功则差其官级以酬其劳。葢财勇之士聚之京师。既可以威敌制远如民有啸聚弄兵之谋者亦入吾壳中。可以坐消其患矣

  一核功赏、夫好生恶死、人之常情、战阵相接、锋相交、使吾士卒忘生赴死以求胜、惟在赏罚公明。行之果且速耳。虽孙吴韩白之善将。舍是亦无以成功也今边境所患者稍有功次。多为有力者夺去。及至行赏文移核实。动经岁月又乖古人赏不踰时之意。将士解体。兵气不扬。弊实坐此。臣愚愿乞 朝廷捐数十万之银。贮之受敌之所。付以记功之官敕兵部定为赏功之格。能杀胡人一首者。赏银若干两杀二首者倍之杀其酋长者又倍之。提首而入。怀金而出。愿受官者纳赏以为左验。如此则赏不踰时。士皆戮力。而兵威作矣。但两军鏖战。纷挐之际。既斩敌首。复进御他敌、何暇转而持之。恐为他人所有。则又当体士卒之情而为之处。臣愚不知边事。窃以臆见筹之、凡军法五人为伍、五队为伍、一队共二十五人、昼则同战、夜则同守、有无相资、患难相恤、父子兄弟、不啻过也、故有功则宜同赏。有罪则宜同罚。若一队之中。有能杀敌战不暇顾者。阵上争级尝以致败且冲锋果锐者每不暇割级赏格大湏讲求许本队军士乘间得便。持取其首。解战之后。必不相欺。若疑似不明。即以所给赏银均散一队。绝其争端。彼此通行。亮无不服。如此则所斩之首。虽不能一一归于手之人。为本队所得者。十常八九为他队所得者。十不过二三。亦体其情而结其心矣。

  马政疏【冏寺马政】

  一议养京营战马、窃见团营军马、内卫京师、外备征调军精马壮、二者相资、乃可以壮威而御侮也、近年以来、营中之马日见消耗、告称倒死无日无之、多者十数匹、少者四五匹、以有限之马、供无穷之死、诚可叹惜、原其所以葢因军士贪图、艹料私卖。以养马为累。倚恃朋银买补。以马死为幸。把总之官。又多狥私派领不恤贫军奸顽之徒。又多延推比较。以觊恩宥。若不议处。弊坏愈深。臣等风闻团营官军、大约不下十万、团营之马、大约不下三万、以十万之军、岂无三万之家。衣食稍余。产业稍足者哉。但恐拣阅不精。派养不当耳。如蒙乞敕提督大臣、各营选委忠实军职一员、将所辖官军、从一询验家产财力、分为三等、上等悉令养马。不足以中等补之。其马十四岁以下倒死、责令全赔、十四岁以上者、止赔半价、二十岁以上者免赔革去椿头朋银之例。绝其众轻易举之私。编成格眼文册、兵部用印钤缝、一本收贮营中以备科道等官点验、一本送太仆寺以凭本寺少卿点验、如有倒补转换事故、各该官员、就注册眼、为照官军养马、既按月关支艹料、又以时下场牧放、若处置有法。骑养得人、逓年作践瘦死之弊。亦可以渐保其无矣。议者必曰骑军步卒。练习巳久。若通行选阅。未免更张。臣等不知兵事。然考古兵法骑亦可以为步步亦可以为骑非如天生两不可易者此论极透若平时骑步不能相通临敌决战何以出奇制变乎查得本寺给与京营马匹、除先年不开外、弘治十六年给马三千匹、十七年一万一千匹、十八年又一万匹、内五千匹未领每匹直银二十余两、皆竭民膏血所得、一旦付之军士骨立稿死、暴殄可怜、积以岁月、八九匹中、仅赔一二矮小老弱、国家何所赖哉、此臣所以痛心而言也、一议减马政文册、照得本寺所辖养马地方南北直隶及河南等处、各该府县内外卫所及宣府等处各该城堡、每年各项文册解造甚多、臣等捡看有旧有而今可省者、亦有新增而不可少者、有季报马册。一年四季开报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数目者是也。有孳生马册。每年开报孳生马驹。并马户姓名。本寺具数类册。交与御史出差印记者是也。有备用马册。派取寄养马未到。先缴一本。马巳到。随缴一本。以凭查对者是也。又有点马簿册。少卿寺丞等官按临所在临期投逓。以凭点闸者是也。以寄养马册计之本寺一本。督理少卿一本。分管寺丞。一本。该府通判一本。是一事而四本矣。以孳生马匹计之。本寺一本。寺丞一本印记御史一本。该府通判一本。是亦一事而四本矣各项文册。计其工食解送之费、加之官吏人等、因而科扰、所费不赀。皆出于民。况其所造、不过抄誊旧册、略有增损、各该官员、视为文具、亦不捡阅、劳民伤财、于事无益、臣等岂敢坐视不为之处、看得孳生马册、各该衙门每年止湏二本、一留本处备照。一候御史寺丞会印之时投逓。每年三月以里。止具总数申文到寺。以凭转报。他本可以尽免矣。备用马册。亦止湏二本。一留备照。一候解马到寺之日。就同依准投逓凡先缴文册。皆可免矣。点马簿册。本寺于寄养马匹。行令各该衙门一体照式编造可以常用。少卿一年满日。交与接管少卿。寺丞三年满日交与接管寺丞其余点册点单手本之类。可以尽免去矣。惟季报文册。乃钦定条例所载。臣等昧死言之。若将一年四季、分并半年一造、一年止造二次、每造止二本一留本处以备遗忘、一解本寺以备查照、则似于旧制无违兼之民财亦损。但臣等不敢擅议、伏乞 圣裁、各项文册、如蒙准言、乞敕兵部通行各该衙门、并南京太仆寺永远遵守、造册差人、止许掌印正官动支无碍官钱、不许管马官吏仍敛民财、督理分管官员、非奉钦依、不许别生事端、擅令造册、州县属府者木府类解、卫所属都司者都司类解、如无所属者、方径解、违者各坐以罪、庶为便益、访得各该衙门籍册、亦多徒费无益。若推类行之亦为民造福一端也。乞敕该部议处幸甚

  一议处管马官员、照得顺天等府所属州县、寄养儿骟马匹、田有定额、户有定丁、比之别处牧养孳生马匹者、事体繁简、大有不同、今该府马政官员、既有本寺少卿提督、又有寺丞分理、又有各府通判专管、事少而官多、令烦而民扰、至于文移簿册之费、迎送廪给之需、积少成多、皆为民累、查得少卿系奉敕督理官员、难以更改、合无将分管寺丞尽行减省、管顺天府者、改委别府、管保定河间二府者、止令管理孳生马匹、至于寄养马匹专委少卿、各府通判等官、悉听约束如此则职专而可责成。民安而无多扰矣。再照宛平大兴二县先该钦差给事中等官王庭等奉敕查勘、宛平县原额免粮养马地一千一百七十九顷、四十八亩有零、编养马一千二百九十匹、大兴县地五百八十六顷五十三亩有零、编养马五百二十六匹、大率计之、为田八九十亩。养马一匹。比之别县止五十亩养马一匹者。例巳不同。编户造册、详于旧法民安事久、巳为定规、续该顺天府建言、要将宛大二县马匹。分派别县寄养。管马官员起送吏部别用。该部覆奏行移本寺。臣等看得民间种地。莫非王土。养马者免粮。出税者免马。此不易之道也。此皆勋戚寺宦隐占之故今两县地土。几及二千顷。既不养马。又不纳粮。却将马匹加派别县。揆之事理。可谓不均。况两县密迩辇毂。全无马匹。缓急调用。何以应付。该府所言。可谓知其一。未知其二也。合无仍将管马官吏。存留办事。免粮人户照旧领养。庶几先事有备。民无不均。若谓京邑之民。差使繁重。宜加优恤。许令原养二匹人户。共养一匹。则恩泽之施。又加于他县一倍矣。如两县管马官员得留。本府管马通判可以革去。议者必曰他府不革。独革顺天府可乎。葢他府管孳生之马。事多不可革。顺天府止养之马。事简可革也。

  一议清场亩租银、照得各该养马地方、俱有牧马艹场、先年事体归一、专令牧养马匹、近年法制更改、秪是征纳租银、除真定等府、每年陆续解银到寺、近又该兵部差官清查外、惟顺天府所属二十七州县、永平府所属六州县、保定府易州涞水定兴新城新安容城雄县七县、河间府青县任丘静海三县、每艹场有一叚百十亩者、有数叚几百顷者、每年租银有三四十两者、有五七十两者、自弘治六年起例以来、各府征收、并无分文解送到寺、既废牧马之旧规。又失征租之常例。若不查理。其弊愈深。及照先该都御史洪奏将顺天等府免粮养马空闲地土、每年照亩征银、秪行二年、续该本寺奏准免征、除例前巳行给民买马外、未给之数、亦未清查、臣等切思前项银两。俱缘马政而设。比与别项课税不同。既巳征收在官。又非小民拖欠可比。如蒙乞差本寺少卿一员遍历所属。督令各该掌印并管马官员逐一清查。要见某处原设有牧养马艹场田土若干。自弘治六年起每年各收租银若干。见在何衙门交收。其别项支费者。奉何衙门明文可据。及查免粮空闲地亩某处某年分该征银若干。巳给与人户者若干。见收在官库若干。在官者悉令起解。该征者立限催完、其各年征收在官银两。或为官吏侵欺。或欺称别项支费。查无明文凭据。悉听差去官应拏问者拏问。应参奏者参奏。追征清理完日。通将各处艹场顷亩。坐落里至。佃种人户花名、并每年该征银两等则之数。造册二本。一送兵部备照。一留本寺查考。如此则不惟革官吏侵欺之弊。且可助边方买马之资。其于马政。亦为小补。

  马政利病疏【边方马】

  照得本寺岁收各处马价银两起自成化二年、为因南方一二府县。地不产马。暂收折色。自后比例者众日渐加增。当时所积不多。各边不曾指取。以后间有奏讨量与。亦不尽从。缘各边自有买马之需。如宣府余粮。陕西屯田等项银两是也、利源一开溃不可塞查得宣府成化二十一年、止奏讨银一万两。自弘治十四等年至今、则一十三万两矣。大同成化二十年并二十二年、止奏讨银二万八千三十两。自弘治十等年至今、则一十六万五千两矣。延绥成化年间、止共计银三万九千两。自弘治九年至十八年、则一十万二千一百九千五两矣。宁夏弘治十八年以前、节次止讨银二万一千一百三十两。弘治十四年至今纔及六年、则巳七万两。陕西布政司等处、止是成化二十二年、取银三千八百八十两。自弘治元年至今则节次共讨过一十五万九千两有余矣。他如甘肃辽东山西等处。各节次奏讨过一十一万五千三百七十二两。皆数倍于前。可谓费出无经。糜费不赀矣及照本寺寄养顺天等府马匹、起自正统十四年、为因虏寇犯顺、马匹不敷、岁取南北直隶等处马二万匹、俵养近圻、以便征调、然本意备京营之用不专谓各边之资。缘各边各有行太仆寺苑马寺所蓄马匹足备征调故也。其后马政废弛、人心狎顽、一遇边警、辄言马少、张皇声势、奏请纷然、横议一兴、牢不可破、查得宣府自成化十一年至弘治十二年止取马一万九千一百三十匹。弘治十四年至正德元年七年之间、却取过马二万一千四百五十匹。大同自成化十一年至弘治七年、止取马一千九百六十五匹。弘治十二年至正德元年八年之间却取过马一万一千八百三十一匹。除给银买补者不计。巳数倍于前矣。边方官军。每边镇宜另设一养马官员并责以清收地征屯粮以为养马之费而朝廷或少出金以助之因见京师银马。易以邀求。遂将骑操马匹。不甚爱惜。及至倒死。又不赔偿。镇巡大臣。多阔略文法。岂能一一核实。把总等官。惟干没货利。岂能一一尽公。甚至贪黩之徒。如近年都督庄鉴侵欺买马价银。追赃罢官。亦其一也。其中弊病、难以悉言、若不计处、国家之财物有限、边方之请求无厌、岁复一岁、何以支持、查得先年边方讨马、兵部奏勘缺少是实、方行量给、其后不知缘何、不料边情之缓急、不计内马之盈虗、随其奏讨之数、辄给与之、而又不复稽考任其耗费、合无该部仍照先年良法、今后奏讨者、严加核实、当先严边方马政奏讨自可渐减量为给与、庶几边方不敢妄求、 朝廷不致徒费、彼知马不易得。亦肯调养用心。又查得本寺未收折色以前。边方止给马匹。今给银十万。作马万匹价少马多。似利于官殊不知马价银两一入军中既。为有司克减又为军士花费及至买马。所余几何价既不多马何从好随买随死。终费官价。随死随讨。终累 朝廷。原其本心非全为马合无今后边方缺马之时。仍给本色以杜前弊。若谓寄养之马不敷。听臣等多方措置又查得各边俱有余粮屯田艹场椿头等项银两以备买马之费。先年不曾给与本寺银马。边无不足。今岁给益多。边益不足。何欤。必湏查考。方得其详。合无兵部奏差风力郎中一员。与同本寺督理少卿前去各边。查勘前项银两。岁入若干。收贮若干。各该城保骑兵若干。有马者若干。该补者若干。近年本寺发去银价买马若干。余银若干。给过马匹某城若干。某堡若干。如有奸弊。听其参究。事完之日。具数造册收贮。兵部预知其盈亏多寡之数。临期请给。易以酌量。若一时动众兴兵。暂添银马。不在此数。又查得边方讨马开称马死。或生灾病。或因驰逐。理或有之。然不应如是之多。其间岂无作践瘦损。偷卖私借之弊。并无一字声说。况生病亦由于水艹之不时。驰死亦由于作止之无节。要在得人专心牧养。岂可尽诿之马哉。合无兵部行移镇巡等官。各以暴殄天物为戒。爱惜国马为心。选委管马官员。督责养马军士。务要饮秣以时。荫息有地。疾病者委之官医。作践者治以军法。及照本寺奉敕督理少卿、止是每年到边点闸一次、合无今后点闸二次倒死者皮张鬃尾俱有。方准朋赔。买补者齿岁身材相应。方准印烙。但巡点之处。不及大同。缘大同银马。一从本寺给与。既有相关。亦合查照。合无敕令兼管。庶几人皆警畏。事可责成又查得督理京营少卿、奉有敕谕内开、比较百户指挥都指挥等官、瘦损倒失马匹、或按月住俸。或奏闻区处、天语丁宁、俱有则例、然遐迩一体、内外一法、合无敕督理少卿宣府大同各城堡等处、悉照京营则例、遵守施行。使边方将士、惕然悚惧、知 朝廷修举马政、法令严明。庶几变其旧习。以图后効。又查得陕西各边、因是地方旷远、道途艰难、不来取马止是弘治十七年十八年于平定州给与延绥马共二千五百匹。其逓年奏讨本寺马价、买补马匹。不下数十万两。及彼处余粮屯田官地椿头各项银两。亦合查究。前项京营住俸比较事例。亦合通行。但原无本寺官员督理。乞敕兵部另行议处。或者所见谓边方重地。镇巡大臣。阃外之事。宜从宽大。若每事较量。多方综核。边方将士。恐有不堪。臣等谓团营为京辅之屯。比之边方尤重。提督极人臣之贵。比之镇巡尤尊。 朝廷慎重马政。尚有科道点闸。少卿督理。况边方乎。葢镇巡等官。于军士务结之以恩。臣等典牧之官。正欲裁之以法。固并行而不相悖

  书

  寄费阁老

  寄刘司寇

  与张都宪(京军)

  与张都宪(留曹济荒)

  寄费阁老【狼兵流贼】

  江西流贼、初间刼掠出没、止百里之间、合省固未罹其毒也、自调狼兵以来、征科供亿。巳增一番民害矣、然狼兵凶犷嗜利、其滛污刼戮。尤甚于贼。养寇纵贼。为害日滋。今当事者既不能节制土官。其土官又不能敛戢其众。昨贼巳散蔓徽衢间矣。祸将何时而巳邪、仆之愚谓狼兵既不可猝遣、诸余又不可变易、莫若擢一大将如咸宁伯者。领京边官军各数千人。奉敕前去。督同狼兵杀贼外兵必有内兵相制而后可用一则弹压之使不为害一则激励之使速成功贼平之日就护送狼兵出境使之知中国兵威。不敢玩视。以弭后患。愚见如此、未知何如、附上以备采择、

  寄刘司寇【京军讨贼】

  群盗近愈狂悖。出入圻甸。尚未见殄灭之期。巏所忧者。京军再出。此时京军统以边将亦多能战者然未免以为孤注也若胜则得不偿失。万一不捷。此举殆似孤注也。其中利害。难以具言。此惟可告执事。希秘之。

  与张都宪【京军】

  近京军复出贼势愈坚、窃恐山东馈粮不继。意外可忧且贼势穷迫。又复窥淮。有城池者可以自保。乡村镇市。罹此惨毒。奈何。淮扬近日简募民兵虽众。但主客之心不一。且无善将者统御之若复窥淮京军蹙其北淮师截其南亦一奇也此皆臆见、想在执事轸虑中矣

  与张都宪【留曹济荒】

  两淮饥荒、甚劳抚绥、窃读乞粮封事、并与东山先生书、经济之才、忠爱之蕴、益深叹仰、近蒙 圣明悯恻免折色粮价、免俵印马驹、恩甚渥也、但不知庐凤与扬米价征起若干、开种盐价上纳若干、果如其数、伏望执事仿曾南豊河北捄灾议、损益行之、巏所虑者、前价未得耳、至于各衙门诸余银两、亮皆以便宜发之、不敢赘、鄙见谓目前捄荒简便应急、百方以思、莫如截留漕运之米为善。救荒之法赈发不如通融今畿甸谷价殊贱。若以太仓年积之价。召商籴纳百万余石。每年军士月粮。间支一月则三年可尽矣。一则此间贱不至伤农二则仓银不至它费。却留漕米五十万石于淮。又不下常年之数是一举而三利。于空白中得此若干粮以赈饥也。亦有欲言者。户部以事于漕运为词谨奉白以竢裁择。傥以为可、驰奏之未晚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王有孚尹玉参阅

  谢文正集(疏) 费文宪公集(疏 书)

  谢文正集(疏)

  谢迁

  疏

  谏选妃嫔疏

  谏选妃嫔疏【谏选妃嫔】

  此文正公为史官时二□宗书也焦泌阳修实录载此篇云公媚中宫而上此疏以公为小人泌阳以私怨倒是非如此文正公全集未之见其在阁诸疏大约即与刘文靖同署石者因公后与费文宪皆肃皇再起之相故即缀此奏于费集之前

  伏闻 陛下因内侍进言、欲选妃嫔以充后宫、臣愚闻之、且骇且惧以为 陛下聪明神圣、岂宜有此举动、夫六宫之制。固所当备。而三年之忧。岂容顿忘。今山陵之工未毕。谅阴之痛犹新。曩 陛下以神器之重、万几之繁、勉遵遗诏、俯从吉典、盖亦出于甚不得已、臣知 陛下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之心、未尝顷刻少衰、柰何遽有此事。此必进言者巧为谀词。以动 陛下。而一时误听之耳。非 陛下之本心也、臣意进此言者。必以广嗣续绵本支为说。臣切以为过矣。 陛下春秋向盛。如日初升。血气未定。如泉始达。况至孝格天。深仁覆物。众所祝愿。天必降休。维熊维罴之祥。螽斯麟趾之庆、将有不期然而然者。何必汲汲为此虑哉、惟后秉坤仪、职主内治、配德干纲、共承宗社、如日月阴阳、相须而成、礼所至重、位不可虚、今则中宫正位、内主得人矣、自余妃嫔、宜可稍缓、又况祥禫之期、岁月几何、俟山陵既毕。礼制既终。徐议其事。亦未晚也。朝廷举事。风行甚速。圣明全德。白璧无瑕、岂可不自慎重。轻致玷亏也哉、臣又闻中庸九经以去谗远色为劝贤之道。今 陛下建极之始。正亲贤修德之时。中庸之义。尤不可不深省也。伏望陛下涣发宸断、亟寝前命、勿逐一时之失、以贻后世之讥、庶几不远而复、凡为谀佞容悦者、亦不得以诱惑圣心矣、

  费文宪公集(疏 书)

  费宏

  疏

  乞禁约狼兵私收俘获人口疏

  慎始修德以隆治化疏

  乞正谷大用罪疏

  两淮水灾乞赈济疏

  请徙庆庶人疏

  请差官治河疏

  乞禁约狼兵私收俘获人口疏【禁约虏掠】

  臣原籍江西广信府铅山县人近年饶州姚源抚州东乡等处盗贼窃发、其地皆与臣本府相邻、臣闻各贼流刼乡村、尤恶大姓、寡母婺妇、多受奸污、骄子爱女、多被虏掠、怒发为之冲冠、悲感至于流涕、今年四月来、又闻调到狼兵、将带所掠子女载至南京贸易货物、臣痛念乡邦重罹荼毒、恨处之未能尽法、而师律益以不臧、至今地方未得安靖、自愧非才、误蒙简擢、经武遏乱、与闻政机、盖四郊多垒之辱、固有不遑启处者、况同室缨冠之救、又忍不以为意耶、近有同县人来臣询问乡里消息、及用兵进止、其人说称广西副总兵张勇、曾差头目、以童男童女各二人送至臣家、但臣弟完寄有家书不曾开写、以理度之、臣弟亦知非义、决不肯留、弟恐勇方领兵征剿邻境流贼、望其驱逐乡闾、赖其保障、穷卿寒士、利害在前、一时思虑未周、亦或隐忍容受、臣自得此信寝食不宁、人口为直几何而以饷辅臣窃惟军中所得幼小男女、系俘获贼属。法当收养听取。若是被虏良家。法当招认给领。岂可以之充人事而结私交也哉臣料勇虽武臣。亦知事体。决不为此、以陷罪愆。或是调来狼兵掠卖既多。以其不便。却乃假勇名自。送至臣家。一则欲臣感其私惠而默不复言一则幸臣中其阴计而噤不敢言顾臣受国厚恩、方图报称、克已自励、日干夕惕、若因呴沫之小利、而误军戎之大计、避矫激之小嫌、而昧取与之大义、则其贪冐之行、无异于狼兵、而残忍之心、有同于流贼、 陛下亦将焉用之哉。臣已一面寄书与臣弟完、若前项人口未受则已。万一误受。速送至本县差人转解总制都御史陈金处。以凭依法行遣。臣又虑狼兵尚在南昌华林等处攻剿山寨。犹未回还。或仍前虏掠贩卖。为害未已。则军法不肃。盗贼难平。一方之民。何时可安。九重之忧。何时可释。伏乞圣明特勑兵部、将臣此奏、转行江西镇廵、及纪功科道官、严加禁约、痛革前弊、事几师律严明、人心警畏、群盗可以早烕、民生可以早安、

  慎始修德以隆治化疏【慎始修德】

  臣等窃惟天下之治、必本于一人之身、而圣德之修、必慎于更新之始、兹者新宫甫成、而 陛下入承大统、安处其中、所以革故鼎新、迓续天命、实惟有待于陛下、由此日新圣德、慎始图终、以延本枝于百世、固宗社于万年、则臣等不能不深望于 陛下也、所谓慎始修德、固非一端、而其大者则在亲必正人、所闻必正道、所行必正事、所发必正言、伏愿 陛下退朝之暇、静处法宫、取 太祖高皇帝所编祖训。及宋儒真德秀大学衍义返复熟玩。以涵养圣心。详审治体。凡百举动。必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群臣章奏、有关于圣躬、切于治道者、置诸坐右、时赐睿览、见诸施行、至于左右侍从。乞选老成静重之人。勿杂以憸邪狎□之辈。而凡奸声乱色。奇技滛巧。皆不得导诱意向。蛊惑聪明。务使精神内固。血气凝定。本源澄澈。心志不移。由是充养完粹。德性纯一则万寿无疆。永作臣民之主。诸福骈集。益绵胤祚之休。天下后世、称治化之隆者、必首及于 陛下、岂不足以追配二帝三皇之盛哉、臣等职在辅导、无任恳切愿望之至、所有慎始修德事目、随本上进、乞写成牌扁、悬置殿壁、以备接目儆心之助、慎始修德事目一敬天戒、人君奉天命为天子、当常存畏敬之心、其仁爱人君、有所谴告、见于灾异、尤当儆惧、即今金星昼见、冬不严寒、各处水旱为灾、天意不和、宜正心修德、施惠泽、除弊政以召休祥、一应修斋设醮。务为禳祷之事。豫绝其端不可轻信、一法祖训、 祖宗列圣、弘规大法、备载宝训诸书、而 太祖高皇帝祖训、尤为切要。宜时常省阅、凡事遵行、自无过举、 一隆孝道、圣孝纯笃、三宫在上、奉养之礼、谅无少缺、是时官闱有□嫌加厚慈寿皇太后此言补阙良深而 慈寿皇太后。断自圣心、首定大策、迎立我 皇上入绍大统、功德甚隆。一切奉事供养。尤宜从厚。 一保圣躬、 皇上春秋甚富。气血未定。务宜收敛放心。保养元气。饮食起居。皆宜有节。至于声色玩好。足以乱聪明惑心志者。尤宜屏绝。此实享国永年之本。 一勤民事、即今天下百姓艰难。近京地方。盗贼纵横。宜留心民隐。访问下情、大小章奏。躬亲省览、凡言及闾阎疾苦。减赋轻徭等事。须即下该部加意赈恤。 一勤问学、每日视朝听政之暇。宜亲近儒臣。诵读经书。披阅史册。讲明义理。考见前代某君可法。某君可戒。以为龟鉴。偬疏语已及如宋儒真德秀大学衍义一书。尤为切要。更宜留神熟玩。 一慎命令、朝廷命令、必须审处而行。既行之后。不宜因一人私爱一言蛊惑复为更改。使国有定法。人可遵守。 一明赏罚、赏功罚罪、乃朝廷大政。凡官赏必当其功有功者即宜加赏。无功者不宜滥及。刑罚必当其罪。无罪者不宜滥罚。有罚者不宜轻纵。如此则人有劝惩。纪纲振举。 一专委任、凡朝廷大臣、宜开心委任、推诚付托、言议当理者。即与施行。不宜为谗言所惑。致生疑沮。以妨善政 一纳谏诤、凡臣下直言规谏者。即是忠臣。宜深加容纳。即与施行。仍记其人姓名渐次任用。若巧言媚说。希图宠幸。不宜听信、致伤治道。 一亲善人、凡左右前后朝夕承事、必须简任忠厚勤慎之人。一切谗佞憸巧之徒。不宜在侧。恐被诱引。移易心志。致损圣德。 一节财用。即今民穷财尽。府库空虚。边饷缺乏。宜躬行节俭。凡事减省。服食赏赐。悉依旧典。不宜忘费财物。以供无益。

  乞正谷大用罪疏【正法奸宦】

  臣等今早文华殿进讲之后、伏蒙特赐宣召、得亲御座、商略大政、仰瞻天颜、和粹温润俯听玉音、从容委曲真大圣之资、帝王之度是时台谏多论火用罪状而内阁复进谠言臣等何幸得备任使而遭此休明之运、荷此希阔之恩、退至内阁、更相庆忭、以为有君如此、何忍负之、窃惟圣明所谕、御马监草场地土钱粮仍听本监管理、原差踏勘太监李玺等、免其提问、俱已仰遵圣意、票拟施行、惟谷大用窃弄威权。蛊惑 先帝。假勘地之名。混占产业庄田。至一万有余顷。侵欺子粒官银。至百万有余两、利止帚私室。怨及朝廷。情罪深重。神人共怒。必须从公究问。然后国法可彰。圣谕以为地土乃 祖宗之旧制。然额外有所侵占。以剥害小民。致其嗟怨。则非 祖宗设立之初意也圣谕以为踏勘奉 先帝之成命。然历年有所侵欺。以餍饱奸贪私于一已。则 先帝亦不得而知也自 陛下即位以来。踏勘见于诏旨。官经屡遣。岁已三更。今草场之界额既明。大用之恶状益着。若不明正其罪。何以警戒将来。况今水旱相仍。人民十分饥困。追其所侵赃银之半。足以少备赈济之需。与其积于一家。以利蠹国之盗臣。孰若散于穷民。以溥朝廷之恩泽。伏望俯纳臣等之言、以正清朝之法、将谷大用提问追赃则可以平人心之怨愤、可以彰天讨之至公、天下幸甚、臣等幸甚、

  两淮水灾乞赈济疏【水灾赈济】

  时□群臣各上便宜言者盈联而林次崖特作一书上之

  窃见今年以来、四方无不告灾、而淮扬庐凤等府、滁徐和等州、其灾尤甚、臣等询访南来官吏、备说前项地方、自六月至于八月、数十日之间、滛雨连绵、河流泛涨、自扬州北至沙河。数千里之地。无处非水。茫如湖海。沿河居民悉皆淹没。房屋椽柱。漂流满河。丁壮者攀附树木。偶全性命。老弱者奔走不及。大半溺死。即今水尚未退。人多依山而居。田地悉在水中。二麦无从布种。或卖鬻儿女、易米数斗、偷活一时、或抛弃家乡、就食四境、终为饿字、流离困苦之状、所不忍闻、臣等窃惟各府州处南北之冲、为要害之地。 圣祖之创造帝业。实以此为根本。江南之输运钱粮。实以此为喉襟。况自古奸雄启衅召乱。多从此地。若不急议赈恤。深恐冬尽春初。米价愈贵。民食愈难。地方之变。殊不可测。盖小民迫于饥寒。岂肯甘就死地。其势必至弃扰锄而操挺刃。卖牛犊而买刀剑。攘夺谷粟流刼乡村。虽冐刑宪。有所不恤。啸聚既多。遂为大盗攻剽不已。且有逆谋。于是欲招之则法废而人玩。或未必从。欲剿之则兵连而祸结。或未必胜。贻害不小。善后实难。孰若思患而预防、乃可渐消而默解、臣等尝伏读 圣祖之训、有曰凡每岁自春至秋、此数月尤当深忧、忧常在心、则民安国固、盖所忧者惟望风雨以时。田禾丰稔。使民得遂其生。如风雨不时。则民不聊生。盗贼窃发。豪杰或乘隙而起。国势危矣。此盖我 祖宗保有四海之心法也。今前项重地、有此灾伤 陛下尤当仰遵 祖训、深加忧念、恤民生以固邦本、乞敕户部会集廷臣讲求赈救之方、各衙门一应岁办额办钱粮在此地方者。俱宜暂从蠲免。庶几德泽下而人心咸服。未死之民。得延其残喘、未萌之变、可保其或无矣、

  请徙庆庶人疏【徙置罪藩】

  今日蒙发下刑部等衙门会官议处庆庶人台浤事情、 皇上亲御宸翰、以其事勘问既明已发落处置不必又议迁徙、欲臣等再票旨来、仰窥圣明笃念亲亲、惟恐被人妄意扰害、即古帝尧亲睦九族之意、窃谓亲亲固为治所先、而地方关系重大、倘有他变、事于宗社、尤不可不虑、所以累朝列圣于各宗藩过之小者。薄示惩戒。过之大者。未尝轻处。割恩正法。皆非得已。查得先差内外勘官、所奏台浤罪犯不为不重且称其远在边陲。习成稔恶。武夫悍卒。易于招呼。若从轻典。恐异日厉阶蔓延。有安化之变。节该多官议请遵照 孝宗皇帝处置代王聪沐事例、迁徙陕西省城居住、以消其衅、奉旨降作庶人、着在本府居住又岁给膳养米三百石、恩已过厚、台浤不知改过自新、却又私交匪人、轻戕人命、怙终干纪、纵迹诡秘、诫不可测、宁夏镇廵官员、以地方事重、利害切身、不得不言、刑部等衙门、多官查照、先今论奏、揆之事体、稽诸国法、所引代王聪沐事例、最为亲切。台浤所犯。比之聪沐、殆有甚焉、大同宁夏俱追地恐其不悛或勾虏为患故议迁省域而大同之迁山西与宁夏之迁陕西亦正相合。况台浤虽称革爵、其内外各衙门、所管人后、不下数千、宫府深密。镇廵难以关防。出入又难禁绝。又闻有土达二百余人、先年不知何故。听其役使。今罪状已露。衅端已开。若使元恶不离本土。群下素惮其凶雪。孰敢不听驱遣。而极边之地。密迩贼巢人心易于摇动。奸凶易于召集。将恐变生不测。谁任其咎。伏望 皇上再加审处、合无仍照臣等昨所票拟发出施行、倘或圣心未协、乞照今拟票令各官再行会议停当奏请定夺、庶免后艰、不致重贻地方患害、臣等所见如此、伏乞圣明裁处、

  请差官治河疏【浚治运河】

  惟黄河之为患久矣、禹治洪水、以河为先、汉宋以来、皆专设行河使、讲求治河之第、盖以河流变迁不常、其性湍悍、所决之处、官民庐舍田地、悉皆漂没、故尝预筑堤防以遏其势。虽有所劳费不暇恤也。我朝河势南趋。自入河南地方。即分为涡河等河下流各由淮入海。其势既分。故虽有冲决之害、亦不甚大。惟天顺弘治间。尝决张秋埧。即命大臣兴工修筑。竭数年之力。所费以巨万计。然后决口乃塞。运道乃安。至于正德之末。闻涡河等河日逐淤浅黄河大股南趋之势。既无所杀。乃从河南北界径由山东曹濮地方。奔赴丰沛飞云桥处。分为三口。悉入运河。泛滥弥漫。茫无畔岸。自徐州至于清河数百余里。一望皆水。田地悉在水中。居民依山栖泊。耕种失业。逓年粮草无从办纳。民生困苦之状。所不忍见。官民船只。南去北来者。通无牵挽之路。必待顺风。乃能前进。此则前数年河溢之患也。近日以来。又闻沛县沙河等处。浮沙涌塞。四十余里、随浚随涌。河流不通。一应舟楫。由昭阳湖取道往来。其势似为可虑。况昭阳积水不多。春夏之交。湖面浅涸则运道不免阻塞。京师岁收四百万之粮石。何由可达官军数百万之众。何所仰给。此则可忧之甚也、为今之计、必须涡河等河如旧通流分杀河势。然后运道不至泛溢。徐邳之民。乃得免于漂没。若不作急整理。将来河复北决。意外之虑。又有不可言者。伏乞敕下户工二部、协同计议、即于大臣中、推举通时务识地理能任大事者一人、带领才干部属官二员、前去山东河南南直隶地方、多方询访、相度水势、应该作何区画、下流可浚、故道可复、合用人工若干、钱粮若干、星驰奏报、上紧用功、虽有劳费、亦难顾恤、庶几连河可保无虞、而国计不至于缺乏也、

  书

  与江西廵抚任公宗海书

  与江西廵抚任公宗海书【酌募机兵】

  江西之事弊也极矣、所以属望于执事者久矣、简擢之命既下、缙绅交贺、以为得人、而吾乡人士、喜溢眉宇、列郡之民、自是其有更生之乐乎、闻姚源逋寇、至德兴者、皆愿听抚于执事、中孚之感、可及豚鱼、盖不诬也、但乡人来者、谓或阳境内。尚有余孽数千。亦是姚源流出。岂抚之犹未尽乎。抑延蔓难图也。执事必思所以处之、而不致其滋蔓矣、窃意其中有名首恶。不过数人。其余悉出胁诱。未必无自新之意。第晓之或未详明当时所降黄榜旨意。亦坐不知首恶主名未及指出今宜指数其尤恶者数人。明白晓告。惟此数人不赦。自余一无所问。或此数人能自相擒斩以献并赦其罪。则彼欲驱民以张势与助盗以为奸者其心必相疑、其党必自散。此兵家伐谋伐交之策。且于诛恶之义。宥过之仁。两无所失。不知以为何如也。初河北群盗。不下十数万人。前旨既下。解散者七八万、而刘六刘七齐彦名及刘三赵风子辈。始孤弱溃遇而南矣。亦惟此数万人、多出于胁诱。而非欲死于锋镝之下也。好生恶死、人心同然、江西之民、岂独甘就死地乎、在为民牧者、有恻怛慈爱之心而明示以可生之路耳、传者又谓狼兵未至。贼惴惴有必死之忧。以为其锋不可敌迨乎狼兵既至。与之交通。纵其奔逸。则其势益横。略无忌惮盖往时流刼。不过一二百里。犹未敢离其巢寨。今则至德兴至弋阳又至上饶骎骎至微衢界上。且有由铅山而入福建之举。是犹病寒之证。传经不已。而且为流注。非有仁心仁术如执事者。其孰能救之。闻狼兵半已擅止帚、民固不堪其毒。而深幸其止帚也、然贼未尽除。兵不可罢。而本地守御之兵。及佥充机快。皆不足恃。故论者欲所在大家团结丁壮。自相保障。从前廵抚敕中皆载之。如近日何溪都等处亦以一二大姓。当贼要冲。能合力遏之而使之不敢远出。此乡兵可用之明验也。愚意谓今之机兵。虽不足用。若能均其役而更其法。则固可转而为精壮之兵也。盖旧日是役。仅凭该县官吏耆老开报佥兑。类多私弊。或人丁事产。无大相远。而有与有不与。甚者放富差贫。往往有不均之叹。一机兵事最悉弊源凡民壮民兵皆如此也且村落之民未能去农亩而羁縻于官府。富室之子。未能脱履屐而甘于戎行。则必出银若谷。募市井游手之徒。以冐名代役。平时不过用以追呼迎送。而近乃以之拒贼。正所谓驱市人而战。徒足以损我之威张贼之胆。而岂有毫厘之益哉。今欲均其役而更其法者。何也。大约机兵一名。每岁顾募须银二十两。假令县额机兵二伯名。则岁费四千两。而此四千两者。宜令该县有田之家。通融均出。若有田四万亩。亩出银一分足矣。况大县之田。未必止于四万亩。则其所出至微而易办也。如此庶劳逸均平。而人无怨者。乃以其银募可以为兵者充之。或募富家佃仆。私习击刺者、或募捕猎人户。力扼虎而射命中者。或募今日听抚恶少之革心者审其年力报之有司。各足原定机兵之额。择大家父老。素有乡曲之誉。而其才又足以驭众。志又在于立功者统之县各二人或三人。每月率其所统。一再赴县中。听掌印官比较武艺。大略如操练之法。视其生熟。严行赏罚。必求实用。不得徒为文俱。一乡有警。防御追捕。皆责成于此二三人。有功则赏。或功多则与奏请官职。如近日江西听抚贼首何积玉。及四川领兵吏何定事例。若邻邑邻郡有警、量贼之多少。事之缓急。随便调发。互相应援。而其简阅稽考。又一属于兵备宪臣。此法既定。三数年间。县县各有任战之兵。盗知有备。必不敢发。即发亦可扑灭。自不能滋蔓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沈泓临秋选辑

  上海王光承超世参阅

  乔庄简公文集(疏)

  乔宇

  疏

  陈愚见以广圣聪疏

  明旧章厘宿弊以图治安

  陈愚见以广圣聪疏

  臣今年二月内奉 命往祭山西中镇霍山诸神历太原大同平阳蒲潞辽沁等府州凡道路所经地方利弊边塞军民疾苦葢尝用心访询、略知一二、虽不取上比于周爰咨诹之义、但臣犬马微忱、自有不能己者、谨掇拾所闻冐干 天听、然此特一方之事、至于四海之广、所未能知者尚多、 朝廷政化之原、尤有重于是者、尝闻宋韩琦之告仁宗、谓外忧之起必始内患。因历指纲纪不立。忠佞不分。赏罚不明。号令不信。浮费靡节。横赐无常。务宴安之逸游纵宫庭之奢靡。受女谒之干请。容近眤之侥幸。十事为内患。可谓深识治本者矣。仰惟 陛下圣质当以尧舜为法无论仁宗、而臣之愚、窃有慕于韩琦者、敢诵此言为陛下献、伏愿 正心穷理、节用戒游、日接贤臣、讲求政理、自宫闱之近、达诸天下之远、推行有序、化道无遗务使一民一物、无不与被 尧舜之泽、则 光昭新政、足以慰 列圣在天之灵、内患既平、外忧自悉区区西北、不足以烦 宵旰之忧矣、

  一恤边民、臣窃以大同府所属应州山阴马邑等州县。皆漫散平地。相离边墙不远。百姓依村堡住居。无园林桑枣之利。虽有田亩耕种。所获不多。况又连年黠虏深入。侵扰禾稼抢掠人畜。民不聊生。比与腹里地方不同。去岁巳蒙 宽诏、将山西陕西弘治十八年以前拖欠粮草停征、但所司不能奉行、督催之吏、以整理粮储为名。急如星火。连并上纳。闾阎愁怨之声、无由 上闻、奉诏书不如奉部文积弊如此然亦非有司之过也昔人所谓黄纸放白纸催者。臣亲见其弊矣。伏望 陛下怜念边民疾苦。特 敕该部。此语正为有名无实之本除已征在官外其正德二年分夏秋粮草减半征收庶百姓少得苏息、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矣、

  一厚边军大同宣府二镇、切压边境、军士不时调遣冲突风沙、辛苦万状、止是月粮岁布。别无经营、近年以来、法度宽弛、所在官司、诛求剥削之苦、日甚一日、平居既不能休养士气、卒然临敌、何以责其敢勇战鬪、自去岁游击等兵败衄之后、士卒寒心、威武不振、臣过鴈门关、亲历广武驿以北村落、皆虏人杀伤抢掳之处、民物萧条可为恸恻、伏望 皇上矜怜边军穷乏、时 敕彼处抚按官、务以爱养士卒为重、严戒一应官员旗甲人等。不许侵扣冐支军士月粮花布。如有指以使用为名侵扣者、总筭至值银一两以上。参问毕日、旗甲人等发本处极边墩台常川哨瞭。指挥以下官员、常川带俸差操不许推举管军管事。干碍势豪、参奏重为处治。

  一广诸蓄、臣闻为国之道、必重农桑、而务积聚、若量入制用、何以备预凶灾、故古者无六年之蓄、尚谓之急、以今较昔。实可寒心。去秋山陕二布政司禾稼不熟、各处预备仓等项、所贮粮谷甚少、邻近地方籴买告于搬输、乡村小民、皆立俟逃亡、人力不给者、坐以待毙、所赖今岁夏麦颇收、稍为接济、不然几致狼狈、乞 敕该部转行抚按官、及府州县等衙门除预备仓粮。照依岁额收贮。今后凡问刑衙门、一应轻重罪囚、纳米赎罪、及纳纸等项、不许照近年事例。收银解官。俱照旧例。各纳米上彼处预备仓。严立簿籍。以凭稽考、年复一年、仓廪所积者渐自充足、遇有荒歉、随宜赈给、黎民免逃移冻馁之患矣、

  一省科派、 国家以民为本百姓之足与不足、盛衰系焉、臣所经州县地方田亩日益开辟、生齿日益繁伙、较之往昔、大有不同、然民储蓄恒少、用度恒苦于不足、臣尝求其过矣、税粮草束岁额有常。而国用无经。冗食太众。差役重迭。科派频繁。百凡木植颜料之物。在在增加、加以连年转输边饷。民力疲竭。无有宁止故。一遇荒歉、非流徙四方。则填塞沟壑。兴言及此、可为恸心、伏望 皇上以节财用足民食为虑、特 敕该部、将一应颜料等物、于山陕二布政司免其坐派、庶财用有所蓄、民力不重劳、值有灾伤、亦可支持。不至颠沛失所矣、

  一谨守令、伏以亲民之职、系于郡县得人、得其人则百姓蒙其福不得其人则百姓受其害今天下守令中间履行洁白、才识优长者、固有其人、然亦有贪黩害政者、有巧饰诈伪以邀名誉者、有懵然不知民情、委法令于胥吏者、有暗懦不能制豪猾、使良善无所区别者、有严峻刑罚、视人命如草芥者、若上之人、无鼓舞惩劝之道、则中人之资、何所勉进、而仓生利病、谁为兴革、况山陕地方、连年兵荒、牧民者尤当慎择、乞 敕该部、转行二处巡抚巡按官、务须多方纠察、不时巡历、痛革迎送之弊、勿以奉承奔趋为敬、仍将官员、分为三等、廉而有为者为上。慎于守巳不能害民。而干才颇欠者为中。守为俱欠。于干办虽优。巧于剥削者为下。上等者必在旌举之列、中等者略加劳勉、下等者必行斥罢、如此庶人心知所劝惩、可以挽士风而趋于正、百姓亦得沾实惠矣

  一重祀典、古帝王有大功德于天下者、皆世享血食、非有所黩淫是以 皇上有登大宝、肇称殷礼、即遣臣等往祭 历代帝王臣谨考 商汤王陵在荣河县北西十里、旧传陵巳为河水所啮坏不存、历代皆于岸东近地设位而祭、但屋宇卑狭、地势浅陋、不足以奉 明祀、妥 圣灵、且人有一郡一邑之功、尚建祠立庙、着在 国典、况 汤王宽仁勇智、除暴救民、为万世人君所当取法、顾可使之栖神无所乎、彼时臣祀礼既毕、曾与陪祭官参政才宽、佥事来天球、议得庙后有隙地三四亩、可以建置殿堂三间、两庑牲房数楹、伏望 陛下以帝王之祀为重、特 敕该部转行山西布按二司、分巡分守官、亲行阅勘、支无碍官银、量拨人夫、开展修葢、庶免因陋就简之失、以隆一代之典、

  明旧章厘宿弊以图治安

  公为南京参赞所上

  伏惟我 祖宗建邦立政、贻谋宏远、行之万世、亦无不宜奈何承平久则玩斁生、法令宽则奸蠹作、不及时除治、则敝坏日深、而后莫可图矣、切照南京为天下根本之地、 圣祖肇造于此、百五十余年其间 旧章虽在、而有未明、宿弊巳深、而有未革臣本凡庸、误蒙 简命、视事以来、日夕忧惶、罔知攸措、但政典之大者非一人之所专行积弊之深者非一日之所能去、谨条陈六事、上渎 宸聪、伏望 皇上仰遵累朝之典、俯察迎时之弊、断自 圣衷、下之该部、如有可采、即 赐施行、

  一严操练以修武备、照得南京原设大小教场、神机营新江口四营军马、所以固京师以防外侮者也操练之法、诚不可不严臣节伏覩 累朝敕谕内事理、南京内外守备参赞官、四营每月该操之期、轮该一员、与协同官员阅视严切比较、以示劝惩、夫谓之每月一次。则不欲疏旷以致怠玩。谓之轮各一员。则不欲重难以致废弛。其委任之意至矣尽矣。奈何法久则宽、事多循习、今一年之间、内外守备参赞官。止是春秋会集到营二次。非惟于操练之法未严。抑且与敕谕之旨不合。合无今后除春秋二次看操外、每遇该操之日、容臣与内外守备官、轮各一员到营阅视、如此则举动便而省会集之烦。比较勤而免怠缓之弊矣、

  一禁役占以肃军政、照得各卫军余、我 国家有百余年休养生息、惟恐不得其所、所以充行伍而严备御也、迩来营队之间。疲敝者多。精壮者少。虽有披坚执锐之名。而无折冲御侮之实。葢由禁治之法既宽。役占之弊未革尔。查得弘治十三年、该南京吏部尚书等官秦民悦等、奉准南京五府掌印官、定与二十名跟用、见任佐贰、每员十五名、俱于本府所属军多卫所空闲余下内拨用、其余役占辨纳月钱之人、尽数退出、为照近年以来各官、其老成奉公者、固不肯违 制而纵私、其贪残剩下者、亦未免谋利而忘义、役占军丁、甚至人百余名、取觅官钱、多致月数十两以公家守卫之人。为私室营辨之计。况有豪猾奸顽者、往往投托影射、生事害人、就轻而避重、蠹法戕政莫甚于此、乞 敕该部、查照前项奏准名数、申明定制、严加禁革、其役占军余、及其投托影射者、悉令退出差操、仍令各卫所通将退出、并拨过余丁姓名、造册送赴南京兵部兵科查理比较、此外但有仍前占恡贪刻之徒、听本部及科道官指实劾奏、革去官事闲住、仍通行南京科道并各卫所一体遵奉施行、如此则私役少而 国法振、行伍清而军政肃矣、

  一革冗员以宽民利、照得南京龙江关皇城都城各门、内府甲字等库、近年以来、添设内宫内使数多、扰害军民商贾、其弊有不可胜言者、且如龙江一关。此在正德季年所添设也乃京师商贾必经之地。今守关官员增至二十七员。进关使用横取于常。昼夜思以营私。左右望而罔利。物价腾涌于市肆、商贾嗟怨于道路、其都城门之攘取至于卖菜之贫人、其皇城门之求索、至于担浆之细物、守库者立茶果之名。解纳者苦钱粮之费皆以为公逋可辨私贿难酬以致府藏不得充盈、拖欠不得完纳、 圣明之世、岂宜有此、近年累经题奏、未奉 特旨裁革、益肆荼毒、罔有忌惮、伏望 特敕内外守备官、务要查遵成化年以前事例、照数存留管事、其余多添滥设者、尽行革退、庶几民害可除、而民利可宽矣、

  一买战马以振军威、照得用兵之法、骑为上、步次之、若营伍之间有军矣、而无骑战、与无军同、有马矣而不壮盛、与无马同、今南京各营买补马匹旧例椿朋租银凑合七两买补、正德九年、奏准增添租银二两。辏合椿朋银共九两买补、正德十一年以后、仍照旧例、不许增添、但近来南京地方马匹甚少、价值甚高、即令九两买补、尚且羸小、不堪骑操、若复减至七两、势愈难行、葢有马者固不肯低价以售于官。买马者亦安肯出私以赔于国。苟不通乎人情、曷以济乎实用、查得弘治年间奏准买补马匹须四岁以上、八岁以下价自十二两至十五两、今据此例、则太少、莫若通融区画、以合时宜、椿银固难更改、租银则可增添合无量加三两、共辏前数、本部选委廉干指挥一员、督令各营买补、待后地方马多价减、另行奏处、如此则陪偿之苦、得以渐宽、倒失之数、得以渐复矣

  一定舡差以便进贡、照得南京锦衣等卫马快舡只、国初止为操江御侮而设。后以京师相去辽远。其器物所需。必取给于南京皆以马快舡只装运。亦一时通融渐处之计。非原设本意也。查得快舡原设九百五十八只、奉例减退一百五十只、马舡原设八百一十七只、奉例减退二十一只、中间有朽烂拆卸、而数年未得成造者、有漂流无存、累经查究追造、而未见完报者、有大修而经岁不完、有小修而累月未毕者、有遭风沉溺、车坝损坏、而甲余俱逃者、有因公差夫舡、私回籍而查拘未到者、是以舡只日益减少、其荐新进贡、除岁例照常应付外、近又巧立名目。比旧加添。又有不时取用物料造辨等项。多讨舡至五六十只者。及钦差等官往来应付、差使日益浩繁、夫甲日益贫、耗甫止帚之席未暖、而后差之装运又行、前次之债未偿、而后差之帮钱随继、甚则荡废产业、鬻卖子女、痛楚万端、无所控诉、往往逃窜他乡、父母兄弟、不能相顾、良可悯恻、至于沿河一带军卫有司、驿逓等衙门、人力竭于迎送、夫钱苦于诛求、其被害尤有不可胜言者、臣请于荐新进贡等项、一一遵照先奉钦定则例差拨、近年奏讨增添者、量行查革、其钦差往来、则少者一二只、多者不过三四只、其取用造辨等项、则少者七八只、多者不过二三十只、验装科道等官务要查数定扛、不许过违旧例、如此则舡只虽曰灭耗庶免困乏之虞、夫甲虽曰贫难、庶免流离之苦矣

  一修舡只以便差用、照得南京各卫快舡、先年俱是工部出价成造。后以所造多不□固。如法奏准工部支价。本部委官成造、续又奏准工部出银七十两、本部出租银二十两、并变卖原舡旧板银十两、共得银一百两、为照快舡成造、必得银一百五十余两、然后坚完可用、小甲陪补过多、深为贻累、合无行令、工部量添银二十两、本部量添租银一十两、凑合前银成造、庶得工力易举、而少免陪补之患矣、及照南京内官监孝陵卫等衙门、斫取芦柴、搬运砖瓦、共该马舡三十余只、装运被各该官员、索要帮钱数多、人夫不得安生、舡只又为芦柴所压、多致损坏沉溺、深为未便、若将快舡照前量添价银成造、其底舡不使变卖、存留本府、通融措辨、改造匾浅舡只、以为装载芦柴等项之用、其各舡撑驾人夫、合行江淮济川二卫、备查各号舡只、有远年事故、征造未起者、暂将各项舡只、查照字号编补、所有解到各舡人夫、就令照号编佥撑驾、待本号舡只征造完日、另行区处、如此则快舡之成造易举、而马舡之差用有余、一举而两便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九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评

  相熊伯祥参校

  彭襄毅奏疏(疏) 王康毅奏疏(疏)

  彭襄毅奏疏(疏)

  彭泽

  疏

  论流贼

  论宜允诸大臣辞免恩荫疏

  论待归正人疏

  论镇守内臣换易

  覆廵抚延绥都御史疏

  军职贴黄

  江防六事疏

  论流贼【流贼】

  盗兵败于参将宋振、奔聚林县山中、复出掠卫辉怀庆、臣意贼计有三、或面缚来降。变名潜避。上也。北有戴仪兵。南有宋振兵惟中路卫辉大名兵寡。若暂时假息。乘隙出山。仍循故道。长驱剽剠。徐为迯散之计。中也。流寇畏其流刼难制也若假息山林是为穷寇何今之久立家计也若倚恃林辉济源河内以西壶关阳城陵川高平以东。地方险远栅为家计。以图久驻。下也。然此贼自揣不赦。必出其下。凭山溪之险。紏合土贼。招聚亡命。迫胁善良。则环百数十里之境。民畜钱谷。皆为所有。时遣数十百骑刼扰彰德卫辉怀庆三府。使我军不得休息。钱粮日费。彼合而逸。我散而劳。将来未可猝定也。为今之计。必须山西河南两镇官军。恊同宋振。表里夹攻。使其寝食不遑。进退无所。不数日间。殄灭无遗矣。若但移文山西镇廵官截杀。动调官军。关领军器。往返动以月计。机会既失于因循。士气亦沮于牵制。继有后谋。难以济事。

  论宜允诸大臣辞免恩荫疏【听辞恩荫】

  近覩 敕谕、录定策之功、封拜恩荫、多至五十三员、官爵太滥、今大学士杨廷和等恳辞之疏、尔时李太宰默上书阁臣论不当受恩典诸老甚为不乐万一轻受异日议礼不合新都之祸更不测矣至四至五、尚书毛澄与太监萧敬等具辞亦至于再、内杨廷和蒋冕毛纪虽俱准辞伯爵、改荫指挥、费宏虽巳准辞指挥、改荫千户、俱经日久、不敢拜受、而毛澄与萧敬等屡蒙温旨、未见赐允、臣等窃见诸臣之疏、皆出由衷、况节经言官论建、咸以为言、伏望 皇上体念内外诸臣辞免之恳切、俯从科道等官论奏之频、仍痛锦衣卫所官员冐滥之积弊、将前项敕内有名如大学士杨廷和等、量加别项恩典、以为大臣忠诚之劝。其费宏毛澄以下分别等第。系文职者、量荫应得文职系内臣者量赐优赏。皇亲巳受封爵者、子孙弟侄俱不必槩受武职并令世袭、其前项内臣中间如有当时同心恊力、平定祸难者、量荫一官、止终本身以旌勤劳。庶于朝廷崇德推恩之盛典。诸臣秉忠戒满之本心。言官随事纳忠之专职咸兼尽而两全矣。

  论待归正人疏【待归正人】

  比年北虏为患。俱因掳去边民。及负罪投入者。教以用兵节制。以故所向无前。今各边走回人口在虏营住久。其于虏情动止。关隘险夷。及我边人为彼乡导者。无不熟知。乞 敕各边镇廵官凡有走回人口。如幼男妇女。并掳去年浅者。量给衣粮。护回原籍。其在虏日久。谙晓虏情者。务加研审。若果忠实有才畧。即留边効用厚加慰劳以备咨访因而资为间谍诱我汉人使渐逃归以孤虏势其无他技者。仍护还。若有留难需索者。加治不宥。庶来归日众。而虏情可得。战守有赖。

  论镇守内臣换易【镇守内臣】

  此疏便开尽撤内臣之机永嘉执叔此辈廓然矣

  顷者司。礼监传奉 圣旨、敕御马监右监丞郑斌、镇守广西地方、守备倒马关传伦牛荣取回南京闲住、臣等窃谓中官出镇巳为民害。凡官如此况于内臣至于数易其害尤甚夫杨金郑斌安川。行事廉静与否。臣等虽不得预知但传伦牛荣在镇年久。所欲巳满。又荣尝被劾。或知警畏。若新任者。饥虎之欲。甚于饱虎况交待之际。迎送供应。为害实多。今无故骤传更替。此非各官夤缘钻刺。焉有是乎。乞将杨金郑斌安川。拏送法司明正其罪。仍将伦荣各加戒饬。再乞以后各处镇守等项内臣。不得频数传奉更易。庶旧任者得安心办事。未差者亦免奔竞无耻之愆。

  覆廵抚延绥都御史疏【延绥边务】

  一严禁例以除宿弊、今后各镇守太监总参等官、有犯役占科敛等事者。太监取回。宜照文职犯赃事例。不许推用将官革任。降级者拿问。其奏带拨置之人发极边卫充军。一联边堡以壮军势、请新安边营分守参将并千户所查带原该兵马、仍于旧安边营住札于十字涧筑城、将把都永清二堡官军、移调操守于砖井筑城将石涝新兴二堡官军、移调操守于花马池、盐池镇城、亦量增筑、添设守备官、移调三山饶阳二堡官军操守、又营堡旁地膏腴千顷、均给官军、听其开种、四五年后、乃可征租、又于镇城至波罗堡适中之地、增筑平夷旧城拨军操守。以遏虏冲。一止滥刑以重人命、各将领于所辖官军、除临阵退缩、许用军法外、其余有犯、止用常刑、其情罪稍重者、行抚按参治、如有酷用非刑、致损人命者、听各该抚按紏举论罪、一明军功以劝武勇、凡名边官军斩获首级先行兵备官研审的确、开载明白、送廵抚再审奏报、一面行廵按御史照例覆勘、以候升赏、若兵备官审报不公、坐以狥私罪名、一减繁琐以便节制、请今后军职有犯、除徒流以上、照旧奏请外、其余笞杖罪名、乞照云贵事例、听廵抚官照旧罚治、年终类奏以备查考、一利器戒以供战阵、请行四川广西云贵福建等处、但有一应器械、可以破虏杀贼、如强弩氐甲神鎗藤牌等项、俱照颁式样制造。或拨委工匠。及善于用使之人。赴各边演习。

  军职贴黄

  旧例京外卫所军职帖黄文册、每年一造、送部查考、又军职贤否、在外听抚按、在京亲军等卫、听科道并本部主事等官、府属卫所、从本府堂上官、各访实填注考语揭帖送部、以凭斟酌推用、金吾黜陟向由兵部 正德时多内降耳夫锦衣卫官、近待之职。尤须得人。近杨玉钱宁辈招权纳贿。蠹政害人。葢缘册籍莫稽优劣。而去留不用廷议也。今不严稽精简。弊必复滋。乞命该卫将所属审取各父祖从军升袭来历开具贴黄文册、如例造送、仍行掌印官将各官贤否、从公查注送部、以备袭替推用、有所查据

  江防六事疏【江防】

  一专委任、言新江口原设都御史管理、而事多关白守备参赞、掣肘难行、宜令小者专决、大者会议、庶便责成、一明约束、言新江口反九江扬州仪真原设官军守把、声势联络、今承平玩愒、江洋刼掠、不了相干。宜各照所辖缉捕应援、违者参究、一实行伍、言新江。口官军舍余原额一万一千六百余名、今役占老弱、耗减过半、请清查拨补、以备操练、其各卫所官舍旗军立功者、不得改回原卫一示激赏、言官军所以营求改差者、惮其劳也恤其劳而优厚之则人劝。宜查指挥等官勤能懋著者。超起擢用。军士赏赐布疋、全与本色。优免二丁。帮贴军装。增修窝铺。计处月试赏犒之费。一处船只、言江船原额三百四十、多不堪用、战船阔大、不利风浪。宜令南京兵工二部会同操江验看修补、一时操练、言新江口专习水战、宜将各船官军编定。不许差使更换。召募习水者百十名分教各船。有风则习廵哨小船无风则习大船庶人船相得。缓急有赖。

  王康毅奏疏(疏)

  王宪

  疏

  防御十事疏

  覆均艹场疏

  计处清军事宜

  为建言边情严设备以安地方事

  防御十事疏【防御】

  一招募惯战勇敢、边民多骁勇、弘治间曾行招募、颇得其用、后因官籍为兵。人不乐从。今宜谕以就募、有功者优赏、事宁之日。欲自便者听。一预处粮饷支费、延镇孤悬河套。四面飞沙。地不耕稼。而又数岁荒歉。宜饬当事诸臣乘道路无梗。亟备糗粮待用。一处备骑征马匹、大仆寺所畜不足以给战马、宜令守臣取之苑马寺所孳。茶马司所易。及各边所贮马价。一戒饬防守将士、乘贼未至、日夜为备、补其单弱处所、一招徕被虏人口、华人被虏多为所用。宜厚加优恤止帚正人口。以招来者。一召募间谍疑虏、虏计渐狡。必有阴为之教者。如梁成辛洪是也。宜啖令杀虏归华。纵事不成。亦足以疑虏。使不敢深入。一计处内地饥馁、民不聊生。恐致内变。宜令守臣预修救荒备盗之政。一戒饬将领掊克、将失士心。每由贪黩。今后犯科索役占者不止罪。谪。尽数查追。以为后戒。一招改京军实边京军游民所萃。招兵为易。而边镇缺伍。计补无术。请许各京卫军。自安业服役者之外。但恐京师浮户惯习安靡岂肯复止帚穷边耶有原籍陕西流迯。愿改边卫近地者听。一类覆建言奏疏、先因虏警、本部会议、有慱采羣策之条、以致言者纷纷剿说、恐渎 圣听、今后择其急者覆请。否者月终类奏、

  覆均艹场疏【牧马草场】

  草场地土、在成化时、巳有豪势侵占之患、时则令太仆寺查照志书图卷区别上中下等、凡高阜低洼、止堪牧马者、听养马人户轮管牧放、肥饶可垦者、拨与有力马户耕种、照依佃重官田事例、征收花利、不拘银谷、依、时估纳、如遇灾伤逃移、及贫乏甚、不能具马者、量与助给以足正数、马政之外、毋许他用、待后养马数多、停免耕种、照旧牧放、此善制也、其后则有居民得入耕垦之令、又其后则有马户免科之令、又其后复有禁民佃牧、违者准屯田论罪之令、于是豪强倚藉养马。兼并无制。转佃他人。厚取租利。如今太仆王崇献所言者矣。向令旧制常存。马户佃租不免则田有定税而奸豪无几幸以殖利居民佃者不禁则民有定业而马户亦无所肆其兼并之谋此皆妄摇成计。而不虑其后者也。且养马人户。自有额定丁田。国家牧地。非有可、私。故收入其租以备缓急。此恩之行于法外者也。议者不察。不问贫富。不计丰凶。每逢解俵。槩而给之。如此则官自为买。非复民间孳生解俵之旧矣宜复令申之旧。高阜低洼。逓年抛荒者。许除租为放牧地。其诸肥饶成熟者。无论在军与民。照依三等则例纳租。每解俵百匹。量留银百两。其马多银少者。则尽数贮库。以被灾伤逃移贫乏甚者之缺。余皆解太仆如故便

  计处清军事宜【清军事宜】

  该本部题武库清吏司 呈奉本部判送据主事王学益呈称照得清理军伍、系国重事、 国初各该卫所、在伍有缺、俱得经自勾补、宣德十年、该本部题革、节该本部题准事例、各卫每年将节年该勾迯故军士、尽数查出、分别司府州县、攒造底册、一样二本、一本留部、一本转发各司府州县、照名清勾、仍每年将各卫所军额、攒造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清勾五项花名册一本送部以凭清勾冐漏等项、查照各司府州县、亦每年将奉到本部转发清勾军册逐一开立前件、攒造实有事故文册送部回答、立法亦若周详、但查得在京各卫所、岁造前项文册名数多者、如府军前卫、则费银数十两、其少者亦不下六七两、又有衙门岁该造送文册不止一二十项、每项费与此相上下、俱于百户俸给官军月粮扣支使用、极是繁扰不堪、则在外可知矣、况各卫每年清勾军士、多则万数少有千余、而计所解到军士、每年多者不过二三十名、至有一军勾及数十次。所费不知几何。而卒不能得其一日之役者。实为未便。各该承委督造军政指挥、不免责成各所千百户人等、多有不谙文理、及见前册、岁以为常、徒费少益。非特视为故事、抑且或生厌心、往往止凭识字人等任意誊写惟求塞责、大抵攒造次数愈多。则差讹愈甚。且奸弊横出。或有见伍而作缺。有丁而作无。以希解补取利者。或有故逃以待勾。既勾而复首。以希解补取利者。或有移名换籍以希解到作无凭收伍取利者。或有新军初到而勒财以逼之逃。受财以纵之迯。以致随解随勾者。虽禁例甚严。而捡核无法。势难悉杜。及查各该司府每年奉到清勾文册、誊发各属、被里长书手人等增减字画、埋没名数、作弊多端、其造送回答文册、亦多止是纸上虚文、至于勾军数十而实有不数人者。又有一军回答至数十次而卒无下落者。又有虽禾尔实有而不解补者。其巳解军丁。则又有随解随逃者。有伪为批印回销者。虽近有勘合之例。而道里展转。岁月侵寻。册籍浩繁。日力不给。终归苟且。又各清军官员。因本部原定之数。或至不足。有将不缺伍及在营有丁例不该勾人数。作册外清出。以强凑免罪者。有将丁尽户绝责令里甲顶认。及妄指无干者。其民害不可胜言。若不及今为简要之法。将见卫所之清勾徒费。而行伍难充。各司之回答虽频。而文具何裨。且使奸军或计行。平民或被枉。而稽考既疏。劝惩不至。军政之坏。渐无纪极。合行各该卫所自嘉靖十一年为始、除宣德四年以前逃故军士、巳经题准住勾外、其宣德四年以后、嘉靖十年以前、该勾逃故军士、不必每年造册发清。听本部定夺军单式样、令照式刊刷、备将宣德四年以后嘉靖十年以前逃故军士、每名用坚白厚纸填单一张、用印铃记、隶本部者径送、隶都司者类送、本部挂号转发各司府照名清勾、仍照旧以司府州县相属攒造底册一本送部存照、以后年分、止将本年逃故军士、造册填单、送部施行、发单者俱免再造、本部仍每年终将各府州县逃故军士单总数类填勘合催勾、其五项册、亦不必每年造送、听本部斟酌定与式样、更名总册、行令各随该卫原设五所或十所、俱每所钉作一册、照依发去册式、分别百户将各军照充发年月顺序挨写、不许遗漏、每纸一张、分作八格、每格填写一户、止列横格开单军祖姓名贯籍不分八行开写充调接补顶替来历先管百户总小旗姓名、余行空下、仍于每百户下除将原额军役填满外、各空格六张、一样二本、一本送部、一本存卫、仍照前册分别各布政司及直隶府州县、各送一本。以凭转发收贮、以后年分、止将本年新收编发军由、及解补到军数、开造送部、本部清军委官督令该管人员、将该年逃故解到等项、填写军格下新充军由填写该管百户空余格内、该卫并各司府州县、亦行照填注以凭查照、虽至百年、可免更造、各司府州县、亦不必每年通将逃故军士、造册回答、及不许将未奉单勾者、妄勾扰民、止照本部发去军单、逐一清审、内有丁者即与解送着伍、遇例优免及无勾者、即与开豁、每年终将各解过军丁、收有批回及例免者、开造小册、连单类送布政司、及直隶该管府州县、差的当人员送部销照、若将有勾军丁自到日为始、三年以上不解者、虽止一刀。府州县清军官俱参问。丁尽户绝并山后人氏挨无者、查照军政条例、及节年题准事例、候经勘五次以上、送清军御史处审实类缴、免其再勾、本部及该司府州县仍各立住勾册每卫一本以备查照、老幼不甚解者、候经勘三次以上、造小册送部案候、原单留该州县、候出幼解卫、及老疾故绝逃移跟捉者、候三年不获者、该州县另册编记原单缴部、行该卫所另给单勾、如再三年不获悉听本官施行虽久不废、其该年清审过官员职名、及里甲邻佑姓名、俱照式填写单后、各取亲押、若里甲人等、通同作弊、将有丁捏作故绝、壮丁捏作幼小、非老疾捏作老疾、见在捏作逃移者、事发应解军照例发边远充军、如原系边远发烟瘴极边、仍另佥户下一丁补伍、里甲邻佑窝家人等、各照例发附近充军、官吏依律坐罪、以后清军御史、五年一差、务要五年内发去军单、责令各清军官逐一完销、仍吊各司府州县原收住勾册查审、内有捏弊者、另册送部、事完即许复 命、不必定以三年违限、各清军官员、但以完销军单明白无弊、及不枉平民为贤否、以示劝惩、其各卫所及有司送册单缴册单限期并违限等项、俱照旧例施行、则清勾之在卫所者、嘉靖十年、若犹未损于旧。嘉靖十一年以后。各卫所造册之费。清军一事害多利少须大变更之此于旧例中稍存蕳易之术耳不啻减百而存一。所省官军扣粮之害。不知凡几千万矣。回答之在有司者。嘉靖十年若犹以为烦。而自本年军单既销之后。所嗣发者岁各无几。所省官司里甲之扰。不知几何而费亦不知凡省几千万矣。且此单一出。不可妄销。而不改之例既严。捏故之条尤重。佐勾之册尚存。御史之查不废。则军卫之该勾者。有丁在所必解。无丁在所必豁。有司虽欲以虚文了事不可得。虽欲以刻薄用事不可得。而行伍可渐充。无辜可免害矣。军总册之立。可以俟百年不改。而勾单之发。又不烦复而易查。非独可杜展转讹写之端。而在卫所妄勾之宿弊。在各司府州县吏书积年美法之宿弊。虽欲自逞。其路无由矣。军之逃至三次者、指挥千百户之所管。逃至若干名以上者、凡法例之所欲禁、皆可一揭以知、而法行无不可之叹矣、夫然后清军之职。在武库者。册籍不至于填塞故综核可精。在有司者。承行不患于烦难。故心力可尽。在御史者。按法不惮于无凭故激扬有道。庶乎简以知要。不病于迂疏。变以时宜不谓之纷更。而于军政可少裨矣。及照各卫先年造报清勾军册、旧例于新选官、并复任官员顺带、水路应付红船、陆路应付脚力、近该本部题准、止许进表官及抚按等处公差顺带、亦照例水路应付红船、陆路应付脚力、但各卫所道里远近不一、前册不肯一一依期到部、与进表官员到京相左、各抚按等处公差人员、往往利于赍文讨马、不肯带册讨驴、又南直隶各不系冲要府分、俱无人肯枉道赍送、以致多滞、今既定每军止许给单一次、则文移自减、合咨吏部于新升除官员、系两司以下、州县正官以上、每季于各布政司选委一人、直隶各照廵按地方、选委一人、开送过部、将该地方军单、尽数给与、顺带前去、浙江等处、送各布政司交割转发、照例不支廪给、水路应付红船一只、陆路应付本官马一匹、及量单多少、定与扛抬人夫几名、本部仍按季另填勘合、行各司府州县查验、则驿递既可不扰。而军伍亦得及时清理矣。再照先项清军事宜、于各军卫有司等衙门、虽极简便、而该司稽考填写各项文册、则实天下军政根本、尤宜精详、所据原设当该吏十名、止二名系拣拨、余俱大拨、多有不谙书写、恐致悞事、合咨吏部将该司册科令典名缺俱拣拨前来、庶为便宜缘系计处清军事宜、以便遵守事理、合呈请议处施行等因判送到司、查得宣德十年该本部题准在京在外都司卫所、不许填给勘合差人勾军、止将递年逃故等项军人姓名贯址、造册送部、转发清勾、成化十一年、该本部题为陈言类送军册以便稽考远年欺隐军伍事、行都察院转行各处清军御史督同都司卫所南京北京卫所、各于本部委官俱着落各该军政及首领官、将各管旗军、逐一查出、要见原额旗军若干、见在若干、逃亡若干、改调若干、务在原充军改调来历年月贯止节次补役户丁正余姓名、备细通类造册、每布政司攒造一次、直隶府一次、各一样二本、照依递年清册、差人送部、转发清勾正德十六年、该本部题为仰承 恩命修举邦政事、内开一定册式以防欺隐、切照勾军文册、先年虽曾降去式样、柰世久人玩、合照依都察院咨到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清勾五项册式、通行天下、攒造花名总册一本、以防欺隐、一复有司回答册以便查考、切照天下有司奉到勾军文册、清解毕曰、除清过军数、呈清军御史奏缴外、另造回答册送部查考、正德十六年、该本部题为陈愚见、以清军政事、内开除宣德四年以前逃故无勾军名照例住勾以省费用以杜纷扰、宣德四年逃故军士除奉例开伍不勾外、其余俱作奉册清勾之数、三年一次造册送部、转发清军、其成化元年以后逃故军士作照例员勾之数、一年一次造册送部清勾、又查得军政条列内一款、所勾军士、若有丁尽户绝并山后等处人民挨无名籍等项三次有司系保结回申委无勾取、军卫有司、各另造册申缴兵部开豁、若有故违、查勘是实照依原奏准榜例查问当该官吏、又一欵故军户下止有人丁年七十以上、或笃废残疾不堪充军者、保勘是实、明白回报定夺、不必起送、官吏人等不许因而作弊、将不系此等老疾之人、朦胧妄报、脱免军役、违者论罪、又一款勾补军役、若正军户下本有人丁、比先年朦胧捏作无勾、即便改正勾解、如仍扶捏回申照依榜例军丁发边远充军、原保甲邻里人等收发附近卫所充军、官吏依律坐罪、又一款逃军除自首死罪责、限起解外、其余拏获者、就于原籍所在官司、取问明白、初犯再犯、依律处决、先将户丁解补、里邻人等、仍照隐藏逃军榜例治罪、窝家发附近卫所充军、若窝家系军人发边卫充军、其窝家如或惧罪不拏、将迯军转递他所藏躲者、不分军民、俱发烟瘴地面充军、所在官司知情故纵者、依律坐罪又一款军户之家、多有全家逃躲、及有司递年勾取里老邻佑明知逃躲去暗地取索财物、容情不行拏解、今后若有此等作弊之人、照依榜例正军发边远充军、知情原保里老邻佑发附近卫所充军、又查得正德十六年该本部题为清理军伍事、内开一应军册、听候吏部新选复职官到部、原额文凭、查对相同、陆续封付前去、各衙门交割清理、陆路应付驴疋、水路应付红船、一切廪给马匹等项并革、其抚按公差、应付脚力之人、情愿带领者、除本等应付外、合量加驴匹以为驮册之用嘉靖四年该本部题准今后该司预将前项军册、分别司府封记本数、只候各处进表官员事毕回还、行移礼部、开送本部、如上半年不系进表之期、遇有各处公差回还、告讨脚力者、就便搭配公文、责令带领止许本等应付、如册数委的重多、量加脚力、仍于原来批文、将领过数目、明白开坐、系各省者、赍至布政司交割系直隶者、该府州县交割、嘉靖八年、该本司主事廖云龙呈称军册壅滞、要行议处、该本部题准移咨礼部、着令进表官于公事未毕之前、赴本部分领军册、照依应付等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主事王学益呈称计处清军事宜以便遵守事、一节、为照事有急而必变。法贵简而可行。所据清军一事、积弊巳久。凡有议者。皆思变通。而推原其故。则以其繁而寡要费而少益尔夫繁而寡要。则难稽。费而少益。则易玩。以下之易玩。而乘上之难稽。是故文虽详而弊无由察。禁徒严而奸不可止也。今主事王学益具呈前因。一则免递年清勾之扰。一则省卫所攒造之费。弊端厘革。公私两便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备行五军都督府、南京兵部、在京各卫、并浙江等布政司、直隶各府州、通行各该军卫有司衙门、悉照本部题准、该主事王学益具呈事理施行、各卫所依式样攒造军总文册、并清勾军单完日、各用牢固木柜、锁封印记、选委的当人员、用心管解、在京仍限本年五月以里、南京直隶山东山西河南限本年六月以里、浙江江西湖广福建限本年七月以里、四川两广云贵限本年九月以里、俱到部、都司掌印官员务要催督、如有违限不到、各都司官与各卫所官、一体从重参究、以后年分、该送军册仍照旧例、俱限五月以里到部、及行各司府州县如遇本部发到各卫所军总文册、务要置立木柜、整齐堆架别库收贮、以俟百年不忒、各官去任之日、俱要交代明白、如有疏违、接管官具申该清军御史、如无清军御史、申廵按御史、具呈都察院、移咨本部参究、其各都司卫所及各司府州县赍送册单人员、如有违限损失等项、俱照例送问重治、并咨部院着传行各该廵按清军御史严行各属着实举行、及以后清军御史悉照本部今次题准事理定例五年一差、但以完销五年内发军单毕日。许令回道。不必定三年为限。则费省而人自便。法简而弊可稽。行伍渐充。军民不枉。而军政庶乎可修矣。及照各该进表官员并抚按等公差人员领赍军册、委有未便、合咨吏部自嘉靖十一年夏季为始、每季于新升除官员系两司以下州县正官以上每布政司选委一人、直隶各照廵按地方选委一人、开送过部。将该季所有册单尽数给与、顺带前去、各省送各布政司交割、直隶送各廵按御史交割、转发清理、照例不支廪给、水路应付红船、陆路应付本官马匹、及量单多少、定与杠夫几名、则不独可省驿递应付之扰、而军册军单、亦不迟滞、其该司当该吏十年止二名、系拣拨、余大拨委多不谙书写、亦合移咨吏部、查照该司令典名额、俱用拣拨前来、庶无悞事、

  为建言边情严设备以安地方事

  大原府忻州儒学训导方仕誉奏、臣惟陕西西宁地方。原系蕃夷杂处之地。洪惟我朝 太祖。迅扫胡元。招集人民。开荒展土。始建城郭。设立卫所。名为西宁是以学挍茶马司仓场驿逓。渐为备具。于是西番进贡。达贼潜住。虽系边境之地。实同腹里之安。西海出鱼盐之利山泽滋马牛之蕃。金褐是产。绒货皆多。其城西南有李斯牧川。其城西北有双伯羊川。俱地方百里。土脉肥饶甚堪种牧。于此军民乐业。西番获利所以仓场委积。茶马之政兴也正德七年以来。有达贼名唤。亦不剌阿儿秃厮黑刺麻三种深入。侵夺前利。西番每被掳掠。临城往来。抢刦军民。不息战争。以致地方不安。人民失业。至今视为泛常。臣在此生长每惧此患颇知山川险阻。地理深浅。先年作生员之时、曾言于杨总制郭兵备、设立边墙柞子、略为防备臣切思西宁地方。自洪武开设卫所以来。原无达贼侵害。今被达贼侵害。为因失于不备之初、仰惟 朝廷身居 九重、不能细周边务、虽设总制廵抚、离彼千里、况有廵按、只是一年、本处虽有兵备守备、暂来暂去、故虽设备、未免询于乡人而巳、所以随备随废、致使达贼深入、臣受一介之职、愧无涓涘之补、若不悉陈设备之策、恐达贼贪残益甚、熟知山川险阻、 窥中土盈虚、致使边疆狼狈、唇亡齿寒、又况西宁正南四川松藩卫东南通归德千户所河州岷州、西北通甘肃凉州。东北通庄浪宁夏榆林、直至山西三关大同宣府。为达贼往来之路。于此可以设险固守。况达贼诡计百端。忽来忽去。统兵西征而北走。北征而西走。四路通达。徒费军马钱粮。难以防敌。往往失于不备。念臣每在边疆、被害存心、非止一日、伏望 圣明远绍 太祖之成宪、大施恤患之深仁、乞 敕兵部议处、转行山西陕西总制抚按等官、设法招集各处有罪人民。发去充军。会同西番于双伯羊川等处拣择地形。建立城卫。以御达贼往来之咽喉。而为军民力田之良策。不战自巩固、不争自持久、不惟西宁为然凡宁夏榆林及山西三关大同宣府四川等处于达为出没往来险阻去处。亦须设险固守、使达贼不得熟视中国之境。于以壮 宗社亿万年无穷之业使 国家永无西顾之忧也。奏奉 圣旨该部看了来说、钦此、查得先为查访边情急缺救济事、该提督军务尚书王琼题称近年肃州卫屯田舍余抽选一千员、作为游兵、致将屯地抛荒、相应设法清勾补足军伍、将新选屯丁游兵疏放种田、乞要行陕西都御史备查肃州卫节次开逃军册、备行原籍、严限清勾解补、及行山西山东河南陕西北直隶大小问刑衙门、今后但系发遣充军人犯、俱申各该抚按定发肃州卫充军等因、该本部议应依拟覆题、奉 圣旨是准议行钦此又为议处边备以御虏患以安地方事、该廵按御史陈世辅题据饬甘肃事务、分廵西宁道副使李淮呈称自兰州至甘凉诸处、沿边一带、虽有墩台、缘坍塌不修、或窵远不守、或设立不系紧要、或紧要未曾添设、虽闻有挑穵壕堑而未必尽挑、有筑堵防卫而未必尽筑、有斩截岩崖而未必尽斩、合无就将附近该修该添堡寨、一并踏看估计、量其多寡、设立大小屯堡、修设之后、各于近堡去处、设立小教场一所。督令屯丁就彼习射。仍于适中去处。筑打小堡挑穵壕堑。置立吊板。以便趋避。若零贼三五骑近堡。瞭望的确。伏兵许其恊力勘捕等因、该本部议拟题奉 圣旨是准议行、钦此钦遵、俱经通行总制及该镇廵官详议参酌时势、着实举行、去后未报、今该前因、看得训导方仕誉奏称一节、为照设险御虏、乃安内攘外要务。今本官具奏前项事情。与往时各官建议。大要相同。其言似有可采。但称要于双伯羊川等处建立卫城。事体重大。况本官原系该镇土人。中间未审有无便巳损人、别项情弊、遽难议拟、相应勘处、

  皇明经世□□□之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嘉胤绳如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李康惠奏疏(疏)

  李承勋

  疏

  论知人安民疏

  重守令疏

  定经制以裕国用

  会议事件

  议吐鲁番入贡

  丰财用材

  条陈弊政疏

  辽东据处残破边城疏略

  论知人安民疏【知人安民】

  臣闻自古帝王治天下之要道、至简至易、在知人安民二事而巳、人曷为而难知乎、毁誉乱之、而四目四聪、或不能无蔽也、民曷为而不安乎、守令虐之、而监司不能振风纪以激扬之也、天下之本在君心、我 皇上奉天法祖、精明纯粹、君心正矣、而天下未治、何也、安危之机在君德、 皇上恭以守身、恕以及物、君德盛矣、而治効未臻、何也、葢由郡县之官、爱民者少、而殃民者多、为监司者、又多不肯秉公任怨、以督率其属、故也、臣尝稽之、案牍科差、一日重于一日。又尝察之闾阎军民、一年贫于一年。上泽虽布而不得下流。下情虽苦、而不得上达。奉诏宽恤事件。公然废格不行。奉旨蠲免税粮。肆意重复征扰。其它奸弊。百孔千疮。实政不修。虚文是急。 皇上有不忍人之心、无人为之宣播、而小民无从得知、 皇上有不忍人之政、无人为之奉行、而小民无从沾惠、太平之治、何日可期、伏望 皇上特降敕旨、切责天下巡抚巡按督察有司绳愆纠缪、使朝有善政。必及于民民有隐情必达于上。天下之官。厉民者去。而宜民者留天下之事。厉民者罢。而宜民者行。事有当为即为之。而毋以利害为念奸有当击叩击之。而毋以强御为畏事有当言即言之。而毋以触犯为虞。则所谓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者、庶几可冀、至于两京科道、以言为职、亦多不能体 皇上求言求治之心、期年之间、不闻直言时事、间有论列、不过列举小事仅以塞责乞赐叮咛戒谕、令其展布四体、靖恭尔位略承顺之细谨。务为善之远图。于凡官之失职、政之失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宪职举。则远近乡风。而郡邑之政无不举。言路通。则实事必闻。而隐伏之情无不通。何忧乎人之难知。民之未安也哉。然治道固非一端、振其颓而起其惰、恐无切于此者、臣言及此犹有私忧过虑、自古以来。刚直之才。果锐之气。养之甚难。而折之甚易。葢敢言敢为之人。利于善良而不利于奸恶利于公朝而不利于私室言路大开。容有一二伤于激烈者。人必从而诋之曰。此好名也。万一谴怒加之。则众相戒而敢言之气挫。言路暂开而复闭矣。抚按举职。容有一二行事稍过者。人必从而诋之曰。此有挟也。万一谴怒加之。则众相戒而敢为之志沮。风纪之职、暂振而复废矣更望皇上建其有极。过者抑之使就中。而始终保全。不及者勉之使企及。而不遽废弃。言或逆耳。当谅其心。事或逆众。当求之道。若戒谕之后。各官仍前畏避。不振纪纲以绳奸恶者。听臣等指名参究罢黜。以为辱台之戒。又或一时狂愚妄发。悞触雷霆之威。而心实无他者。亦望容臣等据实分解。以养直臣之气。周易泰之九二有曰包荒者。臣以为用之于听言尤切包荒之量。即大舜隐恶扬善之仁也。有曰用冯河者。臣以为用之于断事尤切冯河之勇。即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义也。伏惟 皇上清明在躬、传心之要、得之舜文、其于修已以安民、修已以安百姓、特在善推其所为而已、臣等狂瞽妄言仰渎宸听不胜兢业、

  重守令疏【重守令】

  治化之行。自守令始。守令之当重。人孰不知。然徒有重之之虚言。而不副以重之之实事。亦未见其重也重之之目有四。曰求之博而择之精也。曰礼之重也曰责之专也。曰任之久也。夫知府虽当久任。而州县亦不可不久。推官知县有行取之例。虽难以九年。亦必待二三年善政有闻。而后、可旌异之。又二三年素履无改。而后可行取之。更繁调简之例。一切毋以妨职业。然上有员缺。则下必逓迁。故欲久任之法必行又自爱惜人才始伏愿 皇上念天之生才至难。君之造就尤难。毋以小过而弃大用之才。毋以一生月而致终身之摈。在上既无轻弃之才。则下自无速化之术矣。近以言官建白吏部重守牧之职、而欲公荐天下之贤才、可谓得其要矣、臣愚以为州县正官。尤为亲民。择之尤不可不博而精。况京堂之荐举有限。人才之隐伏无穷。与其限之于数人。未若博求于天下。方今抚按于按属之贤者、巳有旌扬之典矣、但贤才众多。恐非一人所能尽知。而知之未必尽真也。用之未必尽公且当也。自知府论之。其辽佐则有同知通判推官之员。其属则有经历以下至州县正佐首领师儒之员。莫不各有僚属。又郡邑之中。或有志行高洁。甘于山林者。皆所谓天下之人才也。以僚属相与则贤否着于官。以乡士居家。则善恶孚于乡。见闻之间、知之必实。即汉法每州计户文秀孝之例使各举所知。不拘爵之崇卑不限数之多寡。摠以闻于知府而明扬焉。至于布政按察二司、亦莫不以所知属官乡宦为荐。因其所荐之人。吏部加之以访察之严。参之以众人之举。随才量地。授之以官。不举者申蔽贤之罚。谬举者严连坐之法。则求才极其广。荐举极其公。而选择极其精矣。夫士莫不愿伸于知巳。既受知于君子。则凡中人之才。犹知自励。而况豪杰之士乎。如是而守令之职。犹称乏人者。臣未之信也。夫守令之职。既精选矣。然使待遇之不隆。犹为未也。夫守令之于统莅最重者。莫如抚按。其参谒之礼。葢着为令矣。比来守令不问贤不肖。惟以奉承为臧否。跪拜频仍。守令之伤于治大半抚按监司扰之送迎踰境者。虽知为过礼而内喜喜则忘其恶自处不谄不渎者。虽知其为正而不悦不悦则顿忘其善或者争一跪伏之末节。而构成大隙。又于是从而媒孽其短。假耳目以求其瑕疵。植心腹以伺其阴私。甚而大张无稽之谤。指廉为贪。以正为邪。而论劾公排。考语私丑矣。 朝廷见其罗织之词。以为去之犹有余辜。而岂能尽知其中不能无负屈者乎。或未必遽去。而迁就为之所。使有道之士。不得行其志。而又蒙其污。故有高飞深逝之想。而不乐就其职。亦势之所必至者耳。流俗之见乃谓某官之贤如彼。近被挟私一劾。遂致如此。况吾曹众人可不曲意依阿乎。至于公事之是非。生民之困苦。天灾之迭至。真知其可忧者谁与。真以为巳忧者谁欤。天下之俗。愈趋愈下。以至于此。不急改弦而更张之。诚可为寒心也。臣愿申明宪纲。使各遵守。弗得违越。在上者固不可蔑视国宪。而责其过为承奉。在下者尤不可不知自重。而非礼逢迎。各官在任。果有异政者。更隆以殊恩。或荣之以爵秩。或劳之以金帛。或朝觐之年特赐召问。则遇守令之隆。又自 朝廷始不惟人不敢轻而守令亦知自重矣如此而不知激劝。职业未修者。臣未之信也。然任之不专。犹为未也。今之守令。守令之权莫重于汉故其时政文事行凡事必申请于监司。为监司者亦乐分其事。否则疑为轻巳。怒及而谤随之矣。不但提吏参官。而又尽收其政。至于琐细末务。委官规画。不复关白守令。既有成案。然后数刊大榜。饬以四六之文。付之施行。虽有土俗不宜。不得辄有变动。前官之榜乡民未及徧阅而后官纷更又至矣有志者稍有厘正。动辄获戾。僚属军民。见正官无专主之权。益动忽之。葢知上之人。必不听其自任也。复何善政之有。臣愚以为凡府州县一切事务。皆宜付之守令。不得分侵其权。或疑如此。使郡县得人则可。如匪人也。不遗殃于民乎。夫守令既经简择。得人必多。又礼之隆而责之专。图报必切。不幸而遇匪人。岂无所以处之乎。且臣亦非以为监司可废也。葢卑者分其繁尊者执其要治体当如是也抚按二司。但当公以照之。静以观之。分巡分守。或于岁终季终。考其职掌。而申达抚按。覆按其实。因其优劣。而课其殿最。不及则教。大过则抑。反复之而不悛。于是核其罪之所在。而去一以警其余。则贤者不至掣肘难行。而不贤者亦不得以肆其恶矣。守令之职专且久。而职业未修者。臣未之信也。然又不可徒恃虚文而巳。大抵天下未尝无不可救之弊。而患无救弊之诚。亦未尝无不行之法。患无行法之人。探本核实之论。提纲之论甚关治体惟在抚按得其人而巳矣。欲抚按之得人。惟在吏部都察院堂官忠赤肯任怨而巳。臣愿 皇上明敕各该堂官。如遇巡抚之推。必精择老成重臣而久任之。每岁巡按之遣。不论其次而惟其人。必得识达治体。有忧国之真心者而后及焉。如巡按四五次而举措中理。舆论攸服者。则查旧例不次超拜佥都御史按察使之职。否则回京考察之例。亦必见之行事。不可徒存虚名。葢在外臣工监司守令。有抚按以举劾之。巡抚则有科道以纠劾之而近日则虽同处。巡按亦间有劾之者矣。巡按一方。其任极重。劝惩之典。独缺可乎。夫 朝廷取舍必公必明。天下抚按。自不患其不得人矣。抚按得人。则其举劾必明必公。天下方面有司。亦自不患其不得人矣。虽然。监司者。守令之原。朝廷者。监司之本。故大学首篇极论修齐治平之道而揭其本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伏望 皇上正身率德、以道修身、以身取人、则内而辅弼九卿、外而监司守令、皆得其人矣、王道之成、何远之有、臣不胜惓惓仰望之至

  定经制以裕国用疏【经制裕国】

  夫量入以为出。是谓仁政。量出以为入是谓虐政。既不量入为出。又不量出为入。杂然而收。泛然而用。是谓无政。考成周之制、以四分制国用、每岁用三存一、以备凶荒、故三十年之通、则国有九年之积、汉之时则有计相。唐之时则有判度支。宋之时则有判三司。皆所以会有无而制国用也。近年以来、户部虽有会计之虚名。而无量入为出之实政。臣愚谓当因其名而举其实。通查一岁天下税粮所入、总计若干、经国之费、总用若干、首两京、次各边、各省直隶各府、每岁所入所出、俱查有的数、分为二目、仿周礼用三以足一岁之用、存一以备不测之虞万一所出多于所入。则会九卿于堂上科道官、各查凡百费用。有约于昔而浮于今日。必考昔之所以约者。宂费甚多但恐□可问而内不可问耳请而复之。又考今之所以浮者。请而约之。至干裒多益寡之道。拨此补彼又在临时通融议定。务使所出不踰于入之数。通将出入总数。攒造黄册一本进呈以备御览、然时有盈虚。事有因革每十岁一会而损益之此十年一会之大纲也若岁有丰凶。事有多少。每岁十一月户部会奏各官。通查某处灾伤蠲免若干。某处用兵该用若干。则以各处茶塩商税之所入者。补足钱粮正额。以备军国正支。其余杂用。一切不得縻费。汉毋将隆所谓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供养。葢不以本藏给末用不以民力供浮费别公私示正路也经制一定取之有经。用之有义而财恒足矣。

  会议事件【会议规画】

  今日士大夫忠于谋国者、多以甘肃孤悬吐番内侮为虑、究其为说、不过两科、或曰必复哈密以固藩屏是谋非吾所能及也或曰但宜填实肃州。此不易之论然理天下之事者。必须自易以及难。不可舍近而图远。经理甘肃请自兰州始。将规画次第、开列于后 一复管粮部官、甘肃粮储旧有户部郎中一员驻札兰州、专理其事、催督民运区处塩粮召商籴买之类奉玺书而行、责任颇重、今摠制衙门奏革、而以职任付之分巡、边粮重计。废专官而令带管督催。不能如向之周备。其势然也。又分巡专坐兰州。则有妨巡历分务。不废巡历。则粮纳沿途跟随。一不便也。兰州守候。二不便也。平居无事。尚可支吾。万一羽檄交驰。巡历督饷二事俱急。顾此失彼。可不虑乎。今欲经略甘肃。必复此官。而妙选其人。此首务也。 一河西一线之路山多地少。必须仰给河东之粟。成化弘治年间西凤各府起运边粮。多是纳户自运。往往至于破家。后遂改为折色。每银一两。折米一石。彼处供事军卫管粮等官。将银给散军余人等。令其趁熟买粮上仓。领银则有侵扣抵换之弊。输纳复有守使加耗之陪。又银一入贫军之手。未免妄费。催征不完。遂多逃避。本为养军。实以累军。和籴之患自古道之此旧日和买之为害也目前饷军。全仰此举。难以一旦遽革。必须图之以渐。自嘉靖八年为始、每岁户部于岁计外、发银二十万两行令管粮郎中于兰州召商籴买。每银一两、籴米一石。时价纵贱官价不减但因时高下其耗以取常平。每石亦不得过四升。兰商买卖辐辏闻价既高粮必云集即唐人搬运之法但彼以官运此则通商耳兰州之积既多。招商以渐而及庄浪凉甘。二三年后将见肃州之商亦有可招而强军领买之弊政可除矣此后米价每石值银一两一二钱以下。则放折银每石值银一两四五钱以上则放本色若再如近日斗米值银三四钱。地方荒歉之甚。乃立二法。一。则令军士挨次东行二三日程就有粮仓分支本色是移军以次而就食于东也一则转搬兰州之积以救甘肃之荒是移米以次而渐入于西也转搬之役或借倩逓运之闲军。而官给之车牛。或顾甘肃之车牛而酬其脚价是又于运粮之中寓赈济之策也此其大略也。提纲于上而因时通变督饷中丞其人也专任而分理于下则郎中之责任也。各□民运皆宜□此葢兰州之积既实则甘凉之气自充甘凉之积既实则肃州之气自壮譬如人之一身。元气充足。手足自然强徤故诗称公刘迁邠。始则力于农事终则止帚附日众。有夹皇涧即芮鞫而居者也。释此不图而敝实力以事远夷外强中干。何以支乎。此勋所以断然以治兰为甘肃之先务也诸镇土俗不同、合行经略事宜、开列于后、总而论之。大要在于得人。得人为巡抚则调度中机宜。得人为总帅。则号令整肃边军气壮。而夷虏不敢犯。此二官既得其人。又假以事权而久任之则偏裨之属自然皆得其人。而大小庶政。无不举矣宜大二镇地方事体。大略相同。岁收则米贱难卖而病农岁歉则米价涌贵无买而病官又有势力之家。刁豪之客乘青黄不接之时低价撒放于农而秋成倍收。卫所之日贫由此五谷低价预买俸粮。而临仓顶名冐支此实官军穷困之根。若官库有银。趁熟而籴买则小民无求于彼而撒放之弊自清官仓有米而按月放支。则官军无赖于彼而预买之端可绝此不禁之禁也。辽东土广人稀最宜施营田之法副参游击守备等官军马。不必长聚城中。令各自择肥美之地据形势。立军营就将所领兵马常川驻札而分地以耕有警则听截杀。无警则就近耕牧所分地亩。永不起科不知兵者必以守城为言。譬之人家。镇城是其寝室。形势阨塞之地乃其门户与冲要之路也。门户有守。冲要有守。主人可高枕而卧矣若门户不守而惟寝室之谨。不亦愚乎。勋初至辽东宁远前屯、达贼每入、则径奔官路、掳掠人畜、后巡边择要害三道沟等处、设立三营。令官军将久荒饫土尽力开耕许其永不起科。一年之后。三营之军。遂有余粮达贼再无敢犯官道者。又沈阳拾方寺去处地土极美。但临边有山贼常登之以望内地。以是久弃不耕。遂筑墙包山于内。而于山顶立一大台以瞭望。虏寇遂绝沈阳至今米价为之独贱葢营田之法。且耕且守。大行则大利小试则小利。比之屯田尤为便利。宣大地方恐亦可行也榆林自米脂以西地涉深沙而行。车不可前骡驴驮负。三日而后至镇城东西边堡远者。又须十余日。驴骡自备料草巳重。所载正粮不能数斗。故转运最难。延庆二府差近而甚难已如此况西凤各府乎。延庆若熟不可不多买预积以备转搬也宁夏地宜五谷、兼有蒲鱼之利、人言黄河在天下皆为害。独宁夏为利偏关仰给本省二处。区处本色颇易。但不可缺乏年例折银耳。

  议吐鲁番入贡事【吐番入贡】

  甘肃之忧在粮食不足。恐日后不能自守。而吐鲁番之患其次也。方木兰既降。彼之谋主已丧。虽诚伪不可知。羁住甘州。在我掌握。但须丰其廪饩以坚其止帚心。保其妻子以制其逸志。谨其防闲以消其它虞可也。带来沙诸夷就食于我者。闻巳大半各还旧居。若其果然。又边境一幸也。如有未去者速宜济以行粮。劝令早止帚本土。趁时耕种。在彼为长久之便。在我无肘腋之患矣。其入贡诸夷。于吐鲁番宜谕以沙诸夷。皆我良民。防尔扰害。远来附我。今已遣还尔等宜各守封疆。毋相侵害。则进贡之路。长久可保。若仍前侵扰。彼来赴愬。则当拘尔贡使。绝尔赏赐。依前闭关。不复容尔往来矣。于天方诸国使臣、宜谕往岁闭关。止因吐鲁番犯顺。尔等自来忠顺。不在所绝。今后宜依期入贡。□常贡一子 圣主义在柔远。不贵异物。毋得常格外别贡珍玩以邀厚赏。又闻诸夷入关。各官颇有求索。沿途又多稽难。宴犒之类。亦甚菲恶宜通行戒谕。毋致生怨起衅。至于哈密一事。固未敢遽议兴复。以劳人费财。亦未可轻议弃置。以辜沙诸夷仰望之心。姑羁縻之而已。其吐鲁番国势、昔有人自其国逃来、言彼国都东西可二三百里。南北七八十三。人以种植田猎为业。帐族散处。每帐能载者。三分之一。通国一起可五六千人。必数月而后合。命则其主延首领及散卒素有谋者。并入一密室谋之室中上铺红毯。其主南向而坐。东西相向。各铺白毡首领以下。依次就坐。主乃策其下曰。用兵如此所以小而能强我等出兵。若中国布如此陈何以破之。用如此器。何以御之。首领以次各陈其见。择一善者。乃杀牛设誓。期以必死。故每战虽败不退。最能支久。自彼国至哈密六百余里。经黑风川三百余里无水草。瓦剌多于此邀而覆之。自哈密至嘉峆关。一千二百里。亦有无水草去处成化时刘宁出军四十八日而后到。路虽近而行难故也。三子速檀满速儿有同母弟曰巴巴乂、最强、素欺其兄、异日必夺其国、异母弟二人曰、真帖木、忍帖木、仅能自存、彼将入寇。必驱沙、诸夷以为前驱、又约瓦剌以助其声势。使我镇巡有谋。宜结瓦剌以伐其交厚沙诸夷以为间谍俟其兵至肃州。我但坚守不出。小堡难守者悉并入大堡而坚守之。数日之后。彼之锐气无他。自然挫矣。我乃出兵二三千。立牢固营盘而守之。每出游轶以扰其牧放彼追则走。彼去复来。不过数日。彼将计穷而遁止帚。俟彼返路。我以精兵随其后。彼若来攻。固守而不与交锋。我无亡矢遗镞。而彼之进退狼狈。则瓦剌沙。皆将作难于彼。而我收全功。至于所以挑瓦剌沙者。又在将官用机用智。难预图也。

  丰财用材【丰财用材】

  防御边患、虽非一事、总其大要、不外两途、曰丰财用材而巳。以丰财言之、月粮赏赐。俱有定额。此每镇经常之制。可以预而计者也。行粮料草。师出无常。此每镇不时之需。难以逆而知者也。弘治以前、每边在仓粮料、皆百万以上、陈陈相因、葢非一日之积也、后遭正德十五六年之间、费用俱尽、各镇仓廪皆空、宣大辽东延绥宁夏为甚、而甘肃为尤甚、姑指一事最易见者言之、如米每石值银一两。而官散折银六钱。是官军每月止得米六斗而少四斗。军何得不贫。米每石值三两。军多饿死。是官银三两。止当银一两之用。官安得不费。各边众口嗷嗷。皆咎巡抚不于有收之际。预买以省银。巡抚非不知出此。其如无见银何。人又咎户部出纳之太吝。然户部每岁额外解发各边官银。动辄至数十万。或百万。不为不多。然岁入巳尽。而上不足以塞请者之求。葢以数年之深弊。非岁月之可以骤举。其势然也。理财者自古为难。而在今为尤难也。臣尝备员各边颇识其俗。请举一言以赞末议之万一。曰预而巳。假如各边于岁用外。每岁预得见银二十万两别储之。岁小收则可买米二十万石。大收或倍之比之以三两折米一石在官获三倍之利矣歉岁得一石米值银三两军亦获三倍之利矣实边于屯田之外惟此一法葢各边谷粟之价。不论丰凶。十二月以前。其价尚可。正月以后。则日贵一日。商贾兴贩之术。亦无他巧。只是米贱则买于民米贵则买于官。若官府银有余。米贱时买于商。而以银折放官军月粮。米贵时俱发本色。官军咸□而商贾亦不得以年大利矣以用材言之、取边任之才。与内地异。边将之选。与文臣异。副参以下。又与大将异。大抵文臣之用于边者。论边材不出此数语当取其深沉有实材者为上。警敏识兵势者次之。而小廉曲谨。避谤远一者。非其人也。此种最能令人误认奇特其好名刻薄之徒。不可用之。必坏边事大将为贵持重有谋。能节制偏俾。而不专于勇。副参守备。但有地方之责者。固当选其勇。然非廉则地方受害。游击中军千总之类。是为军锋。必以勇力为主而不可责备。宜行各边总制巡抚会同巡按御史将见任副参以下。从公开注某人材器堪任何官何地、分别优劣、具奏黜陟、仍于属内体访。果有材堪将领者、坐名保举擢用。若大将内有不称任者、在京从科道、在外从巡按御史、指实劾奏罢斥、然边方之事。征战固在将领。戎务所寄实在文臣近来臣僚之选。皆重内轻外。而于外之中。又重腹里而轻各边。在边有声望者。不久多改内地。欣然以为升秩。或稍迟则人必慢易之矣。古称天下安危。其重在边。而臣又以为边地安危。其重在文臣。尝自历陕西查得各边仓粮。被官攒通同奸徒虚出通关侵盗者。动以千万计。时管粮兵备宪臣、多考察才力不及者、或老弱不振者、调除、不惟不能禁下人作弊。亦有身亲为之者。岂惟是哉。甚则身为巡抚。亦复効尤。边备奈之何其不大坏也。自 皇上中兴以来、宿弊一清、断无此事、然臣犹以为言者、弊俗重内职而轻边任。犹未尽变。而各边管粮兵备之选犹轻也。至如州县之职。尤为亲民陕西云贵四川广西边远州县、税粮差徭。皆供边之数。而抚养百姓尤安边要务各正官动辄半年或一年缺员。铨司间有除补。彼或畏难。径自舍之而去者有矣甫及数月。又以朝觐离任年余不肯复往者有矣。此风不变。边方困苦之军。受卫所之害而无人为革。边方愚弱之民。受有司之害。而无人为主。故我 皇上虽有尧舜之仁心仁闻而远方赤子、至今十年尚未得蒙至治之泽也、伏望 圣明留意

  条陈弊政疏【条陈弊政】

  一止调操以实内地。我朝官军调操之制、肇自永乐初年京师兵少、调发中都大宁山东湖广附近官军、轮班上操、宣德正统以来、踵为故事、日益加密、除南方各省、未暇遽论外、如河南山东南直隶、俱京师咽喉。山西陕西。又中原形胜要地。各处官军。或调操于京师。或调操于各边。本地无军可守。臣昔备员陕西右布政使、经过潼关、询其实在军士、不过数名、惊问其故、始知皆在各边操备、后盗入商洛、镇巡官议欲赴救、无军可遣、河南山东直隶、武备单弱尤甚、以故盗贼纵横。莫可禁御。刘六王镗。足为前车之戒。臣熟知前项调操。官军在京。止堪备做工之役。在边则将领给私役而巳。供馈送而巳。于国有行粮料草之费。于私有赍送科克之苦。而又未尝得其实用。今昔相因以为旧规而不敢变。此军旅之所以日耗。而内地日益空虚者也。以工役军此大弊政如臣愚计、省行粮以雇游食。何忧工役之乏。以行粮而募土人。何虑边旅之寡。通将调操官军、留于本处、委官兼同民壮精加操练、如邻境有贼、则互相策应、又或一边告急、则合力赴援、如此贫军无侵克之害、地方得保障之功、比之不问有警无警、一槩分派调操者、强弱多寡之势、又不可同年而语、此一弊革而数利兴者也、

  一足衣粮以恤边军、臣惟戌边之卒、烽火斥堠、终岁不休、锋镝死亡、朝夕不保、比之京辅之军、劳逸安危、何啻百倍、近年调取边军、征剿流贼、贯串于河南山东江淮间、又久屯京师、出入禁地、稔见内地军民、安逸脆弱、有子女玉帛之供、无饥寒危迫之患、未免有不均之叹。起羡慕之心。萌轻视之志。况又各边抚臣抚处失宜。将领剥削日甚。往往以衣粮不足呶呶于军门。擅杀不忌。推求其本。军情之所以易动者。因无恒心也。恒心之所以失者。由衣食不足也。臣愿 皇上敕下吏兵二部。查议各边抚臣。有不宜于边者、急宜置之、贤者久任之、或由佥都升抚、由副升左右、而不轻移动、粮饷不足、户部查议给足、不许将领克减、令沾实惠、而又察其疾苦、时其劳逸、彼将感恩图报之恐后、何变之足忧、如此则边徼安、天下安矣

  辽东据处残破边城疏略【抚处事宜】

  臣因明春开原将有事于修边今冬先须亲诣彼处相度事势、规画粮料、过沈阳、涉蒲河、经懿路、循泛河、边墙处处倒塌、墩台仅存颓垣是边防之狼狈不独开原一处为然也。又行至铁岭、访旧疆界、今巳尽弃、约七八十里之广、西则三卫达贼直至定辽河。东则海西达贼。直至背阴山。中间止存一路。不及里余行旅尚被抢杀。田地曷敢耕种。若背阴之路不通开原之咽喉遂绝虽有智者不能为之谋矣。是开原之危急不独三万辽海二卫为然也。及抵二卫地方残破之状、官军愁苦之容、有不忍正目者、臣自任事以来、见得三卫军多逃移、极力招抚、未有应者、近蒙 圣旨大发内帑之金、又有钦赏之颁、然后逃亡来者颇多、昔日开原残兵不满一千、今四千有余矣、铁岭兵不满数百、今一千余矣、臣每见复回之人。处处驻马。询其生事。皆以手加额曰。目前感戴 圣恩。粗可度日。但恐日后卫所科差逼迫。出办不前难以存活。盖残破之余招来固难抚处尤难招来之后不继之以抚处则招来之人又将散而之四方矣譬之久病尫羸之人。必须一切屏绝外事。专心调理。庶有可生之望。若少扰之。则其死必矣。史讥刘琨长于招怀。短于抚御。臣以为不然。是时琨已承制公此论欲止帚恩 朝廷耳琨人臣耳。抚御之策非遇 明主将安所施。故有周宣中兴之圣而后能成劳来还定安集之功。今臣身处边方。幸赖 圣明在上谨具抚处事宜。除暂免屯粮、巳经会题外、今将查访过地方应合施行者三事、仰尘 睿览倘蒙采择施行、边方臣民不胜感幸、

  一曰停马价以抚贫军、照得本镇官军、该出椿朋马价银两、每年春秋二季、收放买补马匹、给军骑操、系是旧例、但前三卫逃亡军士、今初招抚赴操、若又追征马价、巳难出办、况见在军士、不及原额十之三四、若又陪包逃亡军士马价。一人之身。兼偿数人之负。人情益觉不堪。合无将三卫拖欠正德十六年马价银两免、追、待后年岁丰熟、另行议处、庶贫军不受逼迫、

  二曰停造作以恤边卫、照得抚属每卫一年额造盔甲腰刀各一百六十件、弓张撒袋各八十副张、长箭四千八十枝圆牌四十四面、该料银七十二两、该役匠作数多、臣至三万辽海铁岭三卫稽考军器、询其匠役则以被掳逃亡为词、查其物料、则以年荒犯欠为解、欲将管局官员、重加责治、见其身寒体羸、不胜鞭挞广询博访皆称卫所委的无人无料、难以造作、查得各卫见在造完军器处处有余、足彀数年之用若将三卫军器免造二年、未至缺乏、

  三曰省繁文以杜科扰查得所属二十五卫每年造册缴报、起数至多、缴吏部三件、缴户部十五件、缴礼部二件、缴兵部九件、缴工部四件、每造文册一本、辄用六七本、一立案、一缴卫、一缴都司、或守巡苑马行太仆寺、一缴该部、一缴该府、一奏缴、虽是旧规、其实无益、边方纸张难得。能书者少。远路买纸。高价雇人都司等衙门、差人催迫驿逓被马骡口粮之扰。卫所被供送打点之扰。解册又有盘费解扛之扰。科敛纷然。贫军受害。若文册足以革奸弊。存之可也。足以备查考。存之可也。臣昔历任户刑工三部属官。亲见解册既到。置之高阁不为虫鼠之所毁伤。则为奸吏之所费用。并不曾见于缴到册内。查出何项钱粮以充国用。但以其旧规而姑存之。巳为过矣。况又有不系旧规者。乞敕各部将前项文册、查照缓急、何项止造一本、何项止类总数何项通行减免、免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以一方一起计之若费财不多。若通天下计之。则其费多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 (101~114)/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一百一  李康惠公奏疏(疏)

  卷一百二  梁端肃公奏议一(疏)

  卷一百三  梁端肃公奏议二(疏)

  卷一百四  梁端肃公奏议三(疏)

  卷一百五  梁端肃公奏议四(疏)

  卷一百六  梁端肃公奏议五(疏)

  卷一百七  柴司马奏疏(疏)

  卷一百八  丛司马奏疏(疏)

  卷一百九  王晋溪本兵敷奏一

  卷一百十  王晋溪本兵敷奏二

  卷一百十一  王晋溪本兵敷奏三

  卷一百十二  顾文僖公集(议 书 叙 记 杂记)

  卷一百十三  梁文康集(疏)

  卷一百十四  杨石淙文集一(疏)

  卷一百十五  杨石淙文集二(疏)

  卷一百十六  杨石淙文集三(疏)

  卷一百十七  杨石淙文集四(疏)

  卷一百十八  杨石淙文集五(状 书 记 杂记)

  卷一百十九  杨石淙纶扉奏畧(疏)  

  卷一百二十  王文恪公文集(疏 议 书 序 碑 杂着)

  卷一百二十一  杨石斋集(疏 序 记 杂着)

  卷一百二十二  姜中丞奏疏(疏) 范□□奏疏(疏)

  卷一百二十三  凌溪先生集(序)

  卷一百二十四  蒋文定公湘皋集(疏揭 书)

  卷一百二十五  罗圭峯集(疏 序)

  卷一百二十六  何文简公集(书 序 杂记)

  卷一百二十七  何文简奏疏(疏)

  卷一百二十八  张司农奏疏(疏)

  卷一百二十九  毛□□公集(疏) 石□□公(疏 记)

  卷一百三十  王文成公文集一(疏)

  卷一百三十一  王文成公文集二(疏)

  卷一百三十二  王文成公文集三(书 咨文)

  卷一百三十三  胡端敏公奏疏一(疏)

  卷一百三十四  胡端敏公奏疏二(疏)

  卷一百三十五  胡端敏公奏议三(疏)

  卷一百三十六  胡端敏公奏议四(奏议)

  卷一百三十七  许文简公奏疏(疏)

  卷一百三十八  李景文奏疏(疏)

  卷一百三十九  何大复文集(疏 书 记 序) 王渼陂文集(记 序)

  卷一百四十  康对山文集(奏议 书 记 序 碑)

  卷一百四十一  刘端毅奏疏(疏) 汪□□奏疏(疏)

  卷一百四十二  刘文安公集(记 序)

  卷一百四十三  刘清惠公文集(疏)

  卷一百四十四  何栢斋先生文集(议 碑)

  卷一百四十五  孙中丞奏疏(疏) 方简肃公奏疏(疏 序)

  卷一百四十六  周恭肃集(疏 书)

  卷一百四十七  张文定甬川集(议 序 碑 杂着)

  卷一百四十八  王肃敏公奏疏(疏)

  卷一百四十九  王氏家藏文集(书 议)

  卷一百五十  郑少谷集(疏 书 记 序)

  卷一百五十一  万太宰奏疏(疏)

  卷一百五十二  董文简公集(疏) 魏恭简公集(论)

  卷一百五十三  崔文敏公洹词(议 公移 书 记 碑 杂着)

  卷一百五十四  夏东州文集(疏 议 书 记)

  卷一百五十五  陆文裕公文集(疏 公移 记 策 杂说)

  卷一百五十六  黄宗伯文集(疏)

  卷一百五十七  刘庄襄公奏疏(疏 告示)

  卷一百五十八  毛东塘集一(疏)

  卷一百五十九  毛东塘集二(疏 谕 记)

  卷一百六十  苑洛集一(疏)

  卷一百六十一  苑洛集二(疏 论)

  卷一百六十二  林次崖文集一(疏)

  卷一百六十三  林次崕文集二(疏)

  卷一百六十四  林次崖集三(疏)

  卷一百六十五  林次崕文集四(书 揭帖 记 议)

  卷一百六十六  史督抚奏议(疏)

  卷一百六十七  余兵使奏疏(疏)

  卷一百六十八  谢侍御奏疏(疏)

  卷一百六十九  漕抚奏议一(疏)

  卷一百七十  漕抚奏议二(疏)

  卷一百七十一  舒翰林奏疏(奏疏) 杨用修文集(疏)

  卷一百七十二  汪中丞奏疏(疏)章给谏奏疏(疏)

  卷一百七十三  徐司马奏疏(疏)

  卷一百七十四  秦端敏公奏疏(疏) 王襄敏公奏疏(疏)

  卷一百七十五  竹塘集(疏)

  卷一百七十六  张文忠公文集一(疏)

  卷一百七十七  张文忠公文集二(疏)

  卷一百七十八  张文忠公文集三(疏)

  卷一百七十九  桂文襄公奏议一(疏)

  卷一百八十  桂文襄公奏议二(疏)

  卷一百八十一  桂文襄公奏议三(疏)

  卷一百八十二  桂文襄公奏议四(疏 序)

  卷一百八十三  席文襄公奏疏(疏) 方文襄公奏疏(疏)

  卷一百八十四  王司马奏疏(疏)

  卷一百八十五  霍文敏公文集一(疏)

  卷一百八十六  霍文敏公文集二(疏)

  卷一百八十七  霍文敏公文集三(疏)

  卷一百八十八  霍文敏公文集四(疏 书 杂着)

  卷一百八十九  唐渔石集(疏 序 记)

  卷一百九十  毛给谏文集(疏)

  卷一百九十一  汪青湖集(疏)

  卷一百九十二  郑给谏奏疏(疏)

  卷一百九十三  张净峯文集一(疏)

  卷一百九十四  张净峯文集二(书)

  卷一百九十五  张水南集(疏 记 书)

  卷一百九十六  张襄敏奏疏(疏) 杨中丞奏疏(疏)

  卷一百九十七  潘简肃公文集(疏)

  卷一百九十八  潘简肃公奏疏二(疏)

  卷一百九十九  潘简肃公集三(疏)

  卷二百  冯侍御刍荛录(疏 书 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嘉胤绳如选辑

  杨廷枢维斗参阅

  李康惠公奏疏(疏)

  李承勋

  疏

  陈言边务疏

  陈芒部事宜疏

  防御大同事宜疏

  勘处倭寇事情以伸国威疏

  覆霍韬军职疏

  论时事疏

  耕籍亲蚕疏

  陈言边务疏【边务】

  一曰丰粮饷以招逃散、照得开原并各城堡逃军、先因月粮赏赐、数年缺支、内外各官、科敛民财、逼买貂鼠马匹夷器等物以匮其财、抢夺首级、淫占妇女、以失其心、此等军役、一身在逃、家产尽弃、妻子田地、属之他人、今闻此辈、多在金复等卫、及海岛等处潜住、若钱粮充足之时、出给告示、许其自首还伍、若十日之内自首者、将在前欠伊月粮、一并通给、二十日首者、准给一半、一月首者、准三分之一、违者许诸人首告捉拿、并窝家两邻、照例问罪、解发在前拖欠月粮、通不补放、俟其到卫、追还妻子以系其心。给与原产以安其业。则人心固而军伍实矣。所可忧者、仓廪空匮、人无固志、目下地方、十分危急、乞捡臣先次会题事理、速发官银、以济边饷、地方幸甚、

  二曰处夷情以消后患、照得正德十四年开原官军斩杀贼首速长加等一节、是非功罪、庙堂自有公论、但日久未奉、处分、外则夷狄积怨愈深。内则边军疑惧不解。乞敕该部速行议处。臣又访得中间被杀之人、有系都督指挥等官、而其原领敕谕、亦多毁失、此等夷人、皆其酋长、父兄子弟、既已被杀、朝贡交易、又各绝望、其纠合党类、报怨犯边、势所必至、前任巡抚都御史张禴亦虑及此、曾遣都指挥薛澄通事佟斌等前去抚谕、续据抚顺所指挥刘尚德报到番文内称众人外边过不得、速长加一起做歹的都杀了不亏他、我扪商议杀了老子儿子在杀了哥哥兄弟在、塩不得吃、布草不得穿、叚子袄子、我们地方不出、众人怎么过、今着恼克来苦告有竹孔革孛罗失保哈撦撦革等就来嗑头赴罪、带我照旧开原行走、据此情节。则交易之利。彼不能忘、朝贡之望。亦何敢绝。但父兄被杀。子弟不得袭替。以此不敢欵塞耳臣愚以为宜遣熟夷招致被杀者子弟。谕以 朝廷威德。罚弗及嗣。许其照旧袭替朝贡其有失落敕书者。验审有据。亦与更换。则远夷心服。后患可消矣。

  三曰复边防以严保障、查得开原旧额、有堡八所、墩台一百六十余座、当时将领得人、边防严固、虽有达贼、势无能为、近年以来、选将不问勇怯。惟金多者得之。公在辽左筑定边庆云古城镇夷松山诸堡堠望百八十所屯田千五百顷边墙任其倒坏而不修。台堡任其克去而不报。但遇地方有事。即便厚敛弥缝。年复一年。其弊滋甚。八堡已克其五、墩台俱各失守、烽火无从传报。按伏全是虚名屯田之人。杀掳殆尽。达贼直至开原城下。人尚不知。以此城中军士。有田不敢种。有山不敢樵。坐食空城。张颐待哺。饿死之人。无日无之。可谓至。危至急之秋矣。臣尝询访边方年高知事之人。众说纷纭。各有所见。乐因循者曰军士饥疲。不可有为。此言似矣。不知屯堡不复。饥疲终无巳时。喜事功者曰不一劳者不永逸。此言似矣。不知十余年之废坠。固非一日所能举。夫事功不可骤为。而时日不可玩愒。期以三年。事当就绪。照旧规调取金复海葢等卫、修边夫丁一万六千余名。每年以三月为期动工。两月而罢边方兴工版筑必须精兵架梁防护调本镇精壮军马一万二千人。督率前去。札为四营。外为御虏之计。内施畚筑之功。两月工毕。即便散还将原先守堡守台兵马发去填实。传报烽火。自近而远以次开辟。辟一尺则守一尺。比之暂来暂去。有名无实者异矣。然动工固难。而积粮尤难。以两月通筭丁夫一万六千余名。约用口粮一万余石。军士一万二千。约共行粮一万八百余石。马料约用豆二万一千六百余石。草七十二万余束。必须逐年趁收成时籴买。每年以十月备粮。两月兴作。所贵人不久劳。而事可渐举。查得本镇旧有郎中一员。专管粮储、但开原僻居一隅、事难兼济、乞敕户部另委员外郎、或主事一员前来、专一整理开原粮饷。候工程完日、回京

  四曰择机宜以便战守、葢闻用兵之要、能谋而后能战、能战而后能守、开原边事。固当以守为主。尤当以谋为先。此夷兵强而势分祖宗时众建诸卫至二百余亦有深意也访得海西等卫夷人。其部落多者不过数百人。少者不过三五十人。每入为寇。必借人借马相期数月而后能举兼其酋长凶恶者固多。而向善者亦有。又有一种土人。俗号为土高丽者。住近开原。人素骁勇。旧日亦曾効用。若开诚心以招之。悬厚赏以诱之。上则可使以夷攻夷中则可使党与离贰蠢尔小夷。若犹稔恶不悛仍来犯我边陲扰我工作者。则其数亦不能甚多。当督率三军。运谋戮力。或据险以遏其入。或设伏以邀其止帚。乘虚以捣之。用间以疑之。多方以误之。又乞假以威权使得展布。有功者赏不踰时。于法者立斩以殉。可攻可守。惟机会之宜。或退或进。无掣肘之患。则号令齐一。赏罚严明。如此而士气不振。敌人不畏。未之闻也。臣访得旧日边方失事。多因探报不明。号令无素。仓卒遇贼。首尾不救。强者敢于深入。而陷入伏中。弱者见贼即走。而摇动阵势。昔人谓用兵如儿戏。臣以为此儿戏之不如。若此弊不革。臣恐无以善其后也。

  陈芒部事宜疏【芒部事宜】

  据各官勘得该府开设之初、设立土知府一员、流官通判一员、经历一员、随司办事、原立火头一十六名总管二名、里长三名、分管夷彳果、认办粮差、无乱、近年已故土官、陇慰、娶水西女冲中为妾、所生长子陇庆次子陇沙剔陇寿、又娶乌撒女冲叔为妾、陇慰故被侄隆福奸占、冲叔生子陇政懦荅女阿黑、后陇庆故陇沙剔亦故、遗下鬼妻奢郎、未曾婚配、在于却佐种住、阿济收伊为妾、后陇寿与陇政争官仇杀、陇寿孤弱、依凭先存今故沙保、在于地方、梧桐山住坐、正德九年、陇寿见得陇政、势大不能抵敌、搬移却佐地方、避住日久、与嫂奢郎相通、有孕、正德十二年正月十一日丑时生男、乳名陇胜、随母在于旧芒部府沙保塞抚养八年、至嘉靖三年内、告蒙上司将陇寿保送袭职、仍蒙暂与冠带、署管府事、复被陇政计令族叔阿柏报仇、阴谋杀死、仍欲谋陇胜、其后以知府激変沙保作逆以致用兵彼时沙保知觉将陇胜并寿遗下金银手饰锦叚牛马等物、偷路送往却佐地方伊叔阿济处护养、见年二十三岁、审据各耆老把事火头、并大小夷苗俱称系陇寿真正骨脉、夷情信服、应该保举、及查阿济旧系长官白寿一族原系芒部和尚一种、不系陇氏枝坪、恐有隐讳不的、又经差人前去却佐地方、行取陇胜验视亲见该府年高耆把跪拜道傍、以礼迎接护送、见各夷实有止帚服之心、供报一词再无异说、职公同议得芒部自改土为流、乱无宁日、既该委官取具、该司官耆目把举保陇胜供结前来相应俯就、量授佐贰职衔署管本府印信二三年之后、果能钤束夷民、抚安地方、奏复知府、四长官司、相应照旧存留、陇胜既拟复官、则旧管把目、岁办税粮、朝贡额种地土、相应清复新设学校等衙门、相应裁革、其防御一节、议得威清兵备先年因西堡长官司管下阿得狮子孔二枝蛮民聚众为患、谋杀土官、奏设专在安庄住札、控制诸夷、后因芒部不宁、暂于毕节抚处、蒙巡抚贵州右副都御史杨一渶题将贵州迤西原设兵备副使、常在毕节住札、所辖毕节乌撒赤水永宁四卫、正与乌撒乌蒙东川芒部永宁四府一司相对、合令兼制、巳经题奉钦依、备行前来除遵依外、但毕节东至安庄一十三站、西至普安一十二站、每一出巡、动经数月况原奉敕书所□地方、如安南普安卫州西连云南沾益罗雄、南接广西田州泗城等处、与程番安顺永宁等抚州诸夷联络、叛服不常、见今安顺州西堡阿得狮子孔恃险负固、不纳粮马、镇宁州则有陇太奢姑之争印、普安州则有隆宁适腔之争官、又与田州恶目郎犴郎豹仇杀不巳、本官俱该往来抚处禁治、欲专于毕节住札兼制迤西地方、不无顾此失彼、委实不便合无于贵州按察司暂添兵备一员请勑专在毕节住札、整饬永宁赤水乌撒毕节四卫、及镇雄东川乌蒙乌撒永宁宣抚四府一司、操练军马、禁止盗贼、凡一应军民词讼官吏贤否、俱听管理其层台白崕摩泥普市黑张瓦甸等驿站铺陈站马钱粮、通行总理若有地方夷情、应呈四川者、呈请四川、应呈贵州者、呈请贵州、各镇巡衙门定夺、仍兼管分巡贵州道、候事宁之日、另议栽处其威清兵备、仍照仍于安庄卫住札议照 朝廷之威令、以顺逆为与夺、今诸夷既协心効顺、当取其悔悟之新、以为柔远之策、臣等博访舆情、熟度事理、为处芒之计者、其大约有七

  一曰因地方以定土流、芒部设在川贵、极远之边、道路之险、习俗之殊、固尝稔于听闻、今臣等亲由永宁赤水以至毕节、重岗巨箐、马不成列、间关已是百备又由毕节以至铁锁关而入备访山箐益深、道涂益塞、部落有名巢居非所。人形兽迹。据险为安其饮食男女性情好恶。与中土之人天壤悬绝其地不同是为异域其性不同是为异类于此而强欲夺其故态。比之马湖。易以流官。非惟法不可行而势亦是不能行。况流官 皇上之流官也土官 皇上之土官也。孰非臣妾。孰非藩屏。其可与否惟在宜于人情合于土俗以地方获安为善计耳。何择于斯。何利于斯。而拘拘改流以病民哉。

  二曰慎夷情以续绝世。陇氏之族。止遗陇胜、当时议者惑于疏远过房、与年少无知之说、以故酿成改流之议、今芒部诸夷无大小众寡、合词保称、的系陇寿存日、与故兄沙剔鬼妻奢即所生、夷人无纲常之理。有骨脉之重。例应从俗。及备访夷情、阿济为诸酋之强胜者。而部落见之则立陇胜以三尺之童。而部落见之则跪可见犬羊之类执性最坚。而其机与势。有牢不可破者矣。平时人皆知之能言之而不敢轻为议复者。以事体重大。疑而未决及查得副总兵何卿、先年任参将守备永宁时、常举呈四川巡抚衙门、比以改流之说胜而事遂中止矣其过房恩养之说诚无所据、及近奉勘合、该部等衙门尚书桂蕚等会议得土官土舍。或争袭或仇杀 朝廷兴师问罪。甫定之后建议者即欲改设流官及流官再设。而土夷随叛。杀人夺地。比昔尤甚。葢作恶者不过一二人。今乃一二人之恶而遂致改易一府一州拂其本心。违其约信。所谓犯众怒也是以屡剿屡乱而兵革卒无宁日。王新建之处置田州亦然合无凡有土官恶逆被显戮者。通拘所部头目。令其举保应立。力足以制服夷众之人或土官之子孙弟侄族人但为众所推服者即立之则次序旁出之争息矣。等因备咨前来通行晓谕、由是夷夏之大分以明地方之群疑始解。继以罢兵息民之旨下。而夷情输服。揵如影向昔唐裴度有曰韩洪舆疾讨贼承宗敛手削地非朝廷之力能制其死命。特以处置得宜能服其心故耳。与今日处芒部之事。葢有合千载而一致者矣。

  三曰尊威令以示惩戒、查得该府旧曰芒部。新曰镇雄。据法论理。官可还其故物府难复其旧名宜崇新命。仍曰镇雄。使陇氏子孙。世知先代争官仇杀。起兵攻讨。革府还官之故庶犬羊之性。有所警戒。而 朝廷之威令。永永如一日也。

  四曰存四司以专责任、查得该府原无属司、近因改流、于却佐立怀德长官司、见任阿济、毋响立威信长官司、见任祖保、夷良立止帚化长官司、见任白寿落角立安静长官司、见任阿万、今规画既定、及查各该地方、周围数百余里相应照旧存留。责令各守地方。一应应纳粮草、应当站马、应办朝贡、与大小事情。悉听该府约束。如有抗违。及部下夷酋或不时窃发负险剽掠。及结交邻府。帮助为恶。各因地方追问惩治。

  五曰明赏罚以定事情、大约治西南诸夷以处置为上用兵为下陇氏之祸。其始而嫡庶争官互相仇杀。事宜于处而当时误于用兵事亦往矣既而改土为流。沙保激于试知府程洸之乖方。遂纠众兴兵缚官夺印。罪诚有之。沙保死后为阿済止寸献其尸并妻子擒斩尔时镇□即借此息兵后立镇雄府今族灭无遗类。上足以昭国法下足以惩横逆。而阿济等虽有微过亦可以将功赎罪。若复逆其既往。究沙保昔日之伪。以正其罪。责夷狄于太过。以绝其自新之路。况昔日之所以伪者。若等垂涎官印。所欲未遂而心有未服耳。当时用事诸臣。阨于险阻。亦难于办别。今日举巢之献。实 皇上之恩威有以畏服其心。而功出于异常。兹为善后之计。宜颁布威令。赦阿济等之罪。以赏其擒献之功声沙保灭族之诛风示夷虏以为覆辄之监如此则桀骜者知所戒而効顺者知所勉。赏罚明而夷情定矣。

  六曰严守备以塞祸源、芒部诸地。与乌蒙乌撒水西塩仓东川等夷。互相联络。寻常因事仇杀。与小丑出没乘机窃掠。乃其常事。而毕节实诸夷出没之所。川贵藩篱之区。必武备修举。而后外患潜消。及查威清地方。如果南跨广西之田泗。西接云南之沾益。利害所关亦不为缓。合无俯从郡议、整饬威清兵备见任韩士英、驻札安庄卫、专制安南普安一带地方、仍于贵州按察司添设佥事一员、请敕驻札迤西地方、兼管该道分巡专制毕节乌蒙乌撒镇雄东川赤水永宁四府四卫一司、合用军士即于四卫中取用、仍于新添马步官军三千数内、存留一千于毕节、应更番者更番、应操练者操练、并钱粮站马、通属管理、其地方事体、亦听四川巡抚巡按节制、如此则官有专责、而藩屏无空隙之乘、人有忌惮、而犬羊绝窥伺之念一司之费有限。而地方之赖甚多矣

  七曰下重令以戒联络、查得诸夷互相联络世结婚姻往往辄因亲戚以生仇怨如已故土官陇慰娶水西女冲中。生子曰庆与寿。继娶乌撒女冲叔。生子陇政。既而仇杀。水西则为陇寿之助。乌撒则为陇政之党。近日沙保凌犯毕节。实由水西之勾引。而沙保乃水西原日陪嫁之奴。事出有因。祸实阴构。除沙保族诛以正其罪外。乞俯降纶音。垂戒诸夷。令其各守封疆。保身守职开自新之路。以消联洛之患于未萌之日也以上事理、臣等一一备访夷情、广咨众论而验之已往、揆之将来、方敢集议上请如蒙乞敕兵部会议廷臣、如果事理相应、合无上稽前王兴灭之典。近仿国朝安南故事。将陇胜量授佐二或同知或通判职衔署掌印信。侯三年之后果能钤束夷人。抚安地方。保复知府流官通判照旧选用及于毕节添设兵备以戒戎兵。存留四长官司以资分理。庶几内治修而外患戢矣其该府原设目把额办税粮、旧管田地相应凊复者、与新设学挍阴医僧道守御千户等衙门、相应裁革者、均乞议处、候 命下之日、行臣等遵奉施行、阿济等夷仍乞颁布威令以示戒惩、如是则法之密者反以为惠而威之重者益以为恩而夷情之服永永如一日矣。 陛下如不以臣等之言为然或旁观窃视者忌其成而挠以他说臣又有至当不易之理为 陛下究竟而极言之、且如夷狄之性。互相仇杀乃其常事时或有之谚曰夷狄相伤中国之利言虽鄙俚。至道攸存。万一于流官有所损伤。于系朝廷臣子。行止之间遽难轻议由是观之。夷之不可以为夏也。土之不可以为流也断断然矣。故自古帝王不治夷狄岂有所惮而不为哉葢欲以不治治之乃所以为治也后此汉弃珠山人以为美、唐处延陀人以为戒往事有足征者、又邹贤孟轲曰、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民吾同胞所爱之赤子也、夷我异类所不爱之犬羊也、仰惟 陛下仁同覆载、德并帝王、愿无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天下幸甚、

  防御大同事宜疏【防御北虏】

  切惟天下之事、每患于见之不早、而败于备之不预、书曰惟事事有备有备无患、易曰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葢机不可不预设。而变不可不先图也胡虏为中国之患、自古所不能免、自正统十四年土木之变、自是而后、屡屡犯边、抢杀我人民、杀戮我官军、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正德十一年、抢至居庸关北口而止、后嘉靖六年正月十七日又复南侵、杀我官军六百员名、竟无遗失、获利而止帚、亦未尝遭一折挫、轻我之心、自此益肆、南侵之谋、未尝一日而忘也、目今放牧威宁海子等处、养精蓄锐、欲乘秋高马肥、弓劲之日、大举而南、臣以为威宁海子等处。离宣大二镇不远。克期可到。若非在我堤备有方。计出万全。鲜不仍覆前辙。况两镇粮草空虚。兵马削弱。加以我军屡遭挫折、怯气尚存、全无鬪志、不知临期何以御之、言之实可寒心、闻之往年辽东朵颜等三卫夷人、乘大虏寇边、常往营中偷盗马匹、故大虏达贼、时加堤备、虽欲南侵、意尚狼跋、近朵颜等卫达贼犯边杀死马兰峪参将王道部下指挥李金戊等一员、千户一员、军人三十余名、而未闻有大营盗马之信。是彼又少一敌也。何所顾惜而不来耶。无恃其不来、恃我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兵法亦既言之矣、临变图策者、缓不及事、先敌致胜者、万无一失、北虏之难敌、其说有五焉、生长边外、日以骑猎为生、拈弓驰马、习以为常、一也、日冐风雨、夜宿旷野、性耐饥寒、二也、富者保老营而往牧、贫者借弓马以寇边得利而止帚、分半以偿。性蠢贪利、不惜死生。三也。牧良马、淬器械、窥我虚实、乘我无备、汹涌而入、四也熟知山川险易、掳去人口。资为乡导。五也、我军之不能取胜者、其患亦有五焉、一曰任将之不专、古之人君之命将也、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而兵法亦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葢万人之命、皆系于一人、若非假以权柄伸缩由已、则临敌之时、谁肯舍生而用命哉、故杀一退缩者、则千万人知畏、古人有妇人亦可驱之使赴敌者、用此道也、近日边将、动辄顾忌、遇有报到声息、每以自全为计、贼之来也、任其四散抢掠札营远望、不敢前、纵遇战有退缩者、未尝轻诛一人人心何所畏惧哉、臣愚以为急敕两镇总兵官彭木英等、明开虏贼在套若官军临阵、有不用命退缩者、听其斩首、则官军皆知军法之严、而无敢有退缩矣、二曰烽火之不明、葢墩台之设、所以嘹虏贼□止、为边方耳目也、近日各边墩台、虽设有官军、徒有名存、实无济事、虏贼临边或因下墩取水。或因当夜而寐。甚者捉锁墩军。问我虚实虏贼之来。疾如鹰鹞。故炮火未闻。而贼已遍川矣。近堡人口头畜、收敛不及多被杀虏、满载而止帚、由旧路而出、边方失事、率多由此、臣愚以为虏贼之志、在于抢掠而已、若使传报有节、炮火分明、遇有声息、各堡收敛人畜、坚壁清野、彼则四散刼掠、一无所得则必攻堡、而我亦有备。人马困惫、空北而止帚。虽不与之战而彼之志亦隳矣。所谓以逸待劳者此也。三曰边储之不实、葢边镇无不以兵马为先、而尤以粮草为急语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冐饥而杀贼、恐无能也、两镇军士辛苦万状、止靠月粮度日、别无生理、矧父母妻子之所赖、衣服日用之所需、皆仰给于此、而月粮折色给银七八钱、米价腾高则止籴四五斗。自给不暇。遑恤其它。闻号即行。腹常不饱。安望其勇于赴敌而乐于効死也。即今腹里地方灾伤、钱粮多从蠲免、臣愚以为宜速下户部从长计处、宁使凡百事从俭。无令边备空虚。则食足而兵可强。虏无足患矣。四曰器械之不精、传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与敌也、近闻各镇军士御敌器具搪塞、日久自卫不及、何以望其挫强虏而成功也、臣愚以为宜行镇巡官员、令其及时整理、如或军贫不前、则听其随宜处置、务令锋利、则御敌有具、而不患其无备矣五曰失援之法轻、孙子曰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各路将官顾虑太过。自分彼此。如往年宣府参将关山遇敌于白羊堡、力战一日、兵寡难支、摠兵官传铎领兵出城、相向咫尺、坐视不肯应援、以至损伤数多、至今尤以为恨、及其终也、至于闲住而巳则怯懦者何所惩戒乎。臣愚以为宜敕各边将官但有虏贼入寇并力剿杀。此保军信地之律太拘故也如有畏怯自保。逗遛不进致有失事者厥罪惟均。必在不宥则人心知所畏警。人力齐而虏可破矣诗云迨天之未阴两、彻彼桑土、绸缪牗户、今大虏住牧时将阴雨、御虏方略、实亦不可缓也臣本书生、不谙边务其得之见闻者、不敢缄默、伏望 皇上轸念边镇重地早下廷议、如何而可使北虏大遭挫劫、如何而可使我边兵粮大集、以消边镇未形之患以纾 皇上北顾之忧、众谋佥同上请早赐施行

  勘处倭寇事情以伸国威疏【勘处倭情】

  是时日本主源义植幼权臣内艺兴细川高专政艺兴遣僧宗设川高遣僧瑞佐各来贡先后至宁波旧例以先后至为坐次十舶内使受瑞佐贿后至而坐宗设上设怒遂相杀瑞佐奔绍兴宗设追至城下杀我指挥千户等官巡按欧珠以闻

  臣等看得前项夷寇、敢于中华肆行叛逆、各该地方官员、先事不能防御、临变不能剿捕漫无筹策、坐失机宜、以致荼毒生灵、专据城池劫夺库藏燔烧官府戮官杀将、辱国损威莫此为大、及查据前后奏章、俱各事涉掩覆而言辞多遁情狃宽纵而功罪未明、该部节次覆题亦不过按据来文迁就议拟虽云行勘亦主故常、所以屡渎 宸聪、多是曲为裁荅、即今因循日久、未见回报、不惟赏罚淹留而人心懈玩、抑且法令废弛、而欺蔽肆行、昨见朝鲜国王李怿奏称倭奴打搅上国至杀官兵不伏天诛、偷生盗境、仰仗 皇威剿杀几尽、并将贼首二俘首级三十三颗、及长箭舡总等物、差刑曹参判成洗昌等赍领、并将抢回人口王漾等八名、管押前来、献之阙下、臣等相顾动色殊觉怀惭肆闻中外。颇喧物议以为堂堂天朝统御万国而东南疆场之臣。忘忽武备废弃职守。反外夷人之不若。方且务要掩蔽、苟逃罪谴若不严加究治、何以惩戒将来、参照镇守三司守巡重臣、滥膺 朝廷藩方重任、不能协谋画策以保障地方、海市备倭衙门不能遵守旧规、严设武备、以防禁祸乱、郑端简所云市舶可以无革市舶司内官不可不革也宁绍府卫所寨掌印巡捕大小官员坐视夷寇纵横、来往于封域之内杀戮攻刼于旬日之久、如蹈无人之境累无捍御之方、以上各官、身戠任虽有不同、俱各无所逃罪、访闻前项二起倭夷到来之时、实因各官从事怠忽处置失宜酿成祸乱及至变作刼杀又一筹不展、狼狈失措、贻害生灵、甚至以城门之扃钥。付之贼手。以日本之国号。封我仓库。举火自焚。舶司差官。为贼乡导。阃帅堕地而走匿民家。守臣弃城而纵贼焚刼。沿余姚江吶喊杀人、地方之惊扰可知、抵绍兴城逼令献贼、府卫之官司何在、且宗设所领倭夷。不满百十余人。而宁绍两郡居民。何啻百万。今乃任彼凶残。肆意攻掠。毕竟无与为敌。尚谓国有其人。致使蕞尔岛夷。蔑视华夏、蹂兰城郭。破坏闾阎。杀死都司方面官员。执虏指挥。贻国大耻。事出非常。中间隐匿事情。得于道路传闻。未易悉举。及查得指挥冯恩奏词亦曰其中情节。隐碍尚多、不敢尽露、今若止令镇巡官查勘回奏、窃恐上误 朝廷事机、下贻地方灾害法令几于不振、功罪恐亦不明、况巡按御史当时仓卒闻奏、稽察未精、镇守等官、身负罪愆、岂肯吐实、臣等夙夜思虑、实怀隐忧、伏望 皇上轸念海隅苍生、罹此凶变、兼系夷裔猾夏、事关国纪、特遣近臣素有风力才望者一员、领敕前去宁彼地方、逐一查勘前项失事缘由、明白分别功罪等第参详奏来、然后重行诛赏、 大明陟罚、庶人心以定、国威以伸、而东西边徼、皆闻风知所警惧矣、即同宗设来贡载照宋素卿本宁波人、背弃中国、潜从外夷、正本朝叛贼、法所必诛、正德年间勾引外夷、俱来入贡、事已败露、将置重典、乃以金宝厚贿逆瑾、夤缘特旨。幸逭天刑。今次复因此人。激成宗设之变。访问宗设倭舡先到。而盘货在后。素卿倭舡后到。而盘货获不。宗设内已不平。及舶市太监置酒命坐。又以宗设席次。抑置素卿之下。其心愈加怀愤。构此祸端。实为戎首。若不明正典刑。枭首海滨。则将来射利効尤之徒。习为谋叛。靡可遏绝。伏望特敕兵部将今次朝鲜国报献贼倭仲林望古多罗二名。俱遵照 明旨送都察院详审明白案候、仍将二倭押发浙江、解赴钦差官处、令与宋素卿对鞫前项构祸缘由、及彼国差遣先后、并勘合真伪来历、具招奏闻、一同处治、其宋素卿宗设党与见在监候者、中间审有中国从叛之人、俱各一体袅首示众、仍要拘审乡邻里老人等、根查素卿本宗、及平目知情与交通贸易、或为乡导奸细之人、鞫问情真、照依律例问拟、奏闻从重严禁以杜后患、其余审无他情、上请 圣裁、合无编发不近海道边方。散布安插。决不可令返国。其后瑞佐竟释还该国使远夷知我虚实。引惹边患遗祸无穷。再照臣等稽考载籍。日本在东海之中。古称倭奴。魏以来巳通中国。其地度与会稽临海相望。在胜国时。许其互市。乃至四明沿海而来。艨艟数十。戈矛森具。出其重货与中国人贸易。即不满所欲。则燔焫城郭。抄掠居民。往往为海边州郡之害。我 祖宗灼见其情。故痛绝之。当开国之初。八荒向风。四夷宾服。虽西北劲虏。亦皆欵塞。惟是倭奴。时或犯我海道。是以山东淮浙闽广沿海去处。多设卫所以为备御、后复委都指挥一员。统其属卫摘拨官军。以备倭为名操习战舡。时出海道严加防备近年又增设海道兵备副使一员专管。可谓防范周且密矣。是以数年来。彼知我有备。不复犯边。奈何迩来事久而弊。法玩而弛。前项备倭衙门官员。徒拥虚名。略无实効、宁波系倭夷常年入贡之路。法制尚存。犹且败事。其诸沿海去处。因袭日久废弛尤甚。乃者宗设作乱。大是叛逆。得意扬帆。入海而去。该部题奉钦依通行各处备倭衙门一体防御、及责令缉捕。务在得获。亦复徒具文移、何曾着实修举。伏乞特敕兵部议拟、合无选差官员领敕前去、由山东循淮海历浙达闽以极于广。后来卒为嘉靖间数年之患公先事之虑深矣会同巡抚官员按部备倭衙门亲历海道地方。查点原设官军、阅视旧额墩堡。盘验见在兵器。官军缺乏者。即与换给拨补墩圯坏者。即与修筑。官员之不才者。实时易置。法制之未备者。实时区画庶使海防严禁。中土奠安、可以防海堧不测之虞。可以壮国家全盛之势矣。再照海外诸国名载诸 皇明祖训者凡十有五。而日本与焉。其下注日本虽朝贡。暗通奸臣。谋为不轨。故绝之及尝观本朝吏部侍郎杨守陈家藏文集。亦复惓惓以倭夷变诈凶虐。时以刀扇小物。亵渎 天朝规牟大利不当与之通好。观于今日之事。则 皇祖贻谋万代如见。而儒臣论事。后世足征。其应否通贡事宜关系重大。臣等未敢擅议、乞侯查明奏至之日礼部奏请敕下勋戚文武及在廷群臣详加会议。上请定夺。其羁留编管夷人、合待彼国嗣有遣使到来、然后明降诏旨切责、一并另议处分、及照朝鲜国送来被抢人口王漾等八名虽审有乡贯来历、亦恐或系潜从倭夷之人、合无解回本处官司、审有的确、方可发落宁家、又查得福建市舶太监奏称有海上夷人数十、遭风漂舡、奔逃海岸、乞食被获、即巳逐日关给口粮、拨军防守、亦欲伺便放止帚本国、臣等窃料此属恐是宗设余党窜逸到彼。乞敕兵部查行都察院将倭贼仲林望古多罗译审。责令供称宗设手下据其所知夷党姓名若干。却将福建见获夷名比对。倘有一二相同。即系宗设之党无疑。则当解赴浙江以凭查勘。若其非是。乞敕兵部亟行福建镇巡三司及市舶衙门。将前项收获夷人。亦要以宗设作乱事情。会官严加审译。或将一二用刑考鞫。葢夷情谲诈叵测。未可轻信。务得真情。从长酌处。不许轻易。致使别有规避其各该地方官员、失于瞭报、俱各作急查提问明会议回报、宗设犯华之罪、不可使之竟脱天诛、况夷贼抢掠中国舡只。不任风涛。未能返国。必且出没海陬。掩我不备况其侵狂漂掠之虏。尤乞通敕沿海各处备倭衙门。整搠官兵。修理战舰。习风候时。出海洋瞭捕。务俾罪人斯得。国威以伸。而 圣天子日月之明、雷霆之令、真足以照临八表、震詟万方矣

  覆霍韬军职疏【军职冐滥】

  洪武时、内外大小军职、载在职掌者、原有定额、其后除授渐多、员数冗滥、遂至带俸官加于原额、不知凡几倍矣请将在京在外卫所军职。查其额外加增之数。开具揭帖进呈 御览。以俟集议汰省。若内之锦衣卫。冗滥尤甚。宜自今严禁援引陈乞之辈。庶官无浮蠹。而国用少舒。又洪武中定制。令武职子弟袭职至年二十。比试不中。署事食半俸。三年后再试不中者。降充军。此于世袭之中。实遇遴选裁抑之法。今之袭职者。临试悉纳赂权贵。虽乳臭小儿。无不中格。使军职益滥。而材力忠勇之士。无由自见。此旧规所当申明者。又 太宗平交址斥土服远。大功也。乃谋于夏原吉。所谓赏费于一时也仅升首勋。余班赉而巳。景泰间令浙江福建杀贼官军。获功五次至七次者。升一级。天顺间令南方杀贼二十五次。至三十九次。斩首三颗。擒贼首一二人。及死阵者升一级其慎爵秩如此。迩来奏捷者。奏带者。缉妖言者。捕获窃盗者。纷然冐升。不可胜计。此弊葢出于正德中。权奸用事。假爵赏以鬻私恩。今业已查革。犹望 陛下痛惩往弊。以杜将来。

  论时事疏【剿寇驭夷河工召对】

  臣闻忠臣之义。死不忘君。心怀隐忧。岂能缄默山西潞城之贼、数百人耳倚山负固。类穴中之鼠。计取则易仰攻则难官军轻用其锋累取挫衄合四处之兵十数倍之众以讨小寇而不统于一人臣窃忧之用兵在谋不在众事权当一不当分昔剿山寇满四叶宗刘辈皆用近寨壮丁。贼中胁从以收全功。顾用之者。方略何如耳。宜行镇巡各官。彼此协和。先为可胜之计。而后以兵随之。有功则同赏。误事则同罚。亟为荡平。以安黎庶。川贵芒部之役。连年用兵再胜再叛必其处置乖方亦有不能服其心者制驭西南只在处置得宜实□专在用兵也顷又欲调永顺土兵进讨所过剽窃。惨于盗贼。且新自广西放还。又闻远调。不免怨恣。念兹数省。比年兵荒。军民困毙。今又争蛮夷无用之地。强置流官。使腹里良民。陷于涂炭。臣切哀之。宜命提督尚书伍文定。深惟安禳之远猷。毋一意于用兵。远人安则边境安。而数省之民举安矣。丰沛河工。二年之内。三易大臣。用人以丁计者。三十余万。用银以两计者。二十余万。而尚未有成効。始也讲之不熟而遽行继也主之不力而中止一行一止。糜费孔多愚以为宜令群臣知水事者。各陈所见。下工部议。若所见不同。则行侍郎潘希曾。亲为相度。百闻不如一见。询谋佥同。然后兴役。治天下在决壅蔽之患。以通天下之情。周礼宫正缀衣。皆以贤士。汉宣用龚遂于渤海召见问所以治郡。郡守且然。而况他乎。唐宋有专对次对不时召对因事请对故事。祖宗朝每遇大事。必召群臣而询得失。葢事之委曲者。必须从容口尽。而难一一以文字陈述者。召对之际。不唯可以商确政事。而人之贤否。尤为易见。愿察成周命官之旨。参以唐宋故事。恪遵 祖宗家法。天下幸甚。

  耕籍亲蚕疏【重农桑】

  耕籍亲蚕之事。三代以下。非无行之。而草率文具。不足称述。独汉文帝二年诏开籍田。又赐民田租之半。故其时。衣食滋殖。刑罚罕用。伏望 皇上。取以为法因此二事。而思小民衣食之孔艰。皆以重本抑末为主。燕闲之际。见帷幄服御之类。即思曰。得无有制锦绣。逞淫巧。以害女工者乎见器用车骑之类、即思曰得无有进珠玉事侈靡以病农工者乎。享玉食之丰即思曰。凶年饥岁。得无有困衣食而不安于田里者乎。有思以成狱上谳者。即思曰得无有刑罚过于德化。使赤子无所措手足乎。察中外臣工实心爱民者进之虚浮无实者黜之、又籍田隙地皆可耕种。官道之傍。皆可植桑。自近京边海。推而广之、至于天下。申饬有司。田地荒芜者。召人承佃。而宽其租赋、逃移失所者招回复业。而贷以牛种。有益于农桑者、无一不举。有妨于农桑者。无一不去则衣食足而礼让兴教化隆而刑罚措矣。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姚宗昌瑞初参阅

  梁端肃公奏议一(疏)

  梁材

  疏

  议勘光禄寺钱粮疏

  复议节财用疏

  议勘光禄寺钱粮疏【平估均】

  江西道御史商承学题、臣廵视光禄寺、切见该寺职司大烹、钱粮浩冗、节经料理、繁简随时、供应俱有常规、设官各有定额、召商交易、必图官吏两便、领钱折价、必求苦乐适均、但今事熟人玩、法久弊生、臣叨承廵视、若不申明整肃、则益就废弛矣、谨以该寺关系切要四事、上陈 睿览乞勑各衙门查议施行、题奉圣旨、抄出送司、内二事系本部职掌、相应议拟、开立前件、伏乞 圣裁、

  一慎时估以示召商平价之公、该寺厨料、供公用之物、近年召商上纳、例该宛平太兴二县、逐月委官开具时估揭帖到寺、及臣查验、其间类多雷同迁就。难以服人。而铺行人户。恃熟狡猾。曾无厌足。每一会估。辄如聚讼。臣窃见京城内外物价彼此不齐、各坊市集、权量参差逈别、所以上料商人。恒以借口。而又称有脚价等费。及被节年退下铺户。讹言中伤。而缉事衙门。或因致扰。操纵自如。恐吓煽惑。是以见在铺行。不惟妄窥羡利。思补亏折。而鸟惊鱼散。纷纷求退。缓急不可得力。深为未便乞敕顺天府严督宛平太兴二县官、每月朔望、各集经纪、谨较斗秤。备访物价各具所闻实报。不必相同。以待估计之时。臣等参伍酌中。裒多益寡。上不损官。而俾价值之相应。下不损民。而致商贾之心服。如有奸弊、听令廵视科道官纠察。治以正法。缉事人员。禁其生事恐吓。庶公道行而小民有乐输之诚、百货集而供应无匮乏之患矣、 前件行据光禄寺查议得本寺各项供用物料、俱系召商上纳、逐月会同廵视科道与户部主事、顺天府堂上、督同宛大二县、委官照依市价、两平估计、给领银钱、比与民间。多与一分。具载会典。相沿巳久。商人乐于趋利。惟恐报买之不多。钱粮亦多精美辄随取用而不匮。迩来京师物价。间多腾贵。科道时估。常欲樽节。不敢骤加。惟恐上亏官价。下招物议。况又有等无籍小人。捏词投报。缉事衙门。多端生事。吓诈贿赂。遂致行户利或得一二。而资本巳亏其八九。于今人人告退。日逐驱迫。若差遣然。殊非事体今御史商承学题称前事、具见本官廵视日久、洞察弊端、无非详慎职掌、禁止奸欺、便于供应之意。深为官民两便。况系旧规。相应申饬。行令两县官员。着实遵行。及榜示谕禁。各项奸徒。不许生事扰害。如违听科道官径自拏治但照该府县委官供应、非其责任、不肯悉心任事、纵然奉行、不过一时、后来未免因循怠忽、终非可继可久之道、及查得本寺凡供应物料、俱经该廵视科道官、与同本寺堂上官监收、亦系 祖宗旧规。会典开载甚明。近来科道衙门。亦有公务。廵视本寺。或多带管。每月来寺止于收放银钱。监收白粮。时估等项。其余商人进纳本寺物料。往往不暇监理。为今之计。必须廵视之差。查照旧规。专任其职。或每日轮定一员前来。与同本寺堂上官在门常川监收。不惟钱粮之美恶。得以讥察。价值之低昂。得以询验。而奸人之挟诈。自可少息。况内臣求索。亦因是而敛戢矣。到部查得大明律内一款、凡诸物行人评估物价。或贵或贱。令价不平者。许所增减之价。坐赃论。入巳者。准窃盗论。又一款。凡买卖诸物。两不和同。而把持行市。专取其利。及贩鬻之徒。通同牙行。共为奸计。卖物以贱为贵。买物以贵为贱者杖八十。若见人有所买卖。在旁高下比价。以相惑乱而取利者笞四十。若已得利物。计赃重者准窃盗论又一款凡私造斛斗秤尺在市行使。及将官降斛斗秤尺作弊增减者杖六十。工匠同罪。若官降不如法者杖七十。提调官失于较勘者减一等。知情与同罪。其在市行斛斗秤尺虽平。而不经官司较勘印烙者笞四十。若仓库官吏私自增减。官降斛斗秤尺收支官物而不平者杖一百。以所增减物计赃重者坐赃赃论。因而得物入巳者。以监守自盗论。工匠杖八十。监临官知而不举者。与犯人同罪。失觉察者减三等。罪止杖一百。又查得大明会典内开光禄寺、太祖皇帝于南京各林苑俱拨人户种植食物器用不尽取资于民间故有牲口果菜等物供用不足于民间买办之文供用牲口、果菜等物、进纳供用不足于民间买办、洪武年间、令本寺买办、比与民间交易、价钱每多一分、成化四年、令光禄寺买办物料、委堂上官一员、及户科给事中监察御史各一员、会同估计时价、钱钞兼支、具数奏领收买、如有奸弊、科道官指实参奏、四年令本寺买办、一应物料、奸顽之徒、称是保头等项名色、在街强赊作弊害人者。枷号三个月、满日从重发落、又一款、凡本寺收纳一应物料、堂上官一员、会同户科给事中监察御史各一员、于本寺大烹门内验收、成化十五年、令京城内外并顺天府所属地方、凡诸色货物、行人依式制造、平等斛斗秤尺天平等件、赴官较勘印烙、方许行使、违者如律治罪、今该前因、为照光禄寺买办、一应供应之物、先年立法、较烙斗秤、委官逐月时估、两平交易、铺商乐从、供应无匮、但近年以来、委因事熟人玩、法久弊生、所以御史商承学、廵视该寺、目击时弊、题称前因、既经该寺查议前来、相应依拟、合候命下、本部备行户科并都察院、将廵视光禄寺科道官、今后查照旧规、专任其职、不必兼管他务、以致事无责成、及札付顺天府严督宛大二县掌印官每月朔望、各集经纪、较勘斗秤、如法印烙行使。及将各项买办供应物料。备访市价。不拘异同。开送科道。并该寺堂上官。以待估计之日、会同参伍、酌中两平定拟务使不致亏官损民。违者俱各依律问罪。其铺商人等进纳。一应钱粮物料。科道官查照会典旧规。每日同该寺堂上官。于大烹门内。常川监收办验钱粮美恶。讥察价值低昂。戢内臣之需求。消奸人之挟诈。如有奸弊。并革退铺户。及无籍之徒。讹言吓诈者。俱听科道官。径自拏送法司。从重问拟。照例枷号发落。仍乞 天语叮宁缉事衙门。今后务要严督旗较。不许轻信光棍。生事骚扰铺商。阻滞供应。违者亦听廵视科道官指实查参。奏请处治。庶官价无亏。弊端可革。铺商乐从。而供应不致缺乏矣。

  一均苦乐以议钱钞通行之便。该寺一应商人上纳牲口油面杂粮等项、俱系逐月估计、领银多者三四千两、少者不下百十数两、虽按月轮行、折搭皮钞、不过十数分中之一耳、其利厚、其欲遂矣。独念乳饼麻绳菜果粗磁等项、俱系小行、称贷完官者也、顾工领钱、最称苦楚、良以寺贮库之钱、乃逐季题领于内府天财库、所收各门门摊、与夫户部召商买纳数内之钱也、每季虽照例题领、率多未发、是以该寺钱放不敷、此京师买办佥商所以多困而致流移高文襄在阁中曾具疏论之于今为尤甚致令各行铺户、有嘉靖十七年冬季纳料、至十八年冬而始得领者、有十八年春季、及该年冬季、皆因料多钱少、无从支给者、又况所领钱内、或杂以新糙低钱、是以妳子等行铺户、每遇领钱、辄随涕泣、葢缘支领愆期、而钱复杂恶、旧债未偿、而新债又继也、臣愚以为牲口等行。利多而实惠更速。妳子等类。利轻而得钱又迟。苦乐不均、良可矜悯、必须通融议处、或遇该寺领钱之时、虽牲口等行铺户、亦当量给以钱、与皮钞相兼轮领、倘钱不敷、则妳子麻绳等行之人、亦须与银钞兼给、庶通融损益、而苦乐少均矣。又臣访得户部买钱。每用重价。而召商买纳。不无搀杂之弊。及至该寺关领。又或不能接济应取。财力徒劳。民无实惠。臣愚欲得户部扣筭该寺每季原额钱数。或内将三分之二折价。径令该寺赴部领回。给与原应领钱铺行。以应时急其三分之一。仍候按季题领天财库钱钞。相兼行使。实为至便矣。 前件行据光禄寺、查议得本寺旧例于内府天财库、每季会关铜钱四百五十万文、钞已不行使矣未知关支何用钞一百万贯、回寺买办各色供应物料、先年按季题领、常有钱钞剩余、在库堆积、恐致贯朽浥烂、曾经科道会议通融区处、虽牲口油面等行、原系估给银价者、亦或照依市价、每百两搭三四两、扣除应支银两、后来该库渐渐短少、以致自嘉靖十五年秋季分起、至十九年春季分止、共欠一十五季、该钱六千七百五十万文、钞一千五百万贯、通未关领、致使妳子等行户、该给价钱、委的经行欠下、无从支给、及查得给与行户钱钞价值、往年每钱七百文、作银一两、近年以来每钱一千文、止折价银一两、钞一万贯、价银三两二钱、又屡据行户告称、揭债买上物料、经年不得关领、以致资本消耗、切见得天财库该收各处钞关税钱、户部今巳题准折银解部、该库所收者、不过各门门摊等钱、以致不敷关给、况其余召商收买、每钱二千文、钞一千贯、官价银三两三四钱、贵至三两五六钱、及至关领回寺、每钱二千文本寺估计银二两、领出变卖、价银不上二两。钞一千贯、本寺价银三钱二分、领出变卖、价银不上一钱告乞转行户部、议题折银、诚为两便。今御史商承学题称前因、无非简便行移节省财费、深为有见、相应变通、合无将节次已题未关钱钞、除嘉靖十五年秋季分、已经会有候领勘合关领外、其余季分、每钱一千文、折银一两、钞一万贯、折银三两、本寺径赴户部领银。回寺供应。以后每年终。该库通会所收各门税钱除支各处外应有若干该给本寺者。照依会题关领。其余扣有未足之数。本寺照前。亦赴户部领银回寺供应。亦不必如皮钞兼搭。则官商俱便。而无拖欠之累矣。本部查得、大明会典内、开弘治六年、令河西务苏州九江临清淮安扬州杭州钞关、照例每钞一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正德十四年、九月内为预处财用以备匮乏事、该本部等衙门会题、照得太仓银库空虚、合无将各钞关钱钞、行令俱暂折收银两解部、转送太仓银库、题奉 武宗皇帝圣旨准议、嘉靖八年九月、内为改收榷税以便商民、以济国用事、该廵按直隶御史魏有本题该本部议拟、行令各钞关照例、每钞一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按季解部、转送内府承运库交纳、如遇本色钱钞不敷、就将前项折色银两、支与光禄寺等衙门买办应用。题奉 圣旨准议、嘉靖十四年四月内、为比例改收课税、以袪宿弊、以益官民事、据本部委官主事李琪呈、该本部议拟、仍札本官、将崇文门宣课分司钱钞、每钞一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送部给单赍赴内府承运库交收。题奉 圣旨是、嘉靖十七年九月、内为罔遵旧制、累将钱钞改折银两、以致匮乏、恳乞 天恩、仍复成宪、收纳本色、给济公用等事、该司钥库署库事内官大监王满等题称、节据光禄寺内外各衙门、公文关领钱粮数多、实在应存钱钞不多、乞要将江西九江淮安扬州苏州杭州临清河西务钞关板闸、及崇文门分司商税钱钞、遵照旧制、征解本色钱钞赴库上纳急济拖欠前项衙门买办等项供用、题奉 圣旨、该本部议拟、暂于太仓银库、收贮折粮折草余盐等项银内借支、照依时估、会同廵视十库科道、及本部委官、召商买纳、运赴广惠库、转送司钥库供用、除存留几分之外、大率足用而止、自嘉靖十八年以后、行令各钞关、并崇文门宣课分司、仍照旧例征银解部、不必送内府承运库、改于太仓银库收贮、以备召商之用、题奉钦依、俱经通行钦遵去后、又查得每年坐派浙江等布政并南北直隶苏州等府州县、起运户口食盐钞一千二百七十三万四千一百九十五贯零、铜钱二千五百四十四万八千三百九十文零、在京文武衙门官吏并随住人口、每年办纳食盐钞六十余贯、崇文等九门门摊商税、每年收受钞六十余万贯、铜钱二百五十余万文、俱送广惠库交纳、转运司钥库收候听用、今该前因、为照光禄寺每年按季于内府天财库关领铜钱四百五十万文、钞一百万贯、回寺买办各色供应物料、循行年久、已是定规、但该库遇到商人上纳钱钞、不行用心拣选、以致搀杂烂钞低钱、全无实用、又往往积欠数多、过期不得关领、其铺行上纳牲口等料者、虽按季折撘皮钞、而领银数多、犹有厚利独上纳菜果等物者、专领铜钱、本少利微、委的最为偏累、况本部每年按季时估、葢以好钱好钞为则、而该库所收钱钞、纵容奸商、搀以低钱烂钞、以致各色铺行、不沾实惠、所以御史商承学具题、并该寺呈称、且太仓银库、所积不多、又各处钞关料银解到数少、俱合议处、欲候命下、本部移咨各该廵抚廵按、将嘉靖十八年以前、坐派浙江等布政司、并南北直隶苏州等府州县、起运户口食盐钱钞、严督承行官吏、逐一查征尽数解部、并崇文门等九门门摊商税钱钞、在京文武衙门食盐钞贯、俱送该库上纳、以备各该衙门支用之数、及行内府该库、将见收在库钱钞、行顺天府用心拣选、除好钱好钞外、但有低钱烂钞、逐一拣出、各有的数若干、分派原纳商人名下、具由连人转送法司、查照律例问罪、及行光禄寺、将节年未关钱钞、除嘉靖十八年冬季以前照旧于该库陆续会关外、自嘉靖十九年、春季为始、每钞一块、铜钱二千文、共折白银二两、每季终具该寺印信明文领状、差官赴部、转行太仓银库、支领回寺兼撘、见在钱钞、分给牲口菜果各色行户、务要多寡适均、毋致偏累、候该库积有钱钞之日、照旧会关给钞施行、奉 圣旨、准议行

  复议节财用疏【节财用】

  给事中曾仲魁等题兴革事宜、奉 圣旨该部看了来说、该臣看得曾仲魁等条陈五事、皆体国惜财节用爱人至意、相应议拟开立前件、伏乞 圣裁、

  一曰减会派、照得供用库白熟粳米、先年额派四万八千石、正德年间、增添火者数多、支用不敷、将苏松常嘉湖五府粮折金花银、改坐正米、增至八万三千五百六十二石二斗、世庙初政裁革冗员冗役数多见于夏文愍诸公章奏 皇上临御、百度惟新、沙汰冗员、几复旧额、而改坐折粮、未蒙裁减、臣等会同该库太监梁政、看得各项钱粮附余数多、斟酌岁用、量为减损、查得粳米每年支给内官内使月粮及各太监年例禄米、不时钦取赏赐等项用米七万八百五十四石九斗四升七合、计积附余米二十万三千四百二石四斗七升四合在库、逓年额派、用剩米一万二千七百七石二斗五升三合、似宜查照各府改坐分数。均一减免。又查得芽茶额派五万二千九百五十九斤十一两、叶茶额泒四万五千九十三斤、除岁用外、每项各宜减派五千斤、黑豆额派一千九百三十九石一斗、除岁用外、宜减派四百石、谷草额派五万七千九百七十束、虽岁用仅足、然见在草束、尚有三年之积岁久不无浥烂、亦宜每岁停征一万束、俟三年之后照旧坐派、臣等窃以内府钱粮虽当储备、然民之财力、国之元气、未有下有余而上不足者。乞敕户部详议查照减派、则民既裕而国用自足矣、 前件、案查先为奉旨条陈时务事、该司礼监揭帖开称嘉靖八年六月、内官长随内使小火者净军、见在一万二千六百三十九员各、每员名月食米四斗、每年共该米六万六百六十七石二斗、闰月加米五千五十五石六斗、安乐堂养病宫人食米、一百七十八石三斗、禄米等项用米三千九百五十三石八斗、计筭一年无闰月、共该米六万四千七百九十九石三斗有闰月该米六万九千八百五十四石九斗、巳该本部题奉钦依、移咨廵抚都御史陈祥、转行浙江嘉湖并直隶苏松常五府、将前项白熟粳米、自嘉靖八年为始、照数均派、依期征纳。其原派八万五千四百八十二石二斗、遇无闰年分内、该减米二万六百八十二石九斗有闰年分、该减米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七石三斗、俱于各府正德年间二次加派白粮数内、均匀逓减、改回存留并金花等银均派、征纳、今各官具奏、见积余米二十万三千四百二石四斗七升四合在库、仅勾三年之用、合自嘉靖九年为始、不拘有闰无闰年分、每年再减派一万二千七百七石三斗五升三合、以苏民困、其芽茶叶茶黑豆谷草、供用皆有常数、有余亦宜量减俱自嘉靖九年为始、芽茶减去五千斤、止泒四万七千九百五十九斤十一两叶茶减去五千斤、止派四万九十三斤、黑豆减去四百石止派一千五百三十九石一斗、谷草止派四万五千九百七十束、减去一万束、仍照例折征价银、解送太仓交纳、候三年之后、照旧坐派五万七千九百七十束、俱赴该库上纳本色、庶钱粮清而供用足、会派减而民财裕矣、

  一曰谨谋始、照得酒醋面局、近以本衙门互相攻发、贪迹显著、 皇上敕法司提问、用太监武忠署掌印信、武忠履创惩之后、粗知节慎臣等于凡钱粮收纳、立有成规、后可少弊、但查各项钱粮额派、及积余数多、尚属未清、小麦一项、已经臣等题奉钦依减派矣、其它积余白糯米一万五千九百七十一石二斗四升二合一勺八撮、黄豆四千八十石八斗、黑豆四千三百四十六石二斗三升五合、谷草七万八千八百八十五束、而又有八年分黄豆五千四百九石、黑豆二千五百石、谷草五万八百五十五束未收、若又因之。其积尤多。乞敕大监武忠尽将今日所积者为储备、自今而后、约其所出。以制来岁所入之数。具奏敕下该部、查照坐派、一洗旧习之污、则其入也既有常数。其出也必谨常度。而蠹财之弊、无自而生矣、 前件、查得先为传奉事、该给事中曾仲魁等题称酒醋面局小麦历年积余、及嘉靖八年新收共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九石七斗、岁用四千五百石计之、足勾四年支用诚恐红腐、要将未收小麦二千五百四十一石有零、折价上纳、本部议拟将未收小麦、各处解到、免送该局上纳本色、俱照原价转送太仓上纳、候放支将尽、另行召商上纳、其嘉靖九年以后会派、本部斟酌施行、题奉 圣旨、又查得本部会派该局自嘉靖五年起、至嘉靖七年止、每年会派小麦七千三百五十一石、白熟糯米九千八百五十九石、黄豆五千五百九石黑豆二千五百石、菉豆八百石、谷草五万八百五十五束、嘉靖八年、会派小麦七千石、白熟糯米九千八百五十九石、黄豆四千五百石黑豆二千二百石、菉豆六百石、谷草四万五千束、俱本色上纳、今各官题称该局积余白糯米黄豆黑豆谷草数多、又有八年分黄黑豆谷草未收、因之其积尤多、乞将今日所积为储备、约其所出、以制来岁所入之数、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本部、转行该监掌印官、将前项历年积余、并已派未纳米豆谷草、自嘉靖九年为始要见见在若干、并未收若干、大约足勾几年支用、每年某项该用若干、该减若干、奏行本部查照会派征纳、庶量入为出、或粮不致浥烂而征输得以少宽矣、

  一曰发陈米、查得浣衣局额派粳米六十石、粟米六十石、专以给养犯妇、而历年既久、积少成多、附余粳米七百一十八石七斗七升二合、粟米八百石、委积丰盈、鼠耗浥烂、皆所不免、乞敕该部查发别项免支、续收新米以用、其木炭煤炸积余、亦多四十万斤、即今犯妇数少、亦宜停征一二年、以宽民力、或于额派酌损其半、俟用度缺乏、然后照旧派征、庶免积有用于无用也、 前件、查得本部节年会派该局嘉靖二年糙粳粟米各三百石、三年糙粳粟米各一百五十石、四年五年每年糙粳粟米俱免派、七年八年每年糙粳粟米各六十石、俱本色征纳、该浣衣局揭帖、开称本局见今止有犯妇六口、每口月支粳米一斗五升、粟米一斗五升、每月支粳米九斗、粟米九斗、一年共食粳粟米二十一石六斗、切照本局不时宫内退出多人、及刑部都察院等衙门送到犯妇、并云贵两广等处进到幼女、虽有余积、一到之时、就要食用、今各官题称前事、除木炭煤炸、系隶工部掌行、移咨该部、径自查议外、为照前项粳米粟米、积余数多、犯妇数少、一时支用不尽、必致浥烂可惜、相应议处、合候命下本部、行移该局、将前项糙粳粟米、各量留二十五石、共五十石以备支用、其余听本部扣数查拨附近、京卫官军月粮、候嘉靖九年、运到嘉靖八年原粳粟米各六十石到部、转发该局接续放支、嘉靖九年十年免派、嘉靖十一年另行斟酌会派施行、

  一曰节糜费查得尚膳监外鹅房、岁用荐新子鹅一十四只。而所养鹅鸭多至四千二三百只。每只日支鹅粮三合。鸭粮二合。岁支户部杂粮。多至三千七八百石。又有军士八十三名。不用差操。专一看养。为照外鹅房之设、乃 祖宗崇奉 先之孝、真盛典也、而末流之弊、糜费不赀、是岂 祖宗创立之本意耶、合无自今伊始、额定养鹅二百只。鸭非所用。不许带养。户部斟酌、定拟支给杂粮之数、每岁令报孳生子鹅一百只内、择丰洁一十四只充荐新之用、替旧八十六只、交送光禄寺、仍存二百只畜养、岁以为常、其军士八十三名、□鹅二百用军士四十名亦巳多矣缘系该监别差买放其弊积多条陈者不敢尽言量裁其半也量留四十名看养、余悉送卫差操、则事无过中之弊、而费有常经矣、 前件、查得本部会派卷内、嘉靖五年起、至嘉靖八年止、每年会派外鹅房粟谷一千石、每石价银六钱、共银六百两、米秫一千石、每石价银五钱、共银五百两、菉豆四百石、每石价银八钱、共银三百二十两、以上三项、每年共银一千四百二十两、俱派河间保定真定大名四府办纳、及查大明会典、内开 奉先殿荐新、正月鸭子二百四十个、二月鸭子二十二只、行据尚膳监开称、外鹅房每年进 奉先等殿献新子鹅一十六只、鹅子五十个、鸭子七十个、进宫鹅子二百五十个、鸭子一千二百个、送光禄寺腌腊鹅一十七只、鸭一百一十三只、以上通计用子鹅一十六只、每只大约不过值银三钱、腌腊鹅一十七只、每只约值银四钱、鸭一百一十三只、何不约岁用之数和买充之亟必多费粮廪发该监畜养耶盖亦干没其中者多也每只约值银五分、鹅子三百个、每个约值银一分、鸭子一千二百七十个、每个约值银伍厘、通共不过值银二十六两六钱而每年征解杂粮二千四百石。该银一千四百二十两。是一年所征足勾五十余年买办前项鹅鸭鹅子鸭子之费及又查得 奉先殿荐新子鹅鸭子、俱系太常寺转送光禄寺供荐、子鹅由南京太常寺、鸭子由上林苑监各进用办送、今外鹅房又有荐新子鹅一十六只、鸭子七十个、并增添鹅子五十个、外鹅房之名必是武宗时群小所增置也会典不曾开载。恐非正规。其进宫鹅子鸭子并送光禄寺腌腊鹅鸭似不可缺。但一年所取有限。所费实多。又常川役使军士八十三名。每名月粮米一石。通共一年共支米九百九十六石。为费抑又不少。所以各官题称前因。无非节财为国之计、俱应议处、合候 命下本部、自嘉靖九年为始将各府解到前项杂粮、俱照原价转送太仓银库交纳、行令光禄寺每年赴部支领价银、照数买办、前项鹅鸭鹅子鸭子进用、部覆比建议者更为直捷乞敕礼兵二部再加查议、外鹅房所养鹅鸭。应否荐新。所用军士。应否裁革。各另上请定夺。备行本部遵照施行。

  一曰造运船、切以白粮耗费既定、民困似可少苏矣然弊源不绝终当复生、查得正粮一石、例贴船米四斗、富豪擅利、造船揽载、每船一只、官价一百二十两、埠头写船、抽银一十两、部运官需索、又不下十两矣、及至登船、一家聚食、官价不敷往往赔补、此雇船之害也、粮长不行亲当多雇光棍顶解、用非巳财、不知爱惜、花酒浪费、皆坐衙门使用、揭债负累、动辄奏扰、以掩奸欺、此包揽之害也、合无内府白粮十万余石。皆依白熟细米事例。打造官船装载。计用一二年贴船之米。可免数十年水脚之征而部运埠头船户之害。不禁自除矣。伏乞敕下该部行各抚按详议刻期打造、仍出告示、多方晓谕、严禁包揽之害、则弊可永绝矣、 前件、查得浙江嘉湖并直隶苏松常五府、逓年运纳内府白米十万余石、各以原贴船夫米雇船装载。其领运粮长、多有不系亲身应当、以致雇人顶解、花费钱粮、诚为未便、今各官题称前因、相应议处、合候 命下本部、行移各该抚按官督同各该掌印管粮官、从长详议、嘉湖苏松常五府逓年起运内府白粮十万余石、每石贴船夫米若干、每船装载若干、今白粮仍用民运则比议定寝阁不行矣每年雇船工价若干、即今应否打造船只、有无利便经久、并合用工料撑驾人役逐一议处停当、径自具奏定夺、及严加禁约今后管运白粮、务要粮长亲身赴京交纳、不许转雇无籍光棍顶名包揽花费钱粮、违者连部运官一体从重问罪发落、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梁端肃公奏议二(疏)

  梁材

  疏

  会议王禄军粮及内府收纳疏

  驳议差官采矿疏

  会议王禄军粮及内府收纳疏【王禄军粮收纳】

  看得詹事霍韬奏陈致灾之由、弭灾之畧、皆切中时弊、中间禄米军粮收纳数事、系该本部职掌、为照藩府之需、每称不足、继今支益行、食禄日增、不可不豫、以善图其后、诸镇飞挽、不谓不勤、连年告乏频仍、多出公帑、不可不筹、以拯救其急、贪暴中官、横索使用、收受留难、重为民患、不可不思以厘革其弊、而本官所奏调。停宗藩禄米、处分官军俸粮、改正内府收纳、深切时艰、相应议处、但事体重大、必须会同各官熟计详审斟酌停当、请自 上裁、题奉 圣旨、臣等会同后军都督府等衙门掌府事都督同知等官桂勇等、逐一从长议拟开坐、伏乞 圣裁

  一王府禄米、查得洪武年间、如山西初封晋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君、并仪宾等至一千八百五十一位员、共岁支禄米八十七万二千三百六石零、河南初封周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等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君并仪宾等至一千四百四十位员、共岁支禄米六十九万二百五十石、山东初封鲁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等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君并仪宾等至三百六十一位员、共岁支禄米一十三万九千二百三十七石零、湖广初封楚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等将军中尉郡县等主君、并仪宾等至五百八十七位员、共岁支禄米二十五万九千八百三十石、百姓税粮有限。而宗枝蕃衍无穷。举此五府。则天下王府可知也。若不早为议处、委难善图其后、诚如本官之所议者、伏望 皇上俯从所言、特用 御札行天下亲王、使知洪武初年。各王府禄米、止该如此之数。是时虽奉旨移书各亲王令自择便宜条上然亦竟无成说至神庙时方勒成宗藩条例一书亦间有例外陈乞不尽归于画一者今日所增至于如此之多。将来 圣子神孙。相传万世以有限之土地。增无算之禄粮作。何处以善其后。各令从长敷陈上请。国祚亿万年无疆之休、天下不胜幸甚、

  一军官俸粮、国初设立卫所、官有定员、屯有定额、故一岁之入、足供一岁之用、以后传乞升授、日渐加多、而夤缘冗杂、为弊滋甚、祖制军官袭职先行比试合式而后承袭比试不中不准袭职再试不中仍替祖职降充军役旧官者开国时军职也新官者靖难时军职也以成祖恩例故特优之然比试之法亦属虚文是以军职日滥人才不出且旧官比试不严、而新官得免比试、真才日少、冗员日增、贤愚混淆、何策善图其后、诚如本官之所议者、加以屯政废弛、住俸朦胧补支、而犯赃不行降革、见任闲住。勤惰不分。致俸粮欠缺。无从处补。臣等查得洪武二十七年、令子弟未及二十岁者袭职、至年二十乃比试、年及者即与试、初试不中、袭职署事、食半俸、二年后再比试中者食全俸、仍不中者降充军、是我 皇祖于军职。虽行世袭之制。实寓考选之典。故后之有功者。可以升授。而不才者可以汰减。万世不易之法也。自此以后皆革除之年仍称洪武其时立功者正靖难之功也永乐初令洪武三十一年至三十五年、奉 天征讨获功升职者为新官、子孙年十六出幼袭替免比试、此太□时立功者也三十一年以前者为旧官、子弟年十五出幼袭替俱比试、永乐元年以后虽系成祖时然不系靖难之功故仍比旧官比试而后袭替也永乐元年以后获功出幼比试、与旧官同、永乐六年、令比试一次不中者、发开平、再试不中者发交趾、三试不中者烟瘴地面俱充军、别选子弟袭职永乐十年复旧制、再比不中、仍令食半俸、优一次比试矣三试不中者、发充军、正统年间、比试违限、系无力者、自此以后虽比试不中仍得袭替矣三年以上住俸、二年半二年以上住俸一年、一年以上住俸半年、弘治六年令比试不中者、悉照永乐十年例施行、十二年、令武职自来不曾比试者、子孙袭职、俱住俸三年、钦此、该兵部题奉钦依、准令新官比试、而臣等公同再议、别无异词、亦作养将材之盛举也、各该卫所、额有屯田、专为供给军饷而设、近来因循怠惰、不肯尽心、及至俸粮缺乏、往往仰给有司、 祖宗良法美意、岂应如此、查得见行事例、凡用强占种屯田、问罪官调边卫带俸差操、旗军军丁人等、发边卫充军、民发口外为民、管屯等官不行用心清查者、纠奏治罪、又为陈民便以答明诏事、该本部议拟、合行内外抚按衙门、转行各该掌印管屯官员、自嘉靖八年为始、俱要照依律限开仓、依期收足卫所管屯官职专其详、延至次年正月终以十分为率、拖欠一分以上者住俸、刻期征解、管屯旗甲拏问、三月终不行完报者卫所管屯官革去冠带、戴罪征纳、首领官吏拏问、各该掌印官事摠其要、通计所属拖欠三分以上者、亦拟住俸催征、五月终仍复不行完报者、卫所掌印官革去冠带戴罪征纳、管屯官参问、各降一级都司管屯官并按察司管屯官通计所属拖欠三分以上、亦住俸催征、前项降级官员、如果改过自新廉勤公谨、三年之后、奏请定夺、未完屯粮、仍令经该各官完报、其有悉心干理、依期完纳者、听抚按并管屯衙门保举旌擢、或量行奖励、内有侵欺包揽、受财枉法、并迷没霸占水坍沙压等项情弊、亦听各官参究拏问、查处分豁、题奉钦依讫、又大明律内一款、若军官有犯私罪该笞者附过收赎、杖罪解见任降革叙用、该罢职不叙者、降充摠旗、该徒流者、照依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若建立事功、不次擢用、今军官公事住俸、事完仍复补支、私罪例该降级者、立功等项发落、见任如故、非惟人心慢不知警。且使钱粮因而蠹耗、深为未便。各行内外衙门查照前项律例、转行各该卫所、申严比试之法、修举屯田之政、凡有公事不完、例该住俸者、文书到日、即便截日住支以后止以事完之日为始开支、不许将住过月日。一槩朦胧补支。违者以盗仓粮律坐罪。其犯私罪、律该降革者、即行依律降革、免其立功、仍敕法司再加查议明白、上请施行、至于曾经推选见任管事、并着伍差操者、应得俸粮、本折照旧关支外、其罢软老疾带俸闲住者、应得原支本色俸米、每月止支一半。其余俱准折色。如此则法令严明。人知畏惮。比试者不得幸免。而有罪者降革。则冗员可以渐少。闲住者减给。而住俸者不许补支。则钱粮不致妄费。亦节财裕国之一端也。

  一各边军饷、此世庙初年边饷之数潘司农潢所载则世庙末年之数也查得延绥甘肃宁夏宣府大同、各有额设民屯粮草、并京运年例等银、延绥屯粮六万六千九十七石、屯草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一束、陕西民运税粮二十八万九千六百七十三石、马草五十万六千四百七十束、河南折布并料豆银、共一万五千两京运年例银三万两、甘肃屯粮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石、屯草五十四万九千七百零三束、陕西民运税粮三十一万六千六百一十六石八斗零、马草一百五十万四千束、年例京运银六万两、宁夏屯粮一十万七千七百三十石、屯草二十三万五千二百束、陕西民运税粮一十三万四千三百零五石、马草一十八万五千七百七十束、京运年例银四万两、宣府屯粮六万二千三百零二石、屯草一十六万七百三十二束、秋青草六百八十万八千五十束、山东河南山西北直隶民运税粮共七十四万五千二百七十二石三斗、草七十万束、盐钞银四千六百八十六两五钱、京运年例银八万两、河东运司年例盐价银八万两、大同屯粮一十二万四千六百余石、屯草一十七万七千一百余束、秋青草三十三万九千五百余束、山东河南民运税粮共五十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五石、草二百四十四万四千八百五十束、京运年例银七万两、又各边每遇地方有警、动调官兵奏讨粮饷、户部查议、将两淮两浙山东长芦运司额盐、题准开中、或五万十万引、或二三十万引、或四五十万引、召纳本色粮料于紧要城堡上纳。以备官兵支用。又为处置拖欠边储事、该提督三边军务今任大学士杨一清题称、各该官员轻视边务、不行用心催征、以致税粮过违律限、州县掌印管粮官、及各府管粮官、职专其详、以十分为率、拖欠一分以上者、除依律提问外、仍住俸催征至三分者、照例起送降级、其各府掌印官、并布政司管粮官、事总其要、通计所属拖欠三分以上者、亦拟住俸、至五分者参问降级、各该守廵亦有督察之责若该道拖欠数多、各官坐视不理者、一体参奏、量为罚治、俱奏行吏部、遇缺不与推升若罢软无为太甚者、即指名劾奏黜退、毋容旷职、有能悉心干理、完纳无欠者、亦听提督抚按、及户部委官保举旌擢奖励等因、题奉 圣旨、又为修举屯种事、该大学士杨一清题称、欲广兴屯种、必先补助屯丁、今各卫见在军伍、巳非原额、守城有数、拨屯无人宜令布按二司清军官、清理各卫军户应断军伍、俱令选解精壮军人、真正军妻并添带军余一名、大族众者二名、俱随伍住坐、正军差操、余丁屯种。使其来即可以为侣。而至即可以为家、有亲属相依之势。有生理相安之心。庶几久长利便。不致随到随逃矣。又恐户多消乏。清解无人亦可仿古人募民以实塞下之意。出榜召募附近陇右关西一带人民。令其纳粮以资口食而不当差。以足屯额之数。屯额之外。有能尽开可耕之田者。俱听其便。仍待成熟三年之后。乃征其应纳之粮。而不令其当别项差役等因。题奉 圣旨、又为夷情事、该詹事府詹事霍韬奏为安边足用之长策、莫善于 太宗皇帝之盐法乞敕户部要见甘肃边粮累年缺乏、若何而为目下赈救之策、若何而为经久饶赡之策、该部议得国家于淮浙长芦山东等处、设有额盐、专以接济边饷、如遇地方有警、边储告乏、就于各边开中召商上纳、图其飞挽刍粟、赖以紧急应用、其利甚多、其效甚速、百有余年、着为成典、甘肃延绥宁夏等边、设有屯田、专以供给军饷、永乐年间、边备振举、夷虏不敢侵犯、故人得以肆力农亩。收成颇多。一遇开中引盐。易于上纳粮草。官商两便。以后边备渐弛。夷虏不时侵犯。以致屯种失业田土抛荒。粮额亏欠。加以民运税粮。有司追征不力。逓年积欠数多。边粮缺乏。皆非一朝一夕之故。乞敕兵部转行总制等官、各要修举武备、威服远夷、毋得仍前退缩损威、贻害屯堡、本部备行各边廵抚管屯等官、务要遵照前例、兴复屯田、积粮养兵、毋致边储匮乏等因、具题奉 旨、俱经通行钦遵去后、今本官奏称边粮日匮、何策赈救其急等因议得各边前项粮料草束、不为不多、开中引盐、不为不广、岁用之数既足、客兵之费亦盈、但以边备日废、屯地益荒、逋欠相因、追征不力、经收侵克、而督察欠严、将领诛求、而军士受害、无怪乎边粮之日匮也、为今之计、宜再申明前例、通行提督抚按等官、选择将帅、振扬武备之威、清查召募修复屯田之政、严征收之法、而住俸降级之类、必在举行、究侵渔之弊、而发遣掊克之例、毋事姑息、至于各边有警、开中盐引、召纳本色粮草、宽以斗头斤重、则本末兼举、而经久可行、仓库既充、而缓急有备矣、

  一内府粮料、查得内府承运供应甲丁等库内官等监酒醋面等局、并御马仓收受一应钱粮料物、使费浩大需索多端、往往负累解户、破产荡家、深为民害、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诏书内一款、一各处解纳钱粮到京、内外管收人员、刁蹬需索使用之数、多于本物、以致上纳不敷、重复征解、贻累小民、该部申明禁约、许被害之人、指实奏告、治以重罪、嘉靖六年二月十三日、诏书内一款、一解到粮料草束白熟粳米等项、俱系小民脂膏、收受官员、不肯体念、加倍多收、又有歇家车脚钱、大贼小贼钱、木板席苫钱、各有索取常例、以致解户借债添赔、轻则破产倾家、重则妻孥累死、小民之害、此为最甚、今后有仍前故违、分外需求科扰、及监收官不行查革、一体治罪、又为议处迭见非常灾变乞特严警畏痛加修省务崇实德急回天意事、该礼部尚书等官席书等题、各处大户解到内府一应钱粮、户部给付、单文上纳、必取获长单、方给批回、今纳完听单大户有延至三个月者、有延至五六月者、始得回籍、葢缘各监局不拘多寡。俱索使用等钱。一处不到不肯通押。计其所费。将倍所纳。以致在京大户守候艰难。原籍州县监并家属。合将各官严加戒饬、今后钱粮一完之日、即便佥押、给与长单、如违、听各大户赴部告明勘实、奏请处治、奉圣旨各处大户解到内府钱粮。纳完之日、务要即便给与长单、不许迟延、以致守候艰难、又该南京礼部尚书等官沈文魁等题为灾异条陈兴革事宜、开称内府白粮。计船脚耗、必用三四石、方完得正粮一石、又有司多般取办、粮长应役一番、上等之家、资囊巳费大半、中人之产、荡费无遗、江南大家、十室九空、皆坐于是、乞要痛加裁革等因、该部题奉 圣旨、又为陈愚忠以救积弊事、该刑部尚书李承勋题称国家税粮、仰给东南、粮长之设、责在收纳州县不才官。以粮长为囊橐。视粮长为寇雠。凡军粮之类。每石大畧包貱米七八斗者有之。起军白粮、每石包貱二三石者有之。家有千金之产。当粮长一年。即为乞丐者矣一家壮丁十余。当粮长一年。即为绝户者矣。以致民避粮长。甚于谪戍。伏乞通行两京内外等官上下一心、同恤民隐、敢有故违、指实查参等因、该户部议拟具题奉 圣旨、内府白粮、每石照前旨止许加耗一斗、敢有分外需索的、你部里并科道指实参奏、又为传奉事、节奉 圣旨、内外衙门、各项钱粮、因无官查理、积弊多端、且如后府柴炭银两、及团营子粒银、该管官员收受之际、多方掊克、比其支用、漫无查考、多有侵盗私用、夫以军民膏血之余、而徒为奸豪渔猎之资、深可痛恨、你户兵工三部、即便通行查议、但系有钱粮衙门、俱要差委科道官监收查理、通行岁报、庶革官弊以裕国用该户部议拟具题奉 圣旨、这内外各衙门、原有科道廵视的照旧、象马牛羊等仓场、承运等库、并各监局、及府部等衙门、收受俸米、一体奏差科道官分投廵视监收、禁革奸弊、南京内外各衙门钱粮、着南京户部照例奏差南京科道官监收督察、俱经通行钦遵外、今詹事霍韬奏称、臣闻成化以前、粮长解户上纳白粮、及各料物、户工二部委官同科道验收、乃运送内府、粮长解户不与内官见面故军挍不得勒胁。内臣不得多取。小民不致亏害。弘治以后、部官避嫌、各款粮料、不肯验收复责小民、运送内府、是致内臣军较诈害小民、有白粮一石、加至二石八斗、乃能上纳者矣、各项料物、有索银四百八十两、乃得批回者矣、苏松粮户有一年倾覆数家者矣、各省解户有久累旅死游魂无归者矣、但查有前项节次题奉钦依诏旨、并近日差科道官督理监收、正与本官所见相合、难再别议、合候 命下户部、再加申明、备行内府监收科道官、逐一查照、着实举行、内外人员、敢有刁蹬需索、仍蹈前弊者、悉听指实参奏、拏送法司从重问拟发落、望 皇上法行自近令出惟行、则民心既悦、天意可回、而 祖宗亿万年无疆之业、端在是矣、

  霍文敏公所条诸事本集中亦巳载之此以部覆故畧载其本末

  驳议差官采矿疏【开复矿场】

  该武定侯郭勋、奏称开设矿课以资国用事、巳蒙皇上敕下户部等衙门会议、题奉钦依、称咨山东河南顺天等府各该抚按等官踏勘、如果矿脉发见、从长集议采取去后、近该廵抚蓟州等处、送到矿砂六十斤、工部煎销、合用蜜陀僧曰炭工食费过银七两一钱、得银一十五两二钱四分三厘、题送内府承运库收讫、臣日夜思惟、矿课一事、无损于民、有益于国、今泛行各处所司不肯体访下情、拘泥旧案、所以心思徒劳、功难就绪、真所谓良材付与拙工、有用置之无用、古语有曰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欲取山泽之利、岂可不问山泽之人、必须专委官员统领、熟知矿脉人役、藉其力以征其课、则事易集而民不扰、富国安民、葢不难矣、近据营州中屯卫后所正千户景时武下舍余景时文、具揭禀为不费在库钱粮、不劳官拨人夫、取山川未判之财、以犒矿夫、得天地自然之利、以资国用事、开称嘉靖初年、有顺天府昌平州怀柔县民胡臻等、家道殷实、专一出钱供给矿徒、在于蓟州迤西接连平谷地名瀑水偷矿为生、嘉靖二年事发、曾被廵抚孟都御史捉获、各罚银千有余两、以赎其罪、当将矿洞封闭、令人看守、比年时文曾被牵连事内、所以备知详细、近奉钦依采取矿银、所得不偿所费、未见成功、时文见得瀑水原封矿洞、巳被日前偷挖、约深数丈、每矿百斤、必须用蜜陀僧百五十斤、碾为细末、入火煅炼、镕化为汁、然后煎销、始得成银、大约矿砂一斗得银六两上下、每日取砂数多、所以得银不少、且瀑水矿洞离京一百余里、又无山险水隘、委的矿脉甚盛、莫若仍招日前已得矿利殷实之家、责令出钱供给器具蜜陀僧白炭工食之费、屡有建言开矿者及至依拟开行则官无实得而地方受其重累故目来名臣皆驳沮建言者矿之不可开明矣然彼建言者固皆奸滑诬奏之人耶抑有亲见盗矿者之利而云然耶抑开矿止便于私而不便于公耶佥充素有身家旧时曾做矿徒为首者、以为矿甲、报出平日所率善识矿脉熟知煎销军民有籍之人、以为矿夫在于瀑水原封旧洞恊力穵取矿砂、就在平谷县择一空大去处、立为炉场、将日逐所取矿砂、委官差人押送炉所、照数验收、接续监视矿甲人等、眼同煎销成银、以十分为率、除三分纳于官课、以五分给办器具蜜陀僧白炭料物饮食之类、其余二分以偿矿甲人等工力之资似此则矿甲矿夫及供给人等、俱得其利、谁不乐从、比之动支在库钱粮、派拨在官人夫、大不相同等因到臣、看得此辈生长其地、熟知矿脉、与其任彼窃取以肥家、孰若招来公取以资国、若彼情不遂、则我事难成、必上下相资、官民两便、其言似宜俯从、但恐一面之词、难以尽信、连人送发后府经历司、再三研审、相应取供、备呈前来、臣窃思前次取矿、付之抚镇等官、巳经半年之上、未能成效、再付之与彼、亦恐嫉忌延捱、不能如其禀报、缓不济事、伏望 圣明体念国计、洞察机微、特敕司礼监并锦衣卫、查照先年开取矿课事例、奏遣内臣此则扰民之大端也神庙末年可见其害矣从公推选历练老成监官、或长随奉御、及能干廉静千户各一员、赍敕前去、会同彼处参将守备官、将景时文立为矿甲、胡臻编为供给矿户矿夫、照依前项供报事情、设立煎销银场、限三个月以里、但有成效、先行奏报所得矿课、照例分收进用、若有虗诈、从重究治、差去内外官员止给夫马皂隶廪给口粮、不得浪费一应官钱物料、合用委官、就于彼处军卫有司官吏选取任使、参将守备官、务要用心防卫护解银课、不得坐视以致疏虞、其抚镇官亦不得坐使奸人禁治原日矿徒、阻挠成功、以掩前愆、矿场倘有未备、悉听差去官员、从宜计处、若是此矿果然用力少而成功多、常川采取、脉尽告止、庶免科扰百姓、贻患地方、寔天赐 皇上自然之财、以足国用、比之前代卖官鬻爵、科取下民不相侔矣、若此一处得课、其各处矿洞、亦可一例推衍而行、伏乞 圣明采纳施行等因、奉 圣旨户部会官议处来说、又该御史陈裒、既为西台岂无可论之事而亦希时建言开矿耶奏为乞遵旧制复矿场以靖地方、以苏民困、以张国威事、奏要先行福建布政司、将有矿场分、照旧开办、随人定课、不为常额、俟矿脉微细、听其自罢、不为拘制等因、奉 圣旨、一并议了来说、又该辽东自在州抚住达官捕盗指挥同知王缓、奏为山泽久产银铅、乞恩设官便民煎纳、开设国课、以资工料、以肃地方事、奏称辽阳南山一带、相接葢州金州地方、山泽中有铅矿、乞要行取二样矿砂、煎约成色高下、委令人员、专在金州地方、督并愿自投首煎砂民人夫匠、量丁日办铅斤银两、运送赴京等因、奉 圣旨户部知道、该本部会同后军都督府武定侯郭勋、吏部右侍郎张邦奇等、看得各奏称开复矿场一节、无非欲取天地自然之利、以为国家经费之资、况有累朝前项行过事宜文案具存、昭然可考、即今大工继兴、财用为急、所据各该矿场、相应以次采取、户部先行移咨山东河南顺天等府、各该廵抚都御史、及咨都察院转行各该廵按御史等官、各亲诣蓟州沂州嵩县等处、将一应有矿山场、眼同踏勘、如果矿脉发见、堪以采取、即便从长集议、每处合用委官几员、人夫若干、厂房若干、器具若干、委官选其廉能、人夫不拘远近、或编立行伍、或更迭分番、籍其年貌贯址、议其工食课银、务在宽平、毋事苛刻、厂房先尽附近寺观、否则就山采木、随宜撘葢、以便栖止、具器借支在库官钱、逐一如法整造、每日所得矿砂、煎销完日、就于附近州县、差人给文、径赴工部交纳、不得科派里甲、骚扰地方、此外若有一应未尽事宜、悉听各官斟酌举行、务从民便、再照采矿本以利用、委任土在得人、得其人则干理详慎、而事妥民安、不得其人、则处置乖方、而利不偿害、仍各请敕一道、赍付各该抚按官、钦遵行事、行之以渐、持之以久、御之以宽、使人不知劳、而事克就绪上以助经费之之资、下以消地方之患等因题奉 圣旨准议、巳经通行请敕、各钦遵讫、续为钦奉 圣谕事、该廵抚顺天都御史党以平、题称采打前后、共得矿石六十斤、眼同兵部差来千户王荣、责令做手捡分三等、封收在官、用柜装盛、随将矿洞照旧封闭外、将原采矿石、装封完固、具本开坐进呈等因、题奉 圣旨、该本部议拟前项矿石、先该文武重臣会本题知、传示兵部差官、先取少许进呈。以验成色。方好各处开取。今该廵抚都御史党以平、委官于产矿处所、采取少许、仍以原来木柜装封完固、差官解送前来、相应转送等因、题奉 圣旨、还着工部煎销成色来说、又为前事、该工部尚书林庭木昂等题称、行据南城兵马指挥司、选取谙晓煎矿银匠陈瓒等、眼同司务朱子恭、将原来矿石、逐一称兑、各除正数外、上等称多十两、中等多七两、下等多三斤十两、封收在官、以备稽考、将正数督匠煎销、上等二十斤、煎足色银九两八钱一分、计每斤实煎出银四钱九分五毫、中等一十斤、煎足色银一两八钱一分三厘、计每斤实煎出银一钱八分一厘三毫、三等三十斤、煎足色银三两六钱二分、计每斤实销出银一钱二厘六毫六系六忽六微、共销出银一十五两二钱四分三厘。其销矿合用物料。买过蜜陀僧一百斤。用银三两五钱。白炭三十一包用银二两四钱八分。顶罐两个。用银七分。自十五日起至八十日止、共四日。银匠二十一工。用过工食银一两零五分。三项共享过银七两一钱。询访得各处矿场、每岁冬后春前、山泉消涸、矿脉盛旺、此叚议论不见驳奏风力可以采取今非其时、是以矿脉微细、煎销数少、又恐采矿各官、不识矿脉、止凭地方人匠、随意采取、或未暇于拣择、似难以此一处槩论其余、今据前因、理合随本进呈、仍敕户部查照勋辅重臣会题事理、径自复奏等因、该本部议拟、题奉 圣旨、还照原议举行、经通行钦遵去后、又查得永乐宣德正统天顺年间、即差内官给事中御史办事官监生往来公同煎办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武定侯郭勋所奏开设矿课、以资国用一节、无非富国安民之意、但先该廷臣会议、请敕各该抚按官钦遵行事、今方数月、本部覆奏亦复依违尚未奏报前来、若遽选差司礼监内臣锦衣卫千户领敕前去、会同参将守备官煎办银课、方行忽改、事欠责成、所据以熟识矿脉之人、充采取矿夫之役、即以所取之财、用为工料之费、事省民安、相应议处、欲候 命下本部移咨、各遵照先奉敕谕、并令武定侯所奏景时文、开报事宜、再加体审斟酌举行、惟取利于成功、不必拘泥旧案、的限三个月以里、但有成效、星驰差人先行奏报、不许朦胧隐匿、致悞供用、伏乞 圣明裁处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姚宗昌瑞初参阅

  梁端肃公奏议三(疏)

  梁材

  疏

  革徐淮二仓内臣疏

  查革仓场内臣疏

  运发延绥修边银两及查勘宁夏边防疏

  议处陕西四镇边储疏

  革徐淮二仓内臣疏【裁革管仓内臣】

  该总督漕运都御史刘□题、查得抚属淮安府并徐州、永乐十三年、设立常盈广运二仓、收受浙江等布政司直隶苏松等府民运粮米、近百万石、常盈仓于淮安府设经历一员、仓大使一员、副使二员、广运仓于徐州设判官一员、仓大使一员、副使四员、专一管理、景泰年间粮巳减半、而奸弊日滋、至于天顺年间、户部奏差主事各一员监督收放、禁革奸弊、复差内臣一员、奉 勑管理、成化初年、复又各添内臣一员兼管、成化八年以后、议将常盈仓江西应天苏松镇江广德等处米三十一万一百石、广运仓浙江淮扬凤徐等处米一十八万四千八百石、改于淮等处水次官军交兑、常盈仓止收淮扬常镇四府夏税小麦五万六千六百石、广运仓止收凤阳淮徐三府夏税小麦四万八千一百五十石、以为官军行粮等项支给、比前所收粮米。不过五分之一而巳。至于正德年间、常盈仓内臣添至一十三员、广运仓内臣添至五员、嘉靖年间、陆续取回、广运仓尚存太监一员莫昂、少监一员金奉、常盈仓尚存监丞一员何英、奉御一员孟升、在仓管理、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叶照议、淮徐地方、迭遭水旱蝗蝻之患田地荒芜、民力困惫极矣、频年以来、该纳税粮马草并备用马匹、一应岁派杂派钱粮、节经该前抚按等官连章披沥、荷蒙皇上特赐宽免、凡裁革冗员、节省冗食、减削冗费、无一而不备、皆以为民故也、至于内臣差遣、如江西河南山东云南之镇守、浙江之市舶、广东之珠池、节奉钦依以次取回、天下臣工、莫不仰戴 皇上英明果断、出于寻常万万也、夫以常盈之仓、所收小麦、止有五万六千余石、广运之仓、所收小麦、止有四万八千余石、各差主事一员监督。巳为有余。而每仓复有内臣二员。束手高坐。无所事事。然而廪给口粮之费、纸札柴菜之需。门皂夫牢斗级仓墙军民匠作之役或当供应而倍取其值、或当役使而加折其银或取于州县。或取于卫所。或取于驿逓月以十数计。岁以数百计。积久则以数千万计。而其害有不可胜言者矣。窃以淮徐连灾之地、久困之民当均徭里甲门役之差、富者典田卖地、贫者卖妻鬻子、竭其财力以备内臣廪食供奉之需、以充其豢养仆从之费、夫何忍哉当此 圣明在上百度惟贞。额设之官。尚当裁革。而况增添者乎。正供之给。尚当节省。而况多滥者乎。经常之需尚当减削。而况浮冗者乎。丰稔之地。富足之民。尚当爱惜。而况屡歉而极困者乎。臣又查得临清州原差管仓内臣、近年山东抚按等官、陈请取回、止存一员、地方军民、不胜欣忭、如蒙 皇上推广德泽一视同仁、特勑该部、再加详议合无查照镇守市舶珠池等差、将常盈管库二仓管仓内臣、通行取回、惟复比照临清州事体、于内止留一员、永不加增、庶使冗滥之费、十去其五、民力得以少息、地方得以稍安、奉 旨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总督漕运都御史刘、题称淮安常盈仓止收淮扬等府夏税小麦五万六千六百石、徐州广运仓止收凤徐等府夏税小麦四万八千余石、以为官军行粮、各差主事一员监督、巳为有余、而每仓复有内臣二员、束手高坐、无所事事、廪给口粮、纸札柴菜门皂夫牢斗级仓墙军民匠作之役、为费不赀、及称淮徐连灾之地、久困之民、乞要比镇守市舶珠池等差、将常盈广运二仓管仓内臣通行取回、惟复比照临清事体、于内止留一员、未不加增一节、为照常盈仓广运仓先年坐派数多、成化年间会议将常盈仓米二十九万八千一百石、广运仓米一十九万六千三百石、改泒附近水次令官军与正兑粮米一同支兑以后每年、本部止是坐派漕运官军行粮、常盈仓五万六千六百石、广运仓四万八千一百五十石、既各有主事一员又各有内臣二员、事少官多。实为冗矌。且地方灾伤、供给烦扰相应议处、合候 命下、移咨漕运都御史刘、将淮安常盈仓监督粮储内臣何英孟升、徐州广运仓监督粮储内臣莫昂金奉、各俱取回听候别用、惟复比照临清仓事体、不敢言尽数撤回亦是该部依违避咎一端也每仓量留一员、仍旧监督、伏乞 圣裁、奉圣旨、只留一员在彼监督、

  查革仓场内臣疏【革仓场内臣】

  看得户科都给事中管怀理等题、称先该总提督京通等处仓场内官监左少监王奉、右少监李慎、互相奏讦、事干赃私、巳奉钦依法司问理、乞要于前二臣员缺、即日停止、不必推补其余见在京通督理仓场等项内臣、一并取回别用一节、为照德惟善政、政在养民、置吏张官、各有攸系、洪惟我朝酌古定制。设监司局库等官。以供事于内。设府部院寺等官。以分治于外。具存 祖训。体统截然。乃若京通等仓、实皆户部职掌、故总督则有侍郎、监收则有员外主事、廵仓则有监察御史、每年会计有数。每月出纳有经。每季奏闻有规。年终奏缴有册。催征则有违误之条。起解则有程途之限。稽考则有循环之簿。分理则有管粮之官。纲举目张万世无弊、宣德正统以来、始有内官一员、或二员、总督监督、正德年间。权奸用事。传乞数多。陆续添设二三十员。以致一羊九牧。需索多门。债累官军。漕运大坏。幸赖 皇上入继大统、锐意裁革、如王奉者量留数人、以存故事、而又添差科道监收钱粮、禁革奸弊、法制周详、官民两便、柰何王奉等、窃肆贪饕、多方掊克、名虽总督监督。而实则剥军害军。揆之钦定职掌、大有相乖、用于民生国计、全无寸补、所以管怀理等、上体渊衷有此论奏、无非除害恤民之意、所据王奉李慎员缺相应不必推补、再照京通二仓内官吕宣陈俨扶穴王司恩、徐淮临清等仓内官邢安何英颜智、俱各见在管事、若王奉等员缺不必推补、则吕宣等似应一体取回内府、各该衙门供事、以昭 圣祖设官分职之典、以成 陛下正大光明之业、奉旨吕宣等一体革回则体统不紊、而宿弊顿清、漕运益修、而仓储永赖矣、

  运发延绥修边银两及查勘宁夏边防疏【延宁修边】

  兵科抄出陕西总兵官梁震奏、窃惟御戎之要、莫先于自治之严、威敌之方、莫急于器械之利、臣叨陕西镇守、受 命之日、寝食弗遑、查得本镇地方、东接延绥、北连宁夏、西通甘肃、南屏关陕、周回广阔。万里有余。每遇黄河结冻、北虏蹈、住套紏集大举、自延绥安定边宁夏花马池兴武营等处、拆墙入境、由小塩池踰韦州、或自豫望城八营川而入、必犯固原平凉泾邠等处、去省城将不远、或自靖虏卫青沙岘而入、必犯安会临巩金兰等处、月余方回、原厥所由、良由前项地方道路平坦。水草甘茂。苑牧所在虏所垂涎每至入掠杨文襄在陕另设官军以卫孳牧且又有苑马寺之牧马。羣牧所之孳畜。而各该监苑牧丁恩军。并州县民户。平居之时。每遇镇守官行令守备等官督并修理崖窑地洞山堡轧塞。彼即以扰民为辞。而苑牧官员。辄以勑谕内勿得干预为说。府州县正官亦每以军卫有司相分。致使刁民肆行怠惰。恣意住牧。无所忌惮。一遇贼至。据守失利。少有抢掠。彼即将无作有。以寡报多。意图苟免。该纳岁课马驹。及应办子粒。竟于守土官员职业相累。臣于本年正月二十六日到任、节据延宁传报虏贼吉囊等、俱从宁夏平虏城侵边里面踏入套、整过七日、尚然未尽、则大举消息、不言可知、此时水草尚皆枯冷。马匹必为瘦弱。故未敢萌内侵之志。如或延至秋高。则前项达贼。岂肯帖然定居。而自治之方。不容少缓。除臣会同廵抚都御史黄臣、备行守备等官、眼同监苑府州县佐贰官员、亲历各该地方查勘、某处旧有堡寨圈圉、堪以居守、某处不堪、应加修饰、某处原无可以添设、某处狭小、可以归并、乘今天雪未降、水土融液、作速经理、俱限四月终完报、臣仍亲历阅视、逓设砦塘、遇警昼夜瞭望尤酌量形胜缓急、尽将本镇无马官军。定名分拨各项寨堡圈圉。给领军火器械。相同本处人丁并力拒守。附近仓分、关支行粮、无事各回原卫所差操、勿致浪费、再照藩篱既固、堂室自安、即今延宁边墙藩蓠也。固原等处堂室也。如臣前项所行。不过修饬堂室。窃恐藩蓠不固。亦未免于盗窃之虞。终非万全之计也。臣前叨任宁夏恊同、继升延绥游击副总兵、三任共计八年、竟于花马池安定边等处按伏。岁尝多半。所以熟视贼虏必由之地方。山川险易之形胜。幸今仰荷 皇上再造之恩、付以关陕兵柄、泰山在背、势不容默、臣惟自宁夏横城起。至延绥定边禇字号止延长三百七十余里。皆系先年通贼道路。正德二年、总制尚书杨一清、奏筑边墙、高厚坚固、若堪保障、但仅三十里工即停止、后虽接修、亦皆低薄草率、嘉靖十年、总制尚书王琼、奏筑大墙一道。起红山堡抵马跑泉止。墙外有深堑。堑外有旧边。势若崇门。似可据守。但马跑泉之南。有干沟三十里。若为天险。委因久被水雨冲崩。间有豋援涩路。荷使痛加铲削。有人摆守。亦赖得济、干沟之南。有干涧四十五里。地势坦漫。虽有迤西先年都御史余子俊铲削旧边。亦被雨水崩坠。贼马至彼。易于驰逐。所以去年虏酋大举临边。惟因新边有人摆守。且有神器射打。寅夜由此进入深犯。臣所属地方。为今之计、如欲万全、必自定南八墩起、径由瓦踏梁砖井旧安边抵宁塞营原口止、延长一百四十里、零二十一丈、除将旧边作为填心、尤须外帮一丈里帮一丈、顶接一丈、共计底阔二丈、顶阔一丈五尺、上安女墙阔二尺、高五尺、共高二丈五尺、每里外设敌台一座、比城尤高七尺、方阔三丈、上筑空洞八尺、内盖天棚一所、棚内以为甲军寝食之处、棚上再葢小房一间。端备墩军直军瞭望。尤要改移堡寨、增添兵马、方得与新筑大边、延绥据守、但工程浩大、费经数万、仍须假以累年、方得就绪、况今寇在门庭、事宜权处、臣愚莫如将干沟严加铲削、务使陡峻深曲、沟岸仍筑女墙五尺、上安佛郎机等器、干涧之中、土脉坚实、挑穵壕堑一道、口阔二丈、底阔八尺、深二丈、内筑堤高一丈、堤上亦筑女墙五尺、墙上亦各安佛即机等器、再将旧边铲削陡峻。悉如干沟形势。每五里筑打高固土墩一座。俱宽大。月城勾五百兵马栖止。如遇秋凉马肥。合当防范。行令宁夏正奇游兵。驻札兴武营。安定堡。毛卜剌联络。东中二路参将。并力摆守。臣亲统本镇正游兵马。驰赴定边营住札。遇警臣与本营守备。摆守花马池地界。至干沟新边延绥奇兵摆守干沟。西岸游兵。并西岸参将按伏兵马。摆守干涧堤堑。一或贼犯。各据险力用神器弩弓射打。贼虽桀骜。岂能从天而下。其经费钱粮、起用人夫工程丈尺、臣愚议得调集延绥奇游兵六千、臣所部正游二兵六千、延绥榆林三卫屯丁、并西路、十三营堡军余共三千、环庆军余并附近民丁一千、共一万六千、内延绥固原、共除六千、专备轮流架梁防护。其余一万之数、每名日挑壕五尺、壕长四十五里、可得一十六日完毕、应筑土壕月城共一十五座、堤并女墙共七十五里、及铲削干沟旧边、大约以二十余日为率、通等四十日、俱可就绪、其经费钱粮、除各营马匹料草不计外、每名日支口粮一升五合、劳银一分、并架梁官军、日支行粮一升五合、通算工毕日期、共该用犒劳银四千两、粮九千六百石、但事涉创建、而议者不无劳伤之说、又况腹里堡寨、与夫新筑堤堑、通无器械执把、除合用神臂弩长鎗狼牙棒骨朵挠勾等器、会同廵抚都御史黄臣自处木料修置外、但查得本镇神机库、多无佛郎机、旋风流星等炮、诚难于壮威而却敌也、伏乞 勑部详议、如果臣言不谬、给发钱粮、行令总制衙门、早为经理、 命下本部、移咨总督侍郎、转行该镇镇廵官会行副参游守等官、查照前议作速兴工修筑奉 圣旨是、钦遵去后、续为恳乞 天恩、愍念要镇、修设边险、量给神器以壮军威、以资保障事、准兵部咨、该镇守陕西都督同知梁震题前事、该兵部议拟除修边事宜本部议覆外、其给发钱粮、系隶户部掌行、合咨烦为径自议给施行、因咨部送司案候间、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廵抚延绥都御史于桂、题称准镇守总兵官张凤手本、回称会同镇守陕西总兵官梁震等、亲诣干沟干阔等处地方、阅视应筑壕堤等台女墙月城丈尺、起用人夫、并架梁官军、日支口粮行粮共该九千六百石、犒劳银四千两、乞要早为给发、易买粮米并犒劳支用、总制三边军务侍郎刘天和、题称定南八墩、至原口之边、诚保卫内地万全之远图、干沟干涧之边、乃纾目前救时之急务、及近修兴武营一带边墙、尚未完固、乞勑户部查照各官节奏、及今所议、将前项合用修边银、延绥四万二千六百八十两四钱、宁夏二万四千七百四十三两八分、各如数差官分发、延绥者径从山西、宁夏者则从陕西运送各廵抚官处、以济目前兴工之费、并兵部咨称干沟等处边墙、仍将总制镇廵等官、查照节奉钦依、作速修筑、合用钱粮、及开中盐课、备行户部查议给发各一节、无非制御夷虏、保障地方之意、除宁夏兴武营等处边墙、已经本部题奉前项钦依阅视未报、似难别议、其延绥干沟干涧等处、如果原无边墙相应议处、欲候 命下本部、移咨总督仓场右侍郎周叙、查将太仓收贮余盐事例等项银两、动支一万两、本部差官解送廵抚延绥都御史于桂处交割、专为修边支用、不许别项花销、事完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其宁夏镇一带边墙、仍咨兵部马上差人转行新任总制、并廵按御史遵照前 旨、作速阅视明白、造册回奏、如果俱各完固、堪以保障、行令仍旧不必劳费财力、若是未经修理、及低簿沙鹻、不堪保障、亦要明白奏请另议兴工、庶勤惰知所劝惩、而财力不致虗□矣、

  议处陕西四镇边储疏【陕西四镇边储】

  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尚书王王爫曼题、臣闻兵食大事、孔子论足食足兵、兵可去食不可去、大学论平天下、特以理财为言、惟戒不可聚敛以伤民、故周以冢宰制国用、汉以丞相调军食所系甚重、不可忽也、我朝诏立边镇、屯兵御虏、军食充足、是以能捍御外侮、内地得安、成化弘治年间、边仓充积、除勾岁用外、常有二年一年半一年之积、文册见在户部收架可查、是以虽遇灾免、动调军马、供饷不乏、如漕运京仓米四百万石、岁用三百万石、三年有一年之积、自不缺乏、自刘瑾用事、塩课纳本色与和籴相兼而行则边储可以充实矣各边废召籴之法革京运之例以致边储大匮。却差官丈量屯田。散银民间勒买。小民受害。地方激变。召籴之法。至今不行。各边守臣屡奏缺乏。而户部虑恐内帑有限。不敢多发。拘定岁用之数。扣算给补或以今年所补。作下年年例之数。或以为例外接济。或查积年拖欠不可追征之税。扣补作数。文移徒见繁扰边储毕竟不足。即今陕西各边储积甚少、倘遇调兵御虏、岂能得士嬉饱、保无失事之患哉、又今各边奏报钱粮缺乏、惟恐户部不信、计算升斗合勺具在奏内、此簿书钱粮琐碎之事、有司所掌、不可以烦渎 圣听、仰惟 皇上惟责户部会计处置、令各边有储积而巳、臣愚乞勑户部查照各边季报文册、嘉靖八年冬季终、实在仓库银粮若干、勾几个月支用、再添若干、可勾今嘉靖九年支用、其今年实征边粮、系备嘉靖十年岁用之数、不必会计在内、或发京库银两、或开中盐课、务要会计足用。如见在京库银少、催征江南京库折银解用、务复成化弘治年旧规、常使有一二年之积。复召籴之法。务使多积本色。开中盐课。再不许纳价。止纳本色。专在各边开中。不必又于运司中纳。如此边储渐充。供饷不乏。地方幸甚等因。又该总制尚书王王爫曼、题疏通盐法以足边储事、准户部咨前事、内开本部将两淮两浙山东长芦等运司本年分开边额盐、共一百三十四万八千三引、于内以四分派边、甘肃一十五万引、内两淮六万七千五百引、两浙五万四千六百八十引、山东九千八百四十引、长芦一万七千九百八十引、延绥宁夏各七万引、内两淮各三万三千引、两浙各二万五千引、山东各四千七百引、长芦各七千三百引、两淮盐每引价银六钱两浙盐每引价银四钱、山东盐每引价银一钱五分、长芦盐每引价银二钱五分、行各该廵抚都御史候秋成有收之日、斟酌时价、定拟斗头斤重、召商上纳本色粮料草束、收贮紧要城堡、专备动调官兵支用、其存积盐七十四万八十三引、如遇地方紧要缺乏、另行奏请开中等因、备咨到部、议得我朝天下卫所设立屯田、而六边尤为紧要、即古人以逸待劳、以全取胜之意、往年士马精强。夷虏遁大。故人得以肆力耕种。收成颇多。迩来武备渐衰。夷虏深入为害。抛荒逋欠。并无一处缴有通关。军饷不敷一切仰给有司。有司不敷。近又仰给内帑。内帑不敷将来何所仰给乎。故养军虽资于民而广屯种。时粮赏。禁剥削。修武备为急。屯种不广。则战守无资。武备不修。则屯种废业粮赏不时。剥削不禁。则军士日困而屯种益难。伏愿 陛下勑谕镇廵将领等官、持秉公廉、申严号令、烽堠必谨、器械必精、屹然有干城之壮、军饷必敷、科害必究、怡然有挟纩之恩、以战则威以守则固、使进退有余、而耕作不致废业、制胜可以无虞矣、我朝天下设立塩场、而淮浙等处、尤为急务、两淮盐五十七万六千四百一十六引一百斤兼引数银值每引价银六钱。此论则淮塩多于浙塩一半矣两浙四十四万四千七百六十九引一百四十九斤二两。每引价银四钱。山东八万三千一百二十二引一百二十四斤。每引价银一钱五分。长芦一十三万五千七百七十五引八十六斤。每引价银二钱五分。专备各边召商开中。飞挽本色刍粮。接济紧急军饷。往岁收成颇好。粮草易集。商人得利。迩来灾伤踵至。本色价高。加以私贩盛行。斗头未减。科罚劝借。秤掣迟留。以此商人不乐开中、故济边虽资于盐。而禁私贩。减斗头。戒科罚。勤秤掣为便。夫私贩不禁。则官塩愈滞。斗头不减。则价色益高。科罚不戒。秤掣不勤则商人赔费。而坐守益困。尤愿勑下各该廵抚廵盐、并管粮郎中等官、申明律例、禁私塩、引价虽有定数、斗头听其低昂、止令上纳本色刍粮、此外不许分毫多索、支塩出场、随到随掣、勿使久候、费累资本、商人称便、边饷有裨、塩法因以疏通、而紧急不致匮乏、臣等又议得陕西八府税粮。例不解京。专一拨派延宁甘肃二镇并固原等处。以供军饷。旧规俱是民运本色。后因道路险远。改征折银。行之亦久。但各边仓场、额设官攒、例该收受本色、如近日延绥饥荒、无米可籴、纵有银两、委难济用、又闻近规、虽运本色、亦是征银、到于该镇地方、收买粮草上纳、然时岁丰凶不一。地里远近不同。脚价多寡不等。人情两袭、好逸恶劳、若不通融议处、未免有误地方、合无通行陕西各边抚按官、会同都布按三司等官、查访旧规、从长集议、各论时岁之丰凶。或分地里之远近。或计脚价之多寡。或本折各半。或六分本色。四分折色或七分本色。三分折色。或附近州县。年丰米贱。听其自便全运本色。不必拘以折银等因、嘉靖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具题节奉 圣旨、这会议足国经常事宜、朕巳具悉、并急屯种通盐利等项、都依拟行、钦此、俱经通行钦遵外、查得各边岁入延绥镇额、该屯粮六万六千九十七石、屯草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一束、秋青草九十八万三千四百一十八束、京运年例银三万两、陕西河南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万五千石、草五十万六千四百七十束、宁夏镇额该屯粮一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六石六斗七升、屯草二十三万余束、秋青草二百二十二万束、京运年例银四万两、陕西布政司岁派粮料一十三万四千三百五石、草一十八万五千三百七十束、甘肃镇额该屯粮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石、屯草五十四万九千七百三束、京运年例银六万两、陕西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一万六千六百一十六石八斗五升、固原洮岷等处额该屯粮一十五万五千四百五十九石、屯草二十万六千八百四束、秋青草六十万七千一百八束陕西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八万四千三百八十三石、草五十四万九千九百八十五束、又查得延绥边储文簿内、开实在嘉靖八年九月终、见在粮一十一万六千四百九十一石八斗二升、料七万七千四百八十七石八斗八升、草一百七十三万六千一百三十五束、银四万四千二百五十四两二钱零、宁夏边储文簿内开实在嘉靖八年十二月终、粮六万三千八百一十一石一斗八合、料六万六千八百五十二石五斗二升、草六百四十七万一千九十束、银三万五千七百九两八钱六分零其甘肃自嘉靖六年下半年、及嘉靖七年八年二年、边储文簿并固原等处嘉靖八年文册、俱未造缴、无凭查报、及查得延绥都御史萧淮、奏称岁用不足、每年少粮一十一万六千四百七十一石九斗、宁夏都御史翟鹏、奏称岁用少粮一十四万一千二百八斗六升零、料一万二千八十六石八斗二升零、草一百二十一万四千四百二十一束一十七斤零甘肃都御史唐泽奏称岁用少粮一十四万一百八十二石一斗六升四合零、草一百二十八万六千二百四十五束、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总制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王王爫曼、题称各边储积甚少、倘遇调兵御虏、岂能得士嬉饱、保无失事之患、乞要或发京库银两、或开中塩课、务要会计足用、如见在京库银少、催征江南京库折银解用、务复成化弘治年旧规、常使有一二年之积复召籴之法、务使多积本、色、开中塩课、再不许纳价、止纳本色、专在各边开中、不必又于运司中纳价、及又看得本官题称嘉靖九年下半年岁用欠粮全未派拨、乞要不拘常例、先将陕西四镇嘉靖九年下半年合用粮饷、照数泒补或动支京库银两、或通查淮浙嘉靖九年以前中剩未开盐课、如不勾数、催征江南拖欠京库折银、并嘉靖十年两淮两浙塩课减价开中、宁使过多、毋令不足、听从商便报纳、不必强逼兼搭、其长芦山东盐课、查照近边开中、或就彼召商纳价解京、以备各边年例银两支用、其嘉靖十年岁用边储仿此另行会计处置一节、为照足食足兵、二者不可偏废、裕边裕国、事体贵在两全、今延宁甘肃固原、各边合用军饷、逓年会派陕西西安等八府、并河南布政司岁额夏秋起运、并本镇原额屯田粮草、各计一岁之入、以供一岁之出、如嘉靖八年钱粮、止供九年一岁用、九年钱粮、止供十年岁用、此外又有京运年例银两、系是旧规、昔一时边方警报、动调兵马、钱粮缺乏、各该抚按等官奏讨、本部量为议发京运银两、开中引塩、例外接济、要在酌量边情缓急、以为钱粮盈缩处常应变期于足用而已况连岁灾伤数多、又太仓银库所积亦少、各边奏讨纷纭踵至、支费不敷、以此本部议题请 勑差委郎中宋沂等分投前往浙江等处催攒节年拖欠银两解京、以备处补各边岁用等项、今总制尚书王王爫曼会计四镇岁用不足之数、乞要大发银盐拨补、及催行江南京库折银解用、无非先事预防、安内攘外之意、深为有见、及查本官正德八九年间先任本部尚书、预发年例。添拨银两。开中引盐。督征拖欠。严打草束。防护屯种。随时应变。守经行权。裕边之计。实不外此。其称欲将嘉靖十年、两淮两浙塩课减价开中、及将长芦山东塩课、查照近边开中、或就彼召商纳价、及听从商便、不必强逼兼搭、亦以疏通盐法之意、缘节奉有前项 明旨、擅难别议、合候 命下本部施行、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梁端肃公奏议四(疏)

  梁材

  疏

  议支灵州盐课挑穵延宁边堑疏

  议覆陕西事宜疏

  准放折俸等项支用疏

  议处郧阳流逋疏

  议支灵州盐课挑穵延宁边堑疏【灵州塩课】

  该廵抚陕西都御史寇天叙条陈、一增盐课以补禄粮、查得韩府宗枝繁衍、陆续新封数多、岁少禄粮、不能拨补、乞要将灵州大小二池塩课加增纳银、以补禄粮、该本部议拟、合无仍行本官、再查灵州大小二池盐课、除旧额并续添正课外、如果产有余嬴、足勾添增、即照原拟、自嘉靖九年为始、每年于大池增课三万三千六百三十六引、小池增课二万二千四百一十七引、每引纳银二钱五分、脚户运至卸所、纳卧引银一钱共银一万九千六百一十五两、行令环庆兵备副使、照数召取银两、另立簿籍收受、每年解送平凉府官库收贮、专补禄粮支用不许别项花销原额盐课、仍备三边买马支用等因嘉靖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题奉 圣旨、又为地方事、该廵抚宁夏都御史翟鹏、条陈灵州两池之利固在、收银之法固行、不知比来甘延二镇给过盐银若干、买过马匹若干、姑以本镇言之、二次具奏官军缺马骑征、一皆取给于太仆寺马价、而两池盐利未有分毫之助、顷因地方灾伤、移文支取两池塩银赈济、亦无分毫发来、葢召马必归于各边。收银则得以别用。乞要将两池塩课、一循正统初年、召商纳马之法、行令延宁二镇、间岁举行、或委环庆提督盐课副使、就彼召中差官解边给军、或比照茶马事规、每年各镇拨军关领该本部议照二池盐课节该提督三边军务尚书杨一清建议、奉有钦依、轮流三边买马支用、着为定例、未远遵守、难以别议、但称节年收过盐价、率皆何项支销相应查勘、合无移咨廵抚陕西都御史刘天和、备查两池塩课银两、自都御史杨一清建议之后、逓年开卖过银两若干、买过马匹若干、暂借赈济若干、逐一查明回报、如果前银收贮未发、查照督发等因、嘉靖九年十一月十二日题奉 圣旨、俱经通行钦遵去后、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灵州二池盐课、先该提督三边军务尚书杨一清建议、召收银两、轮流三边买马支用、着为定例、永远遵守、近该廵抚陕西都御史寇天叙、奏添引目、另召纳银、以补韩府禄粮支用、俱经本部议题奉有前项钦依、通行钦遵外、今总制尚书王王爫曼、奏要令延绥宁夏各管粮佥事、分派大小盐池、十月以后不必封池、俱召商报中、照依时估、定立斗头、于附近花马池定边营等仓上纳、本色米豆、以前年分该支商塩、照旧挨支、各不相妨、既经本官议奏前来、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本部移咨总制尚书王王爫曼、会同陕西廵抚都御史刘天和、查照先今题奉钦依内事理、再加详议、如果相应、别无窒碍、除都御史寇天叙奏准新添盐课补支韩府禄粮外其灵州大小二池、该中塩课、听其督行延绥宁夏、各管粮佥事、悉照奏内所拟施行、事完仍将召纳过塩课银米各数目奏缴青册送部查考等因、谨题请旨、

  议覆陕西事宜疏【陕西事宜】

  该户部看得廵抚陕西都御史刘天和、条陈地方利病五事、具见本官经国筹边至计、内除实行伍系该兵部掌行者、径自查覆外、其预储蓄重屯田免年例等事、合就议拟开立前件、伏乞 圣裁、

  一预储蓄、窃惟全陕兵食、岁用不足者、其故有五、葢成化弘治以来。节次奏免抛荒民屯税粮。及添设榆林等卫。先贤常言既设榆林则陕西虚耗葢镇徙穷边民运艰难故也召募延安土民免粮当军通计所减不下数十万计粮额日亏一也。宗支繁术。添设榆林宁夏等卫、固原镇戍平虏等所城堡。及各镇参将游击守备操屯等将领正奇游兵按伏防守等官军马匹月粮支后复支。行粮料草。每岁不下数十万计。岁用日增二也。先年军多帮丁。边无旷土。丰岁粮贱军粮折放每石二钱五分。迩因正军多逃。尽将屯丁选补。兼之北虏侵掠。屯地大半荒芜。重以岁歉粮贵。每石八九钱。尤为亏累。折支太重。三也。民间税粮。惟以供边为累。陕西外供三边。较之他省。巳为偏累。近复供固原总镇。是以一省之民而供四镇之军饷。况南有洮岷北有环庆。举皆仰给。其何以堪。以故流离转死。田土日荒。逋负日积。郡县仓场。官吏往往逃去。岁用愈歉。四也。固原旧设一守备尔。弘治以来。北虏深入。掠至径邠。自是累年。虏辄一入。杀掠数十万计。始设总制。移总兵参将设游击。添募兵马。增筑城堡。葢新设之镇也。以故无年例银两。近该户部分派各镇盐引。固原亦无坐派。独不得与各镇等。岁入独少。五也。臣近为应诏陈言。乞会计钱粮以制国用、事巳具疏陈其槩矣、至于救弊经画之方、则犹未之及也、臣请终言之、惟 陛下试垂听焉、葢善理财、惟制其盈缩、时其出入而巳、今之边计。莫重于军饷。莫难于本色。然必库有余银。俾廵抚得以会计盈缩。丰年则增价多籴秋冬则放折色春夏则放本色各不违时。而后供亿可足。今一切不然。丰年则无银可籴。秋冬则无银可折。春夏则无粮可放。一遇兵荒。连章累疏。上渎 圣明。然后发内帑数十万之银。累月方至。往往过期。或增价召买。或脚费穵运。计其所入。曾不及丰年。十之三四。而旋复告竭矣。葢岁用不足。与夫客兵倘饷。不容不仰给于内帑之发此议与王晋溪所□大意相同但不贵于多而贵于预耳如去岁御虏军饷。在固原在延绥定边诸营。皆年丰开盐所积。至今赖之。若宁夏花马池。则倍费矣。往事昭然。足有监法。臣愚谓宜勑该部、通查陕西固原甘肃延绥宁夏四镇。自 陛下临御以来。九年之间。所发银盐。除年例并赈济外。供边之数几何。通融计算。每岁几何。然后不待各边奏请。每年扣发。如十年之数。则于九年秋冬。预发内补主兵岁用若干。预发客兵供亿若干。如值年丰价贱则连发二三年之数俾得以及时召籴存积及本折通融支放。其固原年例引盐。必照各边一体定发。如近年盐法不行。各边坐困。乞勑该部该科讲求其故而变通之。此外不许再行奏讨。及仍称不足。岁终举其数、上之 陛下、归之该部、以考其成、三年必严查盘之例、以察其弊、此固节年巳行已发之定规成数也、夫如是、则该部执其要、廵抚任其劳、彼亦自知樽节经费、内帑之发。不踰常规。而各边之积。必倍常数。计岁有余、军饷自足、 陛下无批阅章奏之烦、而西顾之忧、亦可以少纾矣、此皆臣徧历边陲、备询审度、一得之愚、不容自默、惟 圣明察焉、 前件、查得延绥镇额该屯粮六万六千九十七石、屯草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一束、秋青草三十七万七千四百六十束、陕西河南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万五千石、草五十万六千四一七十束、京运年例银三万两、宁夏镇该屯粮一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六石六斗七升、屯草二十三万余束、秋青草二百二十一万束、陕西布政司岁派粮料一十三万四千三百五石、草一十八万五千三百七十束、京运年例银四万两、甘肃镇额该屯粮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石、屯草五十四万九千七百三束、陕西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一万六千六百一十六石八斗五升、京运年例银六万两、固原洮岷等处、额该屯粮一十五万五千四百五十九石、屯草二十万六千八百四束、秋青草六十万七千一百八十束、陕西布政司岁派起运粮料三十八万四千三百八十三石、草五十四万九千九百八十五束、又查得先为饥年军士告支本色月粮事、该总制三边军务尚书王王爫曼题称固原屯兵去处、支费钱粮浩重、缘无年例银两、正德以前、固原兵不满三千、近年添设参将及旧设游击常聚兵万人住札、乞要每年定拨京运年例银五万两、与各边年例银一时运送、仍拨盐课开中、庶可少补欠缺、该本部议拟正统景泰年间、各边京运年例银两多寡不等、大约不过一十万两之数、后复定以为例宁夏四万两、延绥三万两、甘肃六万两、宣府八万两、大同七万两、辽东十五万两、以接济岁用不敷、及紧急兵马支用、其固原等处、比与延宁甘肃极边不同、所以自来不曾定有年例银两、去岁为因虏贼在套、运去官银二十万两、听廵抚官斟酌分派各镇调兵支用、前项银两、照数分派、则固原一镇应该得银五万两、近又奉有 明旨、再发官银五万两、运送总督军饷都御史刘天和、召买粮草、专备固原一带调兵支用、通前共银一十万两、较之各边年例之数、巳为过多、且查无旧例、别难再议、合咨总制军务尚书王王爫曼、会同陕西廵抚等官、查得前项二次运去银两、督令守廵管粮等官、上紧召买本色粮草、分拨紧要缺粮仓堡上纳、专备调兵支用等因、嘉靖八年四月十九日题奉 圣旨是钦此、又为疏通盐法以足边储事、该廵按直隶御史朱廷立、题称两淮添引之议、不便于商相应停止、该本部议拟济边必资盐课开中必赖商人、商人得利盐法疏通、而边储可实、商人失利、则盐法壅滞、而边储不充、况请掣各有旧规、委为未便、合无本部移咨都察院、转行两淮廵塩御史朱廷立、令运司将关到添刷引目、径自具奏销缴等因、题奉 圣旨是、又为亟处边务以保安重镇事、该本部等衙门会议得陕西花马池地方、大虏在套。进退多以河冻为节。每年十月以前。八月以后。防御最为紧要。今总制尚书王王爫曼、题称动调三万人马整理七八个月粮草、该用银两、相应酌处、合无于太仓银库、先动支银一十万两、差官运送陕西都御史刘天和处交收、委官整理粮草、专备动调客兵支用等因、节奉 圣旨是、又为御虏军饷不敷议处接济事、该廵抚陕西都御史刘天和、题称虏众往套总制衙门、议调兵马九千分布固原一带城堡、驻札防御、自六月初到边、以六个月计算该支粮料草束共计折银九万九千二百二十五两、巳该总制尚书王王爫曼、奏讨京运银一十万两、内除分发宁夏三万两榆林二万两外、止发固原五万两、供亿调集兵马、尚少银四万九千二百二十五两、今照前发延安府属赈济支剩在库银二万五千两、及近日开纳例银乞要听发查支接济、该本部议拟、备行本官查将前项支剩在库银两照数督发固原该道等官、趁时召买粮草、分拨紧要仓堡、专备调集御虏兵马支用、如有不敷、查将布政司开纳银、除发宁夏赈济五千两外余有见在银两酌量动支、均发接济等因、题奉 圣旨是、俱经通行钦遵去后、今都御史刘天和、条陈边计一节为照陕西一省民屯税粮专供延宁甘肃固原等处军饷、其三边则有京运年例银两、惟固原不系边方、且起存钱粮独多、原无年例银两、系是先年会计岁入足勾岁用之数、或遇各边声息紧急、动调兵马防御征剿粮饷不敷、镇廵奏报本部议奏、量发银两、开中盐引接济、系一时应变权宜、原非经常画一之规、今都御史刘天和条奏全陕兵食、岁用不足乞要查发例外银两以预储蓄、及称固原要照各边一体定发年例银两引塩、固为先事预防之意、但查太仓银库、所积有限、而内外支用、为费不赀、及查近该总制尚书王王爫曼奏讨京运银一十万两、内该分拨固原五万两、及准将旧岁赈济支剩在库银二万五千两、悉听本镇召买粮草接济、再难别议、其称疏通盐法事宜、该本部议拟奉有前项 明旨、通行钦遵讫、合无备行本官查将前项原发御虏并支剩在库银两、上紧督令守廵管粮兵备等官、趁时召买本色粮料草束、分拨紧要缺粮仓堡上纳、专备调兵支用不许别项花销、如遇边情重大、粮饷缺乏、听本官星驰具奏、以凭议覆上请定夺、

  一重屯田、陕西军饷不足、累厪 圣虑、臣尝求其故矣、葢 祖宗朝卫所军饷。全仰屯田。迩年绝边屯地多荒。所设卫所屯地瘠薄。其不足固宜。若近边腹里卫所屯地肥沃。计其所入。遂足岁支者。乃舍此不讲而亦惟仰给于内帑。臣窃惑之臣顷因征番。廵历临巩洮岷等卫。查得各卫屯种。因成化末等年间。大旱奏免抛荒。数十年来。复种成熟者。悉被卫所官旗隐取租利。见征无多之粮。又被官旗私收侵费。每年所完曾不及十之二三。臣切忿之。因吊查屯田坐落塞堡册籍携以自随。每于道途所经。呼集屯军。亲阅屯地。而益验其实。且其加收倍取。与夫无名科害之弊不可枚举。为之愓然匪宁。巳经案行查究禁革。臣愚谓屯田各有坐落州县地名塞堡。原额旗军。及令承佃人役姓名。顷亩荒熟册籍。止宜责令该管官旗。从实开报。遴选郡县廉干官员。公同卫所掌印管屯官员。亲诣屯塞审勘。即得其实矣。果有抛荒。及逓年赔粮。不分曾否勘奏。俱以除免。其种熟者。悉令纳粮。固不必一一丈量免致纷扰其正数顷亩之外。有自开垦亩数不多者。亦不必尽数查报。悉从宽处。但不许将逓年开种山地。捏作正屯。妄报抛荒。仍先出告示晓谕。凡侵占欺隐。悉许自首免罪。如首发查出许问罪及追所隐粮利。候查究造册至日。通计各卫所每年该支官军俸粮若干。查成熟屯地。实征粮若干。除足勾岁支外不足者方将民粮补足定拟每年该补某季分月粮。其征收违限。住俸参题降级。悉照节行事例举行。如遇灾伤减免。方许该道查呈廵抚议处发补。如仍不足。方许奏请定夺。再照各卫所屯田多散在州县地方。至有十数余处。远在五六百里外者。以故该道难以稽察。官旗易于侵隐。且藏匿逋亡。窝藏盗贼之弊滋甚。合无仍照近日奏行事例。将前项查过塞堡田粮。行令各州县掌印正官。每年依限查催稽考。开报管屯守廵兵备边备管粮各道。庶积弊可祛。而军饷藉以不匮。逋亡盗贼之害。亦因之少息矣。 前件看得都御史刘天和、奏称一节、无非兴利除害之意相应依拟、合无仍行本官将近边腹里卫所屯田、通行责令该管官旗、将各田坐落州县地名塞堡原额旗军、及承佃人役姓名、顷亩荒熟册籍、从实预先开报、选委廉干官员、公同各该卫所掌印管屯官员、亲诣屯塞、悉照本官奏内事理、便宜审勘、着实举行、不许虚应故事、事完将查过屯田顷亩增减屯粮数目造册送部查考、

  一免年例、陕西之地。关中沃野汉唐所都何故□称地土瘠□惟西凤二府。半系平壤。其余州县并延庆临巩平凉等府率皆高山深谷。地土瘠薄天气早寒岁止一收。民多穴处。毛褐为衣。耕牧为业且以一省而供四镇之军饷。差繁赋重。较之他省劳苦独甚。竭力以供常赋。犹不能足往往烦渎 圣聪。请发内帑。转输之费。不绝于道。诚以边计至重故也。今查布政司、自嘉靖元年、至九年之间、节奉户工二部勘合、坐派年例物料等银一十四万六千四百三十余两、内户部则黄丹光粉明矾五棓子茜草白芨黄红生熟铜黄蜡钖牛皮黑铅牛觔等料银三万二千四百二十余两。工部则羊角茜草炸块羊鹿麂牛皮禓木椵木柁木松木檀木栗木川漆雄黄桐油黑铅炉甘石金箔甘锅竹筛水银鱼线胶猫竹等料银一十一万四千一十余两。未免派征。取之于民。又多不系本处出产。以是差发益重。民愈不堪。臣愚谓天下至广、以前项每岁万余两之物料、分派于东南诸藩。所增甚微、而全陕之民、少宽一分、则受一分之赐矣、伏望 皇上轸念关陕重地、四镇供饷繁难、乞勑户工二部、自嘉靖十年以后、将一应物料、悉免坐派、其见派未解银两、悉皆停止、俾陕民得以专力供边、则困苦少苏、不致偏累矣、 前件查得先为遵照旧制坐派钱粮等事、该本部议拟、题奉钦依、逓年坐派陕西布政司征解物料、甲字库上纳黄丹一千斤、光粉二千斤、明矾七千斤、五倍子二千斤、茜草五千斤、白芨二千斤、丁字库上纳红熟铜二千斤、黄熟铜三千斤、生铜八千斤、黄蜡一千斤、黄牛皮二百张、锡六千斤、牛觔六百斤、已是旧规、近为应制陈言以弭灾变事、该科右给事中蔡经等、题该本部议拟、合无备行廵视等官、亲诣内府、眼同该库内外官员吊取经收印信卷簿、将各处解到朱漆等料逐一查验、要见某项物料、每年岁用若干、见今积库若干、有无陈腐、约彀几年支用、备细造册具奏、果彀四五年者、听本部酌量各处地方丰歉、及参酌各官原奏全免不征彀二三年者、量派一年、以后悉照此例施行等因、续该刑科等衙门给事中等官孟居仁等将查过内府甲丁二库、存积朱漆等料、约彀四五年以上支用者、黄丹明矾光粉茜草五倍子白芨生铜钖等料、约彀二三年以上支用者、二朱乌梅黄蜡牛觔黄牛皮等料、不足一年以上支用者、银朱黑铅水牛角黄熟铜红熟铜等料、造册具奏前来、该本部议得嘉靖七年、朱漆铜锡等料、先巳会计坐派征解去后、难以更改、合候嘉靖八年会计之时、通融斟酌奏请施行等因、题奉 圣旨是、于嘉靖八年分、止派陕西布政司黑铅二千斤、红熟铜二千斤、黄熟铜二千斤、黄生铜三千斤、黄蜡五百斤、黄牛皮一百张、牛觔三百斤、其嘉靖九年分、亦该本部斟酌会计减派、俱经通行钦遵征解外、为照前项物料、系内府供应之数、先该本部题准减派、巳为宽恤、今都御史刘天和又奏前因、但陕西一省供给四镇军饷、委为差繁赋重、民力不堪、相应依拟、合无移咨本官转行陕西布政司、通行各府州县自嘉靖十年为始、将本部岁该额派前项、一应物料、悉免征解、以苏民困、其以前年分巳征未解、巳解未获批单者、仍逐一清查、追解完纳、庶使奸顽不得肆其侵渔、而小民得受实惠矣、

  一踏勘抛荒、臣频年督理边储、见内地逋负甚多、祗为郡县不能催征耳、及臣自今春、奉命廵抚以来、凡廵历平凉临巩西凤五府地方、无抛荒者、惟西凤二府耳、若平凉临巩三府、则村落萧条、荒芜弥望、延庆二府、谅亦同之、仍知逋负之由、非尽有司之罪矣、臣思赋由地出、若以前项荒芜田粮、而悉取足于见存无几之民、则负累益甚、富者犹能自存、其贫者不尽驱之逃不止也、理财以养民为本、臣窃忧之、伏覩嘉靖六年二月十三日诏书内一款、凡荒田地许诸人告官承种、亦免其差徭三年三年之后、乃纔量纳轻粮、又一款抛荒田地、遗下税粮、累民赔纳者所在官司、须出榜召募、尽力垦种、免税三年、嘉靖九年二月初八日、节该钦奉敕谕、各处但有荒芜堪种之地、着召贫民自种、不征税粮、凡地之肥沃堪种者固多招徕垦辟矣、惟前各府大荒之后、民多逃亡、有一里一百一十户、内止存十余户者、有一甲十一户内、止存十余丁者、有数甲全逃者、且多系山地瘠薄易旱、间有家道颇过、及四外流民、又恐粮重负累、以是无敢承佃尔、臣查得陕西地方、节因成化等年、大旱抛荒数多、节该廵按司府州县、具奏将抛荒无人承种税粮除豁、有人承佃税粮、每石减纳五斗、一时争趋佃种、粮额亏欠不多、葢粮额虽减、而所得实多、否则粮额移存、而地荒民逃且并其所存者而亡之矣、此固用不足而行彻法之遗意也、乞敕该部计议、遵照节奉诏敕 明旨、除西凤汉中二府、原无抛荒、及平凉临巩三府州县内抛荒数少并数多者、曾经奏勘除豁减纳、堪以通融派征者、俱不必踏勘外、其余地瘠民逃、抛荒最多州县、令守廵各道、督同各府掌印官遴选隔别廉干官员、公同掌印官、将抛荒地土沿叚履亩、从实踏勘、分为三等、内肥沃川原坡地为第一等。则遵召募垦种免税粮三年之 旨、税粮照旧科征、其山岭地土稍平堪种者为第二等。则遵诸人承种三年之后、方纳轻粮之 旨、每石照例减纳五斗、其高山陡岭最薄地土、则遵召民自种不征税粮之旨、将该纳税粮照例除豁、其一里一甲一户之内、抛荒不及三分、有附近及本里本甲本户人丁、堪以均派带种者、劝谕自相资借牛种极贫无力、遵照敕□官为措给牛种责令开垦、俱不必勘报免亏国计、其先年奏勘减纳除豁税粮、如有成熟年久、地土肥沃、及欺隐作弊者、悉行查出、即以抵补、今次踏勘抛荒田粮、免致重复减免、各道各府承委官员、有能上体圣慈、下恤民隐、悉心竭力、区画有方、踏勘无弊者、听臣等据实旌奖、狥私作弊者举劾、仍责成守令、多方劝相招徕、俾民之逃者悉归、田之荒者尽辟、以无负圣明忧民图治之至意、及行延绥廵抚都御史将延庆二府、一体酌量踏勘施行、则实效可臻、而全陕之民、均被至仁之泽无穷矣、 前件查得先为清查抛荒田粮以杜奸弊事、该总制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王宪、题称据督理粮储陕西布政司右参政罗方、呈卷查得陕西额征夏秋税粮一百九十三万二千六百石有零、马草一百五十一万七千一百束有零外供三边主客兵马、内给王府各属官吏俸禄、成化年间、陕西灾伤、人民逃窜、粮草负累、见在人户包赔弘治年间该本司左布政使文贵勘奏、准将逃亡人户遗下地亩、开除粮草、减去额粮、三十三万一千石零、马草三十二万六千九百束零、以此三边储蓄未充、近该臣奉命提督陕西军务、时值仲春日月、经过西平等府地方、大路两傍、青苗遍野、不见成叚地土抛荒、众目所视、不系传闻、而参政罗方、不避流言讹传、历数田粮、欺隐弊情、乞要差官清查、以复实征原额、该本部议拟移咨廵抚陕西都御史寇天叙、督同布按二司各官、通将所属州县田粮、提吊实征文册、并先年原奏抛荒文卷籍册到官、逐一捡阅、查对明白、除原无奏减抛荒州县、不必查勘外、其曾经具奏减免田粮州县、即便选委廉能官员、分投前去、悉照本官所拟、沿坵履亩、从公挨查、如某里某人、原先逃亡、遗下田若干、该征税粮若干、肥饶该征若干、沙薄减征若干、其抛荒地土、即今有无召人承佃、巳经承种、及复业人户、有无办纳税粮、未曾召人承佃、即今曾否仍旧抛荒、从实造册、在官应征粮草照例办纳、中间果有水崩沙压硝鹻、十分不堪耕种、斟酌定拟分数、量与除免、

  准放折俸等项支用疏【疏通钱法】

  看议得南京吏部司务朱希皋、奏称户工二部请开纳银入监开矿煎银、不若仿古采铜充赋、设官铸钱、及严禁其伪、以行其真、新钱既成、凡祭祀宾客丧纪军旅赐予兴作俸禄之用、皆于此取给、比之纳例开矿、得失相去万万一节、具见本官目击时艰革弊裕国之意、但今天下州县、则壤成赋、着为版籍、输纳巳久、若欲采铜充赋。不免涉于纷更。其两京见有宝源局衙门官吏具存、是我朝设官铸钱、良法美意、固未尝废、至于严禁伪钱、使历代好钱、与制钱相兼行使、具载律令、及节经题有前项 明旨、出榜禁约、至再至三、又在京九门。并天下户口食塩。每月进纳本色钱钞。俱用制钱。及历代好钱。送广惠库交收。听候光禄太常二寺买办铺户等项。开领贸易。疏通钱法具在但人心玩愒。法久弊生。号令稍宽。而铸盗辄起。缉捕一懈。而伪钱四行。钱法之坏。实由于此。若不痛加严治、何以屏息奸顽、及查嘉靖制钱、尚有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九万九千三百六十文。未曾补铸。通合议处、欲候 命下户部、移咨两京工部、将未铸嘉靖制钱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九万九千三百六十文、工部监造九千七百一十九万九千五百七十三文、南京工部监造四千八百五十九万九千七百八十七文、俱送太仓银库交收、以备给商等项支用、及咨都察院转行两京廵城、并天下廵按各该监察御史、申明禁约、但系见今行钱地方、务要不拘洪武永乐宣德弘治嘉靖通宝、及历代制钱、相兼行使、每好钱七十文、准银一钱、皮混低钱、以二折一、若有藏蓄私铸小钱、许赴所在官司首出、照依铅钖时价、动支官银给领、仍免其罪、违者悉照前项律例问拟处绞徒杖罪名并枷号充军发落、告捕者官给赏银五十两、两京廵城御史按季、在外廵按御史年终、各明白具题钱法曾否疏通、私铸有无捕获、都察院案候严加稽考以示劝惩、户部仍行东厂锦衣卫、严督缉事人员、用心访拏、务使钱货流通、奸伪屏息、共承 朝廷立法除弊之意、及再行九门、并天下户口食盐钱钞俱用制钱、并历代好钱、转送内府该库交纳、听候光禄太常二寺铺户支领、候有积余、会数奏请准放折俸等项支用、伏乞 圣裁、

  议处郧阳流逋疏【议处流逋】

  抚治郧阳右副都御史潘旦题、照得臣抚属之地、湖广郧阳荆襄、河南陕西汉中商州等处、乃万山之中、三省之界、实为流逋渊薮、岁丰则火耕水种以避差。岁饥则啸聚争夺而为盗。其来非一日矣。臣莅任二年、时加询访、中间流民、有先年附籍数姓朋户。今众至二三十丁。或五六十丁。自有附籍之心。后因府官科差烦重。随复逃移。版籍为虚者。又有流来年久。迷失乡贯。造屋买田。取妻生子。不曾报册者。又有近年荒困。流移趁食未归者。又有逃军逃匠避罪不还者。凡此数等相应区处。方今大造黄册在迩、乞 敕户部行十三省布政司管册官、及守廵道亲临地方、逐一清查、如先年附籍、复逃虚户、即与开除、数姓朋户人丁、多至十丁以上者、酌量分折、其有事产妻室、未报册者、姑免问罪、即以附籍补填前项虚户格眼、一应差役、比老户减半科差、以示存恤、其余近年流民、或脱逃军匠、来历不明之人、给示晓谕、限三月之内责令里老保甲邻佑房主、逐之还籍、毋许窝容居住、如过限逐之不去、及去而复来、许里老保甲人等、拏送州县正官、查照先年题准事例、问发边卫充军、窝主同罪、里老保甲邻佑人等不举者、一体究治、如此则有籍者安之而不致于转徙无籍者去之而不致于啸聚民志定、版籍实、盗贼息矣、题奉 圣旨案呈到部、看得都御史潘旦、题称要行三省布政司管册官、及守廵道、亲临地方、督同府州县各掌印抚民官、逐一清查朋户人丁一节、足见安抚流民、保障地方至意、况又查有前项律例、相应再行申明、合候 命下本部、移咨湖广河南陕西各廵抚都御史、转行各布政司管册守廵等官、趁今大造黄册之年、亲诣各该地方、督同各该府州县、各掌印及抚民官、逐一用心清查、应附籍者附籍应发还者发还。逃亡者准令开除。报册者准补虚户。减免科差、给示晓谕、遵照律例、斟酌举行、务在事妥民安。毋使下人作弊。贻患地方。仍行提督抚治都御史潘旦、一体查照施行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杨廷枢维斗参阅

梁端肃公奏议五(疏)

  梁材

  疏

  议茶马事宜疏

  议处茶运疏

  议处通惠河仓疏

  议茶马事宜疏【茶马事宜】

  巡按陕西监察御史刘良卿题、切照国家设立三茶马司收茶易马、虽所以供边军征战之用、寔所以系番人归向之心、考之茶法、在 大明律曰、凡贩私茶者同私盐法论罪、葢行于腹里地方者然也、至于通番禁例在 太祖高皇帝曰、私茶出境者斩、关隘不觉察者、处以极刑、太宗文皇帝曰、透漏私茶出境者、犯人与把关头目、国初一驸马贩私茶即处以极刑葢立法之严如此俱各凌迟处死、家口迁化外、葢行于边方者然也、 祖宗好生之德、不嗜杀人之心、而私茶通番。辄以极刑凌迟论罪。其意之所在可知巳。葢西边之藩篱。莫切于诸番。诸番之饮食。莫切于吾茶。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故严法以禁之。易马以酬之。禁之而使彼有所畏酬之而使彼有所慕此所以制番人之死命。壮中国之藩篱断匈奴之右臂者。其所系诚重且大。而非可以寻常处之也。故在当时茶法通行。而无阻滞之患。番马茂盛。岁至万余之多。又考之洪武初例。民间蓄茶不得过一月之用。嗣后至弘治年间。或召商中茶。以备赈济。或召商中茶。以备边储。然未尝禁腹里之民使不得食茶也行之既久。此意浸失减通番之罪。而止于充军。禁内郡之茶。而无所于食。遂使奸人窃肆。私茶盛行。番人一至。既要厚赏。复索高价。岁易马匹不过数千。甚至骄傲抗违。招之不至。括民间之马以充数者。夫岂 祖宗立法之意。果如是哉。姑以今日茶法言之。每年三茶马司。汉中府解纳课茶。洮州一万一百九十余斤。河州一万八千三百七十余斤。西宁二万五千六百余斤。其各商茶亦赴三茶马司抽分。又各数十万斤。官茶贮库商茶就彼发卖其各府卫州县衙门捉获私茶。又解各司贮库。是商私课茶皆聚于三边茶马司矣。其在腹里地方。凡有夹带茶斤。不论多寡。即以私贩论罪。是陕西一省皆不得食茶矣夫茶聚于茶司。则通番之弊易滋。茶严于内郡。则私贩之弊难究。何也。葢陕西通番之路有三。一曰阶岷。一曰临洮。一曰兰州。黄河为限。关隘为险。三路严守。则茶岂能飞入番境哉。今商私课茶。皆以文引渡河历关而至茶司矣。茶司地方。则皆与番为邻者也关隘少而岐路多。其相通固巳易矣、而茶司周环地方几何。人民几何。商人之茶动至数万。岂能尽卖而尽买哉。商人去家千里。既不得以速卖。势复难于久守。不得巳而賖寄居民。家积户蓄。塞屋充栋。夫番人欲之而不可得吾民积之而无所施往来之路。虽有关河之限。交通之利。不止三倍之多。且通番之罪犯则止于充军。又十不一犯焉。欲其不相通岂可得乎。故近日拏获通番人犯。若完忠则河州卫千户、而茶则商人赵文华者、李仕英河州之民、而茶则商人张纯者黄钦林森乃西宁之民、而茶则商人罗铭者、繇此观之。则通番者皆茶司地方之民皆商人抽分之茶固非腹里地方之民之茶也。葢既遗之以通番之资。又减之以通番之罪云尔。夫详于禁者犹有法外之遗奸。况疏其禁乎。此通番之弊易滋。而禁之之难也。茶盐皆所日用而不可缺者。茶法与盐法相同。然禁私盐矣而未尝不卖官盐也。今禁私茶矣。而官茶止行于诸边腹里八府。皆不得行。以人所必用之物。而禁之使不得行。使不得食。欲其不私买。岂可得乎。山人治茶。犹农之治菽粟。勤力经理。俯仰所资。今商茶之外。严禁私卖。又以茶多阻滞。商人不得多中。则将使小民终岁收获置。于何地。而衣食之资取办于何所耶。欲其不私卖。岂可得乎。食者欲买。中者欲卖。贫无生艺之民。欲其不乘机而私贩。又可得乎。故凡拏获茶徒。非饥寒困苦之穷民。则衣食无赖之园户。夫事有大小。法有轻重。茶法之禁。其要在于通番。非切切为吾民也。今使大奸巨恶。往往得以通番而漏网。闾阎小民。以数斤之茶囚禁囹圄。而致死者不可胜计焉。此不惟私贩之弊难究。而轻重缓急之间。亦未有当于人情者焉。况以三茶马司见贮之茶。计每岁易马之费。洮河可足三年之用。西宁可足二年之用。其商私课茶。又日增而月益之。以至积久腐烂。如近日监察御史刘希龙。所奏烧毁者三茶司共二千万二千余斤。以价计之。则不啻数万两之多。夫以民间有用之物。而禁民使不得用。积之以至于腐朽。而置之于烈焰之中。岂不诚可惜哉。茶法之弊有如此者。以今日马政言之。番地所产多马。吾之所易在马。私茶既行则番人无所利于官茶而马亦不肯至矣使番人有马而无所于市吾之茶有禁而无所于通其势必相求而制之之机在我矣。今者商茶皆在茶司。茶司居民。陆续窃易马匹。以待商人往来兴贩。岁无虚日。如臣上年四月至洮州、五月至西宁、差人访拏、一日之间、即得马六十余匹、西宁四十余匹、则寻常可知也、纵使番地多马、要之生产有限、兴贩无穷。及吾易马之时则不能多得也。固宜此兴贩番马之未禁也。每岁茶易马匹领军未至。皆寄派各卫军余餧养。夫边境之军。地方苦寒。生艺寡薄。平居之日。衣食固有所不赡。而复以养马责之。一有瘦损倒死。重则追赔本色。轻则追纳肉脏银两。家业不逮。鬻及男女。彼何辜哉。此寄养茶马之未平也。监苑牧马所以供军。臣初至安定苑点马。见有缚足而至者。道傍又有新死者。询其所以。皆平日牧军养马数多。不能收拾。撤放山野。遂使性如虎豹不可羁靮故必设法捉获。缚其一足。而后可以赴点。其死者皆因被縳急撞而死。夫养马以备用。而至于如此。将何以为用哉。及查操军倒死马匹之例。各照上中下户。则给椿朋地亩银两买补。银数不足。复累各军赔办。且槽下倒死者赔办可也。若追贼倒死。势非得已而亦使之赔办。情似不堪夫马多失养。而置于无用。马至倒死。而给银以买补。且累给贫军之赔办。是不亦两失耶。甘肃一镇、每岁领马一千九百匹、榆林宁夏、每年领马各一千匹洮州卫、每年二百匹、各卫地方切近虏地、传塘追贼劳役颇多、倒死马匹、时固有之、或亦未必岁有千数之甚也、今各镇卫所不论倒死有无多寡、每年槩给马共四千余匹、漫无稽考、冐领作弊、岂可谓之无耶、此牧马领马之未善也、马政之弊有如此者、夫调不鼓之琴、必有更张之术、理大坏之政、必有变通之道、臣罄一得之愚、条为六事、开坐于后、奉 圣旨该部知道、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巡按陕西监察御史刘良卿、条陈六事内除审处牧马、以便操牧一事、移咨兵部、径自查议外、所据量积边境之茶、以防私通等五事、相应议拟开立前件、伏乞 圣裁

  一量积边境之茶以防私通、今后三茶马司积茶、止留二年之用、每年易马、计该若干、课茶之外、足以商茶、巩昌府盘验之时、扣除解司之数、收贮该府类总顾脚、给批差官、解至茶司交割、正茶之外。分毫不许夹带。如此则非惟通番者无所资而自止。将茶价涌贵。番人受制而良马、亦有不可胜用者矣。前件查得问刑条例内一款钦奉 宪宗皇帝圣旨、私茶有兴贩夹带五百斤的、照见行私盐例、押发充军、又为陈愚见以禆茶马以济军务事、该巡按御史刘希龙、题称官茶易马、先年招马之易。于今招马之难。葢以开中太滥。商茶数多。番人坐以得茶。不仰给于茶之难故欲少开中以便招易。该本部议照积茶易马。乃我朝备急防边御患之策。近年以来。法久弊生。私茶盛行。以致官茶阻滞。易马甚难。诚有如本官所奏者。相应依拟、转行接管巡茶御史、今后开茶之期、必先审有力商人方许报中、其樽节盈缩之数、并积新散旧之法、悉照本官所拟事理施行等因、已经通行钦遵去后、今御史刘良卿、题称今后三茶马司积茶、止留二年之用、每年易马、计该若干、正茶之外、分毫不许夹带、将来茶价涌贵、番人受制而良马不可胜用一节、与前御史刘希龙所奏、大略相同、相应议拟、欲候命下、转行陕西巡茶御史、再加斟酌、径自查照施行、

  一通行内郡之茶、以息私贩、今后商人中茶、每年多开百万斤巩昌府盘验明除扣解茶司之外、其余悉听臣衙门酌量西凤等府地方广狭、分派各府对半抽分、照依时估、定以价值、商茶给商自卖、文引截角挂号、不得出所属州县之境、官茶并拏获茶、俱出给印票、分散铺行发卖、价银呈臣衙门计算、除养马解茶之费、余开巡抚衙门、以备军储其临洮所属河兰二州、巩昌所属阶岷州卫、系近番地方、仍旧禁卖、如此、则非惟私贩者无所利而自息、将来茶价充溢军储可免匮乏之忧矣、前件、看得巡按御史刘良卿题称一节、非无革弊裕边之意、相应议拟、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巡抚陕西都御史黄臣、及转行陕西巡茶御史、再行会议、前项事宜、如果官商两便、有益军储、悉照本官所议施行、若有窒碍、另奏请定夺、

  一严通番之刑以杜轻玩、今后通番道路、洮岷河州责之边备道、临洮兰州、责之分巡陇右道、西宁责之兵备道、务要选委勤慎官员、昼夜严加防守、拏获私茶、通番之徒、及防守官员、不行觉察者、仍照 祖宗旧例、处以极刑、边备分巡等道、不行严谨、致有私通者、事发听臣参劾、即以罢软罢黜、虽有他美不得论赎。如此则刑重而防守严。其谁肯舍身家之重而觅通番之利也。 前件大明律内一款、凡犯私茶者、同私盐法论罪、及查盐法内一款、凡犯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拒捕者斩、非应捕人告获者、就将所获私盐给付告人充赏、有能自首者免罪、一体给赏、及查得先为申明事例、禁约越境贩卖私茶通番事、该督理马政左佥都御史杨一清、奏称查得洪武三十年三月初八日、钦奉 太祖皇帝圣旨、陕西四川把截私茶处紧要、恁户部便差行人去陕西河州四川碉门利雅等处、省谕把隘口的头目、教他十分严加把截、不许私茶出境、如今这一遭说与他知道、以后每月一遭差人去说、直差到九月务要省谕他每把得停当、不致透漏、这等说与他了敢有放过私茶出口的拏来罪他、永乐六年十二月初九日、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陕西四川地方、多有通接生番径行关隘、与偏僻小路、洪武年间、十分守把严谨、不许放过叚疋布绢私茶青纸出境、违者处死、如今关隘上头目军士、多不用心守把巡捕、往往透漏叚疋私茶出境、恁户部再出榜去晓谕禁约、还差人说与都司布政司、着他勤勤的差的当人去各关上省会把关头目军士、今后务要用心守把、设法巡捕、不许私漏叚疋布绢私茶青纸出境、若有不听号令、仍前私贩出境、拏获到官、定将犯人与本处不用心把关头日俱各凌迟处死、家口迁化外、货物入官、如私贩之人、有能自首者免罪、给与重赏、俱经通行钦遵去后、但法久弊生、人心玩愒、所以本官具题前因、无非慎防守兴茶利易马筹边之意、相应申明、通行遵守、合候命下本部、转行陕西巡茶御史督严各该边备分巡兵备等道、悉如本官所拟、申明律例、严加防守、仍书大字告示。翻刊印刷。发仰各该把截地方。常川张挂。晓谕军民人等。如有兴贩私茶出境。及守把关隘人员通同透漏者。但云从重问拟则亦未必许行成祖圣旨事例矣难则申饬不过虚文而巳俱从重问拟、干碍应参人员、径自奏请定夺、

  一严贩马之禁、以便招易、今后通番道路、如前所开者、责令各道防守等官、但有兴贩番马入境、拏获马匹入官。犯人以通番论亦照前例问罪。如此则番汉不得交通番马不得私贩息生既蕃。招易自广。云锦成群之盛。庶乎其可致矣。 前件一节、查有前例相应议拟、合候命下本部、移咨陕西巡茶御史、即行该道守巡官、督同守把关隘人员各申明律例、用心防守、如有仍行私贩者、拏获从重问拟、守把之人、知而故纵、及失于盘诘者依律问罪、

  一公养茶马、以苏贫困、今后三茶司各择空闲地一区、动支茶法银两、建立马厂、积蓄草料、每年易马之时、选委指挥千百户等官、督同医兽人等、凡有易到马匹、攒槽餧养、秋夏随便牧放。冬寒给与草料。如有瘦损倒死者。官员医兽人等。各治以罪。夫医兽养马。则水草调而自无患病之虞。官给草料。则军士苏而可免负累之苦矣。 前件、查得前项易到马匹、设有陕西苑马寺、开城清平等七苑牧养、已是定规、今御史刘良卿题称三茶司、各择空闲地方、动支茶法银两、建立马厂积蓄草料、委官督同医兽餧养牧放以免贫民追赔之苦、不为无见、但事在彼中、未审中间有无窒碍、相应勘处、合候命下本部、移咨接管巡茶御史、将前项事宜、再加查议、如果相应、别无窒碍、明白奏请定夺、

  议处茶运疏【议处茶运】

  巡按陕西监察御史沈越、题据分巡关西道副使纪常、陇右道佥事江南、会呈蒙臣案验、先据汉中府呈称、本府所属金州西乡汉阴石泉紫阳五州县、岁办地亩课茶五万三千一百九十斤、共装一万八百四十四篦、每年西安汉中临洮巩昌平凉凤翔六府、每府编茶夫一百名、每名征价二两五钱、共该银一千五百两、内各除二十名夫价、存留府库听解私茶、其余八百名夫价、各类解汉中府收贮、各州县大户、解茶到府领银、自行雇脚、运至茶司交收、但各年解过夫银、本府所属六百八十七两、凤翔府五百六十二两、巩昌府九十九两五钱、平凉府七十五两五钱、西安临洮二府全未征解、每遇解茶不敷支给、屡经呈请、将茶法赃赎借支、嘉靖十四年、借过一千二百两、嘉靖十五年、借过四百七十两、嘉靖十六年、借过九百八十两、见今嘉靖十七年分运茶急紧、缺少脚价、呈乞催解、或再量借支用等因、除巳经批行陕西布政司通行严催外、今看得前项课茶、旧规自汉中府至徽州、过连云栈、俱繇逓运所转行、徽州至巩昌府中间经过骆駞巷、高桥伏羌宁远、各地方偏僻、原无衙门、添设四茶运所官吏管领、通计一十一站、每处设茶夫一百名、巩昌府至三茶司、复由逓运所三路分运计三十站、每处设茶夫三十名、其茶运所衙门、运茶日少。空闲日多。积习既久。夫役雇募重费不赀官吏无为、俸银冗滥、嘉靖十四年、该监察御史刘希龙题准、将前茶运所官吏查革、茶夫止留六百名于西安等六府征派除存留外、每岁该解银一千二百两、汉中府收贮、遇大户解到茶篦、往西宁者每篦一钱、洮河者每篦七分外、又各加添一分、以备风雨脚价支用、通不经由逓运所人役、为照前项裁革官吏、减去茶夫、固是节省、但自议革之后、不期夫价累征不完、致将茶法赃赎银两、逐年借支、其大户原领夫价、已是太多、复因路远、辄科盘费、每名不下百十余两、本役中途延滞、逾岁不能完纳、又复揭借私债、负累户族赔还、告扰追偿、乡民嗟怨、为今之计、莫若酌量道路远近照依商人运茶则例、依程定价、委官部运、自汉中府南郑县起。至略阳县止。陆路三百里。每篦给银一分二厘。共该银一百三十两一钱二分八厘、略阳县至白水江路。一百二十里。一船可容千篦。给银二厘。共该银二十一两六钱八分八厘。白水江下船陆路至徽州七十里。每篦给银三厘。共该银三十二两五钱三分二厘。通前汉中府至徽州俱属关南道地方。徽州至秦州陆路。每篦给银一分。共该银一百八两四钱四分。秦州至巩昌陆路。每篦给银九厘。共该银九十七两五钱九分六厘。通前自徽州至巩昌。俱属陇右道地方。又查得私茶惟汉中府独多。且经行道路。与前相同。每岁约用脚价六十两支给。通计止该银四百五十两二钱一分足用。巩昌府至茶司三路仍经逓运所转发。况各所牛车人夫俱便。不必议添夫役。较之往年、每岁该节省夫银一千五十两、其前项存留听解私茶银两、止是汉中府支取其余各府俱未及用、约该存银七百五十两、若将前拖欠并存留未用者、通行征完、该有三千余两可彀六年之用、合无行布政司、将茶夫六百名、暂免编佥仍行各府严并拖欠、在西凤汉者解汉中府、平临巩者解徽州、各收贮候运之时、俱差有职人员押解、先繇汉中府领价、分巡关南道验过、督发至徽州交割、次繇徽州领价、分巡陇右道验过、督发巩昌府交割、巩昌府照文验发逓运所、转运至三茶司交收、听候易马、候银数支尽之年、止行南郑县并徽州编征接续支用、不必征派别府、如此、则运茶在官。不在于民既无负累之弊又有节省之多。况官运催督程期有限虽欲迁延势有不能其西凤等府私茶、亦各通令繇逓运所转发、较之往岁、委实官民俱便经久可行等因、题奉 圣旨、到部送司、案查先该巡按陕西监察御史刘希龙、题称茶夫欲照旧例征银存省截解收贮量地雇役运茶、给与正贴脚价、及巡获私茶、亦照例运纳夫银、有余作正支销、并茶运所衙门官吏似应裁革、各州县驿逓茶夫、不必佥派等因、该本部议拟转行接管巡茶御史再行查议、勘处具奏准议、今该前因、案呈到部、看得巡按陕西监察御史沈越题称汉中府课茶、先因茶运衙门官吏夫役冗滥、题奉钦依裁革、今经五年、不期征解夫银累有拖欠、大户领价、浪费复多、且赍执官银、自行雇运官多人少。路远力疲、经年不到。有悞易马。要将各府原编茶夫价银、通行免编、止将累年拖欠、并存留夫价、着落守巡官严行催解汉中府、并徽州收贮、以后运茶、官为雇脚部解、候支尽之年、止行南郑县并徽州、各照前数编征、二州县另项差银、行布政司量为改除、其解茶人员、就令关南陇右二道、选委部运一节、无非节财救弊之意、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转行陕西接管巡茶御史、再加详议、如果别无窒碍、径自查照施行、

  议处通惠河仓疏【通惠河仓】

  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处州府知府吴仲奏、臣尝备员御史、建议开浚通惠闸河、浮言横议、塞耳填胷、虽臣亦不能自信也、节奉圣谕、有曰修浚闸河、委系转漕便利至计、近年屡议修复、皆为附近贪利之徒所阻、亦因大臣不肯任事、小官徒事虚文、见今东南民力困竭、漕运军士疲敝、苟有宽省之策、岂可因循不为、大事可成、则劳费不足计、国计有补、则浮言不必恤、若奸豪之人、恐防巳利、故为腾谤阻挠、听缉事衙门访拏究问、又曰修浚通惠河、乃前人遗迹、先朝成筭、近年屡议修复、辄为奸豪射利之徒所阻、今闸坝俱存、河渠无碍、原设官吏夫役见在、今所议处、尤为简易、合用钱粮不多、一应疏浚盘剥修闸造船等项事宜都依拟施行、未尽事情、听该本部、并各官从宜处置、事骵重大者、具奏定夺、务要同心竭力、共成大工、勿得偏执违拗、妨误经国大计、大哉 皇吉、一哉 皇心、岂凡庸所能测识哉、既而时方四月。费纔七千。而舳舻衔接于大通桥下。京城父老观者环堵。漕运官军。欢声动地。臣因窃叹 圣见之神明、 圣政之奇伟、一至此哉、臣闻先儒有言、禹之决江水也。民聚瓦砾、事巳成功、巳立为万世利、禹之所见者远也、而民莫之知、故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终、史起决漳水以灌邺田、邺民大怨、欲藉之起不敢出而避之、使他人遂为之、水巳行、民大得利又相与歌之、魏襄王可谓能决善矣、诚能决善、虽诅哗而不为变、故中主以汹汹也止善、贤主以汹汹也立功、斯河之举、若非 皇上操大禹之神、兼魏襄之决、岂惟河道无成、漕事不举、臣且以此获罪、不知其所矣、臣迩者前去到任、道经通惠河旁、追思往事、不觉惊心、第念好事难成而易败、谗言易兴而难遏、日远人非、无所于考、跧伏舟次、掇拾此河事迹、编成一书、名曰通惠河志、缮写进呈、伏乞燕闲之暇、特赐清览、勑下内阁看详增撰序文、仍命所司刊刻成书、或容臣捐俸锓梓、用纪中兴圣政之盛事、少备他日史氏之美谈、而臣亦得托名于不朽矣、但臣原奏之意、尚不止此、不敢避嫌隐默、复冐昧与 陛下陈之、臣当奉命穵运边储。因见密云等处。皆有间道可通。万一奸细为之向导。轻骑疾驰。旋日可至。若据仓廒而肆烧毁京师可以坐困。所以借盗兵资寇粮。古今大忌。先年土木之变。尚书于谦曾议烧通州仓廒。近年都御史汪鋐。亦会议包筑通州于城内。臣愚实与相同。仍乞勑下户部、备查于谦汪鋐并臣先今奏内事宜、会同廷臣从长议处、先尽京仓空廒。次于大通桥督储馆后。将逐年扣省脚价。葢造水次廒座。并搬剥船脚之费。凡遇大运未到。及空闲之月。陆续搬运来京。所谓不劳巳之力。不费巳之财。隐然潜消莫大之后患。亦何惮而不为哉。若曰恐夺通人之利则当全用旧日之官吏夫役一无所纷更于其间彼既不失其利。而我实未尝无不利也。机可乘时、虑当及远、遭遇 圣明、千载一时、不可不预为之所、而苟且因循于目前也、区区一得愚见、实有未尽、不知忌讳、再犯天威、下情无任拳拳恳诚之至等因、奉 圣旨、这所进通惠河志、送史馆采入会典、仍着工部刊行、奏内应行事宜、该部还会议停当来说、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奏内粮运事宜、系户部掌行、拟合就行、为此合咨前去、钦遵会议、覆题施行、又于户科抄出广西道监察御史戴金、题为陈愚见以备会计粮储事、窃惟自古国家必据险以立基。积储以固本。所谓地利人事。相须以成。而人谋之臧。所关重大而垂远者。则当因地利之险阻远近。以为之熟计也。我 太宗文皇帝、定鼎燕畿、据有形胜、居重驭轻、诚万世不拔之洪基矣、而储畜一节、中间转运之方、出纳之审、安置之法、与夫除奸革弊、节冗省费、一切事宜、 列圣相承、迄我 皇上登极以来、凡事有更革损益、必集羣议以求至当、是固无容于议者矣、近以本年十月十六日、该户部送到会议揭帖、为记 圣政以摅愚荩事、奉 圣旨本部会议停当来说、臣窃详吴仲欲移通仓之储、以防意外之变、是其心未尝不忠、而其事或有未尽然者何哉、葢边方外寇、必自远以及近、而老成谋国、必制外以安内、我国家万年基业肇造如此、东关则有燕河营太平寨三屯营马兰谷密云黄花镇西关则有居庸紫荆倒马诸关镇。以为京师之藩屏。诸陵之护卫而通州附近京师。尤在肘腋之间。寇岂易至之哉。万不得巳。设有寇侵以上各边关镇攻围日久。粮饷不继历代仓廒不必尽入京仓亦有立于水次者况通州近于京师必发通州之仓以为救援之策此则 文皇帝置通仓不言之深意矣果如仲言。尽徙入于京中。至不得巳。则发京储以济边患。不惟往返费转运之艰而国之大体示弱于人亦甚有不便于事势者岂可因土木一时之变。以泥久远之见哉。故春秋之法。守在四夷葢四夷安。则藩屏固而国势自尊。若舍远而谋近。弃险而就夷。恐非善于谋国者矣。况 列圣陵寝。俱在天寿山。其黄花镇密云居庸一带。为防护深远之计。又岂少缓于京师哉。故都御史汪鋐不为徙粮之说。而有筑城之计。葢得 祖宗之意。而知通仓为不易之图矣。虽然疑二、虑当万全、臣尝见运粮之苦、思储畜之计、辄有一说、少便于国计民情者、为 陛下陈之、臣查得南京各卫所官军人等月粮、每遇各省运粮至日、临船兑支、军民甚称两便、及查大明会典开载成化二十年、河道浅阻、运粮迟滞、令所运粮巳到者、悉免晒扬、每石加收耗米四升、未到者令在京各卫所官军人等、于通州张家湾等处地方、临船预支三个月、每石加脚价三升、河西务七升、其所免粮、每石该耗米五升、并晒米四升、俱作正数支放、其兑支未尽者、俱于通仓上纳、臣谨据此备查得江南北诸省起运之数、至京通二仓者、大约每年不过四百万石、内该正兑米三百三十万石、京仓七分、通仓三分、改兑米七十万石、京仓四分、通仓六分、二项总计、每年京仓二百五十九万石、通仓一百四十一万石、其各卫所官军人等、每月该实支米该二十三万石、除两个月折色外。京通二仓、各支实米四个月、粟米一个月。此则每岁出入之数矣。以各省运粮之费计之。比如湖广浙江江西。每米一石。该三六轻赍。银一钱八分。作为沿途盘拨。并张家湾起运入仓之费合无查照成化二十年旧规。每年于湖广江西浙江三总内。临船兑支三个月。与各卫官军人等。以作京仓应支之数。共该米七十万石。每石仍照旧征免晒米四升。该积出入官二万八千石。轻赍银一钱八分。内除八分。与军士沿途盘拨之费。每石剩银一钱该积出入官银七万两。此则不费于民而利归于国者矣。至于支粮官军人等。亦照旧每石加脚价三升。河西务七升。则军士既有脚价又得预支将不嫌于远负而利于速得矣其运粮军士。又得免转运之苦、省无名之费。以为困苦之苏。实一举而三利存焉。备访人情、佥曰无不可为者矣、至于储积久远之计、通仓每年额数、不过四十万石、既临船兑支去三个月、余存不过七十万石。存积本镇。紧急备用、以收制外安内之功。斯则不失 祖宗初置仓廒之意。而于时宜变故。亦可无牵襟掣肘之患。又竟其终而备论之。行不过十年。可余积银七十万两。米二十八万石。欲大举兴作。如都御史汪鋐之议、以兴包筑之功。诚不假他求。而绰乎有余裕矣、臣闻自古经理财用以实国储。以戒戎作。必为之以预。持之以久不疾不徐。而功斯慰矣。仰惟 圣明御极百度维新、而储积邦本、尤所留意、故不惜浅陋之愚、以效芹曝之献、伏惟俯赐睿断、或下之廷臣、议其可否、请自 圣裁、奉 圣旨该部知道该户工二部、议拟题奉钦依、差委户部左侍郎王等、会同踏勘议处续该各官会勘、自新坝起、至庆丰闸止、旧迹具在、应该疏浚、合用工费、并各项事宜会处停当、及称通州京辅之地两城夹固、五卫防守、亦当蓄储以安人心、不宜过虑搬运、自起惊疑等因、今该前因、查得漕运志书、所载仓廒之政、永乐年间设通仓四大运西仓、大运南仓、俱在新城、共廒四百三十三座、大运中仓、大运东仓、俱在新城、共廒一百七十九座、至永乐十二年、该平江伯陈瑄、请于通惠河立法攒运、淮安至通州、各添葢仓廒接运、事下行在户部、该本部会议、题准北京行属官军并营造军夫岁用浩大、海运迟阻、将原坐太仓粮、苏松浙江改送淮安仓、镇江庐凤淮扬送徐州仓、徐州并山东兖州送济宁仓、河南山东送临清仓交收、添造二百料河船三千只、工部即差官催造完备、自永乐十三年为始、依拟将海运停止、退下官军、令于里河临清德州转运前项粮储至通州仓交卸、令天津并通州等卫官军、于通州接运至京、工部就于淮徐济宁临德通州添葢仓廒、仍将通州见在仓廒照依南京江北五卫事例、拨与通州五卫管领、委官拨军、分投收受、自后军民、就便免运、宣德八年、攒运粮五百余万石、通仓收二分。京仓收一分。正统二年。攒运粮四百五十万石。通仓收六分。京仓收四分。至成化六年以后。始以十分为率。兑运京仓七分。通仓三分。改兑京仓四分。通仓六分。支运俱通仓收。及查得景泰元年土木之寇未靖、京城戒严、兵部尚书于谦、议请操军士、缮兵器、分城守、护通州、埧上仓粮、在城中者不可捐弃、令在官诸人关支、准作月粮、京场草束、俱在城外堆积、及坝上养神马草料、亦置仓场于野外、乃分遣五城兵马司官、纵火焚烧、又卷查得先为乞恩处置浅阻粮运拯恤贫军事、该漕运总兵官平江伯陈锐等、题称天时亢旱、自仪真至宿迁、河道干浅船不能行、即今八月初旬、湖广等处粮船尚有二千六百余只未过济宁、若计完粮、须至十二月、必致冻阻、欲将见到河西务张家湾粮米、免其晒扬、加米二升、作急收受、其在后到仓者、扣筭一百余万石、量加脚米、临河兑与在京官军三个月俸粮等因、该本部查得该年粮米四百万石、即今九月将半、尚有一百二十八万余石、俱未运到、屡经催攒、虽因浅阻、然亦有极远粮船先到者、显是管运官员、惰废延迟、应合处置、合无将巳到京通二仓未收者、悉令照例免晒每石明加耗米、并今免晒米四升、作急收受、其未到京仓粮米、行令在京各卫所、将仓粮官军该支本年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分俸粮月粮、造报关领勘合、委官带领前去通州地方、听本部委官监督、就船一并兑支、张家湾兑者、每石添与脚米三升、河西务兑者七升、就于该上京仓脚价米内支给、所兑粮米、每石兑粮收明、加耗米八升、支运改兑收兑收明、加耗米五升、免晒米四升、上京脚价米一斗、俱作正数放支脚米如无本色、每斗折银五分、余银送太仓银库交收、兑完出给通关付缴、空船随即行令回还、其余兑支不尽、并原该纳通仓粮米、及芦席板木俱令运赴通仓上纳、务在十月中旬完毕、来迟卫所把总等官、但在张家湾等处交兑者、难依常例、俱罚俸三个月、庶勤惰有别、将来知警、其总督漕运官员候粮完之日、奏请定夺等因、于成化二十年九月十五日、具题及奉 宪宗皇帝圣旨是通查案呈到部、臣等会议得国计重务、储蓄为先、事事有备、乃可无患、我 太宗文皇帝定鼎燕京、形势奠安西北。而财赋仰给东南。自淮徐临德以及天津通州。随在置仓。用广储蓄。以充军饷。使缓急有备。而内外相资。远虑宏谟。万世永赖。今知府吴仲、虑为先事之图、欲搬运通粮以杜危机、御史戴金深思储蓄之计、欲随宜预支以制盈缩、俱为思患预防、因时变通之意但即今通州密迩京师。城郭完固。加以五卫官兵军民安堵。先年土木之变。亦以该州有城。恃为无恐。而城外草束始议焚烧。且节攒运四百万石。分收京通二仓。依期方可完足。而内外轮月放支巳寓通融区处之意。成化年间虽曾临船交兑。实繇漕运稽迟。事变无形。必修内而后可以攘外。时难预定惟守经而后可以行权。合无候命下户部、行移总提督仓场侍郎等官、自嘉靖十年以后、将兑军攒运粮米、仍照节年议单、及题行事例、京通二仓、照数收放万一河道阻浅、粮船不能前进、恐误来年大运、听漕运衙门、临时具奏、本部查照前例、议请定夺、不许因而迁延、希图兑支、致亏国计、兵部行移顺天等府巡抚都御史、并蓟州总兵守备等官、各要申严号令、操练军马、谨饬关寨、修理城池于承平无事之时、慎安不忘危之计、则军威自振、而国势益张胡虏之患潜消、通仓储蓄、可以历万世而无弊矣、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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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司马奏疏(疏)

  柴升

  疏

  题为陈言救时弊以弭寇盗事

  题为陈言救时弊以弭寇盗事【南京积弊】

  臣等切惟南京实 祖宗王业根本之地、财赋四通、水陆要会、六朝以之建国、群雄之所必趋、肆我 太祖高皇帝、奄甸中夏、定鼎于兹、暨我 太宗文皇帝、辑宁邦国、迁都于燕、分为两京、南北并峙、盖有见于皆可以据形胜而制六合也、迨今百数十年、虽宸极底定、而万方拱北、然而南都故基、宫阙具存、陵朝不改、百官庶府、依然布列、既择内外重臣、倚为守备、又简兵部尚书付以参赞、固所以不忘 祖宗根本之旧、亦所以寓居重驭轻、防微虑远之深意也、柰何承平日久、百度寝衰、宫阙虽具而备卫不严、城郭虽完而戍守不密、营卫虽设而卒伍不充。加以内府衙门宂员太盛、而筦榷纷纭、贪貭无厌、而利网滋繁、法禁废弛、而上下摧剥、以至差科频重、财力殚竭、军民困苦、工商失业、闾阎愁叹、怨诽日深、人心既危、国本何赖、况今四方远迩、寇盗充斥、边报旁午、日益纵横、虽蒙朝廷命将出师、未见殄除、臣等切恐四川之寇、酝酿日众。剿灭无期、万一溃出荆门、则江夏安陆、势不可遏、江西之寇、曾闻诱杀官军、几致败没、万一乘胜长驱、而彭蠡九江、瞬息可待、山东河南之贼、若抚捕无方、联成巨敌、恐有狂豕奔突、而庐凤淮扬、患不可测。前项地方。皆据南京江淮上流。水陆襟带。人心汹汹朝虑夕危、然以 天相皇家、根本盘固、 祖宗百年、恩泽在人、非常之变、岂所宜言、但臣等杞人之忧、虽在治平之世、而防御之策、若固不可以不讲也、然自恒常图之、御寇盗莫先于选将领、厉军威、固城守、修器械、此数者朝廷之上、庙堂之谋、纤悉具备、筭无遗策、无容议矣、然臣等切以为在今日所当急者、尤莫先于救时弊而收人心也、盖弊政不除、则人心不和、苟人心不和、则上下解体、虽有颇牧之将、而威信莫行、虽有熊罴百万、而莫肯用命、虽有金城汤池、而谁与守、虽有坚甲利兵、而徒以资敌、故吴广陈胜、足以乱秦、黄巾赤眉、足以乱汉黄巢王仙芝、足以乱唐、方腊足以乱宋、张士诚方国轸足以乱元、此皆乘人心之不和。而利于奸雄之所资。可不鉴哉。孟轲氏有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正谓此耳、臣等考古今兴衰成败之迹求国家理乱安危之本、而谓今日整棼弭盗之策、诚有见其当急焉、在于救时弊而收人心之不可缓也、然弊在天下者、固不可枚举、姑以积弊之在南京者言之、伏望圣明俯赐弘纳

  计开

  今南京守备内臣已定二员一南京守备内臣、旧设不过一二员、至成化年间以来、稍或增至三四员、议者往往犹以过多、近乃增至六七员、中间不免人品有贤否之殊、好尚有公私之别、凡遇集议、则发言盈庭、莫执其咎、凡有禀令、则政出多门、人难遵守、况各带领家人弟侄头目参从、各不下百十余员名、既各乘马从徒、而糜费廪支、又各私置庄田店舍、而侵并民利、役占日众、而营伍空虚、工作日繁、而军民疲惫、人心懔懔怨讟滋生、所谓一国三公、十羊九牧、若不别为裁处、非惟事体不便、亦地方可忧、如蒙乞敕司礼监、察其贤否、定其去留、少加减汰、复其旧规、就中择其稍知忧君爱国。约已裕人。秉公循理者。止用二三员、俾其恊心共理、保乂军民、永为定额、更不增减庶事体不紊而地方少安矣、

  一南京适当东南水陆冲要、财赋总会之所、考之前代、及我朝创国之初、民物繁富、百货所萃、而丝绵材美之利、尤甲于天下、往年工商得以专业、而无官府侵渔之扰、贡纳率有常供、而无权豪迫夺之害、以故四方良工美利、自远而来、而都邑因以富庶、军民仰赖以安、夫何近年以来、朝廷赏赐糜费、织造繁兴、兼以频岁不时、差官提督织造、攒造 上用服色、并额外预备赏赐蟒衣等项、及又南京内府各监局并守备衙门、各往往指称进贡等项名色、经营织造、或占据机房、或拘拏人匠、或强买丝料、公私兼并、纷纭攘夺百方剥扰、匠艺为之失业商货为之不通、民生憔悴、而丝帛之利、大不如前、况今见敕守备太监张畅监督攒造卤簿大驾工程未毕、又闻钦差提督织造内臣二员前来、远近闻之、骚然不宁、都邑军民、蹙额而待、四外工匠、举思迯匿、贫难织户、谋弃机杼、其差来官员、未免多带积年堂长匠作、及投托跟从参随人役、或因公营私、矫权附势、浸润拨置生事害人、及未免役占军卒坐费廪饩、起派物料、重扰地方、侵损塩利、虚亏国课、人心嗟怨、或由以生、伏望圣明轸念四方水旱灾伤、民穷盗起、根本重地、宜切忧危、御服御器尤宜俭薄、乞将织造内臣、罢不差遣、如或已差、速令取回、以示躬行节俭、爱养民力、待后各处寇盗消除、年谷丰裕、再议举行、斯为庆幸、

  一南京操江之设乃我 圣祖神宗、经国虑远、实为水战要务、防御上策迩来承平日久、每事因循轴轳旷朽、弓弩不弦、名号虚存、徒为故事、一向操船战卒。足不登舟。水势未习。倘遇警急。两失所措。而长江之险。束手付敌。根本之地。危可立待。群议及此、众所寒心、查得往来战船、仍有三百四十只、廵船仍有九十余只、近年以来、陆续损坏、战船在坞、堪以修用者、不及六七十只、廵舡堪用者、不及二十余只、两班操军、旧数二万员名、今据见在实操者止有一万九百员名、除老弱不堪选、其堪用者不及二三千人、中间迯亡事故虽有、而那移改差者亦多、年复一年、寖成减耗。以致船只虽是定有年例行移、工部修理、但修者无一二、而坏者常十百、年复一年、积成颓弊、及今若不大为整槊、 祖宗以来、战守防御之制、不可复救矣、乞敕兵工二部计议、合无将战廵船只、查照原额会计工价物料、逐一相勘、应改造者改造、应修理者修理、不拘年例、务要钉板坚密、修整完具、给与常操官军、分队领驾、用心看守操演、以后未及五年之上、辄有损坏、本船官军、自行修理、其原伍官军、若有迯故改那、及权豪占用、俱听该营照名行卫、逐一清补完足、其老弱残疾、无丁可补者、本卫另选别户精壮、或于大小教场内、选过操军项下抽换顶补、务要船皆壮丽、人皆骁勇、如法操演、庶备缓急、及照设有操江侯伯廵江都御史各一员、专一提督操江军务、迩来或有踵接故习、而惮于兴革、或以动因掣肘、而坐视废隳、又或展转不常、而才能靡究、更代去留、如适传舍、尚何望其展布振作、以为久安长治之计哉、乞敕吏兵二部、今后有缺务求谋勇风力、足任保障一方者、请旨选用、假以久任、责其成功、庶使觊觎奸究望风夺气、而根本地方屏蔽有赖矣、

  一南京形胜、固以大江为险。尤以长滩为蔽要害实相唇齿。自北而南。强弱稍殊。故古人所谓保江必先于保淮。两淮巩固。所谓北门既钥。而长江之险有可凭矣。近来四方乌合之寇。往往在于徐兖淮泗地方。纵横聚结。盖此地既古芒砀丰沛之间。而楚汉所资以兴霸王之地。或者大奸巨盗亦有觊觎乎此。未知可也。故臣等以为兹地戌守不可以不重。备御不可以不严。况我朝并建两京而中间有此要害宜若于徐泗之间。设一重镇以保固皇图。但淮安既有漕运总兵都御史参将。而各付以带领镇守廵抚之寄。凤阳亦既设镇守内臣亦与各处方镇地方。事体不殊。柰何承平无事、董正欠严、各官但知以漕运为职。而未尝经营于防守之计。留心于茧丝之务。而不暇及于保障之谋。又未免一年一次攒运赴京。非惟不能为而亦不得为也。往往盗贼所过。州县城市门垣不固。守备不设。听其从横刼虏。如扫无人之境。万一把截江淮。阨绝运道。两京失险。可不寒心。乞敕户兵二部、从长计议、请敕申命漕运总兵都御史参将、使其不妨漕运之职、而尤委重以地方之寄。无事则专以督运为急。有事则当以居守为严。以后大河两淮地方。凡邻境接害要地。但有盗贼生发。或用都御史领运。而总兵参将则留以防御地方。或用都御史参将防御地方。而令总兵官督领粮运、今淮抚亦废每年赴京奏事之规矣其该年应议重大事件。领运官赍奏会计务在酌量事体缓急通融彼此恊心。两不妨废。如有推奸误事。责有所止帚。仍令廵按江北御史、遍历所属四府地方州县卫所、通将仓粮军士壮丁舍余、照册查出、除两班京操外、其余新差并空闲舍余、及先年奉例抽选民壮原数、逐一照册点选、内有迯亡事故、及老弱不堪、悉令佥补精壮完足、选委官操捕盗、委官严束管领、用心操练、不许私役别占、仍将选补过常操军余民壮、各造年貌花名籍册、送报镇廵衙门、以凭查考、及遇警有随宜调用、仍各严督各该守备兵备、防御盗贼、如有似前因袭、怠玩退怯失事、坐以军机重罪、俾江淮互为保障而两京赖以奠安矣、

  一南京设立大小教场、并神机营操练官军、亦所以体例北京、拱护都城、而重 祖宗根本之地、近年以来、承平日久、人心玩安、营伍虽设、而士卒不充、操练虽举、而威武未振、号令作辍、而纪律欠严、抚驭无方、而恩威未立、夫以四十卫之全兵而不能充此三营之操练。老弱相半。队伍残缺。盖由豪门私占无名。公差贫富并损。迯亡日多、军旅之坏、莫甚于此、一旦遇警、敢望折冲、安不忘危、良可深惧、近日内外守备衙门奏奉钦依、颇加选阅、纪律军威、比前稍振、但分拨教演、尚欠精详、而处置疏略、未见次第、合无乞敕兵部计议、转行南京兵部、各行点军给事中御史、并本部该司属官、会同坐营官员、通将各营见在实操、并差拨各衙门占役做工等项、官军舍余督同把总管队官、眼同逐队抽选、年力精壮、体貌魁伟、武艺惯熟者为一等。年力精壮体貌稍次武艺略可者为二等。年力怯弱体貌鄙猥武艺未能者为三等。略仿依京营规模。定为三拨。分番操演。其头拨二拨者俱免做工杂差。令管操官专一加意提督用心操练武艺。养其锐气。以备警急调用、遇有杂差做工等项。俱于三拨内取用。其各营原操军数。内有迯亡事故、夤缘改差缺伍、通行查出、督并该卫所照名清查拨补、每月终、把总管队官将各该营队有无远近迯亡事故官军、按月开报南京兵部点军验差官处、以便查催清补、庶军旅至于颓弊、而缓急有资于战守矣、

  一南京各监局军匠、洪武年间、俱有额数、后因 太宗文皇帝、迁都北京、大起营建、各项工程紧急、额外行取各色匠艺、名为撮造。工完之日。即发原该卫所当差、近年以来。原额迯亡者监局不候勾解正身、俱要卫所随即照名拨补、至于先年额外撮造之数、例可勾丁、间有迯亡、一例追补、卫所官员、畏惧捉拏、棰辱侵补、一名之缺、除将正军一名、又用余丁一二名帮贴、如无正军、辄用余丁四五名、朋合出钱、顶补军匠一名、军户消乏实多由此、其兵仗针工巾帽织染等局。近年俱各无甚紧急工程。往往索取撮造人役多占洗柜军士、此等军余卫所逃亡几空。官吏无从支吾。非于教场门禁权为摘拨则于运粮送舡。暂为借倩。捏故诡名。出彼入此。以图答用一时。实非久安长治之计也。以致差拨纷乱。奔走不宁。推剥征呼。纵横旁午。旧者未补。新者复添。以有限疲惫之军余。何以胜重迭无穷之勾扰。若不查处禁革。年复一年。京卫之军。迯亡殆尽。而军政衙门愈难支持。乞敕兵部计议、奏差南京科道官、会同南京兵部该司审差官各一员、通将内府各监局查照旧额军匠名数、见在若干、迯亡若干、通类造报原额迯亡之数、在内行各卫所、在外行令各该清军御史、并司府清军官员、着实清解应役、其查系额外撮工之数。见役者退还各卫。改当别差。迯亡者再不拘扰。不许仍前占怯及不许混将迯故军匠、不俟勾解正身、逼令卫所、另无那移拨补、以致差役重并、人心嗟怨、

  一南京内府承运等库、收受布绢、旧制户部验看停当、封送该库会官收受、已有定规、正德四年九月内该都知监太监傅让等、奏要自正德五年为始、将各处解纳京库供应布绢、俱要紧密长阔、坐定丈尺、两头各要双道霞线钤使、该衙门印以便验收、如布绢纰松丈尺不足、两头如无霞线印信、不堪辩验者、收充贮库别用、不作正数、罚令原解另行解纳、今经一年之上、布绢少有解到、该库缺误放支、臣等访得各解闻有前例、逆料进纳烦难、使用浩大、逡廵畏却、恐限重征、或领批在家而迁延不行、或运载到京而仍复迯去、官府之催并虽急。而顽民之逋负亦多。本欲以实府库。而反成空虚。切惟此等之法。岂是朝廷公恕之政。皆奸臣刘瑾欺上罔下、速怨害民、所谓非所以宣圣德而致太和也。近来诸不便于民者、尽皆查革、独此未闻改正、况今苏松等处、频岁重灾、湖广江西、各处寇盗蠭起、若再加以朝廷重例科征、有司严刑催逼、诚恐奸顽转徙之民、尽驱为盗贼攻刼之党、不可不此之虑也、乞弛重征之禁、以复旧纳之矢见、仍令内外收受衙门、稍存宽裕以纾民力、毋致刻剥刁难、中间如有织造违式、及侵欺抵换。各明载侍例罪有所止帚、则人心不至迫促而钱粮易于完纳矣、

  一南京工部、节该内外各衙门开报、各项修造处所、估计合用工料、动以万计、一岁如此、每岁可知、查照该部每年额征芦课银、虽有二万余两、中间迯亡拖欠追纳不敷、各处班匠止是湖广江西福建三布政司、近因各该地方或连年水旱、或寇盗侵扰、人民流移奔窜、到部者百无一二、财用之入、不能半于往岁、工役之兴、实有倍于昔年、取之库藏而库藏空虚、派之郡县而郡县停免、如遇紧急工程、暂派上元江宁、二县铺商借办、连年累及消乏、尚有各年賖过物料价银五万余两、宿负未偿、续派复继、人心怨离商贾远避、皆足以致叛违而启寇盗也、臣等议得如孝陵懿文陵、各享殿明楼等处、乃 祖宗陵寝为重、次及城垣楼铺、又京都门禁所关并后湖册库神机营墙垣太庙社稷坛祭器等项工程、皆属紧急、见行修造、其余不急工程、乞敕工部转行南京工部逐一查勘、何者当急、何者当缓、何者可已、逐一具奏上请定夺、务在暂罢不急、以纾军民困苦、待候年谷丰稔、财力饶裕、另议举行、

  一南京内府各局库并皇城等城各门禁及龙江等关佥书管事守把内臣、先年俱有定额、员数不多、故体统不乱、事省人安、自成化年间以来、稍加增多、至弘治初年、悉加减汰、各监局亦不过五六员、库藏门关等处、不过三四员、自奸臣刘瑾专权之后、各衙门内臣内使长随等官、纳贿之衅一启、求利之门横开、纷纭投托、日益增多、各监局有增至一二十员者、各库有增至十三四员者、各城门与龙江等关有增至十七八员者、况南京内外衙门。比之北京辇毂之下。事各减省。钱粮不多。而增置内臣。数反加倍。则军卫之匠卒。有占役差并之烦。钱粮之出纳。有使用浩繁之叹关局之抽盘。有甚于抄捡。门禁之侵剥。何殊于抢夺。人愈众而害愈增。曷有纪极。又闻各关库于钱粮正额之外。复有钦赐茶菓之名。各城门上直把之军。亦有番纳网巾钱之例似此百端矫诬。钤制愚民。掯勒诛求。不胜荼苦。臣等体国分忧、宁忍坐视、查得先该守备南京司礼等监太监传容等奏、并南京吏部等衙门太子少保尚书倪岳等题、为修省事、内开南京龙江关、并内府承运库等、添设内官数多、宜量为裁减等因、奉 孝宗皇帝圣旨、守关管库内官、着南京守备太监查奏定夺、钦此钦遵、备查关库官员长随内使职役姓名开坐具节该奉圣旨、以后龙江关、只着三员名、承运库甲字丁字广惠库只着四员名、其余各库二员、各不许过多、钦此钦遵外、臣等又伏覩正德五年九月十八日诏书内一款、 祖宗成法自有定制、近因刘瑾专权、纳贿挟私、恣意纷更变乱、非止一端、已经各该衙门查革改正、其有未尽者、通行查革、务复旧规矢见、钦此钦遵、照得各该内外衙门、凡不便于事体民情者、悉已查革外、独此南京监局门禁关库、增添内官、以事体言。诚变乱之祸阶。以民情言。诚公私之大蠹。所当查革、所当改正之大者、莫先于此、

  一南京以船八百八十余只每船一只、该小甲一名、以董其冈、军余十四名、随船帮驾、近年以来、差遣频繁、使用重大、在坞者窘于修理。在途者困于征求。往往弃船迯走经年不获。市鬻子女、失弃家业、一至告拆损、遂不可与、必须行卫改编、不胜骚扰、臣等切尝思之、南京四十卫。百万之众。富庶之家数千。岂不足以充千百船甲之用哉。柰何殷实富厚之家。虽有百金之产。二年可破。盖每船一遇差拨则公差内臣。并跟随家人伴当。及投托无籍之徒、便问甲夫逻要进见礼物。帮船银两。往来看船顾脚台轿柴米酒肉百般需索。俱于甲夫名下攒敛应用。稍有迟悞、凌辱绑打棰苦百端甚至拘拏该管官员、并累迫辱、彼则动以朝廷供用为重、谁与抗违、及至一船京差往回、动经费银四五十两、不勾花销、只得营谋矢见避、或投充牺牲所军役、或投充庙户或投充神帛堂、或充各监局匠役、或充内外守备军伴、资籍盘据、影射差役、卫所迫于势要、行拘不发、部司为之掣肘、难定编佥、以致贫难之家、二三朋名、四五帮贴、驾船不一二差以下、尸人之产、罄然一空、迯亡日继、勾补不停、十羊九牧诛求纷扰、日益负累、无可救药、夫以南京 祖宗根本之地。而俾我 太祖太宗百数十年休养生息之人。一至此极。甚非保固邦本之道也。乞敕该部计议今后编佥小甲、其牺牲所庙户及神帛堂匠役等项、除洪武永乐年间、选取应役者照旧外、若近日夤缘投充者、每名准与二名帮贴、其余空闲之数、俱从该部、并与在卫稍过之家、照例相兼编佥、更乞严禁内外公差进贡人员、不许威逼驾船夫甲、勒要帮船银两、庶贫者不至于偏累、而富者不至于消乏矣

  一南京锦衣等卫快船、往来里河、公私之用、所费不赀、臣等尝以一船计之、每船夫甲一十五名、取于京储者、食米行粮、约有一百九十余石、取于沿途者、曳送夫役、约用二百余名、临差修理、并押运人员、百端需索、及南京至通州、军三民七、挑运柜扛之费、约用顾觅银三五十两、此皆出于随船甲余、并南京及通州两处军民之膏血通计一年一船之费、何止百金。一船如此。千船可知。况一年所用之船。又何止于千数。公私俱弊。军民两困。可为寒心。查得先年议定事例。鲜每船装十五扛。至二十扛止。扛柜每船装二十柜。至二十五柜止。竹木板枋。每船装五百八十根片块有零。其新鲜菓品等项。各有定数。大约一年用船。不过六七百只。近年以年。押运人员自定扛数。惟务多取。每将前项议定事例变更殆尽。进贡之物。由有可装十柜。而分拆二三十柜者。有该用五船十船。而多讨二十船者。每船该载二三十扛。而减作十四五扛者。其间附搭私货。或匿载私塩。及又贪图沿途官司。多取夫役。需索夫价。虽有验装科道等官。止是计算扛数。往往内有空柜。或填委他物。印封完固。莫可辩稽间或执法相犯。辄起忿争。彼则动以内厂声势。莫敢谁何。故一年所用之船较之往昔不止加倍军民困苦。道路疲所不忍堪。乞敕礼兵二部会官计议、通将南京内外衙门年例进贡、并钦取上用物件、查其何者紧急。何者可缓。何者可免。通将应该起运之物。逐一查照先年定拟则例参酌详悉。定其扛数船只。转行南京兵部永为遵守。临期仍令该部属官一员。会同科道等官。眼同装验斟酌是何物件。该用几柜。一运之柜。可用几船。柜须满盛。船须满载。不许虚添柜扛。多占船只。不惟夫甲困苦可苏、而沿途军民财力、亦可少纾万一矣、

  一南京马快舡只。我 太祖高皇帝创业之初。设造此船。盖欲储备水战以防不虞防奸御侮之深谋。而为保障江淮之至计。岂为装运进贡而设及南北往来使臣之用也后暨我 太祖文皇帝营建北都以来。凡服食器用工料财物。无不取给于南。而此船装载运送之差、盖昉于此。尤为不得已而非泛然用之也。后至正统景泰年间。云贵两广征进。命将出师。动调官军装载军器赏赐等项。以此奏拨前项舡只。往来运送。此亦出于暂时紧急应用。而非不急之务也。自兹以来承平日久。法制凌夷。而于 祖宗防微虑远之意。渐渍差远、遂以此舡为接逓运送之常物。往往钦差镇守内外公干。往来官员及事故丧柩还乡家小之类。辄便乞恩奏讨此舡兵部查例拟奏。不复斟酌。或于顺便听守公差舡只。尽数拨给。及到南京又要照数兑换以致舡只前者未回。后者迸至。差使频繁。拨用不敷。夫甲迯窜。舡只捐失。连累卫所官员。经年住俸。接驾不回声苦呷冤莫此为累。若不量为撙节。恐后愈难支特。乞敕兵部计议、今后除南京内外衙门坐定年例进贡荐新进鲜及钦取上用器皿服御等物拨用此舡随驾外、凡有钦差镇守公差内外官员、及病故还乡丧柩家小、既有本等起关应付、有司坐船、并驿站等舡、不许一槩泛滥给与马快舡只、及将南京皇亲守备内府各监局官员、中间若有指称自已备办品物谢恩进贡等项舡只、骚扰地方、如此则人舡不至于极弊、而万一可备于缓急矣、

  一南京锦衣卫乌龙潭等仓、总计见在粮米不过一百一十万石、每月官军支米一十三万石、一年大约共该支米一百五十六万石、内除四个月该支折银外、其余八个月仍该支本色米一百四万石、计其见在米数仅可勾一年支放、再无余积、先该总督南京粮储石副都御史夏昂题要将淮安等处钞关并芜湖杭州抽分厂、该收课程银两、量折粮米送南京仓交纳、以备支给、未蒙准拟、近又该总督漕运左副都御史陶琰、奏将淮安钞关课程两淮运司变卖官塩银两、俱准存留本处放支官军俸粮、并预军粮草应用况南京乃 祖宗根本重地、四十卫官军月粮、并南京文武官员俸米俱赖此仰给、其南直隶苏松等府、并湖广浙江等处、连年或水旱频仍而年谷未熟、或盗贼蹂践、而生民失业、或调集军马、而供亿疲、累年钱粮拖欠未完、正德五年六年、应纳钱粮、间或遇蒙恩例、多系免征之数、以后年分丰歉、未可逆料则前项仓粮、何从充实、百万官军月粮禄俸、何从仰给、此所必当预为经画措处、而不可兀坐以待乏也、况南京城中虽殷富之家、而素无石釜之储、倘一月缺粮、则米价翔涌。而人有菜色万一连月缺粮。则富商闭籴。而饥饿之军必致刼夺。此事理之或然为国家深长之虑、断不可谓无也、又况四方寇盗纵横、东补西溃、万一江淮有警。不得已而屯集调发。则枵腹之卒。未必肯用命也。乞敕户部计议、或请给内帑、或那移关市、或斟酌别项、或量度缓急、百方措置、务俾堂堂、都邑仅充二三年之储、庶稍可疗目前之急、而免腹心之患矣、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郁汝持子衡参阅

  丛司马奏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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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漕运积债之害【漕运】

  丛兰

  江西把总王佐奏、切照缺军盗粮之害、多因积债所至、积债数多。则旗军月粮行粮。不彀分偿债主。经手官旗。畏债主逼讨。胆小者则不敢赴京交粮而抛弃船只逃回。胆大者盗卖正粮偿还债主。又且乘机作弊。所以致害至此。然积债之由。其目有五。或因漂流磕沉船粮。不得勘报开豁。借债买粮陪补一也。或因原兑粮米湿润。经过三伏。腐烂亏折。借债买粮陪补二也。或因使用不足收受。斛回重大以致挂欠筹斛。借债买粮陪补。三也。或因天雨泥泞。车驴脚贵。轻赍不足。借债陪补。四也。或因不才运官。营干巳事。假以雇脚买粮为由诓借债负遗累卫所偿还。五也。五害不除。借债积数多。则官军逃亡。盗卖粮米。乃理之必然者也。矧今积债已甚。所以官军逃亡。盗卖粮米。遗累见在运官。或自缢身死。如袁州卫百户王宗是也。或削发脱身。如东昌卫指挥王镛是也人情至此。诚可流涕。若不权宜区处。设法改捄。将来运政。臣不敢言。查得弘治年间。该漕运衙门会奏。亦因运军疲惫。每粮一石外加耗米五升。运军少苏。即今疲惫巳甚。有非加耗米所能救者也。盐法漕运相为表里则上下俱有弘利臣尝观古之漕运唐称刘晏。宋称李沆。刘晏之法。以盐雇佣。李沆运船。令载盐回所以称善也。今日漕政积债。遗害至此。再无别项银两接济。合无乞 敕廷臣从长计议。行移漕运衙门。查照在册。该还债负。并欠债官旗船数造册具奏户部。准令欠债船只。照依官价上纳长芦运司盐引各一百引。于空船回时。顺带取便变卖偿债。其上纳盐本。责令各债主自出上纳。暂借一行。以了积债。如此则军民无陪债加赋之苦。债主免坑陷资本之怨。其运军行粮月粮。各得以养家口。而运政自然清楚矣。等因查得成化二十一年间该廵按监察御史谢文等、题奏 准通行钦遵外、迄今年久因循废弛矧今漕运狼狈。军士困苦。又非先年之可比者。臣请以其故为我 陛下条陈之且在运所偿之物。军士在家有月粮也。一家老稚。藉此为生。近因各处灾免数多及有司官员缓于催征。恒有八九个月或二三十个月。甚至五六十个月。不得关支者军士经年在外。无由生理遗下父母妻子。啼饥号寒中间冻饿而死者。不知几何间得一月在家。逼取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一也。军士在外。有行粮也。自水次以至京师。计其往还。近者五六个月。远者八九个月。所支米麦。多则三石。少则二石食用已不得敷。况每军十人领船一只。暑雨昼夜。无人更代。内有负累逃亡者仍又赖此顾人牵挽。中间忍饥输力者。不知几何。若此物夺取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二也。军士交兑有轻赍也。户部议单正米之外。尚有本色折色加耗。本色所以备上仓明加耗米。及盘剥抛撒等项之数折色所以备顾不及进仓使用。并买席板等项之数。近来车脚大贵。使用颇增万口一嗣。悉称不敷正德十年户科户部。有见于兹。各有建白添差本部郎中并漕司把总官各一员。领敕处分以平之。车户脚价愈增而其事遂寝矣。迄今识者追思徒兴感叹。自兹以后谁能抑之。漕卒之类。尚可忍言今若又将此物夺而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三也。交兑之际。有补润也。各省军民交兑或因天时阴雨日久或因水乡地方窄狭无从晒扬。恐悞期限。议加数升。以补亏折之数。或因而在船蒸伤太甚。或因而到仓晒扬太重或以易换蓬篙索缆之需。得少费多。以致往往挂筹今若又将此物。取以还债。人情何堪。此无从议处者四也。官军北行有钞贯也。指挥八锭。千户卫镇抚各六锭。百户所镇抚各五锭。旗军各四锭。比先年间。钞贯值钱。尽彀买办柴薪蔬盐之用。即今一岁。所得不彀一饱之需。总若夺而还债。能还几何。此无从议处者五也。五者之外。再无分毫。所据加米一节。先年屡尝行之。虽宿债之多。不足以尽偿。一时之急可以少济。揆之事体。此亦相应。如蒙乞 敕户部计议、合无申明御史谢文等奏行事例行、移本部监督委官、公同廵仓御史、督同各该把总官员、侯今岁各卫所完粮之日、就将欠债旗军。一一审查根究。所借因何使用。果系粮米亏折。轻赍短少。迹已明着。事非由私。势不容巳。决然该借者。准其在运偿还。不分债负远近。止许加利三分。若有巳还原本。并三分之利。改约再增者。即便停止原券。对众烧毁、敢有隐匿、不行尽数报官私下议□仍蹈故辙者、许运官赴法司、或漕运衙门陈告、将经该官旗问罪革退原债、令其自还、若系总督提督等官、指以京中人事分派科敛或因把总卫总等官、营干私事、假公侵渔、以致累倩就便指实参奏以从重谴、以后每年运粮毕日、并听各官照前清查着为定例、

  预防边患事【防边】

  丛兰

  窃照紫荆倒马龙泉三关。内护京畿。外邻边塞。俱为重地而紫荆关。逼近大同宣府。尤为紧要。臣初到本关之时。出城阅视形胜。看得本关北门外。大河一道。阔二十七八余丈名曰拒马自山西广蜀而来。经浮图峪城西北。及本关北门。出干河口。入腹里易州涞水县地方北河。北岸地名石岭。直抵北山。三里有余。内有大路数条。可通奇河峯东峪官座等口。亦至易州涞水县地方。夫水陆之道俱不经由本关径由腹里虽有此关其如无有何异又况此地平漫高亢。贼若据此俯视本关城内虚实。强弱一览无遗为兵家所忌访得正统十四年。虏贼犯顺。彼时本关守臣阮太监。孙都御史韩指挥等官。俱被害见有祠堂在于前地。及真定等处地方蹂躝剽掠。其惨尤甚。究其所以皆由此入。至今人言。无不寒栗。臣遵照 敕内事理严督守备等官设法整理查德得弘治十二年间。以廵抚保定六府兼提督紫荆等关右副都御史高铨、勘得本关河北岸前项地方相应添设堡城一座。堡城后至北山添稍墙一道巳经具题该兵部题奉 钦依、行令覆勘、节该廵抚经畧官、及内外守备把总千百户有识年老军人、各诣前地相勘、相应添设等因回奏、又经该部覆题 钦准修筑、今巳四五余年、未曾整理臣恐事有不测难以防御、随委本关守备官杜雄、督并官军舍余照依先年原计丈尺巳于八月十二日、兴工修筑外、但河流处所。空缺数多。人马犹可通行。昼夜思维。计无所出。又行督同守备等官议得新堡旧城近河又添接城垣一道临岸择取水不能犯处所。各立敌台一座上起敌楼三间两面对持每台并楼上可容百余人滚木迭石等项器具堆积于内中流处所。又添连环大木栅二层。两头俱用木椿砌入石墙中间止露铁环。木栅木桩。牵连一处水泛之时。卸于阜高去处。水小之时。仍旧布列于内万一贼虏冲突。我军据此敌台。矢石并下。两相夹击中有连环木栅。□不得以冲决马不得以驰骤。庶几可保无虞。及照本关迤西七十里浮图峪口。又为北关喉咽之地其城西北亦被此河畧破其险无可拦截胡马先年廵抚官、曾费数万银两骑河横砌石桥一座上起桥楼三间尽可保障。但山水暴发奔溃汹涌推石拔木。俱拥于此。以故朝焉告成暮即荡然。后又有经畧官亦用大松栢等木。乃于中流横立木层椿十层。每层四五十根。每根要铁钉数十余条。亦可保障不久乃被此水冲去。至今突缺。无法可处凡系水冲剧地皆可用此法但于截水师为□陆事则更酌地宜也数年以来。仰伏 天威边尘不起。所以无虞万一此辈觇知突然而来。不知何以御之。臣督同守备官王京委官知县吴堂再四相视、今次若再照前立桥立椿。徒费工力。终不能久。亦照紫荆关规模。仍于东河岸择取高处。添设敌台一座。上起楼台三间。台后设筑城垣一道。两面俱用垛口接连旧城河西逼近西山。就将山麓凿平。亦立敌台一座。上起敌楼三间。下半截铲石为梯。先是亦各堆积迭石滚木等物在上。中流亦列连环木栅二层。一遇有警。分令我军该东岸者自本城内入新城而登东楼该西岸者先登楼内抽梯于上各用□石滚木等物以高临下互相夹击虏贼虽众。自何而入。本处官军人等。无不以为经久有益。以此各处隘口。但系递年水冲城不可恃去处亦多类此。仍于城垣两头择取我军可登彼不能到。路必经由其下高险地方添筑敌台等项。今臣自龙泉关覆阅至此。前项工程十有七八可完除通行完、日另具丈尺数目、备细造册奏报、

  清查延绥条议【延绥】

  丛兰

  一榆林官军、前所获功次、已经勘验、人皆翘首希赏今又遣都给事中叚豸覆勘、人多不安、况今边方多警、正悬赏待功之时、乞早为升赏、一陕西文武官员、罚米赔粮者、监禁亲属贸鬻产业、尚不能完、今地方有变、请亟除免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各路战守官军食且不给、何以作其锐气乎、请发银十余万遣科道给赏、则踊跃争用命矣、一往岁达虏入寇。沿边地土。多未耕种。人皆缺食。自救不瞻。而乃催征粮草。急如星火。是迫之逃窜也。宜将正德三年以前者。暂且停免。一武举中式者。分配陕西各镇。随伍操备。今孤处边方。已逾二年。衣食不给。又多有都指挥等官一旦与军为伍豪杰丧气、有病死者。请照原中等第推用。一黄河渡船尽为反贼所掠官军岂能飞渡。今都指挥保绩。潜令泅者复夺为我有请并其军士速加升赏。以励有功。一旧制在外官员、每三岁考察、人有固志、爱惜名节、今三岁之内。考察者巳三四次矣。妻子之往还。道路之供费。自非有定守者。孰不变易初志本欲止人之贪而反诱人以贪此为法之弊也。今后请仍照旧制一各营堡每岁会计粮草。不询地里缓急多寡止按旧额坐派以致应多者愈少应少者愈多如榆林东路黄甫川所积草。有十七八万。清水营有四十余万。又边墙完固。非虏所必犯。自弘治十五年至今。尚未放支。西路定边营草、止一万八千。清平堡止二万九千。而虏常出没。客兵留驻。岁常告乏。其它营堡。大率类此。今事势危迫、请多发官帑。仍令管粮官。斟酌多寡。通融坐派。一近年文武官有因事充军为民。流窜远方、禁锢牢狱。抄没产业者。皆由问刑衙门。妄引新例。鍜练成狱。以致无所控诉。今宁夏反贼。藉此为辞、摇动人心。莫甚于此。宜亟改正。今后止遵律例问拟庶人皆自安。反贼师出无名矣。一近来校尉遍行边塞。官吏军民。祸福在其掌握。凡所经历。声势熏灼。镇守重臣。出郊迎接。延之上坐。其中情弊、难以枚举。况所来之人未必皆真所访之事未。必皆实往来络绎。人不自保。自今大小事情。乞照旧委之镇廵校尉、可不必遣庶边方宁靖。人不疑惧。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选辑

  单恂质生参阅

  王晋溪本兵敷奏一

  王琼

  京畿类序

  蓟州类序

  辽东类

  宣府大同类

  山西类序

  京畿类序【京畿】

  宋史云燕山之地。易州西北。乃金坡关昌平之西。乃居庸关顺州之北。乃古北关景州之北。乃松亭关平州之东。乃榆关。榆关之东。乃金人来路。凡此数关。天限番汉得之则燕境可保。然关内之地平滦营二州。自后唐为契丹阿保机所陷。以营滦隶平为平州路宋人得燕而不守以山后诸州不全入中国故也得燕而不得平州关内之地番汉杂处而燕为难保矣今紫荆关即宋金坡关。山海关即宋榆关。古北居庸俱仍旧。而松亭关未考。自永乐初迁都于燕。是为北京。不惟全有关内之地而东尽医无闾之境。北出上谷。西北至云中。皆为中国巨镇聚兵戍守。又岁漕东南粟数百万石于京师燕京形胜实足雄于历代食足兵强自昔以来未有盛于今日者也然正统巳巳、胡骑忽薄都城、正德辛未、羣盗纵横近郊、自后、 车驾廵幸南北、兵革繁兴、供输劳费、人情汹汹不安其为京畿防边御盗之术。岂不尤难矣乎。为陈肤见以裨时政事、

  为修举近郊武备事

  为议处土贼以靖畿甸事

  △为修举近郊武备事【近郊武备】

  臣等议得京师东西关隘、原巳设有总兵参将守备等官、又有都御史臧凤李瓒专一整饬、近又遣都督传凯张椿、都指挥李琮分路防守、颇为有备但郊畿近地、虽系臧凤李瓒兼领廵抚、见今各官专在沿边关口。往来廵历。顾理不周。今年七月十三日虏贼七万余骑离宣府城不远札营、纵贼四散、抢杀白羊口并西山斋堂等处去京不及一日之程俱报声息可见黠虏有轻视边镇之意。近闻虏营尚在近边住牧。未见远退。秋高马肥。大举深入。难保必无。近郊武备急宜修举。合无本部会官推举在京堂上素有才望着实干事官。请 简命二员。一员前去保定真定顺德大名广平五府。一员就在顺天并去永平河间二府。原设官以捍御其外新添官以守备其内专一整饬兵备。严督所在分守守备兵备府卫等官。除臧凤李瓒所管在关人马防守民壮。并保定参将卢英所领官军及卢镗等见选达官军。分疏最善不然反有牵制之患仍听臧凤等管束调用不必干预外。其各卫所官军舍余。并各府州县原有民兵。及平素应充快手等项。骁勇人役悉听选委谋勇官员。用心拣选。如法操练。地方有司任事较易若府卫州县掌印官内有才堪兼领武事者就令不妨原职兼管选练事尤易举其官军舍余、并民兵已经精选造定文册、仍令各在原卫所府州县操守。遇警刻期调集、方为省便若通州一带各马房地方。密迩古北口等处边关。真定边山州县。密迩龙泉关等处边关。应该相视要害屯聚官军民兵、以防不测。就便从长计议调集防守。中间置买什物、供给口粮等项、本部所拟、该载不尽、一应事宜、悉听本官便宜施行。应具奏者仍须奏请定夺。前项军余民兵。虽为专一防御虏寇。若遇地方盗贼窃发。乘机作乱。就便缉捕抚安干碍城池。亦听督修完固。凡有合行事宜。务须慎重详审既在武备。着实修举又须处置得宜民无扰害斯称委任如或卤莽从事。致有乖方。顾此失彼。逼民迯移。咎有所归。事宁具奏回京、正德十一年七月二十二日具题 得旨俱依议行

  △为议处土贼以靖畿甸事【畿甸土贼】

  看得廵抚顺天等府都御史张润、奏 廵历地方、见得浑河以东。往复六百余里。中间村镇。盗贼蟠据殊为巢穴番汉军民杂居控制颇为不易葢由汉达杂处军屯鳞列所以盗贼易起难安。欲于前项地方适中去处。建立衙门。摘拨通州涿州精兵。分番按伏。所属廵检司。量行那移。选委文臣一人、居中节制一节、查得本部原拟行廵抚官督捕盗贼、别有长策。火速具奏。今都御史张润议奏前因缘在京七十余卫屯田。俱坐落武清东安等处地方。虽有县官在彼其屯田军余不属管辖以此难于禁制。今要于适中去处。建设衙门。调拨通州涿州等卫官军前去按伏。选委文臣一人常川管理。诚为有见。但调拨别卫官军去彼。诚恐劳扰人情不顺。及添设文臣、有碍官制、俱擅难议拟、查得前项本部原委燕山左卫指挥佥事王瑾在屯廵捕、事有成效、人心归服、巳经奏奉 钦依见管廵捕、但该用应捕人役未经处置。即用屯田官役稽察庶屯务可兴人情亦顺及稽察屯堡强盗方法。亦未定立。又因王瑾与各卫管屯指挥、职分相等、难于行事、以此不能展布、合无本部移咨都御史张润、行令原委捕盗通判骆用卿、亲诣浑河以东地方、会同廵捕指挥王瑾从长勘议、就于相应屯堡。设立公馆一所。在彼住札。仍查勘各卫屯大小。并坐落远近又可藉以立军额各编立火甲互相管束就于各屯军余内点选精壮余丁充为应捕合用马匹器械。或听其自行备办。或别为处置。俱从宜议、处具呈廵抚都御史张润。查照定夺、务在人情顺便事体停当、方准施行、其指挥王瑾、许令以都指挥体统行事、各卫管屯官旗人等、俱听管束、候 命下之日、本部备将捕盗责任札付本官遵依行事、

  蓟州类序【蓟州】

  京师东至蓟州。又东至山海关其地北面山川险阨绵亘千余即古营平之地。 国家于蓟北设镇。以控制外夷。又于境外建朵颜泰宁福余三卫。以示羁縻。为中国藩篱。三卫夷人每岁入贡。处待有常规二者于内外事体备有方规不可因其挟求赏踰常格而启轻侮之心若入境寇掠。备御亦有常法不可轻议增兵而使百姓困于输挽此守蓟镇之道也

  为紧急边情事

  为边情参处通事

  为紧急边情事

  为防守边关事

  为复召募以实军伍事

  △为紧急边情事【边情】

  再照朵颜福余泰宁三卫夷人、自我 太宗文皇帝安插在彼、授官降印、畜为藩篱、百余年来、坚守臣节、未闻悖逆、自去岁以来、此所谓挟虏要赏也奸夷造为小王子结亲之说、敢为要求之计、守臣轻信、张大其事、遂致本夷肆志、先要我以添贡、 朝廷俯念夷情艰难、暂从其请、曾令大通事谕、以祸福、令其效尔祖父永守臣节、毋起歹心、若倚北虏和亲。要求无厌。必调大兵。痛加剿杀。扫除巢穴。不许住牧。又曾俟其来朝、令礼兵二部堂上官督同大通事。夷人要挟通事恒导之于礼部明白宣谕。后该朵颜卫都督花当、奏要与本卫所镇抚失林孛罗不必赴京、就彼承袭祖职右都督职事、守臣又曲为奏请、准写 敕一道、交与蓟州镇廵官亲付失林孛罗收领、今年二月、礼部手本开称译出朵颜卫都督头目花当、奏称迤北达子伊并不知东西二处达子巳省谕了、并不作反、今廵抚都御史王倬奏称射死参将陈干等系花当男把儿孙等带领达贼拆墙入境、显是花当等外示效顺。中怀悖逆。以要求为得计。以犯边为长策。都指挥陈干之死。得宜轻率寡谋。虽其自取。但奉 敕将官。殒命于臣服小夷亏损甚大。况事当谨微。渐不可长。若复因循姑息。置之不问。诚恐 祖宗御夷法度。自此陵替。且以后三卫夷人难以处待。合无请 敕蓟州镇廵官从长计议选差通事。并有智识官员前去近边地方拘唤花当等。责问。 朝廷既节次施恩。抚待汝夷。因何面是背非。阴纵尔子把儿孙领人马到马兰谷抢掠。射死参将陈干。如果花当不知。就令花当将把儿孙捉拏解京。此言未可必行责令自行处治为妥或令自行处治偿命。姑赦其罪。如或通同故纵不问。再来犯边。 朝廷必要兴师问罪。将京营并通州蓟州天津保定等卫精徤步军选调三万。各执短兵火器。分路进入。犁庭扫穴再调辽东精兵二万攻其左。宣府精兵二万攻其右。汝失故巢。进退无门。追悔无及。通将责问过口词。会本具奏。再行议处。臣等愚见如此。

  △为边情参处通事【边情】

  看得三卫夷情、变诈反复、疑是彼处通事诱引欺诳、正欲究察其弊、各边小通事专以我情输属夷以为干没之计今御史张鳌山举奏通事程理等交通指引、侵犯边疆情繇、皆有指实、具见本官能发隐伏之奸、足以泄边人之愤、及奏要选差谨饬老成通事前去。着为定例。一年一换。通行各边体访查究。一体问革一节、尤为有理。合无本部移咨都察院、转行御史张鳌山、将通事程理聂勇交通诱引情弊提问明白、密切实封奏请定夺、本部行移礼部、令鸿胪寺署正大通事舍诚等、选委平日行止端庄、谙晓鞑靼夷语通事二员。应付廪给脚力前去喜峯等关口听用。近奉 敕旨责问花当等事情、就着新差去通事同委官责问奏报、通事在边既久与夷人相结若一年一替庶几情意未洽不致生弊端其通事一年满日。另行更替仍通行各边廵按御史。将原设通事。体访查究。如有前弊。一体问革。正德十年六月初十日具题、 得旨俱依拟行

  △为紧急边情事【边情】

  看得朵颜卫头目花当等、恃其诈力、敢肆侵凌、外示效顺、中怀悖逆、阴与通事程理等交结私通、窥瞰蓟州一镇、将官懦弱、边备废弛、遂敢捏造结亲北虏之言、以逞要求无厌之计、一面进贡、一面犯边自去年以来、侵犯边境、杀虏人民数十余次、因 朝廷宽容不问、以致黠虏之奸状、蒙蔽不露、势日猖獗、议者不思北虏小王子瓦剌等部落。世为中国边患。去年深入崞代。今年屡犯延宁。明其挟虏之言非事实也固不假朵颜等卫夷人和亲而后敢犯中国亦不必自蓟州一带边关进入而后可以内侵也蓟州一带。东西二路。见有食粮官军四万二千员名。本处将官若能严加督率。抚恤简练。俾纪律严明。烽堠谨饬。相机随宜。运筹划策。或设险拒守。或会合策应。虽不能大挫贼人之锋。亦岂至丧失我军之气。乃计不出此方议添兵增戍、临渴掘井、卒难施行、今花当男把儿孙等杀死参将陈干、罪恶既已显著、见今拥众分路侵犯、飞报屡闻、臣等先议待报发兵征剿、荷蒙 圣明特命都指挥桂勇统领人马操候、近该提督侍郎陈玉、并镇廵等官俱奏要调兵防御、兵科都给事中等官安金等、亦奏要本部速为议处发兵、廵关御史张鳌山极言夷虏侵侮之患、当以攻讨为急、臣等窃闻自古制御夷狄之道。固不可贪功以启衅。亦不可怯懦以求和。况今花当部落。紏合犬羊之众。分路内侵。而本镇将领非人。军不用命。万一边关失守。乘胜突入祸机之发。旦夕难测。臣等采集群言。度量事势。当此之时。 命将出师。声罪致讨。势不容巳。但兵戎重务、臣等未敢擅便、伏乞 圣明裁处、

  △为防守边关事【边关防守】

  查得奏内都御史李瓒要将李琮所统官军三千、尽数分派一十二处关口防守、未审李琮。令其统领何口官军为是。况镇廵等官、未曾与李琮会议停当、径自分派、以致李琮有词边隘虽不宜不守亦当预宿重兵策应截杀若尽分析各口则势弱不能抗御矣葢分据要害。固是守臣之意。而分兵势弱。又是游击之责。况蓟州一带边关。隘口甚多虏贼众寡及所入道路俱难逆料必须谋筭预定指授明白以坚壁固守责之主兵分主客最为分明以相机截杀付之游击庶几奇正相生。机变不失。苟昧变通之宜。执一偏之见。万一失守。战亦无施。合无本部行文蓟州镇廵官、及游击将军李琮、各要遵奉 敕旨、凡事必须会同计议停当、方许施行、不可各执巳见、致有误事、其李琮所统游兵三千。俱系有马。若果零碎分拨每口二百三百。专一防守。委有未宜。合依李琮所拟将所统兵马。于三路参将地方。每路委都指挥一员管领官军五百员名。与同彼处参将人马会合。随宜紧要关口防守。并力截杀。其余官军一千五百员名听李琮统领于遵化等处随便驻札。相机行事。若遇虏贼势众。一路拥入。亦听李琮将原领官军三千通调一处。并力冲杀。本处官军。亦要火速会合策应。不许自分彼此。逗遛畏缩。致误军机。其各关口。原设守把官军。如果数少不敷。别无纵放歇役情弊廵抚都御史、就便查照旧例。征调腹里操守军舍余丁。并附近州县民兵。委官管领。暂行赴口。恊力防守。瞭望之兵不须精锐但取不缺人而巳事宁即便放回不许指以不准分布游兵为繇。推托误事。

  得旨防守事宜都依拟行

  △为复召募以实军伍事【召募】

  看得提督东西两路边关都御史彭泽奏、据分守参将马永呈称先年召募军士、操守地方不期去任万郎中吝惜小费、革退六千余名、要行照旧查收、及称准廵抚都御史李瓒手本、三路该添兵三千名、本处召募不必征调辽东京营人马、查得近该户部会同本部议奏、为因廵抚都御史王倬、与管粮郎中万斛会本具奏指挥康臣等擅自召募新军、名虽拨在关营实则不曾守把。以此奏行廵按廵关御史覆勘明白、内止革退老疾等项四百六十二名其余四千三百余名俱照旧存留。今参将马永妄呈不实且敢指斥郎中万斛吝惜小费、若果依马永所言、通召新军九千通计一年。增兵六千岁费之数如此该用粮十万八千石。布花在外。不知马永分派何州县起运。尚以为小费不惜。而何费为大可惜乎。及查调取辽东官军、先因李瓒具奏调取后发京营官军三千、令都指挥李琮统领前去蓟州防守亦因彼处失事。不能支持。不得巳调发。今若又依李瓒之议不必调辽东及京营军、不惟京营官军、见今声息未宁、难便掣回、抑且新召军士、临渴掘井、不能济事、所据马永等识见俱有窒碍、难以准行、臣等再议得自古开边增戍。坐困中国。若忽内治而专事夷狄。未有不贻患者也。我朝设置边镇。屯聚军马东起辽阳。西尽炖煌。延袤万里。带甲数十万。岁用粮饷以数百万计。为因水旱蠲免。往往不继告乏。如蓟州一镇岁用粮四十余万此系正德年岁用之数计其岁入。尚少八万余石。减折银两放支。军多缺食以此添兵一事。决有难行。若使廵抚总兵等官。抚恤有方。调度有法用兵无常厚处亦无常□处当候缓急抽援虽复不多亦足济事耳平时慎固封守有事暂调别军策应事毕罢归不立新法以困百姓不执私见以乱成矢见惟务内修外攘。自可长治久安合无本部行文都御史彭泽、提督先差都指挥等官李琮传凯张椿张安马忠福英等、续差金辅陈珣等先后共调发京营官军一万四千余员名、各照原拟用心防守、遇有报到贼势众大。应该添军。依律火速具奏。本部议拟。奏请。再行督发官军应援若果宣大地方报贼远遁。事巳宁息。亦便具奏班师。以省供给东西二路。一应关隘。俱照旧施行、不必创议新法。贻患小民

  辽东类【辽东】

  虞舜以冀青地广始分冀州东北医无闾之地为幽州又分青州东北辽东等处为营州、 国朝自山海关以东置辽东镇。周回数千里。葢兼古幽营之地而有之。设都司一、卫二十有五。州所各二。以控制之其外诸夷。各因其类设卫三百二十八。所二十四。各授以官职。令每岁来朝。以羁縻之。每卫不过五人至于朝鲜遵奉正朔。岁入朝贡。视前代独为恭谨内安外顺。固无足虑。是时已虑及建州夷可谓深识早见然以海西建州女直诸夷。往往桀骜难制。成化以来。有此二议皆可依据故事机一至纷纭难决议当剿者恒以姑息纵贼为害论当抚者又以贪功启衅为非然其机系于本兵。必欲视顺逆之势。得剿抚之宜。而处之不差斯亦难矣。呜呼。可为栗然金起女直据中国辽东边备其可忽哉

  为计处夷情以靖地方事

  △为计处夷情以靖地方事【东奴】

  看得辽东廵抚都御史张贯奏要会官计议、行令彼等挑选各路兵马分为奇正哨掖、整搠齐备、督令各官统领分投一齐出境、直至犯边贼营、若系长壮达贼、尽行诛戮报官、幼男妇女、俘获解京、焚彼巢穴、毁其委积振旅而还等因、臣等议得御夷之道、抚剿二者。不可偏废。抚剿之法。顺逆二者。不可混施。查得成化十四年。建州海西夷人犯边都御史陈金戊主于剿。侍郎马文升主于抚以剿为是者病抚之不能息兵以抚为说者忌剿之或启边衅卒之命将出师捣巢杀戮。虽威振殊俗。而至今借口。思欲报雠。葢繇抚剿之势。以此折衷则剿抚二议昭然无惑矣有所偏执。而不能审顺逆之宜故也。今建州等贼。叛服不常。乘机寇掠。节次侵犯开原清河咸场叆阳等处。杀死官军。残害地方。照依成化年间事例。兴师问罪。未为不宜、但详奏内建州左卫都督脱原保等、说称孛速合金奴尚叟四等做了贼、我们劝化他不从建州左卫都督尚哈说称有都督牙委哈的儿子金奴尚叟四、与左卫赵士四哈桑失哈四个人商量做贼、我们拦当他不住等情显是中间亦有归化效顺之人。若便巢杀戮。未免玉石不分成化十四年、本部尚书余子俊等所议、万历未三路丧衄亦以深入敌境昧于地利故也以为宁成功于门庭之间勿远致于敌人之境来则击之。使无遗类。去则置之不必穷追等语。诚为至论。近日叆阳等处。节报贼众三千入境。斩首五十三颗。 国威自振。虏自知畏何必捣巢尽诛然后快心。合无照依成化十四年事例、不必会议用省支节不必会议、本部马上赍文、交与辽东镇廵官等督令通事人等、于各夷近边答话。及入市交易之时。宣谕 朝廷恩威。大意谓尔等世受 国恩。每年进贡。宴赏甚厚。今速长加等自作不靖。犯我边境。 朝廷欲照成化年间事例。整点人马、捣尔巢穴。大加杀戮使尔种类无遗、事无难举。但念中间必有归化效顺之人。如都督脱原保等所说情词不忍一槩诛戮。今后务须坚守臣节。敬顺 朝廷。不许听信奸夷诱引一槩犯边。因而离之是制夷机用各夷中间有能擒斩速长加等曾经犯边达贼者镇廵等官审实具奏大加升赏以酬其功决不失信。将宣谕过缘繇回奏查考。其镇廵等官务要恊谋计议。料度虏情。调集精兵。预谋战守。夷人纳款进贡交易照例施行倘来犯边。督兵剿杀。如近日叆阳旧古河之捷。升赏自不吝惜。若贼势败散、料无伏兵。亦许乘胜追逐出境剿杀。但不许捣巢穷追。妄杀无辜。或堕贼奸计。责有所归。

  宣府大同类【宣大】

  宣府南至居庸关不及二日之程。北去虏地。近者仅百里许。故宣府守臣。奏报境外虏众住牧。则京师亦当为之备。正统巳巳。虏骑直犯京师。繇内无备也。正德八九年间。虏营移住威宁海子。在宣府大同之间。离边不远。尝繇大白阳口入寇宣府。游击将军倪镇张勋御之、败死、又繇顺圣川入寇蔚州等处。又过鴈门寇太原。本处官军皆不能御。遣咸宁侯仇金戊、都督白玉温恭、相继出征、所统皆京营弱兵。调遣分布。不得机宜。令右都御史丛兰总制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军务。牵制太甚。二年之间。宿兵不战费财损力莫甚于此糜费巨万未得机会与虏一战。正德十年。虏众西移住牧河套。为患陕西。十一年春复过河东住威宁海子。琼得报即奏请于团营选将练兵。阴为屯兵细柳之计。是年秋、虏贼又繇大白阳口入寇。逼近居庸。时都督刘晖充总兵官、桂勇贾鉴充左右参将、俱在团营操练。听征已半年。素已有备。又辽东精兵见调在蓟州近京。兵行神速方能济事至是报到三日之内。刘晖等即统兵出关。辽东兵外京营官军出者不过六千。亦皆精锐可用。马亦臕壮。既出与宣府兵合。军威大振。虏营西移住大同境外。刘晖等亦袭而西。驻兵大同。虏忽起营北去近边哨无烟火。方议班师。虏乃繇太同西。间道入偏头关。寇镇西。是时延绥劲兵骁将。先已调山西三关内外按伏。遂得合兵一战虏贼大遭剉衄。遁去。自叙之言固当如此方为得体虽曰天意。谓无人谋。不可也况自初出至班师首尾纔三月费亦不多虏贼自镇西一败。五六年来。不复敢近山西三关。岂非有所惩哉。正德十二年。虏营仍住威宁海子。本部预奏设备。视正德十一年。尤为周密。大同镇廵官哨探分布。亦中机宜。适 车驾幸阳和。虏贼入应州。辽东兵已在阳和。待奏方发稽迟。大同总兵官亦在阳和回迟。杭雄等虽遇战。不获大捷。惜哉

  为预防虏患事

  为军务事

  为声息事

  为走回人口传报虏情分兵防御事

  为预防虏患事

  △为预防虏患事【宣大虏患】

  议得宣大二镇。共有官军一十四万。延宁二镇。又设有官军七万。岁费粮储数百万计。专为防御虏寇。近年各镇守臣、因循怠忽、惟善用兵者能先机设谋若其不能不过谨守故方而已不肯预先料度虏情运谋设策调度军马。相机战守。以致虏贼深入。得利而去。大肆猖獗。无所畏惮。及至 朝廷命将出师彼贼已去。留兵在边等候兵家主客劳逸之计所争者在此为因边地广阔彼贼出没不常不得恰好相遇一战以此劳费虽多不能成功即今若不将本边将士戒饬。预为堤备。虏贼过河。必来侵犯。仓卒计处。必蹈往辙。缓不及事。贻患非轻。臣等愚见、乞敕宣府大同镇守总兵廵抚都御史会同计议。今年河冻。虏贼过河驻牧。作何设法堤备。可保无虞。访取熟知边情地理之人。密切审问。先年虏贼进境抢掠出入道路。应该调拨何城堡军马。在何地方驻札。可以正当贼冲。截杀取胜。于何地方按伏。可以邀其归路。追剿得功本镇军马虽各散处城堡必须量数挑选精锐官军记名听候有警调取会合剿杀务在料敌先知。筭无遗策。不可互相推倚。因循苟安此守边之通病及似常分调按伏不当贼冲虗应故事以致虏贼深入抢掠。出入自繇。定照叶椿姜彬高友机等事例拏问取回降黜、必不轻贷、各将计议过堤备虏贼事宜。明白具奏。不许含糊迟误。正德十年九月二十八日具题、

  △为军务事【宣大军务】

  看得镇守宣府总兵官署都督佥事朱振等、奏称前任总兵等官、止是分司分队。立为营分。听候出战。未曾精选。以致强弱相搀。今年达贼压境抢杀、官军迎敌、因而偾事、要将团操前后营马队官军拣选头等者三千一百三十三员名。立为前营。听其统领。遇警当先出战。善用兵者能分此议过人实远次等者二千八十九员名。及无马步队官军八百余员名。并随营兵车俱立为后营。探报声息缓急。继后策应。仍每五人编为一伍。互相救援一人有功。四人同赏。一人有罪。四人同罚。果有畏避当先艰苦。夤缘请托更改等项。究问重罪等因。本官鉴戒前失、欲图后功、故会同廵抚将官军挑选精弱、分别营伍、定立赏罚、具见用心军务、选练有方、合无本部转行朱振、悉依所议施行、仍咨廵抚都御史刘达、并镇守太监刘祥、务要与朱振协和计议、依拟施行、不可偏执巳见、沮坏军法、以致朱振不得展布行事、失误军机、臣等又议得宣府一镇。食粮官军数几八万。今主将所统不过三千近日虏贼拥众入寇。动至七八万。寡不敌众。遂至失事。又近年建议者。不知边情。方欲添设城砦。以分兵力。又欲召募新兵。以困百姓。若不早为救正。其弊不可胜言及主将所统兵少亦当早为议处合无本部通行宣府大同镇廵官计议。以守则不足以战则有余晋州不欲立堡分兵大见将畧今后不许添立砦堡以分兵势亦不许召募新军以致粮草不敷。旧军缺食逃窜。仍查各城堡见在食粮官军。内除已选本镇团操。及奇游兵外。中间但系骁勇精锐军人。可以调用杀贼者。挑选见数。编造文册。或临时征调策应。或量数取赴镇城轮操总镇力足则可以弹压务使总镇城内常有精锐奇兵二万以备征战其余城堡官军不必数多遇贼势小则追逐截杀若遇势大则坚壁固守以待援兵前项事宜、各官计议停当、径自施行、应具奏者、奏请定夺、

  △为声息事【宣大声息】

  看得大同廵抚都御史胡瓒等奏称、大同各路大势贼营俱向东北去讫、调到延绥参将杭雄、所部兵马相应督发、随贼向往防剿、除行本官于五月二十六日就在大同镇城启行、挨程前去宣府地方、听彼分布杀贼一节、伏覩 大明律军政条、内开事有警急、及路程遥远者并听从便、火速调拨军马、乘机剿捕、若寇贼滋蔓、应合会捕者、邻近卫所、虽非所属、亦得调发策应、并即申报本营上司、转达 朝廷知会、若不即调遣会合、或不即申报上司、及邻近卫所、不即发兵策应者、并与擅调发罪同。领兵官巳承调遣、不依期进兵策应、若承差告报军期而违限、因而失误军机者并斩、其官军临阵先退、及围困敌城而逃者斩钦此、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扫除僣乱、用兵如神、故钦定律条。若遇事有警急。及寇贼滋蔓虽非所属得调发策应若不即依期发兵策应因而失误军机。亦皆处以斩罪分疆立界易生推诿军机呼及岂能一一知会故立此法若今捕御流寇能如此何至往来纵横以邻境为壑乎葢用兵机会不可少迟故遇有警许径自调发策应即古人阃以外将军制之之意司兵政为将帅者。所当钦遵佩服。而不可违者也。近年添设总制官员。不论地理远近。声息缓急。悉听明文到日方行。以致误事。臣等节次申明律禁、荷蒙 圣明允纳、上年延绥将官安国杭雄等、虽奉提督等官明文调遣按伏、临时寇至紧急、皆山西副总兵郭锦游击张绮等、就近径自差人约会、及安国杭雄等。当即依期赴援。所以不失机会。致有克捷。今大同镇廵官。料探虏贼。东行就令杭雄随贼向往前去宣府地方杀贼。诚为得策。但恐杭雄因见未奉明文。难于遵守。合无本部通行宣大镇廵副参游击分守守备等官、并延绥调来参将杭雄等、辽东调来参将萧滓等、各查照原奉 敕内、并本部节次奏 准事理钦遵行事、仍遵 太祖高皇帝钦定军政律条。哨探贼寇紧急。火速调发策应。其杭雄萧滓等并本处副参游击等官、不分宣大地方。随贼向往。即便依期发兵策应若如去年偏头关得功。升赏不吝。如或自分彼此。迟误调发。及巳承调遣。违期不至。以致失误军机。听廵按御史查勘的实。参奏。依律治以重罪。正德十二年六月初八日具题、 得旨都依拟行

  △为走回人口传报虏情分兵防御事【宣大虏情】

  看得走回妇人张氏、说称达贼到六月二十五日、要往白城儿深入抢掠等情、切详张氏所说虏情、恐未必虚、前项总兵官朱振等分布人马似乎有理、但臣等尤虑兵分势弱。恐失事机。合无本部铺马差人赍文前去宣府、交与都御史刘达总兵官朱振等、作急会议、密拘谙晓虏贼逓年出入道路之人。加意询访。今次虏贼。若来入寇。必从何路进入可于何地按伏兵马。可以冲遏贼锋。及邀截归路。就便从长计议将各路人马。联络一处。以便策应。若果入路甚多。难于料度。亦须自料近边各城堡。何处城堡村落。广有人畜必来抢掠。何处城堡旷远。野无所掠。虽来亦无所得。就于应该防御之处。调集兵马。彼合而我分则众寡不敌难以决战故亦须拥众以待恊力防御大意虏贼既欲拥众深入必须拥众以待庶保无虏中间分合进止要在相机随宜亦不可拘执本部原拟致有乖违仍令都御史刘达、申明律禁传示、见分布各路将官并管粮等官、今后但有报到军情。敢有不即刻期会合策应。及供给行粮料草。因而失误军机。轻则听总兵官就彼区处。重则参奏拏问。依律处斩本部一行团营整点官军、催督都指挥赵承序等、上紧前去白羊等口防守、一行整饬蓟州边备都御史臧凤等、提督紫荆等关都御史李瓒等、提督山西鴈门三关都御史李金戊等、各亲诣边关、整搠人马、堤备防守、紫荆关就将原选达官军舍人等调去防守、偏头等关尤宜及早堤备、恐虏众忽有声东击西之举。再行提督团营内外官。挑选人马。操练预备。遇有声息紧急。以备调用。正德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具题

  △为预防虏患事【宣大虏患】

  议得明年黄河冻开、虏贼大营若在河东威宁海子等处住牧、仰赖 皇上威武、严督宣大将官整搠军马。及调延绥奇游兵马相机战守、虏贼入境、必遭挫衄。但恐河开。虏贼在套住牧。拥众深入延绥宁夏陕西。地方广阔。兵马分布不周。难为战守。查得今之黄河套。即汉河南朔方之地。自古匈奴所居。为患中国。我 朝除以前年分不查外、弘治十四年。套贼大举深入。查照前事颇为详明命太监苗逵保国公朱晖。统领京营官军剿杀。又命工部侍郎李鐩督理军饷。弘治十八年。套贼大举深入。正德十年。又大举深入。预设总制都御史邓璋。调各路人马防御。其贼俱至固原平凉下营。分投抢杀。官军寡弱。俱未能成功。正德十三年。套贼闻知固原有备。兰巩空虗。却从干盐池西入兰巩抢杀。今不及早议处。虏贼在套。陕西地方。必又被害。合无赍文交与宣大山西延宁甘肃陕西各镇廵官、差的当人役。哨探查勘。黄河冻开之后。虏贼大营。若不在套。在于河东威宁海子等处住牧。宣大山西三镇。严谨堤备。延绥游奇兵马。若使各镇联络策应则地分而势合矣听调策应。若不过河。在套住牧。待候草长田茂。势将深入之时。延绥游奇等兵。俱分布定边安边等营。宁夏人马。俱分布花马池等处。逓年虏众经行之处。遇虏侵入。会合剿杀。陕西镇廵官。预先计处。除环庆固靖守备人马及固原游兵外。大意在备陕西四镇故指画处更详再量调取腹里卫。所州县堪用战阵官军土兵民壮。编成队伍。委官管领。处置盔甲马匹。并查照旧例。预造战车火器炮铳等项。料虏必繇之路。设伏堤备。一遇虏入。出奇奋击。或乘夜斫营。或截其归路。俱相机行事。再行宣府大同甘肃各镇廵官。各挑选精锐官军三千员名。定委将官统领。俱约定五月以里。到于固原。会合杀贼。户部奏差堂上官一员。整理军饷。本部另行议奏差官处置马匹。听候兑军。一应御虏防边。本部今拟不尽事宜、听各该镇廵官作急计议、具奏定夺、如此、庶谋有预定事得先机、

  山西类序【山西】

  今鴈门宁武偏头三关。在太原北境。密迩虏地者也。鴈门之东北为云中。即今大同府。 朝廷于大同屯兵。命将镇守。固足为太原之屏蔽然虏自西北马邑而入则大同路远亦不能为之援正德九年。虏贼大举过鴈门。深入崞代。逼近晋城。大同诸路兵。应援不及。虏贼得利而出。正德十一年春。边臣奏报虏贼大营。移过河东威宁海子住牧。山西亦报瞭见境外烟火五十余里。琼窃料是岁秋。必又入寇。嘉靖年间亦多不繇宣大竟犯山右乃预为之备。既申严宣府大同之边备。复奏令山西严设守备。又奏请遣将出师。差大臣督饷。又奏调延绥兵马过河。于偏头关等处住札。又奏留廵抚官不必改调。又奏提宣府失事总兵官下狱。分布既已得宜人心又知警惧。是年十月。虏贼大举繇偏头关入寇。诸将合兵击杀。遂有镇西之捷。虏贼百余年来入寇。始遭此挫。亦足以少伸中国之威矣。

  为急处边务事

  为告领马匹事

  △为急处边务事【山西军务】

  看得提督三关都御史李金戊等、奏称提督军务右侍郎丁凤等、将三关游击将军张锜官军调赴大同听调杀贼、今虏贼渐移向西。仓卒乘虗。突入镇西岢岚等处。逼近省城。贻患非细。况三关兵马不多游兵已调大同截杀。本关兵马愈致单弱。乞要从长计议。调取延绥人马一二枝。分布老营堡等处紧要地方住札。及将游击张绮。仍回本关。恊同防守一节。切详三关游兵。原奉 钦依。非有十分紧急。不得调动远去。况近该提督军务右侍郎丁凤等、节报贼营渐移向西。则三关委系急当预备去处。及查延绥人马见巳调来延绥虽陕西属镇与山右相近故虏犯山右则调延绥为援但清水营止离偏头关一日之程中隔黄河止有渡船四只。倘遇有警摆渡不及不惟缓不及事。抑恐被虏邀击其半。深为不便。合无本部移咨侍郎丁凤会同监督太监等官、将张绮官军发回本关防守、仍令延绥差来奏事人、马上赍文回交与王勋、将原调人马过河。在于偏头关等处。随宜驻札。相机截杀。事宁各照原拟施行。

  △为告领马匹事【马匹】

  看得山西镇廵等官都御史张禬等、奏称见在官军一万五千余员名、止有见在马四千八百余匹、奏要于太仆寺见在寄养马内量拨四五千匹一节、查得太仆寺见在寄养马数少、及查前项正德九年、山西三关有给银买马事例、合无本部于太仆寺收贮马价银两、动支三万两、押运前去、仍行廵抚都御史会同镇守等官、从长计议或选委能干官员。于出产地方收买。或给与缺马官军。自行收买。务在处置得宜。毋致亏官损军。所买马匹。务须经由兵备副使逐一验看堪中。转送山西行太仆寺印烙。给军骑操。如有高台价值。侵克官价情弊。依律究问。和买马匹不致坐派科扰军民方为两便不许分派州县逼民包赔事完之日。将买过马匹毛齿给过官军姓名。并用过银两数目。备细造册送部查考。及看得奏称马队步队官军、委难通融调拨一节、臣等议得边关官军杀贼。人人有马。委的便于驰骤。但欲令军自养。多无空地可牧。欲官为支给。又无民草可供。所以往年召商买草。生弊百端。逼军赔补。为害滋甚。山西三关在大同之南颇有山险可据山险宜用步不利用骑亦古法也况古人防边多有以步战取胜者近年都御史孟春在宣府。列步阵以却虏。去年总兵官王勋在应州。督军下马步战。始能固守营垒。不为贼所蹂兰。若谓马队步队。难以通融调拨。恐未喻本部建议之意亦未知本边不习步战之弊也合无再行都御史张禬等、从长计议、其欲传报声息。或追逐势小达贼去处。多设马军。于虏众必繇。可以遏截阻剉贼锋去处。多设步军。务使奇正相倚。战守并用。以保万全不必专恃马力以求必胜其有马官军。官立草场以便夏秋牧放。预处草料以待冬春支给。务使马无倒死。不频奏讨。期为得策。 得旨俱依拟行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单恂质生参阅

  王晋溪本兵敷奏二

  王琼

  陕西延宁类序

  陕西甘肃类序

  四川类序

  南贑类序

  陕西延宁类序【陕西】

  延宁者。延绥宁夏二镇也延绥云者。延安府绥德州也。绥德在秦时为上郡。历汉隋唐皆为边镇。宋初没于西夏。元平章孔兴据守。 国朝洪武二年。平定陕西。孔兴北遁。设绥德卫屯兵数万守之。分拨绥德卫千户刘宠屯治榆林。正统中。命都督王祯镇守延绥。始议筑榆林城。及沿边十八寨。移镇于彼。成化七年。置榆林卫。八年。都御史余子俊开广榆林城垣。增置三十六营堡。宁夏即古朔方地。历汉隋唐皆为郡县。宋赵元昊据之。称西夏。与宋延庆熙河分界。元置行省。国初弃其地。徙其民于陕西。洪武九年。立宁夏等五卫。后命将镇守。尝考之汉文帝时。匈奴寇上郡云中。诏将军周亚夫等。屯兵近郊以备之。未尝穷兵远讨也。武帝时匈奴连年入寇。屡遣卫青等击之远遁。然兵退复入寇。又大入破塞外城障。欲再举兵。而海内已虚耗。不可再举矣。故武帝末年。深悔之。唐太宗时。突厥合十余万骑入寇。至渭水便桥之北岂以太宗之英武而素不能为之备哉势有所不能也其后突厥颉利政乱。诸夷叛之。又民大饥。牛马多死。始遣李靖乘其隙而袭破之。以其降众杂处中国此亦各有利害终唐之世内乱多而边患少非太宗一时之战功。能使其久远不犯也。值虏运自衰耳。以今日陕西边备论之。国初因秦汉之旧。以绥德为边卫。东自葭州黄河起。西至宁夏界定边营止。七百余里。中间冈阜相连。有险可据。犹易为守。自移镇榆林。绥德官军多徙居之。在绥德者不及什一。自是延庆之民困于远输。日益流徙。田多荒芜。户口减什之六七。而边储日益匮乏矣。虏贼大举。或繇榆林东只山堡等处入寇绥德。或繇榆林西南定边营花马池入寇固原等处先达多有论此事者榆林之兵其在东也则以无险而不能守其在西南也则以路远而不能援而绥德旧镇则以兵寡而不能御则移镇榆林者未见其为利也明矣惟东自定边营起西至宁夏东黄河岸横城堡止。三百余里。中间皆平漫沙漠。无山溪之险。故虏贼大举多繇此入寇。故论者多欲于此地增筑城堡。募兵以守。而未易成也。为今之计。宜量撤兵卒之半。复还绥德。使守险拒敌。遏其深入。又可减省远输。以苏民困。其榆林及新设城堡。各计其屯田岁入之数。留兵屯守。以立孤悬之势。而移置其多余者。屯于定边营要害之地。委谋勇将官统之。宁夏亦委将官调兵于花马池住札。又调集内地骁徤之兵。屯于固原。令原设总兵官常住其地。提督操习各充其馈饷。如料虏将有大举入寇之机。定边宁夏固原三路。合兵防御击杀以轻制重深得防御之宜如此虽不能使其必不侵犯而自足以制其不敢深入而又于平时爱养内郡之民力以固根本。可使制挺以挞胡虏之兵。而内无土崩之势。至于守边将帅失利。究其所繇。以行黜罚而无纵滥。使官得久任。而边备无废弛。如斯而巳矣此最劳费无益事实若曰必使虏不内侵或欲连数百里之地尽筑城堡则力有所不赡或欲置重臣。总制三路之兵以抗其冲。则智有所不及。又欲发数十万之师。直捣虏巢。灭其种类。则势有所不能。皆非今日之所可行也。

  为计处边务事

  为预防虏患事

  为虏中走回男子供报夷情事

  为陈情乞恩分豁奏留官军防守要害事

  △为计处边务事【陕西边务】

  看得御史程启充、奏称往年虏贼河冻则住牧、解则北渡、今乃据有其地、数年于兹、祸机隐伏、识者寒心、于时去总制以建提督、议者以为无益成败、三边兵马、人各自拥、势分力弱、不相为用、八营固原、适平陇西凤之冲、此亦一议论陕西镇廵、高居省城、遥制可否、卒然有如前日之虏、乘虗旁午、其利害得失何如、宜令陕西廵抚总兵住札固原以扼其吭复设总制慎选才德系天下之望者任之、俾之经畧边务、整理兵食一节、查得自永乐宣德以来、因各边地方广阔。每镇差都御史一员廵抚。并无总制之名。成化十年。刑部主事张鼎建议创设总制。 朝廷特改参赞军务左都御史王越总督军务。于固原住札亦无总制之号。至弘治十年。复起王越。始令总制甘凉各路边务。又恐事有掣肘。就令王越兼廵抚甘肃地方。总抚并设行事必多牵制取回原设廵抚都御史吴珉别用。初无一官总制三边之理、亦无总制廵抚二官并设之例。彼时王越专制一边。尚无成功。自后承讹袭谬。添设总制三边官员。才宽死于锋镝、张泰卒于忧劳、多无成効、去年二月、以兵部侍郎邓璋升右都御史、总制陕西军务、又自江西赈济取回、以诸臣之中。而特举邓璋。可谓极天下之选。又夺拯溺救焚之命。晋溪笔锋甚锐不计数千里往返之难、乃自江西取回。可见廷臣堪总制之任者。无出邓璋。又虑甘肃危急。恐邓璋一人顾理不周。复 命都御史彭泽总督甘肃等处军务。与邓璋颉顽行事。可谓夹辅之有其人。又因差总制而骤升右都御史、其职不为不崇以一人而遥制三边其权不为不重。自去年二月以至今日。其任不为不久。而固原陇州杀掠之祸。前此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繇是观之。总制之设无补于事。巳有明验。况邓璋调用延绥军马。既不能为固原之助。翻失延绥之守。而廵抚陕西侍郎冯清。因专任总制。难于自效。无所设施。邓璋当虏寇内侵时势危急之际。方请于 朝。欲专设廵抚于固原驻札。以分巳责奏疏未至。而固原平凉已尽被蹂躏矣传曰。阃以外将军制之。又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此论最确葢总制得人甚难联络之功少牵拘之害大也言用兵机会不可少有牵制今以三边数千里之军务而独禀令于一人臣等固知其不可也今都御史邓璋。总制失事。去任未几。而复设总制以踵其失。臣等若不援引故实。极陈利害。自此。诸边戎务。互相掣肘彼此牵制。将来失机误事。系于天下 国家之利害。非浅浅也况陕西套贼。近已过河东行。合无遵守旧制。再不必添设总制官员以今事势不能常遣京军故立总制以全陕付之亦时宜也如遇贼情重大命将出师自依常例差遣事毕回京其陕西事情。仍行廵抚都御史萧翀陈璘边宪李昆四人。各照地方。经畧边务。整理兵食。不立总制所患又在此处交界地方应该会合截杀去处依律会合策应不许自分彼此互相推托失误事机其甘肃哈密土鲁番事情。及乜克力亦不剌等贼情就着彼处镇廵官。查照本部节次题准事理用心筹划。整饬防御。贼势重大。应调宁夏等处军马。计议停当。酌量调取。悉依原拟施行、其廵抚陕西都御史住札固原、巳奉有旨并总兵官赵文、见在固原住札外、别无定夺、

  得旨依拟行

  △为预防虏患事【虏患】

  议得先事贵于预防有备乃可无患、窃料北虏大势达贼近日在于大同应州等处抢掠、被我官军、追逐出境、诚恐以后黄河冻合、入套住牧、必为患于陕西、若不早为预处、一旦有警、未免失措、臣等谨将预防虏患事件、开陈明白、伏乞 圣裁、内分布事宜、合无通行延绥宁夏陕西各该镇廵官从长再议如果相应依拟、分布堤备、若别有长策、难拘一定、径自随宜施行、惟在谋筭预定布置得宜。逆折虏谋。不得深入。斯称委任。如或似常玩忽。以致缓急无备。失误军机国典具存。必难轻贷。

  计开

  一御虏当谨分布、查得延绥宁夏二边。相连千有余里此则参问土人可以得其情实中间必有虏众出入要害之处及有城堡屯聚兵粮之处。必须预先分布官军在彼住札。庶便进止。若既已分布既已分统□是别帅岂得遥禀以失事机其领兵将官又须听其自为谋画或远或近相机行事不必遥制庶所布将官。得以自尽其能。合无待后黄河冻开虏贼住套。春深草长。势将深入之时。将朱銮杭雄周政刘玉。分布延绥西界安边营等处。纪世楹冯大经。以次分布而东。各择便利城堡住札。柳涌住守镇城。相机发兵。宁夏地方总兵官安国守镇城。副总兵路瑛游击李永定。俱来清水营花马池定边营高桥儿等处逓年大虏经行地方住札。与东路参将。各整搠军马。多方哨探。遇有声息。互相传报。不拘远近。相机应援不许指以禀受节制为繇故意逗遛躲避致误军机固原一带地方。总兵官赵文与都御史郑阳住札计议防御方畧。若赵文部下分管千总把总等官不得其人。听各官会同举保谋勇惯战官员委用。军马数少。作急区画议奏定夺。一御虏当谨征调。查得正德十年。延绥人马通调固原。为因分布不定。遥制不专。以致失事。宣大游兵。调去延绥。到迟亦未成功。合无本部今年通行宣府大同延绥三处镇廵官。将各管游奇兵马。预行号令整搠观其□画颇有分合得以静制动之宜若虏不过河则延绥听大同调用如河开住套则宣大听延绥调用其取调之时。务要查照往年事例。斟酌目前时宜既不可早调坐费粮草亦不可后时失误事机违者照依律例、从重治罪、

  一用兵当备军饷。查得各边主兵月粮。颇勾支持。但遇调兵辄称缺乏若不预先计处。倘若虏贼住套。仓卒调兵。粮草缺乏。误事非轻。合无行移户部。查勘延绥宁夏各紧要城堡。并陕西固原等处见在粮草。除勾主兵支用外可勾客兵几个月支用如有缺乏。从长计议。差官整理预备。庶不临期有误

  △为虏中走回男子供报夷情事【夷情】

  看得廵抚陕西都御史郑阳、奏要本部马上差人赍文延宁二镇镇廵等官知会、将游奇兵马、听从本镇临时会调、刻期应援剿杀一节、查得大同延绥地方俱邻虏境。中隔黄河所以先年旧例。大同延绥二镇人马。料探贼在何处。许令互相征调。相机策应。若边方万一失守。贼入腹里。所谓不御之于门户而御之于堂室也在边方者当设策以邀其归在腹里者当整阵以遏其锋未有无事之时先议撤取边兵退保内地之理也近年贼入山西三关。大同总兵官叶椿拥兵入关。尾贼之后。撤兵尾贼不如保险截其归路无救于事。及贼繇花马池等处入寇。延宁人马。先调固原。亦致失事。皆征调失宜。战守无策之所致也。况都御史郑阳既称固原一带。每一城堡粮草不过一千余石。仅足支持主兵目前之用。却又要将延宁二镇游奇兵马。此盖懦怯不谙方畧所致临期调来应援。揆之兵法。俱有窒碍。难便准从。合无本部行文延绥宁夏二镇镇廵官。查照本部节次题奉 钦依内事理。逐一遵依。分布要害。设法防御。随宜调遣会合策应。务使虏贼。动遭剉衄。不敢深入。久害地方。万一虏众突入固原往南一带抢掠。正合兵法致人而不致于人务要协同各路将官运谋合兵邀其归路破其营垒以决大胜不许遥望坐观纵其出入自繇互相推托各图幸免重罪。其都御史郑阳、总兵官赵文、亦要遵照本部节次题奉 钦依内事理、将原有人马、并合用粮草、预先整搠堤备、运谋设法、相机战守。其贼众多寡。出入道路。务要料探先知。与宁夏二镇领军官互相传报。彼此通知。以便截杀。若宁夏二镇人马。四肢不强。藩篱不固。而致贼深入。纵横自繇。陕西固原总兵廵抚官腹心无备。保障无法。而听贼抢掠。一筹莫展。国典具存。俱难轻贷。

  △为陈情乞恩分豁奏留官军防守要害事【陕西防守】

  查得陕西宁羗汉中二卫官军、先年拨赴宁夏。轮班备御。正以边方军少。防御为重。所以远调腹里官军。轮班备御。腹里各卫轮班赴边一以均劳逸一以习战守此制极有深意非但为边方之助亦以令腹里官军习知勤苦不至骄惰如河南山东山西官军。轮班前赴宣大备御。河南官军亦赴延绥备御。至如陕西腹里西安等处官军。分拨前去延绥宁夏甘肃三边轮班备御。俱系洪武永乐以来旧矢见皆以防边为重限隔华夷使不内侵非细故也前项正德五六年间。边情宁息。内地草寇生发。所以建议者掣回汉中宁羗二卫宁夏备御官军。在于故县设堡屯戍。以防盗贼。乃一时权宜非谓经久不可动调也见今北虏大营住牧黄河套内。拥众数万。不时侵犯。所以宁夏镇廵官奏要将汉中宁羗二卫官军。照旧轮班赴宁夏备御。本部为料目前陕西虏势猖獗。京营并别省官军。尚当调发并力防御。原在宁夏备御官军。合当照旧督发赴操。及西安等卫。备御宁夏。脱班官军。亦合查究。以此议奏、题奉 钦依督发、岂期廵抚都御史郑阳、废格不行、半年之上、未见咨报、今宁羗卫指挥王问卿、汉中卫指挥王诏、乃敢故违成命、径自具奏阻止、惟知适巳自便、不顾失误军机、况正德七年、新设故县营堡、内有掣回西固城备御官军。并召募投充军人其宁羗汉中二卫军人。亦是轮班在彼。近年汉中地方无事。前项官军。中间必被指挥王问卿等。卖放歇役。一闻调取。通同受嘱。捏词破调。所据王问卿王诏俱合究问、合无本部行文廵抚都御史郑阳、严督该道守廵官、亲诣汉中宁羗地方、查勘原额宁夏备御官军数内拣选精壮堪备战守官军。不拘数目。定为秋班、照旧选委指挥等官管领。定与限期。督令赴宁夏镇廵官处交割听用。其余选定春班。听候明年冻开、哨探虏贼。如不过河。一体赴边备御。此处更见密匝如贼巳过河东。照正德七年例。存留本处故县营堡防守。不必赴边。

  陕西甘肃类序【甘肃】

  甘肃者。甘州肃州也。甘州在汉为张掖郡。置金城属国。以处蛮夷降者。宋为西夏所据。 国朝置甘州五卫。后命将镇守。肃州汉初为匈奴昆邪王地。后降汉置酒泉郡。隔绝匈奴。与羗酋通路。宋为西夏所据。 国朝洪武二十四年开设肃州卫。后命将分守。甘肃在黄河之西。故又曰河西。御戎得失。莫详于汉史此论最有根本而屯田便宜莫善于赵充国可以为万世法者也哈密夷人在肃州之西千里许。永乐间封西夷酋长为忠顺王。赐以金印。令居哈密。羁縻西域诸夷。通贡往来。弘治五年。忠顺王陕巴。为土鲁番掳去。哈密城失守。命侍郎张海往经畧之。海至彼。上言西夷不可征。来则抚之。叛则拒之而巳。 朝廷用其策。事果宁息。弘治十一年。土鲁番送回陕巴复立。卒。子速坛拜牙即袭封。正德八年。弃国走入土鲁番。土鲁番人据哈密。遗书欲寇肃州。因而要求厚赏。廷议差官整兵以待。所求赏赐。事出无名。不可轻与。不意奉使者欲邀近功。王□州论哈密事疑晋溪愎而修怨然经畧之策为长遣哈密都督写亦虎仙等。赍币二千直造虏庭讲和。更许增币。取回金印。虎仙等未回。而奉使者巳还朝。不得如约。遂启土鲁番侵犯肃州之祸宋史云和在彼则和可久和在我则和易破岂不信哉易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其斯之谓欤今欲守甘肃之地。得便宜之术。舍赵充国吾未见其可矣。

  为增兵要害以御番虏事

  为传奉事

  为赈抚番达保固藩篱等事

  为大彰天讨以除非常虏患事

  为专捕盗处民兵以袪民患事

  △为增兵要害以御番虏事【番虏】

  看得廵抚甘肃都御史李昆等奏称、镇羗堡及岔口堡、相去卫所窵远、按伏官军、势孤力寡、番贼不时刼夺杀伤、要于庄浪凉州甘州三卫、选拨官军一千六百员名、改调镇羗堡备御、分为两班、一年一换。设指挥行都指挥事一员、专在镇羗住札操守、内拨三百名、调千户二员承总领班于岔口堡按伏、仍借给官钱采打木料修葢营房二百间、官厅一所、及于本堡添设仓场官攒。铸降印记、合用粮料草束、于民运屯田秋青草内、量数改拨上纳等项情节、葢欲增兵要害、以御番虏、不为无见、若果无碍、未必无益、但要分庄浪等处官军。前来二堡防御。虽称从宜量拨。其庄浪等处官军。未免因分寡弱况事于创始。修营拨粮。劳费财力。恐难轻举。查得近年肃州西路添设游击将军芮宁、分拨永昌等卫官军二千员名管领、该廵按御史冯时雍奏称不便、本部覆奏行文李昆等勘得前项新添游击、势分力单、相应裁革、今若又于庄浪凉州甘州三卫分拨官军一千六百前去镇羗岔口二堡防守、亦又事体纷更、人难遵守、合无本部行移都御史李昆等从长计议、如果镇羗岔口二堡地方番贼不时出没。抢刼人财。阻隔道路。量拨官军。统领按伏。相机截杀。候番贼知惧不敢出抢即便照旧不必分定数月岁以为常以存庄浪等卫之兵势。以省镇羗岔口二堡之劳费。臣等又议得增兵积粮以备战守。最为有理。但增设太多。难为供给。及分旧兵多列城堡分兵各口备多力弱最为守边下策虽似处处有备其实兵分势弱难御大敌查得辽东宣大延宁甘肃等边。先年止设大镇。及十分要害去处。方设城堡。后因节年差去官员。计虑未审。往往建议增置城堡。分军召募。以致势分力弱。一遇虏贼大举不能防御原额供边粮草不勾岁用处处告乏军士多迯本部不次因事议奏。不能阻止。尝考宋仁宗时。陕西总管郑戬城洛水以通秦渭援兵。虽则守御当有可战之势若城砦多而见兵少则不足以一战反至召寇矣尹洙以为前此屡困于贼者正由城砦多而兵势分也奏罢其役。郑戬论奏不巳复城洛水。尹洙改官。韩琦是洙议。亦外补。史臣惜之通达国骵之言自古大政议论未定于朝廷而能行于外边者未之有也合无本部通行各边镇廵等官。今后务要循守旧矢见。修其废坠。遇有军情。相机调发。互相策应不许创立新法增兵置戍罢敝中国其近年新设城堡。有因事势难行。日久未完者。即为议奏定夺。不必拘执原议。

  △为传奉事【番虏】

  查得前项、先年抚处土鲁番哈密事例、自洪武永乐以来。至弘治五年。并无发兵征进土鲁番缘繇。至弘治六年。序次前事殊为分了始差侍郎张海。都督缑谦前去。只是会同彼处镇廵官。讲求安攘方畧。亦无用兵。弘治八年。止令彼处镇守太监陆誾。总兵官刘宁。都御史许进。议差副总兵彭清。就调本处汉番兵。不过二千三百员名。征进哈密。止杀其占住回贼数十人。其首恶牙兰亦未曾得。因无粮草。难以久住。昼夜奔回。丧失亦多。未足言功。其后闭关绝贡。事自宁息。正德九年。谋臣不考故实。轻主用兵。既设总制右都御史邓璋。又设总督军务左都御史彭泽。既差户部郎中张键。赍带银两兰州籴粮。又设户部侍郎冯清。专在陕西督理甘肃军饷。远调延宁人马。专为遏绝土鲁番夷。克复哈密。及剿逐亦卜剌等贼。不意亦卜剌等贼。返过河东。抢杀洮岷。土鲁番夷。虽称献还城印。忠顺王未得复立。会延宁有事。乃议掣兵回救。其土鲁番夷。理势既难加兵方议加赏抚处。边情重务。前后异议。而又委任不专。事多推诿。以致番夷请求不遂。阴怀怨怼。节次番文。此晋溪与彭耿不合之繇也大意皆以不馈原许叚子一千五百为词。启衅纳侮。事实有繇。今土鲁番既巳率众侵犯肃州。杀死游击将军芮宁。揆之大义。似难再与赏赐。示弱求和。若欲似前调兵。又恐延宁地方。虏贼窥伺。乘机深人。顾此失彼。况即今陕西临巩甘肃等处地方灾荒军民十分贫困。倘若攒运粮草。督责严峻。必致激变地方。合无请 敕见差太监张永。都御史彭泽。总兵官郄永。上紧前去甘肃。督同彼处镇廵官。处置粮草。赈恤军士。振扬兵威。抚驭属番。运谋设策。相机战守。如土鲁番贼巳回。照依成化弘治等年事例。闭关绝贡。不许往来。若复来犯边。可战则战。毋轻举失利。不可战则尽力固守。以逸待劳。彼当自遁各官起程之日。经过官司。密切挨查。土鲁番差来贡使人等具见指纵方畧如遇在彼从长计议或就所在官司设法拘留或带去陕西羁管具奏发落。务在处置得宜。毋或疏漏。致有他虞。各官到于甘肃。询访本边故老。料度彼处夷情。如果土鲁番兵力强盛。蓄有异谋。势将深入。夺占肃州。不能固守。径自从宜取调甘凉庄永等处官军。恊力战守。如甘肃本镇官军。力不能支。方许查照附近甘肃地方。以次征调。若该调宁夏延绥二镇边军。必须会知延宁镇廵官。查勘本处声息宁息。方许酌量起调。前去应援。若轻易调发。到彼不用。失误本边防御。咎有所归。各官既奉 上命、经畧处置、远夷事情、务在同心恊力、谋虑精审、应施行者。许令便宜从事。不可犹豫不决。展转具奏失误事机。应具奏者。仍须火速奏闻 朝廷自有别处。再请 敕三道。就付各官赍捧前去。宣谕赤斤苦峪哈密三卫夷人都督令其照旧内附。坚守臣节。毋或被其逼胁。党逆为患自取灭亡、仍各量加赏赉固结其心。使三卫结合互相救援及随从我军。并力战守。有功厚加赏赉。其余属番一体设法抚驭。毋致叛逆生变其阿尔秃厮亦卜剌等残贼。尤须严加防御。毋致乘机。与土鲁蕃应合。大扰地方。各官务候事宁之日。方许具奏回京。

  △为赈抚番达保固藩篱等事【赈抚蕃达】

  看得廵抚甘肃都御史李昆等奏称、甘肃二处、并无预备夷人赈贷口粮之数。肃州旧关口粮夷人三百余数、所乞口粮牛种、夷人计以千余、若不从宜抚赈、有失众心、乞 敕该部计议粮米应于何项粮内暂且支给、叚布应于何项银内暂且支买、候哈密稍宁、麾之使去、又要审访各种夷人择其骁悍难过。渠魁数百人。各带家小取调甘州。及山永凉庄之间羁住、令其随军关支口粮。以分其势事宁照旧发遣等因。又看得廵按甘肃御史赵春、奏称肃州见在仓粮料止有八千余石月支巳不勾用。若将夷人羁留养赡。恐愈不敷。及虑地方兵寡力弱。夷势众多。必须早为计处。庶免后患。乞 敕该部计议怜彼犬羊。不与计较。收留安插。暂给口粮。二议似此为长候回贼稍宁。仍发该族住守。或分散河西十五卫所。量拨地方安插。造册支粮。遇警调用等因。臣等议得自古圣王之治天下。详内畧外谨中国之防。严华夷之辩。自晋内徙五胡。遂乱华夏。我 朝鉴前代之弊此即汉置国之意名号虽殊要自华夷不杂建卫授官各因其地姑示羁糜不与俸粮贻谋宏远万世所当遵守者也近年廵抚甘肃都御史赵鉴、奏要动支布政司官银贰万两赈济番夷、臣琼时任户部、议奏恐启无厌之求。为将来之累。竟寝不行。今都御史李昆等、因见地方事势危急。不及远虑。暂准支粮以系番夷之心。及见粮尽无处。事势难行。方纔会奏。于何项粮银内支给。查得甘肃一镇。官军岁用粮饷。往往不敷。岂有别项粮银可以常久支给。但各官既以准给召集归附。若不从宜善处。遽加阻绝。必生激变。为患地方。合无本部行文交与李昆。将见在归附夷人、选委的当官员明白晓谕。大意谓尔罕东等卫属番。自来俱是自种自吃不纳粮当差。原无支给官粮事例。近因土鲁番侵犯杀害。尔等离失故土。镇廵官悯念尔等遭难。从权赈济。不为常例。今土鲁番贼声言复来沙州。姑容尔等附近安插。尔等宜各自为生理。不可专倚官粮过活。见蒙 朝廷差侍郎杨旦。赍带银两叚疋绢布前来。专为预备军饷。亦为赏劳尔罕东等卫效顺属番之用。今遵原奉 钦依酌量颁赏。尔等俱要感激 朝廷厚恩。管束部落。选定骁勇好汉。听候土鲁番来。跟随杀贼。有功重加赏劳。待土鲁番远遁。尔等各回旧土安住。不许安插内地是久长之计以后口粮。俱难按月支给务要示以大义恩威并用处置得宜不可轻许安插河西甘州山永凉庄等卫致启祸端其合用赏劳属番银两叚疋绢布。仍与侍郎杨旦。公同计议动支。既不可太滥。虗费官钱。亦不可刻恡。致生嗟怨。事毕造册奏缴。查考本部前拟事理、或有未尽、听各官便宜议处不必拘执本部原议、惟在事体停当。地方安妥。如或卤莽误事。咎必有归及看得各官奏内。开称土鲁番速坛满速儿留下五六百人、在沙州住着、要到七八月。多收拾人马、复来汉人地方做歹一节、先因本部料度土鲁番夷。虽是暂退。恐有举众复来之情。以此节次议奏。令总兵官郄永统领宁夏劲兵。于附近甘肃地方住札以待其变。未蒙 俞允。已将郄永取回。军回本镇。万一速坛满速儿果如奏词。秋后复来侵犯肃州。势必愈强。宁夏官军路远。一时难调。不无误事。合无行文李昆作急与史铺许宣陈九畴等计议、整搠军马十分严谨堤备见在兵寡力弱听于归附土鲁番侵扰属番两族异心正当因而用之属番内挑选精锐好汉编成队伍临用之时给与赏赐月粮盔甲器械听本处领兵官。约束防御土鲁番贼。并力剿杀。有功厚加赏犒。事宁各回本族。中间事宜。亦听各官便益施行。

  △为大彰天讨以除非常虏患事【虏患】

  看得廵抚甘肃都御史邓璋、奏称虏中走回男子蒲芳等、报称速坛满速儿与头目说打造盔甲收拾人马、汉人若把朵撒恰放出来时、我也不和他作反、若不放时、我每再往肃州抢去、及亦卜剌人马约有二万住在西海、今年五月那在山后、又有达子一千来到西川抢掠甘肃地方、有此二患、乞要仍命总兵官郄永、前来提督军务、往来堤备、逐剿土鲁番、并亦卜剌阿尔秃厮贼寇、如本镇兵力不敷、量调洮岷延宁等处兵马会合、并力应援、客兵粮饷、宜从户部查照事例计处、及要另推都御史一员、职专廵抚、容臣休致、如甘肃仍用大臣提督、另选贤能以充任使等因、臣等议得前代汉宣帝时、冯奉世矫诏破莎车、议封奉世为侯、萧望之以为开后奉使者要功生事之端、遂止不封、宣帝因匈奴扰车师田者、欲击其右地、使不敢复扰西域、魏相力谏止之、遂以车师故地与匈奴、自后惟用赵充国计。罢骑兵。留步兵。分屯要害。以益积蓄。此即晋溪类序中语意也省大费遂能以全取胜为后世据守西域之法近于正德八年。建议者不考故实。轻主用兵。既假言官之奏。推举邓璋总制三边军务。又因邓璋之请。举用都御史彭泽总督三边军务。原议彭泽职任。量调延宁人马。逐剿阿尔秃厮亦卜剌残贼。令其远遁遏绝土鲁番夷。不使内侵。其土鲁番求讨赏赐。事出无名。不可轻与。后彭泽调兵逐剿亦卜剌等贼。因畏北虏雠杀。不敢出边。返过河东。遯入四川。不久复回河西。洮岷等处。被其残害。虑恐侵犯陕西腹里地方。彭泽邓璋相继具奏。保举副总兵赵文。于洮岷一带住札防守。土鲁番抢杀苦峪王子庄等处。逼近肃州。彭泽不发兵遏绝。矫诏遣使讲和。纳币虏庭。求讨金印。又不候差去人回。妄奏北虏远遁。西夷就降。致蒙取回彭泽。回巳半年。土鲁番方将金印同差去人送至肃州。复差亲信夷人虎都写亦火者散者儿等。随印来到甘州。要求增币此叚大失事机因彭泽巳回无人张主镇廵官质留虎都写亦等久不放回遂致土鲁番得以为词统领夷众。直犯肃州覆军杀将。攻陷城堡。仓卒报到。 朝廷虑恐夺占肃州。议遣都督郄永等调集兵粮。设法防御。后因客兵难以久住。郄永寻亦取回。自举彭泽等甘肃用兵。糜费粮银。一百余万两。竟无成功。所以本部节次建议。并会官计议。行令甘肃守臣整饬武备。积蓄粮草。如遇亦卜剌等贼侵犯。相机战守。其土鲁番夷。既不致讨又不通贡此为得中策矣照先年事例。闭关绝贡。不许往来。及处置哈密事宜。前项议处节次通行外。今都御史邓璋。不鉴覆车之戒。又欲郄永前去提督军务。量调延宁人马。逐剿土鲁番并亦卜剌阿尔秃厮贼寇。令户部计处银饷。及另添都御史一员廵抚。不思土鲁番系绝域远夷。无可征之理。亦卜剌等贼逼于强虏。不敢出边。无可灭之期。北虏在套。延宁人马。不可轻调。户部经用告竭。难于计处。及查大同辽东湖广廵抚都御史。提督兼廵抚行事差为省便晋溪之论固得之矣但邓廵抚才畧似未能了此事晋溪为本兵何以举用此人耶俱兼赞理军务。两广总督军务都御史。亦兼廵抚。弘治年间。都御史王越总制甘凉等处军务。亦兼廵抚。原任廵抚甘肃都御史吴珉取回。原无提督廵抚二官并设之例。所据前奏俱难准拟、合无本部行文都御史邓璋、务要遵照原奉 敕谕、并本部节次议奏、及会官计议题奉 钦依内事理、逐一看详、钦遵奉行、凡事务在慎重详审。不可任情轻忽。处待内外镇守官员。俱遵旧矢见。恊和计议。开诚布公。此亦边臣所当留意先国家之急而后私情亲僚友之交以绝壅蔽弃小过以存大体。去崖岸以收人心。原议处置土鲁番事情。应具奏者会议停当。上紧奏请定夺。其本镇合用兵粮就于本镇及常例内区处应用。屯兵积蓄。为经久之图。斯称委任。

  得 旨俱依拟

  △为专捕盗处民兵以袪民患事【民兵捕盗】

  看得廵按河南监察御史许完、所奏捕盗当有专官等三事、不为无见、理合开立前件、议拟明白、上请定定夺、具题奉 旨准议、

  计开

  一捕盗当有专官、前件、看得所言要添设捕盗官一节、查得节年添设捕盗官员。俱系一时权宜。事宁俱当裁革。其原额数目。官制巳定。系于 国初创立制度。难擅改议。但要任人之意。诚为有理。合无行移廵抚河南都御史。教阅民兵当责州县正官若委佐贰止以需索干没了事而已将教阅民兵缉捕盗贼一事。专责各州县掌印正官。提督整理。选委佐贰相应官管领操练。如佐贰缺官。及无相应官可管。正官带管。捕盗官不必通设。其所奏查考功过转升、及选用廵检一节、合咨吏部查照施行、

  一民兵不宜太滥、前件、查得为陈愚见袪宿弊以安军民事、该廵按直隶监察御史杨琠奏、本部议得我朝旧制。自京师以及天下。设置卫所。编充军伍。几至百万。军制既坏便是边腹虗弱之本令州县百姓供给粮赏。计天下田租之入。大半供军。专为防奸御侮。军以卫民。民以供军未闻军卫之外复有民壮之设也自正统十四年。军伍消耗。边情紧急。始议召集壮勇。以自护卫。葢一时权宜之计。非有大经济人恐不能复振起军政矣事宁之后即当罢革民兵以示休息修明军政以复旧矢见而年复一年。因循未改。至于给事中孙孺建议选民壮以振天威、本部先任官依拟通行天下、照里编佥、民兵之害。遂流至今。言者屡欲查革。而本部因袭惮改。终不能救。今御史杨琠奏言、臣等不敢忽处、合无通行各处廵抚廵按官、查勘但系弘治七年给事中孙孺奏准新设民壮。通行革罢。与民休息。不许再行勾扰。其弘治七年向前原设机兵民壮。及山西陕西等处原议备御各边民壮。俱照旧存留。本部议拟未尽事理、悉听抚按三司官从宜施行、等因、正德十年七月十一日题奉 圣旨这民壮还照旧行钦此、今御史许完奏称河南民兵不足为轻重。深为民害。反复辩论。利害明白。正与御史杨琠。并本部查议事理相同。今若固守给事中孙孺之浅识。不从御史杨琠许完之至论。民兵固有实用但有司不能骵恤追呼纷扰为害耳稍为厘革诚恐百姓困苦逃亡日众臣等于心实所不忍也合无本部行移廵抚河南都御史李充嗣、查勘河南所属州县见在机兵民壮。除原设有者照旧存留外。但系弘治七年给事中孙孺奏准添设民壮尽行革罢、与民休息、虽系旧有。中间里分有多寡民力有贫富应多设而或少。应少设而或多。如御史许完所言。听其从宜损益。务使民力节省。缓急得用。回奏查考、

  一替役当有常期前件、查得先为乞明编佥民壮事、该廵抚山东右副都御史何鉴题称、民壮之设。专一守护城池。遇警调用。有司官吏。直待消乏更替。乞将民壮俱准十年一次审编但有年老残疾病故等项俱准佥换。不必拘其消乏等因。该本部议得、自弘治十二年为始。每十年通行查审看验一次。中间但有年老残疾病故人丁消乏等项。悉与佥换。若本户见有壮丁十名以上家道殷实。仍于本户内佥取壮丁更替。再当一辈。事故之日不许再于本户内佥补。其十年审编之时。分廵分守并府州县正官。务要亲临逐一查审。照依黄册次序。将丁粮相应之家。从头佥替。毋令下人作弊。独损贫民。果系仕宦之家。并军匠灶籍。比民量加优免。中间果系正统景泰成化初年应当到今者。如是告要更替。查勘是实。亦与佥换等因。弘治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题、奉 圣旨是钦此今御史许完、奏要将民壮或五年、或十年、通为佥替、查有前例见行、葢是有司奉行未至、以致负累、合无本部备咨廵抚河南都御史李充嗣、查照前例、遵依施行、

  四川类序【四川】

  唐时吐蕃入寇至长安。代宗出奔陕州。郭子仪击之遁去。今四川松潘番贼是也。朝廷即其地屯兵拒守。虽无深入之患。而时肆摽掠。边鄙受害。转输供饷。全蜀病焉。必欲使其畏威远遁。不敢侵犯。非食足兵强。有以制之。恶能然哉且环蜀之境皆蛮夷。如酉阳播州天全之类。 国初皆置土官以羁縻之。惟叙泸束火蛮未曾置官。屡为边患。若松潘叙泸二贼并侵。则调兵给饷。尤为难也。正德四年冬盗起东乡不过三五十人有司不早扑捕积至数千又匿不以闻。是时番蛮少靖而盗至数万。民坠涂炭。逾六年始平。适琼改兵部。覆奏诸臣功过深究若能如此盗贼何繇而滋蔓初起隐匿之罪而宽后来失事之罚厥后番蛮侵扰。守臣不敢匿。调兵征剿。虽互有得失而不至大举深入。蹂躏内地。又奏令宪臣廵行郡邑。禁止科害。抚安军民以固邦本。蜀之为蜀。庶几其小康也。

  为飞报番蛮攻扑城堡事

  为传报逼近地方虏情事

  △为飞报番蛮攻扑城堡事【番蛮】

  看得廵抚四川都御史马昊、奏称会议得松潘番情、先将首恶端竹白等剿除、以舒目前之急、然后斟酌事势、应否添处兵粮以图大举、似为有见、况张杰先巳动兵、使不乘此殄灭、将来紏众攻破各堡、阻截东路、恐难救药、臣等议处太监王保、护守会城、总兵官吴坤、量调酉阳天全并新达等州县成宁黎雅等卫所、土汉官军二万余员名、亲入巢穴会同副总兵张杰等、分布相机、并力战守、合用粮饷及犒劳银牌牛酒等项、各官议拟停当、速行督粮参政孟醇、分守布政华琏、参议张泽等、分投催攒穵运、若端竹白等既平。其余稔恶不悛。自起惊疑。师方退还。祸即旋踵。必须限以岁年。调集兵粮。陆续困剿。务期平定。所虑兵戈动举。全蜀安危所关。实非细故。乞要本部将用兵进止机宜。再加会议。拟奏裁处、示下遵奉抚剿、及行廵按御史随军纪功、除一面先发成都等卫官军二千员名、及动调客兵攒运粮米恊谋干理、然兵难遥度、事变不常、候临期或有重大者、另行奏请定夺等因、又看得奏内开称会勘得松茂迭溪一带关堡。设在诸番巢穴之中。自弘治正德以来。番贼杀死居民。不下三四百余人。被虏者不下千计。提督都指挥等官。因失前事问拟降级充军等项。非止一人。弘治十七年。曾 命都御史刘缨调兵征剿。各番畏惧听抚兵止不征。自后番贼攻堡杀人。守堡官军。如此安得不使诸番生心或杀一番便问擅杀激变之罪或折一军即加失机误事之罪各官垂首丧气。只得顺情抚处。以此各番倍加猖獗求索无厌。少不如意。攻堡杀军。阻路刼粮为恶万倍。又将旗军百千余名。借讨做工。凌辱累死。指挥范刚等七员将俸粮送与番贼买和。俱各饿死。事发又问克减军粮之罪。守堡指挥张瑞见被拘留等情。臣等反复参详其说、仰惟我 祖宗朝于番夷巢穴之中。设立关堡。屯兵戍守。如前代蛮夷较尉是其职也惟欲限隔华夷以安生民若其听抚。固当怀之以恩。如或攻堡杀人。即当慑之以威。今松茂番贼种类日繁。势渐强盛。居民被其残害。官军被其杀虏。南路关堡。夺占过半。若再因袭旧弊。姑息不处不惟守边官军。受害不堪。抑恐松茂失守。内地因而扰动。今既该四川镇廵三司等官会同计议、其不可巳、中间处置、又各周悉。内马昊又能身任其事。素谙戎务。委用责成。必不敢负。但兵难遥制。事在专委。合无请 敕一道、就令差来人赍回交付王保马昊等、悉依原奏会议内事理调兵集粮、运谋征剿、若端竹白等既平。其余果能畏服。一面随宜安抚。一面设法运谋。调集兵粮。陆续困剿。不拘限期。凡事必须随宜而行。不可拘执原议。惟在处置得宜、使内外安靖、斯称委任、

  △为传报逼近地方虏情事【四川虏情】

  看得廵抚四川都御史马昊等、奏称正德十三年十一月十一等日、达贼约二三千又来松潘境外地方抢杀人畜、议得四川自 国初以来。不曾闻有达贼。今一旦传报。熟番惊疑。边人惶惧等情。查得前项甘肃海西地方住牧达贼。虏入川中葢始于此时可以备考因正德九年都御史彭泽调兵驱逐。遂奔四川。彼时镇廵官急报请调延宁人马防御。本部缘此议举参将张杰升副总兵。专一防守松潘。而以副总兵带管总兵官事吴坤充总兵官。专一镇守四川凡此皆因甘肃达贼奔犯四川边境故特为之区处非无因而滥设也今马昊等奏称四川自来并无达贼到彼。以致边人惊惶。见今松潘用兵。叙泸等处。又僰蛮作乱。吴坤与马昊。分任其事。尚虑不周。议者乃欲革去镇守四川总兵官。不知当此仓卒。地方大事。责之何人。合无本部行文马昊等务将所奏达贼扰边事情。从宜议处。设法防御。能令番夷自相攻击即为我之深利或抚调熟番并力外攘或乘其事变以夷攻夷惟在保安边陲。不必远事征讨。仍将议处缘繇、回奏查考、

  南贑类序【南贑】

  江西之南贑福建之汀漳广东之韶州。湖广之郴桂。其间深山大谷。绵亘数千余里。猺獞居焉。时出剽杀。民被惨害。故不得已而用兵。非喜功也。若北鄙匈奴犬羊桀骜。非王化所易怀服。故先王置之度外。苟必事征诛。则有嫌于穷黩者矣。然自昔以来。处猺患者。初则姑息。专务招抚。及养成巨患。势极侵凌。然后调兵聚粮。从而讨之。往往劳费不赀。而贻祸无已。其于民生政理。葢漠如也。惟王公守仁、夙蕴忠诚。深得治猺之道。履任之初。图上方畧。 朝廷从之。遂能威震百蛮。而恩及四镇。厥后卒藉贑兵之力。以戡宁藩之乱晋溪能推贤如此书生用兵如守仁者可多得哉真天下之奇才也使居司马统六师必能运筹决胜以平四方不但身亲战阵立効一隅而已

  为申明赏罚以励人心事

  △为申明赏罚以励人心事【赏罚】

  照得近年各处盗贼生发、所在官司。往往隐匿。不行奏报。以致滋蔓难制。却又倡为招抚之说。长奸纵恶。莫有衰息。及乎招降复叛。乃至动调京边官军。始克平定。劳师费财。不可胜计。今都御史王守仁、反复论辩、深切着明、具见本官有用之学。济时之才。及照昔因江西南贑二府。福建汀漳二府。广东南雄惠州潮州韶州四府。并湖广柳州。四境相接之处。素为盗贼渊薮。数为民患。不可尽除。比之寻常盗贼逈然不同以此议奏特设都御史一员。兼治四省地方。虽以廵抚为名。实则提督军务。是以原奉 敕旨。民情事务。不必干预新建易廵抚为提督以故得成其功晋溪居中覆行之力也然以廵抚为名而不与民事以御盗为职而不得兵权故官虽设而职难尽。民受害而盗未息。不如不设此官。专责各省廵抚官之为愈也。是今彼处盗贼。几至数万。残害地方。巳调兵会剿虽尝擒杀未必能尽大兵一退必又啸聚王守仁所奏前事。皆有明验。若不责成此官。假以兵权。申明赏罚。诚非久安长治之术也。合无请 敕南贑等处都御史。假以提督军务名目。照提督军务文臣事例。给与旗牌应用。以振军威。一应军马钱粮事宜。照依原拟。径自便宜区画。文职五品以下。武职三品以下。径自拏问发落。如遇盗贼入境刼掠。即便调兵剿杀。不许踵袭旧弊。招抚蒙蔽。重为民患。所部官军。若在军前违期逗遛退缩者。俱听以军法从事。生擒盗贼。鞫问明白。亦听斩首示众。其升赏事宜。除征剿流贼事例。先巳奏革外。若南贑郴桂等处斩获贼级、听本处兵备副使、会同该道守廵官、实时纪验明白、备行江西按察司造册奏缴、查照南方剿杀蛮贼见行旧例、议拟升赏正德十二年七月十六日具题、

  得 旨俱依拟行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单恂质生参阅

  王晋溪本兵敷奏三

  王琼

  江西类序

  清军类序

  马政类序

  江西类序【江西】

  盗贼初起则易灭。当今流寇纵横亦繇其始不能扑灭驯至支蔓势已滋蔓则难图。此必然之理也。正德间江西姚源华林诸处顽民。恃险为盗。有司专务姑息招抚。遂至酿成大患。杀死方面官。剽掠郡县。 朝廷命都御史陈金治之。调广西狼兵。始得扑灭。后贼复起。命都御史俞谏。同廵抚都御史任汉处置。或剿或抚。议持两端。久而益炽。卒之远调保定达军。及辽东、边兵往征。始克平定。江西用兵前后连五六年。劳费无筭。此势已滋蔓难图之明验也厥后徐九龄贼起。兵部议奏乘其势未猖獗。急督捕之。不数月擒斩尽绝此盗贼初起易灭之效也然欲所向除患未然。非素假之以权。则亦不能成功。我 太祖高皇帝亲经百战。深知兵机。不可牵制迟缓。所以律条明载。将权既轻展转中覆便失事机若遇草贼生发许乘机调兵袭捕虽非统属。亦许互相策应。及申报军情。互相隐匿。不速奏闻。因而失误军机。坐以斩罪皆谨始之法也自徐九龄后。本部申明隐蔽之禁。假借便宜之权。江西盗贼。遂得止息晋溪此功亦不可没也及宁藩叛逆不待天兵下临江西之兵自能平之而祸不远延岂非申明律禁兵权素得所托而能速致成功如此哉

  为地方事

  为公务事

  为严操备以固江防事

  为年例派马数少额外兑马数多乞议处事

  △为地方事【盗贼】

  臣等参照江西廵抚都御史俞谏、并都布按三司府县卫所经该官员、俱以凡庸、滥膺委任、有地方之责者。猥琐阘茸。而抚字不知。受总领之寄者。因循玩愒。而统叙无法。彼处贼情、给事中徐文溥奏称、姚源之贼。未尝遭挫畏惧。衣食不继。必思刼掠。乞要查访刘晖功次。有无欺蔽将都御史俞谏、仍留廵抚、廵按御史曹仿、奏要密行访探处置、本部自去年十二月至今、节次奏奉 钦依、行下剿捕、已过半年而各官若罔闻知、直至今年五月徐九龄遯走、与醴源贼首颜曰春等合伙杀人祭旗、势甚猖獗、方纔奏来、及奏称知县周广等与该府官、申称徐九龄招抚安插不致为非、不见将各官拏问、隐匿误事情罪、所据各官俱系互相隐匿军情重事、律该重治、及照近年以来。为因所在官司。隐蔽贼情。不早申奏捕灭。以致滋蔓。荼毒生灵。动调军马。耗损钱谷。糜费万计。此外吏之积弊其隐蔽之人因循姑息未及查究以致各处仿效。互相隐匿。恬不知惧。如徐九龄等。弘治年间为盗至今。及攻打奉新县。烧房建昌县。闻知劝回。并去年雠杀民人宋禹三等事情。远处之人。尚且闻知。虑恐酿成大患。而江西官司并无奏达迹其存心惟欲延玩以逭巳责不为忠谋以弭大患罪状巳彰。实难轻贷。伏望 皇上断自宸衷、特 敕廵按御史徐赞、查勘明白、分别情罪轻重、上紧具奏定夺、不许仍前迟延、仍请 敕切责廵抚都御史俞谏等、俱受 朝廷重托。镇抚一方。不能宣布 恩威。潜消奸宄。临事寡谋。惟图侥幸。优游不断。首鼠两端。致盗崛起。猝难扑灭。词理严断足以振起积习论法即当械送京师。明正其罪。但系紧关用人之际。姑令戴罪。速会三司官计议。选委本省内谋勇官员。不拘文武职衔。官秩崇卑。会合剿捕。务要谋虑精审。计出万全。罪人速得。地方早安。如或各贼奔逸出境。势巳穷促。听其昼夜袭击。毋致远遯。亦不许轻率无备。致堕贼计。如有成功、不惟准赎前罪、尚有功赏别议、若或不自悔悟、致成大患、 国典具在、噬脐难及、本部议拟未尽、及干系重大事情、星驰具奏定夺、本部仍通行南京湖广浙江南直隶两广等处镇廵官员、严督三司守廵兵备等官、各自守境使其不至越逸则易扑灭不然即有近日流毒之祸但系通连江西水陆道路严加把截设法擒捕遇有江西杀贼官军到彼。会合策应。供给行粮料草。不许自分彼此以致徐九龄等越过逃走。一体参究。罪不轻贷。但遇贼到。随即依律申奏。不许隐匿。

  △为公务事【征剿机宜】

  看得御马监太监毕真、奏称先年都御史俞谏、廵抚南贑等处、即此见俞之不能矣一遇有警、会同镇守太监黎安、动调人马、今都御史王守仁、不行会同镇守太监许满、诚非旧矢见、乞要请 敕前去、会行所属地方、凡遇征剿、遵照旧例、以便行事一节、先年为因广东湖广福建江西四省交界地方贼情。各该镇廵官员不能遥制以此议设都御史一员。专在汀贑二府住札凡事许径自区画便于剿除盗贼也其都御史俞谏。廵抚南贑之时。为因江西腹里流贼生发。事有相干。以此会同江西镇廵官计议行事。近日都御史王守仁。征剿南贑地方强贼。以此不会江西镇廵官。今若将南贑地方盗贼事情。又欲会同江西镇守太监。方纔施行。论事透用笔劲可谓不畏强御彼此牵制坐失事机不如将提督南贑都御史革去止令江西镇廵官自行之为愈也况镇守江西太监。原奉敕谕行事。自有旧矢见。并无另请 敕书会同南贑都御史事例。若准所奏。镇守山西太监。引别境同体事以折之该请 敕会同廵抚大同都御史镇守陕西太监。该请 敕会同廵抚延宁等处都御史。系于体统决难轻准。合无本部行文提督军务都御史王守仁。今后遇有江西湖广广东腹里地方盗贼啸聚。应该会合剿除。或动调腹里府卫州县军兵钱粮。应与各该镇廵官会议者。仍照原奉 敕旨计议而行。其南贑地方一应军机事务。遵照节次题奉 钦依事理。径自区画施行。不许推托。因而失误军机。罪有所归。

  得 旨俱准行

  △为严操备以固江防事【江防】

  看得南京守备太监黄伟等、会同守备成国公朱辅、恊同守备西宁候宋恺、参赞机务兵部尚书乔宇、将给事中孙懋、建言严操备以固江防六事、开立前件议拟明白、及称给事中孙懋所奏、查照都御史王守仁提督事例、重加委任一节、未敢擅拟、伏蒙 圣谕、令臣等还再看详了来说、臣等谨将所议六事、看详明白、各又开立前件、议拟明白、合无行令各官逐一举行、各另回奏、不许虗应故事、臣等又详议得都御史王守仁。系差出在外官员可以专制行事。南京操江都御史系在京官。已加有提督名目。同事者有武职大臣。比与王守仁事体不同。况有内外守备重臣。并参赞机务本兵大臣。总统留都重务。其操江都御史。难以独重其任。合无请 敕一道、赍付南京内外守备黄伟等、并朱辅宋恺及专管操江南和伯方寿祥、提督都御史刘玉、将各营军马。整点拣选。如法操练。沿江上下一带。专责方寿祥刘玉设法督。操江职掌止□廵派地分而不能控制诸军遏抑雄剧此于事体为轻委廵船。认定地方。轮流住泊。往来廵哨。遇有贼情。一面截杀。一面飞报黄伟等。量事轻重。斟酌堤备。廵船官军。敢有失于哨报。以致失机。比拟望高守哨之人。失于飞报。以致陷城损军者律。坐以斩罪。若所报声息重大。先将原设操江官军。令方寿祥等统领。相度江津要害去处。设法拒守。随行大小教场。并神机营官军。整点应援。务使南京内外军民沿江屯堡。保固无虞。斯副重托。仍将防御方畧预先会议停当操演教习。大振军威。临期火速督发布置。不至张皇失措。如或故违。致有惊扰。国典具存。必不轻贷

  计开

  一择将领、前件、查得南京卫分军职数多。各营该用把总数少。似不乏人。况查无外卫官调注京卫听用事体。擅难起例。合无行移南京兵部。查勘南京各营把总有缺。如果京卫官员缺人推用。不拘常例。访举外卫相应官员具奏行取。定委把总。听于京仓分俸关支养赡。事故径回原卫。不必注调。

  一拣兵卒、前件合无照正德七年例、行移南京兵部、会同内外守备等官、再行拣选精壮官军。先尽新江口官军补足。以备调用。将选过军数回奏查考。其要优恤官军一节。缘军人不得饱衣暖食。岂能杀贼。诚当优恤。但天下军人。应得月粮。并赏赐冬衣布花。俱有定制。难便增添。合行南京户部。将各军月粮布花。按期支给于国不费于军有益务要依期支给。各沾实惠。及行廵仓御史严加禁约。不许管队人等。冒支侵克。如遇下教场比较弓马。内有骑射精熟。或武畧过人者。听提督操江都御史。公同操江武职大臣。量加赏犒。以来激劝。合用银两。于南京兵部收贮无碍官钱内动支。造册查考。其各军住宿窝铺。既称旧有损坏。合行南京兵部委官会同南京工部委官、依拟修理添葢。亦要回奏查考。不许视为虚虗文。

  一利器用、前件、依拟验看退换回奏查考外、有江上应用火铳弩弓等项、听提督操江都御史等官从宜修置应用、

  一备船舰、前件、看得大战船止有三百四十只。又五年一修。十年一造。却额外添选主事一员。专管修造。未免官冗事少。况南京各部事简。原设部属官。自可兼理。及造船不完。不在无官专管。多因缺少物料。及议得先年置造战船军多船大专为江中迎遇大敌之用水兵数少不成军额所以仅为廵逻之用无须别造□舰操江权轻亦在此也今南京操江官军数少。止可兼习水步战阵。把截江津要口。保障京城。斯为得策若多造大船军少不勾驾使又不可离京远廵岂不徒费无用所以近年会议。不必多造大船。多造廵船以便廵哨。诚为有见。合无行移南京兵部会同南京工部、各委属官一员。先将廵哨船一百只。修理完备。拨定官军。委官管领操演水战。仍定与地方。令其轮流住泊。往来廵哨。遇有贼情、一而飞报守备参赞操江等官会议发兵沿江立寨拒守。一面相机截杀。若有前项廵船军人不习驾船。将正德六年招募壮勇水手。查取充补照例给与口粮。事毕之日、即将修过船只数目、拨过军人水手姓名、回奏查考、其大战船待后有料。另议选补

  一浚河港、前件合无行移南京兵部、会同南京户工二部计议、如前项应修廵船一百只、见缺物料、准于廵仓御史发下寄库银内量支辏办物料、修理完报、其余依拟雇夫挑浚施行、工完之日、回奏查考、

  一教水习、前件、合无行移南京、照依前拟查取正德六年奏准雇募壮勇水手应用、如巳放回、行操江都御史依拟召募收发教习、照例支给、口粮工价、回奏查考、

  △为年例派马数少额外兑马数多乞议处事【马匹】

  查议得北直隶河南山东南直隶百姓养马、正统十四年以前、每年派取备用马二万匹、后因累民、弘治三年会官议准、每年止派一万匹、因不勾用又改每年派取本色折色马共二万五千匹、去年至今陆续兑过马五万八千七百余匹、马巳兑尽、今欲比上年加数派取、缘上年派取马二万五千匹、百姓艰难、尚且追征不完、今若再加、愈致拖欠、逼迫迯窜、欲差官四散收买、见今巳发银十八万两、各处收买未完、难以再买、况原收马价银两、陆续、支给将尽、无银可支、臣等若不查明旧例、撙节查考、实是计无所出、且如四卫勇士、旧例太仆寺关马。倒死二次者。不许重关。照京营例追赔。今四卫勇士。前项节年陆续关过马匹中间岂无二次倒死之数未见查筭追赔。及照辽东地方。各苑寺养马正为边镇关支之用自有行太仆寺苑马寺养马。宣府自有团种地亩子粒银两。大同亦有地亩子粒银两。并各有桩朋银两。本处自买马匹。俱系旧例原无太仆寺领马事例今自去年至今。辽东宣府大同等处官军。共兑过太仆寺马二万四千一十三匹。其倒死马匹及桩朋银两。未见查明下落。及照在京各营官军马匹倒死。旧例俱是各营自行追收桩朋银两买补。后因团营官军自买马匹不便。将桩朋银两追完送太仆寺兑与寄养马匹。今查各营前项年分节次倒死马一万三千余匹。兑过马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七匹。其桩朋银两。未见追完。似此各边各营俱来太仆寺不时交兑马匹。此冏寺所以困乏也及至马匹倒死。却不查究追补。岂能以有限之马供无穷之用合无本部通行宣府大同辽东等边。今后非遇动调军马远出征进。务要遵守旧矢见。官军缺马。本边自行处给。不许妄行奏讨太仆寺马匹补给。违者听本部参究治罪、其各边节年倒死马匹、合无差太仆寺少卿一员前去宣府大同、一员前去辽东、各请 敕会同各该廵抚都御史将正德十二年正月起至今正德十四年十月止、各年官军本处原领马匹。并出征兑领过太仆寺官马。逐一查勘内有倒又人者如果曾经告官验实。追完桩头银两在官。见有文案可照。别无情弊。准令分豁。若未告官验收皮张。亦无追收桩头银两。又无文案存照就便查究明白。依律问罪追赔及行腾骧四卫、查勘勇士军人、节年领过官马。内有倒死二次者。回报本部。照例追赔不许重复关马。再行团营三大营。并西官厅查勘节年倒死等项马匹。内有拖欠桩朋银两者。俱定限追赔送太仆寺买马支用。过限不完。亦送法司问罪。

  得 旨俱依拟行

  清军类序【清军】

  国初乘大乱之后。民多流离失恒产此军卫建立之本也然当是时官皆畏法不敢虐下故建卫徙军多安其役自后日渐承平。流罪者日改充戍。故人有怀土之思。不能固守其新业。在一再传时巳见其弊于是乎逃亡者十常八九而清勾之令。遂不胜其烦扰矣。以军伍消耗为忧者。务严其法。然法益严而民益扰。终不能使之安其业而不逃。此非法之不善。势不能也葢民贫不自爱始轻犯法又远徙为军亦必不能自存所至逃逸者其势则然耳至于远年故绝军户。必使有以继之。则其为害滋甚。又恶乎其可乎故今清军之法当以宽为主庶几闾阎少得休息耳况兵贵乎精。而按籍勾补者。率多老弱疲羸。粮饷费而无用。是二者之事理。又有不相当也。然则变通之道宜何如。亦曰募其土著之精锐者抚而用之则兵亦不患其不足矣

  为陈愚见以苏民困事

  △为陈愚见以苏民困事【清军】

  看得御史马录所奏、清理军伍重复造册、勾扰贻累、平民致死情弊。切实简当、急当准行、今将所言开立前件、查议明白、伏乞 圣裁、

  一清理军伍、 国家重务、前件、查得军政条例内开所勾军士、若有丁尽户绝、并山后等处人民、挨无名籍等项三次有司保结回申、委无勾取、军卫有司、各另造册转缴兵部开豁、今照各处卫所官吏、不行遵守、又将已经五次十次保结无勾军人。一槩造册开勾、今后各处卫所、将先曾三五次保结。并今次重行清审明白无勾者。俱且住勾。不许重复造册勾扰。若有故违、查勘是实。照依奏准榜例。查问。当该官吏。此系见行事例。奈何管军官旗。据案抄誊。求便一已之私。清军官员。欲逭巳责。图辏三分之数。多方捏故。顶名解补。冤抑平民。负累长解。诚有如御史马录所言者。合无本部移咨都察院通行各处清军御史、公同布按二司清军官选委各府州县贤能官员、悉心查勘。以为一劳永逸之计。取具各该官吏里书邻佑人等重甘执结。徒知勾扰之为累不知甘结亦为累也葢亦事体不得不然耳果系丁绝户尽。累经保勘回申者。备细造册限一年以里缴部。以凭转行各该卫所开豁。其承行官吏人等敢有以见作绝、及将开豁军名、仍复造册勾扰冤抑平民、搪塞完号者、俱听清军御史参问、庶乎弊源永塞、而军民安业矣、

  马政类序【马政】

  国朝马政、其在陕西辽东者。畜于监苑。其数少。畿内及山东河南者。养于民间。其数多。至十二万五千匹。每岁取驹五万匹。以十岁计之。得马五十万匹。积多民不能养。遂多损耗。乃责令偿补而民始困矣。其给京营官军骑操者每年四月下场牧养。冬春给豆。三月后虽添支草两月。然军贫亦不能赡。故多羸瘦。且岁常病死者数千余匹。军民葢两病焉。正德初御史王济建议岁减科驹之半。民困稍苏。然又惟取大马。价复涌贵。民尚不堪不给蒭豆则倒死者多而骑军不给蒭豆马多饿死尤可惜也故议者欲量定京营之马。以一万为率。月给料草。不必下场。每季终计其亏欠之数。于寄养马内取补。其近京寄养之马。亦以一万为率。每季终计其缺乏之数。于民间挨次取补。必使常满一万之数又通计一岁所入之马。除解发寄养外。余皆折银解京。折放料草。及备非时买马之需。庶马不虗耗军民两便。而得变通之宜矣。

  为修举马政事

  为推行马政事

  为开陈马政便宜事

  为议处马政大纲兴革官民利病事

  为发明律例以便征战事

  △为修举马政事【马政】

  查得永乐年间、北直隶各府州县、俱养孳牧马匹、至宣德四年、搭配成群、因顺天等府、别无空闲人户、将山东兖州济南东昌三府所属州县人户、给领牧养、至正统十四年、又将河南彰德卫辉开封三府所属州县人户、给领牧养、正统十四年、因虏寇犯边、缺马骑操、将顺天府所属州县寄养备用马匹、原养孳牧、分散永平等府领养、弘治七年、又将保定府易州等七州县河间府静海等三县寄养原养孳牧、另给沧州等处领养、弘治九年、该本部奏差给事中等官韩佑等、勘处过直隶保定等府旧例。论粮养马。每免粮五十亩。养儿马一匹。一百亩。养骒马一匹。山东河南济南开封等府旧例。寄养烦累故照地分各有优免以恤之论丁养马。每有力人。五丁养儿马一匹。十丁养骒马一匹。俱照旧例。每骒马四匹。搭配儿马一匹领养孳牧。科驹起俵。弘治十二年、又该本部奏差给事中等官王廷等、勘处过顺天等府所属霸等州宛大等县人户、每免粮地五十亩。悉照旧例编养备用马一匹。节经领养。遵行年久。事体巳定。孳牧寄养马匹。论粮论丁。派养民间。俱系 祖宗旧制。节该本部奏差给事中等官。将直隶山东河南孳牧种马。及将顺天等府寄养马匹。照例勘处丁粮编派领养。遵行巳久。今太仆寺卿杨廷仪建议更变、固是优恤畿内之民修举马政之意。本部巳经依拟具题差官分派。荷蒙 圣明虑恐扰民、还待下年丰收之时举行、即今虽是秋深在迩、但各该地方。尚有灾伤、未见丰稔。况查登青莱等处极临海隅分派州县寄养不足以恤旧适足以累新虽不养马易州山厂斫柴夫役所系甚重。民不聊生。怀庆等处。山多地少。水草不甚便利先年议处皆有深意今若差官前去。拘集平民。分派养马。不惟纷更旧制。抑且人心惊疑。逼迫流移。致生他变。合无本部仍行太仆寺、悉照节年题准事例、遵守施行、不必更张、以成纷扰

  得 旨只照节年题准事例行

  △为推行马政事【马政】

  看得太仆寺少卿何孟春所奏推行马政三事指陈利弊、切中事宜、合就开立前件、议拟明白伏乞 圣裁、

  □审分派、前件、查得弘治十二年五月内该本部议得顺天府所属州县寄养马匹、人户近年艰难、将地土转卖以致种地者多不养马养马者多是无地俵派马匹之时。官司不行查审。槩令照旧领养。不惟民不聊生。亦且马多瘦损。因循既久。积弊滋深。奏准差给事中等官王廷等前去、各该州县、公同太仆寺分管寺丞、督令本府管马通判、及州县掌印管马官员、吊取先年免粮地土文册。逐一清查。将见种免粮地不曾养马人户。不分陵户等户。官员监生吏典之家。就将无地人户马匹。照例给与领养。如有多余之地。造册在官。听候领马。敢有倚恃权豪势要陵户等项。不行养马者。参送法司问罪。仍令领养此法更善如有不愿种地养马者将地退出给与无地人户养马后该各官查勘得承种免粮地土人户。不分官吏军民人等。悉照旧例。每免粮地五十亩。派养马一匹。地亩不足前数。以十分为率。量派分数。着令朋养。中间地土沙瘦等项。及承佃迯绝人户地亩。并丁少贫难者。量与减轻。丁多并附余地多去处及得过人户量为加重。其无地并马多人户见养马匹。又各照例量给种地不曾养马之人领养。及搭配相应人户朋贴。共清出顺天府所属原额免粮养马地。二万九千八百顷。成丁男子一十八万九千四百二十四丁。编过寄养马四万三千九百九十八匹。今少卿何孟春奏称。弘治十二年清审之后。年远事异定宜量为清查到今十有七年人户死绝。册未除名。地已卖尽马犹在户。要差科道等官。亲诣审勘。诚为有理。但即今荒旱。百姓艰难又系农忙之月。若差官一出。清查州县三十七处势难亲理。未免仍行州县官先查。追呼勾扰。吏缘为奸。督责严峻。民益受害。合无不必差官。本部备行该管少卿寺丞分投亲诣寄养马匹州县。查勘养马人户。除见种地五十亩。及丁力相应人户照旧不动外。果有人多死绝。册未除名。地巳卖尽。马犹在户者。就便改派买种地土之人领养。敢有倚势不服者。拏问枷号问罪通筭州县更可改正从来坐派之弊若一县之内地多马少相应加派或地少马多相应减除及虽有地。沙薄抛荒。无人承佃领马。俱查明白造册分豁。某州县原额免粮地若干。应该养马地若干。该养马若干。应该除豁不养马地若干。该除豁马若干。逐一明白造册奏缴。仍造青册一本送部。查照奏请定夺。其各州县务待太仆寺官亲临督同清查。不必求速纷扰。亦不许任意迁延。限至正德十一年终、不行完奏、本部参奏究问、再照先年旧例。近京地方。寄养马匹专备京边战马之用每年寄养不过二万匹而又交兑有时所以地力有余民不受累后因加派备用马匹数多。京边交兑数少。以致寄积马多。民不堪命。繇是观之得清本正原之论清审编派利弊虽系于有司而通融敛散得失全繇于本部臣等去年奏派寄养马不过二万五千匹。渐复旧矢见。又交兑京营宣大等边数多。民力渐宽合无今后每年奏派寄养马。不过二万匹。缓急勾用。若各年寄养马匹。除兑给京边之外。积有多余。量再减派务令马少而臕壮得用毋使马多而羸瘦累民庶几政本得清。弊端自息。

  一严比较、前件、查得弘治十二年、该太仆寺卿王霁奏本部议拟题准行分管寺丞、拣选寄养马内老病瞎瘸、不堪骑操、孳牧马内、年齿十八岁以上、并漂沙等项、不能孳生者造册奏请、或送光禄寺。或变卖银两凑买马匹等因。本年又该太仆寺少卿唐章造册开奏本部议拟行分管寺丞再行审实果齿二十岁以上并瘸瞎疒桑癞等项不堪医治、解寺奏请定夺。或送光禄寺、或变卖银两、续该少卿彭礼奏前项不堪马匹每匹追银二两、径送太仆寺不必具奏、弘治三年该少卿彭礼奏本部查得各年倒失寄养马共四十四万余匹、议拟成化二十三年以前者。暂且停追。弘治三年三月以前者。每匹追银五两。弘治三年四月以后者。每匹追银十两。愿赔本色者听。又查得正德十年、本部题准、起解陕西马匹。若有克减草料、故不用心餧饲。以致瘦损沿途倒死者。着落牵马夫赔偿。送马官提问。通行钦遵外。今少卿何孟春、奏要将寄养不堪马匹、正德九年以前者、照依旧例拣选追罚、正德十年以后者责令变卖添价买补、堪调治者、责令调治、所言有理、合依所奏施行、及照各处解到备用马匹。每匹卖银三十余两。倒失止令赔银十两事例轻重不一则奸人生心弊端日滋不惟亏官抑且使人不肯用心餧养故令倒死以图纳银省便况旧例作践官马致死。分外追罚马一匹。今寄养马倒死。止令赔银十两。委的失之太轻。先年少卿彭礼奏行此例。为因拖欠马四十余万。一时难以并征。以此暂议从宽。实难经久合无除正德十年以前寄养马倒失。寄养倒失之多如此民安得不困照弘治三年例追补外。其正德十一年以后。寄养马匹倒失。仍照弘治三年以前旧例。倒失备用马匹。务要追补。不在宥免之例。其辽东并四卫勇士。及陕西交兑退回马匹。除辽东马匹曾经官军骑征追贼退回。难比常例依拟。量追一半。其四卫勇士并陕西兑军退回马匹。仍照旧例追补

  △为开陈马政便宜事【马政】

  看得廵按监察御史周鹓所奏马政便宜三事皆深切时务、不为空言、今将所言开立前件、议拟明白、伏乞 圣裁、

  一比度时例以省冗滥之官、前件、看得所奏近年以来。例不征驹。惟令出纳备用。要将六安等州。除革管马佐贰官则养马人户省一分科敛建平等县管马主簿。一皆裁革。马政悉统于掌印官。照滁州例。差该吏领解备用等因。似为相应。但奏内止开六安等州、建平等县、不曾备开某州某县、共几处、相应裁革管马官共几员难便定夺、合无本部移咨廵抚庐凤等处都御史、查勘六安等州建平等县原额马数多寡、相应照依滁州事例、合令掌印官管理。将添设该管马主簿裁革。共几州县。该革主簿几员。查议明白。具奏定夺。

  一计量财力、以均坐派之数、前件、查得弘治十二年以前旧例、每岁派取备用马二万匹。续为修省事、该吏部等衙门太子太保尚书等官王恕等、会议得顺天府所属人户寄养备用负累艰难。合无每岁暂取一万匹。正德二年闰正月内为早正种马以免废弛马政事。该云南道监察御史王济、奏要将种马补足群数。每年一群之内。各照人丁地亩。议和朋纳本色。或折色大马一匹一年共取马二万五千匹。随民买解。本部依拟覆题奉 钦依。正德二年以后年分。俱派取二万五千匹。正德九年因各边声息警急。缺马兑给。本部题准加派三万匹。正德十年分。本部前官失于照详。增派马四万匹。委属过多。使民受害。正德十一年、该本部议得、先年每岁派取备用马二万匹。犹恐百姓寄养艰难。每岁止取一万匹。近年增至二万五千匹。比旧巳多。去岁增派四万匹。马数骤加则马价亦必倍矣不惟寄养之民被累而小民买解尢甚艰难巳将本部备用马匹。仍照御史王济奏行事例派取二万五千匹。太仆寺所属取七分。俱本色南京太仆寺所属取三分。本色折色中半。征解外。正德十二年。亦照上年事例题准派取二万五千匹以后寄养马不勾拨用。另行议处动支马价银两。差官收买。今御史周鹓印烙马匹深知派马利病。奏要将每年征解备用马匹。立为定例。悉照正德二年并正德十一年十二年分数目坐派。每年积有余马。减本色加折色以便不时和买亦官民两便之计于内量减本色。扣加折色。积有余银。以待用马数多年分。作价收买。不致过滥多派。难于征纳一节。正与本部前议相同。但恐以后官员。意见不同仍复更张。致为民害。合无本部将所奏案候每年派马之时、务要遵守前例以为定矢见、如有任意改添者、听兵科论奏改正、其要照户部宽免税粮分数、将马匹一体宽免一节、但马匹终与税粮不同。难论分数宽免。合无除轻灾不论外。如遇十分凶荒。百姓艰难。不能买马。临时廵抚官具奏定夺。

  一清旧额以济通融、前件、看得御史周鹓奏称凤阳清河宝应等县人户消耗。不至如宣徐等处之苦。要将宣城县徐州所属四县清查养马丁田出办备用折色马价。照例解部。或将极累县分畧与通融轻省一节。所言深为有理。非究心民隐者。未有此奏。查得先该南京太仆寺官反复论议未定。本部又不果断。含糊展转。以致事久不决。俱难辞责。合无本部行文廵抚庐凤并廵抚南直隶都御史、亲自调查徐州并所属四县及宣城等县户口籍册、询访地方丰歉、人户贫富。从轻计筭。应派备用马若干。却查抚属地方。如宝应清河等县。冲要贫瘠。应分豁买马若干。照依御史周鹓原奏之意。通融派减。务得均平。查议明白、文书到彼、限三个月以里、具奏定夺、如仍似前含糊展转、经年不决、误事殃民、听本部并该科参奏究问、

  △为议处马政大纲兴革官民利病事【马政】

  一选备用、前件查得先为经理马政事、该吏科等衙门右给事中等官韩佑等奏内一件、慎起俵、备用马匹、近来堪俵者少、不堪者多、往往朋合买补。况收买之际。价值颇高。多者或十六七两。次者或十三四两。至于路途草料之资。马户往来之费。计马一匹。用银二十余两。及其到京赴寺听验。十退四五。往来之程。动以千计弱民羸马。相向而泣。归候来年再俵。劳费如前。若其齿岁稍过。终摈不用。又转而求之他矣。民被俵马之害。有何纪极。为今之计此法最善凡物料解部皆宜如此惟当精选于起俵之初不当滥退于到寺之日既到而退在官则缺马在民则伤财公私俱困等因。本部议照备用马匹。例该两京太仆寺分管寺丞。先期分投所属州县逐一验看。身量高大。蹄腿端正。堪中者方许起解。矮小病弱者。不许解俵。各府州县仍备造文册。开写人户姓名。并马匹毛齿赍送赴部。转发太仆寺。再验堪中。方发寄养。以备取用。此乃见行事例。但行之年久。各该分管寺丞。不肯亲诣所属验看。以致马多不堪。及照起解备用马匹情弊。非止一端。或因管马官员。听受势豪贿嘱。将不堪马匹。朦胧收买解俵。或赍空白文册。到京违例收买钻渠老马。意图侥幸。致使看验不中。负累马户。究其所以皆因分管寺丞因循苟且。惟务偷安。不行亲自拣选以致如此。合无行令两京太仆寺转行各该分管寺丞、每遇行取备用马匹之时、务要预先亲诣各该州县、将孳生儿驹并买补马内、逐一拣选堪中者、照例造成小册、备开人户姓名、马匹毛齿尺寸、责付管马官员解赴本部发寺验收、不许将不堪马匹。一槩滥解。往复烦难。各该寺丞、仍前不行亲诣州县、用心拣选者、到寺之日。每一百匹拣退三十匹以上者。本寺开报本部。以凭参奏拏问如律若解到马堪以收俵。毛齿尺寸。对册无差。医兽人勒索使用亦是恒弊该寺听信医兽人等妄言一槩滥退亦许该管寺丞或承委解马人员。将拣退马匹送部看验。以凭定夺等因。弘治九年闰三月二十七日具题本月三十日、奉 圣旨准议、但各该寺丞、并管马等官、因循日久、不肯用心严选、及该寺掌印官。每遇拣退马匹数多。亦不行开报本部参究。以致前弊益滋。合无行分管寺丞。以后每年正月中出廵。选取头运马匹。四月中出廵。选取一运马匹。务要徧历各府州县督同各该掌印管马官员。将派到备用马照依时价。及解俵草料盘费查照人丁地亩。会计某户该派银若干。预先出给告示。使民遵守出办朋合收买。马匹俱要三尺八寸以上。儿马六岁以下。骟马九岁以下。蹄腿周正。方准作数。就差管马官员解俵。如有将不堪马匹一槩滥收。解俵到寺之日看验不堪。先将解马人员送问。马匹发回换补。州县原验马官提问。验退五十匹以上。将该府管马官提问。一百匹以上。将该府掌印官。并分管寺丞。俱住俸三个月。一百五十匹以上。该府掌印官并寺丞俱提问此弊亦时有之当为分别若齿尺相应止是在途瘦损将管解之人送问

  一酌缓急、前件、查得京营官军骑操马匹、倒失被盗、九年俱令原领马官军买补马匹、原不常支草料、官军又多艰难不能赔补、多累逃亡、成化十三年、始该抚宁侯朱永议奏、征收桩朋银两、倒死马主出银。名曰桩头。槩营官军出银。名曰朋银。其银该营收贮。自行收买。弘治四年、保国公朱永、奏称街市少马。买补不及。要将奋勇等十二营见收桩朋银两。尽数交送太仆寺收库兑给马匹。本部题 准将前银查盘明白、每马一匹、扣筭银十两、送寺收库、行取寄养马匹兑给官军骑操、葢先年官军倒死马匹。自买赔补。不兑寄养马匹。所以寄养马。日积月累。几至数十余万。中间倒死盗失马匹。至不可筭。马数耗于民间而虚数挂于籍册太仆寺官。与寄养之民。俱得安静省事。固以为便。而京营官军日剥月削困于敛散相继逃亡则不胜其疲敝矣且官军盗卖官马。相应追赔。若老病倒死。贫军岂能赔补。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其后弘治四年。此法既行京军无赔买之费民间疏积俵之累军民固为两便也始令倒死马匹者得兑寄养马匹。虽未免出银之苦。而得自脱买马之难又寄养马亦得疏通取用不至积滞虗耗视前逼军赔补之法。颇为通便至于近年。本部为因流贼生发。虏寇犯边。议奏发兵征讨。若非取兑臕壮好马。岂能追逐。其京边官军。率多贫困。不能自养。又积年倒死马匹数多。若当急切用兵之际。必待追完官军桩朋银两收买。然后兑军。及取兑寄养马匹。不论肥瘠老壮。必取先发寄养旧马交兑。然后交兑新马。不免胶柱鼓瑟。失误军机。今太仆寺卿何孟春、奏称顺天等府寄养调取之数。从后较前。岁常倍蓰。东俵西交。不闻空阙。买马价银转高。给军勒要俵壮。新收不得存留。旧管不得发脱。奏要本部斟酌缓急。为之可否量分等第查奏等因。今欲斟酌缓急。以每年俵马二万五千匹计之。五年之间。可得寄养马十二万五千匹。又以每年兑军一万五千匹计之。五年止该兑给七万五千匹。尚余五万匹寄于民间军得领兑之便民无多养之累况有不时发银收买之马。节其马数之盈缩。以量出入之多寡。调停马政。无有余不足之时。计无出于此者然此责在本部随时制宜非寺苑官所得预也其奏称近年以来。营边骑操倒失之数。自今视昔。日有甚焉。出银之人。不知何官。住俸之官不知何人一节。缘查京营并各边倒死马匹。追收桩朋银两买补。不及八分官员。俱经本部节年奏行住俸催征买补。并无宽纵。其查考追补之法。巳于前项所奏预稽核项下议拟明白。别无定夺。及照三大营官军该征桩朋银两、自买马匹、不送太仆寺交收、近因前银征收不完、不时奏讨兑马合无亦行点马少卿照团营事例查勘明白具奏定夺、

  △为发明律例以便征战事【边军】

  看得给事中傅钥所奏例不合律、以致将官顾忌畏怯、不肯杀贼、援古证今、欲会法司重为议拟一节、臣等查议得、先为陈愚悃、饬边备以防虏患事该监督军务御马监太监张忠题一件、合无行令各边主将一面时常选差的当人员远出境外、分番爪探贼营何往定止、一面严督沿边哨守人役、一遇有警、烽炮分明、人知趋避、兵知趋战、务在料敌先知、功可期成、若将领怯懦、无益边备、抚按官员、实时劾奏、速为易置、若敌退大众。纵有损伤。亦须不拘事例。论功分豁等因。该兵部会官议、切缘各边失事。固繇于将领之怯懦。亦繇将官恐损官军。不敢敌战所致。太监张忠此议。尤为有见。又为陈言边务预防虏患事、该廵抚大同都御史胡瓒、会奏一件、原情罪以责战守照得大同三路、将官则有总副参游之名。所领人马则有奇游与援之号。数多三千员名。俱系各城挑选精锐。将官以为战守备以为守责任不同而守备官操守止余老弱守城官军七八十人。或百十余人其兵力之强弱责任之重轻不待臣言可知矣迩因虏众在边。各将领俱调发各城按伏战守。守备官即其所统。进止机宜。皆不得预。及至失事将官。得罪反轻守备反重此人心所以不平而将领得以推奸避事也合无着该部查拟除临阵与贼交锋对敌失机。照依该部奏行事例问拟外、其被贼入境抢虏人畜行勘是实、若系本城住有将领。畏缩不行截杀问拟守备不设充军罪名。取自 上裁本城守备官。止拟不应。从重照常发落如是贼势不重。守备官不能严谨烽堠。及将领于别城住札。一时赴援不及。守备官失于飞报。以致深入抢虏人畜者。照旧问拟守备不设。将领则从轻参究发落。庶情法允当。而责任专一矣。该兵部议得守边将帅守备不设计、为贼所掩袭攻陷城寨、或被贼入境抢虏人民、俱有 太祖高皇帝钦定律条擅难异议、但中间有守备已设计。守城御敌固当量力俟机不宜一以原律断之本城堡原设军马数少止可固守城堡不可轻出御敌以致地方被抢其情与守备该设计而故不设计者委有不同问刑衙门不论有无计策可设、一向俱引前律、问拟充军、又因事出不测、或所抢人畜数少、参称律重情轻、奏请俱免充军、降级发落、依律言之。虽似减轻。以情原之。犹似过重。所以都御史胡瓒等奏要将各城堡军少守备官被贼入境抢虏人畜者、止拟不应从重照常发落、不为无见、但贼势重大。非守备官军所能支持者。问拟不应。犹似亏枉。倘贼少势轻。可备而不备。被其抢虏者。止问不应发落。不无以后守备官员。益加玩忽、废弛边备、合无通行各边廵抚廵按问刑衙门、今后各城堡守。备等官、可以设计而故不设计致有失事、俱依律问断、不许宽纵、内有事出不测、及失事数少、情轻律重者仍照例奏请定夺、若本城堡原有人马数少、贼势重大。力不能支、止可固守。及瞭高守哨、并征调邻境兵马等项。俱无失悞。别无计策可设。地方虽被抢掠。力量不能支持。系于律内该载不尽事理。参详明白。引律比附具奏。从法司再行议拟奏请定夺。其调来各城堡按伏住札将领。往来不常。违期畏缩。失误军机。自有本律。难问守备不设充军罪名等因正德十二年五月二十四日具题奉 圣旨都着依拟行又查得大明律内一款凡守边将帅、被贼攻围城寨、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及守备不设计、为贼所掩袭、因而失陷城寨者斩、若与贼临境、其望高廵哨之人、失于飞报、以致陷城损军者亦斩、若被贼侵入境内、虏掠人民者、杖一百、发边远充军、问刑条例内一款、失悞军机、除律有正条者、议拟监候奏请外、若是贼拥大众入寇、官军卒遇交锋损伤被虏数十人之上、不曾虏去大众、或被贼白昼夤夜突入境内、抢掠头畜衣粮数多、不曾杀虏军民者、俱问守备不设、被贼侵入境内、虏掠人民本律发边远充军、若是交锋入境、损伤虏杀四五人、抢去头畜衣粮不多者、亦问前罪、数内情轻、律重、有碍发落者、仍备由奏请处置、伏覩大明律内、凡守边将帅、被贼攻围城寨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及守备不设计、为贼所掩袭、因而失陷城寨者斩、若与贼临境、其望高廵哨之人、失于飞报以致陷城损军者亦斩、葢弃城不守。及可设计而故不设计。并责专望高廵哨。而失于飞报。以致陷城损军。罪坐所繇。故皆处斩。若故不设计。被贼侵入境内。虏掠人民。比之失陷城寨。其情颇轻。故坐以杖一百发边远充军。原情定罪。诚万世不刊之典也。论事明透兼使律意晓然若既与贼为邻不能保其必不入境既与贼交锋不能保其必不损伤。故律无守边将帅。致贼入境。及临阵损伤官军治罪之条。后因问刑条例开载贼众入寇、官军交锋、损伤被虏数十人之上、及抢掠头畜衣粮数多、不曾杀虏军民、俱问守备不设之罪、以此问刑衙门。将临阵对敌损伤官军者。俱问充军降级罪名实。是有乖律意前项兵部先巳会官议拟题准、今后果系奋勇迎敌。官军阵亡。俱不以损折官军论通行外。今给事中傅钥又以为言、考据精切、议拟明白、深合 祖宗制律之本意、必须再行申明改正庶使各边将领勇于战鬪无所顾忌。合无通行内外问刑衙门、今后守边将帅、失误军机、除律有正条外、若贼寇入境。彼此众寡相当。堪以出战。将官故不设备。闭门不出。被虏人民者。依律问发边远充军。若虏众兵寡。势难抵敌。止可固守不可轻出致被抢掠人民者。查勘是实。奏请定夺。若止是抢掠牲畜。不曾虏掠人民。或杀虏沿边哨探军人。及沿边采打柴草军民。不系境内人民者。俱坐以应得罪名。不许引用被贼入境。虏掠人民律条。致失轻重及望高守哨之人失于飞报。以致不备。损折官军。依律坐罪外。其轻率寡谋。军无纪律。以致损折官军者。律无正条引律比附。奏请定夺。若奋勇迎敌。杀败虏贼如是鼓舞足以振作士气虽是斩获贼级数少官军阵亡数多仍须论功升赏不许择引律内损军字样妄拟治罪前项问刑条例、与律意不合者革去不用、正德十四年四月初九日具题、

  得旨俱依拟行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二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顾文僖公集(议 书 叙 记 杂记)

  顾清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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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子庙制私议【庙制】

  七月十九日、礼部会议御史徐文华所论庙制五事、意有未尽、退而私记其说如左

  窃详御史之意、其一以为古者天子七庙、成周加文武二世室、故为九庙、其实太祖与亲庙三昭三穆、止是七庙 国朝洪武九年、定太庙为同堂异室之制亦止为七庙、其二葢以拟周之世室也、故 宣宗升祔、则 懿祖当祧 英宗升祔、则 僖祖当祧 宪宗升祔则仁祖当祧、 孝宗升祔、当奉 太祖居东第一世室、而当时礼官失议、至使 仁祖之主、当祧不祧、至今犹在时享之位、以为非礼、夫三代相继、礼各不同、七世之庙、商周之制也、自汉以来、天子之祭巳备九庙而所谓世室者、以待有德。本无定数。 太祖初奉四亲、各为一庙、葢遵古礼、其后改为今制、九室并列、则已参酌汉唐而用之矣。又安知所定止为七庙而在当时。又安知其后祀于世室者。止二帝哉且宗庙之礼、祔则有迁、国家礼文、有举莫废、七庙二世室之制、既未可决定、则当时礼官、亦未可全非、况懿僖二祖、因祔逓迁情文有渐、而 仁祖笃生圣子、开基统天、恩德至大乃以欲正其子世室之祀、无故而忽迁之、非惟人心不忍、且使升祔一孙。祧及 二祖。恐亦非 孝庙神灵之所安也。其二以为天子之祭、有禘有祫、本朝禘祭、既巳不讲、而弘治初、礼官所定祫祭、不于三年而于每年、不以十月而以岁暮、禘则太疏、祫则太数、以为非礼、夫禘必推始祖之所自出、文华自谓 太祖功业特起 德祖之上、无亲可推、则巳知此礼之难行矣、一岁五享、始于国初、中更改易、至洪武九年而始定、则岁暮之祫、非出于弘治之礼官也、至于疏数之说、稽之古典、诚所未安、但 祖宗之制、非臣下所敢轻议、惟朝廷酌而行之、其三以为 太祖始奉四亲、犹是各庙、孟春特享、三时合祭、至九年庙制既定、始俱行合享之礼、今欲孟春特享于各室、三时合食于前殿、亦存古之意、但庙制既非往昔、虽行特享、终共一堂而三献、读祝饮福受胙、每室各行、先儒固虑其难、而区区之愚、恐亦非今日之所急也、其四以为古者祭必出主、洪武三年、亦奉亲庙三主、合食于 仁祖、至九年定制、始于前殿、止设衣冠、今欲每祭必奉 各庙神主、出临前殿、亦是古礼、惟朝廷酌处、其五以为在礼、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宋儒程颐定议成人而无后者祭、终兄弟之孙之身、既从祖而食。宜从祖而毁。本朝 太庙配享寿春王而下、二十一位、非 太祖之伯叔则兄弟、在礼当祔食于懿僖之庙、今 二庙之主既巳奉迁、而诸王犹享祔食、以为太过、今按寿春王于 太祖为伯父、据礼当祔食懿祖、以程颐之说、祭当终 太祖之世。霍丘、下蔡、安丰、蒙城南昌、盱眙、临淮、七王于 太祖为兄弟。当祔食僖祖祭终 仁宗之世。宝应六安英山来安都梁山阳昭信七王于 太祖为兄弟之子。当祔食 仁祖祭终 宣宗之世。礼与程书特为有家。与士庶人之无后者言而今据以为说也。若以天下言。则 太庙者。天子之庙也。寿春等王诸侯也。诸侯有社稷之功者。殁得从享于先王。非是当直祀于其国。无后则令长吏奉祠焉可也。今祔于 太庙。祖庙巳迁而孙犹祔食。至使孙踰于祖。无后之宗姓。上同于剏业之君。享百世不迁之报。诚于理有未安也。右文华所言、惟以本朝 九庙为拟、周家七庙二世室之制、未见的然有征、而二主并迁之说、于礼于情、皆所未顺、其次三说、皆依傍经义、特古今异制、有难遽行、若诸王祔食一事、得失了然、因而处之、礼既弗愆、情亦匪薄、主斯议者、要当博采众论、列其可否、取自上裁、而槩以为非、竟使得罪当时、廷议忝亦与焉、而不能抗辞极论、因录旧章、为之赧然、庸书此以志愧、嘉靖癸未中秋日书、

  书

  答张宗周工部书

  答喻太守书

  与翁太守论水患

  与翁太守论加税书

  答张宗周工部书【田粮】

  乡人自白下还、传至手书以近事为仆所目击、而使道其所以然、则前哲有戒、不敢犯也、欲终默默、非执事所以见教之意也、前岁之冬、去岁之春、亲民者以复熟粮为第一义、鞭挞之苦、所不忍闻、葢尝力言以为复熟易、征粮难、恐将来受累、又尝以书极陈其利害而终藐然、前令陈君会计正税外、亩加一斗六升、报灾八分以上、新令至、复熟二分、亩加二斗视旧加十二万四千有余石矣。至五月水复至、后又欲亩加一斗七升、仆又以书言于新守陈侯、始得停止、时县司惟承察院发放而行、府公初不知也、若当时再加此数、则今日所查不止二十八万而巳、然实以为侵收入巳、则不然、葢民间实无可征、纸上则富、仓中则贫前后所加太平犹在民也、而岁报籍册、皆云成熟有征、实祸虗名、皆诸公自取也、复谁咎哉、然此既误矣、若承勘者公为核实、明与区分。若干、为巳征而在官。若干为民间之逋欠。巳征而侵盗者。明正其罪。逋欠而未入者。具以实言则受罪者无词。而虗报者犹可分豁。纵使受愆、犹不失臣子之义也。今闻乃欲据当道稽考之文、为各保征收之实、不辨有无、不分等第、槩坐侵欺入巳之罪。均追二千余石之米。使力皆可办。尚必有辞。而况其决不能也。异日缧绁充庭。怨讟盈耳。省司按文而索取、民间据实而喧诉、此时诸公、亦未知所以为计矣。以理言之。侵欺固有罪。枉勘亦有条。一家哭。何如一路哭也。然此巳然。又有见行者。张公以粮书作弊害民。而复文襄之法。文襄以官田税重。而派以轻赍捡扼。称量。至平允也。今乃以纳粮之多寡。定人户之高卑。官田额重而粮多。昔之纳轻赍者也。今反以为上户。皆纳白粮与白银。【是岁米贱粜三石可纳银一两】 民田额轻而粮少。昔之纳本色与白粮者也今反以为下户。皆纳轻粮与折色。当重者反轻。而当轻者反重。文襄之法固不其然。而张公初意亦不若是之颠倒矣。原夫论粮定户。本出张公。是欲以西江之法施之南畿。而不察风土之异宜任事者。徒欲逄迎以取悦。而不曾为小民思虑。况折色先尽重粮。亦张公案也。而何为独不从也。又有进于是者、张公临行、论及旧欠、以为民困极矣。今岁一合不征。此众所共闻也。而乡里纷纷带征如故。以一秋之稔。而并征二岁之逋。令出于上。则张公为失信于人。出于下。则吾不知其何说也。张公稽考精明。从来未有。民以为宿蠹尽去。获更生矣。而困苦益甚。怨声载途、盖任事者、但知承迎、实闇于事使前此作弊之渠魁、阳坐监房、阴总岁计然则事何由而理。民何由而安也。仆家居二年、连值凶歉、目穿心瘁、庶几小康、而复见此、所惜者张公精力之徒劳、所痛者、乡邦民力之重困、因执事垂访、冒昧一言、方今盗贼遍南北、其端皆起于不平、万一于桑梓、有丝毫之益、虽得罪君子、所不辞也。

  答喻太守书【流贼】

  公集云流贼掠州东泊焦山将□江阴常熟喻来问计

  日来警报狎至、执事焦劳、为民厉兵饬备、一方之民所共戴仰、窃伏田间、偶有鄙见、欲以奉闻而轩葢下临、不及面悉、敢托墨卿布之、知不足采、而犹复云云盖将为执事广咨询之路、以终庇我民也、其一曰、不拘常格用人、夫兵以气为用、以心为主、未有心不固而气壮、气不壮而能杀敌者、府城战卒素寡、只得佥点民丁。此常格也。然驱市人而使之战、犹连鸡而使之飞、必不克矣、区区之愚、每见境外之寇、诚可虑、而境内之塩徒深可忧。葢此辈出入江湖、习惯凶险、手足既便、心胆亦粗、平时犯法负罪、无自新之路、一旦闻警、易生邪谋、今若开以大信、结以厚恩、择乡里大家。素为此辈信服者。使各举所知。释其前愆。抚以为用。民丁使之守城。此辈使之出鬪、既收其心。且得其力。一举而两利者也。二曰设险当识形势、夫贼在镇江小沙左右杀掠、其东即江阴孟渎河、又东即常熟白茅、又东南即太仓刘家河、【古之娄江】 又南即嘉定上海之松江黄浦、贼远来无乡导、必不敢舍舟深入、即敢深入、必由此数路、以吾松言则黄浦一路、乃要害宜守之地、若城之西古浦塘自苏州来、秀州塘自嘉兴来、城之北通波塘自昆山来、昆山来又自常熟来、贼必破此数州县、而后乃到此、果尔则亦难与敌矣。故愚谓黄浦一路、当严设警备、以素有恩纪、为民所信爱者守之、前古虞潭之备孙恩。近岁石知县之备施天泰。具有调度。今宜访而行之。而更加以严固。若跨塘桥、即古浦塘路、张士诚之逐酋獠葛指挥之擒钱鹤皋。皆自此入。然其势非今贼比也。两日闾里讹言欲以土塞断桥路、此必不然、夫我可以往、彼不可以来、此制敌之要也、此路可断、通波秀州二塘、又可断乎、即欲先事过防、亦必于上流湖口泖口作家计。如守黄浦之法。万一到此。则舍舟而陆。亦莫之御矣。公集云时有司督逋租甚急故及之又有以引寇为言撤沿城民屋而以为利者三曰缓督责以安人心、两日警报之来、市肆惊扰、田野传闻、势必加甚、自顷追督逋租、牌帖四出官司日一比限、粮里乘此害人、又佥报籴米大户、用一指十、民间骚然、平居已无固志、万一寇至、有閧而走耳、求如子弟之卫父兄、手足之捍头目、难矣、夫居常之与临变、事必不同、逋赋之与失民、罪亦有间、区区之愚、谓宜斟酌重轻、暂为停缓、应有勾督追呼之类、权与抽回、民见官府以地方有警、而缓征科。则佥点民丁。整饬守备。彼亦知是急务。而安心无怨矣。民心安而后可以守、可以战矣书生之谈、迂阔类此、惟一览而置之、幸甚、

  与翁太守论水患【水患】

  清顿首、知郡侍御大人执事、近者旻天降殃、霖雨为虐、执事露香竭情、为民请命、已复辟门受诉、许以陈闻、耄倪在庭、对之涕泣、远近闻者、皆谓有君如此、虽有灾沴、可以无虞、不肖跧伏苫庐、偶有所闻、窃以为虑、用是敢以布闻、乙丑之岁、郡中尝潦、比时廵抚魏公、惑于憸言、以为新主即阼、宜荐祥瑞、不宜告灾。凡有诉者。皆斥之去。洎事势巳迫。方议奏陈。则已后时。不蒙捡放。是岁无征之粮。几十三万石。均敷邑中。怨咨之声。溢于道路。今日之水。视乙丑且将数倍。极其势所损苗粮。岂止十三万石而巳。而道路流言。有知天者。谓数当丰穰。水不为害。窃恐因此觊望。逡廵不早为计。复蹈往辙。其害将有不可言者。吴中之田。以围捍水。方雨之甚。表里弥漫。数日以来。淫潦渐降。围塍渐出。除滨湖巨浸外。尚有可救。而贫民苦于渰没。扶携僦居。救死不暇。布贱米贵。为生益难。有力之家。惮惜事费。彼此推倚。无肯致力。坐待暵干水底之苗。尽为虀茹矣。区区之愚。欲望鉴前之失。飞驿驰文。亟以上报。仍请于总司。速加赈济。使得安存。一面晓谕乡胥。及此稍晴。速为区处。有可措手。督民并力。假令捞土于田。以补塍阙。损一存五。为利巳多。或有豪强沮挠。具以名言。明正其罚。如此则朝廷之上。事得早闻。可以会计。蠲恤之政。得以时行。田野之间。灾重者虽无如之何。而稍轻者。薄有所牧。犹足相补。比之坐抚事机。束手待毙。得失较然。比年民力。执事所知。加此灾伤。势已极矣。若陈请后时。税额不减。复如往年。则此茫然巨浸之中。当征数十万石之粟。虽有智者。就能为谋。而亦岂仁人之所忍耶。意迫词冗、不知所裁、伏冀鉴念

  是岁革廵抚、以御史督粮储、新任者、山东苏锡、与知县冯裕、于前令陈祥、勘定水灾、八分、内减作六分一厘、仍于熟田三分九厘正耗粮外亩加二斗、以足其数、率计正税一石、征八石有奇、明年水势加旧、放税止及四分、积压追赔、松之物力、遂以大耗云、

  与翁太守论加税书【加税之害】

  清顿首、昨日田间回、始得本户、去岁纳粮由帖、内开成熟田十四亩、山地、十六亩余、应纳本色平米十二石有奇、细布一疋、粗布一疋有半、准平米二石五斗有奇、除正税一石六斗二升外、该加耗十二石九斗有奇、以算法计之、是正税一石、而征八石有奇、从古及今、未闻有此制也。寒家去岁收成、惟此一处、总得米谷六石有奇、山间薪槱、畏虎不敢进、捃拾狼藉、不直数百钱、虽尽以入官、亦不足充此数也、一家如此、当合境皆然、纵令岁值豊穰、如此征敛、且决不可况今日之灾、百年以来、所未有者乎、执事者之为此、徒以纲运不可阙。部符不可违。苟计目前。规免罪责而巳。不知纸上栽桑。实必不可得也。何也。自去冬以来。民之死而徙者几半矣。其存而未去者。丐贷种食。田犹未尽耕也此令一出将复委而去之谁与出物乎纵令别有缪巧。神运鬼输。旧税纵无阙矣。田之弃者新税将谁出乎。文僖公为小民计惓切尔尔今岂可复得执事者纵不为斯民计。独不为国家后日计乎。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痒疴疾痛。当以实言。供奉使令。当量其力。若畏君父之威。而隐忍含糊。力所不堪。理所不可。一意顺承。迫取于下。民力既竭。何所不为。一旦君父赫然觉悟曰。尔何不以实告。而戕吾民使至此极。将何所迯罪乎。某闲散迂疏。未尝敢预外事。然畏天命而悲人穷。此心固耿耿也。尝忝朝行。官禁从。国家之故。亦颇闻之。诚不忍当此百年未有之凶荒。而行自古所无之重敛。恐民穷事迫上贻君父之忧。而执事者。亦未得安便。故冐昧一言。纲运通融。文襄以来具有故事。去岁繇帖。今方给行。转移斡旋。应未为晚。犹冀有少及于万一也不具。

  叙

  送总督两广都御史杨公序

  送总督两广都御史杨公序【两广督臣】

  属者上用廷臣议、以户部侍郎建安杨公旦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征夷军务、兼理廵抚、方是时、公督饷陕西、命右司趣公还、既至拜疏辞不允、且速其行、杨公清慎有文学、其才用无所不宜、始为吏部郎、考核明当、人已识其远器。在太常忤逆瑾黜外、起提学浙江、尹应天府、佐南京礼部、所在着声绩、遂以礼侍典太常、改督京储、以有三边之命、其履历深、其资望隆矣、两广南方之重镇、地大物庶、蛮獠错居、自昔号为难治、唐以下经制尤详、初为岭南道、其后又分东西。而东恒为大府、余州虽各置帅。此数言得要领至有大事。必谘东而后行。韩愈氏所谓岭南帅得人。则一边尽治。谓此。今制广东西并建三司。各命御史廵按其地。而讨伐抚安之柄。则总而不分亦此意也国家威德被四海、毡裘辫发、鲸窝蜃居之民、奉琛效贽、顿颡阙庭者、岁以千百计、岭南列在藩服、而山谷之间、操戈矛、弦弓弩、呌号睢突、以抗王官而贼良民者、几无岁无之、百余年来、所谓纷不可治、草薙而禽狝之者亦数矣、而终莫能靖、近者府江复一大创、而始以贴息、董帅之臣、用是劳也、加赉进律、八长邦宪、而公乃有是行。庙堂之论、岂不以公之履历资望、与公之才、足以寄一方之重、宽九重南望之忧哉、夫易怨以怒、诚蛮夷之性、然彼亦人尔、惟其怒、则若禽兽然、方其无事、则犹夫人也、夫趋利而避害、喜逸而恶劳、顺而喜、逆而怒者、人之情、亦岂异于夷夏哉、求其所以喜、与其所以怒者而去之、而予之、彼得其所安而违其所不欲、将虎狼可豢、而况于斯人、不然、夺其所甚欲、而加之以所恶、其四邻将起而仇我、而何独蛮夷也、公之行、户部、尚书东滹石公、遣其属丁君致详胡君忠属予序以为赠、予非能文者、视公之素履、而质以圣贤之训、知南人之将蒙其休泽也、于是乎言、公先朝硕辅太师文敏公之嫡孙、弘治庚戌进士、家世衣冠之盛、海内所知、今之行且有便道承颜之乐、赠为国事、兹故在所略云、

  记

  霸州修河缮城记

  霸州修河缮城记【修河缮城】

  霸为州、在京师南二百余里、厥壤卑下、西北诸山水散行燕赵间、比其合、皆聚于是、既聚而盈、然后东流出丁字沽会白河、以入于海、其源众而委迫、遇霖潦则溢而四出、坏民田庐舍、岁恒不登、氓以告病、州之城相传筑于燕昭王、宋杨延朗尝修之以备北狄、当其时号为北方重地、然皆土墉、无砖石之固、山水至则啮而倾之、故岁久益坏、弘治戊午东鲁刘君珩、来治是邦、廵抚使洪公察其才、首属以河事、既复以城役委之、君受命曰、吾职也、其敢不力、是岁筑河堤、起涿州东境、接固安杨先务荆垡等村、至州之赵州务、临津水口、经州南门、过保定文安县苏家桥、抵大城县辛张口总为长三百余里、广寻有二尺、址倍之、崇丈有八尺、傍植柳以为固、其间为水窦、总百六十、有七堤、既成、水用无患、巳未、甓州城先北面当水冲者、以次及其余、城旧无南门楼、至是始新作之、亦为楼于北城、与故东西二楼相望、皆饬以丹垩、基以刚石、华焕确坚、可久弗坏、其外为壕、为四桥于壕上、当城之门、城之高丈有七尺、周几里若干步、壕之深、如城之高、而杀其一尺、其上为周防、防之上亦植以柳、首尾涉二年、作十有几月、而堤与城俱成城既成而水益以无患、凡二役所费薪藁揵瓦木石砖之类、为钱以巨万计、皆官自经纪。不以烦民。既讫工、又以其余力作大桥于州东苑家口。以济往来。新州学祭器、诸生会食器、作顺天行府大仆分寺马神祠、暨诸藏廋廨舍坛壝衢路、以次一新、而民不知费。于是州人士太学生顾升等状侯之绩、因工科都给事中于君朝瑞属予书、按修河缮城、实保国利人之本务、得孟子佚道使民之义、其余亦皆郡政之不可阙者、为州若此可以称振职矣、不书无以示后来。且使妄庸不事事者、窜其间而莫辨也、用摭实而着之、以附于郡乘俟观风者采焉、

  杂记

  记周太仆遇贼事

  记周太仆遇贼事【流寇】

  庚午冬、宁都周公仪、以云南按察副使迁山西行太仆卿、明年三月、携妻子之官、六月、抵广平之威县、谍报流贼在曲周、去县六十里、方疑问间、巳至城下、知县崔节素无傋、贼遂入城、公仪闻变、麾妻子越墙避身留公馆待之、贼意其知县也、从索马不得、以刀背乱击、且射之一矢、着右胁、流血被地、时知县巳出走独典史曹安不去、公仪虽重伤、犹正衣冠、抱所赍诰敕坐堂上、以死自誓、贼豗突前后、恐胁百方、或砺刃于阶、不为动、然势巳危甚、俄贼首有朱千户者至、众始少戢、朱视其伤痕、骇且骂曰、朝廷大官、何人敢无礼、即解其血衣、手自束缚、邀至其寓所、公仪不可、曰我官人、宁死官衙、不死民居也、贼言我去后。羣小无知、恐不测、曹典史亦从傍为请、不得巳从之、贼置公仪楼上、命其家具食饮、遣人求善药傅其创、戒约其左右、所以防卫之甚至、明日将去、犹嘱曹典史使谨视之、曰、我不残此城。以有此好官在也。公仪妻子既踰墙、复缒城行十余里、有秀才者、迎归其家、遂俱免于难、始予闻公仪事而危之、疑何以得生、今年冬公仪来京师、始为道其详如此、朱千户者、名辅、本山东人、公仪见其有善意、因以义讽之、贼叹息言为刘瑾虐害。发愤而为此。非本心也。又问瑾既诛。何不改行。则曰罪大不可宥。且无人为我处者。公仪为予言。贼虽诡谲不足信。然观其遇我宛转如此。且自知罪大。是犹有畏心。非悍然欲与朝廷抗者。谁出身为朝廷任此事者若处之有道不主故常或可以不劳而定又言贼在城。通夕酣饮喧閧。无复部伍。若乘其醉昏屠之。可以立尽惜一时无人。后乃闻是夕果有忿其奸污杀之卧内者。使人皆若此。贼岂足灭也。贼去不半日而官军至。急追之可以尽杀。从容至明日远矣。语至此。扼腕久之、公仪既被伤、力不能进道、却回临清就医药、上疏乞致仕养病皆不许、未几擢湖广按察使、丁家艰止帚、其来以服阕也公仪素沈静有守、闻变不乱、临白刃而不屈、职非守臣、可以不死、然其不死。乃出于义感。非苟得全。妻子出亡。又适有衣冠家遇之。不犯危辱。凡此类若有阴相之者。呜呼、方变故仓卒时、章缝介冑、死于强场者多矣、然有腼面目、奉头鼠窜者、亦何止一人、公仪固为彼而不为此。妙有回护使为此未必得全得全未必其一家内外首尾明白可对人言如此也士于斯二者。其将何所处哉。公仪论处盗、欲不主故常、不尽其说谓乘醉屠贼真痛快矣、然非城中人所办。若官军能料事。间道星驰。掩其不备。事必有成、不然、贼去后。急追之。纵不能尽杀。清河以北。可以不破。人每言贼往在献县时。单家桥巳断。欲渡不得。我军无一人至者。使得从容济险。在新桥镇。疲困醉卧。日高不能起。官兵巳及。而主帅以一纸追还。其后遂猖獗不可制。以为有遗恨。由今观之。岂独单家桥哉岂独新桥镇哉公仪在临清有述怀诗四首、间以示予、予恐读者不得其事之详、而以为寻常赋咏也、为即其卷首书之、而并及其谋议如此、呜呼若、公仪者、充其志略、使当时任事、其肯使人论之而有遗憾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冯瑞振振仲参阅

  梁文康集(疏)

  梁储

  疏

  劝止临幸疏

  议边务疏

  请重大祀疏

  请定大本疏

  请罢遣中官疏

  议边务疏

  议处代府疏

  请罢中官盐引等疏

  议郊祀疏

  劝止临幸疏【谏止临幸】

  日者窃闻 圣驾自西安门出外经宿而回、不知临幸何所、臣等初闻、未敢遽信、既而道路相传、众口籍籍、使臣等心志忧惶、神云鬼飞越、展转思惟、莫知所处、窃惟 天子出入、必备法驾、必传警跸、卫士环列、百官扈从所以严至尊之分、而防意外之虞也、且如南郊大祀。不过一宿。虎贲之旅鹰扬之将。周旋左右。而直庐拱卫官军万余。警柝之声夜以达旦。至于 皇城各门。又令勋戚重臣守把。 祖宗之法。至为详备。今 圣驾之出、不知环卫者何人。居守者何官、文武羣臣、茫不与闻、若徒无故轻身而出。率意而往。扰扰尘埃。中。万一车马惊蹷之虞。奸盗窃发之变。出于意料之所不及。未知何以备之。虽然天神协相、决无是事、而臣等私忧过计、实切寒心、夫千金之子、尚不肯垂堂而坐、 陛下一身、乃 宗庙社稷之主、纵不为身惜独不为 宗庙社稷计乎、仰惟 圣性高明。 天资英迈。洞烛天下之事机。巳非一日。必不轻易举动。归罪群小进言得体窃恐左右羣小。贡谀希宠之徒。倡引事端。蛊惑聪明 陛下偶未深思而遽从之。上累 圣德。下骇人心凡此导引之人其罪殆不容诛但事在秘密。非臣所知。不敢妄有指议。伏望 陛下念 祖宗付托之重、体臣民瞻戴之情、自今以后、端拱穆清、以保威重、节宣劳逸、以颐天和、严内外出入之防、正堂陛尊卑之分、戒非时之宴游、屏无益之玩好、仍乞查究导引出入之人。置之于法。以彰刚断之德以解臣民之疑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等备员辅导。平时既不能调护 圣躬。弼亮治理。兹有所闻。若复避忌不言。则欺君负国之罪。死不足赎。傥以为所闻不的、干冐天威明示黜罚。不敢辞避、臣等不胜忠爱恳悃惶愳迫切之至、

  议边务疏【边务】

  近因陜西地方节报虏寇声息、特命太监张忠、监督军务、带领参将宋赟湛臣、部下官军三千员名、从北路去、都督张洪挂印充总兵官、带领京营官军五百员名、辽东官军三千员名、从南路去、都御史陈天祥提督军务、各调度陜西将官杀贼、臣等仰见 皇上悯念关陜军民重罹荼毒、故欲大彰天讨以靖地方、古帝王安夏攘夷伐罪救民之心、不是过也、窃惟陜西自去冬北虏入套、今年由夏徂秋、不次入境寇掠、各该总制镇廵等官、不能设策防御、致今八月以来、拥众深入腹里平凉凤翔地方、又侵犯延绥米脂绥德等处、大肆掳掠、我军曾无刺获之功、上廑 圣虑、远劳王师、固非得巳、但虏贼故智。入套则西寇关陜。过河则东窥宣大。今在套巳及一年。入掠不止一次。饱其所欲。满载而归。腹里地方。孳畜巳空。无可复掠。此后水冷草枯。似难再入冬深冻坚必将蹈过河为大同宣府偏头关等处之患及照陜西守臣。本处守臣既无请援之疏必是内臣喜于差遣邀功生事初未尝请兵。该部原拟设主将一员、带领京营官军五百员名、限十日内起期星驰前去、调度征剿、本欲救陜西目前之急、巳蒙 圣明俞允、深合事宜、今张洪受命月余、机会巳过、若复统领重兵、纡回数千里、以至陜西、冬令巳深。河巳合。腹里恐无可寻之贼。徒劳士马。徒费刍粮。何益于事。至于亦卜刺余寇逼近洮岷。则又迯难残虏。守臣自足当之。且陜西边徼之贼。四肢之疾也。宣大门庭之寇。腹心之疾也。况近日朵颜夷人。屡犯我边。与小王子结亲。其奸黠未可窥测。臣等私忧过虑不在陜西而在宣大窃谓宣府及辽东官军。正宜养威蓄锐。以防意外之虞。以剿门庭之寇今乃远调西陲。为后时之举。徼难成之功。恐非至计。倘或宣府以东。虏寇有警。士马单弱。又将征调何地之兵以应之乎。伏望 圣明干断、合无令张忠张洪、俱从宣府大同前去、一面差人驰往延绥探访。如果达贼尚在陜西地方抢掠。镇廵官飞报。速即前去。督同各镇将官会兵征剿。若潜伏套内。势将过河。前项军马。且在宣大驻札。休息听调。待其过河。各官应否改命提督宣大山西。或虏众北遁归巢。相应班师。俱听兵部议奏定夺、惟复照依兵部原拟、先令张浜带领京营官军五百、从山西石州地方过河、张忠亦先带领奏讨团营官军五百员名、与陈天祥俱往赴延绥相机行事、其辽东并宋赟等、部下官军俱暂在宣府操候、本处有警、可以调用、若陜西果有急紧声息方纔催调前去、庶免徒劳人马、亦不虗费供给、况陜西延宁二镇兵马俱素称勇锐。而大同游奇等兵又见在彼处。得人调度。足可成功。何至远劳辽东之兵。以示弱于夷狄乎。臣等又思得宣大二镇。及山西偏头关等处。节被虏贼寇扰。地方凋残。士马疲敝。而宣府军威屡挫。失事最多。比之他镇犹为狼狈。切近京师。与密云古北口一带。唇齿相连。尤宜保护。伏愿皇上申敕三镇守臣、及时修饬墙堑、操练军马、禁剥削之弊、以养兵力、时粮赏之颁以作士气、一应防边御虏事宜、预为区处、贼来有以待之、使地方不至重贻患害、以贻九重北顾之忧、伏惟 圣明裁择、

  请重大祀疏【重大祀】

  照得本年正月十三日、 皇上大祀 天地于南郊初十日百官听受誓戒、十二日 圣驾晨出至坛、视其省牲、乃御斋宫、百官叩头、至晚分献、并执事等项官生人等、各于西天门外、候开进入、是夜子时、上恭诣大祀殿行礼、礼毕、还斋宫、百官先回、于承天门候驾、随至奉天殿庆成称贺、此 祖宗旧制、 朝廷至重至大之礼、葢人君至尊无对、所当敬畏者惟 天地、此而不用其诚、何所复用其诚、仰惟 皇上嗣极以来、祗畏天显、率由旧章、故未尝有所违越、一念之诚、自能上通于天、羣臣将顺之不暇夫复何言、但比岁驾出銮回。或至暮夜。切恐爼豆陈设。不能蠲絜。礼乐仪容。不能整备。无以称 圣明敬天之意且扈从供事数十万人。若至暮夜。则警跸不严。兵卫不肃。百官失趋蹡之容。班行无等级之分。甲马或交驰于辇、道。羣众或喧呼于御街。非所以壮臣民之观瞻而启四夷之尊戴也。况尘埃昏暗之中。虑有不测。禁门出入之际。尤难关防。虽 圣德格天、百神呵护、万无他虞而臣子之私忧过计、不能不拳拳于此也、伏愿 皇上深思大祀之重、慎惜至圣之体、驾出回銮、悉遵故事、俱在清晨、使礼官得以周旋、百僚得展诚敬、则天地歆鉴、臣民欢悦、和气致祥、实宗社万年无强之休也、

  请定大本疏【定大本】

  谨题为定大本以系人心事、仰惟 陛下嗣登大宝十有二年、敬天法祖、爱民任贤、谨兵戎之练、以制夷狄、奋威行之施、以惩奸宄、如正德五年以前、贼臣擅权、毒流天下、 陛下一变色。而大奸伏诛矣。正德八年以前、羣盗称乱、远近骚然、 陛下一指示。而地方底宁矣。今万姓仰德、四夷向风、臣等承望清光之不暇、夫复何言、顾事有至大至急、中外臣民同怀隐忧而不能一日释然者、不敢不冐死言之、 陛下储嗣未建、宫坊尚虗、比年以来、两京大小羣臣、屡以为请、虽蒙涵纳、未见施行、臣等备员辅导、独未敢言及者、葢以 祖宗功德深厚。庆祉延绵。 陛下以鼎盛之年。绥方至之福。螽斯麟趾之兆。行将见之。未足为晚荏苒因循、又复数岁、而椒寝之庆未征、甲观之祥未着臣民忧惶、日甚一日、臣等若复忌避不言、则是负君悞国、罪不容诛矣、切惟自古帝王既缵大业、即建储贰、上以承乎宗庙社稷、而下以系属天下之心、绝觊觎之念。塞祸乱之源。实在乎此。其或储嗣未育。则必求同姓亲贤以为之辅。诗曰宗子维城。故储贰者天下之根本。而同姓者 朝廷之屏翰也。今大夫士庶。叨一命之荣。席百金之产。如未有嗣。必图所以继其后。 陛下富有四海之广。贵膺万乘之尊。而左右无属籍之亲。京师无藩屏之托。比者妖言不轨之徒往往藉以为词虽旋即事露伏法。而意外之虞。不可不虑。此臣等之心。所以食不下咽而寝不贴席也。然此事重大秘密。臣下固当言之。若夫慎而行之。则在君上。非人臣所敢与闻。伏愿 陛下断自 圣衷、祗循 成宪、远念前朝巳行之故事。近采两京臣下之进言。宜早择宗藩近属之贤者二三人。召至京师。置诸左右。使之供问安视膳之礼。代奉先晨谒之劳。简谨厚之人与之尸立。命儒宿之臣以导之学。使万方臣庶知 朝廷有属籍之亲。有盘维之重。是时宁藩有窥伺之心交结之迹故阁臣进言暗指此事忧疑之心。自此而释。觊觎之奸。无自而萌。且 圣德格天。多男有颂。必当不远。待 皇子诞育。主鬯有人。然后优其礼遇。使各归藩邸。事体无嫌。理义俱顺。如此则天地豫悦。百神歆飨。 宗庙社稷。并受其福。况百官兆民。有不欢呼舞蹈于光天化日之下者乎。 陛下所以延万年统绪之传。而迓四海平康之治者。莫急于此矣。

  请罢遣中官疏

  谨题为传奉事、先该兵部手本、开称司礼监太监温祥、传奉 圣旨、司设监太监刘允、着他前去四川等处公干、写敕与他、臣等看得内外官员、钦奉敕内。必须备开所行事今太监刘允前去四川。未知干理何事。不见开载。无凭撰写。巳经具题、未蒙明示、近该礼部手本开称司礼监太监秦文传奉 圣旨、司设监太监刘允着照永乐宣德年差刘成侯显等事例、去乌思藏地方、赍送番供等物、写敕与他、传奉到部、开具手本、赴翰林院请写敕书等因、续于户部覆本内、看得太监刘允奏要带太监、等官刘宗等八员锦衣等卫官舍指挥同知韦禄等一百三十三员名、应付廪给口粮马匹、车辆马快船只该用过番物件、欲令四川镇廵三司、听其便宜措置、及选差骁勇官二员量带官军、计程支备粮料、直抵彼处往回护送、又称抚犒各夷、湏用食茶金帛绢布等物、无从措办、乞将长芦运司见盐一万引、两淮运司见在正课盐六万引、给与变卖应用等事情、乞赐敕内开载等因、荷蒙俞允、臣等愚昧、心有未安、不敢不言、窃惟西番本夷狄之教。邪妄不经。古先圣王之世。未闻有此。顾其说流入中国。浸滛巳久。未能遽革。永乐宣德年间、虽尝有遣使之举。我 祖宗之意。以天下初定。此因夷俗崇奉 朝廷借以抚驭耳亦非藉以开导愚迷也特藉之以开导愚迷镇服戎狄。非真信其教而崇奉之也。承平之后。累朝列圣。止是因其年例遣人朝贡。厚加赏赉。荅其勤渠。未尝轻辱命使。远涉夷境。 陛下今遣近侍内臣前去赍送番供。朝野闻之。相顾骇愕。以为尧舜在上。不应有此轻举。而太监刘允、奏讨盐自变量万、动拨马快船、至于百只、又欲听其便宜处置钱物、若拨官军护送等项、于法例俱不相应、葢开中盐引。本为供边。今虏患未宁。三边粮艹缺乏。帑藏空虗。缓急接济。惟此一策。且各运司该年盐课。俱开中尽绝。若许其带盐。不过收买私盐发卖射利。乘机夹带之弊。不知几何。盐法为之大坏。边方何以仰给。况京储岁运。与营建大木。并在里河。议者又恐不能疏通。若又添此等盐舩往来其间。挟势骚扰。不止地方受害。而粮运大木二事。被阻滞妨碍。及照四川地方大盗初息。民困未苏。所奏便宜措置钱物。在官巳无积蓄。未免科派军民。民穷盗起。将来事变。殆不可测。且自天全招讨司出境。涉历数万里之程。动经岁年。方得到乌思藏地方。今带去官军人役数多。沿途俱是化外。非有驿传供给。人马刍粮。俱要驮载而行。所费巨万。难以逆料。途问倘有不给。不知何以为处为此言以使内臣畏难而自止又闻番地多与黄毛达子相邻时出剽刼为患使臣所至。万一被其突出。有所伤害。亏中国之体。纳外夷之侮。此事理所有不可不虑。夫以无益之事。而妨至要之事。且贻意外之虞举朝皆知其不可。此臣等不能巳于言也缘刘允受命远出番境。立言甚婉利害切身。亦非得巳。臣等深见事势之难前项敕书、委实不敢撰写、伏望 皇上慎重国体、悯恤人穷、收回成命、不必差官、番贡等物、止照节年事例、就令彼处朝贡使臣赍回、则礼意不止、事体无碍、物议不兴、外患不作、而 圣德益化、治功无累矣、

  议边务疏【边务】

  近日北虏紏众、深入白羊口等地方抢掠、今青边等口又报大势、达贼入境 皇上大彰天讨已命太监张忠、监督军务、都督刘晖挂印充总兵官、侍郎丁凤提督军务、都督桂勇指挥贾鉴充左右参将、各统领京营辽东官军、调度各镇守臣征剿、天威所临、丑虏闻风震慑、若不远遁、必然骈首就戮、献俘奏凯、刻日可期但兵事甚重、难以逆料、地方安危、在此一举、臣等任忝股肱、一得之愚、不敢缄默、谨条陈如左、伏乞圣明省览、俯赐施行

  一师克在和、宜令张忠丁凤刘晖等、务以 朝廷付托为重、凡军中一应事务。湏要同心协虑。会议停当而行至于用兵机宜。还用责成刘晖桂勇等。听其进止。庶几号令专一。成功可必。不可各狥巳见。互相执拗。彼此乖违。致误事机

  一帝王之师、贵在万全、中国之于夷狄、来则薄伐、去则勿追、况黠虏在边巳久。今草盛马肥。其锋必铳、而我军趋之于数百里之外。未免困乏。宜令张忠养威持重。凡出兵遇贼、不可骤与之战。轻遏其锋。若见零散游走之贼。切勿轻易寻趁、阵前佯败之贼。亦勿轻易追逐。湏要哨看的确。审度事势。见可而进、庶不堕贼奸计。倘贼畏威远遁。地方不致受苦。即系各官功绩。不必贪图斩获首级功次。轻进远追。劳我师旅。恐陷不测。

  一紫荆关等处、兵部巳奏行廵抚都御史臧凤速来附近地方驻札、与分守将官同心协力。操练人马、其所管达官达舍、宜令支与口粮、给领马匹、委官管领、约束遇警、即便发去、与守关官军协力战守、仍行沿边一带、分守守备兵备防守等官、各慎固边关刬削山崖、挑穵赚玩、严谨烽堠、秣马厉兵、常如虏在目前、一处有警。即便传塘走报。邻境官军。互相应援。不可自分彼此。推托悞事。

  一山西镇廵官、宜令严督偏头宁武等关分守守备等官、严加防御、恐贼不得利于东而窥我之西又蹈前年故辙。以为山西腹里之害。

  一延绥兵马、素为虏人所惮、近闻副总兵安国所领奇兵、游击将军朱銮所领土兵、大同俱巳调来恐数少不敷应援。宜作急将游击杭雄、即领游兵星夜调来。三枝会合、当有七千余人、随贼向往截杀、胜于他处兵马但此兵连年征调、巳极疲困、宜令延绥廵抚官每员名赏银一二两、以作其气、且大同宣府地方。比之他镇不同。仍宜令延绥总兵官王勋、挑选战锋人马三千员名、前来清水营驻札。若声息十分紧急、即便统领过河策应。若套内尚有零贼。即调宁夏陜西两镇游兵分布按伏防守。此皆先年巳行故事、

  一用兵以赏罚为先、今军中止是斩获首级者方得给与银牌。数亦不多。其论功行赏。往复核勘。动经岁年。夫锋之下。与死为邻、况常人之情、见利则趋。以速为贵、边军终岁勤苦、日不聊生、欲作其勇敢之气必湏以重利激之、合无令兵部于太仆寺马价银内再借支五万两、作急差官赍送提督军务等官处、分发宣府大同管粮郎中处收贮。于内动支若干、差委的当官、领在军前、随宜给赏有功官军、使之乐于用命、事宁余剩银两、仍解兵部转发该寺交收、

  一大同宣府偏头关等处土著军民舍人等。中间多有材力勇悍轻生善鬪之人若激之以利自能使之鼓舞用命胜于远调客兵查得先年兵部题行宣大二镇事例。该本部议称各边土人。有能奋勇设策斩获贼首一颗。杨石淙在陜西亦曾复议此今随即赏银三十两。愿升者给与冠带。名为义勇。永免本身差徭。若能紏习乡丁。敌杀贼众。斩首至五颗以上。为首者加升署所镇抚。夺获被掳牛羊等项。以四分充赏。等因、题奉 孝宗皇帝圣旨、是便铺马赍文与各该廵抚官、着好生省谕乡村军民人等、果有设谋奋勇斩获贼级的、照例重加升赏、钦此钦遵通行外、但原拟事宁停止、不为常例、今虏势猖獗比前尤甚、合无令兵部查照前例、通行宣府大同偏头关等处三镇揭示。一应人等知会、有功照例施行、葢虏贼初入。势合而强官军既不敢轻与争锋。及其分散抢掠军马猝难调集应援若此例一行人人踊跃庶几随地寓兵虏人知惧不敢恣肆

  议处代府疏【议处代府】

  该司礼监官传谕 圣意、以代府切临边境、天气苦寒、又将军以下人等类多不法、欲下廷臣议择他处空闲府第、迁代府居住、臣等窃以为 祖宗以来。皇祖分封具有深意在欲使边地作重镇也分封藩国规制已定。不宜轻易改迁。永乐初年、虽有宁府自大宁迁江西。辽府自广宁迁湖广之举。葢其时百姓殷富。府库充实。公私用度。征发不难。况分封未久。官眷不多。所居宫室亦易营办。一应事体。比之今日。大不相同、臣等查得代府宗派十余年前。所生子巳五百七十余人。女巳三百余人。岁增一岁。今益众多。若要迁居他处。其亲王郡王宫眷子女。必湏改造殿宇。将军中尉仪宾亲戚人等。亦须给与居址房屋。大约言之虽得银二三百万余两。尚恐不能济事。见今公私耗竭。军民困惫。不知此银。从何出办。且如弘治年间、寿王自四川保宁迁于湖广。当时宫眷亦多。又只将见成宫室略加修餙居住。然费用巳是不赀。民心巳多嗟怨。况今营建干清坤宁二宫、大役方兴百需未备、若一旦又有此举、民力决不能堪、非惟逼迫迯亡、抑恐激成他变、伏望 皇上念国家大计、利害不小、特赐采纳停止前议、天下生灵、不胜至幸、又该太监张淮等勘得代府潞城和川二王府奉国将军聪濯等违法事情、刑部会多官覆奏、臣等谨拟一票封进、以为如此处治、巳足示戒宗藩、亦合在廷众论之公、尤望 圣明详察、近该太监张淮等勘问过代府奉国等将军聪濯等违法事情、刑部会官议、奏蒙发下臣等议拟、随已拟票、并揭帖封进、未能仰合圣意、仍欲再下廷臣从重议处、臣等看得勘官所参多官所议、惟聪濯聪阔二人罪过为甚、义当处置迁徙、次则聪泪聪温等、其罪轻重不同、亦当量加罚治、至如代王及潞城和川二王、其过失只在不能钤制宗室、非有别项奸恶、今若不凭勘官、及多官勘议事理、辄虑本府他日或有意外之虞、一槩欲迁之他处如此处置自代王以下。心必不服。天下臣民。亦必以为 朝廷所处欠当。各处王府闻之、或有援引 祖训具疏来问。其言太重或暗指宁藩耶在廷内外臣僚。何人作此奸谋。立此议论。仍守阙索取奸臣。不知 朝廷何以应之。此事干系不小。是以臣等虽再蒙 圣谕、仍不敢别有所拟、伏望 圣明裁察、将所拟前票、早赐批出、以释群疑、不然切虑欲除祸患。反生祸患。他日悔之、噬脐莫及、臣等虽万死、亦不足以赎误国之罪矣、

  请罢中官盐引等疏【止中官罢盐引】

  臣等切见天下赋税、岁入有常、而国用日增、无有限制、虽年谷豊登、尚难支持、一遇荒歉、尤为可虑况今虏患未宁、军需粮艹、在在缺乏、太仓每岁解去各边银两。常不足以供一岁官军之费。所赖以接济者。惟有盐课一事。可以备飞刍走粟之用。然往日开中引盐以前存积多故可以备缓急如正德十年则开中正德元年以前课额今数季以来。各处运司该年正课。俱以开中尽绝。凡有奏请开中者。未免预先支给。盐法因此大坏。猝有边警召募客商。多不上纳。葢因公差人员奏讨引目数多。一时就要尽数支卖。本等客商。皆守支艰难。日渐贫困以至如此。夫以太仓有限银两。既不足以给各边军马之需。而盐课成法。又日益废坏。无以接济急用。万一复报有重大声息。势须多用粮艹、不知 朝廷将何以处之。近该太监刘允差往乌思藏、赍送番供等物、奏讨长芦运司见盐一万引、两淮运司见盐六万引、跟随人役、类多挟势谋利、或至各支一万引、乃夹带至八九万引、以此载盐船只、填满河道南北官民商旅舟楫、一切阻塞不容往来、其所用拽船人夫二三千名、威势逼迫、役及妇人、所过之处、怨声载道、非惟有坏盐法。抑恐激成他变臣等实切忧之、夫 朝廷之所以遣允赍供以取佛徒者、葢欲崇尚其教也。然彼佛氏之教。本以慈悲不杀、悯念众生为心。今允等所过地方。军民供亿、乃至于颠仆道途。死亡相继。就使佛尚有灵。闻此苦事。亦将蹙额不乐。而不忍见矣。如此而欲奉佛求福。其可得乎。又况乌思藏乃西番化外之教。其徒饮酒食肉、不知戒律。亦佛氏之所耻言者。 圣明在上、正宜申严禁戒、远斥其人、岂宜崇信供奉、浪费国计、以贻天下生民无穷之害也哉、再照陜西延绥甘肃等处、连年灾伤、米谷薄收、人多饥馑、加以去年虏贼便入抢掠、又有回贼累次作耗、疮痍之民、尚未苏息、地方十分艰苦、钱粮十分窘乏彼处官司、计无所出、见行奏乞赈济、方患无以应之、今该司礼监传奉 圣旨、差御马监太监张玉前去彼处造办应贡各样土宜物件、其合用钱粮茶品等项、欲令陜西镇廵三司等官及甘肃地方官员计处、交与张玉置办、凡百大小事情、悉听张玉便宜处治、所在大小衙门、毋得违阻、令臣等备以此意、撰写勑书、臣等踌蹰惶惧、未敢仰承 圣意、缘前项地方。既值兵荒贫窘。民不聊生、前项措办钱粮。欲取之于官则库藏匮乏。欲取之于民。则闾里空虗。其太监以下人员至彼之日。所费又复不赀。为彼处官员者。若欲抚恤军民。则恐以违诏致罪。若欲奉行诏旨、则恐严刑峻法之下。民穷盗起。别生意外之患。此固为人臣子者。皆宜为国深虑者也、而况忝居内阁、义同休戚如臣等者乎。又况甘肃切近土鲁番诸夷、设若内地盗起。彼必乘机入为边患。地方安危。关系非小。至于便宜处治。惟统兵官员。临机济务。得以行之。寻常公干。岂可援引为例。伏望 皇上俯垂 天听亟将刘允取回、今后凡有奏讨盐引者、一槩不与、重念陜西岁荒民贫、钱粮无处出办、仍将张玉停止不差、前项敕书、免令臣等撰拟、地方生灵、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恳切颙望之至、

  议郊祀疏【回銮郊祀】

  今月初十日、该司礼监太监魏彬等、是时阁部奏请□銮皆以大祀立言梁公亦尚有两疏传谕 圣意、以明年正月、郊祀天地日期既近、欲暂于南京行礼、命臣等详议可否、臣等闻命之余、不胜惊惧、反复思惟、决以为不可、谨以愚见条列于后、伏望 圣明采纳、停止前议、早赐回銮、以成大礼、使天下后世、无得而议、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一我 太祖高皇帝每遇郊祀大礼。前期巳行慎重临事尤加敬谨。 圣言谆谆。备载祖训诸书。 列圣相承。守而弗失。况我 太宗文皇帝临御之日。虽因国有大事。不得巳亲征廵狩及至郊期将近。随即先事回銮。未尝废礼。在于今日。尤当遵守。

  一我 孝宗敬皇帝。尝因 圣体违和。未能出朝。不得巳暂改郊祀日期。然中心竞业。甚不自安。每语近侍羣臣。以此为歉。及至 圣体康复。躬成大礼然后圣情悦象。在于今日。尤所当法。

  一臣等考得南京郊坛配位。洪武时止有德祖一位。自迁都以后京师郊坛。止以 太祖 太宗并配。今若欲于南京旧坛行礼。既不可除去德祖配位。又不可擅设 太宗配位。此事体至重至大。臣等尤不敢妄议。

  一郊礼以敬为主。其牺牲制帛等项。皆湏预养素办。乐器舞生仪节等项。皆湏预谨素习。不然不敢行礼。今若仓卒措置。取具一时。卤莽苟简。徒为亵渎。其为不敬。孰大于此。臣等岂敢阿谀苟从、以速天谴。

  一 皇天眷佑我国家、笃生我 皇上、以为天地民物之主、今 皇上父 天母 地、继体 祖宗、正宜法祖敬天子育黎庶以尽报本之道、若郊祀一事、或有不谨、则报本不诚、天心不享、天下臣民、何以蒙福、是以臣等不敢不摅诚尽言、冀回 天听、顾前所陈事宜、一时愚昧、不能尽意、伏惟 皇上宥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较

  杨石淙文集一(疏)

  杨一清

  疏

  一为修举马政事(陜西马政)

  一为修举马政事(马政)

  一为遵成命重卿寺官员以修马政事

  为处置马营城堡事

  为稽考官军骑操马匹事

  为防御虏寇保障官马事

  为议增塩池中马则例疏

  一为修举马政事【陜西马政】

  臣章句迂儒、本无致用之地、伏蒙 皇上简擢总理陜西马政、揣分扪心、实深愧惧、誓竭驽钝、以图报称、本年八月内、到于陜西地方奉宣德意、备行两寺监苑官员、共修职业、以副委任、臣亲诣两监六苑、查得牧马草场原额一十三万三千七百七十七顷六十亩。见在各苑。止存六万六千八百八十八顷八十亩。其余俱被人侵占、太祖时有恩军以免死之恩也恩队者沿斯号原额养马恩队军人、一千二百二十名。见在牧马止有七百四十五名。牧军包揽代役及私回原卫、住坐挨拏未获九十九名、逃故累行勾补未解三百七十六名、点视得见在牧养儿骟骒马并孳生马驹、止有二千二百八十匹及查倒死亏欠马驹、弘治六年起至弘治十三年九月止、该本寺卿李克恭奏蒙兵部题准折买事例、该追折买马七千八百匹八分三厘、俱各不曾追补、弘治十三年十月起、至弘治十六年六月终止、陆续倒死并被盗走失马共三千二百八十三匹、亏欠驹三千七十三匹、马政之废、至此极矣、臣考究国初牧马成法、行据该寺、回称先年被火将文案烧毁、无从查考、查得永乐四年、兵部节奉钦依、开设甘肃陜西苑马寺衙门、每寺管六监。每监管四苑。各有分拨草场水泉地方坐落四至。上苑牧马一万匹。中苑七千匹下苑四千匹。佥拨恩队军人牧养。恩军将各处有罪人犯发充队军于各卫丁多军人内选拨。每军一名养马十匹。仍月支口粮六斗。俱系旧例。其后陜西苑马寺。不知何年。将原设监苑裁省。止存长乐临武二监。管辖开城广宁安定清平万安五苑。后又革去甘肃苑马寺衙门将原发恩军。迁设黑水苑于平凉府开城县地方。亦附长乐监管辖、前项裁革监苑。其地散在临洮巩昌延安庆阳四府之间。各入军民版籍固未能尽复其旧。即今见在监苑观之。土地广衍。水草便利。使典牧得人。蓄养有法。岂有马不蓄息之理。臣亲阅安定万安诸苑。见养马匹。中间率多奋迅腾跃不可控驭。始知西方畜产土地所宜而牧事顿废非法之过乃人之罪也臣曩为陜西按察司官、彼时马政巳称废弛犹有马七八千匹、每岁给军骑操、犹可数百余匹、迩年以来、该部屡经建白、朝廷注意修举。奈何积习之弊难袪、颓靡之势转甚、查得该寺奏报册内、弘治十五年终。实在马三千八百一十四匹。臣今点查见在止有前数、则是半年之间。又少马一千五百三十四匹。若皆委之天数则本处官员军民之家私养马匹不闻消耗若此典守非人。其责恶可辞哉。且今见在马匹、除作种外、余下儿骟马不多、设遇有警、将何给军既无益于边方、又焉用夫彼苑、幸赖 皇上庙谟英断、深念邦政之重、采纳廷议、增置风宪重臣、委以便宜专制之柄、使图兴复、臣虽无状、承乏而来、敢不夙夜孜孜、一新旧规、痛革宿弊、总率寺监各苑官僚勤考牧收驹之政、谨腾游调习之宜、务期马匹蕃息云锦成羣、上纾九重宵旰之怀、下济一方戎务之急此臣之志也、亦臣之分也、顾兴废补敝之初改弦易辙之际、事多干涉军卫有司、必得委用都布按三司官员分理、乃能济事、访得陜西布政司右参政车霆陜西按察司副使王寅、俱风力素着、练达有为、陜西都司都指挥佥事房怀、亦素称勤干、已经遵照敕旨、督委各官随同臣遍历各苑行事、将草场见夺者查出改正、军人缺役者责限拨补、凡马政一切兴举修复事宜、逐一经画整理、务令上下相安、军民两便、不敢苛切以贻意外之忧。不敢因循以踵前车之失。待布置巳定、然后责令该管官员、用心孳牧、至于事体重大、臣难擅专者、当次第条具以闻、

  一为修举马政事【马政】

  臣尝考之载籍、唐初鸠括残骑。仅得牝牡二千匹。肇自贞观。讫于麟德。四十年间。至七十万余匹。垂拱以后。马耗太半。开元初。稍稍修复。始二十四万。至十三年乃四十三万。议者谓其监牧之置得其地。监牧之官得其人。而牧养之有其法也。今其地固陜西之地当时领牧事者。张万岁王毛仲之流耳。窃意生当□洽全盛之朝。名为儒者。其所建立。岂宜出张万岁王毛仲之下。然稽之事势。实有不同。唐都关中。所置八坊四十八监。初在岐豳泾宁间。后分析列布河西丰旷之野。繇京度陇。跨陇西金城平凉天水数郡。即今西安凤翔平凉巩昌临洮诸府之地。员广数千里。其间善水草腴田皆隶之故其马蕃盛如此我朝定都北京、永乐四年、以陜西地宜畜牧、乃诏开设监苑、其始规画。亦甚宏远。与唐制无大相异。苑马寺所辖六监每监辖四苑。威武监所辖武安隆阳保川泰和四苑。在平凉府开城隆德二县地方。同川监所辖天兴永康嘉靖安胜四苑。在开城县及庆阳府安化县地方。熙春监所辖康乐凤林香泉会宁四苑。在临巩二府陇西会宁狄道金县地方。顺宁监所辖云骥升平延宁永昌四苑。在延安府保安县及庆阳府安化县地方。盖亦跨陜西数郡二千余里之地后皆革去。止存长乐灵武二监。又革去弼隆庆阳安边三苑。今见存牧地。在开城通渭二县地方者。不过环数百里。又有卫所屯田。及王府功臣草场。参杂其间。况原设牧军数少。臣故谓事势不同者此也。量力处置故事不迂阔成效可期然不以供京师。以供陜西各边战士之用。宜无不足。惟监牧非人。牧养无法。坐是颓废。上廑宵旰之忧。臣窃谓西安凤翔诸内郡。编户日繁。版籍已定。固难别议。临巩二府。土旷人稀。原设监苑处所。必有空闲不畊之地。宜修复者、谨当深察利害、徐议可否、及马政一切事宜、应施行者、径自施行、应具奏者具奏定夺外、今将切要二事、先行条具上请、乞勑兵部覆奏行之、臣不胜幸甚、

  计开

  一增种马以广孳息、查得永乐四年、开设监苑衙门兵部节奉钦依事例、上苑牧马一万匹。中苑七千匹。下苑四千匹。当时种马及后来孳生数目。虽不可考。而原拟养马定规。却是如此。臣今遍历两监六苑、酌量草场广狭、军额多寡、户口盈缩、事势难易、议处得开城苑原额恩队军人四百四名、安定苑原额恩队军人二百六十五名、俱草场宽阔、水泉便利、地宜畜牧、堪为上苑、使官得其人政令修举、各牧养万马、诚不为难、广宁苑原额恩队军人二百一十八名、后因添设固原州卫草场地方、各占修城郭、及拨为屯地万安苑原额恩队军人、虽止九十四名、草场亦颇宽阔、俱堪为中苑、黑水苑系甘肃苑马寺迁拨恩军一百六名、草场逼窄、清平苑原额恩队军人一百三十三名、地狭土瘠、人无生业、俱止可为下苑、前项苑分、恐不能遽如原定养马之数、大要开城安定二苑、俱可牧马一万匹、万安苑可牧马五千匹、广宁苑可牧马四千匹、清平苑可牧马二千匹、黑水苑止可牧马一千五百匹、通计六苑、除每岁给军骑操外、可常牧马三万二千五百匹、足勾陜西三边之用、国初之盛、谅无以逾此、然欲广孳息。必先多畜种马种马既少。则孳生遽难收効。查得各苑见在马二千二百八十匹、堪作种者止有一千三百余匹、臣今将倒失亏折马匹、随宜追补、及弘治十六年分茶易种马、通止可勾三千匹、必须增置七千匹。共种马万匹。以两年一驹计之。五年之内。可勾前数。将来孳息。牝复生牝。驹复生驹。源源不绝。数十万匹之数。可计岁而得矣。及看得西宁洮河等卫茶易番马。以之给军骑操。固济边用。以之作种。则风土异宜。孳牧多损。养马军人。甚以为累。必须收买内地马匹。易于牧养。成効可图。且西人以畜牧为生。要在不亏其直。自然乐售。考之周官马质。掌质马量三物。葢三代盛时民有余畜者官以价直易之养之闲厩之中。以备不时之用。意正如此。臣钦奉勑旨、虽许其设法增添、但陜西地方军民、迩年以来、困于虏变、困于岁饥、困于转输、困于修筑、公私匮竭、帑藏空虚、别难措置、查得弘治二年为因种马数少、兵部奏准、将太仆寺收贮马价银一万二千两、送发陜西、收买种马二千匹、发寺牧养、合无比照前例、支取太仆寺马价银四万二千两、差官于平庆临巩等府卫地方官员军民之家、收买堪以作种好马七千匹、派发各苑孳牧、如有倒失亏欠、随即追补、前项太仆寺储蓄银两、本为济边之用、且如各边奏讨银四万两。不过收买战马四千匹。较之孳牧之利。何如暂费而大蠲。惟 陛下裁之、

  一增牧军以便畜养、切照陜西苑马寺两监六苑、原额养马恩队军人、军养十马则两监原额止应养一万二千余马矣共一千二百二十名、见在七百四十五名、在逃事故等项四百七十五名、纵使勾补完足、数亦不多。若不增置牧军。则畜养乏人。难收蕃息之効。查得养马恩军、系先年将各处有罪人犯发充队军例于各卫丁多有力军人内选拨、缘陜西各该卫所行伍空虚、征操备御、尚且缺人、似难额外增补况各苑天气高寒。地土硗燥。生理素少。又鲜有居室。多在崖窑堡洞住坐。腹里军人解补者。随到随逃。不安其业。马政废弛。亦多由此。访得各府卫州县百姓军余。多有逃来各苑地方潜住。年久不当差役。又无官司管束查考。往往别生事端。及至被人告发、却行调躲、因无户籍、无凭挨捉、岁复一岁、为数渐繁、夫物聚则必争。争则易于生乱。今不为之所。将来恐贻他患。此等流民、论法俱该问罪发遣、回还原籍当差、但念其故乡生计巳失。无可复之业。而此地依栖既久有可恋之资。必尽法处之。非死则散而为盗耳。若编为养马军人。给拨草场地土。使之住牧。则官有畜养之役。民无驱逐之苦。且其耐贫寒习畜牧比与新拨队军万万不同公法私情。似为两便欲通行查拘编发、诚恐愚民无知、畏惧罪责、惊扰藏匿、急难济事、臣已经遵奉勑谕便宜处置事理、出给告示晓谕、但有逃来潜住人民。许其赴官投首。与免治罪。量其人丁多寡给与草场地土。领养官马。依例科驹。就近编入该苑籍册内带管。及行守备固原都指挥佥事苗英固原州知州岳思忠、查访招谕去后、续据逃民赴臣投首、情愿养马者、巳及百名之上、俱暂收发各苑、听候给地领马外、近访得前项逃民、节年多有投在平凉各郡王将军中尉等府、及仪宾之家、跟随使用、娶妻生子、出入府第、生事害人、官司莫能禁治、有告发者、各府辄称先年收买家人、不肯归断、缘王府招集外人。明有禁例。乞敕该部查议宗室收买家人、有无事例、果于礼法有碍、通查平凉各郡王将军中尉等府、及仪宾之家、并楚肃二府马营草场庄所家人、除例应得者不动外、但有收集各处逃来军民、投托作为家人者、俱照例问发边卫充军、如此、既以增公家畜牧之人。又以杜私门招集之衅。仍乞查照永乐年间发充恩军事例、今后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陜西法司问拟人犯、有例该边卫永远充军者俱发各苑永远牧马、连原额及新收发军人、共及三千名之数具奏停止、以三千之军人。牧三万之种马。孳息既广。户丁亦增。不出十年。数十万匹之盛。不难致矣。

  一为遵成命重卿寺官员以修马政事【重苑仆卿贰】

  窃惟修政于废坠之余者、当求变通之术、救弊于积习之久者、必有作新之机、故曰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若徒安于故常则未免因陋就简。其何以成天下之大务哉、陜西马政、其弊极矣、大抵人存而后政举、任法不若任人、此古圣哲之明言、而历千万世莫之能违也、照得各处行大仆寺苑马寺卿少卿等官、比与两京大仆寺事体相同、在 祖宗朝、其选至重、故官得其人、马政修举、数十年来。士大夫重内轻外。又见两寺衙门无权。多不乐为。用人者因而俯就之。凡遇缺员。苟取充数。积习既久遂为迁人谪宦之地人人得而轻之、成化年间、又令廵抚提督、巡抚不得亲理其事徒委之布按二司巡守兵备官员、文移所及、每以督同该寺为词、遂使卿寺之官。若为二司统属。纔得与府卫为偶。势分既轻。职任愈废。虽有才能。一就是职。终身不展。垂首赍志。坐待罢黜。夫事势至此。中人之性。欲其奋发有为。斯亦难矣。迩者 皇上重念边方多事、用马为急、采纳该部建议、讲求孳牧事宜、以陜西苑马之利独优、简命愚臣。前来督理、肃清弊政、布置成规、愚臣事也、顾法立非难、行之为难。今天下良法美意。动为有司所遏。令出于上。而隳于下者。以为恒患。使卿寺任非其人。臣虽罄竭驽钝。一法立。一弊生事事而求之。时时而验之。亦不胜其繁琐苛察之病矣。为今之计。慎择卿寺官员最为急务。该本部题称今后凡遇各行太仆寺苑马寺缺少卿、于各省参议佥事内、缺卿于各省参政副使及本寺少卿内、各推举有才力者升任、如果牧养有方、马政兴举、照依太仆寺卿并少卿事例、推举在京相应堂上官、或巡抚都御史其余各该监苑亦要于北方少壮。素知养马者选任。臣到陜以来、闻二司之于两寺、轻忽如故臣尝行委二司官、会同行太仆寺少卿李宗商、查处官军骑操马匹事务、其二司耻与之同事、不容并列。习俗之弊、至于如此、彼见先年亦尝奉有成命。而卿寺之选格不加严体势不加重耳目相袭以为宜然。未能遽革。今前项卿少卿员缺若不遵奉明旨、塩政马政皆以阘冗左官任之故二事日至废弛文襄此疏最得起弊要策照在京太仆寺官例推用、及照依兵部题奉钦依、于二司参政副使参议佥事内推选升任、则无以转移人心、将来马政、难望修举、及照两京太仆寺卿员缺、多于在外按察使内推补、然则行太仆寺苑马寺官、于参政副使等官内推任、亦正相应、且使二司之于两寺。视如一体。不至轻侮沮挠。则府卫以下。官僚素所服属于二司者。自然严惮奉行之不暇矣。论者或以为今之行太仆寺苑马寺卿求为参政而不可得、若将参政等官推任、恐于人情不堪、殊不知低昂轻重之机。正在用之何如耳。昔以迁谪视之则其势自轻今以推擢视之则其势自重正名分以作其气悬禄秩以待其成。人臣之分。随所位任。岂敢有所择。亦岂可狥人之情而听其择哉。伏乞敕吏部将陜西苑马寺卿员缺于陜西及山西河南附近布按二司年浅素有才望参政副使或年深曾经旌异参议佥事内推升、其两寺少卿员缺亦于前布按二司年浅素有才望参议佥事内推升、令其到任管事、待有成効、听臣奏保旌异、吏部查照在京太仆寺官事例、不次擢用、如此则耳目一新士气自倍、势分繇此而尊职任繇此而重使人人得自展布马政不日可复国初之盛矣、

  为处置马营城堡事【牧马营房城堡】

  看得陜西苑马寺各苑、多不曾修建衙门城堡、及虽有城堡、年久土册塌、又皆无营房马厩。苑官多僦屋而居、或宿窑洞、所养官马。昼夜在野。且春夏之时。趁水草牧放。固可适其腾游之性。至于冬寒时月。若不蓄积草莝。攒槽餧养。山野之中。草枯水冻。加以风雪侵凌。冻饿损伤。宁不致死。臣谨按周官圉师掌教圉人养马。必顺四时。冬则燠之以厩夏则凉之以庌。藉蓐以御其寒。涂衅以除其秽、先王畜牧之善如此。查得永乐四年、兵部为开设衙门事、行工部转行陜西都行二司、并布政司、令军卫有司、差拨军夫于附近各苑去处量其马数、起盖马厩以备冬月牧养题奉钦依通行外、此系国初牧马成法、年久废弛、一向不曾申明举行、及照弘治十四年间、达贼大举、侵犯官马、因无处收避。被抢去三千九百余匹。况各苑地方。木植艰得。土人以窑洞为家。乃其素习。各该卫所解来队军。因无栖止。随到随逃。废弛之故亦多由此今朝廷大修马政、所宜深虑却顾、用图久远、又恐数年之后、我马蕃息、为虏人所窥、或贻前年之祸处置马营城堡、诚为急务、臣已委布按二司等官、勘得长乐监广宁开城黑水三苑、俱在平凉府固原州地方、广宁苑、原设巩昌临洮青州平凉四营、巩昌临洮青州三营、安定苑、坐落巩昌府通渭县地方、原设中营原川稠泥河衙门石硖口双井共六营、灵武监清平苑、坐落平凉府固原州地方、万安苑、坐落固原州、及庆阳府环县地方、前项城堡。量其大小。各修城门一二座城上修垛墙更铺。以备瞭望。四围各浚城壕。于内随其地势广狭。既立城堡又建马房苑牧之制于是略备矣各修营房马厩。多者数百间。少者百十余间。开立街市。以通贸易。种植树株。以供荫息。各存留隙地堆积草束。以备支用。春夏时月。如无声息。官马听其在野牧放。一有烽火传报。即便收掣回营。及冬春寒冻时月。俱收入城堡餧养。黑水安定清平万安四苑。相离本寺地远。仍各建立官厅一所。每年轮令少卿寺丞一员分管。不时下营点闸。在此居住。夫筑城堡则人马有所保障置马厩则马匹不至横伤修营房则贫军有所依栖建公衙则牧官可修职业揆之事理。皆所宜为。诚非浪说。且清平万安二苑地方。与各该军卫有司军民杂处。相离边堡窵远。前年达贼四散抄掠。如入无人之境。杀戮人民。如杀狐兔。驱逐丁口。如驱犬羊。臣巡视所过。血痕渍地。凋落之伏难以模写。呻吟之声。所不忍闻。前项彭阳板井川诸城堡既立。非惟监苑人马可保或遇虏患附近军民丁口头畜亦可收避况西人素勇敢善鬬待马政就绪。将各苑军余挑选壮丁。设为操夫。各一二百名。给与盔甲。授之弓矢。令其不妨牧马。遇闲暇之时。操习武艺。就令寺监官员督视比较。不许调遣。专一防守本营城堡。是虽为牧马而设亦可壮边域之声势资紧急之应援古者寓兵于农。今藏兵于马。无不可者。彼虏觇知我保障有地。防守有人。纵然马匹蕃盛。不敢生垂涎之意矣。但经营造作、所费不赀、合用工力、必湏计处、除因旧展拓、修理用工不多者、就令本营正军余丁、自行修筑外、其创置城堡、工程浩大、必须量起附近军卫有司军民人夫、与本营军夫相兼修理、至于建立城门衙门、起盖营房马厩、合用工料等价数多、其木植俱于平凉府华亭县及巩昌府漳县采打。缘各处人民节年因穵运修边等项。负累贫困臣实不忍重劳。必得官钱雇人采打输运。则公私两便。况今岁地方薄收。来年人民。必然缺食。若有官钱雇募趋者自倍官事易集昔人有以凶年兴大役成大功者。意正如此。查得陜西在官库藏。别无蓄积。官钱。堪以动支。合无通行陜西司府卫州、县、大小问刑衙门、将弘治十七年正月起、至本年十二月终止、一应经问囚犯、该纳赎罪折收银钱者、连赃罚银物、各衙门追完、俱发各府贮库、按季类送平凉府收贮、听臣督委布按二司官、陆续查取、雇人采打木植、烧造砖瓦、及输运等项支用、但所问囚犯有力者少、以一省一年计之、数亦不多、惟复再将太仆寺收贮马价银、多支一二万两、通前买种马之数、共送发银六万两、则事事可办、成功不难、臣又窃见世之好议论者。见人有所举动。辄以劳民费财为辞。殊不知不一劳者不永佚。不暂费者不大蠲要在择可劳者而劳之。不为无益之费而巳。所需数仅六万两又借支赃罚银所请马价甚少而为此言可见识大体计经常者少恒以惜费而堕事也古者问国君之富。数马以对。矧今堂堂天朝。据全陜畜牧之地。而马政废弛至此各边缺马。动辄来京奏讨。十数年间。送发马价银多至数十万两。是皆百姓膏血之余。率是以往。何有纪极。夫七年之病。三年之艾。苟为不畜。终身不得。及今图之。五年之后。可以给陜西三边之用。十年之后。可以备京师不时之需。将来所省不知几何且以壮中国富强之势。而潜消外夷轻侮窥伺之心。其所关系良非小补。若惮劳惜费。狥流俗之浮言。袭目前之故迹。则是为一身之谋。而非所以为国家深长久大之图者也。

  为稽考官军骑操马匹事【稽查官军马匹】

  臣经过各卫所地方、看得各处官军骑操马匹臕壮者十无二三、瘦损者恒居其半、或皮破脊穿、或骨高毛脱、或疮瘸可验、而捏故遮瞒或行动欲仆、而借人扶策、平居骑坐。且或不堪。况望其追风逐电、于沙漠之区。陷阵摧坚于矢石之下哉。前年丑虏深入抢掠我军退缩。不闻截杀之功。大率由此。至于倒死拐欠之数。月积岁增。行伍之间。殆无完队。询其所以。多因管军官员。不能严督军人。用心餧养所致。又有一等无知官员。将各军应给草料克减或扣除在官。而应答上司。或指称公用。而私卖觅利。访得各边营堡。其弊尤甚。其镇守分守副参游击把总等官、奉公守法者固有。假公营私者实多。非因公务、辄差旗牌官舍人等、及容令弟侄子男买卖营运、滥给官马应付、多者二三十匹、少者五七匹、驮载私物、重至百十余斤、程送前途、远至七八十里、往来相继。驰骤无休。马匹因而损伤。军士莫敢声说。及至追补之际。又被官豪势要之人。将矮小瘦损不堪马匹威压势逼。高价领买。有交手未几。而旋即倒死者。臣为提学之时、盖巳熟知其弊、乃今闻之道路此风犹不能无、近年朝廷轸念边方多事、或发太仆寺马价或支陜西布政司官库银两、收买战马、给与出境、追贼截杀烧荒等项官军亦或见侵于狐鼠渔猎之徒不得实用。众口嗷嗷。可为切齿。查得洪武三十年右军都督府官、早于奉天门钦奉圣旨、如今陜西等都司、开设行太仆寺、职专提调马匹、比较孳生、但有作弊亏欠马匹、许令本寺举问、品职虽小所掌事重、如同御史出巡按治、该管指挥千百户卫所镇抚首领官吏、务要将所养一应马骡、尽数开报、听从点视提督、敢有非理抗拒、许本寺官奏闻拏问、臣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创制设官、体统甚严、防范甚密、又有节年题准通行事例、陜西都司卫所、及延绥宁夏各边营堡官军骑操马匹。比较瘦损倒失。访察奸弊。皆行太仆寺官职业。今马政废弛。乃至此极。该寺明知前弊。不能举正。缘各该把总领班管队等官、俱系军职、又有镇巡分守、协守游击、兵备守备、为之统领、以此见行□二寺官宜高选其人不但孳牧有成兼可点视军□骑操之弊各官凭借威宠。倚仗声势因见行太仆寺。职冷权轻。往往抗违不服。柔者犹相沮挠。刚者动生欺侮。该寺官员。进不得展。退无所诉。辄隳其志。徒有比较之名全无比较之实甚至岁报马数。亦多不行造册。虽尝参奏。玩慢如故。该寺畏惧违例被参。只得止凭先年旧册填写。上下因循。应行故事。其所由来。巳非一岁之积矣。夫银买茶易。浪费公家之财物。朋合地亩。重剥军人之脂膏。而其弊至此。及今不为之处。将来为弊益甚。军国大计为之奈何。查得在京各营坐营。多系公侯伯都督。掌号头把总多系都指挥等官。又有内外重臣提督。尚有太仆寺官一员每年奉敕。不时亲诣各营。及牧马草场点闸比较。其马匹瘦损倒失。各有定拟住俸逓加则例。况外省卫所各边营堡。去京师数千里。日月之明。或有遗照。若非仰遵 祖宗之旧典。崇重卿寺之事权虽使孳牧政举。给领岁加。彼失养之禁令如常私乘之故辙不改所得不能偿其所亡所利不能药其所伤徒殚公私之力。何补边疆之事。臣以职业、不得不言、乞敕兵部议拟上请、合无行令堂上官二次分投前去、该管卫所营堡将官军骑操马匹、点闸比较亦照京营、定与则例、参罚施行、

  为防御虏寇保障官马事【防虏保马】

  得陜西监苑之设。相离边境不远。常年以虏寇为忧。虏人所利者马。马之群聚益蕃则虏之窥伺益急纵有城堡。若无军兵。安能捍御。臣于举事之初。固虑及此。近自去年十一月以来、传报声息、无日无之、马匹拘收日久、各营星散、远近不一、固原等卫、备冬官军、其数不多不能分布防御、如万安一苑、尤为孤悬虏贼在螺山驻札一昼夜可到。节被抢杀。并无一军一马前来策应。况各营堡。俱凭高据险。不堪凿井。马匹未免下饮溪河彼贼暗伏草莽。窥瞰侵掠。势难周防。查得先年、亦曾设有操夫、正为防护官马、但数少不敷、近年止是黑水苑遇冬操备、其余苑分俱各废而不讲、今据副使王寅、会同该寺分管官、查验拣选、新旧相兼、广宁安定二苑、各一百名、开城黑水清平万安四苑、各二百名、六苑共操丁一千名、平时不妨牧马。遇警足资保障。各军委皆生长边方。耳目所习闻虏不惧然湏有盔甲军器披执。庶几缓急可倚。及照监苑文官、不谙军务、须委能干知兵武臣一员、遇冬提督操练、及又查得各处招募民壮义勇舍余。备冬之时。俱有行粮。前选操丁。既系身于官。不得营办衣食。亦合比例给与行粮。养其锋锐。乞敕该部计议合无将各苑操丁一千名除旧领有盔甲军器外、今次增选者、俱照数给与、每名盔甲弓箭腰刀各一副每营堡仍各量给与火车铳炮圆牌旗帜等项、以壮声势、俱行令陜西所属各卫所查取给发、听臣选委平凉固原等卫、谙晓操练指挥一员、往来各苑、会同该监苑官提督操练、务令武艺精熟、不许虚应故事、每年二月至九月疏放、照旧牧马、自十月初一日为始收操、照例给与行粮、于附近州县关支、若大虏在套、虽夏秋时月。一体收操支粮。有警则与槩营军人协力捍御。贼必不敢逼城堡而攻。文襄善能用兵即此数言可见前项操丁虽为守护官马而设练之既久未必不为克敌之兵是于牧马之中而得千军之用有备如此。非惟官马有所保障。彼见我城堡碁布。旗帜罗列。军器锋利。或少弭其邪心。区区小虏。不敢窥伺深入。其于平凉镇原一带地方军民。不为无补至于大虏侵犯。势须动调官军截杀。此守臣之事。非臣所敢与闻。缘系防御虏寇、保障官马事理、谨题请旨、

  为议增塩池中马则例疏【增盐中马】

  查得先该总制尚书秦纮、奏准弘治十九年以后、陜西布政司、印刷十余万引、送发监理通判处开放、每引收银四钱五分、准令装盐五石或六石、今陜西苑马寺卿车霆奏称、自弘治十八年为始、量为增添五六万引、不必招商、听令临边腹里、有牛车军民人等、以近就便、于固庆兵备官处、每引并卧引钱、共纳银六钱、止许中军下池装载、盐一十五石为则、旧例此盐止通平庆二府。今边马急缺。欲暂通汉凤等府地方发卖。待至各边马不告乏库有余赀之日、照旧施行、查得灵州盐课司大小二盐池、大池原额盐课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二引、小池三千一百四引有零、共该额课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计今二池所产盐斤。委有余饶。常课之外。虽增十倍。似亦可办。而原额止于如此。盖因行塩之地。止是平凉庆阳二府。及宁夏等卫。榆林宁塞营迤西城堡。额□□赢余以待军兴不时□中也又地临边境事变难测立法之初良有深意近年总制尚书秦纮。要增盐利。及以便益处置出给小票。许令前往西凤延安汉中等府发卖。故盐商云滃盐厂山积。固原荒凉之地变为繁华。议者徒见其然。遂谓二池盐课。可增十万至二十万。然河东盐法。未免被其阻坏。所司巳经奏行禁止。若遵照旧例。拘定前项地方。则盐生者多。民食者少。盐商何从售卖。原额一万四千余引之课。尚恐不敷办给。安能复增五六万至十万引课额。且陜西各府之人。利于灵州食盐。先年课额虽未尝增。而私盐实不能禁。利之所在。人必趋之、又商民两便。虽日加刑戮。末如之何。此盖派行地方一时所定以后変通自当论其便利夫以盐池所产本有此数却为地方所拘自弃其利以为奸人私贩之地深为可惜欲增盐引。而不稍广行盐之路。徒生厉阶。以贻后议。非计之得也。该纳引钱、旧例每引、止是银一钱五分、今欲增至银五六钱、访得商人卖与脚户、所得不过银四钱有余、彼无利息、安肯中纳、若尽如车霆所奏、不必招商、就池卖与附近有牛车军民、此如□人废榷茶之法而官自卖之后竟无利臣谓榷盐招商。自是正理。专使公家纷纷与细人贸易。非为政之体。将来恐滋别弊。至于所载盐斤、例该每引二百斤、带耗五斤、今若许载至一十五石、不无太滥、但二池边远险阻。脚价艰苦。比之淮浙河东。事体不同。秦纮所拟、似为得中、及照大池原额课多。然坐临极边而行盐之途艰小池原额课少。然地近腹里而食盐之人广近年小池每季放支盐斤。反多大池数倍。合无大池增盐一万五千引、并旧课共二万六千二百三十二引、小池增盐三万引、并旧课共三万三千一百零五引、通共二池新旧课盐、并五万九千三百三十七引、照例招商、每引止可纳银二钱五分、照塩一车、以六石为则、外有多余、依律掣垫追问、运至固原庆阳二盐厂卸所、每引仍照旧收卧引银一钱、通共每引该得银三钱五分、每年得银二万七百六十余两、此外若有余盐。却依车霆所奏。就池招人纳银。给与引目。听其发卖。倘遇旱涝。盐生不及。或边报紧急。盐路不通除旧额盐课外。新增盐课。明白除豁。不可胶于一定岁岁取盈行盐地方、西安延庆二府。密迩河东。地广人稠。照例严加禁约不许灵州盐斤私通贩卖。阻坏彼处盐法。止许于凤翔汉中二府通行。与河东之盐相兼发卖。两不碍阻。其弘治八九年以前中马盐引。年久弊多。莫可查考。所宜一切革罢。弘治十三年以前陜西布政司招中商人彼皆奉例纳银输官。后因宁夏借课躭迟数年。亏折资本。怨声载道。合准相兼放支。新引七分。旧引三分。弘治十四年以后。宁夏所借。若有未支未中之数。年分已满。中间势豪奸顽之人。展转影射。冐支盗卖等弊。不可枚举。难再复支。未中引目。陜西截取开中。庶几物论称平。所收盐引银两、俱送庆阳固原各官库寄放、听庆阳兵备兼理盐法副使及固原兵备副使提督稽察奸弊、每季监理通判、督同盐课司将给过引目放过盐数造册开报臣、并布政司查考、如遇各边缺马、各该巡抚移文前来、听臣斟酌通融给发、买马支用、不必拘定间年之例、如此所处、似为停当、而于马政、大有裨益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 (115~129)/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上木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杨石淙文集二(疏)

  杨一清

  疏

  为修复茶马旧制以抚驭番夷安靖地方事

  为修复茶马旧制第二疏

  为摠奏修理马政疏

  为预处边储以备紧急供饷事疏

  为申明捉获奸细赏罚疏

  为慎固地方以遏虏寇事疏

  为预防虏患以保固地方疏

  为预防虏患疏

  为处置招募土兵事疏

  为修复茶马旧制以抚驭番夷安靖地方事【茶马】

  臣受命督理茶马、亲诣西宁洮州等卫地方、选差抚夷官员、带领通事、分投抚调各族番夷中纳茶马、各族番官、偕其国师禅师、各赍捧原降金牌信符而至臣得拜观焉、其额上篆文曰 皇帝圣旨、其下左曰合当差发、右曰不信者死、臣奉宣 皇上恩威、抚且谕之、责其近年不肯输纳茶马之罪、彼皆北向稽首云、这是我西番认定的差发、合当办纳、近年并不曾赍金牌来调。止是一年一次着我每将马来换茶。今后来调时、 天皇帝大法度在、我西番每怎敢违了、臣于是乃知我 圣祖神宗。睿谋英略。度越前代远矣。考之前代。自唐世回纥入贡。巳以马易茶。至宋熙宁间。乃有以茶易虏马之制。所谓以摘山之利。而易充厩之良戎人得茶不能为我害中国得马足以为我利。计之得者。宜无出此。至我 朝纳马。谓之差发如田之有赋。身之有庸。必不可少。彼既纳马而酬以茶斤。我体既尊彼欲亦遂。较之前代曰互市。曰交易。轻重得失。较然可知。夫王者不治夷狄。今责番夷以差发。非若秦汉喜功好大勤远略者之所为也。亦非中国果无良马而必有待乎番夷也。盖西番之为中国藩篱久矣。汉武帝图制匈奴。乃表河曲。列肆郡。开玉门。通西域。以断匈奴右臂。而幕南无王庭。今金城之西。绵亘数千里。北有狄。南有番。狄终不敢越番而南。以番人为之世雠。恐议其后。此天所以限别区域。绝内外者也。不然则犬羊长驱。宁河岷陇之区。鲜不为其蹂践。欲晏然无事得乎。 国初散处降夷。各分部落。随所指拨地方安置住札。授之官秩。联络相承以马为科差以茶为价使知虽远外小夷。皆王官王民。志向中国。不敢背叛。且如一背中国则不得茶。无茶则病且死。以是羁縻之贤于数万甲兵矣。此制西番以控北虏之上策前代略之而我 朝独得之者也。顷自金牌制废。私贩盛行。虽有抚谕廵察之官。卒莫之能禁。坐失茶马之利。垂六十年。岂徒边方缺马骑征。将来远夷既不仰给我茶。敢谓与中国不相干涉。意外之忧。或从此生。藩篱之固。何所于托。其所关系。诚非细故。臣始至陜西、行据守备河州指挥蒋昂呈称河州卫每年招番易马、止是临近川卜陆族乞台撒刺、并归德中左所西番达子二十七站、及腹里老鸦癿藏等族熟番、调来中马给茶、其黑章咂上下哈如阿札尔朵工远行等族番人、逓年累抚老番俱故、后生不知法度、强硬生拗、不肯前来中马、又被黑章咂朵工等族番人纠引番贼、专一伏路抢杀过山王官军、粮赏财物、虽经呈禀上司、差官量带军马通事出境、不过追抚、止照番俗事理发落、因循年久、未蒙天威加兵、各番轻视 国法、愈加恣肆为恶、抢扰地方、以为得计、若不早为处置、虑恐余族番夷、一槩仿效。不惟废弛马政、抑且有损 国威、合无具奏、差委谋略公廉官员、动调军马通事、统领前去、务将前项累抚不来中马为恶黑章咂朵工远竹等族番人、量剿一二族、庶使余族番夷、寒心知惧、等因到臣、看得本官父祖以来、守备河州、熟知番情、必有所见、但兴师动众、劳费不赀、前项事情、难以轻议、况御戎上策、莫如自治、各番虽不中马。此言私茶之当严未尝一日无茶。彼既坐得之。何求于我。且中国之人。明知禁例。肆行无忌。于番夷乎何诛。臣乃申严禁令。严督所司缉捕私贩。根究株引。不少假借。茶徒稍稍敛迹。茶价顿增。已而招调番人。远近毕集。稔恶如朵工黑章咂者。亦如期而至。乃知中国之茶真足以系番人之心而制其命诚使私茶商贩。一切禁绝。不得通番。不一二年。番族无茶。不抚亦将自来。调之宁敢不至。臣仰承任使、恒惧无补。以速罪尤。深虑郄顾。辄罄一得之愚如此。至于兴废补敝之宜、此系兵部题覆内二件系户部题覆另自一疏谨条陈五事于后、伏惟 圣明省览、

  计开

  一复金牌之制、切照洪武年间、 钦降金牌数目、部覆请行移印绶监清查上号金牌面数及番族名目行本官知会各卫典籍磨灭多无的据查得河州地方。原设必里卫二州七站西番二十九族。原额金牌二十一面。认纳差发马七千七百五匹。西宁卫地方曲先阿端罕东安定四卫巴哇申冲申藏等族金牌一十六面。该纳差发马三千二百九十六匹。洮州卫地方火把哈藏思曩日等族金牌四面。该纳差发马三千五十匹。上号在于 内府收贮。每三年一次。 钦遣近臣赍捧前来。公同镇守三司等官。统领官军。深入番境札营。调聚番夷。比对金牌字号。收纳差发马匹。给与价茶。如有拖欠之数。次年催收。后因边方多事。止以缺军转输废此良法前此因循之失大矣陜西军民转输军饷。无暇运茶。腹里卫分官军。又各调去甘凉宁夏等处征操。别无官军可调茶马因是停止。历年滋久。如曲先阿端诸卫邈不相通。诚恐数十年之后。虽近番亦不复知有茶马矣。今欲照旧例。调军入番征收。非惟病于供亿。且恐激扰番夷。乞 勑该衙门将金牌旧额查出。申明昭示各卫。预先行令应纳差发马匹番族。使知 朝廷修复旧制。各当本等差发不许生拗违背。然招番必先运茶。不然调来番马。无价可偿失番人之望。亏中国之体。合无严禁私贩。广积官茶。其番官指挥千百户镇抚驿丞等官。久不袭替亦令兵备守备官。查出奏 请。就彼各袭原职。以为统领。以弘治二十年为招番之期。乞遣廷臣赉捧上号金牌前来。会同臣及陜西甘肃二处廵抚官。不须动官军深入番族。止在三卫住札差委。抚夷官员通事。分投调取。各番。各赍原降下号金牌牵赶马匹前来上纳。分别上中下三等。给与价茶。厚加赏劳。遣回本族。如不敷原数。听次年征收补还。以后三年一次举行、中间二年、仍照常差官。赍番字文书前去。各族晓谕。有情愿者。听其自来将马换茶。不愿者不拘。敢有不受约束、招调不来者、再三抚谕、量调汉番官兵、问罪诛剿、以警其余、

  一专廵禁之官、查得先准兵部咨、为一事权以修邦政事、该本部题称、茶马自先年停止大臣之后。止是行人抚谕廵禁。成化年间、因是行人职轻、难以革弊、该廵抚奏 准、暂差御史前去整理、今既有都御史兼理、若又差御史在彼、不无事权不一、合无将廵茶御史行取回京、一应首尾悉皆责成于今去都御史杨一清、臣本闇劣、猥承任使、分当犇走职业、不敢辞劳、但陜西禁茶地方。东自潼关。西极甘肃。南抵汉中。绵亘数千里。伏奸廋慝。无处无之。臣始至陜城、拏获积年交通进贡经过番夷代买私茶、犯人三十余名、比至巩昌、节次拏获百余名、然恶草难去而易生。奇疾难攻而易动。且茶禁愈严则茶利愈厚利之所在。趋者澜倒。伺便而发。乘隙而动者。难保必无。此私茶所以难禁其间多干碍官豪势要之人。非军卫有司之力所能钤制。禁防稍疏。则弦辙如故。臣之职业。重在孳牧。一岁之间大半住札平凉固原等处。又有提调三边骑操马匹之任前项行茶地方。实难遍历。虽例该提督都布按三司官、及督令守廵官行事、各官俱有本等职务。委任不专。难以责其成効。臣到平凉、巳及一年、未尝一见分守官、在陇西数月未尝一见分廵官、此事势使然。亦不足异。所据廵禁私茶。必得按察司官一员专理。乃能济事。但陜西按察司额设添设副使佥事等官已多。合无自弘治十八年为始。听臣于各官内。自择有风力才干一员。常川于临洮府住札。不许别项差占。专一往来廵视。严禁私茶。痛革通番积弊。部覆听委按察司官一员专一廵视一年而更一年满日。仍择委一员交代。

  一严私贩之禁、查得律内、凡犯私茶者、同私盐法论罪、及查见行事例、私茶有兴贩五百斤的照见行私盐例、押发充军陜西等处、但有汉人结交夷人、互相买卖、借代诓骗财物、引惹边衅者、问发边卫永远充军、近准兵部咨为从宜处置边务事、该廵按陜西监察御史李玑奏前事、内一件止通番、访得西宁河州洮州地方土民。切邻番族。多会番语。各省军民流聚巨万。通番买马。雇倩土民传译导引。羣附党援深入番境。潜住不出。不特军民而巳。军职自将官以下。少有不令家人伴当通番。番人受其恐吓。马牛任其计取。变诈渐萌。含愤未发。诚恐一旦不受约束。患可胜言。且通番之人。明知事例犯该充军。乃互相嘻谓。无故亦要投军。有甚打紧。似此欺玩。若不重加法典。则通番起衅。兹其渐也。又一件、禁约私茶、国初曾以贩私茶戮一驸马则其严禁可知查得洪武永乐年间兴贩私茶者处死、以故当时少有蹈之者。间有一二私贩者。包藏褁挟。不过四五斤十斤而止。行则狼顾鼠探。畏人讦捕。岂如今之贩者。横行恣肆畧、不知惮。沿边镇店。积聚如丘。外境夷方。载行如蚁。明知禁轻。相谓兴贩私茶。与兴贩私盐同律。事发止理见在。此言法轻之弊使奸人得以恣行不许攀指。例则五百斤以上。方纔充军。计使一人出本。百人为伙。每人止负五十斤。百人总负五千斤。各执兵器。昼止夜行。遇捕并力。万一捉去一人只是一人认罪。数不及五百斤以上。不过充徒。余茶总收其利。以此得计。羣聚势凶。莫之敢捕。乞将兴贩私茶者、合无照永乐年间旧例处死通番并把隘卖放之人、亦如之、如 圣慈不忍寘之重典、合无将私茶十斤以上、与一应通番并把隘纵放之人俱发两广烟瘴地面充军等因、臣参详御史李玑所言、曲尽陜西官舍军民贩茶通番情状、非身履其地。职任其责者。不能及此。查得洪武三十年户部节该钦奉 太祖皇帝圣旨、近年以来、茶贱马贵、不止国课有亏、致使戎羌放肆、盖是守边者不以防御为重、出榜以后、守把人员、若不严守、纵放私茶出境。处以极刑、家迁化外、说事人同罪、贩茶人处斩、妻小入官、钦此、永乐六年十二月十九日、节该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陜西四川地方、多有通接生番、经行关隘、与偏僻小路、洪武年间、十分守把严谨、不许放过叚疋布绢私茶青纸出境、违者处死、恁户部再出榜晓谕禁约、各关上省会把关头目军士、用心守把若有私贩出境、拿获到官、定将犯人与本处不用心把关头、目、俱各凌迟处死、家迁化外、货物入官、钦此。仰惟我 祖宗不嗜杀人。独于贩茶通番之境。致严如此承平之余。政玩法弛。已非一日。充军下死罪一等。而贩茶之人其视充军甘如饭食、罪至于徒。已非轻典。而陜西军民。宁从三年之徒。不肯出杖罪之赎。盖各处充发军人。及摆站哨瞭囚徒。随到随逃。以为常事。上司亦尝立法查考。卒莫能革。其逃回者又复贩茶。屡犯不悛。玩法至此。可谓极矣。死刑至重、非人臣所敢轻议、然例以辅律、因旹救弊、似宜加严、以整齐之、但腹里之与各边。事体有异。而贩茶之与通番。情罪或殊。合无今后但有将私茶潜山王边境兴贩交易。及在腹里贩卖。与进贡回还夷人者。不枸斤数。事发并知情歇家牙保俱问发南方烟瘴地方卫分永远充军。其在西宁甘肃河州洮州贩卖者。虽不入番。即有通番之渐。一百斤以上。问发附近卫分充军。三百斤以上。发边卫永远充军。若在腹里各府卫州县兴贩者。照见行事例。五百斤以上。押发附近卫分充军。止终本身。不及前数者。俱依律拟断。腹里仍枷号一个月、在边方者枷号两个月、有力纳米赎罪、如果无力、解五百里之外、摆站守哨、但有逃回、仍前兴贩。事发不拘多寡、问发附近卫分充军、及照近年各边贩茶通番、多系将官军官子弟、见今甘肃总兵刘胜事发、其它未发者不止刘胜一人、以此守备把关廵捕官员。不能禁治、合无今后军官将官知情纵容弟男子侄伴当兴贩、及守备把关廵捕官知而故纵、事发参问、降一级原卫带俸差操有赃者从重论、失于不知者、照常发落、若守备把关廵捕官、自出资本兴贩私茶、但通番者问发边卫充军。在西宁洮河甘肃地方发卖者、三百斤以上、发附近卫分充军不及数及在腹里发卖者、降一级调边卫带俸差操。如此则法令一新、积习之弊可袪、不然将来贻患臣不知何所纪极也、

  为修复茶马旧制第二疏【茶马】

  户部覆都御史杨一清所奏事件、除复金牌之制、专廵禁之官、严私贩之禁、三事、系隶兵部掌行覆奏外、所据处茶园之课、广价茶之积二事、伏乞 圣明裁处、

  计开

  一处茶园之课行据延安府绥德州知州洪平、呈称亲诣汉中府金州、并西乡石泉汉阴三县、督同各该里老、将该管茶园人户、查审得金州七铺一里、定额课茶六千二百二十斤四两、西乡县云停归仁游仙三里、定额课茶一万八千五百六十八斤六两五钱、汉阴县在廓一里、定额课茶一千三百七斤一十一两五钱、石泉县石泉一里定额课茶一百九十二斤二两九钱、共二万六千二百八十九斤一十四两九钱、成化等年、奉例各增添里分人民、佃买老户茶园地土、各人开垦不等、仍旧帮纳前项茶课、会同各亲诣茶园逐一踏勘得金州该增课茶三千八百七十二斤一十二两西乡县该增课茶五千六百五十一斤、汉阴县该增课茶七百二十三斤、石泉县该增课茶六百六十斤、共增课茶一万九百六斤一十一两、造册申送到臣、案照先据陜西按察司佥事唐希介呈称汉中府金州西乡石泉汉阴三县、俱系产茶地方、如汉阴一县、原设在廓新安二里、后因招抚流民、增添九里、近因大造黄册、又添一里、今以十里之民。止纳二里之课。况自招抚之后。其延安庆阳西安等府人民。流移到彼。不可胜纪。见今开垦日繁。栽种日盛。其沿江一带。茶园多不起课。乞行严督官员查理等因。看得汉中府前项产茶州县、 国初人民户口不多、茶园亦少、所以额课止于如此。成化年间以来、各省逃移人民聚集栽植、茶株数多。已经节次编入版籍。州县里分。俱各增添。户口日繁。茶园加增。不知几处。而茶课仍旧。致令各处奸顽官舍军民。逓年在山收买私茶。通番交易觅利。以此番人不乐官市。沮坏马政。相应查理。按察司分廵关南道官覆勘未报。访得前项州县。所产茶斤。不假种植随田而出荒山茂林。耕治燔灼之余。茶从而萌蘖焉。民获其利。一家茶园有三五日程历不遍者。有百余户所佃茶园。止帮一户茶课。其甚少者亦多赢余。较之农夫。终岁勤动而恐不赡。又称贷以输官者。难易不同。故汉中一府。岁课不及三万而商贩私鬻至百余万以为常。是其明验也。况先年茶园。亦有消乏。未蒙除豁。新开茶园。日新月盛。漫无稽考。致使一园一畦者课程巳多。连山接陇者。课程顾少。非惟细民有不均之叹。抑且奸民遂玩法之私。深为不便。合无行委陜西布按二司、督同汉中府掌印官、亲诣前项州县、遍历园山界畔、再行踏勘丈量、斟酌地里远近、佃户多寡、不必拘定知州洪平前数、但要有益于官、不病于民、勘处停当、部覆茶园额课行本官另行查据增损造册奏闻备开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数目、造册奏缴、永为遵行、如此、则茶课均平、其于茶马、不为无助、

  一广价茶之积、查得洪武永乐年间旧例、三年一次、番人该纳差发马一万四千五十一匹、价茶先期于四川保宁等府、约运一百万斤、赴西宁寺茶马司收贮、内西宁茶马司、收三十一万六千九百七十斤、河州茶马司、收四十五万四千三十斤、洮河茶马司、收二十二万九千斤、合用运茶军夫、四川陜西都布二司各委堂上官管运、四川军民运赴陜西接界去处、交与陜西军夫、转运各茶马司交收、户部请旨、于在京堂上官内、点差二员、赍勑前来、会同陜西守镇官员整理、事体重大、供亿浩繁、后因边方有事、停止不行、近年廵茶御史招番易马、止凭汉中府岁办课茶二万六千二百余斤、兼以廵获私茶、数亦不多、每岁约用不过茶四五万斤、以此易马多不过数百匹。至千匹而止。补辏抑勒。往往良驽相参。招易未久、倒伤相继、番人既病于价亏、军士复不得实用、要其事势亦有由然。今边方在在缺马骑征。官帑有限。收买不敷。月追岁并。士卒告困。近虽修举监苑马政。然方收买种马孳牧。求用于数年之后。惟茶马可济目前之急。顾茶司无数万之储。纵然招致番马。何所取给。欲查照旧例征运。四州课茶。缘川陜军民兵荒之后。创残巳甚。宁能增此运茶之役。查得洪武三十年、 钦依禁茶榜文内一款、本地茶园人家、除约量本家岁用外、其余尽数官为收买、若卖与人者、茶园入官、钦此、照得汉中府产茶州县。逓年所出茶斤百数十万官课岁用不过十之一二。其余俱为商贩私鬻之资若商贩停革。私茶严禁。设法收买余茶既使官茶赢积又令私贩减少诚一举而两得也在山茶斤无从售卖茶园人户仰事俯育何所资藉彼见茶园无利不复葺理将来茶课亦亏。夫在茶司则病于不足。既无以副番人之望。在茶园则积于无用。又恐终失小民之业。若不从宜处置。深为不便。臣今年正月间、量发官银一千五百七十余两。委官前去收买茶七万八千八百二十斤。计易过儿扇骒马九百余匹。若用银买须得七千余两其利如此、但犹未免用官夫运送。止如前数。固可支持。必欲广为收易。汉中巩昌河西一带人民将不胜其劳扰。又恐行之既久。官司处置乖方。亏价损民。似非经常之计。此法可以常行如欲官民两便必须招商买运给价相应臣于今年闰四月内、又经出给告示招谕陜西等处商人买官茶五十万斤。以备明年招番之用。凭众议定、每茶一千斤、用价银二十五两、连蒸晒装篦雇脚等项、从宽共计、价银五十两、令其自出资本、前去收买、自行运送各茶司交收明白、听给价银去后、且官银一万两。买战马不过一千匹。如前所拟、买茶二十万斤。分别三等马匹。勘酌收买。可得马几三千匹。买一马者。将买三马。给一军者。可给三军。但所给茶价出自公家。岁岁支给。亦非可继之道。若运到官茶。量将三分之一。官为发卖。以偿商价。尤为便益。此与开中商茶不同。开中商茶其利在商未免阻坏茶马招商买茶其利在官专为易马之资。借曰官卖。不过十之二三。较之商茶岁百余万。以通番境者何如。合无自弘治十八年为始听臣出榜招谕山陜等处富实商人、收买官茶五六十万斤、其价依原定每一千斤给银五十两之数每商所买、不得过一万斤、给与批文、每一千斤给小票一纸、挂号定限、听其自出资本、收买真细茶斤、自行雇脚转运、照商茶事例、行令沿途官司、秤盘截角、如有多余夹带茶斤、照私茶拟断、运至各该茶马司、取获实收、赴臣查验明白、听给价银、仍行委廉干官员、分投于西宁河州二卫、官为发卖、每处七八万斤至十万斤为止、价银官库收候、尽勾给商、如有赢余、下年辏给、行之数年、茶可不卖夫如是茶出于山而运于商民不及知以茶易茶官不及知不伤府库之财。不失商民之业。部覆依拟施行永为定制而我可以坐收茶马之利、长久利便之策、宜无出此、

  为摠奏修理马政疏【马政】

  惟国之大事、莫急于兵、兵之大要、莫先于马、荷蒙孝宗皇帝采纳廷议、专设风宪重臣、督理马政臣猥以庸劣、适当任使、后因茶法与马政、系是一事、该兵部题奉钦依、将廵茶御史取回命臣兼理茶马、今草场地复、牧军数增、城堡相望、苑厩罗列、孳牧之规、稽考之法、粗皆就绪、将来虽不敢望如云锦成羣之盛。其于陜西三边战马。每岁俵给。不为无补。至于招番一节。虽未尝明复金牌之规。而实坐收茶马之利。查得洪武永乐年间。金牌旧例。三年一次。番人该纳差发马一万四千五十一匹。价茶先期于四川保宁等府运送一百万斤。四川军民运赴陜西接界去处交与陜西军夫转运各茶马司交纳。转输数千里。所费不赀。宣德正统以来为因边方多事。运粮为急。势不能行。茶马停止、六十年来、莫之能复、如臣近所收易番马。以三年计之。似过其数。所用茶斤。皆招商买运。不烦军民转输。故边方既得实用而内地若罔闻。知凡此皆臣职分内事非敢自陈功伐、但念天下之事、创作者必专而后成、交承者必守而无失、臣受命之初、责任最专、易于集事、自兼廵抚以来、顾此失彼、已不如前、比者复蒙 皇上加任总制、调度军马、经理边方、责任重大、其于监牧茶马之政势不能及。惟是规置粗定禁令巳行、分官代理、幸不废坠、然岁复一岁、□下之势、恐所不免、惧隳前功以贻后责、臣切惟马政茶法。事体委实相须。先年陜西行太仆寺苑马寺马政。俱该陜西廵抚兼管。而茶马则廵茶御史主之。廵抚政务繁多马政一事。寔不经意。而茶司所易。良驽莫究。骑操所给。登耗不闻。本末始终。茫不相摄虚名无实亦势使然。顷设督理马政之官。兼总数事。论两事相须之利昭然可睹茶司之所易即监苑之所牧监苑之所牧即官军之所给非惟不相悖而反相为用。故臣之不才。亦得稍效其愚。比后督理之官。恐难复设。若令陜西廵抚带管。不无仍蹈旧辙。莫若复廵茶之官。而兼理之为便乞 勑该部参详议拟上请、合无仍设廵茶御史一员、会同部院、务选年深老练实心干事之人或三年或二年一换、请 勑兼理马政茶法二事、陜西行太仆寺苑马寺官员、专听本官提调约束、各衙门不必干预凡臣已经布置规画、奏有 成命、一切事宜、非有大碍、不必立异更张、庶几事有定规、人有定志、可大可久、为益寔多矣、

  为预处边储以备紧急供饷事疏【边储】

  臣闻昔者尚书周忱廵抚江南十有八年、一应钱粮任其通融区画通融区画一行政务便可随宜措置不至束手致有红陈贯朽之积。百姓赖之。至今以为美谈。彼固多才。非当旹委任之专且久。何以至此。使周忱官于近旹。以若所为。不三二年。非被排而去。则循次而升矣。臣窃恐议者因见延宁小捷、地方稍靖、遂置边储于度外、万一有警、又将贻后旹之悔、深虑却顾、不得不极言之、查得先年户部拟奏充实边储事件、非止一端、虽出一时权宜、中间有益无损、经久可行者亦多、至于开仕途滥进之门、为罪人幸免之地、所益者小、所伤者大、苟非门庭之寇、亦正不须如此。若发京师帑藏之财。虽失居重驭轻之宜。终成损上益下之美。但京师储蓄有限。各边仰给无穷恐非可继之道。求其获利多而取效速者。莫如开中引盐为便。盖榷盐之利。本为助边。果能绝私贩。之阻滞。杜权贵之请求。则生生无穷。何忧不给。伏望 皇上俯念陜西关中重地。边储缺乏太甚。所宜急时预处。合无于陜西开中两淮等运司常股存积等课盐百余万引、及今招商、于夏秋收成之后、籴买粮料艹束、查拨固靖兰州环庆、各该边堡屯驻、军马缺乏去处上纳、仍要斟酌贼情缓急、如果虏贼在套。尽收本色。量宽斗头。使人乐趍。不许嫌避误事。若无紧急贼情。又当酌量年岁丰歉。年丰有收。则广为招籴。不厌其多。如岁歉收薄。则量收一半本色。以防目前之急。仍存一半银两。以为来岁之图。免以不赀之财。坐为营利者所得。其它充实边储事宜、择其有益地方、无损治体者为之大要使边仓各有二三年之储。则遇警不至于告乏。布政司常有数十万两之积。则临期尚可以有为此愚臣迂腐、为兵事谋、兼为民事谋、为治体谋之惓惓也。廵抚本股肱之臣。又得假便宜之柄。何事不可为亦存乎其人耳。苟非其人。当易其位。既授之任。当责其成。任者不疑。疑者不任。居其位弗事其事。则将焉用彼相矣。

  为申明捉获奸细赏罚疏【获奸细赏罚】

  臣曩在 朝为从官、每闻各边有以奸细上者、私议其非盖以虏性鸷猛。冲突剽掠。是其所长。恐不暇于间谍。意者我民被虏幸而得归。要功之徒。诬执以为奸细。从贼而去。尚可得生。恋家而归。顾不脱死。是坚其外叛之志。而阻之使不敢归也。比询之边人。又有不尽如前所云者。访得丑虏近年掠我丁口。日繁月滋。择其狡者与之妻室。生长男女。以系其心。将欲内寇。遣之入境。觇我虚实。投我间隙。动辄获利。故凡大贼在边。沿边腹里之人家家深防此辈不待官府号召。是奸细不可谓之无也。但以陜西半年之间。捉获至十数名。愚臣之心。不能无疑。事关边情。官有成案、彼无异词、臣固难于轻释、稍有词者、即为驳勘分辨、不敢遂事、其白五斤吴荣胡宽木森徐泰五名、似皆习知虏事、决自虏中来者、然度关隘。既不鸣之官。入腹里。又不归其家。潜形匿迹。狼顾鼠探。又似难以被卤走回人口。待之。及又查得先该尚书秦纮、题称官军生擒达贼一人、该升二级、况达贼之入寇、由奸细以发踪、是奸细者、比达贼情尤可恶、而捉获者比擒贼功则为有优、要将捉获奸细官员比例升擢、臣窃以为未然发奸摘伏、乃臣子职分之所当为、获奸之功与杀降之罪二者相等故不得一概优叙以启其端若缘此录功升职则将来贪功喜事之人必有锻炼文致之害彼生擒达贼者获功于锋之余。死生所系。较之访捉奸细。事势难易。昭然可知。且知情故纵者。其法固所当严。而妄拿生事者。其罪亦不可恕。必须通行明示赏罚。庶几人知警戒。臣愚乞 勑下该衙门议拟、合无今后捉获奸细、审实解京、论决之后、止将原捉人役行彼处官司给赏、职官不必论功、中间果有捉获紧要渠魁人犯、供报虏情者、经该官员亦止可量加赏劳、不须别议升职、境内人家、明知系是奸细容留住宿者、照原拟问发充军、并经行边关隘堡、怠慢故纵官员人等、一体查究治罪、敢有贪功生事、将无干平人、妄拿逼打供招奸细、以图升赏、照依诬告人死罪律条议拟、已论决者、反坐以死问刑衙门、失于详审者、俱治以罪、如此则奸人既不得幸免、平人亦不至被诬、国法边情、两无所失

  为慎固地方以遏虏寇事疏【宁夏设游击】

  宁夏花马池兴武营清水营。直抵高桥儿等处地方。乃套贼入寇之门户。然贼之所入虽经于宁夏而其所利则在于腹里宁夏如能捍御。使贼不敢拆墙而入。则腹里可以无患。但恐地方散漫。墩堡稀疏。士马单弱。不能遏其方张之势。彼既拆墙进入。必将抄我环庆。犯我固原。深入我安会静宁隆德诸处。内有监牧马匹。尤为贼所窥伺。加之土汉杂处。易于生变。一失保障。则根本动摇。故延宁为手足之疾、其祸速而小环固乃心腹之疾其祸迟而大尚书秦纮、原拟推选宿将、充游击将军、操练军士用防不虞、深为有见但当时委任非人、致招物议、又因边事稍宁、议者遂谓官多人扰、奏行革罢、未及两月、大虏窃发、分抄边鄙无处无贼守备等官。各有信地彼众我寡。徒闭垒以自全。分疆画界。至相望而不救。于是众论嚣然。盖谓游击不当革。游兵不当散。方议奏复、而贼情已宁矣。臣谓兵无常形。事有万变因时制宜。固难执一。奏设游击者。乃安内攘外之图。奏革游击者亦省事惜费之意。今北虏得志。而骄。冬间难保不入河套万一拆墙深入。数必不少。陜西游击将军。似当复设。随处应援截遏。以安人心。且诸镇一体。游击之设不惟援本镇亦可援别镇则连络各镇正藉此游兵所关人势不小如大同游兵应援宣府延绥游兵应援大同宁夏游兵应援延绥则陜西设有游兵既可保障内地亦可为延绥宁夏紧急之援不为无益但添官非难。得人为难。任非其人。平时恣剥削临事安可倚仗此一叚为议罢设游击者调停之言非惟来议者之口抑且坏地方之事。博采得守备固原署都指挥佥事陈善、老成历练、惯战知兵、平时抚士有方、遇敌当先不怯、且历官年久。山川道路。险易熟谙、使当折冲御侮之任则兵将相知。地利人心两得。可责成功矣。

  为预防虏患以保固地方疏【修墙摆兵】

  切详此虏、去年侵掠陜西、今当 皇上龙飞御极之初、乃敢寇我宣府扰我大同罪恶贯盈 天怒已极若再拥众内侵、鼓我积愤之兵乘彼既骄之势、何战不克顾我边地里宽漫分兵而守。无所不寡。以十当百似难急婴其锋。惟在严封疆。守要害明斥堠。谨禁防。以佚待劳。俟机而动。延宁二镇边备、各该守臣必能先事经理陜西固靖环庆地方、先该总制尚书秦纮修筑边堑一道、甚于保障有益、所患墩堡稀疏、声援隔绝、故副总兵曹雄有固原之墙。不如无墙之论臣今近墙设墩、傍险增堡、声势相接、填塞沟堑、坍塌边墙次第修补粗皆就绪、至于分布人马。使守要害招集土人。使自为战。不敢慢易。以速罪尤。但当久玩极弊之余、人马寡少、又复不精、语及战功、臣实不敢自保然而形势战守。得失利害之机亦尝筹度。宁夏花马池兴武营直抵高桥三百余里地方。在北为虏贼寇我边境之门户。陜西环庆固原直抵靖虏七百余里地方。在南为虏贼寇我腹里之门户。其中有山城朋城石沟盐池韦州等处。乃虏贼出没经由之道路。然贼之所入。宁夏边墙。如能捍御则腹里可安枕而卧。稽今事势。恐未必能。倘一旦拆墙而入必以精骑守所入之路缀我官兵。使不敢南。则腹里安危。所系至重。其故不可不讲也。贼既深入剽掠。方张之势。恐非陜西官军所能当。藉诸边镇游兵协力捍御。庶免生民荼毒。然欲成克捷之功必在乘其既弊而于中路击之为便查得延宁庄凉游兵兵部题 准、听臣调用、但宁夏游兵、仅能自守、庄凉游兵、彼处四旹有贼、恐难摘调、缓急所倚、惟延绥游奇兵参将王戟、土兵应援之力、若不早为掣取、直待寇至门庭、方纔移文、往来之间、动经旬月、缓不及事、合无铺马赍文行令延绥副总兵曹雄、游击将军姜汉、参将王戟、作急将所领官军掣回、曹雄奇兵。暂于定边营驻札。以便延宁两边策应。姜汉游兵。王戟土兵。于花马池兴武营等处按伏。如果达贼入套。拥众近边。与宁夏副总兵卫勇、参将霍忠、协同保绩灵州守备焦洪、并都指挥韩斌等人马。并力捍御。保固边墙。不令入境。宁夏总兵官李祥、统领人马过河、暂于灵州驻札。以便河南北调度。陜西亦选游兵三千员名、暂于韦州按伏。以为声援。且以防山后贼寇乘冻度河侵犯之谋若是贼势重大。力不能支。拆墙入境。势必侵犯。腹里。陕西游兵。即当掣回豫旺城防御。延绥游兵土兵。听臣临期相机调取应援。亦在保固边墙。不令拆入。彼进不得逞。居无所获。久将自退。若贼众不能阻遏。长驱而入。势必分散我军坚壁清野。据险以乘之。伺便以图之。纵无大得。亦无大失。仍先以曹雄李祥卫勇姜汉等各枝精兵。分布中路山城朋城石沟盐池红寺儿韦州一带城堡按伏。秣马藏锋蓄锐。多遣乖觉夜不收。远为哨探。彼既深入日久人马疲敝计其归途必出前路陜西将官统领官军徐蹑其后。毋逼而追。纵敌入境而邀其惰止帚可以全胜但亦须审量彼巳倘彼强我弱事力不及则又不如拒之于外为无失也待入我彀。诸路之兵并起而夹击之。陜西官军奋而逐之。或邀其中。或截其尾。胸背受敌。必败之道。此臣一得之愚、敢用预陈以备采择

  为预防虏患疏【将官移驻固原】

  该协守延绥等处地方副总兵曹雄、题称陜西固原等处、近来修筑边堑一道、南离固原二百五十里、北离花马池四百余里、贼经花马池之空深入、任其掏穵、通不知觉、向使固靖地方有久守之将、则戎马之人、何以似蹈无人之境、合无固靖环兰等处、添设副总兵一员、提督操练、有警临巩秦平官军、悉听调遣黄河将冻时月、收敛人畜、肃清郊野、分兵要害、秣马蓄锐、以待敌至、如此则战守两备、责任专一、缓急有济、该本部覆奏、备咨到臣、看得陜西固原环庆靖虏兰州。皆紧关要害之地。固原土汉杂处。内有监牧马匹。所系尤重。河套有贼。宁夏边墙失守。则固原环庆最先受害。近来山后残寇。河冻时月。多从宁夏中卫鸣沙州一带踏而入。窃伏螺山等处。抄掠固靖。突来忽去。不止套贼。为当堤防。至于兰州河北一带。节被庄浪明水湖潜住贼寇。与山后之贼。无分春夏不时侵扰。又不止河冻为当备御比者、各该地方战守之具。名存实亡。守备等官。权任轻微。莫能自展。各有信地不相应援。陜西镇守将官。遇冬至十一二月方纔提兵西向。不过月余。河消释。即便掣回。与调来客兵无异。山川之险。夷关隘之虚实。将领之勇怯。士卒之强弱。茫不与知。上下相安。因循度日。边备不严兵威不振。职此之由。今虏势猖獗。大非昔比。万一不肯悔过远遁。纠合犬羊。长驱深入。则内郡绎骚。根本摇动。不止边民受害而巳。自此以后镇臣常驻固原矣若得常守之将。驻札固原。提督操练各路人马。遇警分兵要害。调遣应援截杀。委的责任专一。曹雄所言。盖亦有见。其要添设副总兵一员、不无官多人扰、况人马有限、添官虽多、何补于事、且既设副总兵提督调兵。则主将徒拥虚名。置之无用。亦恐未宜。若将陜西镇守将官。移来固原驻札。则官不加多。事为有济。长久利便之策。宜无过此

  为处置招募土兵事疏【处置土著】

  该本部题、看得往年达贼、河开之后、俱各出套即今虏情非常、事势难料若果在套潜住、未免肆意侵掠、为患不巳、陜西一带、合用军马、除本省三边之外、别处客兵、决难轻动、况彼处土人。生长边方。材力勇劲便于战鬪。若欲鼓舞用命。必须激之以利。故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合无本部于太仆寺寄收。马价银内借支五万两。差官赍送陜西。听都御史杨一清支用。或随势给赏得用官军。或悬利招募本处土人。凡可以激励各项之人。使之杀贼以取功利者。悉听从宜处置、窃照近日虏势骄横、大非昔比。今虽出套过河至冬难保不来侵扰。犬羊结聚。动称数万。我军寡少。以一当十。不敷征战。若欲远请京兵。委的徒劳无益本镇各路兵马。虽可调用。然虏贼倏来忽去。亦多缓不及事。惟招集乡兵。随处可备调发。臣奉命经畧陜西、边务、曾经札仰各兵备官、晓谕土著之人、有膂力胆气者、报名在官、自备弓弩器械、遇贼入境抢掠。随便于崖窑堡洞阨塞路口埋伏邀击。后大虏拥众内侵。原招土人斩获首级报官。虽止八颗。其在山射击死伤达贼实多。俱被钩驮残毁贼众抬营遄归。不敢久住。未必不由于此。但所招止就各居住堡洞防御邀截。其报効随军杀贼。人多不肯应募。盖因节年军舍抽选。既无遗力。土人招集。又多失信。以此人不乐从。今虽兵部题有 钦依事例、着为升赏条格、然其间事情、犹有当酌处者、臣有所见、不敢自隐其愚、谨用条陈于后、

  计开

  一顺土民之情、据平凉府固原州固原里镇戎所迤北李旺堡居住土民李让、状告弘治十四年、蒙陜西镇廵等招谕各边军民舍余人等、杀贼有功、一体升赏、若系一家三人、斩获首级二三颗、愿并功升授一人者准令并功。至千户而止等因。比有侄孙李聪、同让并侄李通等兄弟亲族、应例自备鞍马报効、达贼入境抢掠、让同侄孙等跟随管队土官百户杨洪、哨至地名哲思口、遇贼追至西山掌、对敌就阵、斩获首级三颗、又随杨洪前去红沟卜儿古山、与贼对敌、就阵斩获首级一颗、本月二十四日、大贼拥、众深入平凉抢掠、让同李聪等跟随杨洪、追至印子山、与贼对敌、又斩贼首二颗、后蒙将让升小旗一名、李聪一人、二次首级二颗、升小旗二名、俱注临洮卫中所阵亡绝嗣李凉州、升小旗一名、注兰州卫后所、备行固原州依文前去原定卫所著役、切思让等援例报効、斩获贼级、今蒙升授前役、但使一家亲族。远当旗役。抛弃父母家业。离徙乡井。永编户籍。名虽旗役实为边军。求荣反辱。人情不堪。乞赐转达照例并功。实为便益。臣看得李让等、俱系固原土民奉例纠率亲属、自备鞍马军器、为官军乡导、奋勇杀贼、并无关支粮赏、李让斩获首级一颗、李聪二次为首、斩获首级二颗、李凉州阵亡、造册论功、将李让升小旗一名、李聪一人升小旗二名、俱注临洮卫、李凉州升小旗一名、注兰州卫、缘临洮兰州。俱相离固原七八百里之程。名虽为升。实则抛离骨肉。遗弃产业。致令含冤吞声皆谓以功获罪无故迁发。土民灰心。以前事为鉴戒。缘此等土民强悍善鬪。与虏相等。加以血属田产所在。策励有道便肯尽其心力必能杀贼成功若不俯狥改图。将来非惟不得其力。且恐遂失其心。审得李让年老、李凉州绝嗣、情愿并功李聪、合无查照原行事例、将李让一门首级四颗、俱并与李聪、量授一职就便约束本堡土人。遇有虏贼侵犯。率领杀贼。仍乞申明着为定例。今后官舍军民父子兄弟协力报効者。准令并功至千户而止。土民应升官旗职役者。俱填注本处附近卫所。部覆准改注本卫所不准并功升级如此。彼上思补报国恩。下思保全家业。勇气自倍。庶几随地寓兵。不假别处调遣矣。

  一处失额之地、据整饬环庆兵备副使燕忠、呈为清查失额官地、招募土人报効杀贼事、照得庆阳地方。延袤千里。密迩延宁二镇。边境军马数少。委的防守不敷。西阳三川一带。生畜繁殖。恐为贼所窥伺。环庆守备官相离地远。应援不及。应合就彼增兵操守。今据告人万爵所讦安化县长掌等处地方、及西阳三川中山一带闲田万顷。多被住人开垦占种为业。不曾升科纳粮。臣尝推求其故。 国初开设陜西苑马寺灵武监。所辖清平万安庆阳安边四苑。俱在庆阳府安化县环庆地方。庆阳苑即今西阳三川之地。安边苑即今安边定边等营之地。后将灵武监清平万安二苑徙置平凉地方。革去庆阳安边二苑而其草场故地犹在官司失于稽考处分土人因而占据为业。因循至今。不曾改正。怨争雠讦。讼狱屡兴。缘此地各人种牧年久。俯仰所系。一旦清而革之。则彼遂为失业之人。置之不问。则天下未有无粮之地。欲依法照顷增粮承种。则地有肥硗。岁有丰凶。粮额一定。恐贻边民将来之害。若依副使燕忠所据招募土人。给地籍名。使之报効。以见种之田土守见住之地方官得可用之人民无失业之苦。人情事体。委的稳便。近准兵部咨、该兵科、都给事中艾洪等建言、要将沿边地土丈量的确。顷亩。招军给地。授为恒产。免纳子粒。使其安心应役。其意正与此同。除仍行副使燕忠委官清查丈量外、合无将前项长掌地方、及西阳三川中山一带旧监苑草场、见种抛荒无粮田地、就于彼中住居军民舍余人等户内。各招募膂力过人。熟闲骑射者。开报在官。酌量户丁多寡。田土肥硗。从宽给拨。听其种牧为业。勿拘一定顷亩。愿骑马者倍之。永不征纳子粒。招定之人。编成队伍。选委谨慎守法官员管领约束。弓矢军器。令其自置。官为量给盔甲。闲暇之时。操习武艺。遇冬就在附近槐安堡等处。与庆阳卫选操军余。相兼上班防守。给与口粮。二月以后。即放归农。并不别项调遣如遇达贼侵犯。斩获首级。照例升赏。仍将招集过报効土兵姓名年甲、并给拨过田上数目、造册缴部查考、亦充实边伍之一策也。

  部覆从长依拟行

  一广募军之途、兵部奏行招募事例明白详尽、虽有榜文揭示、但边方村野土著、军民字且不识、意何由解、必得能言晓事之人开谕。庶几人心乐从。查得遄时招募多委军官。非独为途不广。未能尽收。且恐立心不一。因而作弊。近据庆阳卫听选监生王经、呈要率领宗人、自备鞍马、出力报効、倡引乡民、招募土人以备操守等情、已经委用去后、缘西人素尚气节。豪杰之士。恐不独王经一人。合无通行各该边方出榜晓谕、不拘军民职官、见任致仕、监生生员省祭官义官人等、有能招集随军报効。领马杀贼。及着伍食粮人至一队者。官给赏银三十两。二队三队。逓加至四队。部覆招募二百名以上照辽东奏准事例赏彩叚四表里不准升除二百名以上具奏论功。军民职官。各升一级。军职至都指挥佥事。文职至五品为止。纳粟军官。亦照原职加升一级。闲住文职或不升官。给与应得诰勑。致仕官止照数给赏。仍进阶一级。监生省祭官。就送吏部。入选。生员起送入监。义官与正七品散官。原系七品散官者。进阶一级。俱先将招过军人贯址相貌、造册连人送兵备官、无兵备处送廵守官试验、果系精壮得用。发伍食粮收操。方纔给赏论功。廵抚廵按、仍要阅视稽考、若有将老弱不堪之人、妄报抵数、查出追夺升赏、前后事情、比与纳粟幸进不同、纳粟升官、富者获利、所得甚少、而所损已多、以招募一事观人才亦可十得八九矣若能招集乡兵至二百名之上其人决非昏闇龌龊者使之居官临民必有可观

  一溥赏军之典、兵部奏行事例、各路土著军民舍余人等、有能奋义设谋、斩获贼首一颗、随即赏银三十两、愿升者给与冠带、名为义勇、永免本身差徭、此例似专为招谕土著之人而设其见在征操备御官军及调来客兵。不曾该载。意以官军升赏。自有常格。朝廷终岁养军。正为缓急之用。比与土人素无粮赏者不同。但锋之下。与死为邻。欲作其轻生之气。必以重利激之。况常人之情。见利则趋。以速为贵。今之论功行赏。往复核勘。动经一二年之上。军赏贵速先贤多巳论之夫决死生于斯须之间。而要功利于岁月之远斯固常情之所难也。臣观各边自总旗而上。利于得升。若军人升小旗。小旗升总旗。殊不以为意。乐□不乐升此军人之常情边军艰难万状。俯仰不能聊生者十常八九。虽冒死获功有以数十两之银啖之则忻然而之矣故杀贼多系旗军。而升赏辄归官舍。买功卖功之弊。虽有严禁。而卒莫能禁者。职此之由。使彼自得厚赏孰肯舍固有之利以犯必禁之法哉。且虏人所以能死其众者。正以各利其利。故其来也不劝。其丧也不悔。中国之兵异于是。近日言官建白。或有以毋拘买卖功次为言意盖有见于此。臣请自今以后。达贼入境。除职官外。一应操守征哨及调来客兵。不问旗军军余舍余招募土兵民壮义勇等项。有能斩获贼首一颗。验系真正达贼。为首者随即赏银三十两。生擒达贼一人者赏银五十两。为从者各量加赏劳籍名记功。仍照例造册奏 请拟升。夺获达马夷器。就给有功之人。夺回被卤牛羊等物。以四分充赏。无主识认者。尽行给赏。如先巳受赏。以后查勘得不系亲斩首级。照数追夺。仍问拟应得罪名。如此既可鼓士卒立功之勇又可杜官豪买功之弊。且斩首级一颗。赏银三十两。以百颗计之。赏银三千两。千颗计之。赏银三万两。数十年来。所获贼级至百颗以上者、能几何哉。若能成此大功。使虏人遭挫。知所畏惮。则亦何惜此重赏。使三军不利于杀贼。虏志益骄。用兵无虚日。所费岂止亿万而已。

  部覆官军斩一级者、赏银十两、生擒一人者、赏银二十两、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夏鼎展吾参阅

  杨石淙文集三(疏)

  杨一清

  疏

  为经理要害边防保固疆场事

  为分布边兵预防虏患事

  一为预计兵机事

  为经理要害边防保固疆场事【经理边防】

  臣本菲才、谬应重托、夙夜兢愓、不遑宁处、切见陜西各边、延绥城堡据险、宁夏甘肃河山阻隔、贼虽侵犯、止在本境。为患犹浅。惟宁夏花马池至灵州一带。地里宽漫。城堡稀疏。兵力单弱。一或失守虏众拆墙而入。其所利不在宁夏而在腹里。必将犯我环庆。寇我固原。深入我平凤临巩等府州县。其间土汉杂处倘兵连祸结内变或因之而作根本动摇。诚非细故。此所谓膏肓之疾。腹心之害也。成化初年、北虏在套、彼时未有边墙、恣肆出入、后该巡抚宁夏都御史徐廷章等、奏修今边墙二百余里、开浚沟堑一道、边墙一事谈者皆以为无益而先贤经理必以此为首务其称害固当身历乃知之不在悬论耶延绥地方、边墙壕堑、又该巡抚延绥都御史余子俊修浚完固、北虏知不能犯。遂不复入套者二十余年。世平人玩。边备稍疏。墙既日薄。沟又日浅。弘治十四年。大虏由花马池拆墙入寇内郡。戕败我士卒。鱼肉我生民。虏人得志始蔑我边墙为不足畏连年拥众拆入。我军动辄失利。先该宁夏镇巡等官节经议奏、要将旧边墙帮筑高厚、边堑挑浚深阔、又节该提督军务都御史史琳等、建言要于花马池韦州设立营卫、摘拨腹里官军防守、兵部奏行总制尚书秦纮勘处、本官泥于所见、止添修四五小堡、及于靖虏至环庆地方挑穵边堑一道七百余里、自谓可以阻遏保障、工完回奏讫、弘治十七十八二年冬间、虏复大举、仍自花马池清水营拆墙深入抢掠、前项边堑营堡、不能捍御阻遏、及又将清水营城堡攻陷、花马池官军残害、上廑宵旱之忧、特命愚臣整饬经理、臣虽闇劣、历官陜西有年、虏情边事、颇尝究心、但腹里频年荒旱、仓廪空虚、馈饷不继、虏贼动号数万。倏聚忽散。出没不常。未至而广征士马。则徒费刍粮。既至而调兵应援。则缓不及事。纵使大兵既集。务速则彼或不来持久则我师先老恐终无以伐其深入之谋。沮其方张之势。尝闻防边之计。莫危于战。莫安于守。前人经画具在、已经选委各官、将勘处过应该帮筑边墙添设卫所等事前来、臣恐坐谈不如亲见、本年五月间、自庆阳环县、历延绥定边宁夏花马池兴武清水营、直抵灵州一带、边墙城堡炖台、逐一躬亲阅视、臣广集众思、兼收群策、参酌损益、始有定论、其大要有四、修浚墙堑以固边防、增设卫所以壮边兵、经理灵夏以安内附、整饬韦州以遏外侵、当务之急、莫先于此、但修边一节、陜西各该地方、财匮民劳、兴此大役、必多异议、然利害有重轻、关系有大小、土木之害。较之抢杀为小。动摇之患。比之劳费为大。大事可成。则小费不足计远効可图。则近怨不足惜。且今河套即古朔方之地。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置烽堠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马。朔方无寇。岁省费亿计。减镇兵数万。受降远在河外。古之举大事者未尝不一劳而后永佚类如此。受降据三面之险。当千里之蔽。国初舍受降而卫东胜。巳失一面之险。其后又撤东胜以就延绥。则以一面之地遮千余里之冲遂使河套沃壤。弃为虏巢。深山大沙。势顾在彼。而宁夏外险反南备河。此陜西北虏之患所以相寻而莫之能解也兹欲复守东胜因河为固东接大同。西接宁夏。使河套方千里之地。归我耕牧。开屯田数百万用省内郡转输。斯为上策。顾今之力有未能。未敢议及。使虏人不恒入套。或如近年入而遄出犹可支持。万一拥众在套。经年不出。则陜西用兵。殆无虚日。八郡之人。疲于奔命。民穷盗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及今将延绥宁夏一带边防、设法整饬、贼来有以待之、虽不得为上计、犹愈于无策、然边防既固。虽中人可守。丑虏闻知。或数十年未敢轻犯馈饷可省。休养生息于十数年之后。文襄指意甚远东胜之议未必终不可复天祚 皇明。其将有待于他日乎。世之论边事者。或专主于战伐臣亦非敢忘战者。方将搜选官军。策励将士。修车马备器械储糗粮。明斥堠。今冬虏贼若复侵犯。仰仗神武之威谨当督率诸将。恭行天罚。雪耻除凶臣之志也。今首以筑墙挑堑为言。宜必增兹多口。但受恩深重。自当为国远图今年套内无贼腹里有秋人民稍安正可以有为之日失此不为。纵今目前无事。后患有所不免。臣何敢幸一时之安。而委患于他人哉。所有应合经理边防事宜、条具于后、伏望 圣明俯垂省览、

  计开

  一查得应筑边墙、自延绥定边营迤东石涝池地界起至宁夏地方横城止、共三百里。沿边旧有墩台七十一座、旧筑边墙高一丈连垛墙三尺共一丈三尺、底阔一丈、收顶三尺五寸、内除垛墙根砖一尺五寸。止剩二尺。官军难以摆列拒敌。墙外墩堑一道。深八尺。口阔一丈。底阔四尺。中间多有填塞乎漫。止存形迹。墙里除兴武营清水营毛十刺红山儿四堡。切近边墙。易于护守。其余大小城堡。俱各离边地远声势隔越。切缘前项边防、委的壕堑窄浅、墙垣低薄、墩台稀疏、节被大势达贼入套近边窥伺。墙里既无大兵阻遏。墙上又无官军拒敌。贼众填沟而进。掏穵边墙。一日可开二三十处本处官兵。自保不暇。安能截剿。墩军惧其攻穵。往往弃墩而逃。烽火不接。纵使征调客兵前来应援。墙内墙外。俱平漫广衍。黄沙白草。弥望无际。贼众动称数万。我军众寡不敌。无险可据。难以遏其初来之锋贼既入境。驰骤长驱。一日夜可至固原地方。无复邀阻。连年失利。职此之由。为今之计、合无查照宁夏先令镇巡等官王珣等拟奏量为斟酌损益、将旧墙内外帮筑高厚各二丈。收顶一丈二尺。两面俱筑垛墙高五尺。连墙共高二丈五尺。除垛墙根砖两面共四尺。尚余八尺之地。每墙一丈。开垛口一处。安置转关遮板。墙外每里添筑敌台三座。每座相离一百二十步。底阔周围四丈五尺。收顶周围二丈二尺。上葢暖铺一间。傍墙于空阔要害有水头去处。增添小堡。高厚丈尺。略与边墙相等。墩空去处仍酌量添筑墩台。墙外壕堑挑浚深二丈。口阔二丈二尺。底阔一丈五尺。前项敌台九百座。暖铺九百间每间用五人守之。该用军四千五百名。无事之时。止守旧墩。每冬月河冻。不拘达贼曾否入套。即便调拨铺军上墙防护。仍添拨军人于新墩守哨。河开无事。疏放回营。墙上设置筹牌梆铃。昼夜往来巡警。广张旗帜。联络相应。分委的当官员。各定铺分护守。参将协同守备官。各照所管地方提调。虏贼若果入套。必似前窥伺侵犯。原拟征调延绥游奇土兵及宁夏副总兵等人马。各于定边花马池兴武营清水营灵州等处驻札。仍各分兵于新旧小堡内按伏策应。其间应分应合事宜。又在临期调度。如此则边备严密。威武振扬。足以伐其邪谋。不敢轻易近墙。若是仍前填壕近墙攻穵。此是虚势然可以挫止寇锋使我得以内备官军出列墙上。敌台两边鎗炮矢石攻击贼徒愈众则所伤愈多步兵击之于墙上骑兵待之于墙内其锋必沮。其气必丧。虏贼远来。利于速战。入既无策。势必遁止帚。纵使犬狼不肯悔祸、结聚攻围。边墙受敌不支。守边墙之利正在于此然相持之间未免少延时日烽火传接。环庆固原。一带人畜既敛。兵备既严。可保无失、事不得已。则我边兵。姑敛入大小城堡。以避其锋所以邀其止帚路贼果深入速将原拆墙口补塞量留官军。坚壁固守。各挑精兵。袭踪而入。陜西官军挠之于内。俟其将遁。蹑踪而出。延宁精兵。邀之于中。沿边官军。拒之于外贼虽枭雄岂有善止帚之理就令小有侵掠。比至官墙我军仍于墙上里面垛口用鎗炮矢石攻击势必溃乱诸军乘之。纵不能使其匹马不旋。亦必大遭挫衄。可保数十年不敢入套犯边。经略之计。宜无出此。但兴此大役、未免劳人费财、行委沿边守臣各将边墙濠堑城堡墩台丈量估计折算定拟、除延绥一镇、延安一府、军民人夫修理、延绥边墙外、计算得宁夏五卫、东西二路、应起人夫一万五千名固靖环庆西安汉中宁羌凤翔秦巩临平洮岷河兰等卫所并、各护卫量起军夫共二万五千名、其有马头、挨次拨军人。俱免起用各令蓄锐待敌西安凤翔平凉庆阳临洮巩昌等府、共起民夫五万名、汉中府在栈道之外、道途险阻、服役不便、合令量征夫价解送工所以备赏劳人夫盐菜之用、俱听陜西宁夏二处廵抚衙门酌量派发应役、每夫一名、日支粮米一升五合计算做工四个月。该用口粮米一十六万余石。欲于各该边仓关支、查得见在仓粮所积不多、恐误主客官兵支用、必须趁今年成有收时月。另为招商上纳夫粮为便。但脚价高贵、每粮一石、须用价银一两有余、方肯上纳计粮十六万余石、该银十六万余两、陜西司府库藏空虚、别无相应官银支用、查得先为急处救荒事、该户部奏送赈济官银二十万两、缘各该被灾州县地方该征税粮既已蠲免、二麦又皆成熟、不湏赈济、近准该部明文暂收陜西布政司官库、以备各边紧急籴买粮草、合无于内动支十万两专听修边项下招商籴粮支用、外十万两、仍收布政司官库以备紧急籴买粮草不敷之数、行管粮参政、量将各起运存留粮米通融改拨、及听陜西巡抚官、再查别项无碍官钱支用、前项人夫钱粮、须在今年处置料理停当、明年春正二月哨探套内无贼、三四月内兴工、务在八月以里完备、合用防护官军、并提调工程大小官员、应支廪给口粮、马匹料草、于该边官仓内支给、其余一应事情、应该自处者、径自从宜施行、

  一行据委官西安左卫指挥佥事杨宏、平凉府同知岳思忠、呈称亲诣花马池兴武营灵州等处、会议得宁夏一镇。西有河山之险。东无沟岩之阻。西路设立宁夏中卫。东路止是新设花马池守御千户所。似为偏重。况虏贼大举。必从东路拆墙而入。非惟无险可恃。实因兵力单寡。贼至境上。每仰客兵应援。近年征调官兵。失时后期。迄无成功。合无将花马池守御千户所改设一卫、除本所外、再添四所、共五所、其兴武营相离花马池一百二十里。孤悬急难应援。止是备御客兵。战守不足。合无添设守御千户所、照依延绥事例、委把摠官一员提调防守、新设卫所合用官、于陜西都司官多卫分摘调、旗军于宁夏并灵州及东西二路新旧招募额外土兵内摘拨、有警之时。专一守城守墙守墩。无事之际。边里闲田。听其开垦以近就近。且耕且守。如此则势不偏重而边墙可久。兵皆土著而人情可安等因各呈到臣、参详所拟花马池一带地方、委的无险难守、花马池止是新设守御千户所、军数尚未补足一千之额、其余俱是各处分班备御军人兴武营止有备御官军七百余员名缘备御客兵往来更代不一、终无固志、今若比照宁夏中、卫事例、花马池改立一卫、增添四所、兴武营设守御千户所、各添拨旗军与备御官军相兼防守、兵力强盛、足堪保障、且卫所常备之兵既有定居各思保其血属守其业产比之客兵计日思止帚者不同合用旗军五千名、要于新旧招募额外土兵内摘拨、查得宁夏一镇、旧招募甲军三千名、弘治十五年间、该大理寺左寺丞刘宪、招募土兵一万一千名、近巳挑选三千员名、给与官马、委都指挥韩斌管领于清水营按伏、及中间或有事故纪录之数、大约见在新旧招募土兵、尚有一万余名、中间多系精壮勇健之人。堪以挑选拨用。所据前议、添设卫所摘拨招募土军防守、人情事体、委俱相应、近该臣廵边、到于灵州、各招募军高海等、自行投状、情愿起调改拨河东卫所、查选丁力相应旗军共四千名、造册案候、合无将花马池守御千户所、改设宁夏后卫、兴武营添设守御千户所、将选定新旧招募土兵起调前去、入伍食粮、永远操备、拨与地基、葢造营房住坐、附近闲田、任其开垦耕种、不收子粒、有警则操戈以战。无事则执耒而耕。守墙守墩。分番拨用。待安插巳定。择其骁锐。量给马匹。领养骑征、五年之外。方将所种田地照轻则起科。量收子粒以助边储。合用卫所指挥千百户镇抚、先查宁夏招军相应官员、及行陜西延宁甘肃四镇、查新升空闲官、各具奏改调铨注管事、但旗军合用五千名、今止挑选得四千名、尚欠一千名、及查得花马池守御千户所、额设军人、旧欠三百六十四名、俱应拨补合无照依榆林靖虏等卫、并陜西苑马寺事例、将陜西西安等八府正德元年以前清出该解南方卫所军人、免其发解、部覆准将花马池守御所改立宁夏后卫兴武营添设守御所官军所种闲田准于十年后征收子粒各该编前项新设卫所、应当军役、待军伍数足具奏停止、议者以为改编事例。未免损此益彼。缘北人应当南军。畏其烟瘴炎热。终是不肯应役、随到随逃。州县清解虽勤。卫所空虚如故。徒为里书官旗渔猎之资。今若改编本省地方。人心乐从。官多实用。

  一灵州千户所、北临广套、西控大河、实宁夏之喉襟中原之门户。旧创千户所额设军人一千二百名今至四千八百名一大所也可以立卫矣原额土汉马步官军四千八百余员名备御西安右护卫官军七百五十一员名、所管地方、东至萌城、北至兴武营、方数百余里、大小城堡、二十余座、诚为达贼出没要害重地、灵州不守。则宁夏隔为外境。环固势孤无援。无环固。则无陜西矣。内有土民四里、并土达军余六百户。俱系洪武年间山后节次止帚附人数。我 祖宗嘉其诚款。收而羁縻之。给与田地草场。使其任意耕牧。后因有警。土人自备鞍马出力报効。累有斩获。北虏畏之。近年以来。所司不知存恤。草场被人侵夺。莫为理断。马匹一槩走站。死则追赔。虏贼外侵。科差内扰。人畜凋耗。死徙居半。臣顷者巡边阅视得彼处地方城池濠堑。一切兵政。因守备非人。悉皆废弛。节据土民土达马俊郭斌等连名具状诉称科差重繁、生理萧索、乞为分豁、情词十分激切、臣观宁夏地方如此边务。如此人情。上无有备之形下有可畏之势今不为之所。将来惧有内变、不止虏情当虑而巳。传曰不见是图。况机缄外见。巳非一日之故耶。又据汉土舍余军民刘澄等、各具状告称灵州相离宁夏动经百里。隔越黄河。本所月报循环粮草军务等项。俱该宁夏卫提督。或声息河渡有阻。该役官吏经月不回。公务有失。又兼本卫不时差人来所骚扰不过。告乞复设守御千户所衙门便益等情。查得灵州洪武年间。原设守御所径属陜西都司管辖。后因拜进表笺官员数多不敷差用、奏革守御名目、隶宁夏卫带管、原遗肃字号夜巡铜牌六面尚存、土民亦属宁夏卫经历司带管、路阻黄河、科差拘扰、委多不便、先该巡抚衙门奏设州治、建学立师、训诲土官土人子弟、用夏变夷、似亦有见、但宁夏军余。改设编氓。未免损此益彼。近又革去州治。仍隶宁夏卫管辖。夫州治固不可设。缘本所军非不足。官有剩员。复守御之旧。当无不可。且今之管军官员多一层则受一层之害灵州军民甚以为害。而宁夏之人。则因以为利。贪豪恣肆。上下交征。众暴强凌。无所控诉。必须复设守御千户所。专设宪臣一员在彼常川驻札。庶几夙弊可革。土人获安。查得环庆兵备副使、止管庆阳一卫、事务甚简、况又兼理灵州盐法、庆阳相离大小盐池各数日之程。实难遥制。灵州相离盐池不远。易于提调。祖制某州千户所则隶某州卫分直曰守御千户所则止隶都司犹各省之有直隶州也合无将灵州千户所、改设守御千户所、换铸印信用使、径隶陜西都司、所割土民、听本所吏目带管、将环庆兵备、改作整饬环庆灵州等处兵备、自环庆迤西宁夏花马池兴武营清水营、直抵灵州一带地方、俱听提调约束、常川在于灵州驻札、操练军马、问理词讼、抚安土人、禁革奸弊、兼理灵州盐课司大小盐池盐法、仍听陜西宁夏巡抚官员节制、如此而又委任得人。则军民免十羊九牧之扰。土人有趋利避害之望。而一带地方边备钱粮、有所稽考、不为无益

  一行据平凉卫把总指挥赵文、呈蒙臣委勘过韦州四面城垣敌台更铺、土册塌损毁数多、城上各有通人行走道路、门无铁叶、不堪保障、及查得本城群牧千户所官军盔甲军器火器、事事不堪等因、具呈到臣、看得韦州地方。广衍平漫。四通八达。乃虏寇出没经由要冲处所。正宜高城深池。戒严武备。潜消虏贼窥伺之患。今乃坍塌废弛至此。守既不严。战又无兵。倘虏贼窥知。拥众攻围。则城内生灵。凭何保障。腹里人民。必致惊扰。况密迩螺山。庆府坟茔所在。弘治十四十七年间、大虏入寇、多在螺山驻宿近日被人将庆恭王坟掘发开棺、看守人员通不知觉、庆王父子至情、岂不痛心、所据韦州重地、若不将城垣濠堑、上紧修理、添设常备之兵、日后贻患、恐不止此、查得本城群牧千户所官军数目不多、实难倚托、宁夏一镇城堡墩台、通贼要路甚多、官军数少、亦难摘拨、行据宁夏领军陜西都司都指挥使刘端、查得宁夏中护卫旗军、除选调广武营呜沙州操备外、见在官军舍余五千三百三十二名、仪卫司旗挍舍余一千一百九十七名、俱在本府、别无差占、比之秦肃二府大有不同。若将前项军挍余丁、摘拨韦州、设官操守、保障地方、卫护坟茔、最为长便、且秦肃二府官军旗挍。千里赴边备御。善为立言使庆府不得而争今以庆府拥卫之人保其先王托体之地庆王体国之忠。奉先之孝。大义两系。决难他辞。除修理城垣濠堑另行外、合无请敕宁夏镇巡等官、启王知会、督委廉干官员、将宁夏中护卫仪卫司军挍舍余、照册清查明白、挑选家道殷实、丁力有余者一千名、选择本卫能干千百户等官、管领前去韦州、常川驻札、给拨空闲田地耕种、王府差役。尽行蠲免。专令在彼操习武艺。与群牧千户所官军相兼防御。仍于宁夏等卫中、选委有谋勇有行止指挥一员、提督操守、振扬威武、保障城池、卫护王坟、遇警相机战守遏截、则虏骑经行有所忌惮、不敢恣肆、腹里人心、有所系属、不至动摇、

  一行据委官陜西布按二司参政安惟学、呈称灵州横城以北、西抵黑山营镇远关系宁夏通贼紧关要路、虏贼见我边防严备。既不能入花马池。必将从此而入。踏过河。东西任意寇掠。河西城堡。虽有官军。数亦不多。不能阻遏。合无将横城以北。直抵镇远关。边墙濠堑。一体帮筑挑浚。及称黑山营先年屯有人马。后因路远难援。废而不守。今河东边防既严。虏必从此入境。宜于黑山营仍屯兵按伏等因、案查先该臣看得原拟宁夏边墙至黄河东岸、今筑横城而止、恐虏贼见我河东边墙高厚。不能掏穵。冬深河冻。于墙尽头处。踏过西岸。自西而东。仍谋入寇。未审河西城堡兵力堪否捍御。今据各官俱呈前因、臣按图考册广询博访、宁夏横城北黄河东岸旧有边墙一百八十五里。壕堑一道。高厚深阔。悉如花马池一带城堑之数。自南而北。有长城十八墩。后守臣恐稀疏。每墩空内。添设一墩。共见在墩台三十六座。墙里套内地方。又设石嘴暖泉二墩瞭守。其第十八墩。与河西黑山营镇远关相对。每年于黑山营屯聚人马。阻遏虏骑。以为宁夏北门锁钥。前人综理周密深有所见节因宁夏守臣怯懦。士马削弱。河东墩军。累被套贼扑捉。既将石嘴暖泉二墩废弃。遂将新旧三十六墩俱废而不守。谓之备夏不备冬却止于河西筑立墩台一十五座守瞭。由是套贼多寡。远近消息。通不知觉。又因黑山营曾被虏贼攻围。遂将官军那入平虏城操备。由是平虏城为极边要害。居人往往不得耕牧。殊不知扑捉墩军窥伺城堡乃虏寇常事顾吾所以待之者何如耳吾能往。彼亦能往。我退一尺。则彼进一尺。守边大势数言尽之不一镇事宜也河东墩台既不可守使贼乘冻渡河则西岸之墩独不可掏穵乎黑山营有备。则平虏为腹里今废黑山营而不守。使贼近窥平虏。亦将并废之乎。是皆不通之论也。今花马池一带边墙。既欲帮筑高厚。又于墙尽头横城之南。添筑一堡。量屯兵马防御。河开之后。纵有套贼。不能为患。但恐冬深河冻。踏而西。仍谋入寇。容或有之。意外之防。不可不谨。所据河东三十六墩边墙壕堑。诚宜帮筑修浚。河西黑山营。诚宜屯宿重兵。但明年既修延绥花马池一带边墙。工程浩大。力不能及。合无行令宁夏守臣。明年将河东新旧三十六墩坍塌损坏者量为修补。照依旧规拨军守瞭。与河西墩台烽火相接。不至失误。官军应援稍俟一二年。仍将前项横城以北三十六墩墙堑。悉照花马池一带边防。帮筑高厚。挑浚深阔。敌台暖铺。护守官军。一体处置整理。仍挑选精锐人马。于黑山营按伏。以为平虏城声援。如此。则封守慎固。而地方可保无虞矣。

  为分布边兵预防虏患事【分布边兵】

  臣切详此虏频年犯顺、其气方张、不曾遭挫、必无惩戒、今岁若复不肯悔祸、决当重遭殛罚、臣受命总制各路兵马、谨当申严号令、分布主客官军、扬兵耀武。以伐其谋于未入之先。出奇设伏。以乘其弊于将止帚之际。然须脱畧常法随事达变乃克有功且善战者必知分合。善守者必审常变。此二言尽边将之夙弊我边兵患于备多将病于权分各据利便。自分彼此。机可乘而不乘。兵当合而不合。其轻率寡谋者。则又知常而不知变。往往堕贼计中。以致我武不扬狂胡日肆。职此之由。今将沿边至腹里分为四路。能分合则知战守之势以定边营花马池兴武营灵州一带为藩篱。以石沟盐池韦州萌城山城一带为门户。以固原黑水口镇戎所西安州海刺都一带为庭除。以安定会宁静宁隆德平凉一带为堂室。行令延绥副总兵姜汉、统领奇兵、游击将军戴钦、统领游兵、及暂委绥德卫指挥蓝海管领土兵、各限十一月初一日起程、游兵于花马池营驻札。奇兵暂于定边营驻札土兵暂于宁塞营驻札宁夏副总兵卫勇统领奇兵官军于兴武营。都指挥韩斌统领土兵于清水营。亦限十一月初一日到彼驻札。贼果入套西行。延绥奇兵。那至花马池。量分于安定柳杨二堡。土兵那至定边营量分于盐场三山等。各联络驻札。与分守参将叶椿阎纲协同都指挥保绩等。振扬威武。并力防御以壮藩篱宁夏总兵官李祥、统领战锋奇正官军。先期于灵州驻札。有警那至石沟。分守宁夏西路参将冯祯、统领宁夏中卫广武营选锋奇兵官军。前来呜沙州陜西游击将军陈善、领兵于韦州环庆。守备都指挥姚震、领兵于山城。各驻札以严门户镇守陜西署都督佥事曹雄、统兵于镇戎所调度固原靖虏兰州一带主客官军。以保庭除仍预行甘肃游击将军徐谦、统领甘凉游兵、并千户鲁经土兵、各于庄浪操候河套有警、调至安定会宁、与甘凉备御下班官军。并谋齐力以守堂室前项分布既定。沿边守将。严谨斥堠。多差夜不收远为接哨。沿边多设塘马。但有套贼烟尘消息。或走回人口供说。即便传塘走报邻境官军堤备。贼果近边。各该主客官兵。分据要害。占守水头。从宜阻遏。寇小至则击之不可轻进远追仍要互相应援不许自分彼此。如贼大至切勿与之争锋各取便敛入城堡以避之。贼至勿击以邀其止帚此为良算但不知兵者必以为怯故先期上事以杜中朝之口待其拥众深入。延绥游奇土兵、宁夏副总兵都指挥韩斌等枝人马、各袭踪而进。若犯固原陜西游兵即便掣回应援。李祥卫勇冯祯韩斌等。各领兵于红寺儿堡按伏。姜汉戴钦蓝海等兵。各于韦州盐池石沟按伏。环庆官军。移至萌城。各休兵秣马。以逸待劳。曹雄相机调遣腹里官军。据险、以扼其冲。张疑以分其势。一面驰报安会静隆官军。贼之始入其势方锐待其分掠则势孤而可击矣坚壁清野勿露形迹多用乡导指引藏兵于崖窑堡洞险要阨塞之处伺贼分散抢掠出其不意发兵击之贼既不得逞。必将遁去。曹雄陈善重兵冲其腹心。又与徐谦游兵俱袭踪而出。比至红寺儿石沟盐池等处。延宁环庆官军。分据营盘。待其前锋稍远。先后犄角。夹而攻之。陜西主将游兵出其后背。奋而逐之。昼则选锋以截其路。夜则衘枚以刼其营。贼深入疲敝。又腹背受敌。必然大遭挫衄。若犯环庆。则延绥游奇官军掣至红德堡山城。会合陜西游兵寻袭截杀。倘或事情紧急。都督曹雄领兵自三角城沙井沟而出。宁夏主副将官兵马。掣至萌城甜水堡。以遏其破丧西走之势。贼既败走。其气巳夺。诸军仍蹑其后。并力追剿。至边墙而止。沿边主兵将官阎纲保绩等。以逸待劳。或邀其中。或截其尾。以我四路应敌之兵当彼千里趋利之贼岂有善归之理如此。庶可振中国之威。外夷之魄。为今之计、似不出此、然兵无常形。敌有万变。随机运用。难以预度。因时制宜。又在各官。再照延绥游奇土兵。既皆掣至西路。其中东二路。城堡空虚。倘贼乘隙而入。为患非轻。巳行延绥镇巡官照例征调大同游奇官军。先期于交界去处驻札。贼果入套。调来中东二路。应援截遏。如是贼众俱在迤东。近边拆墙谋犯延绥地方。即将本镇游奇兵掣回。若贼情紧急。宁夏陜西游兵。俱应调去策应临期斟酌定夺。上客兵不相顾应必失事机故先定节制之宜凡客兵所至之处。在陜西地方悉听署都督曹雄节制在宁夏地方。听总兵官李祥节制在延绥地方听总兵官张安节制俱不许偏执违拗。致悞事机。除通行各该将官、查照依奉施行、及行陜西廵抚都御史张泰、前来固原庆阳、随宜驻札防御、臣遵照钦奉敕旨、往来环县韦州、居中调度、

  一为预计兵机事【捣巢】

  据镇守延绥总兵官张安呈、切见近年以来、虏酋骄横肆志、势甚猖獗、动辄深入、腹里诸镇、被其蹂躙、地方尽皆残毁、未尝有一挫彼锋锐、且如弘治十八年、虏中走回人口、传报酋首会议、每贼杀羊一只、牵马二匹、前往迤西地方抢掠、彼时得此消息。欲集官军乘夜出境。扑捣巢宂。破彼南侵西掠之势。但恐又有引惹边衅之说。有为首尾之畏。束手忍忿。掣肘难行。以故贼徒得利而止帚。动摇内外。若不预为处置。使贼痛遭挫衄以回。边患何时得息。合无探听声息、选定马步官军、先差乖觉夜不收出境、密切哨爪贼巢远近、帐巢多寡、果离边墙一二百里之远、的实回报、然后将马队官军、分为左右哨掖。马军驾御兵车、随同出境、挨边札营、作为家当、声势联络、遥振兵威、马军昼伏夜行、徐徐前进约至贼巢、分兵四面齐起、惊击散乱、擒拿老小、剿杀强壮、邀赶生畜、纵有徼幸逃命脱走者、冬则冻饿死伤、夏则困渴疲敝、自有不战而亡、且又致使深入腹里抢掠之贼。得知前后不顾。急趍回营。见其巢破营空。妻子散乱。无所顾藉。生畜被刼。无所收集。加之腹里按伏官军追击。内外夹攻。手足无措。虏贼所顾恋者妻子生畜。如此谋为。使再不敢返顾轻犯。庶保内外军民得安臣看得切缘前项虏酋、自弘治十三年、延绥大同官军失利之后、志骄气横、肆无忌惮、弘治十四年深入陜西腹里、残害生灵、动以万计、弘治十八年、宣太游兵全军覆没、又河冻之后、连年窥伺陜西、既未遭挫、必无惩戒、今冬踏入套之举。难保必无。既入河套。必不安静。臣方部署将士、振扬威武、已将布置主客官军、相机邀截、及具题外但兵少备多。未免以一当十。出奇制变。似不得巳。前项扑捣巢宂之议。不为无见。商高宗之伐鬼方、唐太宗之擒颉利、是非薄伐、昭然可知、况河套本我内地。而彼据以为巢。由是以窥我近边。犯我内郡。此正田中之禽。利用博执。固非称兵于阴山之窟。溅血于不毛之地。喜功好大者之所为也。臣愚以为今冬深河冻、贼果入套、宜照兵部奏行事理、征调宣大二镇游奇官兵前来、延绥中东二路驻札、并听摠兵官张安节制、若止在套驻牧。不曾拥众内侵。我则严兵自守。决不轻挑强敌。自起衅端。如是仍前深入固庆等处抢掠。合无行令延绥镇巡官一面选带乖觉夜不收分投出境哨探贼营远近众寡、一面会合主客官兵、预先分布逼近虏营城堡、待哨探回还。如在一二百里之间。有机可乘。原拟沿边中路邀击之兵、照旧不动。以延绥东路参将时源、领本镇三路、臣近日挑选先锋奇兵官军三千员名为战兵、总兵官张安领本镇选定头等官军三千员名次之以为中军。大同游奇兵为左右二哨。宣府游奇兵又次之。为两覆。太监刘保都御史文贵领本镇兵马并步队官军于墙外二三十里列车营为家当。如此行师出奇之中兼有持重之势分布停当。昼伏夜行。各相去二三十里。择形势利便之地为营以待。务使声势连络。后骑相望前锋。战兵既近贼垒。奋勇疾进冲其腹心。贼既溃乱。舍其羸老而戮其壮健。夺其铠马而纵其牛羊大同之兵坚正严备不许贪利轻动如前锋胜负未决。进为声援。待其既回。以为翼卫。贼若纠集余孽。追袭我军。张安合大同之兵。专为殿后。宣府官兵。相机为援。我虽退而兵渐增彼既远而势自屈前军劳而退则先行使无系累后军逸而回则殿后使有余力如此布置。较之先年出境。部分疏远。孤兵无继。迄无成功者不同。彼贼千里趍利。日久疲敝。闻我倾其巢宂。必自遯止帚。我腹里之兵蹑之。中路之兵刼之。沿边之兵又夹而邀之。贼恋巢之心既胜欲战之志不坚必月犬溃败比至套中。见其妻孥伤残。魂破胆。振中国之威。泄生民之愤。安边制虏之计。莫快于此。昔者孙膑直走大梁而解邯郸之围。攻其所必救。古人遗法具在。顾用之者何如耳。但兵贵神速。机防先露。进止之间不容发。若待临期奏请定夺。诚恐缓不及事。乞敕兵部详议、倘有可采、作急行臣及延绥镇巡官、密切会议、相机而动、必期成功、若套贼势重。兵力不敌、或贼营迂远、势难轻进、机无可乘、照常战守、不敢轻举妄动、以贻后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杨石淙文集四(疏)

  杨一清

  疏

  为条陈盐池开中事

  为整理固原边备疏

  为调度官兵预防虑患事

  为达贼出没计处用兵机宜事

  为谘访群策以禆边务事

  为处置属番事

  为整理边务以备虏患事

  为条陈盐池开中事【盐池开中】

  窃惟灵州大小盐池盐法、祖宗朝、本供各边买马之用、后因中马有弊、改议纳银、轮发各边买马、立法未尝不善、柰何正德年间、当事者各出意见、奏行新例、纷纭变乱、新旧混淆、弊端百出、后任者不体前官之意。新纳者罔念旧商之苦。以致各年各项报中。俱未支掣完足。盐引堆积多至二十余万。商人亏陷资本。节次召中。并无一人报纳。郄乃搜刷旧商。勒报新课监禁棰楚。如追逋负。在情与法俱不相应。夫天地自然之利。人自失之。而徒为奸人私贩之资。深为可惜。查得近该户部题奉钦依、革去纳银、专令中马、固系旧例、但先年中马弊多、始改纳银、且各镇官员、趋向不同、行事亦异、如是禁防疏阔或因将官之要求、或狥势豪之请托、将中下不堪马匹、捏作上等、支盐一百引、以致物议沸腾、若欲于腹里地方纳马解边、则秣饲属之何人、运送不胜其扰、似皆未便、臣愚以为不若仍纳银两解边易马。则事省人便。官商两为有益。且如盐马旧例。上马一匹。给盐一百引。中马一匹。给盐八十引。二池旧课。止有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尽纳上马。止该马一百四十三匹。兼纳中马。大约不过一百五十余匹。正德元年、臣召报纳过七万二千五百引。每引价银二钱五分。共得银一万八千一百二十五两。每马一匹。用银十两。可买马一千八百一十二匹。正德二年、臣召纳未完去任、今查纳过盐三万八千七百引。每引价银如前。该银九千六百七十五两。以后年分多者万余两。少亦不减数千两。嘉靖元年、延绥超前召报纳马。止是一百二十六匹。较其所得多寡之数。昭然可知。致将正德十四年十五十六三年、俱误召纳、今据副使高公韶所呈、在池未放盐引既多、欲再设法另召商人必少、欲暂停新课以疏通旧引、不无亏损额课、迟悞边储一节查得节年报纳商人、岁月既多、头项不一、中间展转影射、冐支盗卖等弊、难保必无、本当通行革罢、但念各商俱巳奉例、出其资本、助我边储、此是名言官本失信商则何辜况前菊既巳失利后商愈加疑阻谁肯以固有之财。而希觊不可必得之利哉。缘前事该部巳经题有明命。臣当具奏上请定夺、乃敢施行、但六七月间、正在放盐之际、诚恐又误一岁额课、巳经遵照钦奉敕谕便宜处置事理、札仰副使高公韶、备文出给告示晓谕、自正德元年以前盐引俱各革罢不许放支、仍令将引自赴官投告烧毁、若仍留在身以图影射、许各项商人、并邻佑里长旗甲首告挐问治罪、自正德二年、至正德十二年止、俱为旧引正德十三年见开未完、并以后年分开中者俱作新引另召不拘新旧商人、许令告报、每引照正德元年事例、纳银二钱五分、到于卸盐处所、仍纳卧引银一钱、愿中商人、俱于环庆兵备处报名、银两发庆阳府收贮、取实收类赴布政司填给引目下池、旧引三分、新引七分、俱挨次开放、止论盐引数目。不拘商人多寡。如上名不到。下名挨支。每引照盐一车、以六石为则、外有多余、依律掣垫追问去后、近据副使高公韶、呈称示出之后、召纳过盐引一万一千余引、作正德十三年之数、余尚召纳未完、臣闻之先正云、法立而能守。则德可久。业可大。天下之事皆然。如总制尚书秦纮等、先年所拟。循而行之。于三边马政。实有禆益。改法以求一切之利而大信既亏则报中者不来官私俱困矣惟是接管官员。专务更张。以致法无定守。官无依据每更一官辄奏改一例出于巳者患其不多出于人者惟欲其止行之未久。他官相继。又复如是。且纳银纳马。所取既殊。买马买粮。所用各异。乍行乍革。倏旧倏新。规近利以失大信。前车之覆。后车之戒。宜商人之不乐从也。但前此纳银。各该衙门。往往借取别用。有妨马政。见今三边多警。正在缺马之际。乞敕户兵二部查议、合无依臣所拟、照旧施行、所收银两、仍照例正德十三年为始先延绥、次及宁夏、次及甘肃、轮年解发前去、专备买马、不许别项支用、再照灵州二池。夏秋之间。水面凝结。如雪如霜。随取随足十余万之课亦不难辨但地邻边境。或声息紧急。盐路不通。又或旱涝相仍。盐花不结。照臣先年议奏新课明白除豁。不可胶于一定。岁岁取盈。但行盐地方、旧例止在平庆一府、及宁夏等卫、榆林宁塞营迤西城堡、似乎大狭、盐生者多。民食者少。盐商何从售卖。而私贩固未尝绝。以此尚书秦纮御史王错、先后具奏、俱要将灵州盐课。与河东行盐地方。相兼发卖。正为此也。

  为整理固原边备疏【整理固原边备】

  臣窃惟固原为陜西喉襟要害之地、地里平漫、无险可据、通贼去处甚多、自弘治十四年以来、套贼拥众深入延宁地方不能捍御驰骤长驱两日夜、可至固原、分散丑类、静宁隆德会宁安定一带州县、俱被剽掠、直抵巩昌秦州地方、近年又侵过平凉、蹂践我泾邠等州县、得利而归、不曾遭挫、将来凤翔西安内郡安保不遭荼害、臣先年廵抚之时、奏将陜西镇守总兵移在固原。常川住札。意正在此。但所统官军、与守备官部下官军、俱不及千数、委的数少、难以出战只得婴城坐守。甘受畏缩之罪。今提督尚书金献民要将总兵官部下、除见在七百员名外、再于各城堡各卫御冬防守官军内、选摘精壮二千三百员名、共辏三千员名、总兵官统领守备官部下、除见在外、今拟增粮并各城堡挑选共二千员名外、未及之数、照例悬赏、于有丁人户内召募一千名亦辏三千之数统领杀贼、仍听总兵官调度、该用马匹、就于茶马并苑马寺给领、或行太仆寺收贮官价支买、召募银两、于司府官库、查有无碍银两动支、诚为安边御虏至计、除依拟行令严加挑选、听各官统领以助兵势外、至于悬赏召募一节、尤为得策、今日之务、似难舍此、查得弘治十八年间、臣为廵抚、此为召募士兵题本也准兵部咨为预防虏患事、题奉 圣旨、随该太仆寺寺丞杨信、解送银五万两到于陕西布政司收库、臣于正德元年二年间、赏军召募等项、陆续止用过银一万五百余两、比臣奏准回还原籍养病、其余银三万九千四百余两、俱在布政司并平凉庆阳二府寄库、待接管官员支销及咨兵部、并陜西廵抚查照外、及又查得兵部先年题准事理、临边各路土著军民舍余人等、有能奋勇设谋斩获贼首一颗、随即赏银三十两、生擒一名、赏银五十两、若能紏集乡丁、敌杀贼众斩首至五颗以上者为首者加升署所镇抚、又一件今后各该官军、此即文襄所条奏部覆行者有能斩获贼级一颗、为首者赏银牌十两、生擒一人者、赏二十两、各为从者量为给赏、仍将各人功次另行造册奏缴拟升、是皆激励人心。鼓舞士卒之策。与前项该部所奏所拟。大意相同。况常人之情。见利则趋。以速为贵。边军艰苦万状。俯仰不能聊生者。十常八九。一旦获此厚利。自然踊跃思奋。虽有势豪买功之人。彼亦不肯舍应得之利。以犯必禁之法矣然此例虽久官司多不肯行实亦因财用不足之故以致人心怠玩。贼势益张。所惜者小。所损者大。及照临边军民。勇悍善鬪者。在在有之。召之有道。自然应命。及查先年召军。每名有给银五两者。有三两者。是为常守之兵比之腹里抽选召募者。大叚不同。比年延绥宁夏二镇召募土兵。至今与游奇正兵一体调遣截杀所向有功。今各该卫所行伍空虗悬利召募。相应举行至于随势给赏有功官军。亦为要务军门若无财用则有罚无赏何以尽人死力但陜西布政司在库官银不多、各有头项、难以一槩取用、伏望 皇上轸念边方重地、防御为急、乞敕兵部议处、合无查照先年该部奏行事理、于太仆寺马价银内动支五万两、差官运送前来、听臣督委实心干事官员、设法召募、不拘卫所军余舍余、村野土民、但系年力精壮、骑射闲熟者、籍名在官、愿领马者给银伍两。步军给银三两。令其置办军装弓矢器具。团成队伍。听总兵守备等官统领训练。不敢委用贪刻官员。用强逼勒。以失人心。亦不敢滥收不堪之人。徒费官钱。无益于事。至于给赏有功官军土人银两银牌等项。听臣于布政司无碍官银内。量为查取应用。不拘官舍军余土人召募民壮等项。但有斩获首级一颗者、验系真正达贼、此言土兵之赏额也不愿升者军门随即赏银三十两、生擒达贼一人者、赏银伍十两、该升者照例先赏银牌、仍造册拟升、既可鼓士卒立功之勇、又可杜官豪买功之弊、及照各边官军缺马为急、行太仆寺苑马寺收贮银两、专备买马骑操、难以别项支用、若京运银两、召募支用不尽、亦收贮听发各边收买战马骑操、不许别项动支、事完通将支用过召募买马银两数目造册奏缴如此则军伍可增、军气自倍、可望收克敌制胜之功矣、

  为调度官兵预防虑患事【防虏】

  准廵抚陜西右副都御史王荩揭帖、为申明旧例、请勑各边守臣防御虏患、及早差官整理军饷、以安地方事、内开会同镇守等官、议照延宁所属花马池定边营一带地方、接连河套、地形宽漫、大虏在套。垂涎关陇。深入抢掠。必由此入。先年三边兵马强胜。虏虽在套住牧。然尚畏我兵威。出没抢虏。亦止于近边去处。不能侵犯腹里。自弘治十四年。延宁兵马不能阻。遏遂深入腹里。获利而归。虏情贪利无厌。自是每岁入套。必深入腹里。正德十三年、抢平巩一带、嘉靖元年、抢邠泾一带、俱由各边兵马自取便利不肯阻遏之过也查得接管卷内、该前廵抚都御史王珝、因宁夏地方报有声息、照例会行该镇、移兵于韦州红寺等营堡驻札、并力防御、该镇官员不肯发一兵前来。止以虗文抵阻未久该镇亦不免于失事此亦自分彼此不肯应援之过也见今虏寇住套。号称八万有余。近虽差人探报。俱于迤东近河住牧。通不露形。今青草渐茂。马臕将壮。虏情叵测。旦夕大举入寇。亦未可知。乞敕延宁陜西甘肃各边镇廵等官、早为防御、除具题外、开具揭帖到臣、为照延绥定边营宁夏花马池兴武营灵州一带地方、委系大贼侵犯腹里之门户。前项地方守臣若能捍御。则固原靖虏迤南。俱系腹里。可以无患。因是沿边武备不修。兵威不振。以致套贼掏穵边墙。长驱而入。其所利不在延宁。而在腹里。固靖安会静隆等州县。俱被抢掠。近年又越过平凉。蹂践邠泾等处地界籓篱不固祸及堂室诚如陜西镇廵等官所言。延宁守臣。每以本处不曾失事为辞。不知 朝廷竭腹里军民之财力。以供三边。令其干理何事。况各镇互相应援。不许自分彼此。屡有敕旨。及奏行事例。今套内既称有贼。虽云不露形迹。恐其窃伏深藏。待后青草长茂马匹臕壮之日难保其不大举入寇。防御之计。不可不谨。但沿边一带地里宽漫虏贼便于驰骤。各守臣兵马寡少。岂能遏其初来之锋。必湏征调邻境精兵会合截剿。乃克有济。已经行各镇总兵官查照原行差人哨探套贼多寡远近。先行回报。仍照节行事例。互相策应。如果套内贼众。如此布置文襄于正德年为统制时已详载之矣行令游击将军张凤、统领游兵于花马池营住札。游击将军刘渊、统领游兵于定边营住札。副总兵赵木英统领奇兵暂于宁塞营住札。若哨探前贼有西行之势。游兵二枝俱于花马池。副总兵赵木英移于定边营各住札。量分人马于安定柳杨等附近城堡。宁夏副总兵刘玉、统领奇兵于兴武营。游击将军周伦参将苗銮于红寺儿堡韦州盐池石沟等处住札。总兵官仲勋、待有的确警报、统领正兵于灵州住札。与各该守备等官。各按兵秣马。锋利器械。以逸待劳。仍要严谨斥堠。多差夜不收远为探哨。沿途多设塘马。但有烟尘消息。即便传塘走报邻境官兵堤备。贼果近边。各分据要害。占守水头。从宜阻遏寇小至。则取便击之。如贼大至。即便会合各枝人马。相机截杀。不许逗遛畏缩。失误事机。亦不得轻率寡谋。堕贼奸计。如果大举深入。陜西镇廵征调。即便刻期赴援。不许观望推托。陜西游击及主将兵马。待廵历固原。审势分布另行。

  为达贼出没计处用兵机宜事【用兵机宜】

  此达贼即亦卜刺阿尔秃一枝也

  照得前项达贼、自正德三四年间、被小王子人马雠杀残败、遁往河西庄浪凉州速罕秃斩石峡明水湖扒沙一带潜藏住牧时出剽掠、阻截道路、敌伤官军臣起废西征复总制陜西军务之时、建议欲调集大兵、痛加诛剿、彼时规置巳定、惟候成命、不意旋即奉敕取回、兵部题奉钦依、行令甘肃镇廵官整理、缘兹事重大、岂甘肃一镇所能了办、因循养患、十有余年、贼既那营窃伏西海逼胁、曲先阿端各种番夷、乌合为巢、岁复一岁、丑类渐繁、乃敢寇我洮河、深入松潘地界、自是虎踞青海。蚕食属番。遂酿成甘肃陜西腹心肘腋之患。去年冬间、被回贼惊散。一半越往官路之北。被各镇官军相遇斩杀数多。其大营仍在西海刺刺山江零口住牧。虽未见侵犯。而祸胎实深。除督令各该守臣哨探寻袭计处方略另行具奏外、其在北者多不过一二千。俱系精兵。十可当百。因无老小。栖止不定。自今春以来。多则五六百骑。少则二三百骑。或在庄浪五方寺尖山芦沟。或在凉州松山芦塘等处。声东击西。或出或入。河西卫所官军防御三种寇贼。无所不备。无所不寡。经年累月。不得解甲。若不先其所急。早为祛除。缘前贼切近腹里恐其寻抢月。久。野无所掠。水桥结冻之后将有窥伺兰州靖虏之谋。彼处军马数少。不能支持。乘虗而入。则会宁安定狄道金县地方。难保不遭虏掠。臣愚欲趁今与西海贼寇离析之时。量调陜西延绥精锐兵马五六千名、与庄浪凉州副总兵游击等官、会合寻袭。痛加诛剿。以除门庭之害则西海达贼闻之亦将褫云鬼破胆有不战而走之势区区回贼又不足忧也但今河套虏情未定。沿边腹里。俱未敢掣兵。又庄浪一带。仓场粮草。处处空虗。方为逐旋经理。须待套贼无警。粮草有积。方可举事。然兵贵神速、机难预定、必待临期奏请、非惟缓不及期、且恐事机先泄、乞敕兵部计议、倘此言可采、乞早行臣密会各该守臣、不拘何月日。相机取便行事。俟大兵既集。询谋佥同。因而扑剿西海之贼至期计处定夺。务在计出万全。若无可乘之机。或军马钱粮未备。照常战守。不敢轻举妄动。以贻后艰。

  为谘访群策以禆边务事【边务】

  臣惟固原为防胡重镇、乃陜西根本之地、地里宽漫、通贼隘口数多、分兵而守、则无所不寡、贼至发兵则有所不及、数十年来、大虏窃伏河套。宁夏边墙。不能捍御。必从固原深入平凤临巩地方抢掠。生意萧索。户口凋耗。实由于此。但防边之要。据险为先。设险之策。必资城守。成化年间都御史余子俊建议于预望城葫芦硖口二处、添设镇戎平虏二所、甚为得策、后止设镇戎所、其平虏所、因循未举、弘治十四年、大虏侵犯固原、总制尚书秦纮、查奏举行、旋即去任、臣接管总制、始奏铨官降印、召募军人、设仓积粮、又于旧红古城。修葢营房、募军积粮、委官操守于是两城。遂为扼虏要地。虏贼畏避。不敢由此而入。却从东路骡子川毛居士井一带。在于白马井趁水草札营。分散抢掠、固原平凉村寨城堡直抵泾邠地方。所以固原兵备副使成文、守备都指挥刘文、俱要于旧撒都城。即白马池地方。修筑城堡。添设官军。并展筑白马墩堡。占据水头。断贼出入之路。似为有见。臣亲诣阅视、及行委布按二司官参政韩士奇等、照例召募、愿投本城军人、及又委令将应给军人耕种地土丈量四至分拨外、但有城有军、必湏得官管束、固原卫见任官员数少、委的不敷差用、及照召募军人。止可寻常备御。若大虏入寇。必湏分调官军。在此按伏。供应粮草。亦当预备。再照前项地方。系在灵武监清平苑草场之内。与万安苑草场相邻。因地土荒远。自来无有官马在此牧放。葢系虏贼出没之冲。牧军亦不敢来此牧马。及又查得灵武监清平苑原额、实有草场地共一万九千七百九十四顷二十六亩二分、见养马军人、止是二百八十三名、见养马并驹四百三十七匹、万安苑原额、实有草场地一万七千四百五十二顷三十八亩、养马军人三百二十三名、见养马并驹一千四百八十八匹、地土甚广。牧马不多。不致顾此失彼。但恐牧军。因见筑有城池。足堪保障。事定之后。或起争端况前项城堡之设不止保障地方亦欲防护官马乞敕该部计议、合无行延绥宁夏二镇。查取新任空闲官员、每镇各五员、改调填注固原卫所分、分拨白马城红古城二处、每城五员管队领军、并行陕西布政司将原坐附近城堡、该征民粮、量拨白马城修葢仓廒收贮、以备兵马支用、再乞行陕西苑马寺禁约、该苑牧军草场地土、在今分拨给军耕种界至之内者。向后不许混争告扰。及行总兵参将兵备操守等官、禁约本城军人、不许于界至之外、侵越耕种、如违各依法究治、待安插既定、军强食足之日、与红古城应该设立所分、俱听后来总制等官奏请定夺、

  为处置属番事【属番】

  为照肃州寄住畏兀儿哈刺灰二种夷人、乃哈密之部落、亦哈密之忠臣、先年土鲁番戕杀王母、既致死巷战其后袭杀罕慎、又死难数多、至于陜巴复国、讨杀奸回、亦多効力、要其心迹、本非有过、乃因穷迫、归我求生、寄住年久、未尝作恶、比与哈密回回不同。今都御史陈九畴等、议以异类杂居、终难辑睦、一旦驭非其人、变生不测必危边境、深虑曲防、不为无见。但欲遣回哈密。则彼与土鲁番雠怨巳深。断不敢归还故土。今要拣择肃州北边空闲堡寨水草便利之所少费官钱。为其修理城郭。改造屋庐。谕以番汉杂居。终相疑二。徙居别所。两取便安。待奄克孛刺幼子袭职回还。令其管辖部落。且容不去哈密。令其暂居临边稽之事体。似亦相应。但恐各夷安土重迁。不肯乐从若强之使去致失其心返生厉阶及修理城郭、葢造屋庐等项、未审工程多寡、本镇财力堪否供办、已经移咨廵抚甘肃都御史寇天叙等官议处、先行晓谕各夷、使知彼有畜牧之业。我无疑猜之念如果乐从。仍计议修理城郭。改造屋庐。合用工料若干。先期整理完备。方可督发迁移。川边王子庄苦峪赤斤柴城儿扇马城大草滩各种回达、亦被土鲁番残害穷迫来归不敢复还原土、前该镇廵议处、准令暂安插金塔寺地方、彼亦安居乐业、不敢生事、今要将威虏古城再加修筑、挑浚壕隍、以处其众、既为肃州北面添一藩篱。亦是一见又使远去城郭。不患包藏祸心。前项所处。似得柔远防奸之意。且与先年该部所处大略相同。但前项地方大草滩扇马城柴城相离嘉峪关不远、王子庄则在苦峪之西、离边稍远、大约皆赤斤蒙古卫番族住牧之地近年节被回虏驱掠伤残、弃地方而不守、投内地以求生、今所议威虏古城。未知相离嘉峪关外地里若干。修筑城垣挑浚壕隍应用工力若干。即今临边、有无回虏窥伺、并修筑之后、防护之兵作何区处、方得一一就绪料彼夷人、以帐窠为宫室。以耕牧为蒭粮、既有城郭可以自保。无不乐从之理。俱要议处停当、明白咨报以凭回奏定夺、今据前因、窃惟防患当于未形。防之太过。反生意外之虞。作事当谋诸始。始谋不臧。将无善后之策。看得前廵抚甘肃都御史陈九畴等、并兵部尚书金献民、后先议奏、其说有二、一则欲将肃州关厢寄住合刺灰畏兀儿二种夷人、拣择肃州北边久弃空闲寨堡水草便利之处、安插居住、一则欲将用边王子庄苦峪赤斤柴城儿扇马城大草滩等处先年安插暂住金塔寺夷人、因前威虏古城、再加修筑、以处其众、是皆欲严华夏之辨、谨内外之防、深虑却顾、诚皆体国安边至意、但怀柔远人之道、当顺其情、哈密乃 朝廷封国。土鲁番敢于残破之。使其播迁离析。而我不能为之所。巳失中国怀远恤患之义矣。彼哈刺灰畏兀儿二种夷人。皆忠于哈密。被其戕害。率众来奔。先朝从守臣之议。然使其久住肃州后患亦所当虑也许其肃州关厢居住。历年滋久。彼无反侧之心。我得调遣之用。今一旦疑其后日之终不靖也。而欲徙之北边空闲塞堡。安土重迁。岂夷情之所欲哉、观其对各官之言曰、此是鸟雀不落之地、我们如何住的、又曰、我们东关住久、各有置买房屋、不能割舍、我们情愿入堡、将我们家小仍留在东关也罢等语、其情可见、后各官谕之以好语。动之以危言。方纔承认。终非所乐明矣。其川边王子庄苦峪赤斤柴城儿扇马城大草滩各种番达、俱系境外属番。肃州卫羁縻带管之数节被土鲁番哈密回回侵夺抢杀穷迫来归。先该总制镇廵等官。奏请暂且安插肃州境外金塔寺地方居住、令其自为耕牧、有住四十余年者。有住十余年者。今欲驱而置之三百里之外。舍近就远。必非其情。且原拟待后西事稍宁。哈密复立。仍各遣还住守故地。是犹存兴灭继绝。作我藩篱之意若依前拟则恢复之念荒哈密之望绝矣及照各官所拟、新城儿暖泉板桥等堡、堪以安插二种夷人之地、修门修房等项、虽费用不多、亦未免劳扰、又夺肃州军余春夏务农之地以与之、似俱有碍、至于威虏城修筑、约用人夫六七千名、又劳军马架梁防护、且今肃州地方番回之窥伺未巳、我兵之警备方严、岂暇逆探未形之患、以供不急之役乎、倘或番回乘我工作之际、率众侵扰、祸且不测、推原各官论奏。葢见前年回贼退遯。误信速坛满速儿牙木兰巳死之言。遂谓肃州自此无事。故有是言。若体诸各夷之情。参以今日之势非惟不能亦所不敢据今镇廵所言土鲁番构怨方深。正诸夷杌掜不安之秋。在我惟当以镇静安辑为主。若又迁置各夷。纷纷多事。以拂其心。临期倘有生拗。又恐患生意外等语。似为有见。乞敕兵部参详议拟、合无将前项川边王子庄等处番夷、令其照旧于金塔寺地方住牧、以为后日恢复之图、以存兴灭继绝为我藩篱之意、其哈刺灰畏兀儿二种夷人、亦且令其照旧肃州关厢居住、不必预为迁徙之说、以离其心、待后番情宁谧、财力有余之日、如果事势可为、另为具奏定夺、庶使夷人无疑二之情、地方无劳扰之患而我得以专意内修、可收攘外之绩矣、

  为整理边务以备虏患事【备虏】

  赤斤罕东哈密等卫夷人、皆当国初开创之时、率众来降、所以我祖宗授官降印、以羁縻之、使之为我藩篱、今亦卜刺等寇贼、背叛其主、投我属番境界、大肆侵掠、横加吞噬、又侵入我腹里地方、此正田中之禽、利用搏执、固非喜功好大者之所为也、臣正德五年、复起总制陜西军务之时、此贼被小王子人马雠杀残败。遯来河西地方。臣虑其异时必为边患。建议欲调集大兵诛剿规画巳定。不意旋即奉敕取回、兵部题钦依行、令甘肃镇廵官整理、因循至今十五六年种类渐蕃、声势日盛臣于去年六月内、奏为达贼出没、计处用兵机宜事、兵部覆奏、欲令臣将一应制胜机宜。用兵方略一一会计停当、先行差人具奏议请定夺、缘兵家变态不常。旬月之间。事机顿异。况地方相去京师五六千里。奏报往回。动经数月。虽有成算。亦难取必议处间、忽报北虏二万前去西海收捕前贼、臣方庆夷狄相攻。中国之利。不湏烦我师旅。不意为彼所觉。移巢南面。留其精兵据守。彼千里而趋利。此以逸而待劳。反为其所败。失势而遯。后闻阿秃厮贼众恐大虏仍来报雠。挈营随顺渡河入套。止是亦卜刺一枝。半在西海。半渡河。寇我洮州。即今未否。尽数归巢。且西宁洮河等处番族。国初分散部落。设有国师禅师指挥千百户镇抚驿丞等官管领。给与金牌。令其三年一次输纳。差发马匹。而以官茶酬之若与王官王民无异。实欲借其为我藩篱。捍备北虏。即前汉断匈奴右臂之意。百十年来。河西虏寇。不能逼侵我洮河。恐番人之议其后也。今二种残贼。将番族戕害巳甚。不能生存。遂与之紏合为寇。西宁最被其害。洮州之番。近亦被胁合伙。为之指引道路番达合势我之边境其何能安此膏盲之疾。腹心之患也议者动以不可轻举为言。虽兵凶战危诚宜慎重。而玩寇养患。亦非所宜。尝窃譬之。套贼势虽猛烈。如风寒暑湿之病。来则疾于风雨。治之不善。即能杀人。然得遇良医一汗而愈。一七而安西海之寇如痞结胷腹间目前饮食起居虽若无恙久而不疗元气日渐消耗后将难图兴言及此。岂得不思所以处之。而徒玩时愒日。以侥幸于无事哉。且阿尔秃厮巳遁。止是亦卜刺一枝。大约精骑不过二三千人。其余皆胁驱番人。势非得巳。然地土被其夺占。骨肉被其杀戮。账房被其烧毁。孳畜被其抢虏。欲报怨雠而复其故产。人岂无是心哉此间谍之用亦不可废也切见新推提督三边军务尚书王宪、刚果有谋、多才善断、昔尝管理茶马、遍历西宁洮河地方、又曾督处河西屯田、至今边人颂其风力、合无请敕本官、力任此事、若今年迤北大虏。无寻捕西海之举。及套贼回贼。不曾大举深入。或虽入而即遯。宜密谕甘凉庄浪等处将官。部署兵马。待冬末春初。草枯马弱之时。调集延绥游奇二枝兵马。及陜西宁夏二镇游兵。共万二千人。甘凉之兵自凉州而进延宁之兵。自庄浪而进。陜西之兵。自河州归德而进。与各该守臣所统兵马刻期联络。并力夹攻。如昔年宣城伯卫颕都御史吴琛征番故事番人之从达贼非其本心正宜以计谍合为我内应仍先设法厚募壮勇识事之人暗入西海谍我属番使为内应一鼓成功。以驱河西腹心之害。以为我边久安长治之图。尤湏精择将领、如鲁经李义马云甘祯辈、及凉州革任参将都指挥杨佑皆熟知此事。可以付托。西宁兵备副使陈鼎、沉毅有机、陜西布政司左参政成文、固原兵备副使桑溥、皆曾廵历河西地方。素有才略。可以翊赞兵机。督处粮饷。然事干各镇。必得主将一员居中调度顾兵马不难于调集。而粮草则难于措处臣到边督催运送甘肃一镇民粮银两分发、户部送到官银、其数巳多、而仓储未见有积及照兰州督理粮储郎中娄志德、实心干事、宜令往来庄浪凉州一带督处、仍于布政司选委有干力善经画官一员、专一整理河西钱粮、一面于庄浪凉州西宁或召商、或籴买、一面于兰州安定会宁等处收积葢专恃河西。则所积不多。兰州安会如有厚积。临期可以带运。臣之所见如此。伏乞敕兵部将臣所言参详可否早为定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徐凤彩圣期选辑

  张安茂子美参阅

  杨石淙文集五(状 书 记 杂记)

  杨一清

  状

  论绥德卫迁改榆林城事宜状

  论绥德卫迁改榆林城事宜状【迁改榆林城】

  谨按绥德州、秦汉以来号称上郡。多遣重兵屯宿。名将拒守。宋时经略西夏。尤为要害。观赵所奏绥实形胜。宜增广边障。乃无穷之利。可见矣我 国朝酌古定制、开设州卫、统理军民、表里相参、犬牙相制、成规井、然万世无可议矣、今天下一家、华夷宾服、固无容虑、然陜西既舍受降。又撤东胜。延绥诸郡。遂与比虏为邻。加以河曲内地。弃为虏巢深山大沙。势顾在彼。绥德独以一面之险。遮千余里之冲。昔人谓之可守不可弃者此也。正统年间、虏数入寇西鄙靡宁、乃设榆林东西二路营堡、将绥德官兵调发沿边诸堡、分布操练、以备非常、寻又将户内夫丁、拔其壮徤者于边、与旧操官兵相兼肄习调用、成化以来边患益剧、 朝廷从守臣议、增置榆林卫、镇臣节钺诸臣、居中以临莅之、外控胡虏。内抚延绥。疆土开拓。藩篱益固。于是延绥之地。始免抢攘。势同腹里。然武备解严而卫制不废。非直以旧规未可率易更改。抑亦有思患预防之意焉。比因守臣建白、欲将绥德卫改就榆林、以便边务、事下兵部、移文陜西延绥两镇廵、佥议可否以 闻、巳而绥德之人复有论奏、极陈迁卫非便、欲仍旧贯、以安人心、兵部亦下其议、甲乙可否、莫知适从、窃惟事体、当较重轻、谋虑当审久近。事关重大。则匹夫之言。亦当博纳。虑在久远。则目前利害。不足深计。文襄是时为陜西提学顾非其职。不敢妄议然食禄兹藩。亲历其地。盖尝酌轻重之宜。审远近之虑。体之人情。揆诸事势。有不可迁者七。不必迁者二。何则。西安以北七百二十里而有延安。又四百三十里而有绥德。又二百六十里而有榆林。以千四百余里要害之地。中界两卫。巳不为赘。此二言足定纷纷之论初本设榆林以捍绥德今顾撤绥德以附榆林。不惟损外援内应之势。抑且蹈虚中实外之讥其不可一也。绥德前拥雕阴之岫。后绕大理之角。依山为城。阻沟为池。居高瞰卑。山谷迫隘。百夫据险。则铁骑千羣。不能飞度。榆林界在沙漠。土脉不坚。以战则绥德不如榆林之利以守则榆林不如绥德之险故榆林者绥德之藩篱也。绥德者榆林之根柢也脱黠酋劲虏、有如天顺成化年间、拥众深入、分抄边鄙、则绥德尤宜增兵防守、以壮声势、以固根本、以系人心、今边事稍缓。遂视为腹里。欲撤根抵以附藩篱。万一事变不测。榆林动摇。则延绥殆矣。南冲之势。仗谁阻遏。必有执其咎者。其不可二也。往年虏势猖獗。榆林以东。神木府谷山谷间皆可入寇。不必取道榆林。亦能径趋绥德。直捣环庆。设复有此。必仗绥德之兵。以遏其深入。榆林远在二百里外。安能舍彼顾此。其不可三也。绥德军民屯所。多在清涧延川地方。相离二百余里。刍粮输纳。尚以为艰。今复移就榆林。使之越五百里之程。畜驮车挽所费不赀。人心怨嗟。边储愈负其不可四也。绥德官兵。自戍边之外。其在本城。内外居住。文武见任致仕官僚。士儒卒伍之家。无虑千百。世业已久。今欲填实榆林。决无祗移空卫之理。必将尽驱此辈以去。以安常乐业之人。无故而驱之。使之弃田庐。抛茔墓。扶老携幼。转徙边城。生者失其干止。死者无所凭依。谤黩猬兴。怨声腾沸。怨极生变。难保必无。其不可五也。绥德编氓。多散居乡落。城中居民。不数十户。比屋连巷。俱是卫所丁籍。此辈尽去遂为空城是亦不能州矣。其不可六也。榆林边操官兵。皆出大战创伤之余。频年饥馑之后。重以诛求。朘削。疾痛未瘳。生意未完。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况今失穴之虏。近边抄掠。宁夏甘凉诸处。警报日至虏掠我丁畜。戕败我官兵。外无所获。草枯河冻之时。必将内窥河套。榆林延绥之患。恐自此始。正当畜养士气。固结人心。今欲改移卫所。筑城建衙。劳费不免。内鼓人怨。外疲兵力。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之策。固如是乎。其不可者七也。且建斯议者。迹其始谋。本因绥德官旗。比年借贷仓库钱粮。侵克军士花布。事多发露。故欲移置会府。易于关防。是固然矣。利之所在奸弊易生。要在典守得人。禁防有术。自然无患。不然。则狐鼠渔猎之奸。何处不有。以官旗侵克粮饷之故。遂欲胥一卫而迁之。是何异于因噎而废食。见刖而废屦也。亦过矣。假令禁防不严。则今沿边卫所营堡仓库刍粮银布亏耗侵克之弊。山王山王有之。又将移置何地。此其不必迁者一也。又谓榆林地大事殷。所当增兵防守。然兵贵精。不贵多。绥德官兵精悍者。俱在边戍。所存无几。借曰迁之。彼累累者。非嬴余之老稚。则随行之眷属。战守无能补助。遇警先为动摇所谓贪虚名而受实祸。将安用之。此其不必迁者二也。夫揆之人情、度之事势、其大要不过如此、此理甚明、人所易见、必欲违众情、逆事势、而为是得巳不巳之举、亦独何哉、或曰举大事者不恤细怨、夫所谓不恤于此者为其有益于彼也。小损而大益。君子固甘心焉。无大损益。徒为烦扰。亦所不为也。况无益而有损者乎。或又曰。古城绥德。未有榆林。今守榆林。安用绥德。易有之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千金之子。其祖若父为之重垣复壁。亦将有以自保也。无事之时而厌之。而撤之其可乎。为今之计。卫治决不可迁。人言决所当恤。众怨决不宜敛。但将边官革去行廪。俱于边仓止关本等俸给。至于仓库出纳之际 朝廷成法具在。稽牒按籍之不遗其力。岁省月课之不惮其劳。所任勿私其人。所犯勿贷其法。则积弊可袪。浮费可省。人心不摇。邦本自固。长久利便之策宜无出此。

  书

  奉内阁吏兵诸先生第二书

  与内阁吏兵诸先生第四书

  与内阁吏兵诸先生第五书

  柬西涯先生

  柬内阁吏兵二部诸公

  柬阁部诸公

  柬东山先生

  与陆提督都宪书

  奉内阁吏兵诸公书

  奉内阁吏兵诸先生第二书

  两寺新 命、人心耸然、精采百倍、诸被改擢者、悉皆砥砺鞭策、用图报称、山王时颓靡废放之风、为之顿革、顾习玩已久。人犹未知所重。其参政佥事改卿少卿者。同事且哗而轻之。亲友问讯。辄出唁语。若以为堕坑落堑云者。流俗之难晓至此。此固不足深恤。然转移之机。在庙堂一筹运耳。何则。二寺体势素轻。今虽奉有明命。而 朝廷所以待之者。未审何如。石淙初拟两寺官照京卿事体后部覆止与二司官颉昂然巳改观矣以京寺待之是亦方面而已矣以方面待之是亦方面而已矣此其故不可以不讲也。若一切循常袭故。不加隆重。则空言无据。何以歆动人心。至于考语一节。关系尤急。盖廵抚廵按与二寺。政务不相涉。考语无凭填注未免询诸二司。文襄为马政时雨寺官俱不属抚按考核故得□意举其聀二司未免询之知府往者弗振。实坐此故。今不为之处其事势。恐又渐堕。故辙中而莫之能救也。详具奏牍伏惟詧之裁之

  与内阁吏兵诸先生第四书【茶马】

  茶马论列已罄其愚、虽未敢自以为是、要其事势不得不然、其推原 祖宗立法本意、恐是一叚大议论、似不可少、所患私茶不易禁。官茶不易积耳。大抵茶是本。马是利。无本则利将焉出。官买固顺。以输运之艰。故有招商之议。商买固便。以价出之难继也。故复有官卖之议。文襄主意在此行之数年茶司各有数十万之积则金牌可复然仆前所言差官一节、又不可不预为之思也、至于四川东乡利州诸处。诚今日私贩之渊薮。其地密迩汉中。宜附陜西廵茶提调。不然禁之于此。开之于彼。譬之治水不于源头理会。而徒遏其流。恐奔放溃决之势。终不可遏。余惟主张国是者采择之、

  与内阁吏兵诸先生第五书【牧地牧军】

  清地募军文册、差官奏缴、监牧之政、二事为先顾兹政初举、佥谓草场为土人占据巳久、决不可复、必复之、恐激土达之变、而总制秦公、尤主是议、某熟知此中情状。恐喝摇撼。乃其故习。不足深恤。懋简练事之官。分投清理。凭据籍册。尽得其实。徐谕土人。听其赴愬。分豁。改委。它官覆勘。凡辞有可指。及情有难堪者。稍稍还之。奏疏中所谓宁亏牧地之额。不敢失众庶之情者此也。至再至三。其情巳尽。其辞已屈。然后树立封界。查核牧地得手处正在缓于奏报酌量审实使物情不骇而后乃无动摇分地授军。地有定额。军有定止。草场既复。人情亦安向之羣咻众哄者。今何如哉。至于募军之令初下。任耳者习于往岁延宁招募之弊。间生疑议。殊不知积年逋逃。势既不能驱之复业。而盗贼奸宄皆此辈为之。将来贻患不细。今收集以归之官。官获其用。彼安其役。门攒户合而力不孤。什伍团结而官可考。固未尝取诸见在有用之人而贻损此益彼之诮也疏中亦略及此、诚惧传闻之失真听察之难凭、故哓哓云耳、若以为自衒伐、岂某之志、亦岂明执事之所以见待者哉、大抵天下之事。在见之真。行之果。若狥流俗之论。则无可为者矣。

  柬西涯先生【套虏】

  连得手书、穷边寥落中、不胜慰藉、知近来柬札所及、如仆者仅一人耳、顾仆何以堪此、感愧感愧、比事想宁帖、冬闻套中贼情、决不敢保、恐非书生所能独当、况陜西武备废弛之甚、极力料理、只办得二三分、而武安债帅、拥虚位、失人心巳久、奈何为处、今亦不敢不勉、凡百以身任之、利害进退、皆所不暇顾、六月十四日、贼到兰州金城关下、若无前奏留官军、其害不可言也、今虽无杀获之捷幸不失利、仆七月初九日至兰州、庄浪、炮火不绝、道路阻塞、却再不曾犯兰州盖彼亦知我有备故耳。靖虏边防。颇区画停当。今冬想无虞、姑未敢言及、盖士夫方恶闻修边之说。此事当为即为。以佚道使民。无所不可。不然。今贼势如此既不敢保其全胜。则慎封疆守要害。设险自固。以逸待劳。斯得策也。又避而不为。然则若之何其可哉。大抵今人止可与乐成。不但凡民为然耳。此中曲折。难尽难尽募土人使自为战。一节。事体相宜。人心乐从文襄自是明于见事非如所谓招募籍民为兵者也冬间贼果内侵必获此事之用。今亦未敢尽言、

  柬内阁吏兵二部诸公【防虏】

  某经略无状、不能保固边境、致贼深入抄掠、以廑 九重西顾之忧、无所逃罪、顾受命以来、修筑边防、料理储饷、选将练兵、实亦未敢自怠、仰荷国是清明、易置主将、增设游击、一方守备、号为得人、假以岁时、事当就绪、今主将初至、游兵未集、不意骤罹虏变、烽火方举、贼骑巳满山谷、陜西固靖环兰。所守千数百里处处通贼。无所不备。无所不寡。彼合而强。我分而弱。理势则然。贼始至豫望城指挥任玺御之。至镇戎所游击陈善指挥郭遡御之。虽不能遏其初来之锋。幸不亏折。贼至固原地方。野无所获。遂缀我边兵。拥众南入至静宁。势将东下平凤。新任将官提数百之兵。冒险而进。某约束土民。拒守隆德。贼闻引而西。数日搜集腹里官兵。贼不分散者畏我也贼亦不复分散。方部署官军。及招募土人。计截归路。但彼声势联络。未敢必其成功。而延绥游奇兵屡调不至。往者先事预防之疏。竟托空言。所谓中路邀击者。未知能中机要否。尝观近日虏态。较之夙昔不同。昔无盔甲而今有盔甲。昔无余马而今有余马。行成营阵。居有瞭守。所向如熟路。皆我逋逃有以使之而所谓奸细者实不可谓无也。度今旹近新春。迁延不出。或者天厌其恶。而将毙之邪。不然。则潜伏套中。兵连祸结。陜西之人。其何以堪。内有大荒。外有大寇。时势之难。无逾此者。盖自今春以来。地不时震。殆其征与。窃谓京军决不须发。若总制之设似不可巳。廷臣可当是任者固多。鄙见以为兵侍许公。新蒙起用。离陜伊迩。易于赴镇。且其才识足以济事。风采足以动人。诚宜之重权。使大为经理。以弭将来之患。某辈不过听受指麾而巳。非敢以艰虞之际委劳于人。盖经略陜西。不若经略宁夏。今花马池一带。边备虽有如无。藩篱不固。寇至堂室。似难为处。况陜西各卫所正军俱在边戍。而腹里所守大半抽选。招募之余。安能支此大敌。及征调边兵。又缓不及事。如今日者。此某所以不得不极言之也。

  柬阁部诸公【防虏】

  虏贼频年入套。其志不在边疆。而在腹里若不为腹里居民深长久大之图。则为边将计者。不过婴城自保而巳此腹里失衷边将得以为霸者也在边固无所掠也今经理宁夏边防。盖不为宁夏谋。为腹里谋耳。计不出此。而恤目前之近怨。避众人之浮言。则他日陜西用兵。殆无虚岁。驱虏屠割之惨。馈饷转输之劳。其何以堪。民穷盗起。势所必至。仆既深知流祸至此。安忍不为朝廷陈之此修浚墙堑。添设卫所。经理灵夏。整饬韦州诸务。所以不能巳于言也。仰荷庙堂采纳。悉见施行。如新春套内无贼。当次第从事。此志获终。二年之后。边患可少弭。腹里人民有息肩之望矣。颇闻陜之士夫。犹若有异议者。盖未尝深究利害。习于任耳者之见。大抵为仆身谋则甚不利。为国家谋。为地方谋。则一劳永逸百世之利也。前此修边。如余肃敏尚不免于腾口。况万万不及肃敏者。招怨贻谤。固其所也。亦何暇顾哉。套贼烟火不绝。而未尝近边。高家堡稍有侵犯旋即遁去。立春尚远。恐有潜形匿迹。乘间如往年大举入寇。亦未可知。但往年我边兵寡备。多顾此失彼。仆今冬将沿边至腹里。分为四路。兵虽不多声势颇联络奇正互合。首尾相应。以逸待劳。法曰。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军。彼千里超利亦安能善其归耶。人便附此不尽区区、

  柬东山先生【防虏】

  翰教勤恳、极感至意、北虏入套巳久。未尝侵犯。东见于高家堡。西见于宁夏河东墩台者数亦不多。而沿边一带。瞭见烟火。无处无之。欲分兵势乘瑕而入耳此其奸谋尚未可测仆十月间、大阅镇兵于固原。十一月、大阅边兵于花马池。皆号数万。先声伐谋之意也。兵聚而即散。分布诸要害。声势相接。如贼犯某城堡地方。所至为正兵。某兵出其左。此诸葛武侯八阵之遗也某兵出其右。为两奇以应之某兵继其后为援。随处皆然。联络如贯珠。又多藏兵于素所无兵之地至则出其不意易于取胜。大要避之于沿边广远之地。而图之于乡野村寨阨塞之区。贼诚似往年深入。恐难以善其归。顾此贼今不窥我之西。而潜寇我之东。若解此机者。然。延绥东路兵马精强。无足为虑。况又不能深入。不过觊觎近边而巳。向者兵机一疏以去年曾有此机而失之。故先事预图。欲待其千里深入。有机可乘而为攻其所必救之计耳。非敢轻挑强胡。无故启衅。奏疏中亦巳明白。不敢不慎。承谕使人以器之说、愚意正与此合、贱目积劳与热、旧患大作、余情不及缕缕、

  与陆提督都宪书【流寇】

  不意流贼之变、骤及江乡、上则南都根本之地、下则东南财贼之区、关系至重、鄙怀不胜悬切、不独同室被发缨冠之义而巳去年巳尝虑及此、屡言之诸老本兵。以事势未及。未有所处。亦尝致书廵抚廵江及敝处府卫、使知此意。早为设备、不知曾留意否、而今果如所料矣、计此贼百战之余、虽甚勇黠、顾本不习水战制之宜无难。第恐得我逋降。驱彼迫胁。怵之以刀兵。啖之以财货。幸而贼不善用此辈于今亦然自是国家之福则我滨江盐徒游食。鼠窃狗盗辈。皆彼乡导皆彼精兵也。不早扑灭。则根本为之动摇。贡饷为之阻隔。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正意当此危急之秋、诚得如执事才识威望、而又习知江南事宜者往领安攘之寄、必无不济、方谋议间、忽得来翰、毅然请行、闻者称快、本兵即如所拟、但愿以拯溺救焚为念、星驰前去、量带西北劲兵数千人。半驻江北。以为声援。半渡江南。以备截杀。彭提督仇总兵人马亦于南都以东。随便屯住防遏一以壮金陵之保障。一以为瓜真二埧之防有急易于征调。至于召募乡兵。求间谍。悬重赏以待之。术取计破。用收不战之功。又执事之所稔知者。不赘言。此穷寇也、譬之困兽、不宜急鬪、镇江以脆弱不练之兵、婴其初至之锋、取败固宜而志则可取、较之闭门畏缩者不同、是宜怜其志、姑贷其罪、以责其后功、则人知自奋矣、指挥孔涌素以骁勇闻、杨能又出京营、二人号为出色、今皆丧败、倘不见弃绝、或可收之桑榆、掌印指挥陈章、廉静不扰爱养士卒、以固人心、无出于此、且镇江蕞尔之郡、骤屯重兵。外而防御贼寇。内而承应上司。劳惫可知。可役其力。不可征其财。文襄时移家此中故为桑土之筭独切二者并征。则驱之为盗耳。当于它郡县。多方区画钱粮。输送前来。以备供应。严有司科派需索之弊。此止盗上策也。况镇江卫官军粮饷经年不得支结。屡奏有行。未闻区画。怨声载道。怨极生变难保必无不可不虑。又思此贼。出没无常。闻大军之来。或奔淮扬通海二州。以趋山东。彼之计常掩夫不备。而我之患。常生于所忽。故淮凤之兵。不可尽撤。山东之地。不宜全虚、詧之图之、

  奉内阁吏兵诸公书【剿虏】

  某经理宁夏事务几两月、粗有次第、付之镇廵、遂西出广武、抵于中卫、简阅士马、申明号令、遵草地而南、八月初六日至靖虏卫、窃见黄河以西。无处无寇。时出抄掠。居人既不得耕牧。过客复不敢经行。甘凉重镇俨然成一外境。食乏兵寡。守臣仅仅自保。虏横而骄。无复忌惮。甚非好消息、河冻之后、变态难测、此某节制中事、不得不系怀抱、欲增兵防守。正堕无所不备之戒。师老财匮。卒恐无成。必得大举一番。用袪生人患害。此田中之禽利以抟执而无咎者也但仓廪一空。仓卒无下手处事在河东者。一面区处。河西饷道阻塞。不知彼处镇廵。何以为计。及今不图。将来非惟客兵不可调。虽主兵亦难枵腹待毙。季孙之忧又不专在戎狄间、他日必有任其咎者矣、详具奏牍、惟主张国是者裁之、所论事恐命下之后、粮草未办、或逼近冬寒、亦难轻举、鄙见第谓先事题有成命、则可以相机、而动、必待临期取旨、往来须两阅月、机会间不容发、奈何奈何、若庙堂别有高见、明以指授、使有所依据而行他日勿谓夷简不进言、斗胆亦复云尔、千万加詧、

  记

  朱宪副平贼图记

  体国堂记

  朱宪副平贼图记【平秦蜀叛寇】

  弘治庚戌夏六月、抚治郧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浮梁戴公珊、上言、 皇明抚世、普天率土、陶然太和、天炎海、雕题左袵、往古声教所不及之区、皆梯航纳琛贡蠢斯逆贼野王刚者、啸聚不逞、初起蜀之夔州新宁、往来东乡大宁大昌诸邑、肆行刼掠、守土者莫能禁、遂入湖广竹山竹溪、近又扰我汉中金州平利西乡诸郡县、 皇上弘天地之量、不即加诛、彼昏不知、稔恶益甚、请 勑四川湖广陜西三省守臣调兵讨之、 帝曰兪、无养患、无助变、无延及平民、于是大司马承旨议设方畧、移檄三省廵抚宪臣、调兵率属、刻期进讨、维时陜西按察副使高安朱公汉、职在抚民兼分廵汉中、乃承戴公檄、躬督陕西官兵、洎民兵万余人、分道并进、贼闻风奔溃、乃约会川湖官兵、深入贼巢麻柳埧、所向克捷、势如破竹、贼莫能支、是岁十一月元恶授首、余党悉平、疏闻、 上降勑奖励、给赏赉有差、朱公获拜白金文绮之赐、汉中之民、相顾而言曰、始闻寇至、吾侪子女、几无生聚之望、寇平乱息、伊谁之功、嗟我朱公、维我父母、其为吏与士者、亦相聚言曰、贼至不早扑灭、民将动摇、岂惟吏之尤、亦士之忧、今居民安堵、吏奉其职、士安其业、惟兹懋绩寔戴我公乃属善绘者、貌其平贼之状、绘为图、予得观焉替宋真宗时。张咏知益州。四郊多垒。咏得贼不诛。悉令归农、业。仁宗至和中。蜀人传言有寇至。野无居人。京师震惊。张方平被简为蜀帅。至则归屯军。撤守备。蜀竟无事。公之平寇。不免杀伐。若异是者。盖益州之贼。初苦于侵苛。假息其乡。无他志。至和御变于未然。所谓有乱之萌。无乱之形者。故得以安之而无患。若野王刚者、自成化乙巳遘乱五六年有奇。蔓延数千里。攻我城邑。戕伤我兵民。其鸱张跋扈。非文告所可招。而弥天之恶。不可以恩结。不可以赦原。其势不得不加兵。顾兵凶器、战危事、将非其人、兵虽强不能必胜、玩旹愒日糜谷费财、借曰胜之、所损已不赀矣、若公以文臣统师旅、不请益兵、不重费转输、笑谈尊俎、安如平旹、坐运筹筴、指麾诸将、月三匝而成功、视二张所为。虽有用兵不用兵之殊。其止乱安民。功则一也。图之以诏后世、岂徒系人之思、朝廷遏乱之武、励臣之仁、诸大夫宣力之忠、并于是可见、而谓文儒不谙军旅、其过言哉、汉中固秦地倡乱者蜀人古称蜀人多变习使然也。后之治蜀者。变之未形当如二张不得已前引二张雅意在此而至于用兵。必若公所为。苍生其不重困巳乎。予雅知公、又嘉汉中之人之义、遂为之记、

  体国堂记【马政】

  臣一清以南京太常寺卿、被 简命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理陜西马政、驿召诣阙、授 勑以行、臣伏读勑辞有曰夫废坠既久之事、更新兴举、责任实重且艰、朝廷以尔才望素优、志存体国、特兹简命、臣拜稽首、自念以虗名承乏、重辱温旨褒嘉省躬增惕、如临深谷、惟上端居穆清、知周万物、欲修邦政、用济时艰、乃诏本兵大臣、讲求牧马故典、粤稽牧马之政、大备于周官监牧之制、昉于唐、历代因之、有衰有盛、而迄无善政、顾以为病焉、我 祖宗稽古、设太仆寺于两京、山陜辽东甘肃、又有行太仆寺苑马寺之设、承平之余、任随势轻。官因人废。顷属三边多警、戎厩告乏、上烦官帑、编户督课下困民力、用廑宵旰之念、以陜西监牧之利独优、至遣风宪重臣督理、得承制以便宜从事、无前之典、寔自 今日始、睿谟渊深、不独为多马故也、方议之兴。众皆替其决。而秪忧其难。及议之定。人或迂其事。而遽虞其弊。纷纭喧嚣、莫之适从、然臣于体国之谕、得所以自处之道矣、大抵鼓不调之瑟、必费更张之力、而筑道旁之舍、决无可成之理、故凡兴废补敝、镇躁举剧、安常习怠者不能为、瞻前顾后者不敢为、有见于体国之义知有国而不知有家、则无不可为之事矣、初督理之任、本为监牧、继而有兼理茶马、及提调三边戎马之命、其为役知劳而未知逸。其于人多怨而寡惠。其为効害日去而利未兴。然要其成功。未始不为它日一劳永佚惠且利之地也。亦姑自目前之所当为者尽心马尔矣出位逾分、以为其所不得为喜功好大、而为其所不必为皆非臣之志也、非体国之义也、或者未尝深究。若以马政与民事为二道。不思朝廷修举牧事。非供驰骋田猎之欲。捍外卫内。正坐民故。夫天下未有无弊之法。利害之相乘。古今以为恒患。顾轻重缓急之宜何如耳。诚重且急。则小损而大益可也。暂废而大蠲可也事在得已。无大损益。而徒为扰烦。则宁止勿为。虽付之无可奈何可也。若其心惴焉惟浮议之及巳是惧、居其位弗事其事、因陋就简、以塞厚责、又安用是赘员为哉、臣惧 德意之弗宣于下、且恐任事之心、或因以自怠也、敢取体国二字、揭诸督理之堂、书此以为之记、

  杂记

  演习营阵事

  放演火器事

  着演阵行兵事宜

  演习营阵事【营阵】

  灵州边堡壁间有诗云、堪笑书生无勇畧、演营习阵日纷纷、问之乃总制才尚书所作、后闻诸边将云、才公见予下操军令、及行营阵图、笑曰、此皆古本子何足法、边兵自能杀贼、若得骁勇将官、贼来驱之使战有进无退、有进无退四字此用兵者之大忌才公之丧衄宜也何功不成安用营阵为哉、未几闻虏在边檄陜西宁夏两镇总兵、自兴武营出塞促之使前、直捣贼营、而亲率轻骑百余人、徐踵其后、贼数十骑、自沙窝突出、百余骑皆溃散才中矢坠马身被数刃、而死、出不两逾时竟以尸还兴武、恸哉、予诚书生、不谙军旅、尝以古人行谨哨探。止修战备为法。每谕诸将曰、无事常如有事时堤防有事还如无事时镇静。又念武侯李靖未尝废营阵。世无岳武穆岂可恃野战以为能哉。才之死固出不幸。而后之易其言。轻进贪功者可以鉴矣。

  放演火器事【火器】

  中国制御夷狄、惟火器最长、顾今所造鎗炮、不能致远兼不善用、不能多中、近年虏人不甚畏之、惟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诸铳力大而猛、然边城久不用、予昔在定边营教场、取而试之、总兵张安辈皆惧谓恐伤人、予曰、然则遂为长物耶。询诸军中。必有能用者。西安指挥杨宏应曰、某曩在陜城教场、见用此器、越三日、花马池下操、宏请先取二将军试之、乃自装药举火。却立十余步以俟声如迅雷。远及三百步。营中皆震慑。宏神色不动、予喜曰、破大虏无逾此矣。钦降者不敢用何谓耶盖以俟大敌耳然以钦降者不敢轻用、乃市铁募工于固原铸造、如二将军式、分发边城营堡各数枚、俟贼大举入寇、攻城札营、以此击之、当不战而退、后边城所在肄习。用以为常。至是花马池参将阎纲告予曰、前岁达贼拥众出城下、用公所发铁铳击之、所伤甚多、贼遂遁去、又此器众云止可用之守城。予谓行营亦不可无。乃议令二骡驾一铳凡用八骡可驾四器出御之时。置之中军。如此言乃知所以用之矣遇有危急。刼营溃围。不过数壮士之劳而可当千万夫之力矣。因思往年宣府张穆二游击被虏围之数重经二三宿。使营中有此岂至全军覆没哉

  着演阵行兵事宜【兵法】

  各边演习营阵、止按旧规而行、不知变动、予谓地利有险易。贼势有强弱。人马有多寡。若不知活变。遇警安能济用。乃参酌旧规。间出新意。令随机应变。如冲三迭阵毕。再冲旋阵。下一条边营毕。变三才营。又变五行营。又合为四门斗底营。当分而分。当合而合。分而不缺。合而不乱。或人马方行。骤报贼至。仓卒之间。就于脚下站立拒敌。务使彼此人马相迎。盘旋拒捺。以决胜负。凡坐作进退。应援追截。悉视中军旗鼓指挥。以类而推。随意生发。如下棊局局皆新。如此操演使人人知兵初虽甚难久则有益

  今之下营布阵。或知此法是为真较阅也或太稠密。或太空疏。太疏恐敌人乘隙而入太密则旋转之间。人马挤塞。贼来冲击。无所措其手足。乃教之按古兵法。止则为营。行则为阵。阵中容阵。队间容队。营中有营。有正有奇。有常有变。布列有广狭。回转离合。无相夺伦。部分有疏密。左右救援。不致淆乱。卒有外寇侵轶。坚整全备。莫可动摇。

  演阵下营。务使人人常存戒心。就如贼在目前。军器什物。常防遗落。马匹常防奔逸。毋容外人得入。恐系姧人刺客。如一面受敌三面皆当堤防。敌来无惧色敌去无惰容。久久惯熟。临敌不过如此。妆塘夜不收军人务寻达衣达帽。妆作真达贼形状。若无真达衣只翻穿皮袄。乘风拍马。直冲营阵。腥臊难闻。声势凶恶使我马惯见遇贼自然不惊是不但习人亦且习马。其冲击方向。悉听管塘马官。临期驱使、或东或西。或来或去。或冲其前倏击其后。使官军应接不暇。以上皆予总戎务旹军令。才尚书之见嗤者。以此。知兵者或以为然。姑识其槩以俟后之君子、

  将领三军司命、安危所系、苟非其人、则急去之、在其位、则不可忽且侮、子在制府、虽卫所庶僚、平居未尝妄笞轻詈一人、有足重者、必改容礼之、苟奸法干纪。则亦未尝假贷。故解任之后。遗爱恒多。才公尝怪参将阎纲游击陈善都指挥郭遡不能杀贼褫其衣冠、加之巾帼妇服、令周游营阵、三人皆有时名。坐是诸将解体。出塞之役。心知其非。无一争者。比闻其败。各按兵不救。且甘心焉。是时变起仓卒。虽救无益。而人情向背可知巳。

  法曰、兵无选锋曰北。凡官军一队之中。勇怯能否。必须区别。若混为一途。非惟人心懈怠。兵势不扬。且临敌接战。怯者先逃羣众被其动摇壮勇亦为所累。故选锋为兵家第一义。然人才难得。舍短取长。皆有可用。大将之门。兼收并蓄。庶无遗才。予先年总制、通行各边大小将官。各于该管卫所城堡官军夜不收内。逐一试验、拣选弓马出众。膂力兼人。有胆气有智略、四事兼备。或三事兼优者。定为第一等。四者之中二事可取者。为第二等。一事可取或二事粗可观者为第三等。若四事俱无足取。但不系羸弱疾病者为第四等。其老弱幼小疾病者。定为第五等。一等选备奇兵。二等三等选备正兵。四等专备守城守堡杂差拨用。第五等不堪之人。责令选勾精壮户丁代补。骑射之外各采所长。如善御兵车者。善放铳炮者。熟于弩弹牌刀骨朵者。善用钩鎗斧金戊鞭挝者。但一艺精熟皆可备二等三等之选。此外仍须广询博访。有知天文善占候者。识地利山川道路远近险易者。善书算者。攻巫医者。自虏中来习知虏事者。善胡语者。脚徤善走者。眼明善瞭者。形影诡谲善窥探者。有虽无他长赋性直戆决烈不顾生死者。以至百工技艺之人。苟有一长。俱令开报。阅视无异。各造册登籍。定与操习条约。立为赏罚规格。随宜器使。各得其用。行之一年。自觉人心奋励、精采一新。后予解任南归此事旋废。今部曲犹能道之。方图举行。而召命下矣。姑识之。古之善将兵者。不独选人。亦兼选马。盖马身首有大小。行步有疾迟。筋力有强弱。平居之际。先为选别。出战之时。量力驰用。庶几人马相当。战功可立若平时漫不挑选。用之征战。人强马弱人欲进而马不前马强人弱马可前而人惧怯虽有猛将。安能成功。予行令各将官。将所部马队官军骑坐马匹逐一慎选。精别等第。身力高大。驰骤迅疾者。选作第一等。身力虽小。颇能驰骤者。作第二等。身力虽大。行步迟钝者。作第三等。若身首短小。又不善行。及疮疵肉老瘦者。作第四等。一等二等。专备骑征。三等以备杂差。四等责令易换。中间若有跳荡超越之材。上山下坂。足力不倦驻坡蓦涧。如履坦途者。及有十分调良驯熟羣马动而不嘶。金鼓喧而不惊者。亦要查出开报以备将官遇急取用。今敢战之兵。随处皆有。练兵之将。十无一二。兵不练而强之应敌。其不败者幸也。选兵之说。已多不能知。不能行。而令其选别战马。其不呀然惊。冁然笑者几希矣

  皇明经世编卷之一百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杨石淙纶扉奏畧(疏)

  杨一清

  疏

  灾异修省疏

  条陈修省事宜

  论明堂

  奏留卜云

  团营疏

  祭礼议

  论甘肃事宜

  花马池边墙

  条处云南土夷疏

  王府疏

  灾异修省疏【修省实政】

  近观礼部所奏今年灾异、如辽东山陜江浙湖广地震、不下二十余次、各处雹灾伤稼殪人、南北直隶江浙诸处、亢旱为虐、山东丰沛、洪水泛滥、辽东有雷雨之变、贵州有山崩之警、至于江南之人疴江西之虎恠、勋阳之牛祸、层见迭出、尤为奇恠、岂唯近岁未有、抑亦载籍罕闻、稽诸传记、考其证验、皆阴阳失常、阴盛阳衰所致、请推理论之、以上下言则君道为阳。臣道为阴。岂干纲下移。而威柄或不自上出欤。以人品言。则君子为阳。小人为阴。岂直道难容。而君子在野邪佞易亲而小人在列与。以天下言。则中国为阳。四夷为阴。岂兵政废弛。而内治不修。夷狄侵陵而外攘无方与。以治道言、则德教为阳。刑法为阴。岂恩泽壅于下流。而民无实惠。法令沮于幸门而人无惩戒与。臣伏覩 陛下有虞舜之聪明。而视听不能无壅蔽有成汤之勇智。而用舍不能无二三有覆载含弘之量而未翕受于众情。有视民如伤之心。而未沦洽于天下。靡文盛而实事微。上下暌而情意窒。九卿之执奏。多闻报罢。台谏之进言。或遭谴斥。窃恐日积月累。蒙蔽渐深。阴凝坚。寖不可长。此臣所以终夜静思窃叹而深惜者也 陛下端拱九重委任臣下。将以为百僚供职、庶绩咸熙、然谛观之。则因循玩愒之弊多。精明振励之功少。故所用者未必才。才者未必用。所闻未必实。实者未必闻。所见未必真。真者未必见所行未必当。当者未必行是朝廷且未必正。况百官乎。万民乎。今礼部所奏、荷蒙 圣明采纳、窃观朕心惊惕之语、仰见 陛下畏天之诚、会官议拟之文、欲启臣下进言之志、化灾为祥、转祸为福、端在此举、臣愿 陛下益严敬畏、常存此心、总览干纲。以防欺蔽。之奸。延接大臣。以资辅导之益。览诸司之章奏。则天下之事。得以周知。辨臣下之忠邪。则听断之间。不为所惑仍戒饬诸司、官守修职、言责纳忠、凡朝廷政事之缺失。当汲汲修改者几事。天下生民之疾苦。亦当汲汲救援者几事。至于遗贤之未甄举。忠直之未收录。谗慝之未殄除。幽滞之未昭雪。明白开陈。悉心敷对。勿事因循。勿怀顾忌。 陛下廓纳善如流之量。弘改过不吝之勇。慨然听受。毅然施行。大要以恤民固本为主。民心悦则天道和。岂惟灾变可消。抑且祯祥可致。此老臣垂尽之年。感恩图报之愚悃也第辅导之官。论道为职。公孤之任。弘化所关。古之人君多因灾异策免公卿。今在廷大臣、无如臣老惫、亦无如臣不职者、遇灾策免、实在所宜、伏望 皇上赐臣罢斥以警庶官、然后委任忠良、恊心匡济、庶几 天意可回、而灾变可弭、

  条陈修省事宜【修省实政】

  一祭告以竭修省之诚、古人致斋、欲使百工齐其念虑、一其心志、以交于神明、庶获感通耳、今新春在迩、郊祭期逼、宜于大祀之后、择日斋戒、遣官祭告 天地 社稷宗庙山川、引咎自责。以彰遇灾而惧之诚至于名山大川。及灾变所出地方。就令彼处官司祭告。此葢为民祈福。非他淫祀之比也。

  一宽恤以宣修省之泽、今天下之民困穷极矣。其原多由于刑罚冤滥。赋敛紧急所致。伏愿特降德音。覃及天下。先令各衙门斟酌事宜。开具条件。请旨采择行之。使囹圄少清。冤滞少雪。以体天地发生之仁以广 朝廷好生之德。至于嘉靖三年以前、拖欠内外仓库钱粮、亦望大霈恩泽、其在小民名下未征者、即与开豁、若大户侵欺、监追年久、果无抵业者、亦与蠲除、其余宜量许折征、仍视其年分之远近。以为折价之多寡、

  一听言以尽修省之实、六部科道等官、奉诏条陈利弊兴革、 陛下择其切当可行者、依拟施行惠及斯民多矣、其间实有迂泛不切、窒碍难行者、 陛下权度报罢固宜、但其间亦有一二关系民情。有益治道者。伏愿采而行之。若兵部所言复职任、如浙江镇守市舶太监、请改敕书、兼管地方、所宜改正、吏部所言录放弃、兵部所言悯遣发、都察院所言释幽滞、葢言近年放谪诸臣以言得罪、及公务连累者、除议礼奉有明旨、姑未敢言、其余充军者放回原籍为民冠带闲住。可用者仍旧录用则 圣德愈光。各官进言。与陛下求言之意皆无负矣。

  一用人以资修省之益。吏部用人。专以资格。夫课功核实固足以奔走庶官。而激懦廉顽。恐无以风励天下。宜令吏部以资格待常流以不次拔英异。在京在外官员。知取人不嫌于名果有才行超卓名系时望者不必拘以常格。量为超拔。以警动后人。至于高蹈恬退之人。屈抑沉滞之士、可以镇雅俗。济时艰者。从公搜访。具奏起用。至于庶官之贤否。吏部不能尽知。必寄耳目于抚按。抚按不能真知。而课绩于催科之间。程能于趋走之末。故悃愊无华。则以为拙且懦。圆转便给。则以为才且贤。况上之取人。多重于甲科。其在进士。甫及三年。即有超擢。举人纵有异绩多不得旌举。而岁贡较之举人。尤为难矣今抚按之荐举。吏部之推擢。无得偏重。以至府县佐贰官。其有才守可观者。亦宜量为荐擢。近年以来。将官之体貌太轻。法吏之推求过甚。而况是非或得之传闻毁誉多生于爱恶。以寸牒不明而罗织骁勇之将。搜远年旧事。而废弃统驭之才。老成惯战者。置散投闲而新进未试者。超登将领宜通行各处抚按、将境内大小将官。广询博访。务得其真。至于平居体貌。当循旧矢见。不可任情摧抑仍令在京三品以上大臣及科道等官。在外廵抚廵按各从公推举。堪任大将者几人。偏将者几人。各举所知。不厌其同。

  一革弊以祛修省之害、户部所言慎惜京储、国家命脉、仰系京储、乞 敕谕内府各衙门、今后匠官匠作军人、除已传升招添外、不许再行奏乞、其腾骧四卫勇士旗军、仍令兵部查照嘉靖元年清查册籍、果系存留有名人数、准令替补、已经裁革者、仍旧裁革、其迯故缺役、止照常勾补、免令选收工部所言处借支例银、陜西织造羊绒袍服、因本省赃罚银不敷、欲借支本部开纳事例银五千两、今照营建 仁寿宫事体、尢为紧急、工料尤为浩繁、乞采纳工部所奏、择其紧要者、如法织造蠲其不急者、暂为停止、借支例银、解部应用、

  论明堂【明堂之制】

  臣按明堂之制。始于黄帝祀上帝于明堂。唐虞之五府。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多主祀上帝而言。周人则谓之明堂。乃王者所居以出政治之所。其矢见法井田。随四时方向。坐以朝诸侯施政令。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两旁二室。谓之左个右个。总谓之明堂。虗其中为太庙太室。然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则大祀以祖宗配焉。亦在其中矣。故谓之太庙。西汉明堂之论甚多而皆主享祀。东汉光武初营明堂辟雍灵台。至明帝祀五帝于明堂。以光武配。乃颁时令。勑羣后。遂登灵台望云气。羣僚藩辅宗室子孙。众郡奉计。九夷八蛮。皆有陪位乃颂养老之令于辟雍。命诸生讲经书。古今侈为美谈。魏晋以下。至于唐宋。皆有祀明堂。登灵台。望云物之文。纷纷不一。宋仁宗以明堂为王者布政之宫。诏以朝天殿为明堂。合祀天地始此。其后因之。其后立大享殿以比□堂臣窃谓明堂即今之奉天殿也灵台即今之司天台也辟雍即今之国学也我朝享祀施政。望气养士。皆有成法。卓冠古今。矢见模宏远矣。

  奏留卜云【延绥将官】

  近者延绥游击将军刘渊致仕、大同尚书王宪暂委延绥都指挥卜云代领其军、云防守固原时、大虏入寇、奋勇力战、斩获虏首七十五级、夺达马器物甚多、且云之骁勇、臣所素知、顷兵部以陜西都指挥李佐充延绥游击将军、佐虽素习兵畧、然体肥迟重。不任劳苦。宰相明于将才若此以为守将则可使统游兵未宜且云功成未赏。一旦夺其兵以与他人。而置之闲散。非但使边将丧气。亦重失边人之心矣乞将卜云量升职级充延绥游击将军。李佐听候别用。至于延绥官兵。不时调遣。未尝休息。较之他镇。尤为困苦。都指挥杨时、统游兵往大同、巳蒙赏赉、其副总兵赵瑛及云、所领奇游兵、宜一体加赏、以作其气

  团营疏【京营事宜】

  国初京城立五军神机三千三大营、于谦因正统巳巳之变、选其精锐、分立十营团操、是为团营、成化间又增营为十二、分布益严、今久不搜选戎政大坏、 陛下之念及此、社稷之福也、谨陈六事于后、一曰慎简提督文臣、兵部尚书。职重事繁。不应兼掌营务。乞专设都御史为提督。令大臣举素负才望。谙晓兵政。试有成绩者充之。二曰择将领、将非其人、兵虽众不足恃、今所任多膏梁纨绔。苦不闲军旅。宜推举各边空闲将官。曾经战阵者。或令坐府。或令坐营。无缺则令充恊赞。付以搜选教练之任。庶克有济。三曰慎选战锋官军孙子云、兵无选锋曰北、葢出兵御敌。必使锋锐者当先。任其冲突。坚立不动。俟其少却。奋以乘之。今每营所辖万人。少者不下七八千人。宜大简阅分为等第。选其勇徤者三千人。为第一等。就中又选其胆力过人。武艺精熟者一千人。以为战锋。专备征调、稍次者为第二等。以备防守。其羸弱者。退更之。四曰严训练以求实用。军士操练。相袭旧矢见。虽有可观。然其所谓号令。不过把总等官知之而巳。其余军士逐羣聚散。全不能知。徒应故事。操演何益。营中军务令熟知号令。目熟旌旗之色。耳熟金鼓之节。足熟进退之度。手熟击刺之法。与之讲解通晓。号令既熟则节奏不差。又宜简其熟于刀箭鎗牌及铳者。各一二人为师。听其教习责以成效。吴起所谓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葢广教成三军者也。五曰禁科刻以作士气。今营军强壮殷实者、多出钱办、或营求走干、又闻各官多占而私役之、在营操练。多系贫乏者。及有征发。包办走役者不与焉。贫军安得不生愤怨。况朝廷养军。月给米一石。岁杪又赐衣布。非不优厚。而管队等官。科敛多端。所存无几。军士安得不贫乞明降德音、将已往者俱从宽贷、自后各官占役者。悉退出营操。诸首领不许假借科索违者以军法痛惩之。六曰查处京营马匹。今马政之弊极矣民间养马。非壮大者。太仆寺不以之给军。军士亦不之领。然给过数月旋即羸弱。死者后先相继。取之民者甚难。而给之军者不恤。以故军民俱困。宜立法稽其倒失之数。核其椿朋之银。纵不能追其既往。犹可责之将来。然营马多瘠。固系失养亦由军士贫难。人食不足。而暇顾其马乎。访得各军一年全支草料者凡三月。余月折银。所折不足以供。立以待毙。宜谕户部量增其数。以恤贫军。而重惩其失养者。则被罚者无辞矣。

  祭礼议【三殿祭礼】

  陛下一身、乃 天地 宗庙 社稷百神万姓之主、诚宜重惜以养天和、以绥多福、窃闻每日而起、可见 世宗孝德行礼于 奉先 奉慈 崇先三殿之前、出入门枨、上下阶级、巳不胜其劳旋即视朝听讲退而亲览章奏一日万几、向非 圣聪天启、 睿体神护、何以堪此、切惟 三殿之建。本以义起非庙也。即如为庙。亦唯清静。斯神有依。周颂清庙。鲁颂閟宫。未闻有每日瞻拜之礼。 太宗文皇帝正以 太庙在外、凡朔望荐新、忌日行礼未便、故建 奉先殿于宫内、本以节劳、而今反致劳、是未得初建之意矣、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此固言在庙之礼也。今 太庙 世庙。巳备四时之祭。三殿岂得复为繁缛之礼乎臣等参酌礼仪、自今第宜每日令内侍焚香、朔望及四时节候、 圣躬亲往各殿行一拜三叩头礼。如常朝臣子见君父之仪。则不疏以怠。不数以烦。起居有节。而烦劳可省矣。至于忌辰。古礼迁主祭每止于其所当忌。而不他及。如有事 皇祖考。但宜及 皇祖妣。有事 皇祖妣。则不宜及 皇祖考。礼曰、尊可及卑。卑不可援尊也。臣等所见如此、惟 圣明采择、

  论甘肃事宜【修举屯政】

  臣出入中外几四十年。而在陜西最久。初见甘肃一镇。自兰州渡河所辖诸卫、绵亘二千余里。番虏夹于南北一线之路。其中肃州嘉峪关外。夷羗杂处。寇盗无时。自昔号为难守。而今日事势又有异者。亦卜剌阿尔秃斯二贼。窃伏西海、始而残害诸番。今则与番联合。窥我庄凉又犯我河洮之境矣。西域土鲁番。踵恶数世。先年独残破哈密。后则沿边王子庄等处。赤斤罕东等番卫俱被蹂践。遂敢称兵叩关。犯我肃州。困我甘州镇城矣。为今之计。既未能奉辞远讨。则先事预防之虑。胡可旦夕忘也、臣闻御戎之策。自治为上。自治之道。兵食为急。今各卫所行伍空虗。士卒疲惫战守之具。徒支目前。若不于迯亡者设法勾补。见存者加意抚恤。脱有边警。何以待之。河西粮储匮乏士有饥色、马多廋损。内地所派。既不足外供。 朝廷间发内帑给之亦不过即籴所在之粟入所在仓廪而已而境内布种不广。别无辇致。虽有官银。无从籴入。以故谷价腾踊。日异月殊。所司往往以银散之卫所军余。令市买纳官。责限督并。众口嗷嗷。怨声载道。夫处积边储。不过籴买召商二事。今籴买既有弊。惟。召商为最便之法宜自今定制。凡开中塩引、务令商人上纳本色。边储银两商积粟以较丰歉征贵贱为利除量留以备丰岁折放亦当召商籴粟。稍优其直、而不苛其收。则应者自众矣、然欲以本土之所出供本土之所需非广兴屯种不可。今者遣官清查塞田。授军耕作。此诚探本之策而其故亦不可不讲也。何则正军充伍。余丁拨屯、例也。但其中有有军无余者。有有军余而无力不能播种者故屯地多侵没于将领豪右之家。以致屯军终岁陪粮。有贫丁以田假佃于人者。有田隔远硗瘠。无人愿假不得已终岁佣身以输粮而不足者。管屯之官。至计十岁以下幼男报充屯丁。参两朋合。谓之抬粮。屯事至此。边人之困。尚忍言哉。故欲广兴屯种。非先补助屯丁不可按军士三守城七屯田。例也。不大为区处而徒言屯种必无益今各卫征操之外。有乘墩守堡伏塘等役。即守城且苦之矣。其何有于屯宜令清军查理各卫军户。应继者俱选解徤丁。仍加带军余一人。户大族众者。二人。与俱诣边以补屯卒。使其来则有亲属以为侣。至则有田业以为家。庶乎生理相依。而迯亡者鲜矣不然。亦可仿古募民实塞之意。召募陇右关西之民。以屯塞下。授地之外。任其开垦。俟三稔。乃征其租。一切徭役皆复之。如此。则利可资身。人争向募矣。又考先年屯政修举之时。牛具种子。皆为官物。凡屯军以年老。或选伍代去者。例以牛具种子若干。随田还官。今尽废矣。宜仿其法、以万金买牛及田器。审屯丁系贫窭者。及清解召募初至者。人给牛牝牡各一只。犂铧各一具。种子五石。每年所获自输租外。即偿原价种子。以备春作更给。至于屯地之埋没者。则听人首告。占种于官豪者。谕令吐退而不追其往可也。或有以虏警为虑者。臣谓春种秋获。各不过一二旬耳。设令各该守臣。先期晓谕。约日并作大发卒为之守望。寇至举烽。即可收保。且虏入寇亦有时。垄亩连云。禾稼蔽野虏马亦安能尽残之乎。管屯之官。尤必委任得人。贪婪侵克者罚无赦。三年以上。屯粮无负及有嬴积者。荐举擢用。今日修举屯政。大要不过如此。若徒以清查催纳为名。而鲜实心经理之方。臣恐于边备终无益也。

  花马池边墙【修墙】

  近者言官建议、修筑宁夏花马池以至灵州一带边墙、此本发自愚臣、中遭沮止、自后屡议修筑、竟不果行者、由不得任事之臣故也。今荷 圣朝允行、又命部臣会推才望大臣、专理其事、边防幸甚但所用之人、必年力精壮、乃能任劳、必器度宏裕、乃能计远、资浅而优其官秩。使无躁进之心。才充而重其事权使藉可为之势。令其督同镇廵等官。亲历边城。相度事势。合用钱谷器具。先期措备。遣谍套内无贼二月兴工。五月停止。八月兴工。十月停止顺时量势以为缓急。期以五年。大工必就墙堑高深。广阔丈尺。如臣所画。套中故有伏虏。其势不过千人。不可以此借口兴武诸营。各有守将。架梁防护。乃其责任宁夏中路参将镇城游击。可至期调取。使之就近防守。仍稍取宁夏兵车数百辆。于兴工之所。布列成营。使丁夫有所栖避。待大边既成。则以其余力于延绥定边营以东。至宁塞营。宁夏横城以北。至黑山营。坍塌边墙。一切修补。

  条处云南土夷疏【制驭云南土夷】

  近者云南土夷安铨等构乱、仰廑 圣怀、兼设总制督储大臣、且责镇廵失驭、命御史纪功、集四镇之兵。以剿一隅之寇、庙谟神筭、已无遗策、顾兵凶战危、事变难测、扑之不早、则有兵连祸结之忧、窃以云南荒服、前代不入版籍、 太祖高皇帝始命西平侯沐英克服之、又以诸夷杂处、易动难驯、故因其酋长有功者、设立为土官、各令统其所部夷人、子孙世袭、而命西平侯子孙今袭黔国公者、世镇其地、以控制之、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凡所调遣莫敢不服、盗贼生发、责在土官、遣一介之使临之、实时奏功、此以夷制夷之术。汉兵不过壮声势以固根本焉耳。数十年来土官病故、子孙应承袭者、皆贪官虗诈土官之故官司不肯保结、上司往覆驳勘、有二三十年不得袭职者。止令土舍管事。下人不畏。强陵众暴。无所不为。黔国公虽有总兵之名。不得自专、凡事必与太监抚按三司会议、然后得行、积之既久。土官以上官为不足凭恃。亦复慢令玩法。无所忌惮。待其罪大恶极。然后动兵征剿。以致军民日困。地方日坏。谁之过欤。臣等切思云南各处土官夷兵。人马众多。丽江景东之外。如沅江邓川北胜姚安鹤庆宁州罗次亦佐蒙化姚州之类。俱有官兵。若肯听调用命。殄灭二贼不难。不烦他省兵力。但中间多系不得承袭之人。亦有缘事见在提问之数者。怀怨畏罪。难保必无。彼闻大兵压境。致生疑惧。阴助党逆。恐二患未平。又生他患。故今日急务宜先收土官之心阴破从逆之党提督大臣二三月方到云南。调取各镇兵马。必数月方能聚集。使其疑心不释。贼党益坚。我势自弱伐谋之策宜先差在京官强干有精力谙晓夷情者请敕一道。并赍执 圣旨榜文令其星驰前去限其四十日到彼。令镇廵官差能言知事者。分投传谕各该土官人等。宣示 朝廷恩威。晓以二贼目作凶孽。法不可赦。尔等土人。皆世受 国恩。享有土地人民。宜殚忠摅诚。天兵到日。各出兵马恊心讨贼。一体先行厚赏。有应承袭而不得起送者。有功听提督官具奏。就彼袭职。免令赴京。有罪未结者。除谋逆外。悉从赦宥。若大军未到之先。有能剿杀二项逆贼。加倍赏劳。其擒拏首恶者赏银千两。于本职级外加升二级。其余官军人等擒斩首恶并余贼功次。依兵部所拟升赏条格施行。二贼部下有能自相解散。或赴官投首者。悉宥其罪。若将二贼擒献。照常人例给赏。如此行之。贤于用数万兵矣。夫兵固有先声后实者若无动调大兵之声以先之则此策行之无益今大臣既遣。大兵既调。先夺其气。后慑其心。用力少而成功多矣。其差去官员。仍留在彼与廵按御史恊同纪功。仍请勑镇守太监杜唐、总兵官沐绍勋、责其既往之失。勉立将来之功。并抚按官申严号令。将调到、土汉兵马。分布防御。相机抚剿。不可倚称提督大臣将至。迁延推委。其合行事宜。谨条列上请。乞敕兵部查议奏覆。并行差去大臣。遵照施行。

  一夷民虽悍。最重者信近年官司处之。往往失信借其力而夺其功夷人所最愤有事。则招之使来事毕则绳之以法土人所以自生疑沮。不为我用也。宜待贼平之时。差去大臣。仍留一员。与镇廵三司等官。将该袭土官土舍。催勘应袭。具结呈缴。吏部照例袭职任事。不必展转驳勘。

  一省城仓廪所积岁入不足岁用。加以动调客兵。将何支给。附近迤西州县。贼亦经行军民迯避。无粮可买。其迤东州县。未经残毁。可以籴买者。宜令督饷大臣委官分投买运。仍设官领兵廵逻道路。护送车脚。其价比之时估。量增数分使积谷者有利。籴运者无虞。然险阻艰难之秋。官买终难收效。宜照尚书王骥征南事例。榜示各都司卫所官。有纳粮百石者升一级袭一辈。多者逓加升级许袭至三辈而止。定拟矢见格。仍给札付千余道。交付督储大臣。收掌填给。送部铨授。此外如承差吏农散官等例。亦宜查照举行。

  一近访得云南都司。止有都指挥一员。宜令镇廵官访举都指挥数员。择其尤者。以备军政奏请铨注。

  一云南附近州县、多被残害、迤西人民、皆逃入省城、弃其室庐、即今城郭丘墟传闻夷方。益长其轻侮桀骜之气。宜量发官兵居守。令各民复业。仍验其被伤轻重。量为周济。

  一省城迤东、如沾益州土官安慰一族、贵州镇雄四川东州等处地方要害、且与安铨连姻、今安慰已死未袭、提督官至曲靖、即宜召其酋长、量加赏劳、令所司早为保勘袭替。使可统摄、土人仍戒谕不许通贼指引。自取罪责。曲靖宜宿重兵断贼奔路。

  一贵州威清等处兵备所统辖。皆三省蛮夷出没之地。宜谕吏部推用老成慎重。精力强干者为之。庶接境地方。有所倚赖

  王府疏【王府官升迁】

  部覆以左右布政亦系二品官与尚书埒苟有才能亦可自尽此制遂不复改今则天潢之族有为侍从者无论王亲矣

  王府婚姻、不得除授京职、我 祖宗初无此例、惟宣德间、有旨、汉府亲戚不许选京官、然亦止为汉府而言、天顺以后、始有倡议以汉府为例者然布政雍泰得以秦府之亲、升廵抚都御史、至弘治十三年、三法司遂以入问刑条例中、沿袭至今、遂为定例、以故诗礼故家。衣冠世冑。俱不愿与王府结亲惟闾井白丁。扳援宗戚转相诱引。奸宄不禁。弊实坐此。且百年以来。宗室构逆。如寘鐇宸濠者亦何尝借亲戚京官之力哉今乃因一子女之故。并其族属俱不通籍京朝。疑忌不已深乎又今王府官僚。任满不得考绩株守终身。故铨司取庸琐裒惫之人充之而人亦甘心自弃。臣伏覩 皇明祖训有云、凡王国文官、朝廷精选任用、盖 圣祖惇宗睦族之意拳拳如此、至于考第殿最。转移无常。如杨士奇以审理副。选任翰林院编修。周忱亦自长史累升至尚书。臣愚谓畧如国初之制。今后长史纪善等官。务选有学行者任之。每九年一考绩。如例黜陟有差、庶人知自重、以图进取。而王国可保无事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王文恪公文集(疏 议 书 序 碑 杂着)

  王鏊

  疏

  时事疏

  上边议八事

  时事疏 【时事】

  臣伏见国家自 太祖扫胡元之乱、创造海宇、及今百四十年、海内晏然、正承平极盛之时也、 陛下即位其亦有乐于此乎臣愚窃以为可忧。未可以为乐也。盛衰治乱、自古相寻于无穷、况今天下、名为治平、而实有可忧者、即如往者、恒星昼见、太白经天、近日风雷之变、拔木折关、正在郊坛之内、 皇城之间、此灾异之可忧者也、所在府库空虗、公私扫地赤立、一有水旱、不免人民流离、盗贼敓攘、意外之变、何以支梧、此。民情之可忧者也。孽胡跳梁、今虽潜遁、而聛聣往来、恐其志不止虏掠、边方兵备单弱、将帅之中、未见隐然有能为国长城者、此外患之可忧者也。上无核实之政、下多朋比之风、有功不必赏、赏者不必有功、甚者一人之身或以为贤。或以为佞。或以为功。或以为罪。此国是之可忧者也。臣故曰、可以为忧、未可以为乐也。比奉 诏旨、仰见 陛下恐惧修省之心矣、然愚以为有恐惧修省之心、必有恐惧修省之寔。所谓实者有四焉。一曰急讲学之为务。二曰急延下之为务。三曰急用人之为务。四曰急节用之为务。 陛下昔在青宫、臣幸以经学入侍、窃见 圣质高明、于凡经书、读不三四、即皆上口、此天假 陛下圣明之资也、自登大宝、万几日繁、旧学得无少辍乎、昔传说之告高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非说攸闻、或谓贵为天子矣、尚何事于学、殊不知庶人之学与不学、系一家之兴废、人主之学与不学、系天下之安危。夫天人性命之理、古今治乱、是非得失成败、皆具于书、未有不读而能知者。自古圣帝明王。未有不由学者也。尧学于君畴、禹学于西王国、汤学于伊尹、高宗学于甘盘、文王学于吕望、况后世乎、陛下春秋之间、每月三御经筵、大臣俨然侍列、讲官依文解义、顷刻而退、上下太严、情义莫洽、唯日讲最为亲切、上可以赐问下可以献忠、而寒暑之间、又皆罢歇、一年之内、唯春秋数月、一月之内、召见不过数日、一日之内、进对不过片时、所谓一日暴之十日寒之、一人植之、十人拔之、欲学之成得乎、窃见 仁宗皇帝时、别建弘文阁于思善门之右召文学之士日直其中。 仁宗时至阁中。讲论古今经史。臣愚愿仿弘文阁故事。命侍从文学之臣。更番入直。或召天下名能文学恬退者一二人。如先朝用陈继王进故事陛下听政之暇。游息之间。时至阁中。略去威严。从容访问。或讲经书。或论古今成败。有暇则至。不必拘其时。有疑则问。不必严其礼。如是。则 圣学缉熙。义理纯熟。凡百玩好。自不暇及。而所召必皆一时之闻人。则亦可以收拾天下之遗才。耸动天下之视听。知 陛下之好学。有如此者。此最当今之所急也。君臣不相接久矣。 先皇帝在御日久。明习国家事。或于午门亲决讼狱。或于便殿召见大臣。如刘大夏戴珊。皆得时时召见。延访政事。当时天下竦然。争相传诵。以为近世君臣所未有也。古者君臣一体。如家人父子。唯诺一堂之上。降至后世。堂陛尊严。而君臣之分隔礼节繁多。而上下之情疏。谗说殄行。始得行乎其间。在易上下交为泰。不交为否。治乱之迹。昭然可□。臣愿 陛下继 先帝故事。朝退之时。每于便殿延召内阁。与六部大臣。问以时政得失。或左右献替之臣。或廵抚方岳之属。皆可因事而见。询访四方之风俗。生民之休戚。则人情世故、可以周知。而人才之高下。亦因是可察。此亦当今之所急也国家以经学取士。其名最正。其途最专。往往名臣皆出其中。得人之效不可诬矣。然天下之才。自非一途之所能尽。故前代用人。其科不一。其途似杂。而网罗豪杰。不至遗漏。天下固有瓌奇超卓之材不能事科举之学者往往遗之故以天下之大。每有乏才之叹或坐此也。臣愚欲于科贡之外略仿前代制科。或博学宏词之类。以待非常之士。使别设数科而人必不应也以非时所贵而名又太重不可居耳或通五经。或博极子史。或善诗赋。兼工书札。不论有官无官。皆得投进。每六年一举。所取不过十余人。其翘然出类者。储之翰林或以簉庶吉士之选。次以备科。次以备道。又次以备部属。中书等官。先有官者。视所宜而加其秩。庶可以网罗遗才。数年之后。天下学者。必将争自磨洗。以通经学古为高。脱去謏闻之陋矣。武臣亦然。或骁勇绝人。或骑射出众。或谋略着闻。皆选置边将幕下。待其有功。不次拔擢。庶缓急之际。不至乏才。而或者以为此非祖宗故事。臣愚以为是故事也。 太祖用人。固非一途。 太宗之时常因考满、官到部召试之拔其优者不次量用如胡俨以桐城令召试称旨擢在翰林位至太子宾客吴讷起于医士位至都御史此亦当今之所急也臣闻天下之大。不患无财也。以天下之大。而患无财。则必有耗之者矣。今置漏巵于此。虽竭江湖。不能满也。用财而无节。亦何异于漏巵者乎。宜乎天下之大。犹以为不足也。近者诏集廷臣议足国之长策、臣思之踰月、卒未有得。葢今天下取民之法尽矣至矣、山林关市、靡不有征、竹木茶盐、靡不有税、虽使弘羊辈复生、亦何以加、故臣之愚、以为取财之路、不可复广、唯有节用、是为长策今中外冗官、既去旋留、不急之作、无名之赏、所费不赀、此亦何异于漏巵乎、昔汉文帝欲作露台、惜百金而中止韩昭侯有弊袴藏之以待有功史臣书之以为美谈、臣愿 陛下一意惜财、将有兴作、则思文帝露台之言。将有赏赐、则思昭侯弊袴之事。并 敕左右近习、同心忧国。凡不急之役、无名之赏、一切罢去、中外冗官、复有由幸途求进者、痛惩治之、仍 命户部考天下一岁所入几何。所出几何。大约务令所出寡于所入。积以为羡余。如一年而储十万。则十年可知也。二十年四五十年。亦可知也。何患国用之不充乎。此亦当今之所急也、今天下之事可言者多矣。而斯四者为重。能行斯四者、其余可以次而理矣。今 陛下春秋鼎盛。宜及此时。日亲道德文学之臣。熏陶涵养以成国家亿万年之治。伐狐击兔以伤盛德也而乃蜀犬从左右驰射为娱。恐天下闻之。为之解体也。然以驰射谏者多矣。谏者不休、 陛下不止。岂以勇者。圣人之所不废。且三边时有风尘之警。亦不忘武备之一事也。夫勇固圣人所不废。然蜀犬无以孟轲氏所谓大勇。告 陛下者乎。一怒而安天下。此文王之勇也。夫岂区区于驰射之间哉。唯 陛下留神先其大者焉。

  上边议八事【御虏方畧】

  臣比奉 诏旨、令廷臣再会议御虏方畧者、窃见会议之际、言人人殊、心之所见、口或不能尽言。言之所陈、疏或不能备载。且军国大务、岂立谈之顷、所能尽耶、臣故忘其愚陋、上稽典籍、下采羣言、条陈八事、以当会议、唯 陛下采择其可者行之、

  一曰定庙算。所谓定庙算者、何也、臣窃见北虏猖獗屡寇边陲、 陛下为之宵旰不宁、命将出师、而沿边诸将、狃于久安、视虏入寇、皆婴城自守、无有一人敢当其锋。时大同之势、危于倒悬、幸而天诱虏衷。使自解去故大同之民。得以息肩。正宜乘此机会。日夜选将练兵而中外泰然。便若无事。古之帝王。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夫无事而忧者所以为有事之不惧也今虏一入寇。则中外忧惶。以为患在不测。一旦稍缓。则泰然以为无事。无乃与古之帝王异乎。臣观火筛、虽号桀黠、然此古之冐顿元昊之流、犹不足方其万一、但以中国久安、武备渐弛、故使此虏得以跳梁于边境、使吾之将帅严。士卒练。又何畏于彼哉。今日之可畏在中国。不在夷狄故火筛小王子不足畏而嬖幸乱政功赏不明深可畏也委而不专。法令不行。将不用命深可畏也边圉空虗民不见德深可畏也夫在虏者、或非中国所能为、在中国者、 陛下一转移之间耳、其何惮而不为耶、然自北虏入寇、 陛下劳于求将、固巳久矣、而武臣之中、素蓍勋略、可当阃外之寄者、谁欤非唯 陛下求之不得虽臣等在下百方访之亦不可得也岂以天下之大。而遂无一人乎。亦或不善用之耳。夫将兵者。将帅之事也。将将者。天子之事也。古之帝王。如汉武帝、唐太宗、有意武畧则一时谋臣猛将、无不入其驾驭。臣不敢远谕。即如我 太祖起于淮甸。南征北伐。则有若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宁河王邓愈。东瓯王汤和。越国公胡大海。取云南则有黔宁王沐英。沐英养子耳。取。四川则有颕国公傅友德。友德降囚耳。诸将之中。最少者又有李文忠总兵北伐穷追绝漠俘其名王而还文忠 帝甥也。然则上能驾驭之。则贵介可将。降囚。厮养可将。岂今天下之大。而遂无人乎。顾所以驾驭之何如耳。驾驭之术无他。赏罚而巳赏一人而人人皆劝。然赏不为劝。而反为沮者有矣。赏不当功也。罚一人而人人皆惧。然罚不为惧。而反为怨者有矣。罚不当罪也。赏罚如此。虽有名将。亦安得而用之。比年边臣报功次。皆得升赏。而败军夫律者。往往使之戴罪杀贼。此人心之所以日懈。边备之所以日弛。近者诏擢张俊。起为主将。则人知劝矣。马升秦恭等拟斩罪。则人知惧矣。然拥兵不进者。有如副总兵姚信者又得以迯其罪罪同罚异此人心之所以不平。士气之所以不振也。伏望 陛下赫然大奋干刚。誓灭此虏。固当列之于屏风时召大臣咨询边事。边将之中。某为勇。某为怯。某为可用。某为不可用。皆洞然于 圣心。有罪必罚不以近幸而免。有功必赏。不以疏远而遗。如此。则将帅协力。不患无人。士卒生气。不患不克。而丑虏不足灭矣

  二曰重主将、所谓重主将者、何也、臣闻将权贵专、将位贵殊、位不殊则混无统、权不专则散而不一、今边方之重者、曰大同、曰宣府、曰延绥榆林、其在边将之任。内臣则有太监、武臣则有总兵、文臣则有都御史都御史欲调兵、总兵不可而止者有矣。总兵欲出兵。太监不可而止者有矣。大同有急。欲调宣府之兵而不能。延绥有急。欲调大同之兵而不可。权分于将多。威夺于位埒。欲望成功难矣。故廷议之际。佥以立总制为急。而难其人。闻致任南京户部尚书秦纮。谙练兵务。素有威望又尝廵抚前项地方。边人至今思之。虽老尚可用也。 陛下如不以为然。即请下廷议。如以为可。乞依祖宗时用王翱马昂故事。起取本官。加以总制之名。沿边诸将。悉听节制。庶事权归一。无或沮挠。命出则出。命止则止。大同有急。宣府不得不援。延绥有急。大同不得不赴。号令严肃。声势增重。隐然有万里长城之势矣。然议者以为今提督既有右都御史史琳。复立总制。似为重复。臣以为势有缓急。权有分合。今边务不可无人。而京军未可轻出。史琳且宜坐镇京营遥为声援一切边务。先委总制措置。俟边事有绪。虏贼不至大举入寇。则京军亦可以无出矣。

  三曰严法令。所谓严法令者、何也、臣闻君不赏罚其将。与无将同。将不赏罚其兵。与无兵同。生死在前。不有死焉以驱之于后。孰肯向前而趋死哉。故进则有死。退则有生。士无不退者矣。进则或生。退则必死。士无不进者矣。昔者穰苴斩庄贾、则晋师自遁、狄青斩陈曙、则侬智高旋平、李光弼河阳之战、郝廷王稍退命左右取其首、怀恩稍退、又命取其首、二人殊死力战、遂能大败思明、再造唐室、此岂非重将权之明验欤臣以为既立总制、阃外之权、悉以付之、平时不用命、临阵退缩者、即斩首以徇、臣非敢赞 朝廷以杀人也。杀一人而生者亿千万人矣。

  四曰恤边民。所谓恤边民者、何也、驭军之法、法以齐之、恩以结之、法以驱之于战陈。恩以结之于平时。古之名将、李牧在边、日椎牛享士、士皆踊跃求战、今沿边之民、终年守障、辛苦万状、而上之人、又百方诛求、虽有屯田、而子粒不得入其口。虽有月粮而升斗不得入其家。上虽有赏赐而或不得给。战虽有首级。而不得为巳功。今者又遭虏寇残破。父不得保其子、夫不得保其妻、兄不、得保其弟、肝脑涂于郊原、哭声遍于城市、为将者尚不知恤、又从而朘削、其心安得而不离乎。故闻边人颇有苦所司之诛求。思虏中之佚乐者。其心如此。尚望其效死而趋战乎。况远近惊疑人心摇动。非细故也。臣愚以为当此之时、 陛下当以内帑之金、命官载之大同等处。验死事之家、一一抚慰。量为给赏。录其子孙。其被虏之地。亦宜放免税役一二年。庶人无内顾之忧。家有望外之喜晓然知朝廷不忘边人如此然后可用。议者以为方一府库且不足。安得为此无名之赏臣以为今朝廷中外无功、食禄者无限、近者徒以造一冠服。传奉升官者六十余人。此等比之边人。其事孰劳。其功孰大。而独吝于此乎。臣以为宜辍传奉之禄。以禄边将。节无名之费以赏边军。边人得赏赐之恩。国人保安平之乐。以此相易。未为非计也。

  五曰广召募。所谓广召募者、何也、臣闻当今所患者、无兵也、无将也、臣以为二者皆有之、行伍之中、有知勇过人者不次而拔之、则不患无将矣。边人之壮勇者、召募而善抚之、不患于无兵矣、葢土兵生长边方。骁勇骑射。往往绝人。山川险易。其素所谙。风寒冰雪。其素所耐。于虏有父子兄弟之雠。于内有室家庐墓之恋。驱之使战人自护其家。家自报其雠。若夫京军。山川非所谙也。寒暑非所习也此二语曲画未见敌则先去以为民望人有功则攘夺以为巳有其弊岂唯无益。固亦有所扰也。古人云征兵满万、不如召募千、人近者闻边方召募、亦巳稍集、但恐为将者、不加抚御。则不肯効力。其余亦不肯应募。臣愚以为宜给之兵械。豊其粮饷。厚其赏赐。其官舍应募。有功即加以官。且许其并功论赏。事巳兵休。许以复业还农。不着其名于籍。则应募者必众。先加之恩。而后齐之以法。则人人皆胜兵矣。

  六曰用间。所谓用间者。何也、臣闻上兵伐谋、其次伐交、闻火筛本小王子部曲。素称跋扈。今乌合而来外今之奴闻亦有内隙可间也虽相合内实相忌此其有间之可乘者也中国不知用之则巳过矣。今宜榜于边曰。有能得火筛之首者。赏千金。爵至某官。小王子旧赏入贡。宜遣通事。责以大义。若与通好然者。如此。则使之互相嫌隙。然闻廷臣亦尝有建此策者。众笑以为迂。臣以为非迂也。三军之事。莫重于间。汉购项羽之首千金。岂亦迂也。葢纵未能得其首。亦可使之相疑相忌。而携其党矣。

  七曰分兵。所谓分兵者、何也、古人云、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夫以天下之大、而加一县、宜无不破者、特其雪散乌集、备西则击东、备东则击西、彼之所攻者一、而我之所备者众、此我兵之所以恒见其寡也。善用兵者、以多为少。今边军与召募、可得数万选其勇敢、分而为三。或分为五。日加练习、虏来入寇、则以一军当其前。一军出其后。又以一军冲其中坚。又以一军袭其老家。如此则我之所攻者专。彼之所备者众。不患其不胜矣。宋韩琦在边。尝用此术。而苏轼亦言之。固非臣区区一人之私言也。

  八曰出奇。所谓出奇者、何也、臣闻兵法以正合、以奇胜、自古用兵未有不用奇兵、而能胜者也。况于北虏尤难以力较。只可以计破。国之名将如杨洪之在大同。常以刼营取胜。近者王越之于红盐池。亦用此术。此最为可恨而议者以为兵出非正。往往黜其功。夫兵者诡道也。况今边人。摧破之余。望风惊疑。无有固志。但能痛杀一阵。则可以生中国之气。壮边人之胆尚安论其正不正哉古谓战胜则奇。奇在速。速在果。今虏大营。已在河套。谓宜召募敢死之士万人。令勇将如马仪刘宁者。分将之。俟虏来寇边。边军固守勿战。密令此军衘枚。星行掩袭。则我兵可以大胜。即不能胜。虏亦当惩艾。有内顾之忧。不敢肆行入寇矣且我师屡剉虏谓我不能师此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未备者也臣之所陈如此。此数事者皆可委之边将。 陛下特运庙谟于上。考其功罪。赏罚之而巳矣。岂不甚简而便欤。今边人之困。如在水火。谓宜濡手足。焦毛发。急往救之。犹惧不及而上下方牵于文法。有所见而或不敢言。有所言而或不敢行。观望疑迟。虗度日月。则边民之困日以急。虏寇之患日以深。事势如此。其亦深可忧者也。其亦深可惧者也。臣本书生。不知兵。然古今治乱。颇识一二。许国之忠。不觉妄发。唯赦其狂愚之罪而采择之、社稷之幸、臣预有焉、

  议

  尊号议

  尊号议【兴献尊号】

  今上自亲藩入继大统、兴献王王妃、上所生父母也、未知所以尊崇之、有以问于鏊曰、如之何、鏊曰、礼有所屈、有所伸、屈者承其重于大统、则降其服、降之者、义也、伸者推其爱于私亲、则隆其名、隆之者仁也。仁与义固并行而不悖也。曰宋司马光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其私亲、葢恭爱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而曰隆之、何也、曰圣人制礼、必两全而无偏废、以大统而降其私亲、可也、以大统而遂废其私心。可乎。所后亲也、义莫重焉。所生亲也。恩莫重焉。恭爱之心。加于所后。于所生也。遂能不恭乎。不爱乎。人子之心、恐不若是恝也、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为天子父、尊之至也、孟子称舜之大孝、曰宗庙飨之、舜承尧统、而瞽瞍为天子父、享宗庙之祀、禹承舜统而祀鲧于郊、瞽鲧且然。而曰不顾其私亲。何也。所谓不得顾其私亲者。乃魏明帝狠愎之私心。而可为万世法乎。曰宋英宗议尊濮王。欧阳创为尊亲之议当时哗然攻之。以为邪说。至于今皆非之。而子敢是之乎。曰称亲非也称伯独为是乎按仪礼疏。衰为所生父母报。不曰不于其父母报也修谓服可降而父母之名不可没此言未可非也而光以为立文不得不然。苟如光言。欲没父母之名则立文曰。所后父母三年。所生者疏衰亦何不可乎。光之议。以汉宣为昭帝后。终不加尊号于戾太子史皇孙、光武自以元皇后。亦不敢加号于巨鹿都尉南顿君。不知戾太子得罪武帝。故无可爵之义。若史皇孙。亦称悼皇考悼园。置邑三百家。光武起自民间。欲上附元帝。故所生不敢同于七庙。而南顿亦称皇考。况光武所谓不父其父而祢其祖。亦未可谓后世法也。先儒谓称亲固非。称伯亦不安。要当别立殊称而殊称有未易定者。若曰某国大王。则固巳为王矣。又何以为尊称乎。今王之上惟有皇妃之上惟有后后皇之称。遂同大统。不可以为法也。然则称亲不可。称考不可。称皇称后皆不可。则亦何以为称乎。子尝反复思之。事有两难。而可以两全者考之汉书师丹传。哀帝初尊定陶共王为定陶恭皇。母为恭皇太后。皆引藩国之名。以冠大号。汉廷以为非。而师丹以为合于礼。其后董宏建议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而去定陶蕃国之名。丹始争之以为非礼。此议出入水嘉新都之问然则隆其名。而冠以蕃国之号。此礼之得者也。其独不可行乎。宋高宗传位于秀王偁之子。汪应辰定其称曰。太子所生之亲。内批曰。皇太子所生父。朱子在当时。未闻以为非也。今士一命以上。皆欲褒封其亲。顾尊为天子。富有四海、而于所生恝然不顾。岂人情乎。曰追崇之礼有矣。而子无爵父之义。如之何。曰亦从其尊而巳矣。大礼议尚未定故为此言耳今参仪礼之文。酌古今之宜定谥曰 兴献皇 兴献后而以 太皇太后之旨行之则于大统无干犯之嫌所生亦极尊崇之义其亦庶乎其两得矣

  书

  吴中赋税书与廵抚李司空

  吴中赋税书与廵抚李司空【吴中赋税】

  古者什一而税、使民岁不过三日、故天下和平而颂声作、后世未能遽行也、然亦当稍仿其意、使法较然昼一而可守。今天下财赋。多出吴中。吴中税法。未有如今日之弊者也。请备言之。吴中有官田。有民田。官田之税。一亩有五斗六斗。至七斗者。其外又有加耗。主者不免多收。葢几于一石矣。民田五升以上。似不为重而加耗愈多。又有多收之弊也。田之肥瘠。不甚相远而一坵之内。只尺之间。或为官。或为民。轻重悬绝。细民转卖。官田价轻。民田价重。贫者利价之重。伪以官为民富者利粮之轻甘受其伪而不疑。人之民田多归于豪右。官田多留于贫穷。贫者不能供。则散之四方以迯其税。税无所出。则摊之里甲。故贫者多流。里甲坐困。去住相牵。同入于困。又有奸民以熟作荒。岁以为例、为之积荒板荒。马役义冢之类。悉摊之于众。此加耗之所以日重者也。又官民之田。旧不过十余则。近则乃至千余。自巧历者不能算。唯奸民积年出没其中。轻重高下在其手。或以其税寄之官宦谓之诡寄。或分散于各户。谓之飞寄。有司拱手。听其所为而不去。非不欲去。不能去也。其弊起于则数之细碎故也。田之税既重。又加以重役。今之所谓均徭者。有从人起者有从田起者大率以田为定。田多为上户。上户则重。田少则轻无田又轻。亦不计其资力之如何也。故民惟务逐末而不务力田。避重役也。所谓重役者。大约有三。曰解户解军湏颜料、纳之内府者也。曰斗库。供应往来使客。及有司之营办者也。曰粮长。督一区之税。输之官者也。颜料之入内府。亦不为多。而出纳之际。百方艰阻。以百作十。以十作一。折阅之数。不免出倍称之息称贷于京以归。则卖产以偿。此民之重困者一也。使客往来厨传不绝。其久留地方者。日有薪炭鱼奚菜膏油之供。加以馈送之资游宴之费罔不取给。此民之重困者。二也。自前代无所谓粮长者。我 太祖患有司之刻民也。使推殷实有行义之家。以民管民。最为良法。昔之为是役者。未见其患。顷者 朝廷之征求既多。有司之侵牟滋甚。旧惟督粮而巳近又使之运于京。粮长不能自行奸民代之行。多有侵牟。京仓艰阻。亦且百方。又不免称贷以归。不特此也。贪官又从而侵牟之。公务有急则取之。私家有需则取之。往来应借则取之。而又常例之输。公堂之刻。火耗之刻。官之百需。多取于长。长又安能不多取于民。及逋租积负。官吏督责如火。则拆屋伐木。鬻田鬻子女。竟不免死于搒掠之下。此一之重困者三也。三役之重。皆起于田。一家当之。则一家破。百家当之。则百家破。故贫者皆弃其田以转徙。而富者尽卖其田以避其役。吴下田贱而无所售。荒而无人耕绩。此之故也。夫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家则有调。今田既出重租。又并庸调而归之。此民之所以轻弃其田者也。古之为政者驱末作归之田、今之为政、驱农民而归之末作、使民尽归末作、则国之赋税、将安出哉、时值年豊、小民犹且不给、一遇水旱、则流离被道、饥殍塞川、甚可悯也虽 朝廷轸念民穷、亦尝蠲免荒数、冀以宽之、而有司不奉德音、或因之为利、故有卖荒送荒之说。以是荒数多归于豪右。而小民不获沾惠。于乎、民之患极矣。有仁心者、忍坐视而不思所以拯之、而拯之寔难、鏊日夜思惟、莫知所以为计。孟子有言、盍亦反其本矣、意者今日之弊、亦当先端其本乎、使官田无大半之税。内府无出纳之艰。有司无侵刻之扰。则诸弊可以扫去。而民有息肩之所。然官田之税。国家有定法。未敢轻议。昔 宣宗皇帝。亦尝敕减其数。因是再损削细碎之数。并为一二则。或四五则。或如旧例十一则。其亦可乎。出纳之艰。则在 明主加之意。时察而重为之禁。贪官之弊。则廵抚之责。而乃使之晏然在位。或幸而见黜。又晏然稇载而归。曾不究其赃如此后何所惩而不为乎。于乎、三者之弊。及今治之犹可。不然民日以困。田日以芜。国家之财赋日以益缺。数十载之后。吾未知其所税驾也。

  序

  送刘世熙任四川佥宪序

  送刘世熙任四川佥宪序【蜀中水利】

  弘治二年、蜀中旱饥、廵抚右佥都御史丘鼐、言蜀以富饶称、前代迄今、地非异也、葢人事未修焉耳、窃见成都有都江大堰、凿自秦守李冰、所溉郫灌温江崇宁双流崇庆新津、新都眉州彭山、沃野数千万顷、其后豪家、稍规小利、堰流堤坊、水失故道、蜀人始病于旱、臣尝按行地势、自非高山。皆可治陂塘堤堰。旱则灌涝则泄。为蜀人无穷之利。今山东淛江南直隶、皆设官治水利、葢任之专、则宜有成功。于是诏刑部员外郎姑苏刘君世熙、升按察佥事以往、吾于君之行、独有感也、往旹关中大饥、人相食、于是陆辇荆襄水漕汴渭、百方拯之。而秦人死者过半矣。夫秦天下强国也。辨论极确秦时岂必无旱旱而无捄天下且起而攻之则秦之亡久矣葢当时井田虽废。沟洫尚存。而郑国渠秦所赖以富强。其后郑当时儿宽白公。皆尝为渠。至于今废久矣。其遗迹亦往往有存焉。因而浚之。其功宜易。而议者辄以为不可复也刘世熙居吴。吴有白茆港者。三吴之水。由以入海。海潮日至。淤为沃壤。民遂占为田。或庐其上。于是吴中多水患。议者以白茆一浚。三州均利。迄今百年未闻有任其事。葢有任其事者。而浮议辄兴。行且复止夫欲享其利则安得辞其劳欲有其功则安得辞其谤于戏、天下之事。其率类此乎。此吾之所感也。请以为君赠。

  碑

  安平镇治水功完之碑

  江淮平乱碑

  安平镇治水功完之碑【治河】

  皇明建都燕蓟、岁漕东南以给都下、会通河实国家气脉、而张秋又南北之喉咽、景泰四年河决张秋、故武功伯徐有贞治之、旋复故道、弘治二年河势北徒六年夏遂决黄陵冈、溃张秋堤、夺汶水以入海、张秋上下渺弥际天、东昌临清、河流几绝、前后遣官治之绩用弗成、 上乃命右副都御史刘大夏、往莅、时讹言沸腾、谓河不可治、治之祗劳且费或谓河不必治、宜复前元海运、或谓陆挽虽劳、无虞、 上复命太监李兴、平江伯陈锐、同往莅之、时夏且半、漕集张秋、帆樯鳞次、财货山委、决口奔猛、戒莫敢越、或贾勇先发、至则战掉失度、人船没锐等聚谋、始于上流开月河、长可三里。轶决口属之河。于是舳舻相衘、顺流毕发、欢声载道、事闻、壐书奖励、乃始议筑黄陵冈之缺、初大梁之北、为沁河东南流入徐、西为黄河、东流入淮、其后黄河、忽溢入沁、合流以北、遂决黄陵冈、以及张秋锐等议、不治上流。则决口不可塞。于是浚河自孙家渡。七十余里。由陈颕以入于淮。又浚河自中牟扶沟陈颕二十余里。由宿迁以达于淮。又浚贾鲁旧河四十余里。由漕以出于徐。于时向东水且落槽。乃于张秋两岸东西筑台。立表贯索。网联巨舰穴而窒之实以土牛。至决口去。窒舰沉。压以大埽。合且复决。随决随筑。吏戒丁励。畚闸如云。连昼夜不息。水乃由月河以北。决既塞。缭以石堤。隐然如虹。辅以滉柱。森然如星。又于上流作减水坝。又浚南旺湖诸泉源、又堤河三百余里。漕道复通。役始于六年之夏。其冬告成用军民凡四万余人。铁为斤一万九千有奇。竹木二万七千。薪为束六十三万。刍二百二十万。佽其役者。通政司张缙。山东按察副使廖中、都指挥丁全、同知刘福通判王文、臣铳臣大夏、以其事闻、 上遣使慰劳、令作庙于其上、赐额曰显惠神祠、镇曰安平镇、命臣某记其事、

  江淮平乱碑【平流寇】

  明受天命君万邦、九圣相传、海涵天覆、休养生息百五十年、绝漠遐荒、冈不率服、而近甸小丑、蠢兹弗靖皇上赫然兴师、越二年始讨平之、先是正德初年、逆竖盗弄朝枋、以羣盗归本逆竖得体且事实也以淫刑苛政毒海内、海内靡然发动、逆竖伏诛、群盗遂作。五年霸州人刘陆、与弟柒、齐彦明相煽起。合他盗杨虎、横行齐鲁赵魏徐沛间、所至张旗葢。鸣金鼓、屠城破邑、发庾溃狱、杀戮燔烧、姧淫惨毒、僵尸被野、千里萧然、甚者窃名号戮王臣、截漕舸、攻宗藩、 上初命惠安伯张伟、都御史马中锡讨之、师久无功、乃逮伟中锡还、而兵部左侍陆公完、毅然以讨贼自任、乃命兼都御史、节制诸军、且调沿边骁将徤卒以行公以六年八月至涿州、中外汹汹、言陆柒彦明、将以其众入寇、宜还师以卫京师公曰、吾受命至此、有进死、无退生、乃率兵直前、遇贼于霸州之平口、遣许副总泰郄游击永与战、克之、又进战破贼于阜城、于景州、而杨虎复拥众北来、众惧不敌、适冯副参祯以麾下至、与永泰合击于景州之宋门店、大破之、虎仅以身免。时天下承群不逞、且蠭起从之、势不可制、及是、王师屡捷从贼者始悔且惧公因开以生路。立招降帜于军前。其众多散去者又命郡县各缮城浚池清埜以竢贼至无所掠杨虎既败。蜀攵率其众而南、九月陆柒彦明寇曹州、诸将合击、大败之于曹之裴子岩、是役也贼之锐卒略尽。几不能军。 上复遣中使至督诸军与战于汤阴、又大败之。永又追败之于穆陵关。刘副总晖又大败之于滕县。七年贼率其余众、至下邳淮上、总漕张都御史缙、遣兵御之贼破北门、有四酋迭进、辄毙之、乃逡廵遁去、参将李瑾又邀击败之、贼奔登莱、公率诸军退之、遇于嵩浅坡、杀其众殆尽、陆柒彦明蜀犬挟骁猛三百余骑逸去北奔霸州、突过临清、又奔河南、又奔湖广、刘陆随溺水死。七彦明夺船东下犯镇江江阴。栖海之狼山。忽泝江上犯南安。安庆。公复被壐书。兼程驰至众谓贼且北去公曰贼技穷矣必且复南以窥吴会。乃分兵驻京口。张总漕泊王都宪缜俞都宪谏时副总源各分兵守要害贼果复下据狼山。公率兵至江阴。会天大风。贼船糜碎。遣诸将袭之。贼奔据山颠。矢石雨下。晖引所部力战。晖与任壐战山北。永战山南。咸戴质跽行。夺其险贼坠岩下死者无算柒乘小舟将遁。溺海死。彦明为宣府游兵所杀。杨虎之南下也。官军扼之河上。虎渡河。官军乱石击之。溺焉。至是羣盗荡平。中外又安。议者咸曰。盗纵横南北。所至创残。皋稔恶盈。肆皇天震怒。动威以殄灭之。予以为唯天佑民。唯人顺天。唯节制公殚衷许国。运筹料敌。指付必堪。诸大夫戮力抒忠。势成犄角。诸将士摧锋摩垒。贾勇先登。相与成此虏功。葢天人协应之効欤。是役大战十二。小战数十。斩首一万五千五百有奇。降散者不可胜纪。七月甲午。班师。诛余贼于市。刼胁者悉纵归之捷闻。自节制而下。裒赏进爵有差。诏建江海祠于狼山。相与伐石纪勋。以示永久云。

  杂着

  恭题何都御史廵抚南直隶敕

  讲学篇

  亲政篇

  恭题何都御史廵抚南直隶敕【江南廵抚】

  右刑部侍臣鉴、为副都御史、廵抚江南时所被敕也、间录一通以示臣鏊、臣鏊稽首再拜、题其后曰、今天下财赋、仰给东南、故 朝廷特命重臣理之。夫财生于地、成于天、而理之存乎人理之有法。则以不足为有余。无法则以有余为不足其张弛羸缩。岂不存其人乎。若文襄周公忱真所谓其人哉。故纶音每举以为廵抚之法。昔者江南诸郡、数苦大水、公私罄县。比岁豊稔相仍。粒米狼戾。亦尝究其故乎。此人事非天时也。当臣鉴廵抚之时江南大饥。上捄荒十二策。得兑军留州禄米军储诸费八十余万。于是江南诸府在在充牣。时 朝议浚吴松白茅等河。众方持其议。以费无所出也。鉴内请以兑军诸费充焉。其事始济又议治其地。即役其地之人。分地程功。分功赋粮。官赖民之力。故用米至二十八万而不为费。民赖上之济。故用人至五万而不为劳。此役成而东南无水患矣。则岁之豊凶。率归之天时。可乎不可也。所谓不足为有余者。非是之谓欤、使得久于职、则忱之功、尚可继乎、惜乎不久以忧去矣、诗曰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臣鉴有焉。

  讲学篇【讲学】

  国家经筵之设、其盛矣乎、 天子自正朝辇御文华、公侯九卿大臣、盛服侍列、羽林之士、亦皆环列以听、经筵一开、天下欣欣焉、传之以为希阔之典、故曰其盛矣乎、然一岁之间、寒暑皆歇、春秋月分、日不过三三日之间、风雨则免 事有妨则免、讲之日夙具讲章、至期讲讫、纶音赐宴、俨然而退、上下之情、未见其亲且密也、至于日讲可谓亲矣、然体分犹过于严、上有疑焉、未尝问也、下有见焉、未尝献也、昔傅说之告高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逊者逊其志、如有所不能、敏者敏于学、如有所不逮、成王访落于羣臣曰、学有缉熙于光明、弼时仔肩、缉熙者、继续而光明之、示我显德行者、冀群臣有以开示之也、商周之君、其学如此之切、夫人主一日万几、固不暇如儒生学士、日夜孜孜、然而帝王精一之传、治天下之大经大法、古今治乱之迹、天人精祲之际、自非逊敏缉熙、亦安望其有得、而今也阔略如是、暴之之日少、寒之之日多、传之之人寡、咻之之人众、未见其能得也、且不独商宗周成为然也、汉光武虽在军中、投戈讲艺、息马论道、至夜分乃罢、唐太宗延四方文学之士。房杜禇薛辈十八人、分番直宿。讨论经籍。或至夜分。今贞观政要。与魏征所论亦可见矣。宋世贤主。宫中消日。惟是观书。居常禁中。亦有日课。翰林侍从。日寓直禁中。以备顾问。我 太祖高皇帝甫得天下。开礼贤馆。与宋濂刘基章溢辈。日相讲论。其后 圣学高明。诏诰天下。皆出御制。睿翰如飞羣臣拱视。今御制文集是也。 仁宗皇帝临御。建弘文馆于思善门之右。文学之臣。数人入直。时至馆中讲论。 孝宗皇帝经筵之外。每观永乐大典。又尝索太极图西铭等书。于宫中玩之。尤嗜故学士沈度之书。日临数过。夫自古帝王之学如此。祖宗之学如此。 陛下睿哲自天。春秋鼎盛。讲明 圣学。正其时也。臣愚特望于便殿之侧。修复弘文馆故事。妙选天下文学行艺着闻者七八人。更番人直。内阁大臣一人领之。如先朝杨溥故事。 陛下万几有暇。时造馆中。屏去法从。特霁 天威。从容访问。或讲经。或读史传。或论古今成败。或论民间疾苦。闲则游戏翰墨。虽诗文之类。亦惟所好而不禁。葢亦日讲之义。而加亲焉。大畧如家人父子。上有疑则必问。下有见则必陈。日改月化。有不知其然而然者。时御经筵。所以昭国家之盛典。日造弘文。所以崇 圣明之实功。如是不巳。则圣德日新又新。高宗成王不得专美于前矣。

  亲政篇【亲政】

  易之泰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其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葢上之情达于下、下之情达于上、上下一体所以为泰、上之情壅阏而不得下达、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上下间隔、虽有国如无国矣故以为否也、交则泰、不交则否、自古皆然而不交之弊、未有如近世之甚者、君臣相见、止于视朝数刻、上下之间、章奏批荅相关接、刑名法度相维持而巳、非独沿袭故事、亦其地势使然、何也、国家常朝于奉天门、未尝一日废、可谓懃矣、然堂陛悬绝、威仪赫奕、御史紏仪鸿胪举不如法、通政司引奏、上特是之、谢恩见辞、惴惴而退、上何尝问一事、下何尝进一言哉。此无他、地势悬绝所谓堂上远于万里、虽欲言无由言也、愚以为欲上下之交、莫若复古内朝之法、葢周之时有三朝、库门之外为外朝。询大事在焉。路门之外为治朝。日视朝在焉。路门之内曰内朝。亦曰燕朝。玉藻云。君日出而视朝。退适路寝听政。葢视朝而见群臣。所以正上下之分。听政而适路寝。所以通远近之情汉制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散骑常侍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唐皇城之北。南三门曰承天。元正冬至受万国之朝贡则御焉。葢古之外朝也。其北曰太极门其内曰太极殿。朔望则坐而视朝。葢古之正朝也又北曰两仪门。其内曰两仪殿。常日听朝而视事。葢古之内朝也。宋时常朝。则文德殿。五日一起居。则垂拱殿。正旦冬至圣节称贺则太庆殿。赐宴则紫宸殿。或集英殿。试进士则崇政殿。侍从以下。五日一员上殿。谓之轮对。则必述时政利害。内殿引见。亦或赐坐。或免穿靴。葢亦三朝之遗意焉。葢天有三垣。 天子象之。正朝象太微也。外朝象天市也。内朝象紫微也。自古然矣。国朝圣节正旦冬至大朝会。则奉天殿。即古之正朝也。常朝则奉天门。即古之外朝也。而内朝独缺。然非缺也。华葢谨身武英等殿。岂非内朝之遗制乎。洪武中如宋濂刘基。永乐以来。如杨士奇杨荣等。日侍左右。大臣蹇义夏原吉等。常奏对便殿。于斯时也。岂有壅隔之患哉。今内朝罕复临御。常朝之后。人臣无复进见。三殿高閟。鲜或窥焉。故上下之情。壅而不通。天下之弊。由是而积。 孝宗晚年。深有慨于斯屡召大臣于便殿讲论天下事将大有为。而民之无禄。不及覩至治之美。天下至今以为恨矣。惟 陛下远法 圣祖。近法 孝宗。尽刬近世壅隔之弊。常朝之外。即文华武英。仿古内朝之意。大臣三日或五日一次起居。侍从台谏各一员。上殿论对。诸司有事咨决。上据所见决之。有难决者。与大臣面议之。不时引见羣臣。凡谢恩辞见之类。皆得上殿。虗心而问之。和颜色而道之。如此人人得以自尽。 陛下虽身居九重。而天下之事。灿然毕陈于前。外朝所以正上下之分内朝所以通远近之情如此。岂徒近世壅隔之弊哉。唐虞之世明目达聪。嘉言罔伏。野无遗贤。亦不过是而已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谢廷桢提月参阅

  杨石斋集(疏 序 记 杂着)

  杨廷和

  疏

  请遵祖训以光圣德疏

  议处江西事情疏

  论居守疏

  请免禁杀猪疏

  请拆毁保安等寺疏

  请慎选左右速停斋醮疏

  请一法令以息羣议疏

  请停止织造疏

  请遵祖训以光圣德疏【遵祖制】

  礼莫重于视朝、禁莫严于官卫、自古帝王之治天下、必谨视朝之节以观示臣民、严官卫之防以消弭祸变、我朝 列圣、尤致谨于斯、伏覩 皇明祖训所载有曰、朕以干清宫为正寝、晚朝毕而入、清晨星存而出、除有疾外、平康之时、不敢怠惰、此所以畏天人而国家所由兴、葢言视朝之当谨也、又曰凡帝王居安常怀警备、日夜时刻不敢怠慢、虽亲如骨肉、朝夕相见、犹当警备于心、葢言宫卫之当谨也、此皆忧深思远、制治保邦之言、圣子神孙、所当时时诵读、守为家法者也、恭惟 皇上聪明天授政令之施、动遵 祖训、近年以来、朝会庆贺、或至迟暮、其初葢因一时起居违和而然积习既久、遂以为常、传之外朝将谓纵耳目之玩、极心志之乐。观听之间、不无惶惑、去岁以来、拣选人马、亲自校阅、其事葢因一时虏寇犯顺而然、意在御侮、实非有他、传之天下、皆谓边兵非宿卫之人。禁御非操练之所。疑似之间。未免惊骇。臣等职居辅导出入禁闼虽随事纳规时有陈请、缘议论不足以发明事体、诚意不足以孚契圣心、尸素有年、愧悚无地、伏望 皇上鉴 皇祖之训典、察臣等之愚忠、自今以后、夙兴视朝、躬亲祀事、乘清明之气以裁决万机、竭享献之诚以昭格 九庙、仍选用方直以为待从、信任老成以为腹心。军务操练。必于演武之所。朝夕督励。付之将领之官。推恩左右。体悉勤劳。启处以时。庶不有劳于圣体关防既谨。亦可尽释于羣疑。将见圣德日新。天心悦豫、神人胥庆、和气致祥、 宗社万万年无疆之休、端在此矣、

  议处江西事情疏【宁藩】

  谨题本月十四日早该司礼监太监萧敬等同到内阁送下御史萧淮所奏一本传谕圣意、令臣等看详议处、臣看得本内开称宁王听信奸人、出入王城、拨置主使、陵轹官府、强胁郡王、虐害忠贞、招纳亡命、打死平人、霸占官民田土、差来内官旗校人等潜住京师、经年累月、前后踵接、不知何所营谋、及江西镇廵官太监毕真都御史孙燧御史林潮不能以理规正、却又过为推美等情、其拨置主使之人、各有指名、又与前次本府典宝副等官阎顺等所奏大略相同、事关 宗社大计、宜存远虑、臣等查得宣德初年赵府被人诉告不法事情、我 宣宗皇帝遣驸马都尉袁容都御史刘观赍捧敕书前去戒谕、赵府随即献还护卫及羣牧所、朝廷待之如初、合无照依前例写书一道、遣司礼太监驸马都尉御史各一员领敕前去宣谕 皇上保全宗室至意、姑从宽贷、令其献还护卫并屯田、仍属江西都司管辖、其所奏占种官民田土等项、亦各退出、先年听招贼首凌十一闵念四等、及其徒党、逐一散遣、一应拨置人员、不许仍前在府出入、仍敕江西镇守廵抚廵按三司等官并护卫指挥千百户总旗等其后使者在途宁庶人误传遣官即□遂发兵□一一遵奉施行、如此庶几朝廷亲亲之情、 祖宗世守之法、两尽而不废矣、臣等未敢擅拟、伏乞圣裁、

  论居守疏【居守】

  看得京师居守、关系甚大、古云居守、一云留守、本朝永乐七年 太宗皇帝自南京廵狩北京、不言南征之非而危见乎辞可为谏法命 皇太子留守南京、次年驾还南京、又命 皇长孙留守北京、宣德元年 宣宗皇帝亲征汉庶人、命郑王襄王居守、此 祖宗累朝居守故事、人所共知、今 圣驾亲征京师。根本空虗。无人居守。伏望圣明留神裁处宗社幸甚。

  请免禁杀猪疏【免禁杀猪】

  谨题近日传闻直隶及山东等处镇廵等官钦奉圣旨、禁约地方人等、不许养豕及易卖宰杀、违者发极边卫分永远充军、远近流传、旬日之间、各处城市乡村居民、畏避重罪、随将所养之豕、尽行杀卖、减价贱售、甚至将小豕掘地埋弃者有之、人心惶骇、莫测其由臣等切思民间豢养牲豕、上而 郊庙朝廷祭祀宴飨膳羞之供。下而百官万姓日用饮食之资给皆在于此。不可一日缺者。孟子曰鸡豕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五十者可以食肉矣、古先哲王之治天下、所以制民之产、其道如此、且八年五十非肉不饱、则豚豕之畜、正养生之具、而非所以致疾也、人生疮痍、乃血气内伤、风湿外感所致、是食豕肉而致然乎、况小民畜养贸易、以此为生理之资、正宜教之孳息蕃育、是可禁乎、至于十二支生辰所属物畜乃术家推算星命之说、鄙俚不经、不可为据、若曰国姓字音相同、古者嫌名不讳、葢以文字之间。虽当讳者。尚且不讳嫌名。今乃因其字之音。而并讳其物之同者。其可乎。又况民间日用牲豕。比之他畜独多。牛以代耕亦非可常用之物。私自宰杀。律有明禁不可纵也。此事行之虽若甚微。而事体关系甚大。如此传之天下后世亦非细故。诚不可不虑也。伏望 皇上洞察物情、详审命令、亟敕所司追寝前旨、仍通行晓谕各处地方人等、各安生业毋致惊疑、则事体不乖而人心慰悦矣、

  请拆毁保安等寺疏【保安寺】

  臣等看得近年以来。京城内外创建寺院。穷极土木侈用金碧。委系侵盗国家财用。剥削小民脂膏。有伤治化。有失人心。至于冐请名额。奏求护敕。甚非 祖宗旧制。仰惟 皇上新政之初。刬弊除奸。辟邪扶正。此亦其一端也。所以言官论奏、该部复议、皆欲将保安等寺遵照诏旨通行拆毁其于圣政、深为有助、臣等拟票封进、未蒙俞允、切惟前项寺院之设、万一有益于国。无损于民。则留之可也。奉之可也。然此乃异端邪说之流。渎经乱纪。上焉无益于国。伤风败俗。下焉有损于民。自古圣王之所必诛而不容以并立者。或以种福田求利益为说。则他未暇论。取喻切近姑举近日刘瑾之玄明宫。钱宁之石经山祠亦非本欲求祸也。皆身被显戮。家底沦亡。而略不蒙其庇佑焉。由此观之。则其不足信也明矣。臣等心知其非。不敢隐默。伏望圣明断而行之。世道幸甚。臣等幸甚。

  请慎选左右速停斋醮疏【近侍斋醮】

  窃惟人君一身、天下根本、欲令出入起居、事事尽善、惟在左右前后、皆用正人、日闻正言、日行正道、则奸佞之徒、不须斥逐、自然远去、异端邪妄之说、何从而生、臣等先于正德十六年四月初间、巳尝具启请于昭圣慈寿皇太后命司礼监官将尚冠尚衣等四执事、及膳房茶房殿内答应掌管侍卫牌子等项人员、逐一豫选老成重厚、慎密小心之人、以待 陛下任使其曾经先朝随侍坏事人员、不许滥与即蒙懿旨施行、暨 陛下登极之初、臣等又尝极言异端邪说、渎经乱伦、伤风败俗、亟宜痛绝、又条奏慎始修德十二事写成牌匾、悬置殿壁、其一事谓斋醮祈祷必须豫绝其端、世宗初年巳有斋醮之事不可轻信不意近来无故、不时修设斋醮恩宠赏赉、过于寻常、远近传闻。无不惊骇、推求其故、皆因先年坏事之徒。各名下掌家管家等项人员。计引番汉僧道人等。巧言诳惑。以致 陛下不察。误蒙信用。各该名下人员。从来坏事。非止一端。至于今日。犹以斋醮一事。试探圣心。夫斋醮之事。乃异端邪说诳惑时俗。假此名目以为衣食之计。佛家三宝。道家三清。名虽不同。其实同一虗诞诬罔。圣王之所必禁。在昔梁武帝宋徽宗崇信尊奉。无所不至。一则饿死台城。一则累系金虏庙社丘墟。生灵涂炭。求福未得。反以召祸。史册所载。其迹甚明。若使二君当时。左右随侍。皆得正人。何至受祸如此哉。二君且未暇详论。只如近日刘瑾建玄明宫。钱宁建石经山祠。张雄建大慧寺。张锐建寿昌寺。于经建碧云寺。张忠建隆恩宫。所费金银。不可胜计。其心本欲求福也。然皆被诛窜。家底败亡。略不蒙佛与天尊之庇佑。由此观之。则其不足信也明矣。夫何谗邪小人。公肆眩惑。不遵 祖宗法度。不畏天下议论。至使宫闱之内。修建斋醮。万乘之尊。亲莅坛场。上惑宸聪。下诳愚俗。以为福田可种、利益可求、灾患可除、祥瑞可致、不知年来远近亢旱。风霾灾变。彼何不诵一经。不念一呪。以消弭之乎。南北直隶山东河南流贼往来。焚劫杀戮。彼何不驱神兵鬼将以扫平之乎。 陛下试以此验之。则其无益有损。不待辩矣。况 陛下亲莅坛场。行香拜箓亦甚劳矣。何不移之以御讲筵。修设斋醮糜费钱粮亦甚多矣。何不移之以赈穷困。正道异端。不容并立心既系于彼。则必不系于此。邪说既入。圣贤之经训自疏。播之天下。传之后世。其为 陛下圣德之累不少。非止亏损圣治耗蠹民则而巳。臣等职在辅导。陈善闭邪、培养君德分所当然、第以积诚未至言虽谆谆未蒙嘉纳今不得巳、形之章奏扬言于延、以为不如是。则不足以耸动天听故不避干犯。率尔上尘。伏望圣明亟纳臣等所言、特命司礼监官将前项有名蛊惑引诱人员、遂一查出、先将首恶从重究治、其余夤缘阿附者、尽数斥逐、不使仍前随侍、再命礼部查访在外寺观、同恶相济表里售奸僧道、一体治罪、又命光禄寺备查近来每次斋醮取用米面蔬菓等数又命内库查报各该人员赏过衬施银两等物各开数进呈究问追夺、以杜冐滥、更乞大施干断于凡无益斋醮、一切停免、惟日以敬天法 祖修德保身为先务则圣治益隆 圣寿自延、而圣德愈光、所以绵国祚于千万年、而无疆者、端有在于是矣

  请一法令以息羣议疏【法令】

  近日廵城御史刘黻题参并工部作头宋钰等具告被革役充军匠李阳凤等。拨置科敛事情巳该刑部将各犯行提到官问理、间续该太监崔文题节奉钦依宋钰李阳凤等拏送镇抚司打问既而刑部尚书林俊等具奏要将李阳凤等仍从本部问理、复奉钦依宋钰李阳凤等还送镇抚司问、臣等闻之、切恐法令不一、异议纷起、有伤治体、大为圣德之累、夫朝廷设三法司衙门、凡大小刑狱之事、皆其职掌、间有机密奸宄重情、则令镇抚司追问及其问毕俱送法司拟罪发落、此乃 祖宗旧制、行之百余年、法有定守事咸归一、莫之敢变、近来大狱法司未肯定罪亦有送镇抚司者虽惩一时非正法也未有法司提问人犯。事未归结而复改送镇抚司问者。葢虽正德年间、权奸乱政、亦无此事、今圣政维新、可复有此举措乎、且其事之虗实罪之轻重。自有公道。固不容以一人之私而遂废天下之大法也。今林俊等特具奏本至以去就为决葢欲以此感悟圣心。正其、法守。亦甚不得巳之情也皇上若加省览。则其事非可否。必能洞见。而 圣意于此犹未释然者。岂镇抚可信。而法司独不可信乎。况前日崔文之本、不蒙发下、 旨从中出、臣等既未与闻、昨林俊等之奏、臣等拟票、欲将各犯俱送法司究问、而不复商确、径从中改、岂一人之言可听、而众人之言顾不可听乎此事甚微、所损甚大臣等心知其非不容缄默、辄敢冐昧言之、伏望圣明俯赐鉴纳亟将李阳凤等并陈泰等仍令法司一并问拟、取自 上裁、庶几法令均一、事体允当、而天下之议自息矣、

  请停止织造疏【织造】

  先年各处织造内臣、仰惟 皇上登极之初、各行取回京以苏民困。天下之人。方称颂圣德不巳。近者不意一时误听内织染局所奏差官前去苏杭提督织造、命臣等撰写敕书、臣等看得南直隶苏州并松江常镇等府、浙江杭州并嘉湖宁绍等府、今年四月以后、亢阳为虐、入秋以来、大雨不止、旱涝相继、灾异非常、委的地方十分狼狈本等钱粮不能办纳、尚要奏求蠲免、若又差官织造、一应物料工匠、何从出办拨给、非惟逼迫逃亡、抑恐激成他变、又况经过地方淮扬等府邳徐等州、见今水患非常高低远近、一望皆水、军民房屋田土、尽被渰没、百里之内、寂无一爨一烟、流徙死亡、难以数计、所在去处、白骨成堆、幼男稚女、称斤而卖、十余岁者、止得铜钱三十余文、有经数日卖而不得、母子相视痛哭、投水而死者。各该地方官员要赈济、该部为因公私匮乏钱粮无从出办、方且昼夜忧惶、计无所措、自今至于麦熟之时、尚有数月、各处饥民、岂能俯首枵腹、坐以待毙、其势必将起而为盗、传闻凤阳所辖泗州地名洪泽、饥民聚集舟中者巳不下二千余人、劫掠过往客商船只、莫敢谁何、所闻果实、未知何日始得剿平、将来时势、尚有不可预料者、臣等职叨辅导、实切惊惧、所有前项敕书、臣等决不敢写、伏望 皇上俯从六科十三道各官所言。悯念地方灾伤重大、收回成命、停止织造官员不差、 宗社生灵不胜庆幸、如果袍服缺乏、止照工部题覆着镇廵三司官计处物料人匠。织造领于有司而不遣内臣地方之费稍省镇守官提督织造。则地方既免重困。而供应亦不至于有误矣。伏惟 圣明留意、

  序

  送参师白廷圭分镇松潘序

  颂德余音诗序

  赠都御史邃庵杨公序

  送参师白廷圭分镇松潘序【松潘参将】

  昔汉通西南夷、立郡县、以筰都为沈黎郡、今松潘以南是也、冉駹为汶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今松潘以东北是也。自是代为中国边患叛服不常、仅自保就、斯亦善矣、乃若穷兵致远、欲以蹷其牙、犂其庭一举而释我外忧、则非善谋者所及知也、我朝 列圣继作、文命四敷、内治既修、不忘武备乃眷西顾、每简文武才智者授之兵柄、镇抚松潘。仍以二偏将参之东南用戒不虞、今上登极初、大明黜陟文武臣僚各称位置、于是松潘参帅李侯、晋总镇而以都指挥白廷圭代之、且行、与之常所来往者、谓余曰、子蜀人也、习、知边事、其为廷圭言之余居乡未久、不能知无以应命、则据往牒所载。参之时论。以告之。夫羌地刚卤、不生谷粟、时出鼠窃以自全活。固无他异图也。先是为将者。欲以多杀人。贪天之宠。此致衅之本每因其来会盟时醉之以酒尽杀之无一得脱者其父子兄弟怨入骨髓兵连祸结将无巳时于乎。羌亦人耳。独无好生之心邪若人者亦独无人心邪。或及以是加之。其心当何如耶。愧予少且贱、不能达之九重。论以法耳。抑又闻之。诸道馈饟。皆取之六郡贫民。往往亲负戴走百千里而致之官、峭危峻险。且行且息日不能三四十里。米以斗筲计者、多才五六、出入氐羗聚落中、或剽而取之。辄拱手以听。莫敢谁何。戍卒亦尽出月所得既廪为之取道否则鼓角之声。不得一时息也。典守者又何为而坐视其然耶。诚能严守备。明赏罚。申号令。恤兵士。时时宣上威德。招来酋长谕之祸福。间一赏劳之。使知恩之所自。不敢例视之。或少犯我。则亲提一旅。往问其罪。勿弛以玩。勿黩以逞。彼将畏威献欵之不暇复何能为哉。亦何敢为哉。在汉时氏人慕义。曾上乐诗三章曰、多赐缯布、甘美酒食、蛮夷贫薄无所报嗣、传告种人、长愿臣仆、近世守臣建议亦谓宜抚之以恩信。与之以酒食。施之以小惠。由是观之。则其所志可知矣。吾固以为无他异图也。或者必欲杀之以贪赏。何邪。李侯守之数年。静重严武、兵不告劳、而边境宁谧、廷圭试往问之、又从而损益其所行者亦足矣。廷圭能读儒书、尝应武举中选廷臣、又以将才荐、遂总京总号令、至是复用羣议受命。且与李侯同事。将领和则士豫附。继自今蜀之边事。可无忧矣廷圭闻予言、喜而再拜、明日遂次第之、以赠其行、

  颂德余音诗序【救荒】

  吾蜀号称富庶之国、自成化间都御史孝感张君瓒莅之、造为边衅、勤民于兵于是乎财力俱匮、公私一空矣、葢先是公府多积、贮、每岁常赋之入、大较数千万石、以十余年计之、必有三四年之积、诸州县义仓、岁所收、多者数万石。少者数千。其又少亦无虑数百石。如是者在在有之。当是时、屡丰年。公廪陈陈相因。民亦少所请于官也张君廉知之、欲因兵事为奸利遂属有司今民常赋毋入粟、诸义仓所积尽粜之、得银若千万两。致之军中曰。将以是犒诸有事于边者。守土诸公承旨趋风。莫敢谁何。州县之吏。习于耳目所闻见。以为久无水旱疾疫之变。亦安然应之。若州县之吏争之则祸且不测矣徒以取容一时。而不虞后之及于患也比年以来、旱魃为虐、灾沴荐臻、五谷不登、公私无所仰给、死徙者几及大半、然则谓非张君之遗患欤。于时告亟者屡上、 当宁忧之、遂出太府银若干万两。截纲米若干万石、遣廷臣分道往振之、百万生灵嗷嗷待哺、然西蜀道远、不利转输、欲取之关中、则有栈阁之险。取之荆襄。则有瞿塘之限。智者不能无扼腕之叹顾在良有司。各图方略耳。今年有自重庆来者、语余曰、使诸救荒者、皆若吾郡守某君之为。则垂死之民其庶几有瘳乎。余亟问之。则曰初君下车时、斗米银半两君亟会计属邑所积粟。减价粜之。力不足籴于官者。计口贷之有差。仍即各寺观授粥招流徙者。各以便来就食责徤吏主之。而命私相觉察不共事者抵罪。又以所粜银遣人四出易荞若麦数千石给民有种无牛者。使保伍劝相从事。荒田弃地。则以属之庶人在官者。而收其租。百尔所为。详审周密。几无遗策。救荒者不当如是耶葢其为心也若治丝其任人也若择医其用力也若奉漏瓮沃焦釜乘奔马下峻坂而疾、驰所全活不啻数十万人矣。重庆之民。何其幸欤。虽然、其亦幸而得君以救之于今日。其亦不幸而不得君以备之于当时也。余意诚使君遇张君。必将开陈利害。以格其所令。纵不能尽违之。独不得止其已甚者乎。纵不能行之他郡。独不能庇其所部乎。此余所以为重庆之人幸。而又窃叹其有不幸者多也。昔宋郑富公一代伟人、契丹之使、以口舌代甲兵、使数十年虏人无南牧之患。其功葢不下澶渊之役。而公每不以自足、独于青州之政以语人。且曰。过于中书令二十四考矣。然则君今日所行。其所称述当何如耶。君尝为户部郎中时常总辽东军饷奏议甚多、余间从史馆阅之、而知其用世之志、今其所为又如此、非达于治体、而勤于职业者、能之乎。郡人之怀惠者、相与形于歌颂、凡数十篇、传来京师、闻而和之者、又数十篇、题曰颂德余音、余因感张君之事不可追而喜君辈之能善其后也、特书之以励其成、并以告夫来者、

  赠都御史邃庵杨公序【马政】

  天下之事、穷则变、变则通、穷者时也、亦势也、变而通之者、人也、时之所在、势不容于不变、而必有待乎其人、若人者必道足以济时、才足以通变、乃能起而当其任、天固若有意生之以乘其会者也。我国家边守之务、西北为重、而陜居其半、三边之用、兵马为急、而马居其半。陜之马。或取之监牧。或取之互市。而互市之利居其半。马政之弊。自京师以达于天下。在在有之。而陜之监牧为多。其弊尤甚。葢所谓穷而变之时也。执政者、思有以通之、乃议设宪臣一员专理其事、于是南京太常寺卿邃庵杨公、应宁擢左副都御史奉勑以往、初建议时、众皆难其人、私拟公、或谓公久劳于外、恐非、其好也、则又相与语曰、朝廷为官择人、当视其能不能。不当问其乐不乐也。已而命下、众皆以为宜、夫天下未尝无才、顾用之何如耳、天之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抑其进于前、而大其施于后、宋英宗尝欲骤用苏轼而宰相韩琦不可、谓轼之才器终当大用要在培养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然后取而用之。则人人无异词。公自幼时、以颕异闻于天下、用荐入翰林、读中秘书、年十五、举于乡、十九成进士、授中书舍人、历三考、待次久之、乃升山西按察佥事、提举学政、移陜西、又久之乃晋副使、所至以身为教、两省士风、为之一变、自是公之名、益重于天下、天下之士、惟恐公之不大用也、寻召为太常少卿、再转南京、以有是命、台谏亦交荐公、文章才略、夙负时望、今日当委之专、任之久、以责其成効、公必能讲求祖宗立法之意、循名责寔、修举废坠、而不负简任之重、如公者所谓培养之久、天下士畏慕降伏、而惟恐其不大用者非耶。夫此一事也、疑若易然、然当积弊之后、势巳穷矣、非公之才、则有不能变而通之者、予尝读卫风之诗曰、秉心塞渊、騋牝三千、鲁颂之诗曰、思无疆思马斯臧、初窃有疑焉、既而思之、则知贤者之用、无往不宜。以塞渊之心。无疆之思。虽施之牧事。其明効亦至于此。然则公之任此。正朝廷为官择人之意。公亦何慊于此一行哉公之行也、其门人太常少卿乔君希大、春坊谕德靳君充道、诸君子、喜公之大用于时。而陜之牧政有成也。相率属予言赠之、予辱知于公最久、且厚、故不敢以不文辞、

  记

  水西新建十桥记

  水西新建十桥记【水西建桥】

  水西十桥、乃贵州宣慰使安氏父子之所建也、桥既成之明年、今宣慰图其水之源流、并其始终事之岁月、遣人诣京师求予文、刻于石、为之记曰、水西之河最大者曰陆广、陆广之西、上流曰稿池、又曰芭蕉、下流、东注曰黄沙渡、曰乌河、又数百里、入于清水江、又东会于涪江、其源之大于众水者有四、一曰洛浙、二曰西汉、三曰七百方、四曰滴澄洛、浙之水源于卜乍革之、南入于西溪、又达于七百方、又会于鸦池两溪之源、导于化阁山、转于西南、合于洛浙、七百方则自普安会于洛浙、入于鸦池、滴澄之源、出于九溪、东北至于威清、又北至于鸦池、达于陆广、其曰青山、曰老宋、曰卜茫、皆因其地而名随之、非有二也、大抵四河之水、回折数百里、而会于陆广、出入山石崖窦间、一遇峻隘、如退如束、激荡震掉、若三军相持、怒不得逞者。及其奔放衍肆。一泻千里。如自天而下。浩不可御。每春夏淫潦。其势弥大。覆舟溺死者亦间有之。秋冬霜降水落。寒可裂肤。病于揭厉。居者怨于室。行者嗟于途。富商大贾。无所为而至虽有鱼盐之利。山林之材。土人居然视之。卒未之能致也。故尝有桥率架木为之。不踰年辄坏。用力多而获利少。人亦劳止。良非远图宣慰父子、更以石为之。排积沙以定其基。布巨石以贯其底。圜空其下。漏水象月。或三或五或七。视桥之袤广而多寡焉。款密坚致。踰于实地。桥有十、一曰头铺、二曰得乌、三曰乌西四曰西溪、五曰虎场、六曰朵泥、七曰蜈蚣、八曰秀水、九曰麦架、十曰查覩、西溪虎场朵泥麦架、皆先宣慰为之、头铺六桥、则今宣慰之所经画者。问石焉取。曰即于山。问役焉取。曰即于佣。问费焉取。曰即于宣慰之私藏而民不与知。葢自成化巳丑始事、至丙午讫工、历世以再、乃克底绩。非先宣慰知不及此、固有待也、历年十有八、次第告成、不欲速、意羣力毕举。或劳人也成之日、万夫欢呼、四境庆幸、乡里长老、相与举酒、歌颂二宣慰之伟绩。宾旅负贩者。往来深谷巨箐中。无分于昏夜。如之东西家焉。休劳夷险。其益亦大矣哉。呜呼水事之重。自古然巳。周单子过陈。见其道秽而川泽不梁。知其必亡。子产以乘舆济人于溱洧。孟子讥之。而申以王政徒杠舆梁之说。亦又有以障大泽。勤其官。而受封国者。具在传记。可覆考也。二宣慰其亦有见于斯欤。余尝闻西南世禄之家。予□夜郎杨龙友向予辈详其□系也每以安氏为称首。既得其家世之详则知其始封于蜀汉时。上下千五百年。世态之变若罔闻知。意其先世必有大功德于民。今观二宣慰虽一事之小。而所以用其心者如此。则他所以利于生人。承于前烈。以宽朝廷西顾之忧者从可知矣安氏之世济其美。固如是哉。昔韩愈记汴州东西水门。至今读之犹若亲见。当时之役。十桥之建。功十倍之。而无如愈者为之记。恐来者末由闻知。则虽或入于圯毁而未有为之一举手者姑用直述其事以俟、若乃桥之所在、与其岁月之详、工役之数、请列之碑阴、兹不赘、先宣慰名观、今宣慰名贵荣、俱诰授昭勇将军云、

  杂着

  书题奉录后

  书题奉录后

  题奉录二卷、廷和备员内阁时所上也、在先帝朝者为前录、今上初政时者为后录、自正德甲戌春至嘉靖癸未秋、中间除居忧三年、总八十疏或谓廷和入阁实自正德丁卯冬、而壬申以前、录未之及者、于、时文正李公当事、凡有建白、皆倡自文正、奏稿尽出其手、廷和小过赞其决耳、及文正致仕、其则不远、遇事有不可、必与同官执义以争。争之不得。乃以疏上。或至再四。多无批荅。亦有不具官不称名者葢窃比于嘉谋入告之意议拟之顷。仓卒立就。故不暇于润色。辞或过激。上每优容之无忤也。亦有疏上即允者。外廷皆不及知。呜呼 二圣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巳矣。虽尧之舍巳。汤之从谏。何以加诸。间有不能回者。则以廷和积诚末至。议论未明。不足以动天听耳。此意疏中亦尝及之、而中心恒以自愧、辅导无状、廷和之负我圣明多矣、今虽退伏林下、时一念之、未尝不皇恐自讼、汗出而食不下咽也、载念廷和于诸公无能为役、武皇穆骏西驰而天下□晏然者以任相得人也而诸公皆谅其疏直开诚、相与不比以同、不矫以异、有倡斯和、惟义之从、二卷所录、属草多出诸公、前录则敬所蒋公、砺庵毛公、后录则湖东费公、自辛巳冬、召起与二公更迭为之而廷和附名其间、藉以寡过、昔召公之于周公、或者犹有不悦之疑、富郑公晚年与韩魏公、容有不合、廷和何人斯、而所遭顾过之、此所以私自庆幸、终身诵之、而不能忘焉者也、集录既成、谨识其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吴钦章含文参阅

  姜中丞奏疏(疏) 范□□奏疏(疏)

  姜中丞奏疏(疏)

  姜洪

  疏

  陈言疏

  陈言疏

  臣蒙 先帝拔擢、待罪言路、三年于兹、无一言禆益时政、无一言上答国恩。尸禄旷官、忧惭切至、尽忠补过夙夜不宁、不幸 先帝奄弃万国、哀号远闻、 皇上绍履尊极、未及逾月、刚明神武、励精图治、知怀恩以忠见逐、即复召用、知梁芳陈喜常与奸邪误事、俱各斥贬、李孜省等左道害政、罪不容诛、皆谪戍远方、施钦等医业庸流、滥玷清班、皆削夺官职、又禁番僧方士之妖术、罢内府工作之淫巧、纵放禽鸟弃毁珍玩、禁造寺观、罢省贡献、此皆帝王盛德事也、人心仰望更化已久、而 皇上一旦行之、不以为难、四方闻之、无不以手加额、欣欣相贺、以为 圣明天子出焉太平指日可待焉、臣见人心如此、则喜不能胜、岂敢终忘超擢之恩、以亏臣子尽忠之道、谨奏八事、仰赞圣明、赣陋狂瞽、触冐忌讳、罪诚万死、伏望幸察、

  一曰正君心、夫自古天下治乱。系君心邪正。君心正事事皆正。天下莫敢不正。君心不正。事事皆邪。虽欲正人。亦不可得而正。大学曰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许衡曰心犹印板、板正不差、虽千万纸不差、本既差矣、摹之于纸、无不差者、故人君必心正而后可以致天下之治者也。然人君一心。攻之者众声色之丽。货玩之奇。异端之纷杂。便佞之谄谀。一为所溺。则不得其正焉。 皇上即位之初。清心照理。是非不惑。心固无不正矣。但声色货利。易于溺志、异端谗谄。易于惑人。操存之功。一有不至。则乘间伺隙而进。清明之天。不免为其所杂也。伏望 皇上持守此心、动静隐微、无时不谨、道心为主、人心听命、则虚灵常存、万理昭著、而治道所出者正矣、

  二曰务圣学、夫古先圣王为治之道。历代兴亡治乱之迹。用人立政之方。爱民利物之术。皆载诸经史。人君必学而知之。则法古为治。鉴古为戒。所好所欲。自然不离于正理。而王道王化所由以成也。若不学则正理不明。心志不定。多听易惑守善不固。虽欲言治苟焉而巳。书曰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又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故、自古人君未有不学而能致治化之隆也。然学问之道。不可间断一暴十寒。亦为无益。近年虽设经筵。而寒暑之外。举行不过数次。开卷之时。解释不过数行。讲官兼旬累月、不蒙诏对。以此而欲进学问之功。求为治之方。恐亦不可得焉。 皇上聪明睿哲。超越千古。正宜及时讲学以隆一代治化。当妙选儒臣。日御经筵。无畏劳苦。无间寒暑。上至六经。下至史鉴。取其节要有关至道者。善恶皆讲。劝惩皆知。辨析几微。礼毕方退。又当轮流直日。以备顾问。则日就月将。圣智益明。王猷允塞矣。

  三曰纳谏诤、夫人君统临天下。深居九重。闻见不出阙庭。必开言路以广耳目。则下无隐情。上无壅听奸宄不生。祸乱不作。若君恶直言。谏臣杜口。则奸邪肆志。蒙蔽聪明。养成祸患。以坏天下。故大舜告庙即位之初、先明四目达四聪、高宗宅忧谅阴、之后、传说告以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此古帝王皆以从谏为首务也。我 太祖高皇帝欲广耳目、以防壅蔽。建设科道之官。专任言路之责。未闻有恶其言之直切而罪之也。近年御前奏事之例既废。群臣大小章疏。皆出内批。通政司每日惟掇拾四方小事以应故事。科道官皆却立仗下。随班而退不得从容面陈。忤 旨往往批挞殿庭。或贬斥遐荒。夫好生恶死。人之常情谁肯进言以蹈危机。由是中外顾忌。以言为讳。上下之情。不通久矣。 皇上即位之初。正宜开辟言路。恢弘治道。然诏书无诸人言事之条。有科道风闻言事之禁。使人各生畏忌。不敢尽言。又进士李文祥言虽狂妄。志在纳忠。圣治之初。宜示优容。遽加斥逐。闻者骇愕。臣谓此决非 皇上之意。夫忠言者。乃国家之福。非人臣之利也。 明主何谓不乐闻之。此必有内外大臣怀奸不忠畏 皇上夙明恐人言攻击欲先以箝人口也伏望 皇上鉴履霜坚之渐。防大臣壅蔽之萌。体 祖宗求言之心。开御前奏事之例。科道言官。小事封章进呈。大事面折廷诤。至于大小群臣。有事亦当召对。经筵讲官。不时尤宜咨访。则下情上通。事不敢欺。百僚震悚。庶政允厘矣。

  四曰辨邪正、夫国家治道否泰。系君子小人进退君子聚于朝。则奸党息。政事清明。而治道泰。小人聚于朝。则朋党相比。浊乱政事。而治道否。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此语可为今日三叹夫元首虽明而股肱不良亦难以致政事之康也伏覩 皇上即位未久。求治甚切而内外大臣。奸邪者多。何以致维新之政也。如先经科道纠劾某某数辈、中外目为邪党、尸禄旷官、曾无寸补、 皇上若以先朝旧臣。不忍谪窜。亦当罢其政柄放回田里。以为臣下不忠之戒焉。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天朝。岂乏正士。切见兵部致仕尚书王恕王竑。吏部尚书李秉。俱才德高茂。志节忠贞。去任翰林院侍讲谢铎。编修张元祯。捡讨陈宪章。行人司副庄昶。佥事章懋。评事黄仲昭。俱学问渊博。议论持正。御史强珍徐康于大节给事中王徽王让萧显贺钦。工部主事黄纯。见任南京刑部员外郎林俊。俱忠勇敢言。直节可取。武臣则指挥同知许宁廉能锐勇。军民推服。至于在位之臣。称及内臣亦官府一体之义也内则太监怀恩虽称宦臣不类同辈。忠清公亮。善守成法。外则兵部尚书余子俊马文升之任事。巡抚直隶都御史彭韶之刚介。少詹事杨守陈。工部侍郎张悦之恬退。数人而巳伏望皇上已用者信任勿疑。已去者以礼召用。或为三公六卿。或处台谏讲官。则文武得人。政事修举。 皇上可以端拱无为。而天下治矣。

  五曰禁近习、夫古者宦臣充掖庭止帚除之事。传宫禁出入之命。给事左右而巳后世人君亲佞疏贤。乃委之以政。授之以权。于是特行奸慝。专作威福。若赵高之亡秦。曹节王甫之亡汉田令孜仇士良之亡唐。童贯之亡宋。皆前事之明鉴也。大抵此辈不知事君之大义惟以擎拳曲跽为敬不顾人君社稷为重惟事逢迎奉顺为悦故仇士良教其徒固宠之术。以为天子不可令闲。常以奢靡娱其耳目。日新月盛。无暇更知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弗使之读书。亲近儒生。彼知前代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疏斥矣。后之宦官怙宠误国。皆祖其术。噫愚弄人主。盗窃威权。彼计得矣。其如天下生灵何。其如人君社稷何。我 太祖高皇帝深鉴前代委任宦官之失。虽设监局。一监常职止五人。一局正副止二人。官不过四品。所掌不过酒埽供奉之事。未有干预 朝廷之政也。近年壹监有太监十余员。少监以下无数。四方藩镇之地。市舶财利之处。在在有之。蟒衣玉带。视为常服。名位之滥莫此为甚。然君侧之人。众所忌畏。恃埶纵横。所至害人。假称进奉。货赂公行。损 朝廷之大体。夺百姓之衣食。甚至引用奸邪。排斥正士。阻塞人言。左道害政如梁芳陈喜辈。虽百死不足以谢天也。幸赖 皇上明圣。寻皆贬黜。中外清明。人心称快。然其中亦有忠谨守法。可任使令。但不可干预政事。使弄威柄。滥设者愿加裁抑。在京仓库艹场马房九门。在外镇守市舶仓场池矿。皆非 太祖高皇帝旧设之数。悉宜取回。以免害人。 皇上退朝。惟以书史自娱。庄严自持。勿与狎昵受其献物以生彼窥伺之心勿与议论听其毁誉以乱人忠邪之正如此则政事有清明之象。生民获治安之福。宦官亦无有招权得罪者矣

  六曰黜异端。夫佛道二教、自古害政为甚、佛乃西域胡人。言妖路远、假轮回生死地狱天堂之说、以惑人心。道则假称老子、依仿释氏、又有神仙长生方士修练之术、以文奸伪皆欺世诬民、充塞仁义、斁我彝伦、为世大蠹、庶民庸愚。信其欺诳。犹为不可。况 天子之尊。生则与天地同体。没则与天地配享。天下百神。皆其所主。岂有求媚鬼神以要福哉。故二帝三王之时。未有佛道之教。然享年永寿。国祚灵长。汉唐之季。佛道始盛。天下庶民。无不敬奉。然政教废弛。祸乱相寻。载诸史册。历历可见。我 太祖高皇帝。禁人私剏寺观。僧道不许与民俗往来。其数府不过六十。州不过四十。县不过二十。无游手游食之民。天下获富庶之效。近年营造寺观。岁无宁日。繁丽相胜。不论财力。僧尼道士。充满道路。番僧有法王国师之号。道士有真人天师之称。又有方士怪诞之人。皆冐滥赏赐。恩幸无比。去岁灵济宫修造甫毕。今岁永昌寺营建又成。殚费财物。不可胜计佛道有灵。宜降福祥。然而频年水旱灾异。百姓饥冻流离。 先帝寻亦晏驾。皆 皇上之所亲见者。其法不足信也。亦巳明矣。 皇上近将法王番僧方士邪人。俱各查取革退。可谓 圣明所为。出于寻常万万然不去其蠹。不拔其根。其害不息。内府或有佛道精舍胡鬼塑像。乞皆撒毁以绝羣疑。天下僧道寺观。亦当查究以清邪伪若以嗣位之初。未欲惊骇此辈。且可一二十年不令度人不修寺观使自销铄则数百年异端害政之敝至 皇上而始正矣

  七曰省进奉、夫人君极天下之尊。固宜享天下之养。然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明君亦不以一人之欲。而劳损天下之民也。臣巡河一年、见南京并四方贡献。中间可以减省。如时鲜段疋兵器等类。或荐 太庙或供国用。固不可缺其余花石禽鸟虎豹。皆玩好不急之物。筛簸板枋巾帽染造布帛。京师亦有匠料可为、进贡亦不害人。惟以内官监运。其弊始多。假如木犀龙衣。岂独扰驲传并隐商课而延途害人又勿论矣二船装载足矣。额外多讨船。少者七八号。多者十余号。其余滥讨。皆如其例。俱满载私货。附搭闲人往往将贡物迟误亵渎。每起贡船发行。舳舻先后相接。撑夫挽卒。昼夜喧呼。南北往来。道路如织。皆恃势纵横。强索财物。凌辱官吏。驱迫军民。官司欲盘诘。辄称御物。人不敢相近。怨嗟满道。所不忍闻东南一方。民力殚矣。 皇上即位之初。常贡之外。悉加裁省。民皆欢呼。如获更生。但所有内官。仍旧监运。不免如前害人。虽有诏旨谆谆。军民恐不蒙恩也。伏望 皇上念此生灵。乞敕南京兵工等部会议。合无今后军器段疋等项。该部径自差委所属大常寺等衙门的当官员进贡严立限期。不许迟悞。其板枋木柜等类。每年芦沟等处抽分木料无数。如藤篾油漆等项。北方所无。仍令南京并出产去处供送京师。住坐轮班。各色人匠。无下数万。着令依式制造。尤为近便。若以外官不堪进奉。则如宁国等府。每年进奉梨栗等物。止差吏役。亦不见有违悞。如此观之。则内官不必差遣明矣。伏乞停止以苏民困

  八曰慎始终。夫自古帝王之治。在于谨始。而善其终则能保天下之大。而久享太平之乐。如犬禹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咸和万民、二圣君者。治道虽成。功德虽隆。犹慎终如始。不敢豫逸。故能永保天命。世跻雍熙。而万世称仰不可及也。晋武帝焚雉头裘。初政仁俭。而末年游宴后庭。不恤国务。遂起五胡之衅唐明皇焚珠玉锦绣。躬履节俭。而末年信谗好色。穷奢极欲。遂起天宝之祸。二君者皆以盈成之业可恃。敬畏之心不存。末年所为。比其它奢侈之君。殆又甚焉。先治后乱。为天下后世笑。故人君初政之美。而能克终者。为尤美初节之难。而能保晚节为尤难。 皇上即位之初。求治之心。如日初升。如川方至。虽大禹文王何以过此苟持此心始终不变。则唐虞三代之治复见于今日矣。若少有怠忽。则物欲抵隙。小人乘间。事类相激弊端益甚。然 皇上明见始终。坚如金石。如臣所言。固万万无之。但臣区区爱君之甚。不敢不虑于未然也。伏望念负荷之重。知保守之难。兢兢业业。日甚一日。虚心求治。常如不及。不以久安而忽怠、不以盛治而满假。则海宇熙宁。万世无疆也。

  范□□奏疏(疏)

  范珠

  疏

  修政弭灾疏略

  修政弭灾疏略【弭灾】

  一选谏官以开言路、臣闻汉文帝诏曰、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也、今法有诽谤妖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远方之贤良、其除之、夫后世官以谏名。得专其任。奋忠死义。代不乏人。而时君每加奖异。以暴白其心志。如史可考。难以悉举。我 太祖高皇帝特置科道、职专谏诤、虽有簿书刑狱。乃其余事。国初以来。不轻用人。务求精选。以言著名。先后相望。一二年间。科道官员。惟知作崖岸。修边幅。旅入旅出。随沉随浮。以敢言为轻率。以缄口为得体如此者每得京卿士何由劝或满考而未尝举劾一人。或解任而不闻建明一事。骨鲠之风。扫地尽矣。假使其时爵赏果轻。有如释之一斥啬夫者乎。事佛果侈。有如韩愈之谏佛骨者乎。贡献果滥。有如温造之劾李佑者乎。奸佞果盛。有如朱云之论张禹者乎。一切不逮古人。诸事委干时势万一事关。国。家忧系社稷。亦将如是而默默耶。是盖上有纳言之君。下无敢言之臣。颓靡至此。可为太息。臣请敕吏部。今后选用科道官员。先求其气节学识。次取其人品标格。负气节。则执持坚固。埶利难夺。足以建事功。有学识。则冐术高明。献纳平允。足以禆化理。苟不由斯二者。而徒拘于人品。虽有伊尹周公之圣。晏婴裴度之贤。亦为今之弃人矣。今言官每云各修聀业弗务多言不知言官舍言而外又有何聀业耶夫既因言选官。必欲循名责实其各官考满到部。要见平素举劾何人建明何事以此定其殿最议其黜陟庶使人皆効职。官不徒设。然选用既精。而言不见纳。亦虚有其名耳。臣见往时言者。稍侵权贵。轻则棰楚之加。重则狴犴之入。甚者迁谪遐荒。冤死日昧。唐陆贽对德宗云谏者多表我之能好。谏者直示我之能容。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谏者之漏泄彰我之能从。有一于此。皆为盛德。臣伏望 陛下求贤若渴。从谏如流。官既务于得人。言必贵于采纳。如此简贤。如此纳言。何劳广设访察。何必大张法网。数年之后。奸慝不去。忠贤不进刑赏不清。举错不公。休祥不至、灾殄不除。中国不安。外夷不服。乞将臣戮于市曹。以正今妄言之罪。

  一复耆旧以慰人望、臣闻诗曰国无典刑、尚有老成人、言老成人重于典刑也。故古者人君其臣阅世既久。更事且熟。系国家之安危。为士庶之属望。虽年当休致。必再三勉留。非特尊宠耆旧亦以爱惜人才也。臣访得吏部尚书李秉、兵部尚书王竑都御史韩雍夏埙高明李侃、历仕年久、颇有令望。或因谗谤而解官。或托微恙而去任。臣与各官素不相识。亦不曾亲覩其谋猷设施。果超出于流辈。果无媿于古人。但闻其命下之日。趣装即止帚。略不顾惜。弃捐华要。自分幽闲。其与夫驰末景于桑榆。负厚颜于锺漏。惟念子孙之计。殊愆羞恶之心。老病侵寻。强自支持。乞哀权贵。冀复容留者。霄壤悬绝。况各官犹皆强徤。未即衰疴。七林仰慕。时论攸止帚。名下必无虚士。珠玉岂宜暗投。臣伏望 陛下将各官收用、以补两京之缺员。以慰天下之人望。无使小人肆其离间。不以微疵掩其大节。彼必感激思奋。将俾政绩有成。又足以彰我国家举擢之无遗才也。

  一通事情以防壅蔽、臣闻记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是知人主一号一令、有目皆见、一赏一罚、有耳毕闻可以质诸鬼神、可以播诸夷狄如二帝三王君臣同心。翊赞戒敕之言。礼乐法度之施。使其秘而不传。则书不得而载。诗不得而诵。史官无以记录。后世何以考据。我 祖宗列圣号令赏罚、如雷霆霜雪。人皆见闻。虽有奸谀。无从为计。往时朝廷降旨。许各衙门传报。事无壅遏。情亦浃洽。万一用或非人。行或乖当。大臣得以申论。谏官得以抗言今一切旨意。不许传报。此必明知文措以此掩塞人言将使羣下聩眬瘖痖。面墙而立。赏不知其所从。罚莫测其所自。机关巳发于四方、是非独蔽于目前。若以为抄誊劳人。则各官自有操牍执翰之徒。未尝言已之病、若以为漏泄机密。则 朝廷必无远嫌避忌之事。未尝畏人之知。所以不令传报。莫解其由。将恐小人乘此为壅蔽之计肆奸罔之奸塞下之耳目蒙上之聪明其患亦非小也。臣请今后凡遇内降 旨意悉听各衙门官吏于午门前互相抄写。通行报知。示以大臣至正之道。不为琐屑较计之私。事既无壅。情亦获通。诚裨助化理之一端也、

  一重守令以施教养、臣闻汉宣帝尝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亡叹息愁恨之声。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明帝又曰、郎官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是则亲民之职。莫若守令。然汉史所载。循吏颇多。今之府州县正。或自京职升补。或从科目除授。选用非不精。委任非不专。而迄无循良之风者。皆以教化之不立。抚字之无方。大槩俗弊。任有司者以催办钱粮为能事。以奉承上官为得体。而司之临府。府之临州。州之临县。不察俗之厚薄。不问民之休戚。首先计其送迎之远迩。伺其拜跪之疾徐。假公营私。要一奉十。稍拂其意。便有文翁之教化。阳城之抚字。轻不免于骂詈。重莫逃于棰楚。每三年朝觐到部拣选之际。而部院二三大臣。岂能悉知天下之贤否。其去取进退。每狥于方面府正之一言。其问善于奉承者。贪墨指为公清暴虐称为平恕。失于阿附者。发须微白。即目为老疾钱谷少负。遂排为罢软。部院既云拣选。若不因以去人又无从以塞责致使熏莸莫辨。玉石俱焚。夫以有虞建官。三考黜陟。在汉为吏或长子孙。吏久于官。则人情不苟。官久于事。则化理有成。今之有司。不待考绩而巳罢官。或未及生育而先去任。为其身谋不暇。孰肯以教养斯民为心哉。且近例外官年及六十则去。独不思许丞廉吏。重听何妨。汲黯多病。淮阳卧治。人非圣贤。寸长可用。甲以墨而黜。代甲者狼毒益滋。乙以耋而免。继乙者龙钟益甚。恐如此而望斯民沐教养之泽难矣。臣伏望 陛下痛惩此弊。特敕部院。今后拣选不宜泛。去其贪暴柔懦之尤着闻者以示激劝。博访有司任内人和俗美虽科征少缓不害为良牧则褒旌之恐后。若民穷盗聚。虽钱谷。办。集未免为酷吏则黜逐之必先。其方面府正。非宿德重望者不推。州县正官。非科目出身者不与。申风宪之职。严赃滥罚。使上下相维。革去俗弊。免其更代之频。冀收教养之绩、则人有恒心。事不苟作。而民间送迎之费。可以少损。庶几汉廷循吏。复见于今日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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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溪先生集(序)

  朱应登

  序

  送马民部先生凯旋序

  贺宪长来先生汉南平盗班师叙

  蒙化左氏家谱序

  赠郡倅卢君治水成功序

  赠少司马荆山王公随驾南征序

  送马民部先生凯旋序【凯旋】

  川蜀久罹捣贼之患、其大者虽以次削平、而负固者故自若也、有廖捣者、尤机警、尝以孤军婴我师、四面受敌、卒冐围而出、奋臂大呼、万众响应、执政者厌士马罢苦。议欲抚之。即谩言曰、听抚。然出入犹骑乘持戟。夜卧不解甲。见尊官特倨傲无状。其实非听抚也。问其所如。谩言曰愿得安插临江市。县为筑葢庐室、皆给薪菜塩豉炊食器、临江人苦之、不与地、其实不欲得临江市也会 朝廷悯念总制尚书洪公勌勤、不欲久暴于外、乃命今太子少保都察院右都御史彭公代之户部主事马君负图、则又以彭公之荐、约金币给馈饷从事军中、君本洮人、虽起家进士、尤闲边略、献谋画策、往往奇中、故彭公特深、委任焉、正德癸酉春始率榆林洮岷诸镇官军三千人、发褒斜、踰保宁、出剑门关、联山络谷、猖徉并进、适廖党亦至自临江市。相持于汉绵之间。始犹驱所掠□稚与新附者为陈、我师获俘甚多度弗胜、乃尽出其所谓老酒者与战既又弗胜、遂拔营而去、越三日、复大战于绵州、诸将士气益倍、无不以一当百、杀伤蹂践、十丧其九、而廖鸨亦毙于群贼、我师无伤焉、先是彭公之初入蜀也、议者皆云蜀道险恶、诸鸨出入溪谷、捷如猨猱师不得遽进、虽进亦罔之功、众言朋兴、牢不可破、官兵纵贼利其金钱以为长策诸土兵又利贼遗金每追及贼得金辄委去蜀父老亦患苦。且以大师之不为厉巳也。公密用君计、排群议以往、首与诸将士约曰、无郄进、无拾遗。无有获而不复否则戮无赦。故诸将士奋勇先登。所过虽金赀被地。皆莫敢顾竟以有功夫谓其克之难者。姑息胜也谓将士之不能用命者。没于赂遗也。今君之佐彭公也。令严而有义。志断而能果。使诸所为将士者。进亦死。退亦死。进未必死而有功退而死则身殄而名灭。故人人自奋如此。乃知古之善将将者。必出于有断。然后能胜。然断在速速在果此天下伟男子之所为非优柔牵制之士所及也诗曰君子如怒、俾民心阕、彭公以之、又曰、诜诜征夫、每怀靡及、马君有焉、夏五月凯还入汉南、廵抚大都宪蓝公、命应登为文饯之、应登谓君之功烈、行且有功宗记之、太史书之、如应登何足云、然廵抚公之命、不可违也、乃书其梗概以为序云、

  贺宪长来先生汉南平盗班师叙【平盗】

  皇帝既践祚之四年、承 孝皇考丰亨豫大之后、民佚以康、崇极而圯、于时蜀有巨寇曰蓝廷瑞鄢本恕者、始用父子兄弟相羽翼为暴乱、自后群盗煽集、党与万人、保宁而北、施于汉南、阻山负谷、险不可婴、恣意杀掠行道皆梗、两省官寮议曰、川陜重地也。不当有盗贼。兹蠢不靖。悖挠天常。吾等守臣不闻、更复奚待、亟驰奏之、会有诏切责职吏、迹捕甚急、乃以廵抚大臣特寄师旅、蜀以西。都宪高公主之陜以南。都宪蓝公主之。总制其师。则今太子太保刑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洪公也。维我宪长来君伯韶、则又以二三大臣之请、奉命纪功、用事军门、凡刍粮供亿之费。转战调发之谋。靡事不任。宣劳为多焉。我师既集、佥曰姑谕之降、俾母干天刑、乃六年夏六月、本恕自率其魁三十余人。皆一时有名字附和者。径趋我壁、免冑首触地曰。愿伏辜。然其心实来觇我师虚实。欲闯其缓以肆不逞。来降而擒斩之恐非所以示后君既觉。率众擒之。奏闻戮于市。传首湖南、繇是其党益震骇作虚声自庇。君乘间密请于洪公曰、无及于变而剿民将焉用之、怒其叛而哀其愚、仁者之师也、叛而讨之、服而许之、德刑成矣、故洪公用君议、卒下招抚之令、七年春二月、江津之盗曰曹甫者、众号万人、亦蓝党也、闻君威名、遂率众渡河、诣溪中听抚、然犹惧诛。复回保宁。君乃挺身即其垒。谕以利害。曰顺成为臧。逆为否。汝尚自择便利。朝廷岂尽汝戮邪。即汝不解。行且夹攻汝矣。夫鸟巢于幕鱼游于鼎。岂久安之道邪、甫用是感泣下马罗拜各散去、不难于贼降难于解散人给府牒一纸令止帚复旧业。是年三月、朝廷用洪公荐、特进君按察使、仍往来督军、六月、君乃再入保宁、指授方略、以戢以讨、有忤必刘、有降必释、故所至克捷、而投戈解甲之士、日以数千计、七月十五日、全师凯止帚、我无伤焉、明日告成于学、燕赉有差、汉中兵备副使边君本一、谓今日之奏功、虽一人之庆、二三股肱大臣恊和之休、而我宪长君宣劳任事、尤不可少也、属予为文贺之、应登曰、夫兵者古以禁暴惩乱。非圣人之得巳也。独怪夫世之喜谈兵者。睹事扼腕。奋不顾生。若无能当。然一旦大敌在前。则首鼠两端栗栗如坠渊。并其所谈者而忘之矣。今宪长来君、生平如懦夫、口不能道辞、乃至临利害、矢心殚力、三年不携家、弯弧挟槊、与士卒同坐起、用成仁义之师、其对贼数语。万钧为推。何慷慨也。岂非断之以义哉夫惟断之以义。则君臣之分明。而臣子之职尽矣。彼褒显有功、固 明天子之所有事、非君之所敢望也、因书以为贺、

  蒙化左氏家谱序【左氏家谱】

  蒙化之左氏。以土官世其家、其先育世奴进者、唐贞观间耕于蒙巍山之下、所居成聚、此葢六诏之先也遂得蒙舍诏、后与诸酋长祭天、有异征、人心止帚之、再封为云南诏、已而破吐蕃、奉朝请、遂有六诏之地焉、左氏之昌逻。其肇基也、逻之后五传而至凤阁异、由异以后谱逸而中微矣、元有青罗者始复其业、仕为顺宁府同知、寻易府为蒙化州、 高皇帝兵取云南、青罗之子禾首内附奉职、得领九部部落、顷之、元孽高添惠叛、禾率其部落人为先登、既有功、乃又招集亡散而归之农也、因进蒙化州判官、乃又以贡职诣阙庭也因再进为知州、禾仕既勌、传之伽如禾官、伽逮事累朝、用命无替、当其靖寇乱从调遣、蒙犯险阻、斩将搴旗、宣劳效忠、视禾有加焉、正统初、伽从征麓川、边饷告急、乃効卜式之义、输粟入永昌军、得进府同知、犹夫前也、无何、麓川余党复炽、伽奋出为之赴战、斩级独多、卒以麓川功、进秩知府、州犹夫前也、会 朝廷录远臣之劳、再升州为府、复以伽莅焉、故伽以后、皆为蒙化知府矣、伽之子刚、未袭而蚤世、贻子琳瑛、琳亦未袭而蚤世、且无胤也、遂以瑛绍焉、瑛遭际承平、无大战伐功、然能谨身率先、朴诚尽下、能以其余力御寇盗为民蔽障、循行诸寨中、不以为劳也、竟以劳坐寒疾死、子铭嗣其官、招徕绥辑、境内无盗忧、其奉职循理犹夫瑛也、积之十年、不以劳言、竟亦以劳致疾死矣铭传之今守祯、正德乙亥春、余以挍士至、蒙祯乃再拜请曰、祯不德、遭家弗造、先大夫既逝、家庙毁于火惟幸世牒仅存、又惧其久而隳而氏族淆也、无以系属先绪、敢乞一言叙之、余乃语之曰、昔先王赐姓命氏、所以昭祖考、系宗族、别嫌疑、定亲疏、而人道于此乎繇焉、故导水者、知其源、辨涂者知其脉、皆可以易知也、今天下晏谧、百有余年、缙绅之家、惇尚彝理、缉谱牒以原人伦、余风所被、遐迩同好、岂非仁义之化哉、然谱者先民凖史而作也、史以章往、非以绳往也、所以戒乎今也、谱以明祖考、故自我不书、葢观祖考者、可以自考焉、祯世莅兹土、信能忠贞、致主勉修其先人之业、俾弗坠斯传、世久远矣。何有于陵夷衰微也

  赠郡倅卢君治水成功序【宝应河】

  宝应江淮间一要冲也。湖水渟洿。长堤委属。南接秦邮甓胡汇焉。布护漫汗。不可殚纪。北人于淮。则淮水所经也。夏潦时至。徐泗之水。挟河流而东入淮。淮不能容。势益怒。且汨而南行。故潴者日以溢焉。堤故有斗门。凡十桥。桥绝驰道。水溢。则东注之海。分渠灌民田。田皆溉。可得百万余顷、为政者时其蓄泄启闭之节。则漕寡不运之舟。农鲜不沃之利。仓廪无不积之储。商舶靡不通之货。是故东南之具区也。正德丁丑夏六月、堤圯于水、水来漂汲、溺其人民、荡覆庐舍数十里、坏官民舟亦数百艘、自丁丑达巳夕、又二岁、复大水、岁因以不登、于是上下始怦怦然告急矣、廵抚大都宪臧公疏于朝、亟请发内帑治之、事下有司议、会都水郎中蒋君以职莅是邦、祗载厥事、而郡倅卢君廷哲寔董其役。经始相成、有专职焉、乃发淮扬军民筑土障阏、以丁计者三千五百、括诸府库及钞关所贮钱充其费、以镪计者七万。日给粟以斛计者万有奇、监工官自百户而下、以员计者二十五、匠氏以名计者百、乃伐石于邻境之山。而致者匪难。乃附上于经行之舟。而运者不匮。乃陶甓于宽闲之阜。而抟者寖广乃揵木于洼泗之曲。而梓人献材。百工既和交臂受事、既六阅月、大功始就焉、于是溃者以湮。圯者以兴。隘者以广。而激者湍者荡啮者以安。于是居者以嬉。行者以游。负者以息。而耕者蒭者茭牧者树艺者以蕃。邑之士大夫长老者、积患之余、拭覩兹美且欣卢君之绩有成也、征予言赠之应登郡人也、其欣戚之情、视众钧焉乃作而叹曰、甚哉水之羡溢为患也。其所从来者旧矣。昔禹抑洪水。汉塞宣防。而史氏必书。纪成功也。下此则西门豹凿邺河之流。邺父老以为贤君。召信臣浚南阳之渠。百姓号之召父。是皆为民兴利者焉。夫为民兴利者。固民之所与也。今卢君起明经之家、而参郡牧之司出环堵之室、而任斯民之重、始逡逡若不能、一旦临大患、兴大役、以身膺之、顺运安行、不动气貌、无惴恐以为之先、无德色以为之后、考其所施、而程其所至、岂豹与信臣可相轩轾邪、即二子之功。在于开沟渎利溉田也巳。未闻其能通挽漕之艘。建国家之利。兼而有之也。故比事考成。在卢君尤多。而吾民之德之也、视邺与南阳民、当益倍之何古今人之相远哉、然则卢君之名、且与兹堤永久矣、诗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苃抑安知后之视今、宁谓余言之非蔽芾也

  赠少司马荆山王公随驾南征序【武庙南征】

  圣天子临御之十四年、夏六月、宁服不恭、肆行称乱、乃亲帅六师讨之、今少司马荆山王公、以职在军旅当行、巳而罪人既得、次于金陵、录诸将吏功、诸官属陷贼中者论罪有差、筑京观而归矣、公复侍从以归凡留司诸公卿百僚、谓公宣谋帷幄、克清大憝炳先几而无智名、抑末强而无勇功、休名楙矣、咸见称述、被之诗歌、御史中丞丛公谓应登宜有言、应登江淮鄙人也窃伏草野、不臻于当世之务、敢借周为喻、以讽诸执事者、可乎、乃稽首再拜而言曰昔周都镐京。东国为洛成王尝一至焉至于百工从行。其教诏之者无它。惟曰记功宗作元祀耳。夫成王至洛何为哉曰配天祀神。自时中乂者是巳。其报功之典。归即举之。曰秬鬯命宁明禋休享者是巳。且自周徂洛远狩也。而一至其地。褒功行赏末举也。而亟先图之者。何哉。葢宅洛所以绍先德褒赏所以劝有功。斯二者继体守成之要道也事有旷世而同轨者、盍于今 天子观之、夫金陵我 圣祖定鼎之地也。自京师视之不犹镐京之有洛邑乎。武庙观征在廷皆争之故其序廵金陵立言有体列圣嗣统垂拱而治。其在今日则四征弗庭之时也。不当一至其地乎成王在洛举祀发政而巳。岂有张皇六师。削平家难其功如今日之伟者乎。周之记功。有功于治洛之事者耳。岂有躬服行枚转给军饷。其事如今日之劳者乎。 圣天子德配尧舜、功迈汤武、不当以周成言也、至于侍从之臣、将事服义者、其于十乱、岂多让乎、夫记功之有拒鬯。以周公为之宗者。诛管蔡以安社稷耳。今诸臣之在行者。皆诛管蔡以安社稷者也。而司马公其最也。 圣天子信赏必罚、褒功劝劳之典、抑岂后于周乎、夫褒功劝、劳固非臣子之所敢知也、至于诛叛违以惩不恪、正纪纲以示无携者、则 圣天子今日之归之所有事也、而昭美弼违者、公之责也、周官曰。归于宗周。董正治官。言其外攘毕而内治修也。今日之事、愚安能无属望于公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蒋文定公湘皋集(疏揭 书)

  蒋冕

  疏揭

  乞取回刘允及停止张玉不差题本

  请回銮兼乞勿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调遣军马支给钱粮题本

  请重边防以备虏患题本

  请停止无名赏赐揭帖

  请勿堕虏计中揭帖

  论郊礼不可行于留都旧坛题本

  请停止南京郊祀题本

  乞革去武忠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揭帖

  为后大宗疏

  乞取回刘允及停止张玉不差题本【停差内官】

  臣某等窃见天下赋税、岁入有常、而国用日增、无有限制、虽年谷丰登、尚难支持、一遇荒歉、尤为狼狈况今虏患未宁、军需粮草、在在缺乏、太仓每岁解去各边银两、每不足以供一岁官军之用、所赖以接济者、惟有塩课一事、然往日开中塩引、如正德十年则开中正德元年以前课额、今各处运司、该年正课、俱巳开中尽绝、凡有奏请开中。多是预先支给。塩法因此大坏猝有边警。召募客商。多不上纳。边方既无以仰给。又不免动支太仓银两。助买支应。成化中此弊巳盛盖因公差人员奏讨引目数多。本等客商守支艰难。以玫如此。夫以太仓有限银两、既不足以给缓急之需、塩课成法、又日益废坏、无以接济边用、万一复报有重大声息势须多用粮草不知 朝廷将何处之、近该司设监太监刘允差往乌思藏赍送番供等物、奏讨长芦运司见塩一万引、两淮运司见塩六万引、其跟随人役、多有挟势谋剁之徒、往往该支一万引。或夹带至八九万引以此载塩船只。填满河道南北官民商旅舟楫一切阻塞。不容往来。其所用拽船人夫。多至二三千名。威势逼迫役及妇人。所过之处。怨声载道。非惟有坏塩法。抑恐激成他变。臣等实切忧之、夫人君之所当敬者。惟天与 祖宗而巳。 列圣以来。每于郊庙之祭。必竭诚备物。以尽报本追远之道。所以天心悦豫 祖考来格。灾害不生。福祥骈集。具有明征。初非以奉事西佛而然也。西番僧者即彼中头目耳祖宗立法王等号因其俗以羁縻之非奉佛也乃若乌思藏者。西番化外之教。其徒饮酒食肉。不知戒律。又释氏之所耻言者。 圣明在上。正宜申严禁戒。远斥其人。岂宜崇信其说。遣使送供。浪费国计。而贻生民之害也再照陜西延绥甘肃等处连年灾伤、米谷薄收、人多饥馑、加以去年虏贼深入抢掠、又有回贼屡年作耗、疮痍之民、尚未苏息、地方十分艰苦、钱粮十分窘乏、彼处布政司等官、计无所出、具本奏请通融议处、又乞赈济、方患无以应之、今该司礼监传奉 圣旨、差御马监太监张玉前去彼处造办应贡各样土宜物件、其合用钱粮茶品等项、欲令陜西镇廵都布按三司等官及甘肃地方官员计处、交与张玉置办、凡百大小事情、悉听张玉便宜处治、所在大小衙门、毋得违阻、令臣等备以此意撰写敕书、臣等踌躇累月、未敢仰承 圣意、缘前项地方兵荒贫窘、民不聊生、若令措办钱粮。取之于官。则库藏匮乏取之于民。则田野空虚。所在大小衙门官员。虽欲钦奉诏旨。无得违阻。而公私匮竭。无从出办。傥或严刑峻法。剥民膏脂。有所不顾。窃恐事极变生。民穷盗起。势所必至。将来意外之患。有不可胜言者矣。仰惟 圣明在上、神武聪明爱民如子、切切以保安地方为念、今忽欲有此举。臣等窃意 圣虑一时偶有未及。实亦臣等不能开陈之罪也。况甘肃切近土鲁番、诸夷日夜窥伺。欲为边患。设若内地盗起。彼必乘机寇边。地方安危。关系非小。至于便宜处治。惟军机重务得以行之寻常公干岂可援此为例此事臣等且未暇悉论、持以关系 圣治。及地方安危者。冐昧言之。伏望 皇上俯垂天听、亟将刘允取回、今后凡有奏讨塩引者、一槩不与、重念陜西之民贫苦可悯、更将张玉停止不差、前项敕书、免令臣等撰拟、地方幸甚、生灵幸甚、

  请回銮兼乞勿以威武大将军钧帖调遣军马支给钱粮题本【请回銮止钧帖】

  伏自 圣驾出京以来、巳经二十余日、今恭遇 万寿圣节、凡亲而宗藩、远而外夷、其奉表来京、与臣等在京在外各衙门官员人等、皆不得一望 天颜、山啾舞蹈、以尽其惓惓敬仰祝颂之诚、况孟冬伊迩礼当时享太庙、若非及早回銮、 躬亲奠献、其何以慰 祖宗在天之灵、亦何以尽 皇上报本追远之意又况近京各处衙门、多抄奉摠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摠兵官印信钧帖、凡调遣军马支给钱粮。槩以此帖行之、臣等伏见 祖宗旧制、一应军马钱粮、非该部奉有敕旨、俱不许擅行支应今乃一旦以此帖行之、他日设有奸人乘机诈冒。不与争体统而独言利害玄言有意军卫有司。不能办别真伪一槩奉行。安能保无他患。伏望 皇上思 祖宗付托之重。念两宫悬望之深。即日回銮。以安中外。今后凡欲调遣兵马。支给钱粮。仍遵旧制而行。前后印信钧帖。俱乞停止不行。以防意外之虞。且毋使天下之人。他日指为口实。以为臣等之罪。宗社臣民、不胜庆幸、

  请重边防以备虏患题本【扈从宣府官兵】

  臣等窃惟宣府为国北门。自永乐以来。每屯聚重兵于此。用以外御虏寇。内卫京师。不容一日而少忽也。今 圣驾巡边、命宣府摠兵朱振、副摠兵陶杰等、统领官军一万六千员名、扈从前去大同等处、其宣府城内、所留军卒、既是不多、又皆羸弱不堪征战之人、地方空虚甚矣、虏贼近边住牧、备知我之虚实、其所以潜形匿迹者。安知彼非欲乘机伺便。以遂其奸谋诡计。使我暗堕其术中而不自觉也哉。倘 驾至前路、少留数日、或更欲西行、万一虏贼长驱而来。径犯宣府。谁能捍御。则保安怀来以东。居庸以南一带。人心皆皇皇无措。京师亦当戒严矣。事之可忧。孰有大于此者。此实宗社安危所系。不可不虑。伏望 皇上俯鉴臣等愚忠、深惟宗社至计、慎重边防、及早回銮、即将朱振等。所领兵马掣回、仍旧镇守地方、以绝夷虏窥伺之心、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请停止无名赏赐揭帖【停止赏边银两】

  本月二十三日该司礼监太监萧敬等传奉 圣旨以 皇上巡历宣府大同等处地方、悯念边兵寒苦、着户部上紧处置银一百万两、委堂上官一员、管领前去该镇交收、以备犒劳之用、臣等窃惟沿边将领士卒、皆国家之臣子、自其祖父以来。世受 朝廷厚恩、官有俸禄军有粮米、冬衣布花并马匹草料盔甲弓箭等项、一皆给之于官、今一旦恭遇 圣驾巡边、凡防御扈从、皆其本等职分、虽曰少效微劳、孰敢希望赏赐、况今各处地方水旱相仍、民穷财尽、府库田野、在在空虚、户部见在各处解到折粮折艹等项银两、止凑得二十万两、又查太仓银库正银全无、止有每年积下余银一十五万两、二项共凑得三十五万两、缘太仓余银、原系备边军需之物、该部见在折粮折艹银两、又系见该补给在京军官夏季俸银、众情悬悬、日以盼望、今巳历过秋季、而夏季该关俸银、尚未得关支、奈何夺此以与彼、岂宣大边兵、宜加悯念、而在京军官、独不宜加念哉、又该部欲开各处生员纳银入监之例、缘前项事例、非遇兵荒紧急事情、不可轻易开行、今以无名之赏、妄开事例、他日万一或有如往年流贼之变及去年白羊口北虏犯顺之举、事出仓卒、欲用粮艹、无从措办、又将设何方法以应急哉、伏望 皇上节用爱民、停止无名之赏、收回前日传奉 旨意、止令该部将太仓余银解赴见差侍郎郑宗仁处交收、准作该镇正额粮艹之用、仍将该部见在银两、照数补给军官俸银、严敕该部今后不许妄开生员纳银入监事例、以致阻坏选法、尤望皇上重念 祖宗创造之不易、大内居守之无人、 朝廷政务、日有万几不可一时而或忽、即日回銮以安宗社、天下臣民、不胜至幸、

  请勿堕虏计中揭帖【圣驾亲与虏战】

  伏惟 皇上驻跸阳和久未回銮、今该大埶虏贼、拥众而来、既以一枝札营阳和后口。窥伺行在。欲谋入寇。又分一枝抢卤阳和西南地方。以阻延绥人马东来救援。又分一枝东至宣府各处地方。其后面相继而来者。烟尘不绝。盖又不知几千万众也。虏贼压境。既如此其众。其为计决非往常刼掠牲畜。暂来即去者比。若思虑不审。轻出与之接战。则即堕虏奸计中。他日虽悔。亦无及矣远则汉高祖被围白登。近则我 英庙蒙尘土木。皆可为万世之永鉴也。伏望 皇上以宗社为心、切勿轻视此虏、纵使虏贼三二十骑前来诱引。亦勿 亲出与之对阵。严督各该城堡官军。四面防御。瞭望分明。探报的确。若果虏贼离边稍远。猝难拆墙而入。则请 皇上轻骑入关。严兵殿后。勿再迟疑、以蹈汉高祖及我 英庙覆辙。此诚宗社安危所系。呼及之间、有存有亡。诚不可不熟思也。臣等兴言及此、言与泪俱下、伏惟 圣明俯鉴愚忠、留神听纳、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论郊礼不可行于留都旧坛题本【谏止留都郊祀】

  臣某等谨题、今月初十日该司礼监官传谕 圣意、以明年郊天日期既近、谓欲暂于南京行礼、命臣等详议可否、臣等窃惟国家大事、莫大于郊祀之礼、是以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莫不致慎于斯、仰惟 皇上奉天明命而为天子、居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之位、不可不体古昔帝王与我 祖宗列圣敬天之心、今欲轻易移郊于南、稽之古典、水之今制揆之事体、度之人心、皆所未安、臣等虽愚、死亦不敢奉诏、所有鄙见数条、开列于后、伏望 皇上俯垂采纳、停止前议、早赐回銮、以成大礼、使天下后世、无得而议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一我 太祖高皇帝每遇郊祀大礼前期巳行慎重临事尤加敬谨、 圣言谆谆、备载 祖训诸书、 列圣相承、守而勿失、至我 太宗文皇帝、临御之日、虽因国有大事、不得巳亲征廵狩、及至郊期将近。随即先事回銮未尝废礼。今日尤当遵守。

  一我 孝宗敬皇帝尝因 圣体违和、未能出朝、不得巳暂改郊祀日期、然 圣化兢兢、甚不自安。每语近侍群臣。以此为歉。及至 圣体康复。躬成大礼。然后 圣心始宁在于今日、尤所当法、

  一南京郊坛配位、洪武时止有 仁祖一位、永乐初方增 太祖一位、自迁都巳后、京师郊坛、止以 太祖太宗并配、今若欲于南京旧坛行礼。既不可除去 仁祖配位。又不可擅设 太宗配位。若此事体、至重至大。臣等尤不敢妄议

  一古者国君迁都、然后移祀天地。此皆事非得巳。今若移郊南京。似与古人迁都之举无异。窃恐涉于不祥。未可轻议。

  一凡郊礼以敬为主、其牺牲制帛等项、皆须预养素办。严谨省视。不然不敢行礼。今若仓猝措置。取具一时。卤莽苟简徒为亵渎。其为不敬。孰大于此。如此而欲天心克享。锡福降祥于天下。未之有也。臣等岂敢阿謏苟从以速天谴、

  一燔柴用特、取其馨香上达、其所用特牛并所祀牛犊古人皆谓之帝牛、以其祀昊天上帝也凡帝牛若至临祀之时。卜而不吉。或有死伤等项。不敢辄代以他牛。必取在涤过三月者。然后用之。谓之涤者。牢中清除之所。盖以精洁为义。肆我 祖宗百五十年来。

  一应大祀特牛犊牛。皆先期畜养。务令肥腯洁净。深合古人制礼之意。其它牺牲。俱如此类。今若不然。何以尽事天之敬。小大臣工孰敢轻议、

  一国家郊庙之礼、皆我 太祖高皇帝与当时在廷文武大臣及诸儒臣礼官考古证今、原情定议、斟酌损益、尽善尽美、行之万世而不可易者、 祖训国法、昭然具在、内外文武之臣孰无身家、谁敢倡为新说以变旧章伏望 皇上俯从臣等愚言、使臣等上不得罪于天地 祖宗、下不得罪于天下后世臣等幸甚、宗社幸甚、

  一我 祖宗凡有祭祀、于未祭之先、七日戒、三日斋、当此斋戒之际、大小衙门、并不许奏刑名。以其有徒流斩绞等项字面也。不许奏丧葬。以其有薨逝死亡等项字面也。况兵尤刑之大者。而郊又祀礼之至大至重者乎。今出兵讨罪。未及班师乃欲因便而行郊祀之礼。求之 祖宗之制。未见其有合也。擅更成宪、孰任其咎、

  请停止南京郊祀题本【南坛配位】

  臣某等谨题连日该司礼监太监魏彬等传谕、 圣意谓欲暂于南京郊祀旧坛、增减配位以便行礼、臣等闻命兢惕、莫知所为、窃惟自古帝王郊祀天地、而以 祖宗配享、以尽报本反始之道、皆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未有辄以巳意擅为增减者也我朝郊祀之礼、初都于南而奉 仁祖以为配、继都于北而奉 太祖 太宗以并配、旧坛配位、则有 仁祖 太祖、京坛配位、则有 太祖 太宗、 仁祖配位。既不可奉迁而北。 太宗配位。又不可奉行而南。今日一时仓猝、欲行郊礼、不知于我 二祖 一宗、果将何以奉配天地、臣等反复思之、决然知其不可、况 二祖 一宗配享之初、既博考于圣经、又详集秋廷议、既诏谕于宗藩、又诏谕于天下、不知今日欲为此举、亦能如 祖宗之时从容廷议诏谕否乎。此臣等所以始终决然以为不可也、伏望 皇上俯纳臣等先后所言、停止前议、早赐回銮、恪遵旧制、躬成大礼以奉答天地之心、以慰 祖宗在天之灵、宗社生灵、不胜庆幸、

  乞革去武忠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揭帖【谏止邪珰典兵】

  臣等看得天寿山守备太监武忠近日蒙调御马监管事、今又令其提督团营、命下之日、人皆骇愣、以为御马监职掌禁兵团营摠戎重务、岂可授非其人、武忠昔在孝庙时、憸邪阿附、坏事颇多、特加斥逐不用、正德年间夤缘守陵、愈肆贪虐、强占民田、累死人命数多、克削军粮、岁取动以数万、卖放军人二千有余、恃埶为恶、人心积怨、所以给事中史道刘世扬前后交章论奏、欲付之法司、明正其罪、并追究援引之人、盖亦去邪虑患之深意也、伏望 皇上俯赐鉴纳、恐是时内臣恣肆更有甚于武忠者亟将武忠革去御马监并团营管事、止令外私宅闲住、别选廉静老成、小心无过之人、俾典禁兵、仍与新命太监张忠、一同提督营务、庶几军政修明、人心悦服、邪党殄除、贤良进用、 陛下清明之政、亦无累矣、臣等不胜惓惓之至、

  为后大宗疏【大礼议】

  臣备员内阁、窃见 朝廷二三年来、累次命官会议大礼、因考之仪礼、及春秋经传等书、于古人为后大宗之义、颇知其槩、世之学者、任情违礼、言人人殊、岂人人故自殊其言哉、学术不明、人自为说、陷于一偏一曲而不自知也、我 祖宗朝、建学立师、专以五经四书为教、凡儒先注释虽兼采众说一主二程朱子之言、以上宗于孔子、科目所取、 朝廷所用、非明经而不悖于程朱之说者不得与、近数年来、异说竞起、是以古人为后大宗之义、不明于天下、臣因举程朱诸儒所论、有与古义互相发明者、撮其大要、条列一二谨录进呈、伏望 皇上留神省览、益坚 圣明专意正统之盛心、则凡任情违礼之说、自不得以上惑 圣聪、而于 君德世道、皆不能无小补矣、不胜惓惓愿望之至、

  一三代及汉魏唐宋以来为人后之议公羊高传春秋曰为人后者为之子、非高创为斯言也、此议武宗称谓甚当亦不甚与张桂异也高为子夏高第弟子、子夏上传于孔子、而以授之于高也、世之学者、不原其所自、遂直以为汉儒之言、误矣、惟以此言为出于汉儒、而不知为孔门之所传授、由是不明春秋跻僖公之旨、 逆祀之说、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说、先祢而后祖之说、无昭穆则是无祖之说、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之说、臣子一例之说、皆莫之讲、而三代以来为人后以重承祀继统之大义、皆托之空言矣、邪说纷然、卒莫之禁、国固可以有二统、尊固可以有二上、人固可以有二考、人欲肆而天理微、彝伦斁而世道降、未必不由此以致之也、唐之宣宗。禘祭祝文于穆宗及敬文武三宗。皆称嗣皇帝臣某昭告。犹为不失此意。穆于宣为兄。而敬也文也武也。则皆宣之犹子也。叔父之于犹子。尚可以称嗣称臣。况宣之于穆。本弟之于兄乎。故弟之于兄。叔父之于犹子。皆以君臣例之。与父子无不同焉者。虽祖孙亦然。可以考则称考。可以兄则称兄。其名称皆不敢紊。至于叔父虽尊行。臣也。犹子虽卑行。君也。举其所重。惟以臣道自处。而不敢不以君道事先君焉。叔父之名。犹子之名。皆不必着于宗祝之文。而亦未尝废也、夏有天下四百三十余年、传十七世、凡十七君、而以弟继兄者二人、仲康之于太康则兄终弟及之始也、商有天下六百十余年、传十七世、凡三十君而以以弟继兄者至十三人、孔光所谓殷之及王是也、周有天下八百六十余年、传三十二世、凡三十七君、而以弟继兄者犹五人焉、兄终弟及、自三代以来、不为少矣、三代宗祝之文。今虽不可考见、而凡嗣先君者。未尝不称嗣。亦未尝不以臣道自处弟之于兄。亦何以异于子之于父哉。春秋书公孙婴齐不曰公孙婴齐而曰仲婴齐者、见婴齐以弟而后兄也、列国陪臣、尚明此义、况有天下者乎、胡氏谓其乱昭穆之序者、以兄不可以子其弟。故谓弟不可以后其兄也。不知例以君臣之道。而仍不废兄弟之名。固春秋之所予也。昭穆之序。何有于乱乎。独不记僖跻于闵。臣子一例之说乎。由前之说。则兄为弟后既可以行于国君矣。由今之说。何弟为兄后。乃不可以行于卿大夫乎。不知道虽例以君臣。而名不废于兄弟。则虽有天下者。无不可行。而况于有国有家者。何不可行之有哉。又春秋于定公八年书从祀先公、三传皆谓先公为闵、僖以文公逆祀、至定公始正先公之位次为顺祀也、刘原父释经、至谓阳虎恶季氏以臣而陵君、犹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谕其意、则直称僖为子、谓闵为父、而兄为弟后者。亦以君臣例之于父子矣况弟为兄后者乎。汉周举吊引闵僖二公事、以断殇顺二帝昭穆之序、谓殇帝在先。于秩为父。顺帝在后于亲为子。亦固以君臣例之。诚有得于春秋之义矣。自汉成帝以兄弟不得相入庙、舍其弟中山王而立侄定陶王、于是兄终弟及之典。不复见于世。唐之敬文武三宗虽相继。而然皆乘时之乱。立不以正未有若我 武宗皇帝遵奉 祖训。而亲挈神器以授之于我 皇上者也。念大统之所由传。思大义之所当尽。据经守礼。正名定分。岂非今日之第一义乎。今之不明此义者、乃曰 皇上由宗藩入继大统、与宋之英宗素养育于宫中者不同、不思舍所生而后所继、大统所在、既身嗣之、自不得不以父道视之矣、岂为其有养育之恩哉、特兄弟之名。自有不容泯焉者耳。又曰 孝宗有 武宗为之后矣、今乃又后于 孝宗、 武宗无后矣、今顾不为之后、不思嗣 武宗之统。即为 武宗之后。既后 武宗。即继 武宗而子于 孝宗。正如 孝宗原有二子。而兄终弟及。非越武宗而直上嗣夫 孝宗之统也。统之所在。即当后之。嗣其统。即所以后其人而承其祀。 武宗岂果无后哉。此义既明。则夫兄而父事之。不敢不以兄名称焉。弟而以子道自处。不敢紊夫弟之名以自称也。由是伯父而父之、伯母而母之、父矣而不敢自父焉、母矣而不敢自母焉、礼仪之节、称谓之等、一皆有义以制礼、有礼以防情、原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名无不正、言无不顺施无不当、行无不宜者矣、知继正统也、知重大宗也、亲固在所略矣、小宗固有所不暇顾矣、使本生兼厚焉、小宗兼重焉、则为后之义不专矣、揆之于道、夫岂顺乎、度之于礼、夫岂协乎、春乎之义、不如是也、师丹之议讲于汉、明帝之诏行于魏、程子之论著于宋、虽言之浅深、义之精粗、未可以槩论皆有得于春秋之旨者也。议礼之臣、上濧三代、下则兼取汉魏唐宋以来行之而善者用之于今日、庶几不失圣人春秋之义伏、臣谨按宋儒朱熹谓礼家先儒之说、兄弟传国、以其尝为君臣、便同父子、各为一世、此为礼之正法、由熹此言观之、则春秋臣子一例之说、虽圣人复起、亦有不可易者、古者为人后之义、至是益彰彰然明矣、

  一汉宋名臣大儒为人后之议、汉宣帝初即位、诏议故太子谥、有司之奏巳谓礼为人后者为之子、及成帝召丞相御大大夫议宜为嗣者、又皆以为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至哀帝欲加定陶共皇称号、师丹亦曰为人后者为之子、西山真氏取丹此议、编入文章正宗、且曰丹议甚得礼经本指、其曰为人后者为之子、本仪礼云、盖此语虽创见于公羊高春秋传中、而实本于仪礼、古之治礼者世守焉、所以语类载、朱子语学者英宗朝事、亦曰当时濮议之争、都是不曾好好读古礼、见得古人意思、为人后为人子、其义甚详、汉宋以来、名臣大儒、凡论主后事、未尝不以此言为准、臣谨按汉文帝时尝赐天下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由此观之、则子之于父、有当为后者、亦有不当为后者、非谓凡为人子者、皆可以为父后也、子之后其父者、既继其统系、即承其宗祀皆为后之事、非如今之人谓继统为承其基业而为后、乃是继嗣而为子也、可见今之人继统不继嗣之说、皆不明于礼为人后之义者也

  一朱熹论宋英宗事、朱熹尝因门弟子问濮议、答曰欧阳修之说断不可、且如今有为人后者、一日所后之父与所生之父相对坐、其子来唤所后父为父、终不成又唤所生父为父、这自是道理不可、试坐仁宗于此、亦坐濮王于此、使英宗过焉终不成都唤两人为父、只缘众人道是死后为鬼神不可考、胡乱呼都不妨、都不思道理不可如此、先时仁宗有诏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犹朕之子也、此甚分明、当时只以此为据足矣、臣谨按朱熹此言可见所后所生、其称谓之间、自有不得而同者、大宗正统、义固有所专也

  一宋孝宗理宗于其本生父母止称为所生父所生母。甚得古礼为后之义。宋高宗既立孝宗为皇太子、封皇太子所生父子偁为秀王、所生母张氏为夫人、理宗既后、宁宗为帝、追封所生父希瓐为荣王、所生母全氏为国夫人、其后二君在位三四十年、于其所生父母、并无别样称呼之事、臣谨按孝宗于其所后父高宗及所后母吴太后最尽孝道、所以得称为孝、其后理宗亦以专意正统于所后、伦理无失、得称为理、不但以其能表章理学而巳、若二君者、可以为万世为后大宗者之法矣、

  书

  与萧提督书

  与萧提督书【军粮】

  各处官军俸粮、自当于各府州县秋粮夏税中支给、吾广右去年徧地旱伤、粮税何从而出哉、若必待征完粮税、而后以本色给之。则官军与民。皆不堪命矣、今暂将广东湖广所籴军饷支给随征官军外。量行借与守城官军。先由桂林以次及于柳庆。随支随籴。随籴随运。但支给两三月本色米。而不折银与之。则不独随征官军无缺乏之忧而里居士民。亦免饥馁之叹。不日秋成田禾收获雨水渐稀、林箐可入、则平贼有期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张密子退参阅

  罗圭峯集(疏 序)

  罗王巳

  疏

  为蚤定宗社大计以绝窥觊事疏

  为蚤定宗社大计以绝窥觊事疏【宗社大计】

  圭峯始上宗社大计疏言婉而词恳此第二疏也

  臣于去年四月具本差义男赍 奏、内开向者贼瑾谋遂 荣王、当时顾命大臣、不能死助 陛下诤留 荣王、致使 陛下肘腋之间、无一血属之亲、足以召乱彰彰有前验也。故举宋司马光娄亮之故事。以渎 天听。兼备责诸臣荡无廉耻。阿附贼瑾之状。而又发其后日乘时观望。不忠之谋冀以感动 宸衷。即赐施行。以慰海宇臣民之望。以销奸雄聛聣之心。然后螽斯衍庆。麟趾肇祥。礼遣归藩。爰正 主鬯。臣虽谴死。固其分也。是后寂然不闻示谕。臣料必是 后官储祥。将次弥月。臣之私喜。旦夕望之。及今踰年。更无影响。徒闻大盗并兴。遍布天下。连数十城。所过如洗运河两岸。焚刼殆空。前日縳杀方面。明日射死将官。近于杨村。剖剥参将王日永。夫杨村去京城几何。而眼空如此。臣谓 国本不定。奸雄聛聣。今何如哉。前月二十三日。湖广阳逻地面。传来流贼。执杀右副都御史马炳然。臣初疑似之间。以为副都御史。九卿之贰也。且非受 命征剿之。不过遇之而巳。而辄杀之。则九卿之长遇之必杀也。九卿之长敢杀之。则公侯驸马伯遇之必杀也。是尚知有 朝廷威令哉。而 朝廷左右。尚为有人乎。岂专谓其必杀而不与之俱生哉而臣亦备员九卿之贰。亦在贼必杀之中誓当不与此贼俱生。贼生臣死。贼死臣生也。亦痛夫 国本之未定。而聛聣之萌。渐不可遏。巳至此也。然尚断然不信传来之言。忽于今月十三日申刻。迎接炳然之吏王庭昌回报云。亲敛炳然之尸。面劈一刀而去其鼻。身中两箭。而伤其肋。臣即趺仆在地。口鼻流血。昏晕沉冥。如同气绝。臣久不以妻子自随。止凭一二小童。扶摩灌饮。至晓畧苏、目今气息奄奄、死在旦夕、尚恐贼穷生计、鱼游釜中、火燃水沸、且喘息须臾之命、百方搜索、或至木雍如盆子者一二人焉。驰骛、中原、诱聚不逞。百姓愚顽。未明逆顺。诸将狐疑。益见逗遛。事机一变。成败分焉。自是二三大臣。虽欲窃假包荒飬高之名。以庇其私门桃李之党。如数十年前未可也。而 陛下尚欲与数十近习。为讲武之举。宁有暇哉。伏望 陛下干干转坤。少垂 睿览。立召皇亲公侯驸马伯府部院寺大臣翰林院科道多官、考司马光范镇韩琦文彦博吕诲包拯赵抃诸臣之议。弃短取长。酌古准今。藏锋敛锷。随事据理。假代九庙之勤渠。兼两宫之奉侍。体 祖宗之意而不悬定顺 昭穆之意而无即真。专候 椒房之芳。快覩 前星之耀。纳庶众于不识不知之天。褫奸雄于如雷如霆之下。则臣即诛死。犹生之年。亦甚乐也。臣不胜愤激屏营之至。

  序

  送都阃文君之江西任序

  送锦衣张侯出逻序

  送宪副张君之任陜西序

  送阃帅黄君福建备倭序

  贺句君奉诏提督四卫营事序

  送都阃文君之江西任序【江西都阃】

  江西都指挥使司、统卫四所十有一、卫以南昌名者、二治会府、南昌地也、以贑名治贑、以袁名治袁、所之以地名者。亦治其地、凡其所在、大抵皆要害也。贑暨南安、背负大庾而信丰会昌、犬牙入于南粤之奥区、袁吉则湖湘之胁、洞蛮实口张噬于安福之□、永新则先尝其龈焉、铅山瓯闽之北门也抚建阨其西牗、与贑犄角之、吴越以饶信为唇齿、而江淮湖汉、舟师必争之地者。南昌也。由是推之、古者有作、类为民防、百数十年。良亦有赖、非徒设也、今则异于是矣、春耕闽粤者、彼曰良民也、秋入贑建、翼然而虎巨寇也。临瑞频年白画飞干谯门、且曰吾某也。吾某也。而守臣怀印踰垣为得策。扬声抚按远垒近郊。游羣之四出也。迎犒者室空、遁窜者屋燎。而替之所谓为民防者。果安在哉。将时与古初异邪。而尚尔设何也。抑主帅者。尸其位而掣肘于其间也邪。胡不易置之。而务得其人乎。 国是既定。于是不爱尊硕之臣。俯从辑绥。未数月也。又以文君大章为其都指挥同知。往践其位。所谓主帅者。君魁杰人也。以武科举。声訇埌然。尝以京营赞画恊副凉州左参将。守庄浪。入主京营。而独当一面折冲乃其任也。亦舆论也。顾抑而就。是岂吾 君与吾相不知君哉。时有缓急。事有经权。出宿将以壮民防。救时也。寇殄民宁。克回古初。则君之促装时矣。锦衣鲁侯景章。与予均江西人、壮君之行。而冀其遄归也。别之以言。且以为期云。

  送锦衣张侯出逻序【锦衣出逻】

  岁聿云莫、燕赵之间、恶子弟、食饮博奕。费且尽思为寇偷益急。每同朔风尘起。跃马突出周道上。矢声搜然。虽有贲育千夫。而手龟足瘃。饥虗困悴之余。亦不免战掉失色。伏而献囊。免患于瞬息间。诚畏之也。况南人素绵。道远而疲。三尺童子。可以制之。其所携者。固其物也。亦何择于公私哉。当是时。悬人之命于手。壮哉翼虎也。而国门南出三途。视他域尤多。盖河水不舟。 今天子贡道出焉。故令甲三途。岁遣锦衣支帅三人。握符提卫士分出以逻。其出必以子月望日。又出三御史并临之。凡兵民之司。皆受檄指麾从事。期以靖寇宁民。足国阜财而巳。今年中途。属张侯飬直。侯余友也。少为武学生。战艺场不如志。而抑就右阶。时尚为百户也。尝屡战建州诸胡得今官。廉毅为其大帅所知。以其名请。乃有是命。非常数也。今日建纛出郊。乘虎皮鞯弓。革长鱼服仆姑。在冰卫士。屏息俛首。不敢唾嚏。不敢仰视。就而子趋。离而鹄立。整若斧。兀若尸。人皆壮侯能戢士。谓寇固在其掌中写得有意余独知其建州之战夜半斩虏首献军门如杀狐鼠耳今兹御人之寇固实捷且趫也亦岂敢望于虏人哉其出没腾蹂。必轻骑游缰。无所止舍。亦岂旃车穷庐区脱。而悉众以为重乎。以予观之。盖出穿窬胠箧之徒一筹耳。使道上之旅。去其畏心。并力支撑而生死以之。则形格势禁。彼固无能为也。尚劳 天子□士之出哉。戢士亦其末事。别筵有诗。余总其意为之序

  送宪副张君之任陜西序【陜西监司】

  地之涯为边。衣之齐而禄也。亦谓之边。凡器物之肉。通为之边。然则边之云者。中国之尽际。外此则为蛮为戎为羗为狄。先王亦不得而兼治之盖越边而求以为衣求以为器物不可也然物之壤也。皆自其边始。故先王于此尤慎之。而重为之防非忧边之民。不足以抗之为之忧也。忧夫无以使边之民抗之。有壤。而入内之道焉之为忧也。边之民。其生而风土之锺。长而气习之渐。大约与之亦不相远。其山海与之相涉降而浮游也。其饮噉骑射渔猎与之相错而便习也。父华而子夷也。父夷而子华也。或其身之迭为华夷也皆不可得而凖也。此金瓯之阙自边始也而或者持吾关吾堡塞在犹谓吾中国如完衣完器物然其亦不思之甚矣于乎。边圉之寄。可视以为何如。而独付之武人。况憸人之与庸人乎。正速其坏而巳。西北之边。古巳不与东南并。而西于今尤为多警。洮岷亦西之一面。生蕃西羗之所窥觊。而比亦伏衅孔深。 天子以为宜得宪臣之有威望者节制之。以销之于未萌。于是以监察御史张君。为陜西按察副使。往即其任。君前奉 诏。按甘肃边臣诸不职者。 朝议服以为能。盖肃之距甘也。五百里。是为州。之西古玉门关也。而中国之地。至是亦尽矣。计其道埋之虺蟠蚓屈于河山之间。腰腹脊胁。要皆虏也。其穿而入也几隧。其入而薄也几城。其变也孰激之。其来也孰导之。败孰为之殿。罪孰为之魁。君在道时。顾瞻踌蹰。固有定筭。而后诸嚣嚚者。无所动其喙。不得尽其辞焉。称曰能。宜也。洮岷尤近于甘。羗之强。不及于诸虏。偏裨将非大将尊重臣。而副使之得久于其任。又非御史暂临比也。 天子之所以用君。乌得无情乎。或谓君端公之老者也。宜在 朝廷预政事其非宜。是之谓不知务。凡器物于其肉之边倍厚之然后可保其恒完而不坏用君于边固以厚边也庸非所以重君乎此非予之言也。其寮言之于予者也。且使书之为序。以为君行赠。

  送阃帅黄君福建备倭序【备倭】

  倭奴夷亦曰日本、东海外之夷也、谓之奴、奴之也、奴必有主、吾中国是巳、天下之贱辱且劳者、至于奴亦极矣、然其心亦未必甘而安为之也、其郁郁之忿蓄于中、而或乘之以黠鼓之以暴、则门屏之间、将有易位之变。伏焉而莫觉者。而况拥君人之号。袭世传之序。聚落之人。兵军之富。器械之工巧。而又远在涨海服之外。吾奴之而已。彼岂俛焉直受。如兹倭奴者。吾虽为主。而欲偃然不加之意。求以无患。得乎。又况安南朝鲜。均夷也。而朝贡时至。 正朔所加。 封册所临。齿诸 亲藩。而倭亦以文字为国。独蒙弃斥。无辞以别夫蜗壳蚁封之夷。其情之痛苦。不独蓄忿之奴而已也。夫奴之忿不忿。一家之利害而巳矣。今倭之界。与明越诸州相值。东抵辽。南尽于闽广。延袤万里。不啻皆吾地吾赤子也而付诸蓄忿之夷。朝夕睊睊。以徂伺之。其忍乎。千里之间。于夫之所不啻。必万夫之卫不啻。必阃帅以临之。势必至于此。乃得策也。署阃帅黄君。今年四月以 简命。当诣福建所隶卫五所十。水寨五。战舰千艘。水军十万。偏裨之将数百人。君至将将。将军军。登舰弓引满。剑露芒。呜鼙如雷。军于岛屿之。直奴视倭。奴如以肉临虎口。若然。真备倭之贤将也。君先世土人。土人今亦有利器上人、宦于 朝者皆观君此举借予言告之

  贺句君奉 诏提督四卫营事序【提督四卫】

  国家制兵以府、自京师以达于天下、又达于四遐之边、羁縻之域、凡赤籍者、皆伍以联什、什以隶百、百以隶千、千有所。千以隶万、万有卫。合诸卫。则又有都帅以总之。以分隶于府。为府五。又皆制于兵部。乃兵部有综理发召之专焉。府帅有握兵之重。无不制之兵也。然禁兵不与焉。禁兵则惟综理于兵部。稽其盈耗。而乘除之。发召无所敢与锦衣亦禁兵也。其帅且与府帅抗。伺察其几微。府帅且俯仰之。其下偏裨彻侯。有不相名者。锦衣次而为旗手府军金吾羽林。又次而为虎贲腾骧武骧。其帅虽不敢视锦衣以抗府帅然皆同禁兵。非其属也。禁兵宿卫 宫门。扈翊 警跸。 天子御衙。执戈戟以侍陛戺。大 朝会。设 卤簿以严 国容。出则夹 乘舆。以备非常。古者去其淫怠奇衺而教之道艺。周公以缀衣虎贲。次诸常伯常任。准人以立政。盖为王爪牙腹心之近。虽名为兵。岂真特一勇之夫而已哉。况同卫于京也。一为府隶其官也望军门而战栗。颐指气使于戏下。如弄儿然。虽金紫不免也。禁兵固攘璧也。岁朝一入 大庭燎烟羃。顾瞻未周。巳放仗矣。禁兵固日以为家也。而又密闻秘见。盖山林耆宿之儒。得于残编断简。有未敢以为的然者。其兵如此。居其上而为官可知已况居其官之上而为之节制者乎腾骧四卫。旧有提督事官。所谓节制者。会当代。 诏以代者句君集也、锦衣张君飬直。雅与善、而求予说为君赠、予亦不知君也、知禁兵之重。其官重。其节制尤重也今 天子明见万里。耳目所及之重者。岂轻以人。君慎勉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存标子建 宋征璧尚木选辑

  冯瑞仪羽公参三阅

  何孟春

  何文简公集(书 序 杂记)

  书

  上大司马相公书

  寄刘黄门书

  寄诸阁老并乔冡宰书

  寄程兵备

  寄河南巡抚陈都宪

  上大司马相公书【北虏】

  五月望日职方司观政进士何孟春、惶惧再拜、书上大司马相公执事、比闻北虏有书要三千人入贡、入贡之名可嘉。而所以求贡之词甚逆。诏下文武羣议下官病卧逆旅、不审庙堂言虑何似、既乃有传朝报者云、得旨听虏贡三分裁二、此岂非主上所采于羣议者欤、其听之也、岂非以远人当柔而怀之。而绝其来王之心、恐构边衅故欤。夷狄贪婪无厌、所贡莫裨朝廷之毫芒。而锡赉适足以伤国用。来弥多、费弥广。故不容不裁之也。抑愚于此复有虑焉、国用当恤。国势尤不可不重也。虏书称与书而不表。与我抗也。称我以南朝。是将北等我也而我忍之。可遽令入贡。而无一辞以责其傲嫚之皋平虏以三千人请。而我遂许其一千一百人。使虏后复以六千人请。将许其三千人乎。且彼书巳云减我一人、即三千人俱不来、是有挟也。今我许其贡而裁其三之二。虏如不来。其可无重备乎而来亦有以觇我之虚弱。而虏且得气矣。我国势失重于虏而可乎哉愚虏今多降敕虏王而督责之、举大威福、大利害而晓之、谓虏必革心谢罪、元台受入贡、庶几乎虏有畏慑。而不敢觊觎于将来也。嗟乎此计甚明、老成裁处、乃不然者、诚虑一时士马不能精充、万分一虏出叵测、边衅将难支耳、愚以为示虏以强、犹足消其桀骜、示虏以弱、而使虏得气、国势失所重。其生虏觊觎之渐、将来有不可言者、其所费又不啻三千人而止也赫赫我明、尽覆载而宰之、军政马政、枢机周密、承平百二十余年、未尝耗于征讨、而不能精充、犹不免肉食之虑、何谓也、以愚所闻士马集京师者之不精充、其弊久矣、法久易隳。弊随隳生。在执事明鉴照之、知其所生之端。革而振之。不难也。士之不能精充。占役者多影蔽者众也马之不能精充。监牧者不核其实。受牧者之不适其宜也。司马寔总士马之任、而执事任之、品式具存。额类可考也。而又举得其人以自辅因巳成之迹而通融之、何虑乎不能精充之有、蕞尔丑种、敢畜不恭而暴戾乎肆、正当长缨山王系其颈。而致之阙下耳。虽然、愚有不敢以易谈者、所虑不在士马而在将材也执事其视武将中、有能临机制变者几人。有能造谋画策者几人。有能知守正出奇。慷慨有大节。能不爱死。得人之死力者几人。而皆未之有也。是则深可忧矣。儒者不言兵。儒者不可以不知兵也。圣世不用兵。未有圣世而不为兵备也。北虏来书无婉词、有所挟矣。执事欲备兵于此时、其不择将材于知兵者而预养之乎、执事试求其人焉、末寮岂无奇士、春惶惧再拜、

  寄刘黄门书【矿场】

  所论矿场一事、先之所谓闭者初未尝明开而获闭、后之所谓开而请闭者、隐下新开而适以成专督者之利、今日请闭、有所谓新开者、是要数出彼旧所开地方、而不为之隐、非新开在今日也。昔日矿场、朝廷有闭之名。镇守有开之利今日矿场数出、所开地方、以见矿夫干认之苦、口粮虚费之故尔、然得该科参出、该部执奏、得免矿夫口粮、所以除蠹弊而宽地方者、盖不细矣、今与专督理者会议、水火决不相入、区区自力主封闭为说、固不待言也、因便及之、

  寄诸阁老并乔冡宰书【镇守】

  立祠祀以表忠义、劝勋贤开例禁以兴民利、足国用、申明律例陈言边务等事亦不敢默、其详具揭帖内、伏乞仁明鉴此区区公勤、庶塞咎责、向奏为裁革内外冗员、守臣复设府治。抚安夷民。以消地方大变事。乃此地临夷切要而最大者、际有今日、千载一时、春言得赖执事与户兵二部商确、勇断施行、其贻阴德于边氓不细、春去此无恨矣、本想该部巳覆、立府必须亟会镇守内外官、诏旨至巳久、而彼犹回翔未行、正由抚按乞要裁革本、犹未至之故、彼中乡官、如张亚卿南园辈、目击正德年中之苦、为此后子孙计、尤切悬悬、当道处之、决有次第、但愿及早行下、遐荒过虑恐又如前要会镇守查勘、则彼有力者、得以牵制改图、府不设即镇守如故、边民自此遂绝望耳、春行客也、而犹为彼言之弗置、盖巳犯权贵、干过好事、处置有成算、机会难再失、事成虽在继者之手、异时追论、或得为去后思、不敢诬也、

  寄程兵备【展城】

  近得鄂省人致乡信、彬南路近月贼出流刼、而我军擒馘几三之二、盖前所未有之功、真可一尉、迩复不知如何、此恶种门户极多、恐未肯因此一挫。便不出也。展城事承示财力未办、少多之间、尚无定议、胸有成昼然后参酌众议夫土木工程不加心计而委问下人未有不患于难成者古人作事自有法。尝记宋张觷知处州时、有议筑绍兴园神庙垣者、匠计无算、觷教之自筑一丈长、约算可直若干、即以若干与匠者、董役无所得焉、黄干知安庆府时、请城安庆、以备战守、城分十二料亦先自等一料。计其工费若干。然后委官吏公寓人士分料主之。计人户产钱起丁夫每日役若干、某乡民兵若干、某乡人夫若干、分部于某人、料分或搬运某处、土木应副某料使用。某料民兵人夫。合当更代。合散几日。钱米。具有成算。执事幸仿而为之、此小兴作特易易耳、彬城东北隅、自可仍旧。而西南一隅、不可不宽为之地。砖土等项、幸勿容人于近学后及左右开凿烧造、庶使此方地脉保全、此区区阖栯识者之至感也

  寄河南巡抚陈都宪【部粮】

  部粮违限官之在任、公然不至、纳粮倍价之民、在此空然独守、月复一月未见了期、所以贤治裨助之法、春山王呈巳悉、其各八年京边起运与七年前者不同、七年粮价于内府者、户部摠收、委官召商代民上纳、里面使用、尽得省减其它仓场如是解户从便写买、虽有加倍、不难措办、今八年惩前司徒得罪之故、内外各仓一一要纳本色、解户寻到揽头百端打点、至买上官、比原征银、动加一倍、加三之一。区区小民。何以堪之。该司见人情汹汹、奏告本状日积、山东参议闵楷呈部未行、会春至京、亦呈前事、幸蒙当道查例奏准、将在此极重山海等仓、折收价银、缘河南一省、京边起运、仓场九十余处、今准收价仓场口分、纔七处耳、在京内府、赔价极重去处仍本色、春承委于此事有专责、理难坐视、不加督并、则前积后压。致误国计。加之严督。则此吾百姓也。客此异乡、耗费不赀、赔补何及、欲其完结、不过勒令借贷。宋时诸公巳言之详矣借贷之物、遗债将来。本与利均将何偿给枷棒拷棰之下、家破产荡、非有死即逃耳。彼举放者。多出权贵、往岁追需。巳有例子、解户既竭。征及花户、中州新脱兵变、恐秦人之箕会头敛、亦无处也。用是冐昧、复为陈奏、其情具在疏中而不获详言者、庶几所司肯为处之之地、今之世事理会得、但稍分明、便行不得此事、今当道行下议处、本非乐奏初意然既查有近年参政南镗徐以贞参议汪获麟故事、今日不得不为此处、此事非独要事早完。但使大户免揭京债。即省得他异时出利。今姑以一大户言之、某人赔银百两、借到官银百两、异时止还百两、揭到京债百两、就用还二百两。当道因此定拟、十分为率、令原来大户赔补二分、布政司借到官银帮补八分待候今年、征收税粮之时、带征补还。即大户赔补、不过二十两、花户帮补、不过八十两、若揭京债、虽二八分数擘画、大户亦不免赔四十两征及花户、乃至百六十两、民生日困、头只管重、更起不得、可见今日不得不为此处、此处只是第二三着岂如户部摠收价银。召商上纳。全免赔补帮补之为愈。外吏无善政只是司农不相照应耳缘干碍里面。行不得也。春访到各仓场上纳各项钱粮价值、一省大较赔银一十四万余两。除彰德府积有带来余银赔补纳完外。开封等六府、并汝州所属、除未到州县未经写买、巳到者除余银帮补外。实该赔银十万二千八百余两。春惟本布政司官银各有头项、难可便借得来、而吏民居此日久、西江有水、难救近渴、守株待兔、不是良计、不免分付委官、酌量本县民户、逐旋借贷、完结、比来揭赔、完过粮草数目、巳过半矣今奉部檄、差官赴司守取官银、不必尽如原数、若打迭得五六万、亟早解来、裒多益寡、截长补短、尽可救急。山东大户、所赔粮价、见闵参议说尚多于河南、但山东与河南不同、山东自有泰安州无碍银钱。布政巳取到三万余两。巡抚衙门又为预处上中下则人户银四万。有彼二处解到。并余银几十万余两。以是辏合。定比河南了事早也。河南未到州县部运官可恨之甚、大户不到、或到不肯下批、或下批复逃、论情犹是可恕、而官乃敢尔、比来大户见当道此处、乃有陆续先官到京、来下批者、非春以言安之、彼将无投奔处、其有不复迤者乎。此等不才违限委官、其设心谓既巳违限。不如索性去迟。反是便宜。到头一着、只弃个送问便了。他复奚恤、伏望查照先今呈文、住其俸粮差人锁解赴京、完所未完、庶摠管不致久累、上下两便、

  序

  临戎决胜图序

  送陈都宪巡抚延绥诗序

  送赵都司序

  临戎决胜图序【临戎决胜】

  我都宪涿鹿邓公之以侍郎、特起而抚中州也、为正德辛未秋、时剧贼猖逆河北、转入河南、斩木揭竿、鸱张狼噬、所在吏民习于承平、仓卒闻变、束手无策、城当者溃、师遇者败、庙堂佥议巡抚之任、非公不可、故即其家起之、公拜命、即日单车就道既至、审察郡邑孰岩孰夷、亟调兵食、孰缓孰急、孰最要害、孰当预备、器械之缮、城陴之完、廥廪之峙、上兵之选、民马之厝、京边军之请、国帑之借、一一自公心计手画、事无遗力。智无遗虑。于是地方始藉而固。人心始恃而定。遇敌始有可遏之势。可扞之具。明年壬申春、军乃大集、不数月贼获殄焉、公驱驰尘岔、阅历寒暑、屡阽危险、曾不为身家一毫顾恤。在处必斋金戊从事、严纪律、定方略、谨侦伺、贼动静辄先闻、有以究其情状而百为之防、阳而诱之、阴而袭之、彼此而携贰之、于胁从则示以来止帚之生门。而出之陷穽。于系虏则拔诸焚溺之死地。而复之袵席。公忠贯神明、机参造化、遂使将士用命、天悔祸而人厌乱、而事之告捷也、公可谓文武兼资者矣、公智明勇功、逊不自居、录状之上、恩宠之及、独后诸同事者、公可谓不矜不伐。善处功名之间者矣。若夫中间不如意事西平之捷。而有汝宁之挠、洛阳之失、盖长子帅师、弟子舆尸、大易有训、时实为之、公何病哉、事久而论白、此吾辈之所以深服公于今日也、考事始末、无非公功者、昔宋虞允文参谋军事、得统王权败军、致采石之胜、刘珙安抚荆湖、请制置使沈介遣兵相助、官军日盛、旋执贼酋、徒党尽戮。自今而观、功当谁始。春固有以知公今日之所以为功者矣。时有绘公临戎决胜图者、春曰只节六纛虎旗豸矛、登金坛而拥玉帐、丹青之所貌于公如此迩时心事、存亡旦暮、死生瞬息、所以运决胜之筹、而成扫荡之绩者、图者莫能悉也、于是从而序之、

  送陈都宪巡抚延绥诗序

  西北重地、三边五镇之称、皆国初制他、而榆林之特置。则自正统间始。所谓延绥者、非边镇中最当要害者欤。廷绥地方东连山西偏头关、西直宁夏花马池相距二千余里、其间有所谓黄河套者、非要害之所在者欤。偏头宁夏一带。防守在套外。而虏骑乘冬河冻。乃得长驱入套。以伺我间隙。扰我心腹。则兹地也者。非尤当重者欤。向时虏拥众来、住牧吾套内、或间岁、或四五岁、民竭远输、军动久戍、境路骚然、不胜荼毒、今既去矣。患当预防。事贵先备。善谋国者何以处之。陜之为边。臂扞天下。延绥实腋其间。守臣建白。有乞朝廷无以河套陜西、而以河套视天下者。厥重盖如此。而可轻授其人乎。是故才识非敏达不足谋兵机年力非富强不足当阃寄生长非稍近其地土风或未有所宜宦游非素历其途边事或有所未悉近制两畿辅十三省。方隅边镇。所在必以都御史任巡抚。兼理军务。位重责大。皆出简命。中外异用。必就其长。下弗敢轻举。上弗敢轻授也。乃者湖广巡抚缺、朝廷简于众、谓河南布政使司左布政使陈公、资望惟协、既推任之、巳而延绥缺巡抚、简于众、兹古朔方河套地方、合前所言数项得敏才识。富年力。而生长之地。宦游之途。且素其人。谁其长。遂改命公。且诏公其遄往焉、朝廷重视河套、于延绥不轻授、且急也如此。岂无谓哉。公西驾有期、右布政使陈公、首诸寮继声而属春以序、春昔官职方、行视陜西马政、往复三边且一年、驻榆林几两月、目考宋唐汉秦守边固圉之迹、窃怪史称汉武帝听主父偃城朔方郡。循秦旧。因河为固。当白羊搂烦。败走、日计亦非失、然民徒十万口、转漕甚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并虚。唐中宗用张仁愿。于河北筑三受降城。乃突厥默啜雄争之隙置戍虏腹。未见其可。而六旬间三城就。朔方自是无寇。岁损费亿计。减镇兵数万。言之甚明仁愿所筑即汉所城郡地彼此利害乃尔辽绝何哉今不可不求其故也。唐末朔方、巳据于拓拔氏、石晋十六州。重为辽有。而宋人于此矻矻与元昊竞。韩范之才。有弗克济。匪其罪也。我朝取天下于夷狄极弊之后。今日边事。大非宋比。仁愿之事业。其不有在乎。春职方时所及知、成化弘治间、守臣请兵搜套之议、相地移戍之议、远烽堠便营屯之议、或欲永禁畜牧。销贼觊觎。或欲广立耕种资我供亿。众见角持。暨今未巳。有一朝必有一二人有一人必有一二策在力行之耳一代经略岂无一可用之良策天其资公以事业于今日乎。自古中国守边、皆将卒宿内。以御戎虏于外。而兹地今日。虏乃得入吾内。而吾反设守防于外。若之何可不求汉唐之迹所以之故。而为之所也。此善谋国者之所以有望于公也。今非其时矣乎。以公才与年、为国家办大事业、有余地、春于公同年也、而为斯言、非私望也、

  送赵都司序【湖广都司】

  或问予选将之法、予曰取之门第。不如取之行阵之得实材求之内服。不如求之边徼之得实效门第者膏腴恩荫子、鲜克读父书、而行阵多汗马功奋之人。武勇着。生内服者。坐而谈兵。岂知古法之不足恃。而边徼所出。性习安焉。地方夷险之迹。蛮貊向背之情。固其少而谙之者也。然则执此为今日选将之法可乎、天地生才、彼此何间、予此言特举其大凡耳、而今之选将者、乃复相以躯干、制以阶资、较以骑射、察以过失。裁以章句、而其它美、一无所于计、是白起之精悍。不用于秦。韩信之落魄。不用于汉。杜预之射不穿札。不用于晋。李靖之身挂罪累。不用于唐。而韩世忠之目不知书者。不得用于宋也。白起李牧姿貌告在中下豪杰知略出众之士。不幸而在下位其资貌膂力不与才副而吏议罔贳文字弗取将何以自发乎然则选将之法。其必略是。而后骊黄牝牡。庶几其不失也。呜呼今之任选将者、其足语是也乎。吾湖省都指挥赵君惟远、长自炎陲、家承阀阅、而早以功业自奋、自五开卫指挥使晋今职、今年朝贺京师事竣、过予别、因及疆场事、凡湖南北、广西、川东、贵州之境、溪峒山箐数千里、指数历历、猫獠猺獞。种类猥杂。皆能本其居而名之、其地为要害、某蛮最顽犷某处有某策可备。某策湏某时可用某卫军可相援。某府县粮可相济。言若图画、粲在几格。余为之惊曰、君其吾省今日将帅选乎、选将之法、予言其大凡耳、征于赵君、有不诬者、君官级浸高凡百副其才、而持身谨慎、悦礼乐、熟诗书、见称乡国、征于今之选将者、其容不以君为首举乎、君行当提兵为天子守边固圉犬用于南、不疑大丈夫之所树立方来未既、予兹先拭目矣、故于其行序以送之

  杂记

  武选对字二条

  武选对字二条【武选对字】

  一文武器业。各有所成。用人之道。当核其实。我 祖宗立法、武官袭职、年及二十、必令比试弓马堪中方支全俸、再比不中、罢职充军、其总小旗告替、亦要并鎗得胜、纔许收补、若过一辈不并、及辈不中者、革充军役、若今□军少官多便不成体统当时军多官少法令尚严、如此、是以管军人员莫不闲于武艺。今承平日久、伍符尺籍、消耗大半、而官旗冐滥过之。教场比试之间。徒存故事而巳。十数年来、比试不中、发回再比者几人、再比不中、罢职充军者几人、强不能搀、重不能持、鸣锣双收、多出姑息其在外省、并鎗之为故事、抑又可知矣南方卫分、又有父子祖孙、未曾并鎗、仍冐旗役者、遇蒙征调、报功升职、往往皆是、盖缘功次本册。祗开旗役。不分巳未并鎗。该部无由稽查故也。今后合无行移内外监比官、将本部送到教场比试官舍、严加阅视、走马跳涧。射箭使鎗。俱要一一便利。方作双收。单收一不中度、送回本部、遵照 太宗皇帝圣谕施行、及行各省镇廵官处查出各卫未曾并鎗旗役、照例俱革为军先年有冐役功升职事、亦就查革、百户准作实授摠旗、总旗准作实授小旗、功升多者、准此、逓减一级若总小旗、弟男子侄补替、湏在十年之内。方纔听其告并。并不中者。即充军役、本都司仍将并过旗役姓名、造册缴部、使报功升官之日、所司得于查考。如此庶几世荫之子、知尚弓马。而于 祖宗良法美意。求才核实之道。亦不至坠失也。

  一国家制律以警有位、惩艾之典、不分文武、伏覩大明律、文武官犯私罪、条目轻重、各有攸止帚、若军官私罪、该笞者附过收赎、杖罪解见任降等叙用该罢职不叙者、降充总旗、该徒流者照依地理远近发各卫充军、 祖宗之制、未尝不与律文职者相等。而近来事例。过于宽贷。有犯监守常人盗、受财枉法、满贯、律该绞斩者、止发边方立功、监守常人盗枉法不满贯、与求索科敛、诓骗、计赃满贯、问该流罪、减至杖一百、徒三年者、俱运炭纳米还职、至今日而文聀所犯亦有不能尽行法者夫文职犯、该赃私虽在丝毫、罔不革职、枉法满贯、亦必充军、而于此辈独宽之以必贷之条、示之以可解之路、刑罚失中、恐非国家制律初意、其犯该窃盗掏摸、盗官畜产、白昼枪夺、奸宿军妻、行止有亏者、俱发为民、此例之行、虽若足以惩恶。然其子孙即得承袭。是其职事特举此遗彼有为民之名无罢职之实彼亦何所介意、军职降级调卫者、本犯存日、子孙不得替回、原职、为民者、罪本重于降调、却反得承袭。揆之事理。亦有未宜。今后合无本部会同法司、从长计议、军职有犯、除公罪及真犯死罪、并本条各有正律外。其余所犯、但系赃私、俱依名例律条、该笞者附过收赎、该杖者赎罪解、见任各降一级、于原卫所带俸差操、犯该奸盗等项、行止有亏、败伦伤化者、照今例发回原籍为民、无原籍者、于本卫所随住、仍照畏罪脱逃旧例、候身终之日、及年六十、方许子孙承袭。原职若犯监守常人盗产库钱粮、受财枉法、不满贯、夜窃盗掏摸、盗官畜产抢夺哄吓略诱掠卖诈欺诓骗、拐带求索、科敛诈伪、该徒流者不必赎罪。俱照地理远近发各卫所充军、共赃至满贯该斩者、若各人祖父系开国靖难功臣、许令子孙袭受原职。若系近年新升者、各降一级、如此庶几世禄之家、有所惩艾。法令克一。名器以重。而不捡者、自不敢轻于蹈罪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吴培昌坦公参阅

  何文简奏疏(疏)

  何孟春

  疏

  陈万言以俾修省疏

  塩法疏

  省营缮以光治道疏

  陈万言以俾修省疏【修省八要】

  宪宗时近幸颇用事公此疏甚切

  臣闻之范睢献秦王书曰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不足言也、苏轼上书其君仁宗亦曰、臣试论小者、而其大者将有待而后言也、言系乎事、事有小有大泛言则浅、究言则至。臣今获承明诏、将言其浅而小者乎、亦将言其至者人者乎、言系乎事、事视乎时、时之所急、虽小而非泛言、不失为至非时之所急、君子不以溷其君、言固将先乎所急者、虽然、在其君听之何如耳、乃者清宁宫灾、 陛下夙夜祗畏、思勑天之戒、遣官分祷天地太庙社稷、以致灾之故、首罢毓秀亭之工作、已成者而撤之、特诏廷臣痛加修省、凡有所见、许其直言、中外执事、激衷申悃、谁其忍默、浃月之间囊封投匦、罔不上闻、自以朝无讳言、时难再际、延颈企踵颙俟报可、而九重玄邃所、见施行、未尽遂言者之所望、岂所言者皆非时所急者耶、不然则此诏也、宋司马光之谓数年前亦有之、而今为修故事而已、乃今闰十一月日有食之、灾见于天、古饮君臣、尤不敢忽、 陛下修省之诚、当不遽已、毋致臣下有此疑也、当世之务、入于弊者多矣、臣以诏旨征诸道路、得数事、亦欲为芹暴之献、而恐非时之所急者、敢先以果听断、公任委、为 陛下劝焉、而始及之、以上补修省万分之一可乎、臣惟前日宦官李广未死、氛之盛、至薄太清、 陛下于听断不无有所借、任委不无有所专、今天祸其身、身死罪露、宵旰之间、听断果矣、 朝廷之上、任委公矣臣犹以为言者、葢欲即巳往、劝 陛下于将来、庶几 陛下有所惩艾、不致将来有如广者之所为也、书称万几、诗云普天率土、人君御烦治广代天工者虽有其人、而动皆覆白于上、苟听断不果、意绪紊于迟回、弛张滑于犹豫、藻鉴昏于系累、则政出多门、命从中降、而纪纲不可得立、爵非士共、罪非众弃、而赏罚不可得明、前之所是着为律、后之所是疏为令、而号令不可得一、太阿且为人所盗弄、而能禁其毋割乎、史称汉宣神雀五凤之治、吏称民为、由其信赏必罚、听断惟精以得之也。元帝嗣祚、权入弘石之手而宣业遂衰、田其优游不断、牵制文义以失之也箕子洪范言沉潜刚克、继之以作福作威、子思中庸论天下之至圣、必及于发强刚毅、足以有执、葢果之为贵也如此、 陛下自即位总览政事、如天之运、本无凝滞、而二三年间、各衙门所题请事宜、或不即出、积之旬日、出即有非原所议拟者、中间岂无有奔走幸门。交结近侍。夤缘肺腑。依托唇齿。以相引救者乎。躁者望速化。戾者觊苟免。私者愿独利。左右之人。惟利是嗜。惟党是亲。养谀导佞。排鲠挠直。所偏好则钻皮出羽。曲为掩覆。所偏恶则割肉安剌。外生科条。不顾远图、不恤清议、是以人情汹汹、众口沸腾、见某人某事不当如是而如是则曰某者阴为之地也。某人某事当如是而不如是则曰某者阴为之间也。某人某事始不如是而终如是则曰某者阴为之斡旋也。臣亦不能无惑焉。如都御史王越以传奉诏不果用者、兵部议推总制西路重臣、所推阅数人、及越乃赐俞允、王越得陛下之识擢、推究其源、岂无有誉越于 陛下者乎、给事中王纶以诏与补外者、吏部故累以布政司参议缺闻、而所补皆所陪点之人、踰年而后得参议、前之不得、有毁纶者矣、团营官军、兵部题准不许奏讨做工、而毓秀亭等处工役、竟复不免差拨、此固有人以启 陛下然也。甘肃守臣奏复哈密乞怜降勑及金印命服封其国长、 圣断着差官法、兵部具题欲无差官、诏如前旨、于是拟差二员以上、本入一月有余、复得旨准不差官、夫前欲差官者、 陛下之意、久而不差所差之人、必有非陛下意之所欲差者、庸知左右有不欲差其所厚者。以侥幸功名。而无 陛下之命。故此未发乎。 陛下春秋鼎盛、英睿迈古、渊衷所处未应左右能与、惟夫遇事稍尚安详故有如李广者得进言也、臣见近年科道官及诸执事所上封事、又多有久留中者、彼其所言不于庙廊、则触权贵、中鳃鳃然常恐鹰搏狡兔、反为兔噬、而 陛下辄以留中、使彼不得请命、却步丧气、徘徊郁塞、叩天无路、何也、奏文之可不可、行与不行、两言而可决者、 陛下岂以前代故事、容受直辞、则欲常在斧扆时省览耶。抑欲保全言者以烕谤。且宣付史馆以成君臣之美也。臣不能知。然知 陛下不行其言。则必无是。无乃其言谬悠无可采者乎。彼之敢于上闻、倾沥肝胆、其思必熟其计必审、非以为已谋也、以为巳谋、小加谴黜、大正典刑可也、非为已谋而 国家之虑、纵有不熟思不审计、而伤于戅、失于裂灭者、 陛下亦当山藏海纳、于短取长、优示 旨谕、以奖敢言之风、未可弃置如无、漫不加早白、使左右者得以甘心而成其暧昧之祸、以诬风节之士也、书曰小人怨女詈女、则皇自敬德、厥愆则曰朕之愆、不敢含怨、盛德之君、忍乎匹夫之无状、而必省诸已、况于在廷之臣、为国元士、负其慷慨、以言为献者乎、商周之际、以不谏而得罪者有矣、墨刑是已、未有谏而得罪者也、谏而得罪、见于末世、然汉唐有道之君、亦自不尔、 陛下始意图冶求言甚切、 先朝以言被黜之人、如林俊辈、无不起用、而御史彭程以言事罢为民、按察司副使杨茂元以言事降为府同知、彭程杨茂元之罢与降。当时必别有以得罪者。人相传言则以为为某为某矣。礼部郎中王云凤以省牲日、驾后骑马、得罪降知州、云凤先常发李广之奸于 陛下、故论者亦谓此乃李广因事以中伤之。所谓暧昧之祸也。今日之给事中胡易、御史胡献、皆言事者、胡献见蒙降调、胡易犹在禁狱、欲加之罪、固自有辞、臣愚但恐非 陛下求言始意、臣闻彭程已死、杨茂元王云凤行当复用于论定之日、胡易胡献二臣者、 陛下傥查无大过、乞速赐矜悯以释论者之疑、昔唐太宗问魏征比来政治、对曰陛下贞观初导人使谏、三年以后、见谏者悦而从之、比年勉强受谏而不平也、征之对不及政治。政治之进退。实决于此。臣愿 陛下于此察焉、得颂不如得箴、得唯唯不如得谔谔、得所可悦不如得所可警、人情无甚相远、彼顾欲嘘死灰以自焚、啖野葛而自毒耶、白璧不可为、容容多后福、有能奋然不顾、尽其言于 天子者、葢素有风节之士。不多得也。而言脱其口。咎及其身。怨种于前。患生于后。彼非失心遗死生之人。则谁肯更言者。将来流弊。人且浮沉自营。心口相戒。甘苟翫以夸太平。执文具以为观美。务因循而长偷谩。乐软熟而憎剀切。随时好尚以固宠荣。雷声是非以便附会。臣不识此于盛世安所取乎。此臣所以愿 陛下之听断果也。人有常言、天下大器也、措诸安地则安、措诸危地则危、人主有是大器者也、是大器可以一人有之、然举而措之、一人之力则不能济、故必有以借其力于下、有以借其力于下、则下得与力、君子与力则安、小人与力则危、故力不可轻借、人主于共理天下者、而任委可以不公乎、易泰之初九曰拔茅茹以其汇、否之初六其辞亦然、此不无谓也、师之六五曰长子帅师弟子舆师、解之者谓君子用事而使小人参之之过也、参术以补、芩黄泄之、不可以为医、绳墨以引、斧斤背之、不可以为器、甘滑以进、苦涩杂之、不可以为味、理必然者、 陛下视今之所任委何如乎、万邦黎献、共惟帝臣、委命致力、不为乏人、而天冠地履、尊卑分恳、上下情隔、苛礼维甚交诫未孚、言获伤舌、动遭掣肘、貂珰乘焉、黜运潜持、阴邪之径、货利之关、日辟日广、争驰捷出、人才杂揉、吏事滋蠹、 陛下且不知其底极矣、 陛下试一思之、致此固有由也、古之君臣、相取以图天下之治、其相得甚相欢也、都俞吁咈、谈燕一堂、推置心腹、洞彻表里、纤芥之嫌、不萌其间、是以其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其身为天下营、各执其职而始终无所忌避、而其君所为而成、所欲而遂、 陛下能如此乎、臣生长外郡、见臣郡之守、所属来谒、必门卒为通、所属急于见、无不赂门卒者、此言因小以喻大既见以簿书上、簿书坌积、则付房吏看详、所属恐其寻隙以议、无不赂房吏者、门卒房吏于守何亲、而得贾利而假权、况乎人主之左右、为狐为鼠、为鬼为蜮、岂无贾利而假权者哉、外廷固不如内廷之近密也、士大夫固不如宦官宫妾之亵昵也。前日李广未死。 陛下之政事。彼得而挠。人才用舍。彼得而议。九重非时之旨谕。彼亦可以时而假也。群臣趦趄龃龉于外。观望风旨。李广之不若也。固宜有苞苴其门。相与生盟死结者矣。名位已盛。欲其固塞。宦游未达。欲其进级。地在闲远。欲其招携。迹涉孤危。欲其培植。事防诖误。欲其回护。衣冠清流。岂真不知耻哉。无以结知于 陛下。故结知于 陛下之左右。忧时之念。夺于有我之私。狥国之诚。不足胜其营身之计。士风如此、 陛下可无挽之、科道请按李广赃簿以治交结者罪、 陛下秘之、但令指名来上。而卒置不究、科道所指之人。得于所闻。末由皆实。 陛下置之不究。论者咸归 陛下能惜大体。然言路峥嵘。昉立风采。 陛下亦当黜一二之尤者。以示后劝。 陛下用意过厚。以为彼附李广。自广有宠故也广死无所寄宠。彼将自罢。何足深责以败厥类。 陛下此处。且能惜士风矣。臣以为 陛下果有此意。莫若自令以后公于任委。孔子不主瘠环而臧仓沮孟子、邪正必不两立、今之士大夫、能严颜正行、无求于李广、然有如广者、复存于今、当其气炽焰张之际、抑将奈何、闲居谇语、不过俛首太息而巳彼诚不得君、嫉妒是畏、无以展布四体、罄竭思虑、事功之的、难以责其必至、臣以为此三二十年来任委未公之积弊所致也。自古愿治之君、无不详责于臣下、而考其政详责于臣下。使贤否不能隐。考其政。使是非不敢私。所以使其不能隐不敢私者。非君之智术以伺察猜防为也。臣观唐太宗论其臣房玄龄辈优劣、人为数语、断其平生无爽诸司所行事、委曲皆悉之、非太宗能以身亲群臣朝夕不废延纳、何以得此、恭惟我祖宗在位、建官惟贤、位事惟能。而优接臣下、罔存形迹、早朝奏事未毕、每于晚朝尽之、正朝之外、尤隆经筵劝讲之礼、遇有机务、辄 驾御左顺、召六部大臣与之商确、间临内阁、命学士定其可否、然后施行、故大学士杨士奇有三朝圣谕录、李贤有天顺日录之作、且载 列圣所与议论之言、蔼若家人父子、传播四方、见者踊跃、今 陛下早朝视事能几时刻、通政司引奏之外、德音不可复闻、晚朝旷废、经筵劝讲之礼虽存、而 圣意无所咨询、侍从之臣、讲罢亟退、殆以粉饬治具云耳、天下事 陛下一切征诸尺牍、何以详责于臣下而考其政哉、臣惟臣下之告君。见于疏奏。不如见于对陈之为切。疏奏之言。不如对陈之言之易为功。葢疏奏者情每难尽。而对陈者从容出之。每有余。疏奏者以言期上之行。而对陈者得反复究竟利害之实。而上行之自勇。疏奏者人远。谗邪或蔽之。而对陈者下输其情。上获其益。公论具在、无扞格也、今群臣其谁得更番需次、对陈于 陛下者、天下事一切惟尺牍之听、是以贤否是非。左右得以调停消息。而一陛下无自知之。无以详责于臣下而考其政。何得无其弊哉。臣闻之我朝之有内阁、犹前代之有中书省也、我 太祖皇帝罢丞相、革去中书省、太宗皇帝故以老成文儒选居内阁、专备顾问预参密勿、是内阁者、论道经邦之地、唐人谓政常在中书为治本、宋人谓事不由中书、即乱世之法、臣以今较之、政宜常在内阁、事不可不由内阁 陛下盍隆其礼而重其责焉、大学士如杨士奇李贤皆膺 列圣之眷注、故得尽其才、 九重有一言一事、皆得议于其始、故不至布出于外、而致諠嘐之纷籍、今则不然所以有委任未公之积符也。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记曰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盗也、臣愿陛下恢张经纶之虑明目达聪、兼听博采、日与内阁讲论当世之务。大小条件。内外便宜。一一付之。该某部所掌。则令某部与俱。不畏猥烦。务求今之所以异于古者何如。得失之机何在。设施之方。损益之节。以何为善。欲变害以为利。何为而可详审斟酌。既得画一。则断而行之。仍令内阁及府部耆旧大臣各荐其所属、科道预举其所知。以应宣召。以匡所行之不逮不以小恩废大义。不以私憾枉公法。不以旧习妨新政。不迷于两可之辞。不沮于交鬪之口。如此而行不当者少矣。若复有之。六科得而缴驳。十三道得而纠举。定不至以水济水泛害无极也。经筵之日、 陛下诚能好问好察、于休勿休、孜孜无倦、侍从中当有以正巳之学为格君之学、讽诵诗书、嘉扬善导、以益 圣德于缉熙者、我 太宗皇帝尝诏武臣有曰上能推诚则下乐尽力、 陛下能公于任委、臣下感激、自然百倍不锡马而荣、不授金戊而惧、同心并智相与淬砺以效区区将自不容已、 陛下于此而循名以责其实定其黜陟才之短长事之轩轾、举在冕旒è纩之下、其不胜任之人、科道劾之而彼非被空文、 陛下罢去之而彼不怨、彼知天之不可欺 陛下之深知也。岂复有以赂啖左右而取罪哉。当此之时。虽有李广千百。亦何能为。埽除帏闼。免无他责幸矣外廷既昌内廷自戢。士大夫之气既作。宦官宫妾之势自不得行。此臣所以愿 陛下之任委公也。 陛下幸裁察焉、果听断公任委二者臣言之矻矻覼缕切至时之所急、无大于此、董子有言、正朝廷以正百官、朝廷正而天下治、其道如此、臣敢以此劝 陛下、臣言非老生迂士之泛谈也、若夫臣之得于道路者请别白而终言之、 其一曰臣闻郡守县令、民之师帅、古人有是言也、县得人则百里受其赐、郡得人则千里蒙其庇、或非其人、则百里千里婴其害 圣君在上、思天下匹夫匹妇、有一不获其所、犹当不可、况百里千里之生灵、可寄之于匪人乎、臣观今之为 陛下守令者、有非其人者矣、狼羊相牧、禽犊是资阘茸龌龊、所在皆是、 陛下之民、有不获其所者矣、筋骨供于棘舌、肌肤刮于铦刀、终岁疮痍、痛定复痛、知治体者、能无木然、古者郡守入相、郎官出宰、守令之职、甚不轻也、今之为知府者、皆四品、廷臣累日积久而后至、宜少不才者、而府佐及知州知县佐贰等官、则不皆进士为之、进士出身者十三四、监生吏员出身者十六七、此郡县所以有不得其人者欤、世之所重在进士、考课之法、旌异之典每先焉、监生吏员出身者流。大较钟鸣漏尽。日暮途穷之人。志气销蚀。精力疲惫。仅胜冠裳。无有干局。望利而馋。触事而颓。流风踵类、考课若其弗恕、彼浮家飘宅、何所于止帚、十人而九皆坐可黜之列、无以酬其灯火栖迟之望、尘埃奔走之劳矣、其中有铮铮于铁、萧丛而兰馨者、虽其上司旌异间及、该部自以非进士、此无所事旌异也、臣以为不然、赵禹之才。出于佐史。龚胜之贤。发于郡吏。黄霸丙吉薛宣非汉名相乎。尝为卒史为狱吏为书佐矣。人才何尝之有。作之则振。推之则靡。进之则前。退之则郄所赖上之人执其、机耳。天下善人少、不善人多、才者无几、不才者比比、号名进士者珉中玉表、有不才者矣、郡县之职。今况不皆进士为之、监生吏员出身、常居大半、而上复无以为作之进之之机、采名不采实、惟其出身之拘。而不较其才。使监生吏员出身者。才者无以见其能。而不才者遂无顾稽。曰我非进士比。空自苦何为。于是受赂营私。不复以承流宣化为事。巧需酷筭。一毛不遗。上司至则厚奉迎以宽指摘。饰玩好以市姑息。幸不失官。则以岁月广为子孙地。是监生吏员出身者。无劝于前。无惩于后。几何其不率天下而为不才之止帚也。如此天下之民何辜焉。 祖宗时其取人也广。其察之也核。其待之也一凡诸途出身之人。参错有位。皆英英而腾、蒸蒸而升、有以自树、今乃风马牛不相及、一大府连数州县、分职数十员、不数进士、进士外乃少可旌异者、考课之法不严。而旌异之典有所偏之弊也。臣愚欲乞今后巡抚巡按及布按二司分守分巡官、凡遇所属府州县掌倅官员、有政绩超卓。堪事数者、分守分巡以呈巡抚巡按处、事为核实奏闻旌异、不以其出身之途、而偏低昂之衡、该部按其旌异者。前后多寡。逓擢用之。不废秋资格之循。而无形迹之泥。进士者将益有所激发。监生吏员出身者亦将不肯自弃。而砥行砺节。蕲标榜于时流矣。若复有旷职废事害民者、督之于考课、于进士不以其名第加护。于监生吏员不以其生平可怜而加贷也。臣惟古今之考课道二、一察其守、一视其为、守以廉、为以能、二者凡有官之最、臣以为课牧民官者、又在以得民心为本。世有廉者未必能。有能者未必得民心。而民爱之者。非有呴咻温暖之政。而无叹息愁怨之声不能也。臣故以得民心为考课府州县官之最。郡县官员有廉者。有能者。有得民之爱之者。旌异在部。该部既按以擢用之。又每岁查照取其廉且能而民爱之者一人奏为高第。如汉故事。 陛下特降 玺书奖谕以风天下。不得民心。虽文案无隙于照刷。而旌异无所支。使天下之为守令者。知爱民是尚。而循良之止帚。民将蒙庇受赐。洊及于无外矣。 其二曰臣闻 国初。各处未尝有巡抚官、宣德间始以侍郎都御史为之、时惟南直隶河南山西陜西有常置其它布政司、诏遣有时、一年二年而皆回、今秩皆都御史、除浙江福建外、则皆有常置矣、臣惟今之巡抚、即魏之慰抚大使、隋之宣抚大使、唐之存抚安抚使也、宋亦时命、而今为重、边方领置之权、腹里兼转运之职、手持 勑纸、便宜行事、三司属其管辖、数郡系以惨舒者、宋神宗谓文彦博等曰、诸道使臣职任至重、宜谨择人、久于其任、彦博等对曰、为治之要、无以易此、故熙宁元丰诸道使臣、有久至十余年不除代者、劳効显著、则增秩赐金、简慢不职、则削官夺赐、乘驿入奏、更互赴阙、吕祖谦至着以为一代法、今之巡抚、视宋诸道使臣又为加重、其人固不可不谨择而久任之也、臣切见吏部推各处巡抚都御史、该腹里会户部、该边方会兵部、揣比停当而后上请亲择、何谨如之、然其受任、往往不久人方与地宜、而地莫能留、地方得其人、而人莫与处功垂成而来者交籍、事未集而谋者巳易、其又不然者、属府未及按部、下情未及体悉、六条未及举剌、庶务未及兴革、席未及暖而座巳非矣、今制岁差御史一员、巡按各处、若巡抚不久其任。与巡按无异。何复用巡按为哉。臣闻宋司马光有言、古者各守一官、终身不易今居官者三年数月、辄以易去望职事之修、功业之成、不可得也、臣以今日观之、京官分曹列署、寮寀稠沓、似无不久任之弊、外官若不久其任。即巳不得究其用下不得沾其惠。 陛下欲行久任之道于外。又宜从巡抚始。近例巡抚官每年一次赴京议事、然当议事之年。多有以地方有事。不果行者。臣请即腹里边方为限。腹里三年。边方五年。必须一次赴阙。 陛下亲降德音。询问民瘼。一以示其优异。一以观其底里。六部各奏其所行。果有成绩蕃锡而慰遣之。其有不职。科道得指实而论之。夫巡抚择其人于先。而久其任于终。于更互赴阙之际。有增秩赐金之褒。有削官夺赐之辱。则彼之得久其任者。必为有益地方。以无负 陛下者矣。 陛下他日股肱辅弼。亦必多得人。而不肖以徒手幸愽 陛下之崇级厚禄者无有矣。抑臣闻知巡抚官为抚治地方而设、浙江福建乃独无巡抚、何也、闽越地濒海岛、番倭出没、未为无事、贼首叶宗刘邓茂七尝据其地、僣号称王、攻刼城邑、哮噬无前、至勤王师就剿、血蹀通衢、始获制其死命。以今视昔、二省地方、独可忽乎、湖广郧阳、江西贑州、今因流民不靖、俱添巡抚官、而所管地方、连带他省、他省顾无巡抚可付责耶、臣以为地方东牵西制、下司难以奔命遵行、贑州巡抚官、可改专管江西、彼郧阳者非山西之延绥陜西之甘肃比、可以裁革、而江西福建二省、不可以不添设也、伏望 陛下以臣此议、下之该部、酌而行之、使大臣不孤廵抚之责。各处俱得巡抚之惠、 其三曰臣闻古之明君、所甚惜于名器者、欲以奔走天下之人、而砺世磨钝也、惜之古人不易得、而得者以为重、后世不知此、爵禄混混、源浊流滥、苟一男子、皆获波及、无所于泽、肉视乳臭、坐致人上、视其名器、不足为其重、名器不足为其重、而彼何德于上之有、上以其法应与也与之。下以其法应得也。谓上与我者乃我故物。虽得罪谴。不足疵类。如此之上之爵禄。轻于粪土。不足以为下劝矣。此后世之任子、所以识者致议于其时欤、臣惟我朝祖宗立法、凡文职大臣必立朝久、劳勚茂、名德隆者。录其子孙一二以荣后裔、出自特恩、不为常例、近年三品以上官、始槩乞恩、以子孙入监、然亦有所裁节。不至如宋任子之无谓、使子任其孙。孙又任其子也其武臣则不然、父死子继、无子同产兄弟继之、无同产兄弟、从兄若弟继之、又广于倍子之法、葢我 太祖皇帝平定四海、 太宗皇帝肃靖内难、籍于武臣之力居多、披坚执锐、摧锋破敌、全一生于九死之余惟其艰险、故报之独延长也、今天下卫所巳定、恒满其位、而后来之官、往往倍蓰什百、不论事之难易、功之大小、例得世袭、其中乃有身不临阵、徒以与参随头目之末、而滥冐者、所获首级岂阵前手刃之贼、或由其势邀、或出其货取或得于尸戮、守臣皆与奏报、张皇功次、绘无为有、织虚成实、该部虽经节行各边禁约、而弊端竟不少衰、今之新任升有功之人。要无祖宗时比者。将不世袭之欤。堕将士立功之心。因噎废食。未见其可。将世袭之欤。继继绳绳。无有限极。车载斗量。把榷腕脱。其如后来之冗何。 朝廷于此必有道以处之。臣愚不能究。窃愿 朝廷之惜名器也。臣惟今文武途 食君之禄实一、世袭既优诸武矣、则法度之所绳于文武者、岂容无异。今问刑衙门文职犯赃必罢职。枉法满贯必充军。而军职犯该监守常人盗卖犯侵欺枉法满贯该绞斩者。止降级调卫。枉法不满贯该徙流者止原卫带俸。犯均而罪不同科。甚不伦、臣质之律。军官有犯私罪该笞者附过收赎。杖罪解任降等叙用。该罢职不叙者。降充总旗。该徒流者发各卫充军。 皇祖制律。未尝不与罪文职者等。而刑官乃特遵近年条例近例。又有载犯该窃盗掏摸盗官畜产白昼抢夺奸宿军妻行止有亏败伦伤化者俱发原籍为民。子孙承袭。意败伦伤化者罪死而得为民。法巳弱于惩恶之典。而其子孙即得承袭。是其职特举此付彼。有为民之名。无罢职之实其罪且不轻于降级调卫之不得即替者哉。或谓降级调卫者。犹存其职。为民者其职亡矣。职乃其先人之功所得。职亡于其身。故即承袭于其子孙、以报其先人也。湛恩汪濊、固如是夫臣以为今之升世袭者。不皆 祖宗时开国佐命之旧。至其罪。又每从宽贳之其源不清。其流不节。爵禄益滥。如之何名器之足为其重也。乞勑该部计议、今后各边有警、守臣上请兴师、势果紧急该部即行文彼处、出榜以示、从征官军临阵、若能奋先擒斩首级、回辔之际、径赴镇巡官处辩验以俟具奏升赏、其中官军贫苦、当升而愿赏者镇巡官辩验明白、厚与赏犒、敢复奏报依阿为人首告、及该部或彼处巡按御史异日廉察得出、凡关节所通、俱坐欺罔、又乞该部会同法司议定军职前项所犯罪名、一断以律、成化年间事例不得引用、仍通行各处问刑衙门知会、有问该罢职为民者必候本犯身死。方许子孙承袭。其先人非开国佐命之旧、承袭之日、革去一级、于原卫所带俸差操、庶几彼之虑后不敢亵上之名器、而来不捡之轻于蹈罪也。 其四曰臣闻民惟邦本、故山附于地、君附于民、文王视民如伤、非其民真有伤、其心常恐其或伤耳、 陛下之民、文王之民也、 陛下之心、文王之心也、深宫□□、念及天下、其亦以民有或伤者乎、周公告成王之无逸曰怀保小民、惠鲜鳏寡、是文王以伤视民之实也、 陛下发政施仁、惟其是而巳、天灾流行、时不皆太和、天下不皆三登万庾、旱干水溢、何岁而无。民伤无瘳、 朝廷则有不尽知者、臣以天下郡县岁凶荒处民税粮、有一毫不获蠲免者、有以知 朝廷之不尽知也、守令责在牧民、民伤水旱、彼宜不忍、而彼有忍者矣、臣切见岁凶荒处、耆老告报、府州县不敢谓实、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实、始为申合于上司镇巡等官。镇巡官不以为实、委官踏勘、踏勘者返曰实。始为请 命。命下该部查照当行、始为行文、转而下府州县、即其所伤分数以减征缓赋。民其有速获贷赈者乎。凶荒之民、枵腹待哺如涸辄之鲋、望斗升水于旦夕、犹不足以救、而彼文书往复。动经数月半年。岂其所堪哉。故今之岁凶荒处、耆老不以报告府州县。以无益也。府州县不以申合干上司镇巡等官。以无益也。府州县委官踏勘。不过骚扰一番。镇巡官委官踏勘。又一番扰。到头贷赈之及。其济几何。此守令之宜不忍于民者而亦有忍焉者也。此天下之凶荒。所以 朝廷有不尽知而莫之救也。凶荒而莫之救、人如鬼腊、突绝炊烟、襁负相属、殣尸相籍、谁与出涕无赖于此啸召、乌合必多盗贼、业可生活者、均之为害、而有司催督租税、又门常胥徒、身常枷棒、良民且亦流移行刼矣、臣以为 九重轸念元元、欲尽文王如伤视民之实、宜及先事诏谕各官、所治倘遭水旱凶荒年岁、该府州县预委公正官一员、遍历田亩、勘过分数、明白开申镇巡官处、若系半灾、即将当年夏税秋粮、仰行照依所勘分数开除、若系大侵、即为设法处置、仰分守分巡、于该府州县、预备仓粮、放支赈济、事毕取具委官职名、及贷赈若干回报、以凭奏闻、毋拘常法、必俟得命、葢古人权以救荒、有为之者救荒之道。宜速不宜缓。速则骨肉之恩。人人皆偏。缓则排门散粥。延街俵米。而不及事。汉谒者汲黯因视河内火、过河南以民伤水旱、遂持节发粟、不顾矫制之罪、今之镇巡官行事于外、非黯当时者类、地方去京师远、权以救荒、不为专也、或谓 朝廷诚降是令、各处凡遭水旱、不蒙赈则蒙贷、仓廪无所储、民将有过称凶荒者。臣曰非也、汉文帝自即位、赐天下民租之半者再、其后除之而不收者十余年、不为凶荒尚尔、况于凶荒而可吝乎、 其五曰秦开阡陌废井田、后世仍之、天下遂有兼并之弊、然弊之所为、止民间贫富强弱之相形耳、今乃有甚焉者、其皇庄乎、 先朝畿内地空闲、籍之公家、佃民种而收入、其地广狭有定界、其入有定额、非以病于民也、近年看庄人役。罔恤国体。近庄田土。小民衣食之资。横加侵占。由寻及丈。跨亩连蹊。求益不巳。在庄傍者。产去税存。征科之及。负累赔办。富者以贫。贫者何能赡养。民间马牛羊豕。或误逸庄地。即不可望得止帚。有以近庄故冢墓被其发掘。屋庐被其拆毁者。耕夫饷妇。稍不退护。辄罹鞭棰。噤酸忍痛。敢怒而不敢言。按巡之使。过之而不敢问。守牧之官。即之而不敢直。曰此皇庄。无如何也。然则九重厚民之意。何自见之。承平以来。生齿日繁。尽地力不足以给民食。而庄地今广于昔。岂荒面待垦者。庄赋今赢于昔。不过掠之于无辜耳。国家未得庄之利。民间得庄之害。巳无端矣。且皇庄之名、臣愚有所未解、天子以四海之富、任土作贡。岂此数庄为巳物耶。昔汉景帝诏民徙宽大地。宣帝诏池籞未御幸者、假与贫民、郡国公馆、勿复修治、流民还止帚者、假公田贷种食、元帝亦以公田及苑振业贫民、江海陂湖园地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赋、今天下未有宽大地以便民者、畿内之庄。固公田也。今纵不能以假贫民种食勿租赋。可于民之所种食而租赋者夺之。使民以贫乎畿甸咫尺。不能无害民之地。况达于此者。陂湖园池课程之类。为王府所有者。私蓄聚敛之臣、各操渔猎之具。而所在之民。能无苦乎。臣闻勋戚世族、所得附京恩赐庄田、家人亦有挟之以蚕食于他有军民之不逞。亦复以巳业投献权要。恃为窟穴。而他取偿焉。或投作陵户以嫁粮差。附京如此。在外王府之所认纳。宜又倍之齐民之奸。治世之贼。心之所营。为害不赀。不可不严为之所也。臣愚欲乞 陛下 勑该部官往勘 皇庄地面、从实丈量、若军民告认旧业、邻证有可执结、割而止帚之、其庄占巳久者、收为本庄余地、地坐某府州县。则某府州县就地起科。佃民耕种。止称公田。毋得仍作皇庄名目。丈量巳定、造册缴部、岁收其入、查该内外某衙门应用。则付某衙门以备岁费。若遭水旱。与民田一例开除。既不失庄之赋、亦不病治庄之民。而畿甸之内。无滋毒之疢矣。该部仍通行各省、有王府处、陂湖园地课程之类、系王府奏讨者、有司准此例、岁为送纳租税。免致王府差人督取。今后世族之家。各行戒饬。管业家人。毋致生事。军民一应人等。旧非陵户等户。不许冐报。及不许以巳业投献权要。及在外投献王府。敢复不悛及不行自首。事发其业入官军发边卫充军。民发□外为民。事于受献者。奏闻处置。如此兼并之弊。其甚者庶几可去。 其六曰臣职司马之属、窃捡军政条例、有以见我 朝列圣之拳拳于军政也、我 太祖皇帝武戡胡元、治不忘乱、设为卫所、养天下兵、卫若干所军若干、荒耴绝徼、所在充斥、今经百三十年、未尝有大征伐以耗之也、各处府州县、今皆有清军官而又有 钦命之御史、上下相兼、专以清军为责、其清出军丁、例佥批解、军丁到卫、例存恤之、府州县清军官清出数少者、候考满行黜、解人纵军在家延住、及在道而卖放者、并坐、以军卫所官旗吮嘬所管军丁致其逃者、降级调卫、立法之密若此、此外问刑衙门、又有问发充军之律、清军御史、又有招募为军之榜、日积月盛、是宜各该卫所、伍符尺籍、无所影射。迁徙谪刺。岁有增添。今视祖宗时额数。乃五不存三。七多亡四。边方腹里。一遇番替。仅仅无余。何也。臣知其故矣。夫军新旧相仍。有抽充者。有垛充者。有配充者。有投充者。湠漫天下、商出参隐、不容齐一。丁从卫所逃故。则册从原籍清勾。清勾不断于逓年。而逃故常虚于旧伍。承平之生齿。岂益减缩。奸黠之徒。或窜大户而易姓。或赘妇家而避身。或乘调他卫而遂脱宗。或因流地方而遂变役。军固不易清也。清军官异境之人。在任不久。岂能备知本军充调来历。里书作弊。动曰挨无文册展转屡烦敝纸。千百之中。幸得清出一二。起解之际。又非亲丁。得解亲丁。亦不得其正妻同解而去。所解去者。乃其义男女婿。其临期略卖之妾婢耳。此类到卫。其有不逃者乎。彼该卫所率去原籍数千百里。逃而再勾。率过数年。勾而再解又出数年之外。在逃三次。于法应死。彼辄执称原籍不获或称巳死。官司以人命至重往往不肯追究。何怪乎逃故之常虚也。其据律问发者、官为押送、沿路为防护际烟瘴、逼沙漠、筋挛膝纠、制虽实边。而边卒不可实不徒其戍者之无生。而且累其送者之无还也。其出榜招募者。近能得几正军正匠及听断之丁。在所不许。彼蓬萍无蔕。孰保收籍。今之时。非国初比。土著素产。孰愿为军此例之行。虚名而巳。此今之卫所。所以军不免于缺乏也。国家大事。莫大于戎。 列圣拳拳于军政。为之条例无非欲军之盛为国家亿万年根本计。而稽之卫所。至不及 祖宗时额数之半。臣愚欲乞今日行所以安为军者之道焉臣闻唐陆贽论镇守之兵。又曰非物理所惬不宁、非人情所欲不固论选置镇守之兵、又曰必量其性习、办其土宜、而总之以便于人情之一语、今天下为军者北人而南南人而北。使其族姻永弃赍费不前僵颠于不可极之途而□瘵于已至之域岂便于人情者哉是以军户被清如剥肤。军丁被解如弃市。原籍苟可埋没。遑恤其它卫所苟可在亡。无虞厥后。律示免死。而人怀等死之心榜求报効而人不动自効之念也。然则陆贽便于人情之一语、其安为军者之道乎、今日所以安为军者之道、即贽之谓量共性习辨其土宜是已、合无该部计议转行各处清军御史、督同各该清军官员将所属府州县军户、通对伍项文册、清出军丁、系缺伍失勾、及先年清出在官、远方不曾到卫者清理有次、造册缴部、略访弘治三年题准改编事例将两直隶十三省所属府州县区其卫所南北。于南北仍各度其远近南北近远既定。则查筭其清出军丁之数。与之兑换。使南解补南北解补北。近及五百里远止二千里。此收则彼分豁彼收则此分豁。行令天下卫所分豁之后。不许再勾。则密理能寒者不失胡貉、疏理能暑者。不违扬越风尘免其艰难。签解之苦多端道远其一耳水土易于谙服逃者将自行首官。居者将乐然就役矣。岂忧额数之不复乎。彼各处问刑衙门所有问发人犯定拟卫分、虽罪应发极边、亦宜分其南北、俱拘连当房家小随住、斯不过远以累长行押送人役、而本犯不致逃故、行伍亦得其助、若曰罪戌不远、无以儆众、庶当在遇赦不轻原也、军岂复借于招募乎、军户所巳清出军丁户有不愿行者、此似不可行令其户当二军于本处、或邻近卫所、注籍食粮差操、其户余丁、照例优免、彼安土重迁、宜多有之、是亦足兵之法也、臣此议皆便于人情、以安为军者之道、倘赐施行、天下军民幸甚、臣之所得于道路者此六事、其中亦有急于时者、故终言之愿 陛下终听之焉、 陛下听断诚果、任委诚公群臣将皆怂慂自効于 陛下、听断任委之中、所兴所革、将万万于此矣、此臣所以果听断公任委为 陛下劝也、

  塩法疏【塩法】

  臣过灵州花马池、得闻二池之塩、自来不费人力煎熬夏秋晴暖、水面皑皑、如雪如霜、随取随足、而今课仍旧额、伤于狭矣、又巩昌府漳西二县、亦有塩池额课、御史王恺要发洮河岷州折银易马、其河西镇番卫镇夷所有塩池而无额课、除镇夷塩法、该驿公用外、镇番境内外塩池数多、独无资于官者乎、臣愚乞勑赐一清即其已効、广为永图、前项塩池、若是计引重烦、不如增额为便、即行计量近年给引之数、斟酌时中之额、于雨旸干潦之间、制多寡羸缩之节、大约可增二十万引、引塩既定、可计课银、每一百引、得银二十五两、不问客商土著。纳银二十五两者。得引百道课银一年。当不下二三万两。如遇各边缺马。给发买补。巩昌镇番地方塩池。应否照此定夺。其余河阶狄道鱼河等处土塩小塩、各加禁约、不许兴贩、致坏课程、敢有权门势族搀越、依律治罪、庶国用益充边军可无缺马也、

  省营缮以光治道疏【省营缮】

  臣切见近日司礼监节传奉 圣旨葢造干清宫西七所并添修万岁山后毓秀亭该各衙门措办物料雇觅工匠摘拨团营做工官军者、臣自闻命、寸衷若惊、端居以思、中夜而叹、 陛下即位以来、节俭形于宫闱、仁恩遍于寰宇、积之于心、施之于政、无非为国爱民、而数年之间、土木频兴、若神乐观等五处、迄今尚在做工、宫西七所固难免于葢造、山后毓秀亭、可以不复添修、今乃前工未讫后工踵之、此作未成彼作复继、费府库之财疲军民之力、恐与 陛下初政爱民之心、不相类也臣谨昧死而冐言焉、命下踰月矣、臣未见有为 陛下言者、意者 陛下锐于所为言必得罪。人故自危不敢言耶。何宜言而久不言也。虽然、臣知此之宜言而自同缄默、是自欺也臣历观载籍、前代人君、未有不惜民力、好廑土功、而克善其治者、民之所以劳、财之所以伤、国本之所以易摇、国用之所以不给致之虽非一端而土功实甚圣帝明君故必谨焉。参缓急时酌应否、非不得已不轻以为而其为之必皆出于为民、如大禹之沟洫、文王之台沼、始下无所病、而上安其利、王制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又视岁之所入以定役数、凶札之岁则无力役新甿之治、则无征役于役民之中、寓爱民之仁如此今天下所在差遣如猬毛、贫孤靡遗而大者剏建王府、供饷军需、元元之瘵、难以缕数、耳目之所不及臣不举以慁天听也、京师比年土木之功岂尽同于古之役民者乎、轨时酌事、岂皆甚不得巳者乎、汉书载文帝、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尝恐羞之、何以台为、文帝之时、海内富庶、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赀财、且惜百金中人十家之产、则他所用肯复妄费有如此者乎、奉先帝宫室、尝恐羞之、则凡规制一定之外、肯复有所充拓而侈于旧乎、汉文为后世嗣统守成之令主、葢以是也、 陛下志欲齐轨禹文顾不念汉文帝之言耶、且今之时、视文帝之富庶何如矣、国家无事百三十年于兹、丰亨豫大之运、宜非汉比、而闾阎之下、愁叹之声、窘戚之态殊不称于盛世臣观汉文帝在位、赐天下民租之半者再、除之而不收者十余年、当时岂无一切用度、国有余蓄故耳、 陛下视今之内帑储峙、果诚有余、何不间岁示天下以免租之诏、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爱民之心、歆感生育、遂油云霈雨之望于苗稿之日之为大哉、而必取盈举诸筭榷之利以供工作、臣未睹今日之有余蓄也、 陛下试计今日工作、奚翅百倍露台之费也、二处物料、七所之所寄放、及该监之所收贮、一有不敷、不免索之于外。索之于外。则工部不免那移。顺天等府不免科派。卢沟桥张家湾等处局厂应用者曾不能补料之半。柱础等石皆要开塘起取。瑠璃素白砖瓦亦要设窑烧造。凡百所需。无不扰扰。二语悉工役之弊在内者以一糜二。在外者以十供一。如颜料中石大青大绿。皆每斤值银数两。所用无虑数万斤。银亦无虑数十万两木石等匠。除在官人外。雇觅该三百名。每名一日工价七分。一日即该银二十一两。略约一年工价。巳费七千余两矣。陛下方春时和。不为赈贷之议。奈何有用之财。弃之不急之务。有限之入。荡于无艺之支。无汉文帝之富庶而所为过之。无乃不可乎。京营官军。统之以二。而简之以十二所以肘腋宸居。股肱郡辅。潜蓄精锐。专备仓卒调遣者也。其半外卫四都司。春秋两班。按期轮替。即汉南北军而兼乎番上。唐左右衙兵而并其府卫以居重驭轻。从中制外。我 祖宗之贻谋存焉。兴役之失尚小役京军之失甚大极论之是也非土木之功所当役也。臣揆之制军民二役。分自后代。成周役民之法。有为五两卒旅者。兵之役也。今之比闾族党州乡之中。朋户抽丁。即专役于兵矣。而复不免于他作。不失之重役乎。迩年神乐观等五处做工官军有八千者。有五千者。少亦不下二千。二大营已拨去一万七千。团营拨去五千。备更番者又该五千。工程浩繁。有一二年者。有二三年者。助辄再阅寒暑。在京土著之家。稍有生理。逐月雇工等项。用银至一两余。外卫而无业者。则行粮粜尽荅应不前。自度难支。多行远窜。心畏罪罚。不返本卫。亦往往有之。夫人情孰不欲骨肉相保。乡井相聚。而以行役别其父母妻子。差戌抛其田庐屋产。不可悯乎。今二处做工团营。又该拨去九千。通计更番。即一万八千之数。缲丝见蛹。势殆未巳。竭泽得鱼。后将何继。且臣闻之。各处管工官员。大较假公济私。便迁延以规利。务隐射以求闲。工程不急催完。军士致荒训练。在营听操者。无几何矣。营中之弊。殷实私于办纳精壮私于跟随技艺私于造作教场操点。暂令应名。号令甫毕。四散而去。稽其数目。莫竟所止。由做工有以为推托之地也。虏使祗今入朝。本营人马。送迎摆列。已告不足。万一意外之虞。突如叵测。欲一呼十万。容可得乎。此臣之所为国家根本虑也。虽然臣闻之道路之言。又有当为 陛下告者、外间嗷传 陛下添修毓秀亭、而盛厨庑、丛台榭、将以极游观也、 陛下早朝晏罢、励精图治、清燕之间宁有他念、我 大祖高皇帝皇明祖训游翫去处、更不许造、今乃及此、殆为 祖宗之旧、不忍就堕、而人言大谬者生于疑耳、见影疑形、闻响疑声、疑之所在、未全无以、言之所生、亦必有为、辇毂之下、众口沸喧、传之四方、讹且益甚矣、仰惟我 太祖皇帝沉机先略、创制定规、佑启后人、纤悉毕具洪武八年、建大内宫殿、诏有司不事华丽、曰、使吾子孙后世守以为法、又曰、游观之所、朕决不为、尝指宫中隙地、谓 皇太子诸王曰此非不可起、亭馆台榭今但令内使种蔬、葢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恐奢侈之易萌、而宴安之易溺也、 陛下允执厥中、监于成宪、游观二字、臣奚复容臆揣、而外间得于彷佛之迹、终莫释然臣愚故为 陛下惜也、欲人勿疑莫若勿为、 陛下能如 祖训所戒、于疑何足置喙、宋英宗朝有请于汴河筑堤者、赵抃谓民多不欲奏已其事、筑堤以防患、而民不欲尚为之已、今日之工作、异筑堤者多矣、我 太祖龙兴初、自宣至徽、有儒士来见。问曰邓愈筑城、百生怨否、曰颇怨、即命罢之、筑城以卫民。因民颇怨而遂罢之。今日之工作。异筑城者多矣。 陛下安能保民之皆欲而无怨耶。无怪乎有是言也。是言殆近于谤然畏谤而悔过。非 陛下之圣不能也。月令工师之命。无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特重言之一器物之淫巧、而上心乘之以荡、况所以荡上心有大焉者、是诚不可不慎也、君之心权舆乎天下之安危休戚者也、慎持之则财不肯轻费、力不肯轻役、敛于民也薄、动于民也简、不慎持之则反是、而天下之安危休戚分焉、此常理也、 陛下之圣、臣知无他念矣、彷佛之迹、犹愿 陛下去之、七所制度、所当有毓秀亭事理所可缓、 陛下傥察臣言、于此参酌而弛其一、凡物料工匠官军尽得减半、则庆幸在 朝廷当何如、禔福在生齿当何如、而外间之所疑亦自释矣、如或亭已拆动、则可加补葺、不增一楹、使完而巳、古者宫室涂而不琱、摩而不刻、人君之字、固在谨守 祖宗之法之训、而岂在侈土木于前观哉、 陛下幸加早断、毋以事集而难巳也、唐贞观初、太宗谓公卿曰、朕欲营一殿、材用已具鉴秦而止是也、毋恶臣言之戅而难受也、贞观四年、太宗发卒修洛阳宫、张玄素切谏、比之炀帝、太宗为罢役是也、臣以 陛下之圣、必不罪言者、故敢进此愚忠未谙事体、甘触讳忌、草茅耿耿、自不能已、惟 陛下少垂察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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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司农奏疏(疏)

  张文

  疏

  裁革冗食节冗费奏

  裁革冗食节冗费奏【理财】

  该总督粮储侍郎陈清太监蔡用给事中徐忱、各奏太仓银两、荡然一空、略无积蓄、合用措置等因、查得先年各处救荒开行事例、有生员纳粟者、有三考纳粟者、有军职纳粟者、有罪人纳粟者、有中纳塩粮者、有给度牒僧道者、有采办矿课者、有借贷在京贵戚富室者、各循例行之、虽足以济一时之急、然利至而害亦随之、所得不补所失、我 孝宗皇帝节行禁约、盖惧弊端之复启、而于治体有不便耳、岂惟我朝然哉、古之人有行之者矣、考之前史可见、虽以朱元晦之在浙东。其救荒籴粟也。请告身数百本。乞度牒数百本。彼岂不知名器不可假哉。异端不可长哉。衣以袽舟。带以炷灯。国埶至此。危急巳极。虽大贤君子。亦无如之何也。近时都御史杨一清等、旁及纳粟之例、太监秦文等、微启开矿之端、给事中徐忱、谓禁例不必拘、户部谓成规不必泥、虽不明言所以、而其意各有在矣、臣等惟我 朝廷富有四海、自 祖宗以来、百五十年之积、其帑藏充牣、亘古莫及、宜乎取之不穷、用之不竭、而一旦空乏、遂至于此、取之州县也、而州县困惫、取之于民也而民穷财尽、取之邻国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国。孰吾邻乎、仿之前各例也、而又有言其便者、有言其不便者、甲可乙否、言人人殊、谁适从哉、所以诸臣之奏、非不切至、 朝廷命下、近及一月、而举朝相顾悠悠、曾何一人有所献纳耶、总理财赋。固户曹之职。而经制国用。均之为大臣宰相事也。 陛下固当内谋之诸老、外责之九卿、今日何道可以生财、何术可以经国、考古今之成迹、某人可法按近日之故典、某事可行、或采摭陈言、或兼收遗策俱要讲求明白、区画停当、虽意见各出不必雷同、而事理重大、所宜画一、且沃焦捧漏之势缓、则事不及济、期以亿万之积、不出数月之内、庶供用有赖、而仓卒不至于无办矣、生财尤莫先于节用、近年冗食之费、积渐至今、固非一日、顷来尤甚供亿愈难、 陛下合无敕吏部查冗官、兵部查冗兵工部查冗匠。礼部于光禄寺。司礼监于内府各监局、查理各项冗费。又命下户部约 祖宗以来官兵吏匠及本部每岁赋入之数。酌取其中以为定制。以十之七为经费。而储其三以备山陜各边兵荒非常之事。此外如土木斋醮。游赏宴乐。贵戚近幸。无名之赏不经之费。悉从裁节。不致妄用。情由礼约。费从事省。期数岁。积蓄有余。物力稍纾。自然富强矣。否则虽以泥沙为粟、瓦烁为金而用之无节、安得不乏、古人有言、国用盈虚、在于节与不节、不节虽盈必竭、能节虽竭必盈、此为至论、伏乞 圣明留意等因、题奉 圣旨、这本所言经制国用重事、户部便会同各官从长议处逐一开具明白来说、钦此钦遵、臣等会同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官、及六科十三道官、查得京库银两、以岁入言之、夏税共该五万五百余两、秋粮九十四万四千八百余两马艹、二十三万七千余两、塩课折银二十余万两、云南额办三万余两、通计各项实该一百四十万九百余两、以岁用言之、宣府年例五万两、大同五万两、辽东一十五万两、延绥三万两、甘肃宁夏共六万两给散京卫官军俸银共三十三万五千余两、内府成造宝玩等项、其数不得与知、大约并前折俸银不下五六十万余两、通计各项实该一百万余两、其间支剩马艹等银、节该本部题准、俱送太仓收候、以备边方紧急之用、不许别项支销、故太仓之积、多者三四百余万、少亦不下二十余万、夫何近年以来、前项额办银两、或灾伤减免、或小民拖欠、或诏书减免、入既亏于原额、而岁用仍过于常数、姑以近日言之、宣府年例外运送过六十一万余两、大同年例外运送过七十七万余两、陜西各边年例外运送过四十万余两、辽东预送过三十二万四千余两盖边方紧急、粮艹缺乏、镇巡等官、内外奏讨之数、又征进京军、给赏过六万九千六百余两、在京官军人等、共享过银七十二万四千二百六十余两、及各边官军、共六十九万三千三百二十两、又陜西赈济银二十万两、密云紫荆居庸倒马等处、召买粮艹银共一十二万八千余两、买金进送内府二万六千五百余两、迄今举大婚礼等项支用、一岁之间、实用过四百余万两、通前年例、将及五百余万两、是旧例岁用之外。又加至四倍余矣帑藏何由而不虚财用何由而不竭哉臣等窃闻沧海不能实漏巵邓林不能供野火其埶使然也、今值海内虚耗之日、百姓愁苦之时、加以兵荒之相仍。供亿之浩繁不经之费日甚于前奢靡之习。渐长于昔。而欲变制以周仓卒之取岂不难哉窃尝上观往古、下迄唐宋、远揆先王之制近观 祖宗之法、莫不以财货量入为节。以勤险爱惜为本。以奢靡妄费为戒盖因生之有限、用之无穷若不撙节于平日、何以克济于临时。然节撙之道未有不自君身始者。伏望 陛下天命至重 祖业至大、民事至艰、躬履俭约、为天下先、俯将臣等议拟条件、留神览察、断在必行、庶乎转墙以为丰、伸缩以为羸济一时之用、培万年之基、臣等下情不胜仰望

  一裁冗食、查得近奉诏书、并各衙门奏行事理、巳将冗滥官员军匠、通行裁革、但其间裁革尚有未尽、亦有巳蒙裁革、仍复夤缘希图照旧管事者、以致冗食如旧、支费不经、夫当此匮乏之时、而不为裁革变通之计、何以裕民生而足国用哉、合无礼部将光禄寺逓年科征鸡鹅等项厨料、通行查革、但系不急之用尽行裁省

  一崇尚节俭、臣等窃观自古人君莫不以勤俭兴国、奢靡坏政、汉文帝躬衣戈绨、集皂囊为帷、惜中人之产罢露台之费以致海内殷富、是其明验、迩者 皇上体念民穷财竭、风俗僣侈、特敕文武百官不得僣用玄黄紫三色、及军民下贱、不得衣罗段纻丝、三品以下、暑月不得执扇用、盖中外闻之、莫不欢欣称颂以为 陛下躬行俭约、其效必肇于此矣、盖人君一身万化之本、君能自行、则不令而从、君不能自行、则虽令不从、臣等伏望 皇上念 祖宗创业之难、忧国用匮乏不极、守恭履俭、崇尚节约、一银一钱之微、皆为小民之脂膏、一衣一帛之细、皆系库藏之官物、省无益之工罢不急之用、仍乞敕司礼监御用等监凡百 上用舆马服饰。器用玩好。屏去淫巧。务从朴素。使度数不增于前。而法可垂于后矣。再乞敕光禄寺查勘内外近侍官员、日逐费用卓席酒肉等项但系滥费应该减革者、奏请节省、使天下臣民、仰观 圣意所在、翕然向化、则俭约之风可兴奢靡之俗可革、而财利之用自足矣

  一裁革冗费仰惟我 祖宗之朝、财赋皆有定制费出亦有常经、如天下岁办京库银两共一百四十九万岁用则仅该九十余万两漕运粮斛共三百七十万石。岁支则仅该三百余万其它荳料艹束绢布花绒、与夫光禄寺厨料内府颜料等项、大率类此。是即所谓十分之七为经费。而储其三以备兵荒之用者也近年以来、官兵吏匠、冗食日增、水旱灾伤、逋负日盛、加以土木迭兴斋醮继作、勋戚贵臣、赏赉不赀宴席游赏、费出无筭、司兵柄者。不计钱粮之费掌财赋者。惟图储蓄之多。姑以大者言之、如内承运库自来承造金册只用在库金两近来累称不敷索取于外户部节次买过金一万四千八百余两本库银两止备军官折俸等项支用。此时内费巳侈然九边年例尚不甚多今则顿增千万其何以支自弘治十五年到今。户部并太仓进过银不下三四百万两锦衣卫官军用粮成化五年一月止该支二万六千九百余石。弘治十五年以后。则月支四万五千余石。武骧右卫勇士月粮成化八年一月止该一千五百九十余石。弘治十五年以后。则月支五千余石军士冬衣布疋。成化十三年止该一十九万六千八百余疋。弘治十四年以后则支二十三万余疋。内承运库绢疋。弘治十四年以前。岁支二十七万八千二百八十七疋。以后年分增至三十一万余疋。又如光禄寺先年增派厨料等项俱彀岁用。近年累奏不敷。借过太仓银十万余两先年各边除原派料艹之外。岁该送银四十八万两自弘治十三年。山陜用兵及近日宣大二镇虏寇为患解过银八百余万两。又如京营人马。旧无听征。而今有听征止给艹料之例。近京关隘旧无防守。而今有新设防守官军之名。调度愈繁则供饷愈急国用愈竭则上下愈困为今之计。若不急为裁节。年复一年。噬脐何及合无户部约 祖宗以来岁赋之数查正统以前岁用之则。酌为中制。永示遵守。今后非成造上用物件及王府宝册等。不得用金。非 圣旦千秋等重事。不得用银。管事人员悉尊旧制不得纤毫浪费及因而花消妆造佛像。并指称斋醮赏赐等项名色朦胧奏讨。该部每年仍扣筭进送银两不过五十万两之数其在京官兵匠役。但系传升收充等项。各该衙门作急查奏。曾奉 旨裁革者。悉从原 旨。存留者。照例支与俸粮一半。及今禄寺供应。悉从裁减务复 祖宗之旧制。敦清俭之美俗至若军旅重事。虽兵部所司。其间钱粮。多系先行具奏。然后开咨户部知会拨办。事体实有未宜况国计盈缩。事例应否。一时计处。未必皆当。今后凡调度人马。招募军士等项系干钱粮者。俱要会同户部。计议而行。此外凡有冗费可节者。听户部逐一查出。奏请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王有孚尹玉参阅

  毛□□公集(疏) 石□□公(疏 记)

  毛□□公集(疏)

  毛纪

  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

  乞休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乞停遣使】

  切照乌思藏地方、僻在西陲数万里之外、其地习俗鄙恶、语言侏离、与中国悬绝、中国之人、亦鲜有至其地者、 祖宗之时、番僧虽尝入贡、赐以法王国师等号、不过因而命之。空名虚秩。秩居其本土藉以抚化番众。使无扰我边境而巳。非崇信其教。留居中国。令入禁内。如前代之事佛求福者比也。前代事佛求福、反更得祸、史册载之、可为万世之明鉴、仰惟 陛下圣仁神武、天纵聪明、曩在春宫、懋学毓德、继膺宝祚、任贤图治、天下之人、拭目延颈、以望太平、今无故而为此举、朝野闻之、咸加骇异、以为堂堂天朝、衣冠文物之区、道德纲常之化、而顾从事于夷狄之陋哉、且异端邪说、人人皆知其非、圣明在上、讵肯崇信、臣亦知此非出于 陛下之本意也。实由番徒造为一切幻妄怪诞之说。上渎圣聪、 陛下偶尔听之。不计其累一至于此。况本夷年例进贡。自有旧定。常格。差遣伴送。亦有通事人员。揆之事体。似不可以烦朝廷近臣之往番供送也。虽曰先朝尝有此例。当时庶政修举教化大行。海内富庶、百姓安乐。偶一行之。亦不甚损即今各处灾异频仍。人民困苦。盗贼生发。虏寇猖獗兵戈相寻未已。仓库所在空虚。而四川等虏腹里之患甫平。松潘之警继至。仓痍满目。呻吟满耳。地方之疲敝极矣当此之时。正宜劳心竭力。多方拯济。犹恐弗及。尚忍复□□骚扰烦费之举哉。昔汉光武闭玉关以谢西域之质千古穪之以为美谈。夫光武七制之贤君也。而况不为光武者乎。伏望 陛下俯察愚忠、收回成命、以彰干刚之断、离照之明、使天下后世、穪为尧舜之圣、实臣等之至愿也、

  乞休疏【乞休】

  疏上以严旨放止帚

  昨圣谕国家政事、商确可否然后施行、诚内阁本等、职顾臣才疏望浅、不能仰承明命、如近者大礼之议平台召问、司礼传谕、不知其几、似乎商确矣、而皆断自圣心、臣等所陈愚见、未蒙允纳、何可否之有、至于笞罚廷臣、动至数百、乃 祖宗以来、所未有者、亦朝廷之大事也、皆出中旨、臣等不得与闻、是知宣召徒勤。而扞格如故。慰留虽切。而诘责随加。征臣虽有体国之心。何能自尽。欲求勉修职以仰副圣谕、臣自知其不能也。宋司马光告神宗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狂直、庶有补于国家、若徒以禄位荣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天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禄位自荣。而不能救生民之患。盖盗窃名器以私其身也。臣于 陛下、敢亦以为告、况所谓信结朋奸、背君执私、有一于此、罪不止于罢黜而已。正臣平日之所痛愤而深恶之者。今 陛下以之疑臣。臣忝为辅佐。而可一日安乎其位。而腼焉朝宁之间。班行之上者。忧劳顿挫之余、夙疚增剧、乞赐矜察、特允休致以全终始、然臣犬马之心、无以为报、尤望 陛下法祖典学、任贤纳谏、审是非、辨忠邪、以养和平之福、

  石□□公(疏 记)

  石珤

  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太后谒庙】

  周礼王与后共祭祀则后固巳谒庙然古礼与今异宜又太后亦无事于太庙也

  臣伏覩御札、及传谕、欲于世庙告成、奉安神主之后、奉 圣母章圣皇太后、亲诣庙所谒、臣巳同费宏杨一清贾咏等、据礼正对、未奉明旨、今早司礼监官、复传圣意、欲令礼部即具仪注、臣仰窥圣孝、而孝有大于从令者、臣愚不敢默然以误君父于过举也、臣惟祖宗家法。凡后妃入宫之后。未有无故复出者。又太庙尊严、上同于天、乃 天子对越神灵之所、非时享袷祭、虽天子亦未有轻易辄入者、而况于后妃乎、其曰后妃庙见、即今之奉先殿是也 圣祖神孙、累经参酌、行之百五十余年、 列圣相承、巳为定制、中间纳后纳妃、不知凡几。亦未有一敢议及。岂至于今日。得遽为变更之说哉。孟子曰、规矩方圆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我 祖宗天生神圣明物察伦、创始诒谋、以垂永久、万世圣子神孙之大范也、有所举动、遵而行之、若为圆者之有规、为方者之有矩、拟之议之毫厘不爽、则今日家法、即 祖宗当时之家法、今日冶功、即 祖宗当时之治功夫何间然之有、释此不务、而顾听纷纷之言曰、国初之体、有未备、今日之庙有不同、任意狥情、一切自用、彼容悦幸臣、岂有爱君之实哉、 陛下聪明睿智、出于天纵、虽曰有所撰作、不谋而合、然圣不自圣、尤且法 祖宗之道、况一代开创之兴主、多少运思、多少历事、以立后世之法恐亦有未易以度越者哉、臣愚以为 祖宗之法、不可轻变者如此、抑臣闻之、干刚坤柔、阴阳分定。各止其所、不相侵越、是故古之人、男治外、女治内。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曰正宫闱以正朝廷。又曰正家而天下定、其所以慎其防者如此、汉唐之季世、事不师古、阴盛抗阳、女祸时作、夷狄侵扰、羣小得志其患有不可胜言者、以 陛下干刚中正之资、为天地百神生民之主、岂宜轻变 祖宗之法。致使太后无故辄由正门出入。辄入太庙街门来往。坤类行干之事。阴乃冐阳之位。其几既见。不容但已。异时纵无后患。然亦岂可不加之虑哉臣朴鄙之臣、辅导无状、固不足言、诚恐上为圣德之虑、有非小小、以故不敢阿谀苟容、狐疑观听、以成君父之过、以负天地之恩也、伏望圣明思乾坤阴阳之义、畏 祖宗创建之法、谨天下万世之防、务抑其情、以合于道、所有谒庙仪注、速赐停止、以成大孝之德、臣愚幸甚、天下幸甚、

  记

  滹沱河记

  滹沱河记【滹沱河】

  恒山之阳有巨川焉。曰滹沱源出代郡泰戏山下。汇为三泉。流稍延漫。循太行掠晋冀。蜿蜒而东注之海按班固叙禹贡九河所谓徒骇者是也。至宋蔡沉疑之盖亦惑于夹石碣石之说遂以九河皆沦没于海滹沱中高不与大河相涉夫九河固沦没于海九河之源岂亦沦没乎滹沱固不与大河相涉、然所谓九河亦犹九川云尔比辨事理昭然岂谓大河播而为九乎故知山川经络。苟非目覩身历。而欲据文字定之。鲜有不失者矣。是则滹沱亦未见其的不为徒骇也。顾太行以东。地势顿下。且河道淤沙。洼壅不常。傍无涧壑以泄水怒。故霖潦相仍。山谷诸流。丛奔会趋。汹涌而至。败城郭、没田庐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今禹贡旧道既不可见而西汉于此置蒲吾渠通漕舡亦湮灭无迹岂非亦以水之害。甚不可疏沦而废欤。河经藁城。自国初至今。不知凡几。徒成化壬寅始迫城下。净土寺没焉、自后每秋涨至、则泛滥于县三五十里、市野皇皇、无所遯栖、适有天幸、未为洿沼、弘治六年、太守张君淑始开新河于郡南、费以万计、未再逾夏、水大入复趋故道、功竟不成、老氓相传云、是河不宜修筑。惟祭则可。盖神明之也。呜呼礼诸侯得祭其境内山川。则祭典固不可缺、然御灾捍患。以宁邦家。为民父母者职也。往者宣防之塞。近时张秋之筑。 在疏理之功。亦岂可少哉。顾得其要与宣耳。诚使善工相高下。量顺逆。迟以岁月。凿山开源。广拓水境要其上流而放之宁弃百里地以全城池则虽钻龙门折伊阙尚可为也。而此独难哉。不然为石堤以限之。亦再岁之利也。又其上者。平政惠民。薄聚敛。省刑罚。尊老慈幼。修祭祀。顺天时。使各得其所、则火炎上。水润下。百川用宁。无垫溺之苦。虽古昔贤者之论。岂能外乎是哉。若复迂之。是洪范可遂废。而天下之害。付之末如何矣。智者试反而思之。万一得其效。岂以某之言为老生之谈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二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 (130~142)/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王文成公文集一(疏)

  王守仁

  疏

  陈言边务疏

  申明赏罚以厉人心

  攻治盗贼二策疏

  添设平和县治疏

  议夹剿方畧疏

  立崇义县治疏

  浰头捷音疏

  添设和平县治疏

  再请疏通盐法疏

  飞报宁王谋反疏

  陈言边务疏【边务】

  迩者窃见 皇上以彗星之变、警戒修省又以虏寇猖獗、命将出师、 宵旰忧勤、不遑宁处、此诚 圣主遇灾能警、临事而惧之盛心也、当兹多故、主忧臣辱、孰敢爱其死。况有一二之见、而忍不以上闻邪、臣愚以为今之大患、在于为大臣者外托慎重老成之名而内为固禄希宠之计。为左右者内挟交蟠蔽壅之资。而外肆招权纳贿之恶习以成俗、互相为奸、忧世者谓之迂狂、进言者目以浮躁、沮抑正大刚直之气、而养成怯懦因循之风、故其衰耗颓塌、将至于不可支持而不自觉、今幸上天仁爱、适有边陲之患、是忧虑警省、易辕改辙之机也、此在 陛下必宜自有所以痛革弊源、惩艾而振作之者矣、新进小臣、何敢僣闻其事、以干出位之诛、先言外事至于军情之利害。事机之得失。苟有所见。是固刍荛之所可进。卒伍之所得言者也。臣亦何为而不可之有。虽其所陈、未必尽合时论、然私心窃以为必宜如此、则又不可以苟避乖刺而遂巳于言也、谨陈便宜八事以备采择、一曰蓄材以备急、二曰舍短以用长、三曰简师以省费、四曰屯田以足食、五曰行法以振威、六曰敷恩以激怒、七曰捐小以全大、八曰严守以乘弊、何谓蓄材以备急、臣惟将者三军之所恃以动。得其人郥克以胜。非其人则败以亡。其可以不豫蓄哉。今者边方小寇。曾未足以辱偏禆。而 朝廷会议推举。固已仓皇失措。不得已而思其次一二人之外曾无可以继之者矣疏虽如此然亦未若当今阙乏之甚也如是而求其克敌致胜。其将何恃而能乎。夫以南宋之偏安。犹且宗泽岳飞韩世忠刘锜之徒以为之将。李刚之徒以为之相。尚不能止金人之冲突。今以一统之大。求其任事如数子者。曾未见有一人。万如虏寇长驱而入。不知 陛下之臣。孰可使以御之。若之何其犹不寒心而早图之也。臣愚以为今之武举。仅可以得骑射搏击之士。而不足以收韬畧统驭之才。今公侯之家。虽有教读之设。不过虚应故事。而实无所禆。葢诚使公侯之子。皆聚之一所。择文武兼济之才。如今之提学之职者。一人以教育之。习之以书史骑射。授之以韬畧谋猷。又于武学生之内。岁升其超异者于此。使之相与磨礲砥砺。日稽月考。别其才否。比年而较试。三年而选举。至于兵部自尚书以下。其两侍郎使之每岁更迭廵边。最养成人才要务也于科道部属之内。择其通变特达者二三人以从。因使之得以周知道里之远近。边关之要害。虏情之虚实。事势之缓急。无不深谙熟察于平日。则一旦有急。所以遥度而往莅之者。不虑无其人矣。孟轲有云、苟为不畜、终身不得、臣愿自今畜之也。何谓舍短以用长、臣惟人之才能。自非圣贤。有所长。必有所短。有所明。必有所蔽。而人之常情。亦必有所惩于前。而后有所警于后。吴起杀妻忍人也。而称名将。陈平受金贪夫也。而为谋臣。管仲被囚而建霸。孟明三北而成功。顾上之所以为驾驭而鼓动之者何如耳。故曰用人之仁去其贪。用人之智云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夫求才于仓卒艰难之际而必欲拘于矢见矩绳墨之中吾知其必不克矣臣尝闻诸道路之□、曩者边关将士、武臣之能者多不肯屈体事要人便见过失耳以骁勇强悍称者多以过失罪名摈弃于闲散之地。夫有过失罪名。其在平居无事。诚不可使处于人上。至于今日之多事。则彼之骁勇强悍、亦诚有足用也、且彼摈弃之久。必且悔艾前非以思奋励。今诚委以数千之众。使得立功自赎。彼又素熟于边事。加之以积愤之余、其与不习地利。志图保守者。功宜相远矣。古人有言。使功不如使过。是所谓使过也。何谓简师以省费、臣闻之兵法曰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夫古之善用兵者。取用于国。因粮于敌。犹且日费千金。今以中国而御夷虏。非漕挽则无粟。非征输则无财。是固不可以言因粮于敌矣然则今日之师。可以轻出乎。是时中贵多□兵喜千□功故欲出师臣以公差在外甫归旬日。遥闻出师、窃以为不必然者。何则、北地多寒。今炎暑渐炽。虏性不耐、我得其时。一也。虏恃弓矢。今大雨时行。筋胶解弛。二也。虏逐水草以为居。射生畜以为食。今已蜂屯两月。边草殆尽。野无所猎。三也。以臣料之。官军甫至。虏迹遁矣。夫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师旅既行。言已无及。惟有简师一事。犹可以省虚费而得实用。夫兵贵精不贵多。今速 诏诸将密于万人之内。取精徤足用者三分之一。而余皆归之京师。文成善用兵此言亦见一端万人之声既扬矣今密归京师边关固不知也是万人之威犹在也而其实又可以省无穷之费岂不为两便哉况今官军之出。战则退后。功则争先。亦非边将之所喜又揣度边将心事彼之请兵。徒以事之不济。则责有所分焉耳。今诚于边塞之卒。以其所以养京军者而养之。以其所以赏京军者而赏之。旬日之间。数万之众可立募于帐下。奚必自京而出哉。何谓屯田以给食、臣惟兵以食为主。无食是无兵也。边关转输水陆千里踣顿捐弃。十而致一。故兵法曰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贵卖贵卖则百姓则竭。此之谓也今之军官。既不堪战阵。又使无事坐食。以益边困。是与敌为谋也三边之戍。方以战守不暇耕农。京军恐未必肯就农业诚使京军分屯其地。给种授器。待其秋成。使之各食其力。寇至则授甲归屯。遥为声势以相犄角。寇去仍复其业。因以其暇。缮完虏所拆毁边墙亭堡。以遏冲突。如此虽未能尽给塞下之食。亦可以少息输馈矣。此诚持久俟时之道。王师出于万全之长策也。何谓行法以振威、臣闻李光弼之代子仪也。张用济斩于辕门。狄青之至广南也。陈曙戮于戏下。是以皆能振疲散之卒。而推方强之虏。今边臣之失机者。往往以计幸脱朝丧师于东陲。暮调守于西鄙。罚无所加。兵因纵弛如此则是 陛下不惟不寘之罪。而复为曲全之地也。彼亦何惮而致其死力哉。夫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也。正德时多此弊今总兵官之头目。动以一二百计。彼其诚以武勇而收录之也。则亦何不可之有然而此辈非势家之子弟。即豪门之夤缘。皆以权力而强委之也。彼需求刻剥。骚扰道路。仗势以夺功。无劳而冒赏懈战士之心。兴边戎之怨。为总兵者且复资其权力以相后先其委之也。敢以不受乎。其受之也。其肯以不庇乎。苟戾于法。又敢斩之以殉乎。是将军之威固巳因此辈而索然矣其又何以临师服众哉臣愿 陛下手勑提督等官。发令之日。即以先所丧师者斩于辕门。以正军法。而所谓头目之属。悉皆禁令发回。母使渎扰侵冐。以挠将权。则士卒奋励。军威振肃克敌制胜。皆原于此。不然虽有百万之众。徒以虚国劳民而亦无所用之也。何谓敷恩以激怒、臣闻杀敌者。怒也。今师方失利。士气消沮。三边之戍。其死亡者非其父母子弟。则其宗族亲戚也今诚抚其疮痍。问其疾苦。恤其孤寡。振其空乏。其死者皆无怨尤。则生者自宜感动。然后简其强壮宣以 国恩。喻以虏雠。明以天伦。激以大义。悬赏以鼓其勇。暴恶以深其怒。痛心疾首。日夜淬砺。务与之俱杀父兄之雠。以报 朝廷之德。则我之兵势日张。士气日奋。而区区丑虏。有不足破者矣。何谓捐小以全大、臣闻之兵法、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又曰佯比勿从。饵兵勿食。皆捐小全大之谓也。今虏势方张。我若按兵不动。彼必出锐以挑战。挑战不已。则必设诈以致师。或捐弃牛马而伪逃。或揜匿精悍以示弱。或诈溃而埋伏。或潜军而请和。是皆诱我以利也。信而从之则堕其计矣。然今边关守帅。人各有心。虏情虚实。事难卒辨。虏示之以形边塞不得不应以中朝之指摘别将之推委不责情而责形也当其挑诱之时畜而不应未免小有剽掠之虞一以为当救。一以为可邀。从之则必陷于危亡之地。不从则又惧于坐视之诛。此王师之所以奔逐疲劳。损失威重。而丑虏之所以得志也。今若恣其操纵许以便宜。其纵之也不以为坐视其捐之也杯以为失机养威畜愤。惟欲责以大成。而小小挫失。皆置不问。则我师常逸而兵威无损。此诚胜败存亡之机也。何谓严守以乘弊、臣闻古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葢中国工于自守。而胡虏长于野战。今边卒新破。虏势方剧。若复与之交战。是投其所长而以胜予敌也。为今之计。婴城不战当今将帅皆晓此策矣惟宜婴城固守。远斥堠以防奸。勤间谍以谋虏。熟训练以用长。严号令以肃惰。而又频加犒享。使皆畜力养锐。譬之积水。俟其盈满充溢。而后乘怒急决之。则其势并力骤至于崩山漂石而未巳。昔李牧备边。日以牛酒享士。士皆乐为一战。而牧屡抑止之至其不可禁遏而始奋威并出。若不得巳而后从之是以一战而破强胡。今我食既足。我威既盛。我怒既深。我师既逸。我守既坚。我气既锐则是周悉万全。而所谓不可胜者既在于我矣。繇是我足则虏日以匮。我盛则虏日以衰。我怒则虏日以曲。我逸则虏日以劳。我坚则虏日以虚。我锐则虏日以钝。索情较计。必将疲罢奔逃然后用奇设伏。悉师振旅。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迎邀夹攻。首尾横击。是乃以足当匮。以盛敌衰以怒加曲。以逸击劳。以坚破虚。以锐攻钝。所谓胜于万全。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者也。右臣所陈、非有奇特出人之见、固皆兵家之常谈、今之为将者之所共见也。但今边关将帅、虽或知之而不能行、类皆视为常谈、漫不加省、势有所轶、则委于无可柰何、事惮烦难、则为因循苟且、是以玩习弛废、一至于此、 陛下不忽其微乞 勑兵部将臣所奏、孰议可否转行提督等官、即为斟酌施行、母使视为虚文、务欲责以实効、庶于军机必有少补、臣不胜为 国惓惓之至、

  申明赏罚以厉人心疏【军功赏罚】

  据江西按察司整饬兵备带管分廵岭北道副使杨璋呈、伏覩 大明律内该载失误军事条、领兵官巳承调遣、不依期进兵策应、若承差告报军期、而违限、因而失误军机者并斩、从军违期条、若军临敌境托故违期、三日不至者斩、主将不固守条、官军临阵先退、及围困敌城而逃者斩、此皆罚典也及查得原拟直隶山东江西等处征剿流贼升赏事例、一人并二人为首、就阵擒斩以次剧贼一名者五两、二名者十两、三名者升实授一级、不愿者赏十两、阵亡者升一级、俱世袭、不愿者赏十两、擒斩从贼六名以上、至九名者止升实授二级、余功加赏不及六名、除升一级之外、加算赏银、三人四人五人以上、共擒斩以次剧贼一名者、赏银十两均分、从贼一名者、赏五两均分、领军把总等官自斩贼级不准升赏、部下获功七十名以上者、升署一级、五百名者升实授一级、不及数者、量赏、一人捕获从贼一名者赏银四两、二夕啫赏八两、三名者升一级以次剧贼一名者升署一级、俱不准世袭、不愿者赏五两、此皆赏格也、赏罚如此、宜乎人心激劝、功无不立、然而有未能者、葢以赏罚之典虽备、必用非常赏罚乃能鼓舞振作然罚典止行于参担之后而不行于临阵对敌之时赏格止行于大军征剿之日而不行于寻常用兵之际故也且以岭北一道言之、四省连络、盗贼渊薮、近年以来、如贼首谢志珊高快马黄秀魁池大鬓之属、不时攻城掠乡、动辄数千余徒每每督兵追剿不过遥为声势、俟其解围退散、卒不能取决一战者。以无赏罚为之激劝耳。合无申明赏罚之典、今后但遇前项贼情、领兵官不拘军卫有司、所领兵众有退缩不用命者、许领兵官军前以军法从事、领兵官不用命者、许总统兵官军前以军法从事。所统兵众、有能对敌擒斩功次、或赴敌阵亡从实开报、覆勘是实、转达奏闻、一体升赏、至若生擒贼徒、鞫问明白、实时押赴市曹斩首示众、庶使人知警畏。亦与见行事例。决不待时。无相悖戾。如此则赏罚既明、人心激励、盗贼生发、得以实时扑灭、粮饷可省、事功可见矣具呈到臣、卷查三省盗贼二三年前、总计不过三千有余、今据各府州县兵备守备等官、所报巳将数万、葢巳不啻十倍于前。臣尝深求其故。询诸官僚。访诸父老采诸道路。验诸田野。皆以为盗贼之日滋繇于招抚之太滥。招抚之太滥。繇于兵力之不足兵力不足繇赏罚不行此论甚确葢诚能赏估罚必则弱固可强贫亦可富也兵力之不足繇于赏罚之不行诚有如副使杨璋所议者、臣请因是为 陛下畧言其故、盗贼之性。虽皆凶顽固亦未尝不畏诛讨。夫惟为之而诛讨不及。又从而招抚之。然后肆无所忌。葢招抚之议。但可偶行于无辜胁从之民。而不可常行于长恶怙终之寇。可一施于回心向化之徒。而不可屡施于随招随叛之党。南贑之盗。其始也被害之民恃官府之威令。犹或聚众而与之角鸣之于官。而有司者以为既招抚之。则皆置之不问。盗贼习知官府之不彼与也。益从而雠胁之。民不任其苦。知官府之不足恃。亦遂靡然而从贼使民有不从贼之害从贼之利言之真可□繇是盗贼益无所畏而出刼日频知官府之必将巳招也百姓益无所恃而从贼日众。知官府之必不能为巳地也夫平良有冤苦无伸、而盗贼乃无求不遂。为民者困征输之剧。而为盗者获犒赏之勤。则亦何苦而不彼从乎。是故近贼者为之战守。远贼者为之乡导。处城郭者为之交援。在官府者为之间谍。其始出于避祸。其卒也从而利之。故曰盗贼之日滋。繇于招抚之太滥者此也。夫盗贼之害。神怒人怨。孰不痛心。而独有司者。必欲招抚之。亦岂得巳哉。诚使强兵悍卒。足以歼渠魁而荡巢穴。则百姓之愤雪。地方之患除。功成名立。岂非其所欲哉。然而南贑之兵、素不练养、类皆脆弱骄惰、每遇征发、追呼拘摄、旬日而始集、约束赍遣、又旬日而始至、则贼巳稇载归巢矣或犹遇其未退。望贼尘而先奔。不及交锋而巳败。以是御寇犹驱群羊而攻猛虎也。安得不以招抚为事乎。故凡南赣之用兵。不过文移调遣。以苟免坐视之罚。应名剿捕。聊为招抚之媒。求之实用。断有不敢。何则兵力不足。则剿捕未必能克剿捕不克。则必有失律之咎。则必征调日繁。督责日至。紏举论劾者四面而起。往往坐视而至于落职败名者有之。招抚之策行。官吏因循巳成格套则可以安居而无事。可以无调发之劳。可以无戴罪杀贼之责。无地方多事不得迁转之滞。夫如是孰不以招抚为得计。是故宁使百姓之荼毒。而不敢出一卒以抗方张之虏。宁使孤儿寡妇之号哭。颠连疾苦之无告。而不敢提一旅以忤反招之贼。葢招抚之议其始也出于不得巳其卒也遂守以为常策故曰招抚之太滥。繇于兵力之不足者此也。古之善用兵者。驱市人而使战。收散亡之卒以抗强虏。今南赣之兵。尚足以及数千。岂尽无可用乎。然而金之不止。鼓之不进未见敌而亡。不待战而北。何者。于今军政亦复如此进而效死。无爵赏之劝。退而奔逃。无诛刃之及。则进有必死而退有幸生也何苦而求必死乎吴起有云。法令不明。赏罚不信。虽有百万。何益于用。凡兵之情。畏我则不畏敌。畏敌则不畏我。今南赣之兵。皆畏敌而不畏我。欲求其用。安可得乎。故曰兵力之不足。繇于赏罚之不行者此也。今 朝廷赏罚之典。固未尝不具。但未申明而举行耳。古者赏不踰时。罚不后事。罚在于当时例人心易为振起过时而赏与无赏同后事而罚与不罚同况过时而不赏。后事而不罚。其亦何以齐一人心而作兴士气。是虽使韩白为将亦不能有所成。况如臣等腐儒小生、才识昧劣、而素不知兵者亦复何所冀乎、议者以南赣诸处贼、连络数郡、蟠据四省、非奏调狼兵、大举疾攻、恐不足以扫荡巢、穴是固一说也、不倚重于狼兵此正大有换当处然臣以为狼兵之调、非独所费不赀兼其所过残掠。不下于盗。大兵之兴。旷日持久。声势彰闻。比及举事。诸贼渠魁、悉已逃遯。所可得者不过老弱胁从无知之氓。于是乎有横罹之惨。于是乎有妄杀之弊。班师未几而山林之间复巳呼啸成群此皆往事之巳验者。臣亦近拣南赣之精锐。得二千有余。部勒操演。畧有可观诚使得以大军诛讨之赏罚而行之平时。假臣等以便宜行事。不限以时。而惟成功是责。则比于大军之举。臣窃以为可省半费。而收倍功臣请以近事证之、臣于本年正月十五日抵赣、卷查兵部所咨申明律例、今后地方但有草贼生发、事情紧急、该管官司即便依律调拨官军、乘机剿捕、应合会捕者、亦就调发策应、但系军情火速差人申奏、敢有迟延隐匿、廵抚廵按三司官即便参问依律罢职充军等项发落、虽不系聚众草贼、但系有名强盗、肆行刼掠、贼势凶恶、或白昼拦截、或明火持杖、不拘人数多少、一面设法缉捕、实时差人申报合于上司、并具申本部知会处置、如有仍前朦胧隐蔽、不即申报以致聚众滋蔓、贻患地方、从重参究、决不轻贷等因、题奉 钦依备行前来时以前官久缺、未及施行、臣即刊印数千百纸、通行所属、布告远近未及一月、而大小衙门、以贼情来报者接踵亦遂屡有斩获一二人、或五六人七八人者、何者、兵得随时调用。而官无观望掣肘、则自然无可推托逃避。思効其力。繇此言之、律例具存、前此惟不申明而举行耳、今使赏罚之典、悉从而申明之、其获效亦未必不如是之速也、伏望 皇上念盗贼之日炽、哀民生之日蹙、悯地方荼毒之愈甚、痛百姓冤愤之莫伸特 勑兵部俯采下议、特假臣等 令旗令牌、使得便宜行事、如是而兵有不精、贼有不灭、臣等亦无以逃其死、夫任不专。权不重。赏罚不行。以致于偾军败事然后选重臣。假以总制之权。而往拯之。纵善其后。巳无救于其所失矣。臣才识浅昧、且体弱多病、自度不足以办此、行从 陛下乞骸骨茍全余喘于林下、但今方待罪于此心知其弊、不敢不为 陛下尽言、 陛下从臣之请、使后来者得効其分寸、收讨贼之功、臣亦得以少逭死罪于万一、缘系申明赏罚以励人心事理、为此具本请 旨

  攻治盗贼二策疏【盗贼】

  臣等参看得前项贼徒、恶贯已盈、神怒人怨、譬之疽痈之在人身、若不速加攻治、必至溃肺决肠、然而攻治之方、亦有二说、二说敷陈明畅利害了然若 陛下假臣等以赏罚重权使得便宜行事。期于成功。不限以时。则兵众既练。号令既明。人知激励。事无掣肘。可以伸缩自繇。相机而动此是治苗蛮要策一寨可攻则攻一寨一巢可扑则扑一巢量其罪恶之浅深而为抚剿。度其事势之缓急。以为后先。如此亦可省供馈之费。无征调之扰。日剪月削。使之澌尽灰灭。此则如昔人拔齿之喻。日渐动摇。齿拔而儿不觉者也。然而乞此下民之情。莫不欲大举疾攻以快一朝之忿。葢其怨恨所激。不复计虑其它。必须南调两广之狼达。西调湖湘之土兵四路并进。一鼓成擒庶几数十年之大患可除。千万人之积冤可雪。然此以兵法十围五攻之例。计贼二万。须兵十万。日费千金。殆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积粟料财。数月而事始集刻期举谋。又数月而兵始交。声迹彰闻。贼强者设险以拒敌。黠者挟类而深逃。迨于锋刃所加。不过老弱胁从。且狼兵所过。不减于盗。转输之苦重困于民。近年以来。江西有姚源之役。疮痍甫起。福建有汀漳之寇。军旅未旋。府江之师。方集于两广。偏桥之讨。未息于湖湘。兼之杼轴已空。种不入土。而营建所输。四征未巳。诛求之刻。百出方新若复加以大兵。民将何以堪命。此则一拔去齿而儿亦随毙者也夫繇前之说。则如臣之昧劣。实惧不足以堪事必择能者任之而后可。若大举夹攻。诚可以分咎而薄责然臣不敢以身谋而废国议。惟 陛下择其可否断而行之。缘系地方紧急贼情事理、为此具本请 旨

  添设平和县治疏【添设县治】

  平和县故漳州府南靖县地因与县治旷□□府建议立县平和以绥民扼盗

  为照建立县治、固系御盗安民之长策、但当大兵之后、继以重役、窃恐民或不堪、臣时督兵其地、亲行访询父老、诹咨道路、众口一词、莫不举手愿望仰心乐从、旦夕皇皇、惟恐或阻、臣随遣人私视其地。官府未有教令。先已伐木畚土。杂然并作。褁粮趣事。相望于道。究其所以。皆缘数邑之民。积苦盗贼。设县控御之议父老相沿巳久。人心冀望甚渴。皆以为必须如此而后百年之盗可散。数邑之民可安。故其乐事劝工。不令而速。臣观河头形势。实系两省贼寨咽喉。今象湖可塘大伞箭灌诸巢。虽巳破荡。而遗孽残党亦宁无有逃遯山谷者民稀则咨繁山县往往如此旧因县治不立征剿之浸渥复归据旧巢乱乱相承皆原于此今诚于其地开设县治。正所谓抚其背而扼其喉。盗将不解自散。行且化为善良。不然不过年余。必将复起。其时再聚两省之兵又糜数万之费。图之巳无及矣。臣窃以为开县治于河头以控制群巢。于势为便。虽使民甚不欲。犹将强而从之。况其祝望欣趣若此。亦何惮而不为。至于移廵司于枋头坂、亦于事势有不容巳、葢河头者。诸巢之咽喉。枋头者河头之唇齿。势必相须。兼其事体巳有成规。不过迁移之劳。所费无几臣等皆巳经画区处、大畧己备、不过数月、可无督促而成、民之所未敢擅为者、惟县治学校、须 命下之日、乃举行耳、伏愿陛下俯念一方荼毒之久、深惟百姓永远之图、下臣等所议于该部、采而行之、设县之后、有不如议、臣无所逃其责今新抚之民。群聚于河头者。二千有余皆待此以息其反侧。若失今不图。众心一散。不可以复合。事机一去。不可以复追。后有噬脐之悔。徒使臣等得以为辞。然巳无救于事矣。缘系添设县治永保地方事理、为此具本请 旨

  议夹剿方畧疏【会剿湖寇】

  据江西岭北道副使杨璋呈、奉臣案验、准兵部咨、该廵抚湖广都御史秦金、题为紧急贼情事、备行计处兵粮、约会三省、将上犹县等处贼巢克期九月中进剿等因、遵依随将本道兵粮事宜计呈本院转达奏闻定夺外、随据南安府上犹大庾等县申称、贼势少挫、若乘此机会、直捣其巢、旬月之间、可期扫荡、但闻湖广之兵、既巳齐集、而广东因府江班师未久、复调狼兵、未有定期、杨副使亦善指画地形故事谨按地图江西之南安有上犹大庾桶冈等处贼巢。与湖广桂东桂阳接境。夹攻之举。止该江西与湖广会合。而广东止于仁化县要害把截夹攻不与焉贑州之龙南有浰头贼巢。与广东龙川接境。夹攻之举。止该江西与广东会合而湖广不与焉广东乐昌乳源贼巢。与湖广宜章县接境。惠州贼巢。与湖广临武县接境。仁化县贼巢。与湖广桂阳县接境。夹攻之举。止该湖广广东二省会合。而江西止于大庾县要害把截夹攻不与焉名虽三省大举。其实自有先后。举动次第。不相妨碍。若不此之察。必欲通待三省之兵齐集。然后进剿。则老师费财。为害匪细。合将前项事宜。约会三省。以次渐举。庶兵力不竭。粮饷可省。等因据呈到臣、看得三省夹攻。必须彼此克期定日。同时并举。斯乃事体之常。然兵无定势。谋贵从时。苟势或因地而异便。则事宜量力以乘机。三省贼巢连络千里。虽声势相因。而其间亦自有种类之分。界限之隔。惟贼情自分故可次第诛翦利则争趋患不相顾乃其性习诚使三省之兵。皆巳齐备。会约并进夫岂不善。但今广东狼兵。方自府江班师而归。欲复调集。恐非旬月所能。两省之兵既集。兵久不决必有变生故不待会合可击则击久顿而不进。贼必惊疑。愈生其奸。悍者奔突。黠者潜逃。老师废财。意外之虞。乘间而起。虽有智者。难善其后。诚使先合湖广江西之兵。并力而举上犹诸贼逮事之毕广东之兵亦且集矣则又合湖广广东之兵。并力而举乐昌诸处逮事之毕江西之兵又得以少息矣则又合广东江西之兵。并力而举龙川。方其并力于上犹。抚谕以离其党而后可次第进攻则姑遣人佯抚乐昌诸贼以安其心。彼见广东既未有备。而湖广之兵又不及巳。苟幸旦夕之生。必不敢越界以援上犹。及夫上犹既举。而湖广移兵以合广东。则乐昌诸贼。其势巳孤。二省兵力益专。其举之益易。当是之时。龙川贼巢相去辽绝。自以为风马牛不相及。彼见江西之兵又撤。意必不疑班师之日。出其不意。回军合击。蔑有不济者矣。臣窃以为因地之宜先后合击之便。除臣遵照兵部咨来题奉 钦依、会兵征剿、亦听随宜会议施行事理、巳将前项事宜移咨广东湖广总督廵抚等官知会、一面相机行事外、缘系地方紧急贼情事理、为此具本题 知、

  立崇义县治疏【添设县治】

  据江西廵守岭北道兵备副使杨璋、左参议黄宏、会呈据南安府知府季 呈备所属致仕省祭义官监生杨仲贵等、呈称上犹等县横水左溪长流桶冈关田鸡湖等处贼巢、共计八十余处界乎三县之中。东西南北。相去三百余里。号令不及人迹罕到其初輋贼。原系广东流来。叙事亦详明先年奉廵抚都御史金泽行令安插于此。不过砍山耕活。年深日久。生长日蕃羽翼渐多。居民受其杀戮。田地被其占据。又且潜引万安龙泉等县避役逃民并百工技艺游食之人。杂处于内。分群聚党动以万计。始渐虏掠乡村。后乃攻刼郡县近年肆无忌惮。遂立总兵。僣拟王号。罪恶贯盈。神人共怒。今幸奏 闻征剿、蒙本亲率诸军、捣其巢穴。擒其首恶、妖氛为之扫荡、地方为之底宁、三县之民欢欣鼓舞、如获更生、访得各县流来之贼。自闻夹攻消息。陆续逃出颇众。但恐大兵撤后。未免复聚为患合无三县适中去处。建立县治。实为久安长治之策等因备繇呈详、奉批看得横水开建县治、实亦事不容已、但未经奏请、须候 命下、方可决议、兼之工程浩大、一时恐未易就、今贼势虽平、漏殄尚有、且宜遵照本院钦奉 勑谕随宜处置事理、先于横水建立隘所。以备目前不测之虞。除委曲史梁仪等一面竖立木栅。修筑土城。修建营房外。查得横水附近隘所如至坪鴈湖赖塘等处盗贼既平已为虚设。其附近村塞。如白面长潭、杰坝石玉过步果木鸟溪水眼等处居民。访得多系通贼窝主。及各县城郭村寨。亦多有通贼之人。合将各隘隘夫悉行拨守横水其通贼人户。尽数查出编充隘夫。永远守把。其不系通贼者。量行多寡抽选编佥轮班更替。务足一千余名之数。责委属官一员统领。常川守把。遇有残党啸聚出没即便相机剿捕。候县治既立。人烟辏集地方果已宁靖再行议处裁损。其开建县治、该道会同覆审无异、转呈到臣、会同廵抚江西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孙燧、廵按江西监察御史屠侨、议照前地方大盗既巳平荡、后患所当预防、今议立县治、并廵司等衙门、惩前虑后、杜渐防微、实皆地方至计、及查得横水议建县治处所、原系上犹县崇义里、因地名县、亦为相应。如蒙 皇上悯念地方屡遭荼毒、乞 勑该部俯顺民情、从长议处、早赐施行、并儒学廵司等衙门、一体铨选官员铸给印信、如此则三省残孽。有控制之所而不敢聚。三省奸民。无潜匿之所而不敢逃。变盗贼强梁之区。为礼义冠裳之地。久安长治。无出于此。

  浰头捷音疏【南赣盗贼】

  该臣看得南贑盗贼、其在南安之撗水桶冈诸巢、则接境于湖郴、在赣州之浰头岑冈诸巢、则连界于闽广、接境于湖郴者。贼众而势散。恃山溪之险以为固。连界于闽广者。贼狡而势聚。结党与之助以相援。臣等遵奉 勑谕、及查照兵部咨示方畧、初议先攻横水。次攻桶冈。而末乃与广东会兵徐图浰头。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自正德十二年九月、臣等议将进兵横水。恐浰贼乘虚出扰。思有以沮离其党。臣乃自为告谕。文成用兵专以离散党与为主具述祸福利害使报効生员黄表。义民周祥等往谕各贼因皆赐以银布一时贼党亦多感动。各寨酋长黄金巢刘逊刘粗眉温仲秀等。遂皆愿从表等出投。惟大贼首池仲容、即池大鬓、独愤然谓其众曰。我等做贼巳非一年。官府来招。亦非一次。此亦何足为凭。待金巢等到官后。果无他说。我等遣人出投。亦未为晚。其时臣等兵力既未能分。意且羁縻令勿出为患。故亦不复与较。金巢等至。臣乃释其罪。推诚厚抚。各愿出力杀贼立効。于是籍其众五百余悉以为兵。此时驾驭亦颇不易使从征横水。十月十二日、臣等已破横水、仲容等闻之始惧。计臣等必且以次加兵。于是集其酋豪池仲宁高飞甲等谋、使其弟池仲安率老弱二百余徒、亦赴臣所投招、求随众立効、意在缓兵。因而窥觇虚实。乘间内应。臣逆知其谋。阳许之。及臣进攻桶冈使领其众截路于上新地以远其归途内严警御之备。以防其衅。外示宽假之形。以安其心。阴使人分召邻贼诸县被贼害者。皆诣军门计事。旬日之间。至者数十问所以攻巢之策。皆以此贼狡计凶悍非比他贼。其出刼行剽。皆有深谋。人不能测。自知恶极罪大、 国法难容、故其所以扞拒之备。亦极险谲。前此两经夹剿。皆狼兵二三万。竟亦不能大捷。后虽败遯。所杀伤亦畧相当。近年以来。姧谋愈熟、恶焰益炽官府无可柰何、每以调狼兵恐之。彼辄谩曰狼兵易与耳。纵调他来。也须半年。我纵避他。只消一月。其意谓狼兵之来不能速其留不能久也文成所以立议不调狼兵也是以益无忌惮、今已僣号设官、奸计逆谋、尤非昔比、必欲除之、非大调狼兵、事恐难济、臣以为兵无常势。在因敌变化而制胜。今各贼狃于故常、此是兵机且谓必待狼兵而后敢攻此所以不必狼兵而可以攻之也乃为密画方畧。使数十人者各归部集。候我兵有期。则据隘遏贼。十一月、贼闻臣等复破桶冈、益惧为战守备、臣使人至贼所。赐各酋长牛酒以察其变贼度不可隐、则诈称龙川新民卢珂郑志高等、将掩袭之、是以密为之防、非敢虞官兵也、臣亦阳信其言。因复阳怒卢珂郑志高等。擅兵雠杀。移檄龙川。使廉其实。且趣各贼伐木开道。此策真能应机将回兵自浰头取道往讨之。贼闻以为臣等实有为之之意。又恐假道伐之且喜且惧因遣来谢。且请无劳官兵。当悉力自防御之、卢珂郑志高陈英者、皆龙川旧招新民、有众三千余、远近皆为仲容所胁。而三人者独与之抗。故贼深雠忌之。十二月望、臣兵回至南康、卢珂郑志高等各来告变、谓池仲容等僣号设官、今巳点集兵众、号召远近、各巢贼首、授以总兵都督等伪官、使候三省夹攻之兵一至、即同时并举、行其不轨之谋、及以伪授卢珂等官爵金龙霸王印信文书一纸粘状来首、臣先已谍知其事、及珂等来、即阳怒以为尔等擅兵仇杀投招之人。罪已当死。今又造此不根之言。乘机诬陷。且池仲容等方遣其弟领兵报効。诚心向化。安得有此文成固多智池贼亦大愚宜其见禽也遂收缚珂等将斩之时池仲安之属方在营。见珂等入首大惊惧。至是皆喜。罗拜欢呼。竞诉珂等罪恶。臣因亦阳令具状。调将并拘其党属尽斩之。于是遂械系卢珂而使人密喻以阳怒之意欲以诱致仲容诸贼。且使卢珂等先遣入归集其众。候珂等既还乃发。臣又使生员黄表听选官雷济往喻仲容。使勿以此自疑。密购其所亲信阴说之。使自来投诉。二十日、臣兵已还贑。乃张乐大享将士。下令城中。今南安贼巢。皆已扫荡。而浰头新民。又皆诚心归化。地方自此可以无虞。民久劳苦。亦宜暂休为乐遂散兵使各归农示不复用而后池仲安亦领众归功其兄防守。且云卢珂等虽已系于此恐其党致怨。或掩尔不虞。仲安归具言其故。贼众皆喜。遂弛备。臣又使指挥余恩赍历往赐仲容等。令母撒备以防卢珂诸党。贼众益喜。黄表雷济因复说仲容今官府所以安辑劳来尔等甚厚。何可不亲往一谢。况卢珂等日夜哀诉反状。乞官府试拘尔等。若拘而不至者。即可以证反状之实。今若不待拘而往。因面诉珂等罪恶。官府必益信尔无他。而谓珂等为诈。杀之必矣。此机不可泄所购亲信者复从力赞仲容然之、乃谓其众口、若要伸、先用屈、贑州伎俩、亦须亲往勘破遂定议率其麾下四十余人、自诸贑臣使人探知仲容已就道。乃密遣人先行属县勒兵分哨道。候报而发。又使千户孟俊先至龙川。督集卢珂郑志高陈英等兵。然以道经浰巢。恐摇诸贼。则别赍一牌以拘捕卢珂等党属为名各贼闻俊往。果遮迎问故。俊出牌视之。乃皆罗拜。相争导送出境。俊已至龙川。始发牌部勒卢珂等兵众。贼闻之皆以拘捕其属。不复为意。闰十二月二十三日、仲容等至贑。凡各营官兵皆巳散归。而街市多张灯设戏为乐。信以为不复用兵。密赂狱卒私往觇卢珂等。又果械系深固。仲容乃大喜。遣人归报其属曰。乃今吾事始得万全矣。臣乃夜释卢珂郑志高等。使驰归发兵。而今所属官僚次设羊酒日犒仲容等。以缓其归。正月三日。度卢珂等已至家。所遣属县勒兵当已大集。臣乃设犒于庭。先伏甲士。引仲容入。并其党悉擒之。出卢珂等所告状讯鞫皆伏遂寘于狱。而夜使人趣发属县兵。期以初七日同时入巢。于是知府陈祥兵从龙川县和平都入指挥姚玺兵从龙川县乌虎镇入、千户孟俊兵从龙川县平地水入、指挥余恩兵从龙川县高沙保入、推宫危寿兵从龙南县南平入、知府邢珣兵从龙南县太平保入、守备指挥郏文兵从龙南县冷水径入、知府季斆兵从信丰县黄田冈入、县丞舒富兵从信丰县乌径入、臣自率帐下官兵从龙南县冷水径直捣下浰大巢。而使各哨分路同时并进。会于三浰。先是贼徒得池仲容报。谓贑州兵已罢归。皆已弛备。散处各巢。至是骤闻官兵四路并进。皆惊惧失措。乃分投出御而悉其精锐千余、据险设伏、并势迎敌于龙子岭、我兵聚为三冲、犄角而前、指挥余恩所领百长王受兵首与贼遇大战良久、贼败却、王受等奋追里许、贼伏兵四起奋击、王受推官危寿所领义官叶芳兵鼓噪而前、复奋击贼伏兵后、千户孟俊兵从傍绕出冈背横冲贼伏、与王受合兵、于是贼乃大败奔溃、呼声震山谷、叙战功文法亦简老不似□□塘报我兵乘胜逐北遂克上中下三浰各哨官兵遥闻三浰大巢巳破、皆奋勇齐进、各贼皆溃败、知府陈祥兵遂破热水巢五花障巢指挥姚玺兵遂破淡方巢石门山巢、上下陵巢、知府邢珣兵遂破芳竹湖白沙巢、守备指挥郏文兵遂破曲潭巢赤唐巢、知府季斆兵遂破右坑巢三坑巢、是日擒斩首从贼人贼级俘获贼属男妇牛马器仗数多、其余堕崖填谷死者不可胜计、是夜贼复奔聚未破巢穴、次日早。乃令各哨官兵探贼所往。分投急击。初九日、知府陈祥兵破铁石障巢羊角山巢、获贼首金龙霸王印信旗炮、知府邢珣兵破黄田拗巢、指挥姚玺兵破岑冈巢、指挥余恩兵破塘含洞巢、溪尾巢初十日千户孟俊兵破大门山巢、推官危寿兵破镇里寨巢、十一日知府刑珣兵破中村巢、守备郏文兵破半径巢、都坑巢、尺八岭巢、知府季斆兵破新田径巢古地巢、指挥余恩兵破空背巢县丞舒富兵破旗岭巢顿冈巢、十三日千户孟俊兵破狗脚坳巢水晶洞巢、五湖巢、蓝州巢、十六日、推官危寿兵破风盘巢、茶山巢连日各擒斩首从贼人贼级并俘获贼属男妇牛马器仗数多、然各巢奔散之贼。其精悍者尚八百。余徒复哨聚九连大山。扼险自固。当臣看得九连山势极高。横亘数百余里。四面斩绝。我兵既不能进。而其内东接龙门山后诸贼巢以百数。若我兵进逼。贼必奔往其间。诱激诸巢相连而起。势益难制。然彼中既无把截之兵。欲从傍县潜军断其后路。必须半月始达。缓不及事。止有贼所屯据崖壁之下一道可通。然贼巳据险自上。发石滚木。我兵百无一全。此法恒用以袭险于是乃选精锐七百余人皆衣所得贼衣佯若奔溃者乘暮直冲贼所据崖下涧道而过。贼以为各巢败散之党皆从崖下招呼。我兵亦佯与呼应。贼疑不敢击。巳度险遂扼断其后路次日贼始知为我兵。并势冲敌。我兵巳据险从上下击。贼不能支。乃退败、臣度其必溃、预令各哨官兵四路设伏以待。贼果分队潜遯。二十五日知府陈祥兵覆贼于五花障、知府刑珣兵覆贼于白沙、指挥余恩兵覆贼于银坑水、二十七日指挥姚玺兵覆贼于乌虎镇、推官危寿兵覆贼于中村、知府季斆兵覆贼于北山、又战于风门奥。其余奔散残党。尚三百余徒。分逃上下坪黄田拗诸处。各哨官兵复黏踪会追。二月初二日、知府陈祥兵复与贼战于和平、初五日复战于上平下平、初八日推官危寿指挥余恩兵复与贼战于黄拗、十二日知府陈祥兵复与贼战于铁障山、十四日县丞舒富兵复与贼战于干村、又战于梨树、金日知府邢珣季斆兵复与贼战于芳竹湖、二十三日县丞舒富兵复与贼战于北顺、又战于和洞、二十六日守备郏文兵复与贼战于水源、战于长吉、战于天堂寨连日擒斩首从贼人贼级数多、三月初三日据乡导人等四路探、皆以为各巢积恶凶狡之贼。皆已擒斩畧尽、惟余党张仲全等二百余徒。其间多系老弱、及远近村寨一时为贼所驱胁从恶未久之人、今皆势穷计迫、聚于九连谷口、呼号痛哭、诚心投招臣遣报効生员黄表往验虚实、果如所探、因引其甲首张仲全等数人前来投见、诉其被胁不得已之情、臣量加责治、随遣知府邢珣往辅其众、籍其名数、遂安插于白沙、初七日据知府邢珣等呈称、我兵自去、岁二月从征闽寇、迄今一年有余未获少休、今幸各巢贼已扫荡余党不多、又蒙俯顺招安、况今阴雨连绵、人多疾疫、兼之农功已动、人怀耕作、合无俯顺下情、还师息众、及义官叶芳等并各村乡居民亦告前情、臣因亲行相视险易、督同副使杨璋知府陈祥等经理立县设隘。可以久安长治之策。留兵防守而归。葢自本年正月初七日起。至三月初八日止。前后两月之间。总法详明通共捣过巢穴三十八处。擒斩大贼首二十九名颗。次贼首三十八名颗。从贼二千零六名颗俘获贼属男妇八百九十名口。夺获牛马一百二十二只匹。器械赃仗二千八百七十件把赃银七十两六钱六分。总计擒斩俘获夺获共五千九百五十五名颗口只匹件把、俱经行令兵备等官审验纪录、仍行纪功御史核实施行具繇呈报去后、今据前因、臣等会同江廵按御史屠侨、广东廵按御史毛凤参照大贼首池仲容等、荼毒万民骚扰三省、阴图不轨、积有年岁、设官僣号、罪恶滔天、比之上犹诸贼、尤为桀骜难制、葢上犹诸贼。虽有僣窃不轨之名。而徒惟刼掠焚烧是嗜。至于浰头诸贼。虽亦剽刼掳掠是资。而实怀僣拟割据之志。故其招致四方无籍隐匿远近妖邪。日夜规图。渐成奸计。兼之贼首池仲容池仲安等。又皆力抟猛虎。捷竞飞猱。凶恶之名。久巳着闻。四方贼党。素所向服。是以负固恃顽。屡征益炽。前此知其无可柰何。亦惟茍且招安以幸无事。其实无救荼毒之惨。益养奸宄之谋。今乃臣等驱不练之兵。资缺乏之费、不踰两月而破奸雄不制之虏、以除三省数十年之患、此非 朝廷威德庙堂成算、何以及此、等切惟天下之事。成于责任之专一。而败于职守之分挠。就今事而言。前此尝疾攻二次。计剿数番。以兵则前者强而今者弱。昔者数万而今者数千。以时则前者期年而今者两月。以费则前者再倍而今者什一。此自谦之词以归美于 庙筭也以任事之人则前者多知谋老练之士。而今者乃若臣之迂疏浅劣。然而计功较绩。顾反有加于昔。何哉。实繇 朝廷之上。明见万里洞察往弊。处置得宜、既假臣以赏罚之权。复改臣以提督之任。既以兵忌遥制而重各省专征之责。又虑事或牵狃而抑守臣干预之请。授之方畧而不拘以制。责其功成而不限以时。以故 诏旨一颁而贼先破胆夺气。咨文一布而人皆踊跃争先。効谋者知无沮挠之患。而务竟其功。希赏者知无侵削之弊。而毕致其死。是乃所谓得先胜之筭于庙堂。收折冲之功于樽爼。实用兵之要道。制事之良法也。事每如此天下之治有不足成者矣臣等偶叨任使、何幸滥竽成功。敢于献捷之余、拜手稽首以贺、伏愿 皇上推成功之所自原发纵之有因、庶无僣赏以旌始谋、及照兵备副使杨璋、监军给饷、纪功督战、备历辛勤、宜加显擢、守备指挥郏文、知府陈祥刑珣季斆、推官危寿指挥余恩姚玺及千户孟俊县丞舒富等、皆身亲行陈。屡立战功、俱合奖擢、庶示激扬以为后劝、臣本凡庸、缪当重任、偶逢事机之会、幸免覆餗之诛、然功非其才、福巳踰分、遂沾痿痹之疾、既成废弃之人、除已别行请罪乞休外、缘系捷音、及该兵部议拟、期于成功、不限以时、题奉钦依事理、为此具本题可知、

  添设和平县治疏【添设县治】

  据江西按察司分廵岭北道兵备副使杨璋、广东按察司分廵岭东道兵备佥事朱昂、会呈据贑州府知府邢珣惠州府知府陈祥呈奉臣按验、据广东惠州龙川河源等县省祭监生生员耆老陈震余世美黄宸等连名呈称、浰头岑冈等处叛贼池大鬓等、魁首动以百十、徒党不下数千、始则占耕民田、后遂攻打郡县、谢玉璘邹训等倡乱于弘治之末。而此贼已为之先锋。徐允富张文昌继乱于正德之初。而此贼复张其羽翼。荼毒三省。二十余年以来。乃为三省逋逃之王。遂称群贼桀骜之魁。捉河源县之主簿、虏南安府之经历、绑龙南县之县官、戮信丰所之千户、肆然无忌。规图渐广、凶恶日增、僣称王号、伪建元帅总兵都督将军等名目、虽屡蒙上司动调官兵、多方征剿、俱被漏网为患、今蒙提督军门亲捣贼巢、扫荡残党除数郡之荼毒、雪万姓之冤愤。若不趁此机会、建立县治、以控制三省贼冲之路、切恐流贼复聚、祸根又萌、切见龙川和平地方。山水环抱。土地坦平。人烟辏集。千有余家。东去兴宁、长乐安远。西抵河源。南界龙川。北际龙南。各有数日之程。其间山林阻隔。地里辽远。人迹既稀。奸宄多萃。查得父老相传。原系循州一州、龙川雷乡二县、后因地方扰乱、人民稀少、除去循州雷乡两处、止存龙川一县洪武初年、龙川尚有五十五里、其后州县既除、声教不及。洪武十九年等年贼首谢士真等相继作乱。将前项居民尽行杀戮。数百里内。人烟断绝。自此贼巢日多民居日耗始将龙川县都图并作七里。迄于近年。民遭荼毒。遂至此极。如蒙怜念、于和平地方设建县治、以控制猺峒、兴起学挍、以移易风俗、又将和平廵捡司、改立浰头屯兵堤备、庶几变盗贼之区、为冠裳之地、实为保安至计等因、臣会同 钦差廵按广东监察御史毛凤议照前项地方、实系山林深险之所。盗贼屯聚之乡。当四县交界之隙。乃三省闰余之地。是以政教不及。人迹罕到。建县□贼乃抚缉长策当今三省连山接岭处宜从此建立流寇可以渐平其间接连闽广反复贼巢动以百数据而守之真足以控诸贼之往来杜奸宄之潜匿弃而不守。断为狐鼠之窋穴。终萃逋逃之渊薮。况前此本亦州县旧区始以县存而民犹恃为保障后因县废而贼遂据以陆梁是又往事之明验矣。当贼盗猖炽之日。地方父老。屡有请复县治之议。然其时贼方盘据。势有不能。今赖 朝廷威德巢穴荡平。若不乘此机会。复建县治。以扼其要害。将来之事。断未可知。臣等班师之日。宿盗亦难与平民杂居若建县招伴始可安插胁从投招者尚不满百。今未两月远近牵引而至且二百矣若县治不立。制驭阔疏不过一年泛然投招之人必皆复化为盗其时又复兴师征剿。剿而复聚。长此不已。乱将安穷。夫盗贼之患。譬如病人。兴师征剿者。针药攻治之方。建县抚缉者。饮食调养之道。徒恃针药之攻治。而无饮食以调养之岂徒病不旋踵。将元气竭绝证患愈深。后虽扁鹊仓公。无所施其术矣。臣等窃以设县移司、实为久安长治之策、伏愿皇上鉴往事之明验、为将来之永图、念事机之不可失、哀民困之不可再、俯采臣等所议、特 勑该部早赐施行、及照建县之所、地名和平、以地名县、似为得宜、乞从所奏、并将该设职官印信即与铨选铸给、简贤以省费、均地以平徭、移廵司以据险要、宽赋役以苏穷民、如此则夷险为易、化盗为良、可计日而效、不惟臣等得以幸逃日后之谴责、 朝廷亦免再役之勤、百姓永享太平之乐矣、

  再请疏通盐法疏【江右盐法】

  臣查得接管卷内、先为处置盐铁以充军饷事、江西布政司呈奉总制江西左都御史陈金、批查得湖西岭北二道、滩石险恶、淮盐不到、商人往往私贩广盐射利肥已、先蒙总督衙门奏 准广盐许行南贑二府发卖、仰令南雄照引追纳米价、类解梧州军门、官商两便、军饷充足。当时止是奏行南贑。不曾开载袁临吉三府。合无遵照 勑谕、便宜处置、暂将广盐许下三府发卖、立厂盘掣以助军饷、随该布政司等官刘果等议称委果于事有益、于法无碍、具呈详允批行遵照立厂抽税等因、续该户部复议内开广东盐课许令南贑二府发卖、不许到于袁临吉三府备行禁革外、正德十二年正月十五日臣抚临贑州、随据副使杨璋呈称奏调三省官兵夹剿上犹等巢、粮饷所费约用数万石、若不早行计处、必致有误军机、查得前项盐法准行南贑二府贩卖、果系一时权宜、不系洪武年间旧例、合无查照先年便宜事例、行令前商许令袁临吉三府贩卖、所收银两少备军饷、候事少宁另行具题禁止等因呈详到臣看得即今调兵夹剿、粮饷缺乏、遵照 勑谕径自区画事理批行该道暂且照议施行、候平定之日、照旧停止、具题去后、随准户部复议、将广东官盐暂于袁临吉三府发卖、至正德十三年终止、行该道官照前抽分将税课供给军饷不许多取妄用。至期照旧停止等因、具题奉圣旨是钦此钦遵。巳经转行该道天体钦遵去后、今呈前因为照袁吉等地方。溪流湍悍。滩石峻险淮盐逆水而上动经旬月之久广盐顺流而下不过信宿之程此议广塩应行为极详切故民苦淮盐之难而惟以广盐为便。自顷奉例停止。官府但有禁革之名。其实私盐无日不行。何者因地势之便。从民心之欲。非但不能禁之于私。每遇水发。商舟动以百数。又言禁之徒恣私商而无益公帑公然蔽河而下如发机之弩官府逻卒。寡不敌众。袖手岸傍。立视其过。孰得而沮遏之。故广盐行。则商税集而用资于军饷赋省于贫民。广盐止。则私贩兴而弊滋于奸宄利归于豪右。此近事之既验者。今南贑盗贼。虽巳仰仗 天威、克平巢穴、然漏殄残党、难保必无、且地连三省、千数百里之内。连峯参天、深林蔽日。其间巳招之新民。尚怀反复。未平之贼垒。多相勾联。乘间窥窃。不时而有。方图保戍之策。未有撒兵之典况后山从化等处、见在调兵征剿、臣亦缪承方畧之命、师行粮食、势所必然、今府库空虚、民穷财尽、若盐税一革。军饷之费。苟非科取、于贫民。必须仰给于 内帑。夫民既贫而敛不休。是驱之从盗也。外已竭而殚其内。是复残其本也。矧 内帑之发。非徒缓不及事。抑恐力有未敷。臣窃以为宜开复广盐。着为定例。籍其税课以预备军饷不时之急积其羡余以少助 内府缺乏之需。实亦公私两便。内外兼资。夫聚敛以为功。臣之所素耻也。掊克以招怨。臣之所不忍也。况臣废疾日深、决于求退、巳可茍避地方之责、但其事势、不得不然、若已革而复举。是遗后人以所难。而于职守为不忠矣愿 皇上悯地方之疮痍、哀民贫之已甚、虑军资之乏绝、察臣心之无他、特 勑该部俯采所议、酌量裁处、早赐施行、则地方幸甚、

  飞报宁王谋反疏【宁王谋逆】

  正德十四年六月初五日、节该钦奉 勑福州三卫军人进贵等胁众谋反、特命尔暂去彼处地方会同查议处置、参奏定夺、钦此钦遵、臣于本月初九日自贑州启行、至本月十五日、行至丰城县地名黄土脑、据该县知县等官顾泌等、禀称本月十四日、宁府称乱、将孙都御史许副史并都司等官杀死、廵按及三司府县大小官员不从者俱被执縳、不知存亡、咎衙门印信尽数收去、库藏搬抢一空、见监重囚俱行释放、舟楫蔽江而下、声言直取南京、一面分兵北上、各官皆来沮臣、不宜轻进、其时臣尚未信、然逃乱之民、果已四散奔溃、人情汹汹、臣亦自自顾单旅危途、势难复进、方尔回程、随有兵卒千余、已夹江并进、前来追臣偶遇北风大作。臣亦张疑设计。整舟安行。兵不敢逼。幸而获免。本月十八日回至吉安府、据知府伍文定等禀称地方无主、乞留暂为区画、远近军民亦皆遮拥呼号、随据临江府并新淦丰城奉新等县各差人飞报宁府遣兵四出攻掠、拘收印信、及拿掌印官员、调取兵快水兑粮船尽被驱胁而去等因、臣奉前旨、欲遂径往福建、但天下之事、莫急于 君父之难、所虑直至留都号令天下耳若彼顺流东下。万一南都失备。为彼所袭。彼将乘胜北趋。旬月之间。必且动摇 京辅。如此则胜负之筭。未有所归。此诚天下安危之大机。虑念及此。痛心寒骨。义不忍舍之而去。故遂入城抚慰军民督同知府等官伍文定等、调集兵粮、号召义勇、又约会致仕乡官右副都御史王懋中、养病评事罗侨等、与之定谋设策、收合涣散之心、作起忠义之气、相机乘间、务为蹑后之图共成犄角之势。牵其举动而使进不得前。捣其巢穴而使退无所据。日望 天兵之速至、庶解东南之倒悬、伏望 皇上省愆咎已、命将出师、因难兴邦、未必非此、臣以弱劣多病屡疏乞休、况此地方之责、本亦非臣之任、今兹扶疾赴闽、实亦意图便道归省、临发之前、已具哀恳、赍奏之人、去纔数日、适当君父之急、不忍失此事机、姑复暂留、期纾 国难、候区画稍定、各官畧可展布、 朝廷命帅一临、亦遂遵照前 旨、入闽了事、就彼归省父疾、进不避嫌。退不避罪。惟民是保。而利于 主。臣之心也。直行其报 国之诚。文成既非地方之官仓卒摄事进止机宜皆有次第真戡乱造国手也而忘其缓 命之罪。求伸其哀痛之情。而甘冐弃职之诛。臣之罪也。窃照都御史王懋中评事罗侨、忠义自许、才识练达、知府伍文定、果捷能断、忠勇有谋、累立战功、皆抑而不赏、久淹外郡、实屈而未伸、今江西阖省、见无一官、若待他求、缓无所及、乞遂将各官、授以紧要职任、庶可责之拯溺救焚、其余若裁革兵备副使罗循、养病副使罗钦德、郎中曾直、御史周鲁、同知郭祥鹏、省亲进士郭持平、驿丞李中王思等、虽皆本土之人、咸秉忠贞之节、况亦见在同事、当多难之日。事宜从权。庶克有济。再照宁府逆谋既着。彼若北趋不遂。必将还取两浙。南扰湖湘。窥留都以断南北。收闽广以益军资。若不即为控制。急遣重兵必将噬脐无及。及照抚州府知府陈槐、临江府知府戴德孺、赣州府知府邢珣、袁州府知府徐琏、宁都县知县王天与丰城县知县顾佖、新淦县知县李美、奉新县知县刘守绪、泰和县知县李楫、南安府同知朱宪、贑州府同知夏克义、龙泉县知县陈允谐、及阖省各官今见在者、乞 敕吏部就于其中、推补本省方面知府兵备等官。庶可速令供职。其有城守之责者。亦各量升职衘。重其权势。使可展布。又照南贑军饷。惟资盐商诸税。近因户部奏革。顾募之兵。无所仰给。悉已散遣。今未两月。即遇此变。复欲召募。将倚何资。辄复遵依 勑旨便宜事理。仍旧举行。然亦缓不及济。必须先于两广积储军饷数内。量借一十余万。庶几军众可集。地方有赖。 国难可平。缘系飞报地方谋反重情事理、为此具本、专差舍人来仪亲赍谨题请 旨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王文成公文集二(疏)

  王守仁

  疏

  擒获宸濠捷音疏

  开豁军前用过钱粮疏

  辞封爵普恩赏以彰国典疏

  赴任谢恩遂陈肤见疏

  奏报田州思恩平复疏

  处置平复地方以保久安疏

  八寨断藤峡捷音疏

  处置八寨断藤峡以图永安疏

  擒获宸濠捷音疏【擒濠报捷】

  照得先因宁王图危 宗社、兴兵作乱、已经具奏请兵征剿外、随看得宁王虐焰张炽、臣以百数疲弱之卒、未敢轻举骤进、乃退保吉安、姑为牵制之图、时远近军民、刼于宁王之积威、道路以目、莫敢出声、臣一面督率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等、调集军民兵快、召募四方报効义勇之士、奏留监军御史谢源伍希儒、分职任事、一面约会该府乡官都御史王懋中、编修邹守益、郎中鲁直、评事罗侨、监察御史张鳌山、佥事刘蓝、进士郭持平、参谋驿丞王思李中、按察使刘逊参政黄绣知府刘昭等、相与激发忠义、移檄远近、布 朝廷之深仁、暴宁王之罪恶、于是豪杰响应人始思奋时宁王声言先取南京。臣虑南京尚未有备。恐为所袭乃先张疑兵于丰城。示以欲攻之势。故宁王先遣兵出攻南康九江止欲其出兵稍缓使南都有备而自留居省城以御臣至七月初二日。探知臣等兵尚未集、乃留兵万余使守、江西省城。而自引兵向 阙。臣昼夜促兵。期以本月十五日会临江之樟树。而身督知府伍文定等兵径下。于是知府戴德孺徐琏邢珣、通判胡尧元童琦谈储、推官王暐徐文英、知县李美李楫王天与王冕、各以其兵来赴、十八日遂至丰城。分布哨道。使知府伍文定等进攻广润等七门、是日得谍报宁王伏兵千余于新旧坟厂以援省城。臣乃遣奉新知县刘守绪等、从间道夜袭破之以摇城中十九日、发市义、大誓各军。申布 朝廷之威。再暴宁王之恶。莫不切齿痛心。踊跃激愤。薄暮齐发。二十日黎明、各至信地、先是城中为备甚严、滚木灰瓶火炮机械无不毕具、臣所遣兵巳破新旧坟厂。败溃之卒。怕奔告城中。城中人心从违各半其守不固急攻之其势自下城中皆已惊惧至是复闻我师四面骤集益震骇夺气我师乘其动摇。呼噪并进。梯絙而登。城中之兵皆倒戈退奔。城遂破。擒其居守宜春王拱樤、及伪太监万锐等、千有余人、宁王宫中眷属闻变、纵火自焚、延及居民房屋、臣当令各官分道救火、散释胁从、封府库、谨关防、以抚军民、除将擒斩功次、发御史谢源伍希儒权令审验纪录、及一面分兵四路追蹑宁王向往。相机擒剿。于本月二十二日、已经具题外、当于本日、据谍报及据安庆逃回被虏船户十余人、报称宁王于十六日攻围安庆未下、自督兵夫运土填堑、期在必克、是日有守城万门官差人来报。贑州王都堂。已引兵至丰城。城中军民震骇。乞作急分兵归援。宁王闻之大恐。即欲回舟。此亦一策幸其不用因太师李士实等阻劝。以为必须径往南京既登大宝则江西自服宁王不应。次日遂解安庆之围。移兵泊沅子港会议。先遣兵二万归援江西。宁王亦自后督兵随来等因。先是臣等驻兵丰城、众议安庆被围、宜引兵直趣安庆、臣以九江南康皆已为贼所据。而南昌城中数万之众。精悍亦且万余。食货充积。我兵若抵安庆。贼必回军死鬬。安庆之兵、仅仅自守。必不能援我于湖中。南昌之兵。绝我粮道。而九江南康之贼。合势挠蹑。四方之援。又不可望。事难图矣。今我师骤集。先声所加。城中必已震慑。因而并力急攻。其势必下。所谓攻其必救也已破南昌贼先破胆夺气失其根本势必归救如此则安庆之围自解而宁王亦可以坐擒矣至是得报。果如臣等所料。当臣督同领兵知府会集监军、及倡义各乡官等官议所以御之之策、众多以宁王兵势众盛。气焰所及。有如燎毛。此虽非奇策然亦不失为持重今四方之援。尚未有一人至者。彼凭其愤怒。悉众并力而萃于我。势必不支。且宜敛兵入城。坚璧自守。以待四邻之援。然后徐图进止。臣以宁王兵力虽强。军锋虽锐。然其所过。徒恃焚掠屠戮之惨。以威刼远近。未尝逢大敌与之奇正相角。所以鼓动扇惑其下者。全以进取封爵之利为说。已居败势今出未旬月而辄退归士心既已携沮我若先出锐卒。乘其惰归。要迎掩击。一挫其锋。众将不战自溃。所谓先人有夺人之气攻瑕则坚者瑕也。是日抚州府知府陈槐兵亦至、于是遣知府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各领精兵伍百、分道并进、击其不意、又遣都指挥余恩以兵四百往来湖上、以诱致贼兵、知府陈槐通判胡尧元童琦□储推官王暐徐文英、知县李美李楫王冕王轼刘守绪刘源清等、使各领兵百余。四面张疑设伏候伍文定等兵交。然后四起兵击。分布既定。臣乃大赈城中军民虑宗郡王将军或为内应生变亲慰谕之以安其心又出给告示。此最要策葢其归援大众已无固志因而解散之耳凡胁从皆不问。虽尝受贼官爵。能逃归者皆免死斩贼徙归降者给赏。使内外居。民及乡道人等。四路传播以解散其党。二十三日复得谍报宁王先锋巳至樵舍、风帆蔽江、前后数十里、不能计其数、臣乃分督各兵乘夜趣进。使伍文定以正兵当其前。余恩继其后邢珣引兵绕出贼背。徐琏戴德孺张两翼以分其势。二十四日早贼兵鼓噪乘风而前逼黄家渡、其气骄甚、伍文定余恩之兵佯北以致之。贼争进趣利。前后不相及。邢珣之兵。从后横击。直贯其中。贼败走文定恩督兵乘之。琏德孺合势夹攻。四面伏兵亦呼噪并起、贼不知所为。遂大溃。追奔十余里擒斩二千余级、落水死者以万数贼气大沮、引兵退保八字脑贼众稍稍遁散宁王震惧、乃身自激励将士赏其当先者以千金被伤者人百两、使人尽发九江南康守城之兵以益师、是日建昌知府曾玙引兵亦至、臣以九江不破。则湖兵终不敢越九江以援我。南康不复则我兵亦不能踰南康以蹑贼。乃遣知府陈槐领兵四百合饶州知府林城之兵乘间以攻九江、知府曾玙领兵四百合广信知府周朝佐之兵乘间以取南康、二十五日贼复并力盛气挑战、时风势不便。我兵少却。死者数十人臣急令人斩取先却者头知府伍文定等立于铳炮之间。火燎其须不敢退。奋督各兵殊死并进。炮及宁王舟。宁王退走。遂大败。擒斩二千余级、溺死水者不计其数、贼复退保樵舍、连舟为方阵尽出其金银以赏士、臣乃夜督伍文定等为火攻之具邢珣击其左、徐琏戴德孺出其右。余恩等各官分兵四伏期火发而合二十六日、宁王方朝群臣、拘集所执三司各官、责其间以不致死力、坐观成败者将引出斩之、争论未决。而我兵巳奋击四面而集。火及宁王副舟。众遂奔散。宁王与妃嫔泣别。妃嫔宫人皆赴水死、我兵遂执宁王、并其世子郡王将军仪宾及伪太师国师元帅参赞尚书都督都指挥千百户等官李士实刘养正刘吉屠钦王纶熊琼卢珩罗璜丁日贵王春吴十三凌十一秦荣葛江刘勋何镗王信吴国七火信等数百余人、被执胁从官太监王宏御史王金主事金山按察使杨璋佥事王畴潘鹏参政程杲布政梁宸都指挥郏文马骥白昂等、擒斩贼党三千余级、落水死者约三万余、弃其衣甲器仗财物。与浮尸积聚。横亘若洲焉。于是余贼数百艘。四散逃溃。臣复遣各官分路追剿。母令逸入他境为患。二十七日、及之于樵舍大破之、又破之于吴城、擒斩复千余级、落水死者殆尽、二十八日、得知府陈槐等报、亦各与贼战于沿湖诸处擒斩各千余级、臣等既擒宁王而入宁藩殊失人心此南昌之所以易下也阖城内外军民聚观者以数万欢呼之声震动天地。莫不举首加额。真若解倒悬之苦。而出于水火之中也。除将宁王并其世子郡王将军仪宾伪授太师国师元帅都督都指挥等官、各另监羁候解被执胁从等官、并各宗室别行议 奏、及将擒斩俘获功次一万一千有奇、发御史谢源伍希儒暂令审验纪录、另行造册缴报外、照得臣节该钦奉 敕谕、但有盗贼生发、即便严督各该兵备守备守廵并各军卫有司、设法调兵剿杀、其管领兵快人等官、员不问文职武职、若在军前违期、并逗遛退缩者、俱听以军法从事、生擒盗贼、鞫问明白、亦听就行斩首示众、斩获贼级、行令各该兵备守廵守备官、实时纪验明白、备行江西按察使造册缴报、查照事例升赏激劝钦此、及准兵部题称、今后但草贼生发、事情紧急、该管官司、即便依律调拨官军、乘机剿捕、应合会捕者、亦就调发策应等因、节奉 钦依、备咨前来、又节该奉 敕如或江西别府此王晋溪司马豫为文成讨贼地也报有贼情紧急移文至日尔亦要及时遣兵策应、母得违悞、钦此、俱经钦遵外、窃照宁王烝淫奸暴、腥秽彰闻、贼杀善类、剥害细民、数其罪恶、世所未有、不轨之谋、已踰一纪、积威所刼、远被四方、士夫虽在千里之外。皆闭目摇手。莫敢论其是非。小人虽在幽僻之中。且吞声饮恨不敢诉其冤抑。兼又招纳叛亡、诱致剧贼渠魁、如吴十三凌十一之属、牵引数千余众、召募四方武艺骁勇力能拔树排关者亦万有余徒又使其党王春等分赍金银数万阴置奸徒于沧州淮扬山东河南之间、亦各数千、比其起事之日从其护卫姻族、连其党与朋私驱胁商旅军民、分遗其官属亲昵使各募兵从行、多者数千、少者数百、帆樯蔽江、众号一十八万。其从之东下者。实亦不下八九万余。且又矫称 密旨。以胁制远近。伪传檄谕。以摇惑人心故其举兵倡乱。一月有余。而四方震慑畏避皆谓其大事巳定莫敢抗义出身与之争衡从事抱节者仅坚城而自守。忠愤者惟集兵以俟时非知谋忠义之不足。其气焰使然也。臣以孱弱多病之质。才不逮于凡庸知每失之迂缪。当兹大变。辄敢冐非其任。以行旅百数之卒。起事于颠沛危疑之中。旬月之间。遂能克复坚城。俘擒元恶。以万余乌合之兵。而破强寇十万之众。是固 上天之阴隲。 宗社之默佑。 陛下之威灵而庙廊谋议诸臣。消祸于将萌。而预为之处。见几于未动。而潜为之制。改臣提督。此緫称庙算而意实归功晋溪也使得扼制上流而凛然有虎豹在山之威。申明律例。使人自为战。而翕然有臂指相使之形。 勑臣以及时策应不限以地。而隐然有常山首尾之势。故臣得以不俟 诏旨之下。而调集数郡之兵。数郡之民。亦不待 诏旨之督。而自有以赴 国家之难。长驱越境。直捣穷追。不以非任为嫌。是乃伏至险于无形之中。藏不测于常制之外。人徒见嬖奚之多获而不知王良之善御有以致之也然则今日之举。庙廊诸臣。预谋早计之功。其又孰得而先之乎及照御史谢源、伍希儒、监军督哨、谋画居多、倡勇宣威、劳苦备尝、领哨知府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陈槐曾玙林城周朝佐、署都指挥佥事余恩、分哨通判胡尧元童琦谈储、推官王暐徐文英、知县李楫李美王冕王轼刘源清刘守绪传南乔、随哨通判杨昉陈旦、指挥麻玺高睿孟俊、知县张淮应恩王庭顾佖万士贤马津等、虽効绩输能亦有等列。然皆首从义师。争赴国难。恊谋并力。共收全功。其间若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等。冐险冲锋。功烈尤懋乡官都御史大王懋中编修邹守益、御史张鳌山、郎中曾直、评事罗伦、佥事刘蓝、进士郭持平、驿丞王思、李中、按察使刘逊、参政黄绣、知府刘昭等、仗义兴兵。恊张威武、运筹赞画、夹辅折冲。以上各官。功劳虽在寻常。征剿亦已甚为难得。况当震恐摇惑。四方知勇。莫敢一膺其锋。而各官激烈忠愤。捐身狥 国。乃能若此。伏愿 皇上论功朝锡之余、普加爵赏旌擢、以劝天下之忠义、以励将来之懦怯、仍 诏示天下、使知奸雄若宁王者、其不轨之谋、已十有余年、而发之旬月、辄就擒灭、于以见天命之有在。神轨之不可窥。以定天下之志。尤愿 皇上罢息廵幸。建立 国本。端拱励精、以承 宗社之洪休。以绝奸雄之觊觎。则天下幸甚、臣等幸甚、缘系捷音事理、为此具本、专差千户王佐亲赍谨具题知

  开豁军前用过钱粮疏【军府钱粮】

  照得先因宁王变乱、该臣备行南贑等府、起调各项官军兵快人等追剿、合用粮饷等项、就仰听将在官钱粮支给间、随据吉安府申为处军饷事、开称动调兵快数万、本府钱粮数少、乞为急处等情、已经通行各府、速将见贮不拘何项钱粮、以三分为率、内将二分解赴军前接济外、续为地方事、臣又看得各处军兵、虽已起调、但前项事情、系 国家大难存亡所关、诚恐兵力不敷、未免误事、又行牌仰各该官司即选父子乡兵在官操练、听将官钱支作口粮、候臣另有明文一至、随即启行、去后续照前项首恶、并其谋党、俱已擒斩、原调各处军兵、久已散归、就经备行江西布政司、通将各府州县自用兵日起、至于掣兵日止、用过一应在官钱粮等项、逐一查明造报以凭施行、未报查催间、又据江西按察司、呈为紧急军情事、开称先准江西布政司照会正德十四年十月初一日、该蒙户部员外郎黄着案验、内开蒙本部题奉 钦依、差在军前整理粮草、今照各哨官军俱集江西省城、又闻 圣驾亦将征讨、跟随官军。未知数目。驻札月日。未知久近。所有粮料草束、合仰备行本司掌印等官、从长设法处置、或支动在官银两、选委能干官员、趁早多买粮草。预备支应、庶无失误等因到司、彼时廵按御史唐龙未到、本院押解逆犯宸濠等在途、查得江西省城司府及南新二县并南康二府库藏、俱被宁贼抢刼空虚、无从措置、诚恐临期失误就经会同江西布政司、一面议借军门发候解京赃银、及南昌府县追到官本等银给发委官汪宪等、各项买辨粮草供应、一面议将各府银接济缘繇会呈本院奉批俱准议造册缴报查考等因、依奉除南康九江南昌三府县、残破未、备行抚州等十府动支在官银两接济、续因起解首恶宸濠等并逆党宫眷等项、及补还原借解京赃银官本等银紧急、又经会呈议行各该府县暂借在官银两前来应济、所费何其少也替借用解京银两者此数其余地方设处者不在此限共计用过银九千七百七十一两四钱其余见存银两俱系该解之数悉行各府差人领回、听其收解外、呈乞施行等因、到臣看得所呈前项供应粮料买办草料及自臣起兵以来费用过钱粮、中间多系京库折银及兑淮粮米等项、俱系支给赏劳兵快人等、及供应北来官军、并犒赏军民紧急支用计出无聊、事非得巳、别无浪费分文据法似应措补大功巳立消筭钱法琐细若此深足隳任事者之心也但今兵荒残破之余库藏无不空虚。小民无不凋敝。远近人情汹汹。方求公帑赈济。若复派补。必致变生不测。其听解贼赃官本等银实系宁贼抢刼官库积畜刻剥小民脂膏。相应存留以救困竭。今又尽数解京。地方空匮。委果巳极。查得各处用兵请给 内帑。或借别省钱粮接济。迩者宁贼非常之变。事起仓卒。虽欲请给 内帑。势有不及文成用兵大抵不伤财不动众足以立功便立后蒙该部议准许于广东军饷银内支取十万随幸贼势平定前项准借银两亦遂停止分毫不曾取用伏望 皇上悯念地方师旅饥馑之余。民穷财尽。困苦已极。近又加以水灾为患。流离益甚。乞 勑该部查照。转行江西布按二司将自用兵以来。支取用费过各该府县京库折银。及兑淮粮米等项。通行查明。各计若干。照数开豁。免行追补。仍仰备造文册缴部查考庶军民得以少苏、而地方可免于意外之虞矣、

  辞封爵普恩赏以彰国典疏【辞免封爵】

  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谨 奏为辞免封爵普 恩赏以彰国典事、臣于正德十六年十二月十九等日。节准兵部吏部咨、俱为捷音事、节该题奉 圣旨江西反贼剿平、地方安定、各该官员功绩显著、你部里既会官集议分别等第明白。王守仁封伯爵、给与诰券、子孙世世承袭照旧参赞机务、钦此、王守仁封□建伯、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还兼南京兵部尚书、照旧参赞机务、岁支禄米一千石三代并妻一体追封钦此、前后备咨到臣、俱钦遵外、臣闻 命惊惶、莫知攸措、窃念臣以凡庸、误受 国恩在正德初年、以狂言被谴、 先帝察其无他、随加收录、荐陟清显缪膺军旅之寄、猥承廵抚之乏、后值宁藩肇变、臣时适婴祸锋义当死难、不量势力、与之掎角、赖 朝廷威灵、幸无覆败、既而谗言朋兴、几陷不测臣之心事。未及自明。 先帝登遐、无阶控吁、乃幸天启 神圣、 陛下龙飞、开臣于覆盆之下、而照之以日月、悯恻慰劳、至勤 诏旨、怜其乌鸟之情、使得归省、推 大孝之仁、优之以存问、超历常资、授以留都本兵之任、恳疏辞免、 慰旨益勤、在昔名臣硕辅鲜有获是于其君者。而况于臣之卑鄙浅劣、亦将何以堪此乎、今又加以封爵之崇臣惧功微赏重、无其实而冐其名忧祸败之将及也、夫人主于嚬笑之微、不以假于匪人、而况爵赏之重乎、人臣之事君也、先其事而后其食食且不可、而况于封爵乎、且臣之所以不敢受爵。其说有四。然亦不敢不为 陛下一陈其实。宁藩之败实天启世庙此亦文成立功之本夫宁藩不轨之谋积之十数年矣持满应机而发。不旬月而败。此非人力所及也。上天之意。厌乱思治。将启 陛下之神圣。以中兴太平之业。故蹶其谋而夺之魄。斯固 上天之为也而臣欲冐之。是叨天之功矣。其不敢受者一也。先宁藩之未变。朝廷固巳阴觉其谋。故改臣以提督之任。假臣以便宜之权。使据上游以制其势。故臣虽仓卒遇难而得以从宜调兵。与之从事。当时帷幄谋议之臣、则有若大学士杨廷和等、该部调度之臣、则有若尚书王琼等、是皆有先事御备之谋。所谓发纵指示之功也。今诸臣未蒙显褒。而臣独冐膺重赏。是掩人之善矣。其不敢受者二也。变之初起。势焰焻炽。人心疑惧退沮当时首从义师。文成恨恨于心者惟此一事其余三事俱借言耳自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诸人之外。又有知府陈槐曾玙胡尧元等。知县刘源清马津传南乔李美李楫及杨材王冕顾佖刘守绪王轼等。乡官都御史王懋中编修邹守益御史张鳌山伍希儒谢源等诸人。臣今不能悉数其间、或摧锋陷阵。或遮邀伏击。或赞画谋议监录经纪。虽其平日人品。或有清浊高下。然就兹一事而言固亦咸有捐躯効死之忠戮力勤王之绩所谓同功一体者也。今赏当其功者固巳有之。然施不酬劳之人尚多也其帐下之士若听选官雷济、巳故义官萧禹、致仕县丞龙光、指挥高睿、千户王佐等、或诈为兵檄以挠其进止。坏其事机、或伪画反间以离其心腹。散其党与。阴谋秘计。葢有诸将士所不与知。而辛苦艰难。亦有诸部领所未尝历者。臣于捷奏本内。既不敢琐琐烦渎。今闻纪功文册。复为改造者多所删削。其余或力战而死于锋镝或犯难而委于沟渠。陈力効能者。尢不可以枚举。是皆一时号召之人臣于颠沛抢攘之际。今巳多不能记忆其姓名籍贯复有举人冀元享者为臣劝说宁濠。反为奸党构陷。竟死狱中。以忠受祸。为贼报雠。抱冤赍恨。实繇于臣。虽尽削臣职移报元亨。亦无以赎此痛。此尤伤心惨目。负之于冥冥之中者。夫倡义调兵。虽起于臣。然犹有先事者为之指措。而戮力成功。必赖于众。则非臣一人之所能独济也。乃今诸将士之赏。尚多未称。而臣独蒙冐重爵。是袭下之能矣其不敢受者三也。夫周公之功大矣。亦臣子之分所当为。况区区犬马之微劳。又皆偶逢机会。幸而集事者。奚足以为功乎。臣世受 国恩。虀身粉骨。亦无以报。缪当提督重任。承乏戎行。苟免鳏旷况又超擢本兵。既巳叨冐踰分。自臣近年以来。忧病相仍神昏志散。目眩耳聋无复可用于世。兼之亲疾颠危。命在朝夕。又不度德量分。自知止足。乃冐昧贪进据非其有。是忘巳之耻矣。其不敢受者四也夫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甚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巳之耻、四者备而祸全、故臣之不敢受爵非敢以辞荣也。避祸焉尔巳。伏愿 陛下鉴臣之辞、出于诚恳、收还 成命、容臣以今职、终养老亲苟全余喘于林下、以所以滥施于臣者普于众。以明赏罚之典。以彰大小之功。以慰不均之望。以励将来効忠赴义之臣。臣死且不朽矣。不胜受 恩感激、恳切愿望之至

  赴任谢 恩遂陈肤见疏【两广制贼事宜】

  臣于病废之余、特蒙 恩旨起用、授以两广军旅重寄、臣自惟朽才病质、深惧不任驱使、以误 国事、具本辞免、过蒙 圣旨、卿识敏才高、忠诚体国、今两广多事、方藉卿威望、抚定地方、用纾朕南顾之怀、姚镆已致仕了、卿宜星夜前去节制诸司、调度军马、抚剿贼寇、安戢兵民、勿再迟疑推诿、以负朕望、还差官铺马里赍文前去敦趣赴任行事、该部知道、钦此钦遵兵部移咨到臣、捧读感泣。莫知攸措、伏念世受 国恩、粉骨虀骸、亦无能报、又况遭逢 明圣、温旨勤拳若是、何能复顾其它、已于九月初八日扶病起程、沿途就医、服药调理、昼夜前进、柰秋暑早涩、舟行甚难、至十一月二十一日、始抵梧州、思恩田州之事、尚未及会同各官、查审区处、然臣沿途涉历、访诸士夫之论、询诸行旅之口、颇有所闻、不敢不为 陛下一言其畧臣惟岑猛父子。固有可诛之罪。然所以致彼若是者。则前此当事诸人。亦宜分受其责。葢两广军门专为诸猺獞、及诸流贼而设 朝廷付之军马钱粮。事权亦已不为不专且重。若使振其军威。自足以制服诸蛮。然而因循怠弛。军政日坏。上无可任之将。下无可用之兵。一有警急。必须倚调土官狼兵。若岑猛之属者。而后行事。故此辈得以凭恃兵力。日增其桀骜。今夫父兄之于子弟。苟役使频劳。亦且不能无倦。况于此辈夷犷之性。岁岁调发。奔走道途。不得顾其家室。其能以无倦且怨乎当事于土官实不能服其心满其望及事之平则又功归于上而彼无所与兼有不才有司因而需索引诱与之为姧。其能以无怒且慢乎。既倦且怨。又怒以慢。始而征发愆期。既而调遣不至。上嫉下愤。日深月积。刼之以势而威益亵。笼之以诈而术愈穷。繇是谕之而益梗。抚之而益疑。遂至于有今日。加以叛逆之罪而欲征之。夫即其已暴之恶。征之诚亦非过。然所以致彼若是。已非一朝一夕之故。且当反思其咎。姑务自责自励。修我军政。布我威德。抚我人民。使内治外攘。而我有余力。则近悦远怀。而彼将自服。顾不复自反而一意愤怒之。夫所可愤怒者不过岑猛父子。及其党恶数人而已。其下万余之众固皆无罪之人也。今岑猛父子。及其党恶数人。既云诛戮。已足暴扬。所遗二酋原非有名恶目自可宽宥者也。又不胜二酋之愤。遂不顾万余之命。竭两省之财。动三省之兵。使民男不得耕。女不得织。数千里内骚然涂炭者。两年于兹。然而二酋之愤至今尚未能雪也徒尔兵连祸结。征发益多财馈益殚。民困益深无罪之民。死者十巳六七山猺海贼。乘衅摇动。穷迫必死之寇。既从而煽诱之。贫苦流亡之民。又从而逃归之。其可忧危。何啻十百于二酋者之为患。其事巳兆而变巳形。顾犹不此之虑。而汲汲于二酋。则当事者之过计矣。今当事者之于是役。其悴心憔思。亦可谓勤且至矣特发于愤激。狃为其难。是以劳而未效夫二酋者之阻兵拒险。亦不过畏罪逃死苟为自全之计。论二酋当释之实甚详剀非如四方流刼之贼。攻城堡。掠乡村。虏财物。杀良民。日为百姓之患。人人欲得而诛之者。今驱困惫之民。使里粮荷戈以征不为民患。素无雠怨之虏。此人心之所以不奋。而事之所以难济也。又今狼达土汉官兵。亦不下数万。与万余畏罪逋诛之虏。相持巳三月有余。而未能一决者。殊不晓兵葢以我兵发机太早而四面防守太密是乃投之无所往。而示之以必不活。益使彼先虑预备。并心恊力。坚其必死之志。以抗我师。就使我师将勇卒奋。决能取胜。亦必多杀士众。非因人无鬪志亦是将帅不能决机非全军之道又况人无战志而徒欲合围待毙坐收成功此我兵之所以虽众而势日以懈。贼虽寡。志日合。备日密。而气日以锐者也。夫当事者之意。固无非欲计出万全。然以用兵而言亦巳失之巧迟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矣。臣愚以为且宜释此二酋者之罪。开其自新之路。而彼犹顽梗自如。然后从而杀之。我亦可以无憾。苟可曲全。则且姑务息兵罢饷。以休养疮痍之民。以绝觊觎之姧。以弥不测之变。迨于区处既定。德威既洽。蛮夷悦服之后。此二酋者遂能改恶自新则我亦岂必固求其罪若其尚不知悛。文成巳审知二酋可从吏议也执而杀之不过一狱吏之事何至兵甲之烦哉或者以为征之不克而遽释之则纪纲疑于不振。臣窃以为不然夫 天子于天下之民物如天覆地载、无不欲爱养而生全之、宁有蕞尔小丑乃与之争愤求胜。而谓之振纪纲者。惟后世贪暴诸侯。强凌弱。众吞寡。则必务于求胜而后巳。斯固五霸之罪人也。昔苗顽不即工、舜使禹益徂征、三旬苗民逆命、禹乃班师振旅、夫以三圣人者为之君帅、以征一顽苗、谓宜终朝而克捷顾历三旬之久、而复至于班师以归、自今言之、其不振甚矣。然终致有苗之格而万世称圣、古之所谓振纪纲者。固若是耳。臣以匪才、缪膺 重命、得总制四省军务、以从事于偏隅之小丑、非不知乘此机会、可以侥幸成功、苟免于怯懦退避、然此必多调军兵、多伤士卒、多杀无罪、多费粮饷、又不足以振扬威武、信服诸夷仅能取快于二酋之愤。而忘其遗患于两省之民。但知徼功于目前。而不知投艰于日后。此人臣喜事者之利非 国家之福生民之庇臣所不忍也。臣又闻两广主计之吏。谓自用兵以来。所费银两巳不下数十万。梧州库藏所遗不满五万之数矣。所食粮米巳不下数十万。梧州仓廪所存不满一万之数矣。由是言之。尚可用兵不息。而不思所以善后之图乎。臣又闻诸两省士民之言皆谓改土设流之弊巳稔知之矣流官之设亦徒有虚名而反受实祸诘其所以。皆云思恩未设流官之前。土人岁出土兵三千以听官府之调遣。既设流官之后。官府岁发民兵数千以防土人之反复。即此一事。利害可知。且思恩自设流官以来。十八九年之间。反者五六起。前后征剿曾无休息。不知调集军兵若干。费用粮饷若干。杀伤良民若干。 朝廷曾不能得其分寸之益。而反为之忧劳征发。浚良民之膏血。而涂诸无用之地。此流官之无益。亦断然可曙矣。但论者皆以为既设流官。而复去之。则有更改之嫌。恐启人言而招物议。是以宁使一方之民。久罹涂炭而不敢明为 朝廷一言。宁负朝廷而不敢犯众议。甚哉人臣之不忠也苟利于 国而庇于民。死且为之矣。而何人言物议之足计乎。臣始至地方、虽未能周知备历、然形势大畧、亦可槩见田州切邻交趾。其地若此虽设□官久之亦必不守耳其间深山绝谷皆徭獞之所盘据动以千百必须仍存土官。则可藉其兵力以为中土屏蔽。若尽杀其人。改土为流。则边鄙之患我自当之自撤藩篱非便安之计。后必有悔。思恩田州处置事宜。俟事平之日、遵照 勑旨、公同各官另行议奏、但臣既有所闻见、不敢不先为 陛下一言、使 朝廷之上。早有定处。臣等得一意奉行、不致往复查议、失误事机、可以速安反侧实地方之幸臣等之幸、臣不胜受 恩感激竭忠愿效之至、

  奏报田州思恩平复疏【田州思恩平复】

  臣等会议得思恩田州之役、兵连祸结、两省荼毒、巳踰二年、兵力尽于哨守、民脂竭于转输、官吏罢于奔走、即今地方。巳如破坏之舟。漂泊于颠风巨浪中、覆溺之患。汹汹在目。不待智者而知之矣。今若必欲穷兵雪愤。以收前功。未论其不克。纵复克之。亦有十患何者、今 皇上方推至孝以治天下、恻怛之仁、覆被海宇、惟恐一物不得其所、虽一夫之狱、犹虑有所亏枉 亲临断决、况兹数万无辜之赤子、而必欲穷搜极捕、使之噍类不遗、伤伐天地之和、亏损好生之德其患一也、屯兵十万、日费千金。自始事以来。所费银米。各巳数十余万。前岁之冬。二酋复乱。至今且余二年。未尝与贼交一矢。接一战。而其费巳若此。今若复欲进兵。以近计之。亦须数月。省约其费。亦须银米各十余万。计今梧州仓库所余银不满五万。米不满一万矣。兵连不息。而财匮粮绝。其患二也。调集之兵。远近数万。屯戍日久。人怀归思。兼之水土不服。而前岁之疫。死者一二万人众情忧惑。自顷以来。疾病死者不可以数。无日无之。溃散逃亡。追捕斩杀。而不能禁其未见敌而巳若此。今复驱之锋镝之下。必有土崩瓦解之势。其患三也用兵以来、两省之民、男不得耕女不得织巳余二年衣食之道日穷、老稚转乎沟壑今春若复进兵、又将废一年之耕、百姓饥寒切身、群起而为盗、不逞之徒、因而号召之、其祸殆有甚于思田之乱者、其患四也、论者皆以不诛二酋。则无以威服土官。是殆不然此□折可絓议事者之口今所赖以诛二酋者乃皆土官之兵而在我曾无一旅可恃之卒又不能宣布 主上威德。明示赏罚。而徒以市井狙狯之谋相欺相诱。计穷诈见。益为彼所轻侮。每一调发旗牌之官。十余往反。而彼犹骜然不出。反挟此以肆其贪求。纵其吞噬我方有赖于彼。纵之而不敢问。彼亦知我之不能彼禁也。益狂诞而无所忌。岑猛之僣妄。亦由此等积渐成之。是欲诛一二逃死之遗孽而养成十数岑猛其患五也两广盗贼。猺獞之巢穴。动以数千百计。军卫有司营堡关隘之兵。时尝召募增补。然且不敷。今复尽取而聚之思田之一隅。山猺海寇。乘间窃发。遂至无可捍御。近益窥我空虚。出掠愈频。为患愈肆。今若复闻进兵。彼知事未易息。远近相煽蠭起。我兵势难中辍。救之不能。弃之不可。其为惨毒可忧、尤有甚于饥寒之民。其患六也。军旅一动、馈运之夫、骑征之马、各以千计、每夫一名、顾直一两、马一匹四两、马之死者则又追偿其主之直、是皆取辨于南宁诸属县。百姓连年兵疫、困苦巳极、而复重之以此、其不亡而为盗者、则亦沟中之瘠矣、其患七也、两省土官。于岑猛之灭。巳各怀唇齿之疑。其各州土目于苏受之讨。又皆有狐兔之憾。是以迟疑观望。莫肯効力。所凭恃者独湖兵耳。然前岁之疫。湖兵死者过半。其间固多借倩而来。兵回之日。死者之家。例有偿命银两。总其所费亦以万数。今兹复调。踣顿道途。不得顾其家室。亦巳三年。劳苦怨郁。潜逃而归者。相望于道。诛之不能止。因一隅之小愤而重失三省土人之心其间伏忧隐祸。殆难尽言。其患八也。田州外捍交址。内屏各郡。其间深山绝谷。又皆猺獞之所盘据。若必尽诛其人。异时虽欲改土设流亦巳无民可守非独自撤藩篱、势有不可。抑亦藉膏膄之田以资猺獞。而为边夷拓土开疆。其患九也。既以兵克。必以兵守。岁岁调发。劳费无巳。秦时胜广之乱。实兴于闾左之戍。且一失制驭。变乱随生。反复相寻。祸将焉极。其患十也。故为今日之举。覆说前害即见其利莫善于罢兵而行抚。抚之有十善、活数万无辜之死命。以明昭 皇上好生之仁。同符虞舜有苗之征。使远夷荒服。无不感恩怀德。培 国家元气以贻燕翼之谋。其善一也。息财省费。得节缩羸余以备他虞百姓无推脂刻髓之苦。其善二也。久戍之兵。得遂其思归之愿。而免于疾病死亡。脱锋镝之惨。无土崩瓦解之患。其善三也。又得及时耕种。不废农作。虽在困穷之际。然皆获顾其家室。亦各渐有回生之望不致转徙。自弃而为盗。其善四也。罢散土官之兵。各归守其境土。使知 朝廷自有神武不杀之威。而无所恃赖于彼。阴消其桀骜之气。而沮慑其僣妄之心。反侧之奸自息。其善五也。远近之兵。各归旧守。穷边沿海。咸得修复。其备御盗贼。有所惮而不敢肆。城郭乡村。免于惊扰刼掠。无虚内事外。顾此失彼之患。其善六也。息馈运之劳。省夫马之役。贫民解于倒悬。得以稍稍苏复。起呻吟于沟壑之中。其善七也。土民释兔死狐悲之憾。土官无唇亡齿寒之危。湖兵遂全师早归之愿。莫不安心定志。涵育深仁。而感慕德化。其善八也。思田遗民。得还旧土。招集散亡。复其家室。因其土俗。仍置酋长。彼将各保其境土。而人自为守。内制猺獞。外防边夷。中土得以安枕无事。其善九也。土民既皆诚心悦服。不须复以兵守。省调发之费。岁以数千。官军免踣顿道途之苦。居民无往来骚屑之患。商旅通行。农安其业。近悦远来。 德威覃被。其善十也。夫进兵行剿之患既如彼。罢兵行抚之善复如此。然而当事之人。所谓用兵者人臣之利也乃犹往往利于进兵者其间又有二幸四毁焉下之人。幸有数级之获以要将来之赏。上之人。幸成一时之捷以葢前日之愆。是谓二幸。始谋请兵而终鲜成效。则有轻举妄动之毁。顿兵竭饷而得不偿失。则有浪费财力之毁。循土夷之情。而拂士夫之议。则有形迹嫌疑之毁。是谓四毁。二幸蔽于其中。而四毁惕于其外。是以宁犯十患而不顾。弃十善而不为。夫人臣之事君也。杀其身而苟利于国。灭其族而有裨于上。皆甘心焉。岂以侥幸之私。毁誉之末。而足以挠乱其志者。今日之抚。利害较然。事在必行。断无可疑者矣。于是众皆以为然、二十六日、臣至南宁府、此事殊有胆畧乃下令尽撤调集防守之兵。数日之内。解散而归者。数万有余。湖兵数千。道沮且远。不易即归。仍使分留南宁宾州。解甲休养。待间而发。初卢苏王受等闻臣奉 命前来查勘。始知 朝廷亦无必杀之意。皆有投生之念。日夜悬望。惟恐臣至之不速。巳而闻太监总兵等官、复皆相继 召还、至是又见防守之兵尽撤、其投生之念益坚。乃遣其头目黄富等十余人、于正月初七日先赴军门诉告、愿得扫境投生惟乞宥免一死、臣等谕以 朝廷之意。正恐尔等有所亏枉故特遣大臣前来查勘开尔等更生之路尔等果能诚心投顺。决当贷尔之死。因复开陈 朝廷威德备写纸牌。使各持归省谕卢苏王受等。大意以为岑猛父子。纵无叛逆之谋。即其凶残酷暴慢上虐下自有可诛之罪。今其父子党与。俱已伏其辜。尔等原非有名恶目。本无大罪。至于部下数万之众。尤为无辜。今因尔等阻兵负险。致令数万无辜之民。破家失业。父母死亡、妻子离散。奔逃困苦。巳将两年。又上烦朝廷兴师命将。劳扰三省之民。尔等之罪。固已日深但念尔等所以阻兵负险者。亦无他意不过畏罪逃死苟为自全之计。其情亦有可悯。方今 圣上推至孝之仁以子爱黎元。惟恐一物不得其所虽一夫之狱尚恐或有亏枉。 亲临断决。何况尔等数万之命。岂肯轻意剿杀。故今特遣大臣前来查勘开尔更生之路。非独救此数万无辜之民。亦使尔等得以改恶从善。舍死投生。牌至尔等部下兵夫。即可解散各归复业安生。尔等实时出来投到。决当宥尔之死。全尔身家。若迟疑观望。则天讨遂行。后悔无及。限尔二十日内。尔若不至。是 朝廷必欲开尔生路。而尔必欲自求死路。进兵杀尔。亦可以无憾矣。苏受等得牌、皆罗拜踊跃、欢声雷动、当即撤守备、具衣粮、尽率其众、扫境来归、观此知其前者本无叛心本月二十六日俱至南宁府城下分屯为四营、明日苏受等、皆囚首自縳、各与其头目数百人赴军门投见、号哀控诉各具投状、告称前情乞免一死、愿得竭力报效、臣等看得苏受等所诉情节、亦与臣等前后所闻所访、大畧相同、其间虽有饰说。亦多真情良可哀悯。因复照前牌谕所称、谕以 朝廷恩德、以为 朝廷既已赦尔等之死。许尔投降。宁肯诱尔至此。又复杀尔。亏失信义。尔之一死。决当宥尔矣。尔可勿复忧疑。但尔苏受二人。拥众负险。虽由畏死。然此一方为尔之故。骚扰二年有余。至上烦 九重之虑。下疲三省之民。若不畧示责罚。亦何以舒泄军民之愤。如此处分亦当不然议者必以为不能正法也于是下卢苏王受于军门。各杖之一百。众皆合辞叩首为之请命。乃解其縳。谕以今日宥尔一死者。是 朝廷天地好生之仁。杖尔一百者。乃我等人臣执法之义于是众皆叩首悦服臣亦随至其营抚定余众皆莫不感泣欢呼。皆谓 朝廷如此再生之恩。我等誓以死报。及据状末。告乞怜悯岑猛原无反叛情罪、存其一脉、俯顺夷情、辨纳粮差一节、自臣奉命而来、沿途询诸商贾行旅、访诸士夫军民、莫不以为宜从夷俗。仍立土官。庶可永久无变。不然反复之患。终恐不免。及臣至此、又公同大小各官审度事势、屡经酌量议处、亦皆以为治夷之道。宜顺其情。臣于先次谢 恩本内、巳经畧具奏 闻、至是因其控告哀切、当即遵照 勑谕便宜事理、许以其情奏请、且谕以 朝廷之意。无非欲生全尔等。尔等但要诚心向化。改恶从善。竭忠报 国、勿虑 朝廷不能顺尔之情。于是又皆感泣欢呼。皆谓 朝廷如此再生之恩。我等誓以死报。且乞即愿杀贼立功以赎前罪。臣因谕以 朝廷之意。用此抚慰益以服其心惟愿生全尔等。今尔方来投生。岂忍又驱之兵刃之下。尔等逃窜日久。家业破荡。且宜速归。完尔家室。及时耕种。修复生理。至于各处盗贼。军门自有区处。不须尔等剿除。待尔家事稍定。徐当调发尔等。于是又皆感泣欢呼。皆谓 朝廷如此再生之恩。我等誓以死报。臣于是遂委右布政林富旧任总兵官张佑、分投省谕、安插其众、俱于二月初八日、督令各归复业去讫、地方之事、幸遂平定、皆 皇上至孝达顺之德、感格上下、神武不杀之威、震慑鬼神、风行于庙堂之上、而草偃于百蛮之外。是以班师不待七旬、而顽夷即尔来格、不折一矢、不戮一卒、而全活数万生灵、是所谓绥之斯来、动之斯和者也、臣以蹇劣、缪承任使、仰赖 鸿休、得免罪责、快覩 盛明、岂胜庆幸、除将设立土官、及地方一应经久事宜、遵照 勑旨、公同各官再行议处另行具奏外、缘系奏报平复地方事理、为此具本专差冠带舍人王洪亲赍谨具题 知、

  处置平复地方以保久安疏【土官流官】

  臣闻传说之告高宗曰、先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今天下郡县之设、乃有闲剧繁简之别中土边方之殊、流官土袭之不同者、岂好为是多端哉、欲复流官故先发此论葢亦因其广谷大川风土之异气人生其间刚柔缓急之异禀。服食器用好恶习尚之异类。是以顺其情、不违其俗、循其故、不易其宜、要在使人各得其所。固亦惟以乱民而巳矣。臣以迂庸缪膺重命、勘处兵事于兹土、节该钦奉 勑谕、谓可抚则抚、当剿即剿、是 陛下之心。惟在于除患安民。未尝有所意必也。又节该钦奉 勑谕、谓贼平之后、公同议处、应设土官流官、何者经久利便、是 陛下之心。惟在于安民息乱。未尝有所意必也。始者思田梗化、既举兵而加诛矣。因其悔罪来投、遂复宥而释之、固亦莫非仰体 陛下不嗜杀人之心、惓惓忧悯赤子之无辜也、然而今之议者、或以为流官之设。中土之制也。此一叚议论总以释中朝之疑而使浮言不得掣肘也巳设流官而复去之。则嫌于失中土之制。土官之设。蛮夷之俗也。已去土官而复设之。则嫌于从蛮夷之俗。二者将不能逃于物议。其何以能建事而底绩乎。是皆不然。夫流官设而夷民因以骚乱。仁人君子。亦安忍宁使斯民之骚乱。而必于流官之设者。土官去而夷民服。何苦而必土官乎。夫惟土官一去。而夷民因以背叛。仁人君子亦安忍宁使斯民之背叛。而必于土官之去者。是皆虞目前之毁誉。避日后之形迹。苟为周身之虑。而不为 国家思久长之图者也。其亦安能仰窥 陛下如天之仁、固平平荡荡。无偏无党、惟以乱民为心乎、臣于思恩田州平复之后、即以仰遵 圣谕、公同总镇镇廵副参三司等官、太监张赐御史石金等议、应设流官土官何者经久利便、不得苟有嫌疑避忌、而心有不尽、谋有不忠、乃皆以为宜仍土官以顺其情、分土目以散其党、设流官以制其势、葢蛮夷之性。譬犹禽兽糜鹿。必欲制以中土之郡县。而绳之以流官之法。是羣麋鹿于堂室之中。而欲其驯扰帖服。终必触樽爼。翻几席。狂跳而骇掷矣。故必放之闲旷之区。以顺适其犷野之性。今所以仍土官之旧者。是顺适其犷野之性也。然一惟土官之为。而不思有以散其党与制其猖獗。是纵麋鹿于田野之中。而无有乎墙墉之限。豮牙童梏之道。终必长奔直窜。而无以维絷之矣。今所以分立土目者。是墙墉之限。豮牙童梏之道也。然分立土目。而终无连属纲维于其间。是畜麋鹿于苑囿。而无守视之人。以时修其墙墉。禁其群触。终将踰垣远逝。而不知践禾稼决藩篱而莫之省矣。今所以特设流官者。是守视苑囿之人也。议既佥同、臣犹以为土夷之心、未必尽得、而穷山僻壤、或有隐情也、则亦安能保其必行乎、则又备历田州思恩之境、按行其村落、而经理其城堡、因而以其所以处之之道、询诸其目长、率皆以为善、又以询诸其父老子弟、又皆以为善、又以询诸其顽钝无耻厮役下贱之徒、则又亦皆以为善、然后信其可以久行。而庶或幸免于他日之戮也矣。夫然后敢具本以请、亦恃 圣明在上、洞见万里、而无微不烛、故臣得以信其愚忠、不复有所顾忌、然犹反复其辞、而更互其说者、非敢有虞于 陛下。不能亮臣之愚良主意在此以今之士人率多执巳见而倡臆说亦足以摇众心而偾成事故臣不避颊舌之腾者。亦欲因是以晓之也。烦渎 圣听臣不胜战栗惶惧之至、缘系处置平复地方以图久安长治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开坐具本请 旨、

  八寨断藤峡捷音疏【徭贼】

  据右布政林富、副总兵张佑等、呈称八寨猺贼毒害万民、千百里内、涂炭巳极、乞要乘此军威、急除一方大患等因、本院看得八寨之贼、既极骁猛、而石门天险、自来兵不能入、此可以计取。未易以兵力图者。迩者思田既附、湖兵尚留。彼贼心怀疑惧。必已设有备御。今各州狼兵。悉巳罢散。而思田新附之民。方各归事农耕。湖兵又巳撤回。彼必以我为无复有意于彼。是以近日稍稍复出剽掠。是殆以此探望官府举动。文成用兵恒以此术致人今我若罔闻知且听其出没彼亦放纵懈弛谓我不复能为此正天亡之时。机不可失。前者思田各目。感激 朝廷再生之恩。求欲立功报効。当时许其休息三月。然后调用。今巳及期。仰右布政林富、副总兵张佑、照牌事理、即便分投密切起调各目兵夫、迂路前到南宁面听约束行事、各职遵奉起调行至新墟地方又密奉进兵方畧刻定日期当即遵奉、连夜分哨速进遂克攻破巢穴、连战皆捷、斩获功次解报间、职等各蒙廵按广西监察御史石金、案验开报、职等会同参照、断蕂峡诸贼。连络数十余巢。盘亘三百余里。彼此犄角结聚。凭险稔恶。流刼郡县乡村。自 国初以来。屡征不服。至天顺年间。叙前事亦明晰该都御史韩雍、统兵二十余万、来平两广、然后破其巢穴。兵退未久。各贼复攻陷浔州。据城大乱。后复合兵攻剿、兼行招抚、然后退还巢穴、自是而后。官府曲加抚处。或时暂有数月之安。而稍不如意。辄复猖獗。杀掠愈毒。葢其祖父以来。狼戾相承。凶恶成性。不可改化。近年以来。官府剿抚之计益穷。各贼残毒之害日益。葢已至于不可支持矣。至于八寨诸贼。尤为凶悍猛恶。利镖毒弩。莫当其锋。且其寨壁天险。追兵无路。自 国初韩都督。尝以数万之众。围困其地亦不能破竟从招抚其后屡次合剿。一无所据。反多挠丧。惟成化年间土官岑瑛素能慑服诸猺。尝合各州狼兵一入其巢穴。斩获二百余功。巳而贼势大涌。力不能支。当遂退兵。亦以招安而罢自是而后。莫可谁何。流刼远近。岁无虚月。民遭荼毒。冤苦无所控吁。自思田多事。两地之贼相连煽动。将有不可明言之变。千里之间。方尔汹汹朝夕。今幸 朝廷威德宣扬、军门方畧密授、因湖广之回兵。而利导其顺便之势。作思田之新附。而善用其报効之机。翕若雷霆、疾如风雨、此是谀词颇得文□行兵之意事举而远近不知有兵兴之役。敌破而士卒莫测其举动之端。两地进兵。各不满八千之众。而三月报绩。共巳踰三千之功。葢其劳费未及大征十之一而其斩获加于大征三之二远近室家相庆、道路欢腾、皆以为数十夫来。未见有斯举也。职等照得宣慰彭明辅、彭九霄、官男彭宗舜等、扶病冐暑、督兵剿贼、颠顿厓谷、仆而益奋、遂能扫荡巢穴、殄灭渠党、即其忠义激发、诚亦人所难能、其思田报効头目卢苏王受等、感激再生之 恩共竭効死之报、自备资粮、争先首敌、遂破贼险、捣自昔不到之巢、斩自来难敌之寇、葢有仰攻险寨堕崖而碎首者、犹曰我死不憾。亦有仰受贼弩挂树而裂肢者。犹曰我死甘心。民间传诵。以为卢苏王受昔未招抚。惟恐其为地方之患。今既招抚。乃复为地方除患。啧啧称叹、谓其竭忠报德之诚、虽子弟之于父兄、亦不能是过矣、该臣会同总镇太监张赐、总兵李旻、及镇廵三司等官、看得八寨断藤牛肠六寺磨刀古陶白竹罗凤龙尾仙台花相等贼。巢穴连络盘据。千百余里。凶悍骁猛。酷虐万姓。流毒一方。自来征剿所不能克。果巳贯盈罪极。神怒人怨。委有如各官所呈者。是诚两广盗贼之渊薮根柢。此而不去。两广盗贼。终未有衰息之渐也。乃今于三月之内、止因湖广便道之归师、及用思田报効之新附、两地进兵、不满八千、而斩获三千有奇、巢穴扫荡、一洗万民之冤、以除百年之患、此岂臣等知谋才畧之所能及、是皆 皇上除患救民之诚心、默赞于天地鬼神、而神武不杀之威、任人不疑之断、震慑远迩、感动上下、且庙廊诸臣、咸能推诚举任、公同恊赞、惟 国是谋、与人为善、故臣等得以展布四体、无复顾虑、信其力之所能为、竭其心之所可尽动无不宜、举无弗振、诸将用命、军士効力、以克致此、虽未足为可称之功、归功于上甚为得体而 朝廷之上所以能使臣等获成是功者。实可以为后世行事之法矣不然则兵耗财竭。凋弊困苦之余。仅仅自守。尚恐未克。而况敢望此意外之事哉。

  处置八寨断藤峡以图永安疏【处置八寨猺贼】

  照得臣于去岁奉 命勘处思田两府、皆蒙 皇上天地好生之仁、悉从宽宥、两府人民、今皆复业安居、化为无事宁靖之地、自此可以永无反复之患、而免于防守屯戍之劳矣、惟是八寨及断藤峡诸贼积年痛毒生民千百里内涂炭巳极、臣既目覩其害、不忍坐视而不救遂遵奉 勑谕事理、乘机举兵征剿、仰赖 神武威德、幸巳翦灭荡平、一方倒悬之苦、略巳为之一觧、但将来之患。不可以不预防。而事机之会。亦不可以轻失。臣因督兵亲历诸巢。见其形势要害。立卫建县实为弭盗根本各有宜改立卫所。开设县治。以断其脉络。而扼其咽喉者。若失今不为。则数年之间。贼必渐复归聚生息。不过十年。又有地方之患矣臣以多病之故、自度精神力量、断已不能了此、但已心知其事、势不得不然、不敢仰负 陛下之托、俯贻地方之忧、辄已遵奉 勑谕便宜事理、一面相度举行、不避烦渎之诛、开陈上请、乞 赐采择施行、实地方之幸、臣等之幸

  计开

  一移筑南州卫城于八寨、臣等看得八寨之贼。实为柳庆诸贼之根柢。论八寨贼形势如见葢其东连柳州陇蛤三都岭三北四等处贼峒以数十。北连庆远忻城东欧莫往八仙等处贼峒亦以数十。西连东兰等州及夷江土者等处贼峒以十数。南接思恩及宾州上林县诸处贼村亦以十数。各处贼巢虽多。其小者仅百数人。大者不过数百人及千人而止。各贼巢穴皆有山溪之限。险阨之守。不相通和。至其有急。或欲有所攻刼。紏合会聚。然后有一二千之众。多至数千者。惟八寨之贼。每寨有众千余四山环合同据一险无事则分路出刼。有警急奔入其巢。数千之众。皆不紏而聚。不约而同、不谋而合故名虽为八实则一寨此八寨之贼。所以势众力大。而自来攻之有不能克者也。各巢之贼。皆倚恃八寨为逋逃主。每有缓急。一投八寨。即无所致其穷诘。八寨为之一呼。则羣贼皆应声而聚。故群贼之于八寨犹车轮之有轴树木之有本若八寨不除。则群贼决无衰息之期也。今幸八寨悉巳破荡。正宜乘此平靖之时。据其要害。建置卫所以控驭群贼。臣等看得周安堡、正当八寨之中、四方贼巢道路之所、会、议于其地创筑一城、度可以居数千之众者。而移设南丹一卫于其间。葢南丹卫旧在南丹州、地方为广西极边穷苦之地。非中土之人所可居者故自先年屡求内徙。今巳三迁而至宾州。遂为中土富乐之乡。宾州既有守御千户一所官军。而又益以南丹一卫自远来徙。无片田尺土之籍。但惟安居坐食。取给于宾州。州城之内。皆职官旗舍之居。州民反避处于四远村寨。每遇粮差徭役。然后入城。故州官号令不行于城中。而政事牵沮。地方益弊。今计一卫之官军。虽不满五百之数。若尽移其家众。则亦不下二千。以二千之众。移密就疏是为两便但须行之不扰耳而屯聚于一城其气势亦巳渐盛足充守御。遂清理屯田之在八寨者。使之屯种。又分拨各贼占据之田。使各官军得以为业。以稍省俸给月粮之费。彼亦无不乐从。且宾州之城既空。又可以还聚居民。修复有司之治。亦事之两便者也。臣等又看得迁江八所、皆土官指挥千百户等职。旧有狼兵数千以分制八寨猺贼之势、后因贼势日盛。各官皆不敢复入。反遂与之交通结。及为之居停指引。分其刼掠之所得。其为地方之害。巳非一日。官府察知其姧欲。加惩究则又倚贼为重不可根抵近臣督兵其地。悉将各官遵照 勑谕事理。绑赴军门。议欲斩首示众。以警远近。而各官哀求免死。愿得杀贼立功自赎。然其时贼势巳平。逐许其各率土兵入屯八寨。就与该卫官军。分工効力。助筑城垣。待城完之日。就于城外别筑营堡。与南丹卫官军掎角而守。亦各分拨贼田。使之耕种以资衣粮。今八所土兵。虽巳比旧衰耗。然亦尚有四千余众。若留其微弱者四所于外。以分屯其所遗之田。而调其强盛者四所于内。合南丹一卫之众以守。亦且四千有余。隐然足为木庆之间一巨镇矣。此镇一立。则各贼之脉络断咽喉绝。自将沮丧震慑。其势莫敢轻动。稍有反侧者。据险出兵而扑之。夕发而旦至。各贼之交自不能合如取机上之肉。下筋无弗得者。此真破车轮之轴而诸辐自解。伐树木之本而众干自枯。不过十年、木庆诸贼。不必征剿。皆将効顺而服化矣。伏乞 圣明裁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王文成公文集三(书 咨文)

  王守仁

  书

  与王晋溪第三书

  与王晋溪第四书

  与安宣慰论减驿加衘书

  与安宣慰讨贼书

  上王晋溪司马

  上杨邃庵阁老

  与王晋溪第三书【议处赣州盐利】

  前月奏捷人去、曾渎短启、计巳达门下、守仁才劣任重大惧覆餗、为荐扬之累、近者南贑盗贼。虽外若稍定、其实譬之痈疽。但未溃泱。至其恶毒。则固日深月积。将渐不可疗治。生等固庸医、又无药石之备、不过从傍抚摩调护、以纾目前、自非老先生发针、指示方畧、安敢轻措其手、冀百一之成、前者申明赏罚之请、固亦求针砭于门下、不知老先生肯赐俯从、卒授起死回生之方否也、近得輋中消息云、大举乘虚入广、葢两广之兵、近日皆聚府江。生等恐其声东击西。亦巳密切布置。将为先事之。但其事隐而未露。未敢显言于朝。然又不敢不以闻于门下。且闻府江不久班师。则其谋亦将自阻。覌文成所用皆南贑兵不□□目则其兵尚为可用大抵南贑兵力极为空疏近日稍加募选训练始得三千之数。然自粮赏之资。则又百未有措。若夹攻之举果行。则其势尤为窘迫。欲称贷于他省。则他省各有军旅之费。欲加赋于贫民。则贫民又有从盗之虞。惟贑州虽有盐税一事。迩来既奉户部明文停止。但官府虽有禁止之名。而奸豪实窃私通之利。其详具书中又盐利下通于三府。皆民情所深愿。而官府稍取其什一。亦商人所悦从。用是辄因官僚之议。仍旧抽放。葢事机窘急。势不得已。然亦不加赋而财足。不扰民而事办。比之他。固尤计之得者也。今特具以闻奏、伏望老先生曲赐扶持、使兵事得赖此以济、实亦地方生灵之幸、生等得免于失机误事之诛、其为感幸、尤深且大矣、自非老先生体国忧民之心、何敢每事控聒若此、伏冀垂照不具、

  与王晋溪第四书【制贼□要】

  生于前月二十日地方偶获微功、已于是月初二日具本闻奏、差人既发、始领部咨、知夹攻已有成命、前者常具两可之奏不得专主夹攻者。诚以前此三省尝为是举。乃往返勘议。动经岁月。形迹显暴。事未及举。夹攻之事恒多迁延不能应机故文成不主比议也而贼巳奔窜大半今老先生畧去繁文之扰行以实心断以大义。一决而定机速事果则夹攻之举固亦未尝不善也凡败军偾事。皆缘政出多门每行一事。既禀廵抚。复禀镇守。复禀廵按。此用兵之通患往返需迟之间谋虑既泄事机巳去昨曙老先生所议阃外兵权、贵在专委。征伐事宜。切忌遥制。且复除去总制之名。使各省事有专责。不令掣肘。致相推托。真可谓一洗近年琐屑牵扰之弊。非有大公无我之心。发强刚毅者孰能与于斯矣。庙堂之上得如老先生者为之主张。人亦孰不乐为之用乎。幸甚幸甚、今各贼巢穴之近江西者。葢巳焚毁大半。但擒斩不多。徒党尚盛。其在广东湖广者。犹有三分之一文成不用大兵尝因势而行动辄有功若平日相机掩扑则贼势分而兵力可省今欲大举贼且并力合势非有一倍之众未可轻议攻围况南贑之兵。素称疲弱。见贼而奔。乃其长技。湖广所用。皆土官狼兵。贼所素畏。夹攻之日。势必偏溃江西。今欲请调狼兵以当贼锋非惟虑其所过残剠。兼恐缓不及事。生近以漳南之役。亲见上杭程乡两处机快。颇亦可用。且在抚属之内。故令特调二县各一千名并奏南贑新集起倩共为一万二千之数。若以军法伍攻之例。必须三省合兵十万而后可。但南贑粮饷无措。不得巳而从减省若此、伏望老先生特赐允可。若更少损其数。断然力不足以支寇矣。腐儒小生、素不习兵、勉强当事、惟恐覆公之餗、伏惟老先生悯其不逮、教以方畧、使得有所持循、幸甚幸甚、

  与安宣慰论减驿加衘书【驲逓加衘】

  减驿事、非罪人所敢与闻、承使君厚爱、因使者至闲问及之、不谓其遂达诸左右也、悚息悚息、然巳承见询、则又不可默、凡 朝廷制度、定自 祖宗后世守之不敢擅改。改在 朝廷。且谓之变乱。况诸侯乎。纵 朝廷不见罪。有司者将执法以绳之、使君必且无益。纵遂幸免于一时。或五六年。或八九年。虽远至二三十年矣。尚事者犹得持典章而议其后若是则使君何利焉。使君之先。自汉唐以来。千几百年。土地人民。未之或改。所以长久若此者。以能世守天子礼法。竭忠尽力。不敢分寸有所违越。故天子亦不得踰礼法。无故而加诸忠良之臣。不然使君之土地人民富且盛矣。 朝廷悉取而郡县之。其谁以为不可。因小及大言之悚然夫驿可减也亦可增也驿可改也宣慰司亦可革也繇此言之殆甚有害使君其未之思耶。所云奏功升职事。意亦如此。夫刬除寇盗。以抚绥平良。亦守土之常职。今缕举以要赏。则 朝廷平日之恩宠禄位。顾将欲以何为。使君为参政。亦已非设官之旧。今又干进不已。是无抵极也。众必不堪。夫宣慰守土之官。故得以世有其土地人民若参政则流官矣。东西南北惟天子所使 朝廷下方尺之檄。为不必然之言以惕之委使君以一职。或闽或蜀其敢弗行乎。则方命之诛。不旋踵而至。捧檄从事。千百年之土地人民。非复使君有矣。繇此言之。更为奕快虽今日之参政使君将恐辞去之不速其又可再乎凡此以利害言、揆之于义、反之于心、使君必自有不安者、夫拂心违义而行、众所不与、鬼神所不嘉也、承问及、不敢不以正对、幸亮察。

  与安宣慰讨贼书【上司讨贼】

  阿贾阿札等畔宋氏为地方患传者谓使君使之此虽或出于妬妇之口、故为指实之言然阿贾等自言使君尝锡之以毡刀。遗之以弓弩、虽无其心。不幸乃有其迹矣。始三堂两司得是说、即欲闻之于 朝既而以使君平日忠实之故、未必有是且信且疑、姑令使君讨贼、苟遂出军剿擈、则传闻皆妄。何可以滥及忠良、其或坐观逗遛。徐议可否。亦未为晚。故且隐忍其议。所以待使君者甚厚。既而文移三至。使君始出。众论纷纷。疑者将信。喧腾之际。适会左右来献阿麻之首。偏师出解洪边之围。群公又复徐徐。今又三月余矣。使君称疾归卧。诸君以次潜回。其间分屯寨堡者。不闻擒斩以宣国威。惟增搮掠以重民怨。众情愈益不平。而使君之民。罔所知识。方扬言于人。谓宋氏之难。当使宋氏自平。安氏何与而反为之役。我安氏连地千里。拥众四十八万深坑绝坉。飞鸟不能越。猿猱不能攀。纵遂高坐。不为宋氏出一卒。人亦莫如我何。斯言已稍稍传播。不知三堂两司巳尝闻之否。使君诚久卧不出安氏之祸必自斯言始矣使君与宋氏同守土。而使君为之长。地方变乱。皆守土者之罪。使君能独委之宋氏乎。夫连地千里。孰与中土之一大郡拥众四十八万。孰与中土之一都司。深坑绝坉。安氏有之。然如安氏者。环四面而居以百数也。为此言以投其所忌今播州有杨爱。恺黎有杨友、西阳保靖有彭世麒等诸人、斯言苟闻于 朝。朝廷下片纸于杨爱诸人。使各自为战。共分安氏之所有葢朝令而夕无安氏矣深坑绝坉。何所用其险。使君可无寒心乎。且安氏之职。四十八支。更迭而为。今使君独传者三世。而群支莫敢争。以 朝廷之命也。此言更切既欲内防不得不外禀 朝命耳苟有可乘之衅孰不欲起而代之乎。然则扬此言于外。以速安氏之祸者殆渔人之计萧墙之忧未可测也使君宜速出军平定反侧。破众谗之口。息多端之议。弥方兴之变绝难测之祸。补既往之愆。要将来之福。某非为人作说客者、使君幸熟思之、

  上王晋溪司马【处置闽事】

  郴衡诸处群孽漏殄尚多、葢缘进剿之时、彼省土兵不甚用命、而广兵防夹、又复稍迟、是以致此、其在目今、若无凶荒之灾、兵革之衅、料亦未敢动作、但恐一二年后、郥有所不能保耳、今大征甫息、势既未可轻举、而地方新遭土兵之扰、复不堪重困、将纾目前之患。不过添立屯堡。若欲稍为经久之图。亦不过建立县治。然此二端、彼省镇廵巳常会奏举行、生虽复往、岂能别有区画、屯堡不如县治论为切当但度其事势。屯堡之设虽可以张布声威。然使守暸日久。未免怠弛。散归无事。则虚具名数。冐费粮饷。有急即张皇贼势。复须调兵。此其势之所必至者。惟建县一事。颇为得策。又闻所设县分。乃分两省三县之地。彼此各吝土地人民。岂肯安然割巳所有。以资异省别郡。必有纷争异同之论。未能归一。则立县之举。势亦未易克就。既承责委、亦已遣人再往询访、苟有利弊、稍可禆益者、当复举请、但因闽事孔棘、遥闻 庙堂之议、亦欲缪以见责、故且未敢辄往郴桂、然 敕书久未见到、则闽中亦不敢遽往、旦夕谘访其事、颇悉颠末、大槩闽中之变。亦由积渐所致。文成于闽事未反案行处置惟畧见此札中其始作于延平。继发于邵武。又继发于建宁。发于汀漳。发于沿海诸卫所。其间惊閧。虽小大不一。然亦皆因倡于前者。畧无惩创。遂敢效尤而兴。今省城渠魁。虽巳授首。人心尚尔惊惶未定。邵武诸处。尤不可测。急之必致变。纵而不问。将来之祸。尤有不可胜言者。葢福建之军。纵恣骄骜。巳非一日。既无漕运之劳又无征戍之役饱食安坐。徭赋不及。居则朘民之膏血以供其粮。有事返藉民之子弟而为之鬬有司豢养若骄子。百姓疾畏如虎狼。稍不如意。呼呶群聚而起。焚掠居民。绑笞官吏。气焰所加。帖然惟其所欲而后巳。今其势既盈。如将溃之堤。岌乎汹汹。匪朝伊夕。虽有智者。难善其后。固非迂劣如守仁者、所能办此也、又况积弱之躯、百病侵剥、近日复闻祖母病危、日夜痛苦、方寸巳乱、岂复堪任、临期败事、罪戮益重、辄敢先以情诉、伏望曲加矜悯、改授能者、使生得全首领、归延残息于田野、非生一人之幸、实一省数百万生灵之幸也、情蹙辞隘、忘其突冐、死罪死罪、

  上杨邃庵阁老【相权】

  前日尝奉启、计巳上达、自明公进秉机密、天下士夫忻忻然动颜相庆、皆谓太平可立致矣、门下鄙生独切生忧、以为犹甚难也、亨屯倾否、当今之时、舍明公无可以望者、则明公虽欲逃避乎此、将亦有所不能、然而万斛之舵、操之非一手、则缓急折旋、岂能尽如巳意临事不得专操舟之权。而偾事乃与同覆舟之罪此鄙生之所谓难也。夫专不其权、而漫同其罪、则莫若预逃其任、然在明公、亦既不能逃矣、逃之不能专又不得、则莫若求避其罪、然在明公、亦终不得避矣、天下之事、果遂卒无所为欤、夫惟身任天下之祸。然后能操天下之权。操天下之权。然后能济天下之患。当其权之未得也。其致之甚难。而其归之也。则操之甚昜。万斛之舵。平时从而争操之者以利存焉一旦风涛颠沛。变起不测。众方皇惑震丧。救死不遑。而谁复与争操乎。于是起而专之。众将恃以无恐。而事因以济。苟亦从而委靡焉。固沦胥以溺矣。故曰其归之也。则操之甚易者此也古之君子。洞物情之向背而握其机。察阴阳之消长以乘其运是以动必有成而吉无不利。伊旦之于商周是矣。其在汉唐。葢亦庶几乎此者汉唐尚有贵强相能主断天下虽其学术有所不逮然亦足以定国本而安社稷则亦断非后世偷生苟免者之所能也夫权者天下之大利大害也。小人窃之以成其恶。君子用之以济其善固君子之不可一日去小人之不可一日有者也欲济天下之难。而不操之以权。是犹倒持太阿。而授人以柄。希不割矣。故君子之致权也有道。本之至诚以立其德。植之善类以多其辅。示之以无不容之量以安其情。扩之以无所兢之心以平其气。昭之以不可夺之节以端其向。神之以不可测之机以慑其奸。形之以必可赖之智以收其望。坦然为之下以上之。退然为之后以先之。是以功葢天下。而莫之嫉。善利万物而莫与争。此皆明公之能事。素所蓄而有者。惟在仓卒之际。身任天下之祸。决起而操之耳。夫身任天下之祸。岂君子之得巳哉此一叚学问亦文成□言所得耳既当其任知天下之祸将终不能免也则身任之而已身任之而后可以免于天下之祸。小人不知祸之不可以幸免。而百诡以求脱。遂致酿成大祸。而已亦卒不能免。故任祸者。惟忠诚体国之君子能之。而小人不能也。某受知门下、不能効一得之愚、以为报、献其芹曝、伏惟鉴其忱悃而悯其所不逮、幸甚、

  咨文

  南贑廵抚案行各兵备官选拣民兵

  南贑廵抚牌行广东福建兵备官剿捕方略

  南贑廵抚案行广东福建领兵官进剿事宜

  南顇廵抚案行江西兵备分廵岭北道兵符节制

  南贑廵抚案行江西岭北道预整操练

  南贑廵抚牌行湖广郴桂兵备选募将领商度军务

  南贑廵抚批广东韶州府留兵防守申文

  提督南贑咨报湖广廵抚都御史秦夹攻事宜

  提督南贑牌行南安府抚缉新民

  题督南贑批广东岭南道将士争功呈

  宁王反咨南京兵部集谋防守

  宁王反牌差致仕县丞龙光调取吉水县民兵

  宁王反牌行吉安府乡大夫共守城池

  咨六部申理冀元亨

  廵抚江西申谕十家牌法

  廵抚江西申谕十家牌法增立保长

  廵抚江西牌行抚州府晓谕安仁余千顽民

  总制两广牌行广东布政司犒赏儒士岑伯高

  总制制两广牌行委官督谕土目

  总制两广牌行副总兵张佑督剿绿茅诸巢

  总制两广牌行左江道绥柔流贼

  南贑廵抚案行各兵备官选拣民兵【选拣民兵】

  照得抚属地方、界连四省、山谷险隘、林木茂深、盗贼所盘。三居其一、乘间刼掠、大为民患、本院缪当廵抚、专以弥盗安民为职、钦奉 勑谕、一应军马钱粮事宜得以径自区画、莅任以来、甫及旬日、虽未遍历各属、且就贑州一府观之、财用耗竭、兵力脆寡、卫所军丁、止存故籍府县机快、半应虚文、御寇之方、百无足恃、以此例彼余亦可知、夫以羸卒而当强寇。犹驱群羊而攻猛虎。必有所不敢矣。是以每遇盗贼猖獗。辄复会 奏请兵。非调土军即倩狼达。往返之际。辄巳经年。糜费所须。动逾数万。逮至集兵举事。即巳魍魉潜形。钿无可剿之贼。稍俟班师旋旅。则又鼠狐聚党。复皆不轨之群。良繇素不练兵倚人成事是以机宜屡失备御益弛征发无救于疮痍。供馈适增其荼毒。群盗习知其然。愈肆无惮。百姓谓莫可恃。竞亦从非。夫事缓则坐纵乌合。势急乃动调狼兵。一皆苟且之谋。此岂可常之策。古之善用兵者。驱市人而使战。假闾戍以兴师。岂以一州八府之地。遂无奋勇敢战之夫。事豫则立、人存政举、近据江西分廵岭北道兵备副使杨璋呈、将所属各县机快通行拣选委官统领操练、即其处分。当亦渐胜于前。但此等机快。止可护守城郭。堤备关隘。至于捣巢深入。摧锋陷阵。恐亦未堪。为此案仰四省各兵备官于各属弩手打手机快等项、挑选骁勇绝群、胆力出众之士、不求其多正取可以済实用不然徒为扰民每县多或十余人少或八九人务求魁杰异材缺则悬赏召募。大约江西福建二兵备。各以五六百名为率。广东湖广二兵备。各以四五百名为率。中间若有力能扛鼎。勇敌千人者。优其廪饩署为将领召募犒赏等费。皆查各属商税赃罚等银支给。各县机快。除南贑兵备巳行编选外。余四兵备仍于每县原额数内。拣选精壮可用者。量留三分之二。就委该县能官统练。专以守城防隘为事其余一分拣退疲弱不堪者。免其着役。止出工食。追解该道以益召募犒赏之费。所募精兵专随各兵备官屯札别选素有胆略属官数员分队统押。教习之方。随材异技。器械之备。因地异宜。日逐操演。听候征调。各官常加考较。以核其进止金鼓之节。本院间一调遣。以习其往来道途之勤。资装素具遇警即发声东击西举动繇巳运机设伏。呼吸从心。所谓分战守之士为二等也如此则各县屯戍之兵既足以护守防截。而兵备募召之士。又可以应变出奇。盗贼渐知所畏而革心。平良益有所恃而无恐。然后声罪之义克振、抚绥之仁可施、弥盗之方、斯惟其要、本院所见如此、其间尚有知虑未周、措置犹缺者、又在各官酌量润色、务在尽善、期于可久、亮爱民忧国之心、既无不同、则拯溺救焚之图、自不容缓、案至即便举行、或有政务相妨、未能一一亲诣、先行各属精为选发、先将召募所得姓名及措置支费银粮、陆续呈报、事完之日、通造文册以凭查考、

  南贑廵抚牌行广东福建兵备官剿捕方略【剿捕】

  据福建广东布按二司参议等官张简等、各呈剿捕事宜巳经行抑遵照案验施行、所有方畧。恐致泄露。不欲备开案内。为此另行牌仰广东岭东福建汀漳等处兵备佥事顾应祥胡琏、密切会同守廵纪功赞画等官、于公文至日、便可扬言本院新有明文谓天气向暖。农务方新。兼之山路崎险。林木蓊翳若雨水洊至。瘴雾骤兴。军马深入。实亦非便。莫若于要紧地方。量留打手机兵。操练堤备。其余军马。逐渐抽回。待秋收之后。风气凉冷。然后三者会兵齐进。或宣示远近。或晓谕下人。文成最熟此一着贼可愚而动兵固可愚而用也此声既扬却乃大飨军士阳若犒劳给赏为散军之状实则感激众心。作兴士气。一面亦将不甚紧关人马。抽放一处两处以信其事【其实所散人马亦可不远而复】 预遣间谍。探贼虚实。有间可乘。即便赍糗衔枚。连夜速发。【当此之时、却须舍却身家、有死无生、有进无退、若一念转动、便成大害、】 劲卒当前。重兵继后。伺至其地。鼓噪而入。仍戒当先之士。惟在摧锋破阵。不许斩取首级。后继重兵。止许另分五六十骑。沿途收斩。其余亦不得辄乱行次。违者就便以军法斩首。重兵之后。纪功赞画等官。各率数队相继而进。严整行伍先声以夺其心务令鼓噪之声连亘不绝使诸贼逃遯山谷者闻之不得复聚若贼首未尽。探其所如。分兵速蹑不得稍缓使贼复得为计。巳获渠魁。其余解散党与。平日罪恶不大。可招纳者。还与招纳。不得贪功。一槩屠戮。乘胜之余。尤要振兵肃旅。如初遇敌。不得恃胜懈弛。恐生他虞使之不得复聚归途仍将巳破贼巢悉与扫荡经过寨堡村落。务禁摽掠。宜抚恤者即加抚恤。宜处分者即与处分。母速一时之归。复遗他日之悔。本院奉 命而来、专以节制四省、沿边军职为务、即今进兵。一应机宜。悉宜禀听本院。庶几事有总领。举动齐一。授去方略。敢有故违。悉以军法论处。各官知会之后、即连名开具遵依揭帖、密切差人回报、

  南贑廵抚案行广东福建领兵官进剿事宜

  据福建广东按察司等衙门备呈到院、看得两省剿捕事宜、设施布置、颇巳详备、诚使诸将齐心、军士用命、并举夹攻、已有必克之势、但事干各省、举动难一、顿兵既久、变故旋生、则谋筭机宜、旬日顿异、亦难各守初议、执为定说、照得福建军务。整缉既久。观其处分两道足知文成用兵之妙矣兼有海沧浦城政和诸处打手。足可济事。诸将咸有以功赎罪之心。意气颇锐。当道亦皆恊谋并力。期收克捷之功利在速战若当集谋之始。掩贼不备。奋击而前。成功可必。今既旷日持久。声势彰闻。各巢贼党。必皆连络紏合。阻阱设械。以御我师。其为姧计。当亦日加险密。至于今日。巳为持久之师。且宜示以宽懈。待间而发兵法所重在形人而我无形耳而犹执其乘机之说张皇于外以坚贼志是谓知吾卒之可击而不知敌之未可击也广东之兵集谋稍缓。声威未震。意在倚重狼达土军。然后举事。利于持久是亦慎重周悉之谋。诸贼闻之虽相结聚尚候土兵之集。以卜战期。其备必犹懈弛。若因而形之以缓。乘此机候。正可奋怯为勇。变弱为强而犹执其持重之说必候土军之至以坐失事机是徒知吾卒之未可击而不知敌之正可击也善用兵者因形而借胜于敌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胜负之算。间不容发。乌可执滞。除江西南贑地方。凡通贼关隘。巳行兵备副使杨璋委官堤备截杀。及将进剿方略。各另差人封付福建佥事胡琏。广东佥事顾应祥。会同守廵等官。密切遵依行事外。仰抄案回司、即行各官务要同心恊德。乘间而动。毋得各守一见。縻军偾事。一应进止不必呈禀以致误事领军等官。随机应变。就便施行。一面呈报。如复彼此偏执。失误军机。定行从重参拏。决不轻贷。其军马钱粮、纪功给赏等项、已行有成规、不再更定、事完之日、通行造册缴报、守廵兵备等官、总具遵依进剿方略揭帖、密切差人缴报、此亦恐致误事仍呈各总镇抚按衙门知会、

  南顇廵抚案行江西兵备分廵岭北道兵符节制【兵符节制】

  先据该道具呈、计处武备以便经久事、议将原选听调人役、如宁都杀手廖仲器之属、尽行查出顶补各县选退机兵、通拘贑城操演、以备征调、已经批仰施行去后、看得习战之方。莫要于行伍。治众之法。莫先于分数。所据各兵既集。部曲行伍。合先预定。为此仰抄案回道。照依定去分数、将调集各兵、每二十五人编为一伍。伍有小甲。五十人为一队。队有总甲。二百人为一哨。哨有长。恊哨二人。四百人为一营。营有官有参谋二人。一千二百人为一阵。阵有偏将二。千四百人为一军。军有副将。偏将无定员。临事而设。小甲于各伍之中。戚少保东伍法大都□此选材力优者为之。总甲于小甲之中选材力优者为之。哨长于千百户义官之中选材识优者为之副将得以罚偏将。偏将得以罚营官。营官得以罚哨长。哨长得以罚总甲。总甲得以罚小甲。小甲得以罚伍众。务使上下相维。大小相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自然举动齐一。治众如寡。庶几有制之兵矣、编选既定。仍每伍人给一牌。备列同伍二十五人姓名。使之连络习熟谓之伍符每队各置两牌。编立字号。一付总甲。一藏本院谓之队符每哨各置两牌编立字号。一付哨长。一藏本院。谓之哨符每营各置两牌。编立字号。一付营官。一藏本院谓之营符凡遇征调发符。比号而行。以防姧伪。其诸缉养训练之方。旗鼓进退之节。皆要逐一讲求。务济实用。以收成绩事完备造花名手册送院、以凭查考发遣、

  南贑廵抚案行江西岭北道预整操练【操练】

  案照先经批仰、将听调人役、查拘操演、以备征调、即今兵威士气、已觉渐有可观、但各色人内。尚有遗才。亦合通拘操演。看得龙南等县捕盗老人叶秀芳黄启济等部下兵众。亦多经战阵。况各役向化日久。皆有竭忠报効之心。但其勇力虽有而节制未谙向慕虽诚而情意未洽一时调用。亦恐兵违将意将拂士情。信谊既未交孚。心志岂能齐一。为此仰抄案回道通将所属向化义民人等、如叶秀芳黄启济梅南春王受谢金戊之属、悉行查出、照依先行定去分数、行令各选部下骁勇之士。多者二三百人。少者一百人。或五十人。顺从其便。分定班次。各役若无别故。自行统领。或有事故相妨。许令推选亲属为众所服者代领前来赣城此如李卫公合番汉二部教阅之事也皆于教场内操演除耕种之月放令归农其于农隙。俱要轮班上操。仍于教场起葢营房。使各有栖息之地。人给口粮。使皆无供馈之劳。効有功勤者、厚加犒赏、违犯约束者、时与惩戒、如此则号令素习。自然如身臂手指之便。恩义素行自然兴父兄子弟之爱。居则有礼、动则有威、以是征诛、将无不可矣、

  南贑廵抚牌行湖广郴桂兵备选募将领商度军务【选募将领】

  看得所属地方盗贼充斥、一应抚剿事宜、各该兵备等官、既以地方责任、势难频来面议、若专以公文往来。文移杜还议必不详□必不密此从来失着也非惟事情不能该悉。兼恐机宜多致泻漏。为此牌仰郴州兵备道、即于所属军卫有司官、或义官耆老推选素有胆略。才堪将领。熟知贼寨险夷。备晓盗情向背。忠慎周密。非但□密当尔又欲搜才于细微尽人之长耳可相信任者一二人前来军门、凡遇地方机务即与密切商度往来计议庶几事可周悉。机无疏虞。

  南贑廵抚批广东韶州府留兵防守申文【留兵防守】

  据韶州府申称、欲将乐昌等县原编民壮、遵奉明文量留三分之二、其一分减退追银召募、未免愈加缺人防守、看得本院募兵选士、欲弥盗安民、正恐地利不能齐一、措置或有未周、故期各官酌量润色、务求尽善可久、今据该府各县所呈、非惟不能弥盗。而适以启盗。非徒不能安民。而又以扰民。此岂本院立法之初意哉。除行兵备佥事王大用。备历所属亲行编选外、仰韶州府知府姚鹏、即行所属各县掌印官务体本院立法不得巳之意、各要酌量事势、通融审处、苟无不尽之心、自无难处之事、兵法谓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守异势从来如此今各县所留之兵。止于防守。而兵备所选之士。将以剿袭防守之兵虽老弱皆可以备数而张威剿袭之士。非精锐不可以摧锋而陷阵况各县所留尚有三分之二。而兵备所取。止得三分之一。其于大势。未便亏损。今取三分之一。而遂以为地方不复可守只用民夫亦足为城守之用则不须兵也假使原数止此亦将别无措置之方耶又况剿袭之兵既集则兵威日振。声东击西。倏来忽往。贼将瞻前顾后。自然不敢轻出。各县防守愈易为力此于事理。亦皆明白易见。各官类皆狃于因循。惮于振作。惟知取私便之为利。而不知妨大计之为害。宜各除去偏小之见。共为公溥之谋。若复推调迟延、夹攻在迩、已经 奏有成命、苟误军机定以军法从事、

  提督南贑咨报湖广廵抚都御史秦夹攻事宜【剿贼】

  准廵抚湖广都御史秦 咨、内开夹攻江西、该分哨道、并把截之路及各该官军、不无追剿、往来过境、必须各给旗号识别。以防错误。凡遇贼势纵横。及攻坚去处各领哨官。即便发兵策应。同舟共济。又称各省窝贼之家。今既各有指实。必须从长计处。绝其祸本。以收全功。烦为参酌行止。并将合行事宜咨报、以凭转行各该领兵等官、遵守等因、准此先该本院访得大庾南康上犹三县近附贼巢良民。村寨甚多。往年大征。不曾分别善恶给与良民旗号。及拨兵护守。以致狼土官兵。贪功妄杀。王石不分。亦有一二良民村寨。给与旗号。拨兵护守。又被不才领兵官员。并良民寨主。受贼重贿。反将有名贼首隐藏其家事定仍复还巢。至今贻患。及有吉安府龙泉万安泰和三县并南安府所属大庾等三县居民无籍者往往携带妻女。入輋为盗。行刼则指引道路。征剿则通报消息。尤为可恶。即今闻有大兵夹攻。俱各潜行回家。遇有盘诘。辄称被虏逃归因而得脱诛戮。若不通行挨究。将来事定。仍复入巢。地方之患。何时可巳。就顶行上犹等三县着落当该掌印官员、查出附近贼巢居民村寨。此叚处置最合事宜通计若干画图申报以凭每寨给与良善旗号。临期拨兵护守。仍取各寨主并地方总甲甘结在官。如有应剿贼徒。来投希图隐匿者。许其擒斩送官。照例重赏容隐者事发。一寨之人。通行坐以奸细重罪。其大庾龙泉等六县各给告示晓谕、乡村里老人等、但有平昔入輋为盗。即今潜出。许其举首。亦行照例给赏。容隐事发、本家并四邻一体坐罪、如此。庶良善免于玉石俱焚。而盗贼得以根株悉拔。俱经牌仰该道遵照施行外、又据委官知府等官季斆等呈称依奉本院方略、分兵于上犹南康等处防遏、被贼两次紏众出攻南安、俱幸我兵克捷。即今贼势略巳衰败若乘此机会、直捣其巢、旬月之间、可期扫荡云云本院看得三省夹攻事宜、集兵有先后。期约有迟速。如上犹大庾之贼。江西先与湖广夹攻。止令广东之兵于仁化把截。侯广东兵力巳齐。听湖广广东约会夹攻江西之兵止于大庾把截。通候广东湖广夹攻巳毕。广东之兵移于惠州。江西之兵。移于龙南。又行约会夹攻。如此。庶先后有序。事机不失兵力不竭。粮饷可省又经移咨贵院查照施行外、今准前因、看得官军过境必须各给旗号识别以防错误、攻坚去处、必须各领哨官、即便发兵策应、庶得成功、持论既极公平、所处又甚详悉、除行领哨等官遵照施行外、惟守备指挥李璋所呈窝贼之家。传闻之言、未必皆实、巳行该道再行查访、务求的实、拔绝祸源、其进攻次第、惟桶冈一处。该与湖广之兵会合。若长流坑左溪等处。皆深入南安府所属三县腹心之内。见今不次拥众奔冲。势难止遏。本院欲将前项贼巢。以次相机剿扑。候贵治之兵齐集。会合夹攻桶冈。如此则江西腹心之害已除。而二省夹攻之举。得以并力从事。拟合移咨前去、烦为查照定处咨报施行、

  提督南贑牌行南安府抚缉新民【抚缉新民】

  据县丞舒富、禀招抚过新民二百余徒、乞于横水思顺等处安插、已经行仰照议施行外、看得招来新民安插渐多。新民易动难安略照此法以抚寇之归顺者亦安插之要机也恐有贪功谲诈之徒潜去激诱生变致乱大谋合先禁约为此牌仰知府季斆、将该府招出新民、自行时加抚缉。母令得与外人交接致有惊疑其思顺横水等处。尤要严禁。所属一应官兵人等。不得辄往问讯。传逓消息。造作语言。惟当专责县丞舒富悉心经理。一应事机。俱听从宜区处。敢有假以公差报効等项名色。擅去新民安插地方。有所规图者。定行拏赴军门。治以军法。该府遵照施行、

  题督南贑批广东岭南道将士争功呈【将士功赏】

  据兵备佥事王大用呈乐昌县知县李增缉获大贼首李斌等、审验明白、续据湖广永州府推官王瑞之呈称广东差人邀夺等情、已拘知县见在人役追出原得获李斌金簮银两荷包见在、显是湖广兵快计擒不得。妄报掩饰、看得迩者大征之举、湖广实首其谋、江广亦恊其力、如此批行最兄服争功者之心既名夹攻事同一体湖兵有失是亦广兵之罪广人有获斯亦湖人之功况今贼首既擒。则湖广领哨之官。亦复何咎。虽云因虞得鹿。而广东计诱之人。亦非无功。但求共成厥事。何必巳专其伐。矧各呈词。亦无相远、就如湖广各官所呈、即广人乘机捕获之功。居然自见。就如广东各官所呈。则湖官运谋驱逐之劳。亦自不掩。获级者匹夫之所能。争功者君子之大耻。仰该道备行湖广守廵等官、彼此同心易气、各自据实造册、

  宁王反咨南京兵部集谋防守【防守宁濠】

  节该云云奏外、为照前事、系天下非常之变、 宗社安危之机、虽今备行江西吉安等府、及湖广福建广东等处、调集军兵、合势征剿外、但彼声言欲遂顺流东下。窃据南部。文成之得着及宁藩之失着也看得长江天险。南北之限。留都根本咽喉所关。虽以 朝廷威德、人心効顺、逆谋断无有成。但其谲奸阴图、已非一日、兼闻潜伏奸细于京城。期为内应。万一预备无素。为彼所掩。震惊远迩。噬脐何及。为此合资贵部。烦为通行在京大小衙门。会谋集议。作急缮完城守。简练舟师。伏沿江以防不虞之袭。檄旁郡以张必讨之威。先发操江之兵。声义而西。约会湖湘。互为犄角。本职亦砥钝策驽。牵蹑其后。以义取暴。以直加曲。不过两月之间断然一鼓可縳。仰惟高明速图之、

  宁王反牌差致仕县丞龙光调取吉水县民兵【民兵】

  访得吉水县八九等都民人王益、题曾思温易弘爵王昭隆等可见文成平日留心收罗各户下人丁素习武勇人多尚义、前任知县周广曾经起调征进、皆系骁勇惯战之人、今兹逆党倡乱、民遭荼毒、应合调取以赴 国难为此访差致仕县丞龙光、赍牌前去吉水县、着落当该官吏即将各户义兵、照数调集、各备锋利器械、编成行伍、佥选百长总小甲管领、就仰该县查支官钱、给与口粮暂且就屯本县、操演武艺、听候本院指日东下、随军进剿、照得江西一省、人民久被宁府毒害侵肌削骨、破家荡产、冤困已极、控诉无门、今其恶贯满盈、天假义兵、为民除暴、尚闻愚昧之徒。阻避宁府威势。不敢举动愚民无知须如此明白开论殊不知宁府未叛之前尚为亲王人不敢犯今逆谋既着即系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复何所惮。尔等义民。正宜感激忠义。振扬威武。为百姓报雠泄愤。共立不世之勋。以收勤王之绩。母得稽迟观望。自取军法重究。差去官员。不许假此扰害。妄生事端。体访得出。罪不轻贷。

  宁王反牌行吉安府乡大夫共守城池【城守】

  照得宁府反叛、本院调兵进剿、即日启行、各府县掌印正官、既该统兵前进。所据各该府县城池。虽巳行委各佐贰官防守。但艰危之际。事变不测。必须历练老成之人。相与维持镇定。庶几人心。不致惊疑。政务有所倚赖。为此案行吉安府官吏。通行各县署印官员径自以礼敦请老成乡宦。众所推服者一一员。在城。以备紧急。城守自是要事须有人为倚重者恊同行事。该府城池关系尤重。查得致仕按察使刘逊、素有才望、忠义奋激就仰该府请至公馆。仍仰署印官。待以宾师之礼托以咨决之任一应军机事宜。咨禀计议而行。以安人心。以济大事。仍行本官。务以 国家大难为心。尽心竭力。共图殄贼。毋以休致自嫌。谅 朝廷报功之典。当亦自不相负。如误大事。咎亦有归。通无违错、

  咨六部申理冀元亨【申理冤诬】

  照得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举人冀元亨、忠信之行、孚于远迩、孝友之德、化于乡闾、本职往年谪官贵州、本生曾从讲学、近来南赣、延之教子、时因宁藩宸濠潜谋不轨、虐焰日张、本职封疆连属、欲为曲突徙薪之举。则既无其繇。将为发奸摘伏之图。则又无其实。偶值宸濠饰诈要名、礼贤求学、本职因使本生乘机往见宸濠、文成图制宁藩为谋巳久此亦其一端也冀得因事纳规、开陈大义、沮其邪谋如其不可劝喻、亦因得以审察动静。知其叛逆迟速之机。庶可密为御备。本生既与相见。议论大相矛盾、宸濠以本本职所遣、一时虽亦含忍遣发、而毒怒不已、阴使恶党四出访缉、欲加陷害、本生素性愿恪、初不之知、而本职风闻其说当遣密从间道、潜回常德、以避其祸、后宸濠既败、痛恨本职起兵攻剿、虽反噬之心。无所不至。而天理公道所在无因得遂其奸。乃以本生系本职素所爱厚之人辄肆诋诬。谓与同谋。将以泄其雠愤。且本生既与同谋。则宸濠举叛之日。本生何故不与共事。却乃反回常德。聚徒讲学。宸濠素所同谋之人。如李士实刘养正王春之流。宸濠曾不一及。而独口称本生。与之造始。此其挟雠妄指。葢有不待辨说。行道之人。皆能知者。但当事之人。不加详察。辄尔听信。遂陷本生。一至于此本生笃事师之义怀报国之忠。蹈不测之虎口。将以转化凶恶。潜消奸宄。论心原迹。尤当显蒙赏录。乃今身陷俘凶。妻子奴虏。家业荡尽。宗族遭殃。信奸人之口。为叛贼泄愤报雠。此本职之所为痛心刻骨。日夜冤愤而不能自巳者也。本职义当与之同死。几欲为之具 奏伸理。而本生虽在拘因传闻不一、或以为既释。或以为候 旨。兼虑当事之人。或不见谅。反致激成其罪。故复隐忍到今。又恐多事纷纭之日。万一玉石不分。竟使忠邪倒置。徒以沮义士之志。而快叛贼之心。则本职后虽继之以死。后元亨之冤竟未得申详具辞爵疏中将亦无以赎其痛恨。为此合行具咨贵部、烦请咨询鉴察、特赐扶持、分辨施行、

  廵抚江西申谕十家牌法【保甲】

  本院所行十家牌谕、近来访得各处官吏类多视为虚文。不肯着实奉行、查考、据法、即当究治、尚恐未悉本院立法之意。故今特述所以。再行申谕。凡置十家牌。除盗息奸法莫良于保甲文成所莅地方则以此事为首务也须先将各家门面小牌挨审的实如人丁若于。必查某丁为某官吏。或生员或当某差役。习某技艺。作某生理。或过某房出赘。或有某残疾。及户籍田粮等项。俱要逐一查审的实。十家编排既定。照式造册一本留县。以备查考。及遇勾摄及差调等项。按册处分。更无躲闪脱漏。一县之事如视诸掌每十家各令挨报甲内平日习为偷窃。及喇唬教唆等项不良之人同具不致隐漏重甘结状。官府为置。舍旧图新。簿记其姓名。姑勿追论旧恶。令其自今改行迁善。果能改化者为除其名。境内或有盗窃。即令此辈自相挨缉。若系甲内漏报。仍并治同甲之罪。又每日各家照依牌式。轮流沿门晓谕觉察。如此即奸伪无所容而盗贼亦可息矣十家之内。但有争讼等事。同甲实时劝解和释。如有不听劝解。恃强凌弱。及诬告他人者。同甲相率禀官。官府当时量加责治省发。不必收监淹滞。凡遇问理词状。但涉诬告者。仍要查究同甲。不行劝禀之罪。又每日各家照牌。互相劝谕。务令讲信修睦。息讼罢争。日渐开导。如此则小民益知争鬪之非。而词讼亦可简矣。凡十家牌式其法甚约其治甚广有司果能着实举行。不但盗贼可息。词讼可简。因是而修之补其偏而救其弊。则赋役可均因是而修之。连其伍而制其什。则外侮可御因是而修之。警其薄而劝其厚。则风俗可淳。因是而修之。导以德而训以学。则礼乐可兴。凡有司之有高才远识者亦不必更立法制其于民情土俗或有未备但循此而润色修举之则一邑之治真可以不劳而致今特畧述所以立法之意再行申告。言之所不能尽者。其各为我精思熟究而力行之、毋徒纸上空言搪塞、竟成挂壁之虚文、则庶乎其可矣、

  廵抚江西申谕十家牌法增立保长【保长】

  先该本院通行抚属编置十家牌式、为照各甲不立牌头者、保甲之法以御盗为主所以防胁制侵扰之弊、然在乡村、遇有盗贼之警。不可以无统纪。合立保长督领庶众志齐天。为此仰抄案回司、即行各道守廵兵备等官、备行所属各府州县、于各乡村推选才行为众信服者一人为保长。专一防御盗贼。平时各甲词讼。悉照牌谕。不许保长于与。因而武断乡曲。但遇盗警。即仰保长统率各甲设谋截捕。其城郭坊巷乡村各于要地置鼓一面。此皆古法行之必效若乡村相去稍远者仍起高楼置鼓其上遇警即登楼击鼓。一巷击鼓。各巷应之。一村击鼓。各村应之。但闻鼓声。各甲各执器械齐出应援。俱听保长调度。或设伏把隘。或并力夹击。但有后期不出者。保长公同各甲举告官司。重加罚治。若乡村各家。皆置鼓一面。一家有警击鼓。各家应之。尤为快便。此则各随才力为之。不在牌例之内。俱仰督令各县即行推选增置仍告谕远近使各知悉。各府仍要不时稽察、务臻实效、母得虚文搪塞、查访得出、定行究治不贷

  廵抚江西牌行抚州府晓谕安仁余千顽民【保甲】

  照得安仁余于各有梗化顽民数千余家、近住东乡、逃避山泽、沮逆王化、巳将数年、即其罪恶、俱合诛夷无赦、但本院抚临未及、况查本院新行十家牌谕、各官因各民顽梗。尚未编查。若遽行擒剿。似亦不教而杀。为此牌仰抚州府同知陆俸、督同东乡县知县黄堂、及安仁县知县汪济民、余干县知县马津、亲诣各民村都、沿门挨编推选父老子弟。知礼法者。晓谕教饬。令各革心向化。自求生路。限在一月之内。仇者释其怨。愤者平其心。逋者归其负。罪者伏其辜。具繇呈来。仍旧待以良善。若过限不改。不必再加隐忍姑息。徒益长奸纵恶。即便密切指实申来、以凭别有区处施行、

  总制两广牌行广东布政司犒赏儒士岑伯高【赏功】

  照得思田之乱上廑 九重、命将出师、动调四省、军马钱粮、汹汹两年、功未告成、而变日不测、本院前来勘处、是固仰赖 皇上好生之仁。格于天地、至诚动物、不疾而速、是以宣布 威德、而旬月之间、诸夷即尔革心向化翕然来归、然而奔走服役。固有效劳于下者。文成乃于度外用人人亦乐为之用其间乃有深谋秘计之士。潜开默导以会合事机。其功隐而难见此惟主将知之功成行赏是所谓首功者也照得儒士岑伯高。素行端介。立心忠直。积学待时。安贫飬母。一毫无所苟取。而人皆服其廉。一言不肯轻发。而人皆服其信。游学横州南宁之间。远近士夫。及各处土官土夷。莫不闻风向慕。仰其高节。本院抚临之初。即用此生使之深入诸夷。仰布 朝廷之德。下宣本院之诚。是以诸夷孚信之速至于如此本生实亦与有力焉。当时平复奏内。即欲具列本生之功。而事变方息。可见深机深谋秘计未欲张布于诸夷且本生志在科第发身、不肯异途苟进。坚辞力请、本院不欲重违雅志、遂尔未及奏列、今思田既巳大定。凡有微劳于兹役者。莫不开列。而本生之功冺然未表其于、报功励忠之典。诚有未当。仰抄案回司、即于军饷银内动支一百两、及置买彩币羊酒礼送本生、以见本院慰赏犒劳之意、仍仰遵本院钦奉 敕谕、便宜事理、给与军功冠带以荣其身、该司仍备给札付执照、并行原籍官司、以礼优待、免其杂泛差徭、明 朝廷赏功之典。彰军门激励之道。既以遂其养母之愿。且以遂其高尚之心。是后本生志求科第。其冠带自不相妨。仍行两广总镇总兵镇廵等衙门知会、

  总制制两广牌行委官督谕土目【督谕土目】

  看得田州思恩领兵头目卢苏王受等、所领目兵皆系骁勇惯战之人、今又各为身家子孙之计、自愿出力报效、立功赎罪、既巳、攻破贼巢、分屯其地、则其搜捕溃散之贼。当如探囊取物、数日可尽。今巳半月有余。尚未见有成功。气势日见委靡。此必军中收有贼巢妇女等项。贪恋女色财物。不肯割舍脱离。奋勇杀贼。苟且偷安。遂致兵气日衰。军威不振。若诸贼闻此消息。乘此懈怠。掩袭不备我军必致挠败。如此则是各目此举。本欲立功而反败事。本欲赎罪而反增罪。非惟不能仰报 朝廷之德抑且有损 军门之成矣。正名定罪。后悔何及、为此牌仰原任户部郎中今降徐闻县县丞林应骢、赍执 令旗令牌、会同总兵监军等官、公同署田州府事知州林宽、身督领兵头目卢苏等、阅视各营、但有收得贼巢妇女财物者。通行出。此叚处置严而不苛俱各开纪名数别立老营一所选委老成头目。另揆谨实小心兵夫。昼夜管守。将各贪恋女色财物。不肯奋勇杀贼头目兵夫。姑且免其罚治。责令即出搜山。果能多有擒斩。旬日之内。功成班师。不□人之情但欲乘机立功仍将前项妇女财物照名给还亦不追究前罪若有贪恋女色。违犯军令。仍前不肯效力者。仰 遵照军门号令当时斩首示众。断母姑息容忍。致败三军大事。葢前日之招抚。专以慈爱恻怛为念者。乃是本院怜悯两府之民无罪而就死地。是乃父母爱子之心。惟恐一民不遂其生也。至于今日用兵却须号令严明。有功必赏。有罪必戮者。此谕情法详尽乃是本院欲安两府之民使之立功赎罪以定其身家而因以除去地方之患。是乃帅师行军之道。不如此不足以取胜而成功也。差去旗牌官员、务要星火催督、母事姑息、若旬日之后再无成功、本院亲临分地、定先将监军督军等官、明正军法。其推奸避事、不肯奋勇杀贼头目、通行斩首、决不虚言、

  总制两广牌行副总兵张佑督剿绿茅诸巢【督剿】

  访得上林相近地方、如缘茅等村、皆系阳招阴叛、与八寨诸贼、里应外合、积年流毒地方、即其罪恶。尤有甚于八寨诸贼。若不剿灭、终遗祸根、为此令差指挥赵璇、赍牌前去督哨副总兵张佑处计议、仰即密召领兵头目卢苏王受等令各挑选精兵一千、或一千五百文成每假借别事以用兵摠不欲机泄也以搜廵八寨为名当日乘夜速发分道夹剿。后开各贼村分。务要歼除党与荡平巢穴。若是各贼奔窜大名深山。各兵就可留屯其地食其禾米六畜分兵探贼向往追捕。使之回巢因而袭之本院先曾发有武缘乡兵分搜大名诸山遥计此时各贼正回山下各村躲住及今往剿正合事机。仰谕各目、务要潜机速发。不得迟留隔宿。必致透漏消息徒劳无功。发兵进剿之后。一面差人飞报、

  计开

  绿茅 通亲 绿小 批头 罗暖

  其余各巢、不能尽开、须要量其罪恶大小可剿则剿、可抚则抚、相机而行、

  总制两广牌行左江道绥柔流贼【绥戢流贼】

  据江西道参议等官汪必东等呈称、古陶白竹石马等贼、近虽诛剿、然尚有流出府江诸处者、诚恐日后为患、乞调归顺土官岑瓛兵一千名、万承龙英共五百名、或韦贵兵一千名、住札平南桂平冲要地方、及该府知府程云鹏等、亦申量留湖兵、及调武靖州狼兵防守等因、始观论议、似亦区画经久之图、徐考成功终亦支吾目前之计、葢用兵之法、伐谋为先。处夷之道。攻心为上。今各猺征剿之后。有司即宜诚心抚恤。以安其心。马谡南征之议是也若不服其心。而徒欲久留湖兵。多调狼卒。凭籍兵力以威刼把持。谓为可久之计则亦未矣殊不知远来客兵。怨愤不肯为用。一也。供馈之需。稍不满意。求索訾詈。将无抵极二也僦居民间。骚扰浊乱。易生雠隙。三也。困顿日久。资财耗竭。适以自弊。四也。欲借此以卫民而反为民增一苦。欲借此防贼而反为吾招一寇。各官之意。岂不虞各贼乘间突出。故欲振扬兵威。以苟幸目前之无事。抑亦不睹其害矣。前岁湖兵之调。既巳大拂其情。乃今复欲留之。其可行乎。夫刑赏之用当。而后善有所劝。恶有所惩。劝惩之道明。而后政得其理。民得其安。今稔恶各徭举兵征剿。刑既加于有罪矣。然破败奔窜之余。即欲招抚。彼亦未必能信。先从良善抚谕使之传道则疑者渐信必须先从其傍。良善各巢。加厚抚恤。使为善者益知所劝而不肯与之相连相比、则党恶自孤。而其势自定。使良善各巢。传道引谕。使各贼咸有回心向化之机。然后吾之招抚可得而行。而凡绥怀御制之道。可以次而举矣。夫柔远人而抚戎狄。谓之柔与抚者。岂专恃兵甲之盛。威力之强而已乎。古之人。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故能通天下之志凡举大事。必顺其情而使之。因其势而导之。乘其机而动之。及其时而与之。是以为之但见其易而成之不见其难。此天下之民。所以阴受其庇而莫知其功之所自也。今皆反之。此等议谕文成于讲学休勘得来不知者谓泛语耳岂所见若是其相远乎。亦繇无忠诚恻怛之心。以爱其民。不肯身任地方利害。为久远之图凡所施为。不本于精神心术。而惟事补辏掇拾支吾粉饰于其外。以苟幸吾身之无事。此葢今时之通弊也。合就通行计处仰抄案回道即行知府程云鹏公同指挥周胤宗及各县知县等官、亲至巳破贼巢各邻近良善村寨。以次加厚抚恤。给以告示。犒以鱼盐。待以诚信。敷以德恩。喻以 朝廷所以诛剿各贼者为其稔恶不悛。若尔等良善。守分村寨。我官府何尝轻动尔等一草一木。尔等各宜益坚向善之心。母为彼所扇惑摇动。从而为之推选众所信服。立为酋长。以连属之。优其礼待。厚其犒赏。以渐绥来调习。使之日益亲附。又喻以稔恶各贼。彼若不改。一征不已至于再再征不已至于三。至于四五。至于六七。必使灭绝而后已。此后官府若行剿除。尔等但要安心乐业。无有惊疑。若各贼果能改恶迁善。实心向化。今日来投。今日即待以良善。即开其自新之。不追既往之恶。尔等即可以此意传告开喻之。我官府亦未尝有必欲杀彼之心。若彼贼果有相引来投者。亦就实心抚安招来之。量给盐米为之经纪生业。亦就为之选立酋长使有统率。母今涣散。一面清查侵占田土。开立里甲。以息日后之争禁约良民母使乘机报复。以激其变。如农夫之植嘉禾而去莨莠。深耕易耨。芸苗灌溉。专心一事。勤诚无惰。必有秋获夫善者益知所劝。则助恶者日衰恶者益知所惩则向善者益众此抚柔之道而非专有恃于兵甲者也至于本院近行十家牌谕。诚亦弥盗安民之良法。而今之有司。槩以虚文抵塞。莫肯实心推求举行。虽巳造册缴报。而尚不知其间所属何意。所处何方。该道仍要用心督责整理。保甲之利如此诚使此法一行则不待调发而处处皆兵不待屯聚而家家皆兵不待蓄养而人人皆兵无馈运之劳而粮饷足无关隘之设而守御固。习之愈久而法愈精。行之弥广而功弥大。其前项区处摘调之兵。有虚名而无实用。可张皇于暂时。而不可施行于永久者。劳逸烦简相去远矣惟有该府议欲散撤雇倩机快等项调取武靖州土兵使之就近防守一节区画颇当、然以三千之众。而常在一处屯顿坐食。亦未得宜。必须分作六班。每五百名为一班。每两个月日而更一次。若有鵰剿等项。然后通行起调。兵民杂处则变故必生然必须于城市别立营房毋使与民杂处然后可免于骚扰嫌隙。葢以十家排门之兵。而为守土安民之本。以武靖所调之兵。而备追捕剿截之用。此亦经权交济相须之意。合就准行、仰该道仍将行粮等项、再议停当、备行该州土目人等、遵照奉行、自今以后免其秋调、各处哨守等役。专在浔州地方听凭守备参将调用。凡遇紧急调取。即要星驰赴信地。不得迟违时刻。守廵各官。仍要时加戒谕抚辑。母令日久玩弛。又成虚应故事。本院疏才多病、精力不足、不能躬亲细务独其忧患地方、欲为建立久安长治一念、真切自不能已、是以不觉其言之叨叨、各官务体此意、母厌其多言、而必务为紬绎、毋谓其迂远、而必再与精思、务竭其忠诚。务行其切实、同心恊德、共济时艰、通行总镇总兵镇廵等衙门知会、仍行三司各道守廵守备等官、事有相类者、悉以此意推而行之、发去鱼盐或有不足再行计处定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单恂质生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胡端敏公奏疏一(疏)

  胡世宁

  疏

  知人官人疏

  治河通运以济国储疏

  重陵寝斥邪佞以安宗社疏

  知人官人疏【知人官人】

  此疏凡所条议升除皆破常格收才用之言

  臣读虞书皋陶谟、有曰在知人、在安民、又曰、知人则哲、能官人、是知人君代天理物、其职专在于安民、然推安民之要、又在于能知人、而使官称其才也、臣谨用斟酌古今事宜、遵照 祖宗旧制、拟为知人则例五条、官人则例一十五条、上尘 圣览、以助睿思之万一、昔宋臣范仲淹上百官图于宋仁宗曰、如此为叙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襄敏之为此言以自况也且曰进退近臣。不宜全委之宰相。仲淹当时官非言路。任匪铨曹。岂不为越职当罪也。然其区区爱国之诚。不遑自顾。传诸天下后世。皆以为忠。而惜其不能尽用也。臣之愚诚、窃亦效此、伏惟 圣明垂意省览、天下幸甚、

  计开

  知人则例五条 一论人之才术。当以诚心体国爱民为主。然议论烦多爱憎不一亦执从而定为此等也而才与守斟酌品第。有是心而才与守兼优者为第一等。有是心而或才优守次或守正才次者为第二等。无是心而才守兼优者为第三等。无是心而或有才无守或有守无才者为第四等 一论人之心行。如大臣科道翰林。及在外方正官、当以奸诈冐嫉为重而贪墨为次其部寺属官方面佐二、及知府以下。则惟罪其贪酷。而偏诈之人尚未可去。 一凡尚书侍郎都御史府尹翰林科道布政使按察使兵备提学知府以上。各项紧要官。俱令到任一月后。各举一人自代。吏部择其举多者拟奏升擢。庶多得人。 一两京大臣及在外抚按官。俱以能荐贤称职多者见其知之之明。异日可备吏部之选吏部堂上官。尤宜责其择人多访。不必避嫌。 一今内外臣僚。皆以因循保守为贤。其有尽忠为国。担当干事。不避流俗者。朝士则众怒羣猜。不能存立。在外司府等官。亦多被众忌。流谤考劾。因而误黜。以此尽沮忠直之气万一国家有事无人肯当是皆彼职名不闻于上故也今宜法古御屏记名故事。密访内外臣僚。中有尽忠体国。才堪委用者。亲记其名一二。则彼不为奸谤所陷。而真才得用矣。

  官人则例一十五条、今阁员之选亦不拘于词臣一途 一内阁三员、或四五员、旧当寅亮辅弼之任、今又总裁六部而议其进黜。职任至重。遇缺宜斟酌先朝李贤等事例。于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中取其才望出众。练达事故。公忠体国知人有容者推补。一两京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约共十四五员为一等。有缺官于在外行事右都御史。及两京左右侍郎。坐堂副都御史共二十四五员内推补。仍须论其职务难易轻重。或量其才力所宜。由简易而升重难或听其心志所愿辞重难而就简易以均劳逸 一两京六部左右侍郎坐堂副都御史在外总制总督等项右都御史。约共二十四五员为一等。有缺宜于两京大理寺卿坐堂佥都御史府尹詹事学士并在外各处廵抚廵视南京管粮副佥都御史十三布政司左右布政使共四十余人内推补。 一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宁夏甘肃陜西四川贵州云南两广郧阳南贑保定河南山东湖广江西淮凤苏松各边腹廵抚并廵视河道御史共二十三员为一等。此等官最要得人最宜久任如宣德正统景泰年间。各边廵抚有只用寺丞等官领敕行事。不必官大。又如周忱在苏松。自侍郎升尚书凡二十二年。王翱在辽东。自佥都历升副都右都左都凡十有一年。于谦在河南山西一十八年。陈镒在陜西亦十余年。是皆事久功成。保济得地方生民。为朝廷分忧。今此等官。宜于两京各寺卿少卿大理寺丞年深出众给事中御史郎中。在外右布政使按察使左右参政年深兵备副使上等知府内推升。原职高者升副都。原职卑者升佥都。十分资浅者升署职。令其领勑一般行事。其有在边不谙军旅。而善理民事者。改任腹里不为贬抑年深有劳者。就彼佥都升副都副都升右都常管此方。十分年深劳著者。就升部院掌印如正统天顺年间。金濂年富皆自副都升户部尚书不为躐等。葢先必如此广推。方能得人。后必如此重擢。方能久任。久任方能修葺得边疆完固。抚治得百姓安乐。以为国家久安长久之计。 一两京府尹并在外十三布司左布政使共十五员为一等。俱要用历练民事不厌烦劳者。循资迁转。此官称职者。留以久任迁升六部侍郎。并都察院坐堂副都御史不必更升在外廵抚以致迁转不常不得尽心民事其心行虽公廉。而才力不称者迁改相应职事。奸贪者实时罢黜。如天顺年间刑部尚书陆瑜礼部尚书萧暄皆由布政径升。今若止升侍郎副都不为躐等。世庙时议礼诸大臣俱□恶词林各官永嘉至奏罢庶常之迁公此疏亦似与诸公相合 一翰林院春坊詹事府等官以备顾问侍讲读草制诰修史牒。最一清要之职。唐宋以来。多重此官。以备卿辅之选然多选外官才学过人者试任虽取中状元亦令试历民事。方纔取入翰林。我国初多用征聘隐逸之士。永乐宣德正统以来。如查士奇张洪由王府审理教授。黄淮刘铉张益由中书舍人。邹济陈仲完由教职。储懋王洪陈山由给事中。刘球李时勉陈敬宗由主事。胡俨由知县。蒋骥由行人。于敬由御史。各升翰林詹事春坊等职。又如张英由教职荐升给事中复进中允。郭琎由参政李贤由主事薛瑄由御史。皆历升侍郎尚书兼詹事学士。又如张显宗由翰林历升祭酒。出为布政。郭济历任春坊。复升知府。王珣由捡讨升大理寺丞。廵抚贵州。欧阳谦由御史改编修。复升郎中。徐旭由御史升郎中祭酒复改修撰。罗汝敬由侍读改御史是皆惟才所宜不拘内外出入所以得人近年拘定庶吉士及进士第一甲素称阁下门生者。方得选授。天下不无遗才。今宜遵复旧制。不拘内外郎中职事。但有文学素行出众者。许大臣言官论荐。内阁吏部召试此官庶几得人。而可储卿辅之望矣。 一给事中御史。皆有言责上而君身朝政缺失。下而臣僚是非邪正。皆唯其所言是听。使非其人。人主误听其言。则聪明惑乱。是非邪正不明。误事不小不听其言又为拒谏取谤天下至于御史。又有廵按。激浊扬清。除奸革弊之责。所系一方利害尤重。故自古慎重此官。我 祖宗朝如王翱由寺正。甄庸由知府左迁。陈祚由参议。康庆由知州落职。皆复升御史。虞翔王铎年富由教职。冀凯由州判官。皆升给事中。又如丁璇由主事。马守中由同知。俱升御史徐旭由御史升郎中。复改翰林。欧阳谦由御史入翰林。复升郎中。是皆唯才所宜不限资格所以得人而又拔其尤者。超擢侍郎佥都御史等官。所以肯尽其职。且又不时考察。使偏私浮伪者不得混于其中以惑上聪明。所以天下常受谏纳之福。而君上不受拒谏之名。今宜使大臣于内外郎官。及听选进士中。各荐所知。必其忠直公正明识治体者。方授此官。三年之内。考其敢言而忠谏有益。举剌得宜及廵按在外。激扬兴革。有益地方者。留以久任。超擢卿佐等官。其有敢言而言或不切于事体。或过激烈易至触忤者。则迁改内外相应职事以保全之后仍记其忠直。核其后效。量加超擢。其或当言不言。或挟私附势妄奏。及廵按不职者。明奏降黜。如此则言官皆得忠正之人。而朝廷纳其忠谏。有益于天下矣。 一吏部文选考功兵部职方武选礼部仪制司郎中。亦须妙选。若得其人。亦宜久任。量加超擢其中常有不称者即令外补。 一通政司鸿胪寺官专取声音洪亮于本衙门迁转。巳有旧规。其有才堪部院者。亦行推用。 一两京坐堂佥都御史南京总督粮储都御史。及各寺卿佐并各部寺属官。照常循资迁转。然人才各有所长。有不相宜者。彼此更调不妨。 一在外布按二司官。宜不只于本地衙门迁转。虽有资格迟速不同。临了总筭。有甚悬绝不得巳者。方推邻近地方官升补。仍照弘治以前事例。佥事径升副使。副使径升按察使。按察使径升左布政使。参议径升参政。参政径升右布政使。不必如今逐级挨升。南北远调。以致往来不常。虚旷岁月。地方常致缺官误事。其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员缺。宜于附近地方资浅人员内。比常早升以酬其劳远。 一各道分廵佥事。国初选定道分。九年方攻后因改道不常。凡遇地方难事。皆推避不理。以致豪强贪猾。任情作弊害民。地方受患。今皆宜如广东等处事例。三年满日。方许改道。仍须考其三年任内奸弊盗贼豪强贪猾之有无。以为殿最。本司若有进表等项公差。止于贴堂副使或分廵各道佥事内差遣。其分道三年之内。不许改差 一各处紧要兵备及提学官。俱要于资浅人员内推其才力相应者先升佥事。后加副使。常管此方。其职任内事务。不许他官搀越。如提学所管教官。兵备所管有司廵捕。并卫所官有犯。抚按衙门俱就委其提问。不必改委他官。以致权柄不一。事体难行。兵备必须兼理本道分廵以便行事至于练兵捕盗。应该劝赏等项财物。许其措置。或动支官钱。如此久任专制。方可责某成功。十分年深劳著者。提学推升少卿祭酒等官。兵备推升各边廵抚。其余照常迁转。才力不称者。就行改调别任。不宜姑息。 一知府知州知县三等视民之官。使非其人则上司虽有好官。行得好事。不能实到百姓。所以自古国家慎重此职。汉制郎官出宰百里。郡守入为三公。唐制不历剌史。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不得任台郎给舍。我国初取中进士。俱选县官。征至贤才。多选守令。正统以来。知府俱责大臣保举知州知县另委吏部拣选。所以得人。且又立为定制知府知州见上司不行跪礼。以重其职。其久任卓异者。不次超擢。如何文渊由知府即升侍郎。胡俨由知县即升捡讨。所以人多乐为此官。弘治初年。又责其备荒积谷多少。以为殿最。所以民受实惠。固得邦本。如此久长正德以来此官不重。轻选骤升。下焉者惟图取觅得钱。以防速退。上焉者。惟事奉承取名。以求早升。皆不肯尽心民事。以致民穷财尽。一遇凶荒。多致饿死。今宜遵复 先朝旧规。知府令在京堂上官于京官七品以上在外在闲五品以上官内保举。在外抚按及布按二司掌印官。于参议佥事同知知州内保举。其知州知县。俱听吏部预行拣选。仍责抚廵布按二司。于府通判推官州同知知县内保举堪任知州之人州判官县丞主簿儒学教职司府卫首领官内保举堪任知县之人。必其有爱民之诚。有守巳之操有处事之才。三者俱备。而后可任此职。后有不称举主连坐。误举者先能自首则免。到任之后。察其奉公守廉而不尽心民事。才力不称者。改任品级相应职事。贪酷罢软者。实时罢黜。其称职者留以久任知府九年以上者。即升四品京堂。并布按二司长官。次者照常升参政副使等职。知州九年上者。即升参议知府郎中佥事。次者照常升员外府同知运同等官。知县上者三年行取到京。考其文学德行出众者。选入翰林。忠直刚正识治体者选为科道。才识优敏者分任部寺属官。其有深得民心。愿留久任者。超擢府州正职。次者九年六年照常迁转。如此选任。方得民受实惠。地方遇凶荒盗贼。可保无虞矣。 一在外知府知州知县。与凡方面有司等官升选。俱合注于原籍相近地方。广西云贵有司。尤宜查照弘治以前事例。只于本省人员内升选。庶免其不服水土且得到任易便。不致地方旷官日久。

  治河通运以济国储疏

  臣闻河流迁徙不常、自古为患、历考周汉、至今未有能治久而不决之术、国家救灾恤民、亦未有听其决而不治之理、今之河流涨溢、淹浸丰沛徐三州地方、数年于兹矣、去年以来、复致运道阻塞、夫此三处。两京南北冲要国家咽喉之地也。其民常岁为国运道。劳苦不息。犹之咽喉之气也。今之被水迯亡过半。犹之咽喉之气有伤。救之不可以不亟也。国家财赋。仰给东南。而运道少阻、犹人嗝口壶之病。为饮食之阻。救之尤不可以不亟也。其救之之道奈何、臣以为今日之事。开运道最急、而治河次之、然今运道之塞者、河流致之也。葢使运道不假于河。则亦易防其塞矣。臣请先述治河之说。而后言运道、夫自古言河流者曰分则势小。合则势大。言河身者曰宽则势缓狭则势急。大而急则难治。小而缓则易防理固然也。其言治河者。曰顺其性则易。遏其性则难又曰不与水争地其所言河身治河之道、葢尽于数言。此其大法也。河自吐蕃发源。流入中国。渐纳百川之止帚。而行万数千里。其势之猛烈可知也。其过孟津。下至汴梁以东。土疏易决。故能为患。然自宋以前多决而东北自宋以后渐决而东南其决于东南也入海路近所经为害犹小决于东北也入海路远。所经为害犹大。然因决而分。得以杀其势者亦多矣。夫河自经汴以来。南分二道。一出汴梁城西荣泽县。经中牟陈颕等州县。至寿州入淮。一出汴梁城东祥符县。经陈留亳等州县。至怀远县入淮。其东南一道自止帚德宿州经虹县睢宁至宿迁县出其东。分新旧五道。一自长垣曹郓等县至阳谷出。一自曹州双河口至鱼台县塌场口出。一自仪封止帚德等州县至徐州小浮桥出。一由沛县之南飞云桥出。一在徐沛之中境山之北溜沟出是此新旧分流六道皆入漕河而总南入淮今闻皆塞矣。而止存沛县一道。则所谓合则势大。而河身又狭不能纳。所以不得不泛滥横溢。丰沛二县。徐之半州。漫为巨漫。近又溢出沛县之北。漫入昭阳湖。以致运道旧河。流缓沙壅。而渐致污塞也。或恐沙壅积久。其地渐高。水高趋下。其势必决。而东南有山限隔祸犹小也决而东北。则往年张秋之溃。运道因之以竭。前宋澶州之决。郡县数十之灌。祸不可言也故今治河不得不因故道。而分其势。其前出阳谷一道。鱼台一道恐其决而东北。断不可开也。其在汴西荣泽近开孙家渡至寿州一道。决宜常浚以分其上流之势。不可使壅也。乃若自汴东南。原出怀远宿迁二道。及正东如徐州小浮桥溜沟二道。各宜择其利便者开浚一道以分其下流之势或恐丰沛漫流。久而北徙。欲修城武以南废堤一带。至于丰单等县。黄德贺固杨明等集地方。接至沛县之北庙道口筑堤一道。以塞新决河口而防其北流。此亦一计也。此治河急患。当急施功。而开运道尤在所急也。然今运道止塞沛县。以北三十余里。而不能遂开者。虽人力不至。亦由天时未利也。方夏秋水溢。其塞处半为流沙所壅。使人捞沙水中。为力甚难。而沙随水势。随掘随壅。岂能成功。或谓乘今冬初水退。昭阳湖暂可通船之日。预备工力。截其上流。干其下土而并工挑筑。旬月可开矣或虑此挑沙开筑。终不能固。来岁水淹。或忧再塞。不若趁冬水涸冻船阻不行之时。照依南旺湖式样。就于昭阳湖中开河一带。两面筑堤以通运道。比今塞旧道。不增十里之远。来岁通漕。与旧道二处。随便行舟。此一策也。或又虑河水入湖。亦能带沙致塞。只如今昭阳南口金沟旧闸处所。渐入沙塞。此其验也。臣与尚书李承勋同行计议、以为莫若于昭阳湖东岸滕沛鱼台邹县地方之中。地名独山新安社等处择其土坚无石处所。另开河一道。南接留城。北接沙河口二处旧河其间应开不过百十余里。更或随势便利。各寻近道。工力尤省。其河新开。深则各随地势。阔则先止五六丈。以通二舟之交行。就取其土厚筑两岸以为湖之东堤。阻防河流之漫。山水之泄。而隔出昭阳湖在外。以为河流漫散之区。所谓不与水争地也。来冬结船止之时。更加浚阔以为运道。仍于彼处立一夫厂。量拨山东州县人夫接逓以暂宽丰沛之民。而消息咽喉之气。此其上策也。其开筑之处。有碍民田民居。则宜补给闲田。扣除粮税。而量措与开荒迁徙之力可也但其地高下。土之坚疏。势之难易。臣等不能亲历试验。未敢执定为是。乞敕总督河道都御史、一面料集工力、一面亲验可行、趁今兴役开掘此河、或此河难开、则止开丰沛县旧河、及前前拟湖中近河二道、兼使放舟、以防一道之塞、运道既开、而后以次相度河势、顺其性而分导其流。则大决可免矣、臣等又虑山东河南并直隶江北之民、连年水旱灾伤、劳苦特甚、岂可复兴此役、乞敕户部计议从权、于两淮两浙召商额外多卖塩引、令其买补灶煎余塩、照常贩卖、急可得银数十万两、以顾役近河贫民、并备应用器物、兴此大役、则亦宋范仲淹浙西救荒之术也、昔唐中叶、疆土分占日促、田赋所入甚少、而养军多费、专赖刘晏理财、亦惟兴此塩利、况我国家全盛、食塩生齿、数倍于昔、而塩课旧额有限、民间所食皆私塩也、今取而止帚官、河成之后、以资边饷、实为大利、尝有疏亦言宜听民私贩而收其税入官且塩既官卖。民间私塩渐少。而廵逻之役可减塩徒意外之虑可无。又弭大患。岂不当为。然以为难者、第恐势要狥私之徒、乘之以占利、庸俗泥常之人、因之以起谤、大臣持循保名、不为国计者、又不肯于是而担当、必赖圣明革此三弊、而后可行也、至于挑土之器、工役之流、亦宜量募江浙衢严二府之人、百十用之、其人取土一工胜如北人数十工之力是宜给其路费。厚其佣值。使乐应募。来必渐多。又使北人渐次效之。亦以后治田劝农之利也。臣愚又念丰沛南北一带近河州县之民。近年十分困苦。朝廷宜加十分爱惜。伏望圣恩垂念、以后进贡等项舡只计可停止者、暂为停止、可减省者、量为减省、其南京工部、该派器物、内府应用者、或令原解州县、倒批径解、或令该部委官自解、不必经由南京监局、以致多造器皿装盛因而多拨舡只装载、又因而多用人夫牵送、其士夫往来舡只、倚势多索人夫者、乞严加禁治、其河道驿逓夫役、照前管河郎中、兼理稽考、抚按官不时廵察纠治、庶使冲要之民、得以赡养休息、而国家南北咽喉之地、不致阻塞矣、近该少卿黄绾、奏乞修复海运、以备不虞、其为国远忧甚忠、然闻其事势甚难、不得巳而思其次、则闻国初漕运。自淮达河。由阳武起岸百十余里。陆运至卫河。复下船至京。又闻沁水至武陟县红荆口分流一道六十里通卫河。近年始塞是河流因沁可以通卫也后当国家间暇之时。亦宜差官踏勘。如红荆口旧河可开则开。旧河不开。则于阳武上下。相度地势相应处所。离岸十数里。开掘一道。北通卫河。岁拨江南相应卫分粮舡百十只于彼转运习惯以备徐沛之北会通河一处之塞此亦一计也

  重陵寝斥邪佞以安宗社疏

  襄敏公于议礼一事颇主张桂诸公之说而亦欲轻处执奏大礼之人葢得议事之中于此一疏亦可见臣顷因时事有闻具本上奏、今又闻中外传言、有等间废小臣、逞其邪佞、妄图起用、因见 陛下孝思纯笃、追慕 皇考无巳、乘机上言、陵寝宜迁改葬京师、臣愚闻之、不胜忧愓、葢此事利害关系匪轻、诚恐 圣心至孝、为所感动、一朝改移、羣臣戒前执议之过、无敢再谏、臣愚受国厚恩、义图死报、不忍缄默、然彼执言。必以助成圣孝为名、臣岂敢徧见阻执也臣昔闻追崇庙祀之礼未定、深虞圣孝之心未遂、上下之志不通、致灾殃民、为宗社邦本之忧、巳述鄙见、为陈言治道急务、以效愚忠事、具本欲进间、继闻明昭大礼、巳定而止、今欲言此、愚诚恐有未孚、敢将前本附上、伏愿 圣明并赐采纳、葢臣前奏深辩追崇之为礼者。欲成 陛下之大孝也。今奏极言迁葬之宜慎者。亦欲成 陛下之大字也。成 陛下之大孝、所以效臣之愚忠也、臣惟 皇上一身、宗庙社稷之主也、四海兆民之命也、而所赖以储祥荫福于 陛下之身者、 恭穆献皇帝之陵也、俗言家之有墓、犹木之有根。根固则木常茂。而枝叶生生不巳。根动则木之荣瘁未可知。此士民之家。所以重于迁墓也。匪徒士民。虽古帝王亦然。昔者舜都蒲坂。而崩于南廵。遂葬九疑。禹都安邑。而亦崩于南廵。遂葬会稽。其相去国都。各数千余里。后世莫之敢迁。故其子孙。传至春秋时。千数百年。犹君国子民不绝。此其验也。唐太宗祖墓在长安者。祸惨不可言。此其所当戒也。我 太祖高皇帝初葬其 皇考妣于今 皇陵。衣冠葢不备也。及后富有天下。追尊 帝后。我太祖统天大孝。岂不欲备礼。改葬京师。以便祭扫。然亦曰虑泄山川灵气。使体不安。姑积土厚封。备山陵之制而巳。见于 皇陵图。大略可考也。此我 仁祖之陵。既荫 太祖兴创大业而巳。后未尝轻动。所以固蓄山川灵气。而又荫我 太祖享国日久。子孙万世为帝王也。今 献皇帝之陵。比于 皇陵。巳荫 皇上入继大统。今亦不宜轻动。使之固蓄山川灵气。而荫我 皇上圣寿万千。子孙万世为帝王可也。昔人谓死者魂气升天体魄止帚地。今 献皇帝立庙京师。子孙岁时祭享。其神气之在天者。陟降昭格。葢无不在。而陵寝之在安陆者。永为万世体魄之藏。岂宜轻动也。况查安陆至京。水陆路程。各数千余里。使迁梓宫陆行。在途未免震动。舟行则远涉江淮河汉。风波数千里。势非旬月刻期可到。此时 圣母 圣心。悬念何如举念何如。举朝臣子惊愓何如。而可轻动也。即今士民之家。重其父母。而欲为子孙长久计者。只求小小吉地。亦尝经数年不得。至于天造地设。山川大聚。完美可为帝王兆宅者。举天下葢不多也故我 太祖初定国都。聚天下术士而议者数百。太宗下藏天寿山。葢自始封燕国。至于绍极。征讨往来。阅历山川。数十年而后得。岂易能也。有如奉迎梓宫至京。一时难得吉地。而经年未得安厝或主司恐以迟慢为罪。而迁就附会以未全吉之地为吉。而误国大事。将如之何。臣谓陛下孝思诚切。或遵奉 圣母太后懿德至情。必欲迁葬。亦须期以数年之间。妙选近京山川大聚十分全美之地。本意欲不迁而言姑缓其期使言易得入而使事局得停则迁改自然不行矣如天寿山比者。而后妙选年月日时十分之吉。启迁皇考梓宫安葬。方可无虑也。今若如彼邪佞之言。轻率一二年为之。万万不可也。夫阴阳地理之说。从古有之。今士大夫之家。重其祖考体魄之安、为其子孙长久之计者。罔不精加选择。而或谬为大言。谓此小术不足信者。是其爱国不如爱家。爱君不如爱身。故为欺罔非忠实也。臣前疏妄言今日急务、以孝亲为大、以保民为本、而保民图治之道、又在择言官而纳谏诤、回士风而变治体、以尽复 祖宗之旧、向使 皇考 圣母不从以至亲至尊之号、而受陛下之朝享则为卑临尊、于礼为不顺、于心为不安、此 圣心之所以不得巳、而必欲追崇者、天理人心之正也、天下万世之公也、今则陵寝巳安、不宜轻动、称号巳定不宜再更、明诏巳颁、不宜数易、圣孝巳遂、别无不得巳之情矣、何乃中外臣工、希宠妄言不巳、臣愿 陛下明禁、斥绝此辈、不许再言、而惟君臣恊恭、专以任贤图治、保民为事、以永固、宗社于万年、此诚今日急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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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端敏公奏疏二(疏)

  胡世宁

  疏

  为急处重边以安全蜀疏

  为定籍册以均赋役疏

  乞处回内臣疏

  为陈言边务情弊疏

  为急处重边以安全蜀疏【抚治番夷】

  臣闻吐番为患。自古巳然。故自唐及宋。多重蜀帅。为是故也。惟我 国朝恩德广被、番戎率服、故 国初于群番之中、取古松州而城之。置兵设卫曰松潘军民指挥使司。以控制群番。而离其交合以伐其内寇之谋以为我全蜀之蔽诚得古御戎之上策也。然 国初松城内外地皆属番。为我服役。故有八郎等。四安抚之设。有北定等十七长官之司。其南路至迭溪千户所又有欝郎等二长官司之属。再南至茂州卫又有静州等三长官司之隶。其东路至小河千户所。再东至龙州。则近白马路长官司。而皆受我约束。为我藩篱者也。暨后承平法弛、任用非人、而抚御失宜熟番多叛、而寇我内地、戕我军民、松城四外。皆尽仇敌。而东南二路。仅有羊肠一线之通。左右皆番。朝夕窥伺矣。故景泰以来。添设总兵官都御史。专治松潘。然而四川会城。又设廵抚。彼此牵制。难于行事。以致旧维州之失。竟不能复。董卜韩胡之强。终不能制也然彼时东南二路。犹皆可通。及后事势稍平、去都御史、而分设兵备副使三员、一治松潘、一治迭溪威茂又一治茂州以东、坝底徐塘等堡、路抵龙州、谓之小东路、而住札绵州、参将二员、分治东南二路、游击二员、往来于中、每岁二八月中、松潘总兵、与茂州参将会议一次。松潘兵备会议一次。每会皆游击率兵与偕。军威犹振。番夷犹畏服也。以后因事革去游击、弘治年间、承平日久、都御史潘蕃等廵抚、惟以保守为事、以欺隐为能、军杀一番。则坐以擅杀激变之罪。挑隙于番固不宜避挑隙之名而惟番之所欲亦失控制之势番杀一军。则坐以玩寇失机之罪。由是官军垂首丧气而惟扣粮闭口以赂番或弃其兵械而执农器以为番役矣由是番人得志。日渐骄横。每年班军累死饿死杀死者十常八九。而道途任其邀刼。关堡任其残破。一皆付之不知。边堡有报。则阴中以法。问其来使而实言有警。则按以大杖。而使之几死。后有问焉。则大声对众而荅言无事矣。不幸而事闻 朝廷。则隐匿之罪。仍付之下吏。曰彼不曾呈报也此前人之善为保守。而坐制部台。称为老成也。此南路之所由以塞。而惟东路仅通也。近该廵抚都御史马昊、因人心之愤、采众论之同、而奏 请大征、又不幸而冐险轻进、遂致一败之生月、以废数年之劳、至今边人言之、皆为叹息、然自是番夷。比前稍畏。道路比前稍通。不为无效也。臣与昊素不相识、正德八九年间、臣在江西、昊在四川、皆任兵备副使、皆为地方平贼、昊遇彭泽之知。而荐为廵抚、五六年间、遂至大官、臣被俞谏之忌、而嗾其心腹王泰等拨置宸濠奏臣死罪、五六年间、陷为罪隶、万死得生、今臣幸遇 圣明、复加录用、昊乃因罪罢黜。然访诸四川军民之论则多为昊惜。臣亦自揆才力不及于昊。不敢蔽也。昊事往矣。臣愚窃念四川之有松潘。犹人家之有外藩也。松籓之有东南二路犹人家之有前后二门也不幸前门有火盗之阨。而后门可通救援。若惟一门有阨则阖户死矣。今松潘南路之不通。巳二十余年。所怯馈运之通者。惟东路一线耳。使一有儆。截其东路。则应援粮运。皆不能达。数万生灵。计日以毙。而四川之外护撤矣。不可不为之计也。然马昊以欲通南路而败。今臣复以为言者。区区之忠。不敢自为身计。而上负 朝廷。下误地方也。然以昊之才不能通此路。审知彼巳之言不敢轻试者力实济于事也而臣欲通之者。昊惟有才常得意而轻试其所长臣惟不才常受阨而欲善用其所短也臣自被 命以来、七月在途、每蜀人宦游于彼者。辄访蜀事。比之汉中。遇边人避难于彼者。备访边情。入疆以来。又多询访。事葢得其一二矣。大抵番虽强恶。而种类各分。每塞多者不过千人。少者不过数十。其势不相统一。其情虽贪利好杀。而犹尚信可驭也惟其山高地势险甚。而吾人少。入其中。不能知其地利。又惟大举征剿。则彼闻风惊惧。急则相保。虽仇亦睦。虽逆亦顺。而相率旅拒。诱我深入。必为所陷矣。就使胜而多杀。彼或逃死。而出投外番。相合为一。或成唐末吐蕃之势则又非 国家之利也若专抚之而威不立则彼恬不知感。而益肆侵侮每岁官军饿死累死者反多于战败被杀之人往事可监也。臣闻其事要在乎威信兼立、抚治兼施、而欲威信之立、抚治之善、又在乎用人才、添兵将更赏罚、足财用、四者而已、四者既得、谅在一二年之间、南路可通、而番夷自戢矣、今访得南路松潘该管西宁十七关堡道路一百二十余里、久巳废塞、近该兵备副使胡澧等、因番夷信服之势、渐巳修通、后因兵部奏改本官别用、不敢任事、而又被劾行勘、且避副总兵张杰之害、退居小河、人心遂懈、仍复废弛、迭溪管新桥等四堡、道路五十五里、止因近年都御史马昊、征剿松番、番蛮聚众、要来攻堡、诸军畏怯、撒入迭溪城内、遂尔废弃不久、以此而观。南路之复。势亦非难也。要在乎兵备总参之得人耳。臣所谓用人才者其意在是。今松潘兵备之有胡澧。葢千百而十一者也、莅任五年以来、内军外夷、一皆信服、其抚剿亦多成绩、节巳奏闻、惟其为人直巳自信、处物多乖、是以同事不合、而当道屡劾、今其所劾事情、臣巳勘明另奏其余兵备、则皆清修俊雅之士。用于内地。任以他官。则皆良才。或有俊望而用之于边则非所宜其若堪为兵备者。惟欲胆勇阔畧。而有权变操纵耳。人才各有所宜。非有所优劣于其间也。新任松潘副使江文敏、臣虽不能深知、然闻其人亦有才力、至于见任松潘副总兵张杰、初任亦可、后因结交权奸、钱神得势职升都督、任加镇守、乃敢公然剥害军士太深、欺虐同官太甚、内军外夷、悉皆怨畔、如蒙 圣恩轸念边方重地、 特勑吏兵二部计议、将胡澧录其年劳、升任本司按察使、比照先年赵吾欠陶鲁、近日吴廷举事例、令其仍管松潘兵备、江文敏若到、则乞改任威茂、其见任威茂兵备副使吴希由、则乞念其守边年劳巳深、改升他职、至于武臣、则张杰巳与松人为仇、不可复留在彼、又恐远推一时难到、或将参将王伟、就近移管松潘、芮锡移管小河、各仍旧职、则地方庶乎得人矣、臣以地方事重、得人为急、非敢擅为纷更以挠选法也所谓添兵将者。非欲如近岁征番添调十三万之军也。伹欲如往年。仍设游击二员。今巳有曹昱一员矣、止望再添一员、与曹昱各选领精兵二千、或正军不勾、则抽选余丁凑补、各待天全高珙事宁之日、令其常在会城就粮屯操、照依往年旧矢见。不时轮往松潘廵察。以振扬威武。使番人惯视帖服。后有兵入。亦不惊扰。每岁三路兵将相会。或臣往廵边皆令护从。以后不拘松潘他边有儆。或腹里草寇生发。量其事势轻重。轻则止调一员。重则臣率二员。朝报夕发。早行扑灭。其与仓卒调兵。一时难集。以致夷虏得志远偱盗贼延久滋蔓者不侔矣。或虑添兵则添粮而病民者。非也。今边运路涩。每石脚价费三四石之多。使其添兵势强而二路兼通则粮运所省脚价之费勾食新添二千之军更倍矣所谓更赏罚者。以赏言首级论功。非我 国初旧制也。两军相敌。当先格鬪者。手眼瞬息不得差池。何暇割首。使其取首则再不能战。而为敌所乘。则为后军所争夺死矣。故首级非我大胜。彼大败奔远不能割。然兵者多非杀贼之人而又或杀巳降。或杀良民。或偶得单行之贼被虏逃出之人。而割之者多。非真功也。公以江西奏宁藩事被诬故谪戍辽东臣在辽东充军、见一都指挥连射二虏下马。而为夺首级者所击。重伤回死。彼大吏犹然也。况小卒乎。贫军奋使杀贼。大凡军士立功多不愿升官止欲当时领赏而赏不时给故多卖功与人止望得赏衣食稍足耳岂望升官也惟论首级升官。故杀贼者不能取首。而得首者又为势要所夺。又或因争首级自相蹂践而为敌所败。此边人之大恨。兵战之大患也。臣昔在江西。见他军以取首为功者。多被贼诱杀其胁从老弱数十。争践割首。而剧贼乘之。覆军获将。皆因此故。彼时臣领民兵。权破旧格。止令先锋破敌一人。赏银十两。以次二人各五两。其余每杀一人。赏银二两。实时分给。不论首级诸兵大喜每战全胜。而量令割首三五百解验。以与提督纪功了人事其余横尸满野。推致江流。不令尽割。以恣势要之贪冐。费 国家之官爵也。以罚言。边例交锋。伤虏四五人。即问充军。杀虏十名口以上不报者止降一级。轻重甚是不伦。又或两军对敌。胜负相当。杀伤相抵。损军之令名贤多奏开豁而问刑条例想未删除故轻重不能一槩也我军被杀指名可验杀彼之人不能取首不得论功亦问前罪故今边将惟以退缩保守为事。而乡民任其杀虏上下相瞒。惟事欺隐而巳。甚者被虏之人舍死逃回边堡。以其先时失报恐被查究而遂杀之尤可痛也如蒙 圣恩、特 敕兵部、更定赏罚之格、惟严隐匿之罪、其两军交锋、而杀伤相抵、不曾割取首级、抚按明知回奏者、不问其罪、其有失备、力所不及、虽被杀虏二十人以下、亦不问充军、其若力可敌而不敌、虽失四五人、亦问充军、至于兵力相当、退缩败战、及拥众自卫、纵贼深入、而又不能击其惰归、以取胜者、但被杀虏数十人之上俱问失机其战胜论功。止凭廵抚兵备查审众证。某人设策。某人当先破阵。某人杀死几人。皆听廵抚官量情。实时给赏银两。不必论功升官其有三次设谋。或当先破阵。或一起连杀五人之上。勇力出众者。方保升官。其若廵抚总兵失事、扶同隐匿不报、或冐功赏其所私者、却问重罪、如此、则庶几赏罚当。而人心思奋。 朝廷亦不致多费官爵矣。或此例不可行于各边、亦乞止行四川地方、幸甚、所谓财用足者有三、一曰军饷、二曰赏番之需、三曰赏功之费、四川布政司累年管粮官未得其人、将各边粮通派各州县。各州县又通派各人户。以致一州县之粮。有该觧七八处。一人户之粮、有该纳五七仓者。又以道远番截。而人户势难亲输。势不得不交与里纳。包与揽头。而或买虚串于官攒。及后里纳揽头官攒侵欺事发。监死无追。势不得不累人尸重赔。此四川通省之民。岁果于边运。而在边粮饷。恒患不足。军士日无常饱。臣今备访民情道路巳有计处、要令各户之粮止纳一仓各州县之粮止解一处。民运省便。军饷易足。惟待布政司有管粮官。即与定画施行外。至于赏罚之物。初然廵抚讳言有此。付之不知。而尽克军粮。后虽官给。而亦不勾三分之一。其余仍扣军粮。近据威茂兵备副使吴希由、查报迭溪年例赏番、该银四千九百余两、官惟给银一千二百余两。余皆军办。即此可例其余也。至于有功军士、旧皆奏 闻行勘造册回缴、以俟升赏、或今年不得勘明、或遂隐没、而悬赏待士、人皆不信、今欲抚治番夷、赏番赏功之物、皆不可少、伏乞 圣恩、宽臣文法、使臣不避嫌疑、多方设法、而措置财物、贮边应用、至于屯塩商税等事、亦乞听臣革弊任人。而务得实用。昔宋臣张浚治蜀、有赵开善理财、余玠治蜀、以王惟忠治财赋、臣虽识陋官卑、不敢僣拟先哲、然而误蒙擢用、任当其事、安得开与惟忠而任得其济也、所谓善抚治者。大率以信为主。决不可失。而恩之与威。则并施迭用。使我兵备总参。既皆得人矣。由是使召各番寨首。令其各报所统番人名数。与之定约。每岁赏例。番首若干。众番若干。或岁或时。皆有常数。要在比前总筭稍优以慰其心其熟番为我守保送粮者。尤当加厚。或给口粮。或倍常赏。慎不负其劳。失其心。而使怨畔。官给则为守法私索则为弊端至于平日索要官军接遏过午送路等酒。过觜买路过班等钱。一皆禁革不许番人私索于军亦不许军人私送于番因而告之曰。我岁赏尔。尔当为我各守地方。而与我军和处。以拒绝生番之来扰。今后我军无故而杀尔番。则重问其罪。而仍照俗赔偿。尔番若上道抢掳。或入堡诈勒。我军杀之勿论。其若刼我财物。杀我军人。则依我 国法。必欲斩首示众。由是后有犯者。则令通事告其寨首曰。尔寨何人背信作恶。尔宜查送出官。我则常赏如故。得其人。则就显戮于境。以警其余。其若不肯送出。则绝其常赏。其若怨畔侵扰。则明告共邻寨曰。某寨背信作恶。我欲征之。尔各寨能斩获一人者。赏银若干。若能为我共威其寨者。土地财物皆尔所有。我仍重赏。或奏保尔官号。彼从征伐。亦惟按兵把路以防御之。慎勿与共征以防其诈诱。其若不征。则我令游击二军。益以各卫所军士困之。有隙则速剿之。仍要抚谕其邻寨勿使惊疑决不可普征决不可贪功失信其征也。今日得利。明日即止。一战得胜。再战勿行。使彼知一人之罪不累众人一寨之恶不累众寨而帖然信服。而又振以兵威。啖以赏利。使之助我修堡。通我旧路。直易易耳。南路尽通。而将其平日坐觜架梁要害之处。或凿开或立墩于上。使我军瞭望而更视其堡小路近者。或并之使力全易拒。其有旧堡在绝境之外。势孤难援。原无土地人民。守之无益于事者。则撤弃之。由是使松潘南至茂州。东至埧底。埧底东至徐塘。以达龙州。龙州西北至小河。小河西北至松潘。常使官军往来相援相通络绎不绝。彼出此归。此出彼归。使不知其多少去留而威益振。由是粮运易通。而财易足官军得粮不费。遇番敢敌。而气益壮。循是守之。百岁无虞。全蜀得庇矣。抚治之策、臣愚以为计不出此、然必前四者之备而后可行、四者之中、用人为要然臣又闻古之任人、必先敷奏以言、而后明试以功、言虽可用、其功尚难必成、言不可用、其人决当废黜、臣以罪废庸愚、误蒙 圣恩擢用、委以全蜀重地、今日冐昧言此、葢亦敷奏以言也、

  为定籍册以均赋役疏【定册籍】

  臣惟抚民之道、要在均其赋役、均赋役之道、尤在核其户口、然使籍册之造多弊、则户口之报不真、大户门多而巧于欺隐。小户丁绝而不与开除。以致田粮有宜付而不付。宜收而不收。里甲有偏大而偏小。有偏贫而偏富以后十年照册编差、未免偏累贫民、而逼其迯窜、弱者转而沟壑、致伤天地之和、强者聚为盗贼、致激地方之变、富民卖闲、贪吏作弊者、亦皆因以不得安全矣、今当大造黄册之年。而臣谬膺廵抚之寄、查照节行事理、斟酌通融、约成五款、拟行各属、使其易晓、期在必行其间有曰清田粮、均里甲、处寄庄三事者、是皆前奏巳行、臣惟因俗润色、至于实丁口、清逃绝二事、内欲照门以报人丁、重役以惩欺隐、又欲将丁门等则、添注于今册、绝户虚名、开除于后造是则前未奏行、臣愚区区上欲推明 朝廷立法之意、而顺其土俗、酌其民情、行法稍为操纵、而使法立易行、革尖为劝惩、而使弊生易革、志在着实奉行、事须从宜增损、谨用条陈、上尘 睿览、

  计开

  一实丁口、节该户部奏行册式、人丁十一岁以上、皆欲报入正图、是岂容其欺隐一丁也、今访得四川□俗、人丁欺隐之弊。户丁粮差各处不同如江南用条编法则并丁银千田赋而游手之徒朝廷不得其力差之用矣与湖广大畧相同。似与他处不相侔。其大户或十数姓相冐合籍而分门百十家、其所报人户、不过十数小户、或二三门、或单门、先因无钱使用、人丁巳尽报册、后或死亡、或败绝、而里书以具无新丁替补、不与开除、以后照册论丁编差、小户多累逃窜、以致民不聊生、盗贼易起、职此之故、今欲尽丁开报。民情实有不堪而反朋此欺隐。必用严刑追逼有失 朝廷子惠之仁。且非有司保障为 国之意也今拟令有司拘各里书、并各户长到官、各另实报本户门数。其有父子同居各爨者。止报一门。其若父老不主家事。而兄弟分居。又各有子者。各报一门。每门不拘巳报漏报。各要成丁一丁上策。仍要实报。其如有父子三丁以上。田粮十石以上。或虽止一二丁。田种不多。而别有生理衣食丰裕。以仆马出入者。定为上丁。其有三丁以上。田种五石上下父子躬耕足食。及虽止有一二丁。田种不多。颇有生理。足勾衣食者为中丁。其有一二丁田种不多。力耕衣食不缺。辛苦度日。或虽止单丁。勤于生理。亦勾衣食者为下丁。其若贫门单丁。或病弱不堪生理。或佣工借贷于人者为下下丁。葢各户分门。又各贫富不同。故虽大户亦有下门虽小户亦有上门也报册实在成丁项下。明注上门几丁。某人某人。中门几几丁。某人某人。下门几丁。某人某人。下下门几丁。某人某人。以后编差。大约上门出三。中门出二。下门出一。下下门且弗编差。优飬十年。以俟后册再定。其旧管人丁。委的死绝者。即与开除。不必责其报补庶几不累贫民迯窜耳。其若隐瞒一门不报者。以后被人告发。或因事查出。所隐本户人丁。并本户长一门。俱责常当本州岛县民壮机兵。或附近驿逓水夫一名。以替旧佥贫户之消乏者。其本门粮米。仍每年尽派边仓。以困辱之。其有隐瞒三门以上不报者。本管里长书手亦罚如是、庶几法近人情之所宜、而令易行、罚垂土俗之所畏、而弊可革矣、一清逃绝、查得各处乡都迯绝人户、每次造册、不敢开除、其先年卖出田产、远年死绝人丁、俱留在册、仍作实在、以致上司不知。照依户口。泒出差料。多累本州岛县里甲包赔。遗下田土。或久抛荒。或被有力之家占种埋没。负累本乡里甲赔粮。有此遗害不便。今次造册、合令各州县审册官、责令里老书乎、各将本里远年逃绝人户事产丁口。逐一清报。如迯户则称一户。某人某籍、原住地名某处、旧管人丁几丁、某人于某年月内见迯某处、官民田地几亩、巳卖与某里某人几亩、该付粮税若干、见存几亩、今拨与某人佃种、该办粮税若干、绝户则称一户、某人某籍、原住地名某处旧管人丁几丁、于某年门故绝、官民田地几亩、已卖与某里某人几亩、该付粮税若干、见存几亩、今拨与某人田种、该办粮税若干、逐一清查明白、已卖田粮。即行开付。其未卖者。通计本里迯绝人户田地。若勾百亩上下。则召佃一人。立户当差。编作正管。五十亩以下。编作畸零。其人不拘本乡。或附籍客民。如客民则于册内开称一户某人某籍、原系某府州县人、今佃种本户迯绝户某人某人田产、附籍当差、本乡则称一户某人某籍、原系本州岛县某里某人户丁、今佃种本里迯绝户某人某人田产、另户当差、而户将所佃迯绝户口事产、转收入户、其绝户田好争佃者、量令每亩出谷一二石、在仓备赈、田低无人争佃者、止令认办粮差、不出稻谷、至于迯户复业、不拘年久、其田照册退还、不许占据、绝户后册、缘此开除、庶几粮差有所归着、籍册不致虚报、而里甲无包赔之苦民困亦少苏息矣、

  乞处回内臣疏【四川督矿】

  臣看得太监赵钦、原奉 敕书、所管四川行都司、所辖六卫五十二所、五长官司、川南道所属二府五州西军民府二十六县、一宣抚司、一安抚司、六长官司、二卫九千户所地方、今据会川卫一卫所中、被科取财物如是、其它所得难以数计也、除行四川按察司行勘至日另行外、其副使顾英呈报本官害人情节、与臣前后所访相同、臣惟自古圣王之治、以安民为本、安民之道、以法祖为先、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以 天纵圣神之资、洞明治体、痛恤民隐、监昔李唐内臣监军之害。故在 国初立法垂训。未尝有内臣出守之制。暨后 列圣相承、不敢显言列圣差遣之失立言得体始因地方多事、渐差内臣镇守分守、然当时所任。要皆得人。不虞其蠹政害人至于近日之甚也。其建昌等六卫地方、外接番蛮、内多夷猓、正昔李唐吐蕃南诏迭兴为患之地、其人夷性不常。易动难静。巳有四川镇守太监兼管前项地方、又有专设行都司、及兵备副使在彼管理、先年止因开矿。暂设内臣。分守其地、今矿脉既绝。巳蒙 先朝封闭。分守内臣。亦蒙裁革。后复添设、诚为无益、惟我 皇上聪明睿智、同符 圣祖、即位之初、首下明诏裁革内臣。继因言官建奏。兵部议题、凡正德年间、差内臣悉蒙取回、而惟此赵钦尚留在任、及闻各处镇守等官、皆知畏威敛职、守法安民、而惟此赵钦、犹肆贪虐、故今四海九州岛、皆歌咏太平之乐、而惟此一方、困于赵钦之虐、未沾圣治之泽、独为可悯、况闻本官先次统众围打李燧私宅、近城夷猓、几至大变、今又不改前非、深恐边夷激变、事生不测臣以病废庸才、叨此一方重寄、今又蒙恩转擢部堂。例当候代。未敢离任。臣若以幸得免地方之责避怨。恐失近臣之意。而隐蔽不言。则遗此一方之患。有负 圣明之托。不忠之罪。万死莫赎。故今昧死上言、如蒙 圣恩、俯念地方、特敕司礼监并该部计议、合无俯从各官建议、将建昌分守太监照旧裁革、永不添设、止令四川镇守带管、惟复止将赵钦取回、并其拨置为恶雷瓒赵佃王文等拏问重治、以儆其后、庶几此方民夷、均享 圣明之泽、而永无变乱之虞矣、

  为陈言边务情弊疏【辽东边务】

  臣以病废之余、叨任本兵之佐、其于宣大二镇、及陜西三边事务不曾经历、畧无一知、不敢妄言、若夫京左辽东一带、则因往岁编发辽东沈阳卫充军、首尾四年、以是于彼地方、军务情弊、耳闻目及、颇知一二、尝费心思、为彼私画、而未敢出言、不意今日皆臣本部职务也、虽共间有数事、不系本部掌行者、然人臣之义、知无不言、谨以所见应处事务、条列于后、其最后一事、颇涉机密、伏乞 圣明自行斟酌行止、不必该衙门抄议、以传泄其事、其余二十四事、乞敕该部再议施行、

  一在京编发辽东充军之人、俱监左府、半年有余、积至二十人、方差一官一舍管解、其所差官舍、先揭债银四五十两使用干差、本利倍还而又欲多取肥家皆出此二十人之身、军犯临发、亲临送者、为卖房产揭债银、随送军解、沿途守等、每五七日纔至通州、一两月纔至山海关、必欲足其取盈之数、内有窃盗充军者、放令墟市、掏摸财物以与之。其军到彼、不久多死、无益边卫、窃恐别府解军、亦有此弊、乞赐禁革、再有犯者、必加重治、

  一京差伴送贡回夷人官员、经过辽东一带、全无纪律约束、每百十人、或三二百人、拥至一处。堡站官先失预备。夷人到彼因无车马供给。任其留住三二日。出入空城。畧无禁忌。或忿将房舍损坏。或故将门窻烧爨。或自用粗木鞍轿。将马目打破。或管官唆令将官马尾。割与回京卖银。一过三汊河。夷人窃认小路。即将官马骑。从小路径行。超过三五站。故将马匹骑死。丢弃路傍。官府畧不经意。甚损 国威。亦耗边马。且被夷人熟识道路益轻边卫入寇无忌。事非小失合无今后夷人往来。宜令伴送官分定班次。每五十上下人为一起。每预将名数报知。前路堡站。预备供给脚力。夷人到彼。即将应付打发。前站巳过。报知后站。方许次起夷人起身到彼。亦就打发。不许暂留。经过地方。仍要拨军严整队伍。守门护送。使彼惮不敢傍觑。再有如前损坏马匹房舍、及超路径回等事、严禁重治、庶壮国威、免致轻侮、

  一军政莫急于马、旧闻有禁官马不许两并骑。亦不许妇女骑坐。及驮载他物。切见辽东官军。全不惜马所关料豆私卖食费。不以喂马。致马瘦损。该管头目。畧不点视。而又不分男妇。出门半里。即便乘马。或将驮载薪粮行李远行重压。而又骑一人在上。以致马易倒死。亏损公私今宜行彼将官严加禁约、如有坐视不禁、或指此为名、因而科害军士者许抚按守廵官参问究治、

  一彼处原无驿逓、止是各堡轮拨边军马匹在堡走逓号称摆堡、无柰镇守分廵等官、各有亲识伴仆人等、及各衙门公差人役、日逐往来不绝、多讨马匹骑坐、及驮载行李下程、马易倒死、负累边军买补、更又吓要管堡官多敛穷军财物、供给酒馔、必欲丰盛、致令边军苦不可言、合行彼处抚按守廵官、各堡站每月给与印钤格眼簿二扇。将轮差马匹。编号书簿仍定与公差人饭食品数。令其马匹挨次均拨。即书格眼内。其公差人用过食馔品数、亦令填注格眼、循环吊查、敢有多勒马匹供给者、即行惩治、其非公差人并不许私给滥与、

  一彼处镇守总兵太监、 朝廷原给与令旗令牌、以备临阵督战之用、旗牌所至。即同诏敕。官吏迎伏。无敢违慢。有等无知官军。谋跟镇守。听执旗牌其人名目。即自号旗牌。镇守官或令出外营办私事。亦称旗牌。所至凌吓官吏。诈勒财物。弊不可言。如欲差彼赍银边堡籴粮报纳。必与一军帖以点为名。旗牌一至。守堡官股栗惊怕。即将军士应支月粮。扣留在仓准作籴买上纳之数却将原银送还原发衙门。更敛穷军财物馈送旗牌。以免降祸其害人如此。合无行彼禁约。今后镇守官非真临阵督战。不许擅出旗牌。以亵天威。其公差人出外。非真执钦降令旗令牌者。不许冐称旗牌。敢有违者。官听抚按官参究。公差人以矫诈论罪。不许容情姑息。

  一闻先年辽东将官、皆令马军下马囊沙系腿。以习徤步。是以遇敌马伤即行步鬪进能克敌退可全生以后马军不分远近。沿路骑马。再不下走百步。虽穿戴盔甲。亦不惯耐。长令马驮。以此马易疲。遇敌马伤不能行走。多被擒杀。今宜行彼将官如旧操习。骑马远行。必欲上下。每骑十里下十里以节马力。以习徤步。庶几如昔遇敌马伤。即能步鬪。进可拒敌。退能全生。不为小补

  一辽东城内、原设分守副总兵一员、西备长安等伍堡、墙外朵颜等卫达贼、时日难离、而又东备叆阳等六堡、边外建州等卫达贼、闻报赴援、往回七八百里、山路峻险、远不及事徒多走死马匹、合无行彼镇廵等官、从长处议、于东边一带城堡、相度酌中相应处所、添设守备一员、往来廵察防备、庶免辽阳、顾此失彼、臣又思辽东为京师左掖宣大为京师右掖。于彼三镇。各添养士马万余。以惯习战陈。一可备边威虏。二则京师或中原有事。缓急得以调用。不为无益

  一自古将材难得。而起自行伍。惯历战陈者。尤为难得。今彼处边军冲锋破敌者。既拘例不得报功而斩获首级者。又被势豪夺去。不得报升官级。至于指挥千百户。间有谋勇可用者。又或家贫不得营干管事以显其材。以是将官起自行伍真能杀贼者不可再得宜严敕彼处镇廵官公心体访、指挥千百户中间果有谋勇出众。家贫不得差遣者。务要公心选任管队把总掌印备御等职至于势豪夺功买功之弊。尤宜痛革。而行伍士卒。果能冲锋破敌。或斩获首级者。务实报功次。使其得升官职。与前选任指挥千百户、俱令积功渐升品级、以备将官之选、则在边将领可得真材、而缓急有备矣、妄意此法、可通行各边、

  一先年京差赞画参随到彼势焰熏灼、边人凛凛、总镇官既夺边军血战所得之首级以与之报功。卫所官又克边军忍死所报之粮银以为之宴赏。且又听之乘其马。役其人。鞭笞呵叱。如待囚隶。彼为国家出死力者、俛首丧气不敢言。其中哀怨何可言也。故昔宸濠之计、调军辽东、人惛踊跃、思欲南降、向非天命有定。北军至彼。大事去矣。 皇祖圣训所戒。赏功不当久则祸生者葢几践之。甚可畏也。今后此辈不宜再遣。有欲去者。赞画官则送本部。面考方畧。参随官则送彼处廵按。面试弓马。如果谋勇可取者。则分彼边堡。当先杀贼。退缩者如古庄贾。即行军法。以折其骄悍之气。责其报效之实。果有谋勇出众。真立战功者。就升彼卫职事。使其在彼积功渐多升职渐崇以备将官之选方为有益。妄意此法亦可通行各边。

  一先年各卫堡备御、及千把总等官、镇廵官差遣、各有定价。令其借债买求。往往莅事不久。筭其科敛。足勾还债本利。即便取回。另差一官。及本官使用。另差一处。皆有定价。凡客商借与银两。即随本官至彼守取。是以坐损军士。几不能生。今合行彼抚按痛革前弊、镇守官同心体国、于前项各职任、必以材选、再不许用钱谋干、其有借债及借与者、照依吏部听选官借债事例。重行惩治。庶可少救贫军之苦。妄意此法亦可通行各边

  一辽东军职犯罪。该调南方卫所者到彼官少。既得安间尊贵。又得易选军政。实是置之乐土而彼皆有亲戚坟墓。不肯远离。况彼生长边方。惯习边事。比之南人到彼者不同。合无今后此等官犯。止令廵抚便宜量罚边粮、或令降级、就彼差操、免其调卫、既得俯顺人心。又可填实边卫。 圣恩若念其祖功不忍尽降。则止降其本身以后子孙。仍袭祖职。亦不违碍。□意此法。亦可通行各边。

  一先年禁伐近边树木。以制胡马之冲突。不为无见。惟辽东各边达贼。止是全进抢掳。多被藏伏树林内。苦于瞭望不见。以致失事。与他处事情不同。合无行彼查勘。果如臣言。听其斩伐。不在禁例。

  一广宁至海州一带路途。每年夏秋水淹传报应援、为所阻隔、甚为害事、宜行彼抚按守廵官计议。东西各从三义河两岸起手。外开丈五之河。可以泄水。可以限狄。可以通舟。而即用此土内筑五丈之塘。中高禁车。如北直隶之制。则马步行无间。而边场之守益固矣。其浚筑之法。宜于二月集夫。三月兴工。计丈分役。其浚必深。其筑必崇。每年止开数里。遇雨即止。来岁继之。期以数年方成。则人不劳事而易举。其土篮锄掘。宜学南方置造。庶得用力少而成功多也。

  一辽东各边夷人。止是抢盗人畜。比之西北各边。颇为易御。然今地震等项、灾异甚多。恐有他虑微闻口西人。多有在彼妖言惑众者。先虽败露擒获。犹恐余风未沴。宜敕彼处镇廵官。密切用心访察禁治。务绝他患。既、不可疏虞误事。亦不可惊扰激□滥及无辜

  此一项端敏公所奏事关机密者也想饷储通借为户部职掌恐以事休不便广议故欲自上行之耶一彼处军粮常缺。每年奏讨。户部常赋有限。不能多给。合无仿古常平刘晏之法。选差通达有才部属官一员。前去管粮。令其每月预报米价贱贵每岁报田收厚薄如其丰收米贱之时。户部那借官银数十万到彼。多籴米谷贮仓。量用一年粮银可籴三二年之食以后二三年。却将彼处应给粮银那用别处所省甚多。葢亦治家通融之法也但其籴粮。全要差官立法简便。革弊严明。慎不许减价。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五

  陈华亭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彭彦臣君邻参阅

  胡端敏公奏议三(疏)

  胡世宁

  疏

  奏为尽沥愚忠以求采择事

  为抚处夷情以安地方疏

  复土鲁番议疏

  奏为尽沥愚忠以求采择事【枢漕急务】

  臣久在病中、误蒙 圣恩、改任兵部尚书、具本力辞、又蒙加臣太子太保、两奉 温旨、称臣过当、臣感恩刻骨、不敢默无一言以报、昔唐姚崇、宋李纲遇其君之初用、皆以十事要说君从、方敢就职、彼皆一时名相。能辅中兴者也。顾臣何人。敢效先哲。况我 皇上圣德、大非唐玄宋高之比、臣敢以尧舜之事告 陛下、在昔唐虞用人、必先敷奏以言、而后明试以功、言虽可用、其功未必能成、言不可用、其人决当废黜、臣今披沥愚衷、妄陈兵部急务所当行者十事、内删更赏罚一条以与旡蜀时奏议相同也内有干涉他部者、葢用人全资吏部。军食仰给户部也。

  计开

  一定武略、切惟自古诘戎练武、专备蛮夷盗贼葢以二者皆能戕杀生灵倾覆庙社、故为此杀人以救人非得巳也、今境外四夷。巳有 祖训不许轻伐。世庙时地方盗贼颇少当是惩毅皇帝时流寇之祸故此条先及之先朝惟责边将谨备其来而或近屯百里之内。势将入寇则先伐其谋耳。自来不能远征至于边境叛军即听处决擒杀着律巳明别无他议。惟若民间盗起。则望圣明深体先生保邦至义。及查累朝设立廵抚兵备敕词务使练兵足食一闻盗贼生发。即便举兵扑灭于微。一面奏闻及其既久则宜抚捕兼行。以散其胁从。离其党与而必歼其渠魁不许姑息若其一时失计。稍有挫衄。则当体念胜负兵家之常。责后効以收全功。其若终无成功。或先隐瞒坐视及有事地方等官。或先争权曲阻其事。或后忌成阴毁其功者。皆当重治。误事甚者即照先年重例处死。

  一崇宪职、今各边腹里、兵食调度、兵将选练。俱在廵抚。次则兵备。其职比他官为难 朝廷任之亦当比他官为异近该吏部每次公选多得人矣。问恐或有未当者。宜令访实选替。皆用年壮资浅。谙晓兵事。才能济变。心诚体国之人而久任之。然欲久任。于其能保地方者。必湏定以三年五年加秩一次。比与他官升转尤速。以补其难。然后人肯用力。然又必重其责任。使能展布。宽其文法。使得便宜。听其从愿罚赎。多方措积钱粮在官。以为练兵捕盗。募用死间先登等项支用激劝。不许法吏扼腕。如昔王翱在辽东故事。然后武备可修。军威可振。而盗贼可弭。戎虏可御也。措置得宜与科派贫民不同本不为害臣愚不敢欺隐。初任德安推官、凡造仓积谷、造铺造监、与凡买马练兵、捕盗给赏等事、多用罚赎、继任抚州兵备、曾造四城一县、及练兵给赏救灾等事、亦间用罚赎、臣先蒙行取、有被罚谷数百者。自备弓马送臣至京、后离任数十年、两经德安、一经抚州、民皆欢迎泣送、远至百里之外、而遇盗出死力以卫、若臣罚赎害民。民岂无怨也。今任此官者、拘束太甚、故皆避嫌自保、而纵贼殃民、地方日敝、故臣不揣以为事当如此也、

  以本兵肯言令边将便宜行事足见经畧又见虗心比台谏建议尤为得一重将权、切惟赵将李牧守边、得便宜置吏市租皆入幕府、日享士卒、赵王不疑。故能破杀匈奴。不敢近边。宋失边险戎狄最强、宋太祖分命李汉超郭进等备之、皆久任专制、厚其财帛、如赵李牧、故皆能以一郡之力。抗御强虏。宋祖得无西北之忧。此古人任将之明效也。臣伏读、我 太祖命将制词有曰、古云将在军、君不与者胜、汝等其识之、此我 圣祖命将之成法也。今各边总兵廵抚、见一虏。出一军。赏一有功。戮一不用命。皆不得自专。必湏奏请。事由中制。彼得推干。故难责成功。常致误事。唐陆贽所谓锋镝交于原野。而决策于九重之中。机会变于斯湏。而定策于千里之外者。甚非计也。今各边廵抚总兵选任既当尤望 陛下体 圣祖之成法。效古人之命将。假与威权。使得专罚。多与金帛。使得厚赏。至于临期应变料敌出奇。惟其所为。而不为中制。 朝廷惟握将将之权。有功则升赏。有罪则诛黜。如此则将士用命。事机不失。而使得成功矣

  一增武备、往岁募增京军二万有余。此皆骄惰未经战阵。缓急难倚者也。今莫若于辽东大同宣府三镇各添游击二员、增募锐兵六千名、每员各统三千、闲时则轮番二员在京近郊住札。另营操备。有儆则并调一隅防战。不过半月可集。此于缓急。中外有倚。比之命将出京军虗声实用。大不侔矣。

  一御土夷、各处土官、惟在治之得其人。而顺其俗。简其约束。禁其贪取。其大者尤在重其信令要使邻族上下皆惟吾是信而彼之作恶者莫之能欺以鼓其叛乱。其有讼则速为之勘剖。该袭则早为勘保。而不必其至京。其或仇杀。不听分解。及为叛乱兼并者。则命其邻党。合而征之。葢惟不信则邻党旅拒。信则邻党率从。而兼并尤其所恶。早征甚易。也。征而自服则舍。不服而擒杀之者。惟顺其民情。审其事势。然欲使蛮夷安静无事则勿轻言改土为流使其生心为患该设流官则设流官。该复土官则复土官。该统为一则统为一。该令分属则令分属。其设流官者。必湏其恶极民怨。而又尽除其族以绝其患。然后可行。不许轻率。是皆顺彼民俗。而惟听镇廵官处定奏闻裁决。请给衙门职事其若延捱不处。及处治乖方。致其复乱。而不能亲定者。则罪镇廵。镇廵奏下。该部应为奏决。而不奏决。凡抚按奏行事体该部不能裁断则仍奏推勘如其事有反复则本部不受其责不该推勘。而托故推勘以致延缓岁久误事者。罪坐所由、若欲预绝其争袭之患者。宜令土官娶妻生子。及妻丧再娶。子丧续生。俱逓申合于上司。各用厚纸大簿。掌印官重笔亲注明白。用印钤记。后可按籍。而知其应袭子孙。则当定名申报。而稍长之日。听其代领目兵。或差赴上司禀事。要使人人怕知难于轻改。则后自不乱。是皆要在 朝廷选用廵抚知府得人久任。而信孚于民然后可行耳。故以信服夷。臣先累试得效。今自言则近夸为耻。不言则无征不信。臣初守广西太平、所属土官十五州县、皆以信孚、葢惟不用财、不避嫌、而即为保袭、不贪功、不避罪、而轻为诱执、后臣离任、彼皆泣送二日之程、葢信义惟蛮夷为易感天日在上、臣非敢诳也、后任四川廵抚、道遇天全六番护印招讨高勋差人来诉、臣即轿前责其家之占田围县罪恶深重、 新天子英武同符 太祖、依断则留尔地方、否则灭尔家族、其人回告未久、彼即移文来首、田本占民、愿从断还、而原曲断与之者。消沮其它。臣至省城未久、杂谷安抚松番诸番皆上番文、誓不为恶、松番番文、为余备胡澧伐木修城置灶、以俟臣至、葢番信澧。澧信臣。为之传播。故未久而即远孚。臣岂有他能也。臣之此言。惟欲行彼土官。该管上司。据事询访。因而信行。以为地方涓埃之助耳。若其扬巳之名。罪无所迯干士论也。

  一足边储、今边储最苦不足、而足之道有三、一曰广屯种、夫屯种孰不欲广、然每差官督劝。不能增者急于起科得利也夫岁收不常而租有定额则开垦者利未得而害巳随故人不敢开种。今若查比北直隶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事理、听令各屯原额抛荒、及空闲地土、不拘土客官民军舍、尽力开垦、永不起科、则有利无害。而人乐干兴种矣葢所贵广种多收民间米谷价贱发银可籴则边储易足矣至于南方谪彼充军为民人犯。宜责拘解当房直正家小。到彼尽拨各武职员下。作为伴当。责之收管。使为开种。而照名代本处军伴操守。则彼势难迯。而人可渐多。种可渐广矣。二曰兴塩利、今天下生齿。烦于国初数十余倍食塩者众矣故今私塩盛行。而官塩未尝不售。其谓私塩不禁能沮官塩者乃袭旧时之说也故今宜于额外多开商中。听其买补。若虑势要占窝专利。则每岁开中。止将引目发边。付廵抚都御史。并管粮郎中掌管。听其就彼召商。责限完粮而后填给。违限不完者。则转给他人。其若都御史郎中召报容私。致缓粮饷者。听廵按参究。则自无此弊矣。至于私盐不必深禁。只如近日都御史汪鋐、抽税既多又可量减官引之价使人乐于报中矣奏议官抽其半。而给照许卖。则公私盐利皆为国用。而边储可足矣。私盐不禁。则巡逻之卒可减盐徒意外之祸可弭。盐广鬻而壮丁益劝于前。军民得易于食。其为上下之利。葢不天而足也。三曰预收籴。每常边粮不肯趁贱预买。及临用兵。发银贵籴。且逼人强卖。公私劳费不赀。今宜妙选各边管粮部官。此前疏巳载之责其月报米价贵贱。岁报田收厚薄。如其豊收米贱之时。那借官银十万两。到彼多籴米谷贮仓。或计今年所籴可为后二三年之用。即扣后二三年该给粮银。又于他边米贱处所收籴。或查应解边粮地方时价。米贵则量令折银解边备籴如此通融计处。务使远近官民皆便。而边粮易于措积葢亦治家通融之法也。但其籴粮。全在官司。今法令简重。革弊严明。不许减价掯勒难收。以致靠损屯农。方可常籴。

  一绝弊源、先该正德年间、权奸黩货、致令富势小人冐夺军功、得升世袭军职、大坏 祖宗赏罚之功至于军匠。亦多额外滥收。岁耗国储数十百万。国家田赋有限。何以能给我 皇上励精恭俭八年。而天下财用。被其坐耗。困穷至今难复。臣恐法度不时加严儆。则易至于渐弛。奸弊不重加杜绝。则易至于复生伏愿 陛下深为子孙万世之计、特与体国大臣计议、自今严立成命。载诸天府。颁诸天下。今后官舍军民人等。敢有再图似前奏带冐功升职者。必行斩首。地方其有真系报效亲手得功。该升军职亦止填注原立功地方卫所不许再署锦衣卫文武职官。除果戡乱平贼奇功。 朝廷特赐子孙官职袭荫外。其有听容子孙弟侄夤缘似前冐升者。文武除名再不叙用。武职揭黄永不许袭。至于军匠夤缘。再有额外滥收者。许该部科道执奏问革边远充军。永为定例。如此则奸弊可绝。而赏罚常明。财用渐足。而民穷可救实为宗社万年之福矣。

  一正谬误。近多谬见之事、如新例军职立功者。许赎米五十石。即令还职。只如指挥使一员。立功五年。则省给每月正俸实米共四百八十石。余俸折钞共一千六百二十石。今得其纳米五十石。而即以与之所得少而所费多矣又如边卫武职有犯该调外卫者、彼多安土惮迁、此等官生长边方。惯习边事。比之南方解彼者不同。宜令廵抚量罚边粮若干。或令降级。或令减俸。就彼差操。免其调卫则可岁减月粮筭亦不赀臣尝有言不行。又如武职有该充军身故者。长子袭职支俸。次子代罪充军大是不均此等官亦合降袭免其充军可省月粮先该给事中有言亦不用。又如京卫官先年有从愿改注外卫之例。以军政言。则外卫官少。革而复推。有恃为恶。而莫之能禁。京卫官多。有不得管事者。只当一军之役。今得改增外卫则可以多中拣择。而军政得人矣。以俸给言。则外卫易给。而京储难运有如调出指挥使一员则每月省京储米八石而可养壮士八人矣今亦停阻不行。臣谓此等事。皆属谬误。所宜查正。要皆有益于国储不少也。

  一惜人才、今天下士习因循、率多依阿自保、而能舍身为国、摧奸御侮、弭盗安民者、极为难得、今在朝文职、止有李承勋伍文定二人、能统军旅、然皆位望巳崇。小寇不宜轻出国家养兵蓄将。不可一日无人。近该辅臣奏议、久欲求荐其人、而迄无荐者、葢其人难知。知亦未试。而巳试得效者。又多小疵诖误、不敢荐也。然一朝有事、将如之何。臣诈得原任都御史马昊陈九畴二人、昊则先任佥事四川、杀贼有功、历升廵抚、因叛夷招讨、遣人夤缘权奸、奏逮至京黜为民、九畴先任兵备、猝遇番戎入寇、内诛叛夷、外退强虏、而为番使写亦虎仙等反间构罪、后任廵抚、大破番狄、而偶以报功差误、又为憸人聂能迁等反间流谤、逮至充军、臣谓此二人者。可宜收复在京。不拘大小职事。以备缓急之用。又有原任副使施儒杨必进二人、皆先任御史、后升兵备、皆杀贼安民有功、杨必进则有误劾一人之失、施儒则因禁民怪俗一事之谤、以致考察闲住、臣谓此二人者、可收复原职、再试其才能功绩、而进用之、又有原任兵备副使胡溰、其人德行追及古人、忠信行于蛮貊、有才不露、有功不伐、臣昔举代廵抚、而亦为考察所出、惜其老矣、筋力未知、臣不敢荐、惟得吏部另作一行旌别以励士风幸也、

  为抚处夷情以安地方疏【芒部陇氏】

  看得廵抚四川都御史唐凤仪、廵按四川监察御史戴金、廵按贵州监察御史陈讲、各题芒部前项事情、其大意皆欲罢兵息民、而言欲息祸源、莫如复陇氏之后、今四川荒、旱兵决难用、提督兵部尚书伍文定先巳奉 旨取回、兵巳罢散各归、别无他议矣、惟照革流官而复陇氏一节、则干系地方事体重大、臣等未敢轻率、切惟御土夷之法。固当因其俗而顺其情。治土夷之乱。尤当究其先而虑其后。查得芒部地方。自成化弘治以来。巳故知府土官陇慰、及其护印长男陇庆、权印侄男陇福、袭授知府次男陇寿、父子四人存日、出于土司自欲改流则其事比邀功强立者不同奏称其府地方广阔。蛮夷众多。抢刼仇杀。不能管束。乞将其地分立四长官司。及四土廵捡司。分管地方。又欲设一千户所官军于其府中以控御府治。至于贵州毕节一路地方、兵备守备官、每年常称芒部等府夷民、上道打刼、及焚烧屯寨、节次催取四川守廵兵备到彼抚处、非因今设流官而后有此也使彼远方夷民。自来安静守法。不为盗刼。则此贵州一线之地。何必分设镇廵三司。守备兵备等官在彼控治哉。分官棊布。而所属地方。一有盗贼。即以归怨邻省。请兵 朝廷。则前此设官何用哉。今任事地方者。不究其故。而惟以归怨前人之任事者。此会管不如会推之说士大夫皆以此存心而置国事于度外恐非天下之福也陇政争袭构乱、用兵诛绝、陇寿微弱、既袭被杀、陇胜若其骨血、夷民信服、此时正当奏袭矣。然时方年九岁、而群夷称为陇寿存日过房阿济之兄子、又称为阿济幼子、夷人不服、先任都御史王軏不得巳而奏设流官知府、且将夷地顺彼夷民所服、分立四长官司管束、岂其好功生事也、流官许设。而廵抚王軏总兵何卿。即令去任。建议者一人接管者又一人则其事自然不能牢固尽处置之宜是犹为弓者。筋胶角术方合。而遂令脱檠其能成功坚久。而不致反跳也者几希。此芒部之所以复乱也。然其乱也。乃试知府程洸迂暗不能善处而致之。不过沙保一支之逐官刼印耳。就如今春攻打毕节关厢者。不过百人溷以盐仓水西诸夷。而王浚杨仪等闻之丧胆。不敢出一言以筹敌。而遂许以官印。既许官印。无以自解。乃遂虗张声势。而曰围城数日。因以委罪于邻封。而求四川之协讨贼在关厢守城者闭门不敢出拒耳人非数万岂能围城也御史戴金所奏甚明、与本部所访皆同、此究其先如此也、各夷前日既称陇务为陇寿养子、其心不服、又曰奸生子、或难定执、又则朦胧称曰陇寿支裔、皆欲复其土官、夫昔陇寿陇政、皆亲知府陇慰之子、而头目各有所、仇杀二十年、大征始定、今陇胜或非陇寿之子、而骤复其土官、彼孺子何知。身落怀德长官阿济之手。而官亦阿济为之耳。其它三长官司所统各寨不服。而或各寻一陇姓者曰。此正当立也。则先陇寿陇政战争之祸。今复当始耳。臣等今日实不敢轻议其事、异日亦不敢身受其责、此虑其后如此也、无巳则有一焉今议者谓各邻境土官、见芒部改流而各抱不平、又谓土人终惮流官管束、臣等伏愿 陛下先降救一道、赍彼镇廵、令其传谕四川永宁乌蒙乌撒东川播州及贵州水西各上官衙门、赐之定命、若曰、我 祖宗庸建尔各土官衙门、原许世袭、今后除尔叛逆、刼杀我中国地方、自于族灭之外、其余争袭仇杀等项、不听抚处、或经征剿者、即于原土官房族、或头目有功之人、听尔土民所愿、仍授土官职事、并不改设流官、以安其心、然后责委四川镇廵官、将芒部府旧印、并镇雄府新印、皆拘送布政司收贮、而告彼原立四长官司、并各寨头目曰、 朝廷非贪尔地方也、惟欲定尔祸乱耳、尔能各守其地土、管束其人民、而供其差发、三年之内、保无一人作乱者、听尔径属布政司、或四川或贵州皆随尔所愿再不上立府治以管束尔等尔若四长官司。同心自愿。仍复土官知府管辖者。即为尔奏闻立土官。愿设流官者。即设流官。亦皆随尔所愿。三年之内。若有一人作乱。则三人共灭之。听分其地。有能为我官府定乱功多者。即升其官。安抚宣抚以上皆可渐得。若再如前反复不定。必大举兵征剿。一人不遗。夫既示之利害如此。至于陇胜则送四川布政司羁住教育。以待别处。程洸则起送吏部降用。李曜则授近府原职。以示再无立府之意。庶乎彼心自服。而地方自定。三年之外。复土复流。或止分四长官司。径属布政司。皆听地方镇廵官随俗处立。而后奏闻施行事惟责保地方永无变乱。臣等实不敢预为执泥也。

  复土鲁番议疏【土鲁番】

  疏上得俞旨公墓铭亦载此覆疏为有独见指画明畅非寻常题覆可比

  臣等看得土鲁番回夷、变诈多端、求索无厌、自来侵犯、为患我边、惟见利则进知难则退朝廷御之亦惟选将练兵、广屯积谷、严夷夏之分、以绝其内间、公赏罚之施、以励其外攘、遇彼来寇则杀、去奔勿追、间有穷迫而慕义来归、则抚而有之、以为我藩篱、纳欵而诚心来贡、则礼而待之、以施彼恩信、虽自古帝王、及我 祖宗所以安中国而抚四夷之道、不过如此、未闻敝中国以事外夷撤藩篱而延寇贼者也今查此虏自弘治年间、连次用计、杀虏哈密嗣王罕慎陜巴不听抚处、至欲领兵一万、攻我肃州、我 孝宗敬皇帝、赫然震怒、特准谋臣奏议、执其贡使一百八十一名、两广安置、绝彼通贡、彼遂失我器用药物。不能为生。诸夷怨彼彼方悔过。送还陜巴。后复许贡。彼得渐置奸回。于我国中。上自京师。下至甘肃。无处不有其人。无处不通其交结。而受其反间。积至正德十一年大举入寇、意图原置奸回、斩巴彦思高名等、内应外合、亦如先取哈密故智、唾手而取肃州、幸得先任兵备副使陈九畴、一时奋勇、打死内应奸回、杀退外攻各贼、而又近差内附夷兵刼其老营、外结瓦剌达子、捣其巢穴、彼番大创、乃因内间、反致九畴死罪、暨蒙皇帝即位开释、复用九畴廵抚甘肃、又值彼番大举入寇、又被九畴督兵敌退、奏请闭关绝贡、彼番复纵反间、仍致九畴得罪、而声言求贡不许、必来抢虏报复、以恐赫吾人、然迄今四年。并不敢一骑来侵。近该提督等官奏准通页、将原欲安置两广番使、尽使放回、今贡使未多入关、而彼番又使虎目虎力纳咱儿等以问信通和为词、勾引瓦剌达子数千、直抵肃州近城、若非游击将军彭浚、兵备副使赵载、谋勇相资素有备御、而临时遇儆、又或私创九畴之祸、梏守通和之说、迟疑不敢发兵出战、而又非得素抚属番、助斩贼首、则肃州城池、必为所破、而甘州以西、五百里地方、必皆难守矣、此闭关通贡。孰利孰害。不待智者而知也。今各官奏内又执番本所言陈九畴坏事为词以见罪不在巳、且既称黄艹埧堡有先来进贡夷人三十九名在内、上城与堡外回贼荅话、下城就将堡内防夷游军陈经等一十九名捆縳、抢去六名、又过四顷堡绑去按伏游兵张计月等四名、夜不收二名、别逓番书、言会众番王备下人马五万、又有五千至此、又出谩言、虏情变诈如此、而各官奏内、又称各夷荅话、巳有惧悔之意、又欲原其求贡之情、宥其不知之罪、仍照原议、起送赴京、以图罢兵息民、前后若相抵牾、事在彼中、臣等势难遥度、况蒙 圣恩业巳许贡。番使临门。彼处官司戒前虑后必不敢据理扬威一时拒绝又况 天朝政令当一、臣等亦不敢轻议朝令夕改、遽言绝贡、及照提督尚书王、此言王晋溪也大才通变、必有奇术、转危为安、有非臣等常虑所及、再照詹事霍韬所奏、为国远虑甚切、而其查访近事未真、臣等逐一参详、其称土鲁番未有悔罪之实。而遽许通贡。恐我心益骄。而边患愈滋。药石之言也。乃以番文无印信足征为疑不知番文虽有印信。又何足征。而足以制其死命乎葢惟在我识其变诈而弗落其计中以疑我忠臣弛我边备则可矣牙木兰若原彼世臣。拥帐二千来降。轻纳则后患委的难测。臣等昔未到部。亲理其事。详究其实。则亦与韬同此见也。今究其实。则牙木兰乃我属番。曲先卫人、为彼虏去。为之用事。今遣来我近边求和不得。入寇不敢。受疑避罪。束身来归事为反正与其亲弟满刺添癿儿辈主仆六人耳。偕来老弱男妇数千。乃自沙属番帖木歌土巴之众。是皆边官业巳受之。而奏闻 朝廷。初不之禁矣今彼穷迫无归。而我抚处巳定。若必遣还是与唐送悉怛谋与上蕃相类矣近者回达入境。彼巳斩送首级来报矣更欲驱遣彼无所往势将转恩为仇事变可虞。而或乘其饥疲。遂加扑灭。则又非 圣皇之恩也。当此之时。正当抚而有之以招彼携贰而益我藩篱耳。然臣等自来反复思虑。惟欲固我边疆。保我中国耳至于兴复哈密之事则臣等绵力菲才念初不及于此也臣等昔时愚见。惟闻哈密之地外隔流沙。距我肃州一千五百里。比之 太祖昔建大宁都司于境外四百余里而 太宗迁置于今保定 太宗初置交趾布政司郡县其地。而 宣宗弃之安南。初不知其为弃 祖宗疆土也。哈密主初封忠顺王者、乃元遗孽、我 太祖皇帝于永乐二年封之、三年即故、立其兄子、未几即绝、而强立非其子孙者嗣之、葢尝三立、三为土鲁番杀虏、今其主自愿归番而反欲引彼入寇、其民皆四散无遗矣、故臣等初亦以为比之国初立元遗孽为和宁王、为顺宁王为安定王者、事同一体、而安定王又在哈密之内。近我甘肃。今皆不知其存亡有无则兴复哈密之事。臣等初虑实不及此也。而更私忧、以为若抚他番以王哈密则今牙木兰主仆六人。决不能往。使其它虏为之恐其强则叛我而入寇弱则畏彼而从之诚难保其为不侵不叛之臣也。昔汉武开西域以断匈奴右臂者、正今甘肃之地尔、若谓哈密兴复而遂能绝北狄之通西戎。以固我甘肃。保我陜西地方。则今宣府大同延绥三重镇不能邀截北虏之过河入套也哈密之复。其功岂能胜我三镇。臣等初见以为立之无益。而岁受土鲁番之挟我以为奸利。则宜有觉而速改。故兴复哈密之事。臣等念不及此也。今闻议者、有谓劝 陛下弃 祖宗疆场之言、臣等口噤目眩、数日不能出一言、顾惟提督尚书王与韬。皆素有高世之见。非臣等浅昧所及。故愿兴复哈密一事。特行王在彼处之耳。今据各官所奏事情、除前回达入寇、实计若干、我军斩获阵亡及被杀虏人畜各有若干、有无重大失事、隐匿不报情弊、本部照常行彼巡按勘实另行外、臣等愚见、欲乞 圣明赐敕一道、特委提督尚书王、令其会彼甘肃镇巡、管屯都御史等官、通照土鲁番夷使而责谕之曰、尔初两次入寇、皆被我陈都堂杀败、而又奏准闭关、绝尔通贡、且欲尽将尔贡使安置两广、尔不得我由或药物器用、无以为生、结怨诸夷、尔累次逓番文求贡、而声言不从、则大举入寇、然四五年之间、竟不敢来我边臣亦尝为尔奏求通贡 朝廷疑尔昔日之恶累奏不准、今来我边怜尔穷困不顾利害保尔、诚心悔罪、再不入寇、 朝廷惟信我言、准尔通贡、今尔却令虎力纳咱儿等、勾引瓦剌数千寇我肃州、今巳被我军杀败、使 朝廷因此不信我言、将如之何、若此出尔王子速坛满速儿之言则新旧番夷、皆当斩首枭令边关、而遂举兵进剿、何贡之有、然我 天子是大圣人、以天下为度、视尔小夷欺扰、犹虮虱搔痒于皮肤也、岂足为计、但我边臣仗义宣威、岂甘受尔欺诳、尔昔番文谩言、要我凑十三布政人待尔、此言我犹不忍尔奏也、使其奏闻、 天子震怒、命我止发三镇兵十万、直捣尔巢穴尔问尔国老、成人、尔番人自汉以来。有能敌我中国兵否。我更奏讨 朝廷银十万两、好叚好马各十万匹、令人晓谕近尔各种番达、能斩尔回回一首者、赏银十两好叚好马各一匹、有能斩首千级来献者、即封为忠顺王、使居哈密、岁许通贡、赏赐不绝、尔回回之首。能存几何但闻尔言前此入寇。乃虎剌纳咱儿私擅所为。王子止是使他来求贡。以此未忍罪尔。旧留贡使。姑放出关、新来贡使、亦放入关、但今每起入关、止许十人、多不过十五人、其多余人数、勒令回国、原带贡物、俱许验交来者顺带来京、赏物亦听带回散给、经过地方、止许一日一站、不许延住二日、有过三日者、即不应付、敢有似前骄纵、不听约束者、轻则编置两广、重则斩首地方、仍令先回番使赍谕王子速坛满速儿知道、今来入寇、他果不知、则将虎力纳咱儿等械送入关、以凭斩首示众。若系瓦剌诱哄得来、则将瓦剌入寇之人斩首百十来献。虎力纳咱儿亦免其罪。今次贡使既得放回。后无再犯。许贡不绝、若不将虎力纳咱儿等械送治罪。又不斩送瓦剌入寇人首级、则明是王子知道纵恶。今次进贡人安置两广。连赏赐礼物通不发回。再有侵犯。必如前言征剿如此责谕、庶几威信并行、彼必知所敛戢矣、更敕王王爫曼务要为国忠谋远虑、力求兴复哈密善后之策、除前沙属番帖木哥日羔刺土巴等、及原哈密遗民畏兀儿哈刺灰避祸来归者、不许逼回哈密。驱置虎口。撤我藩篱。损我 天子好生之德。益彼夷虏入寇之党外。其余凡有宗派才力。堪以服众为王。而近彼各夷之愿从立国者。及近彼地方各种诸戎有能共灭土鲁番者。即许为忠顺王。听居哈密。悉从本官安处停当。可信其永为不侵不叛之臣。而后奏请钦断给印封爵。臣等不敢轻议。亦不敢偏阻也。臣等又窃料土鲁番声势。其民皆安土饱食。不愿入寇。其主速坛满速儿。先倚二大将火者他只丁牙木兰统兵于外。而写亦虎仙等数番使为间于我中国耳。今火者他只丁巳杀。写亦虎仙等巳诛。而牙木兰又携贰来归。其势葢巳渐弱。故欲发兵五百。近执牙木兰等于州。尚迟疑不敢。而致其来归。况今哈密来至嘉峪关一带千五百余里。其地先有罕斤东赤等卫。原我属番。被彼驱胁。供馈无资。又过流沙无水可得葢其入寇比前益难故今甘肃所忧。不专在土鲁番。而南有亦卜剌、北有瓦剌。皆北狄骁劲。瓦剌又比土鲁番离我颇近。先时都御史许进之入哈密城。陈九畴之杀退土鲁番。皆结彼为援。今反被土鲁番勾引来寇此而得惯则甚可忧也宜敕边臣。无以能招土鲁番入贡为功。而以诸达在近。恐其寇我难御为患。故今当以通番纳贡为权宜。以足食固边为久计。然足食之计、今时甚难、而霍韬奏欲招商中盐纳谷、听商募民种谷、实为有益 陛下巳命户部议覆、而臣等亦有计处与之相符、先奏亦该户部议覆本部案候另行外、惟照瓦剌之来。而被我边臣敌退。甚怨土鲁番之误。使我边臣有识。固可利而诱之以杀彼番。使其自相携贰以不为我害此伐交之术今虽日久犹可行也然众皆忧甘肃之危日甚。而臣等不揣。窃有转危为安之术。惟在 圣明张主于上。一转移之间而巳。葢今彼中事情。言者不一。而闻者多疑。欲乞 圣明独断。选差御史一员、部属官一员、必其晓事不欺而诚心为国、不随势变迁之人以往、于彼边境道里、军民休戚、虏情强弱向背、边臣章奏虗实、各项事情、应该作何区处、各处屯田、应该何计开垦及凡军储何计可足、边圉何术能固、逐一勘实、渐次奏闻、若彼先奏皆实、原处无差者、即便会同镇廵等官、安处停当、务求坚久、不许朝令夕改、若先奏可疑、原处朱当、作急奏闻区处、仍乞发自 圣心、见得当此隆冬、念及肃州边城、极远孤危、而又被虏鏖战之苦、令赍彩叚布绢各若干疋、银一二十万两、前去宣布我 皇上恩德垂念至意、内将军民曾经对敌守城者各赏布二疋、指挥千百户各赏绢一疋、都指挥各彩叚一疋、阵亡及杀贼获功者、各赏银二十两、仍纪其功、应升应袭官职、照旧升袭、阵亡者各赏银五两、游击将军彭浚、兵备副使赵载、各赏彩叚一表里、前报功次勘实、仍依提督尚书王琼等所奏、彭浚于实授都指挥佥事上量升一级、赵载升参政职事、仍管肃州兵备、以后二三年、抚处成功、仍依御史熊爵所奏、超擢都御史、在彼廵抚、其原附久住哈密遗民、哈刺灰畏兀儿及先今来归沙属日羔刺帖木哥土巴等部下人众、怕每家赏布一疋、头目三人、各叚一疋、论以我 天子恩德。万里差官来抚尔众。救尔生命。其新附愿归原土者听归原土。其不愿归不敢归者措给牛犋种子。听其趁时耕牧。为筑城池坚固。约以世为我臣。不侵不叛。虏来近边。则坚壁清野。使彼野无所掠。食无所资。不能一朝居此虏若寇我则尔出兵以牵其后虏若攻尔则我出兵以解其围尔我相为犄角永保尔生生。彼必怠悦而世为我藩卫。虏寇益少而边圉益固比之远复哈密为力易而所得多至于牙木兰悔罪归正。弃戎即华。情亦可嘉。伏乞圣恩、量授一官、特赐冠带衣服一套、其弟满刺添癿儿量与冠带通事名色跟来三四人、俱充勇士食粮得旨所奏叙述哈密土鲁蕃夷情本来详悉皆依拟施行使居甘州三二月以耀彼国人而招怀来者仍送来京居住。以审彼国俗而料我边事。所益多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胡端敏公奏议四(奏议)

  胡世宁

  奏议

  守令定例疏

  备边千策疏

  地方利害疏

  守令定例疏【守令】

  臣闻天下亲民者、郡县守令也、总督郡县者、藩臬二司也、廵察二司守令者、廵按御史也、数者设官、皆以为民也、 祖宗旧制惟廵按一年交代回奏至今不改。其余藩臬守令。则皆久任而责成其功。弘治以前皆然也。今则迁徙不常矣。是故春为知府、或佥事于南、秋升副使或参议于北、来春则又升参政或副使于东西矣、甚者初升右布政、惮远不行、在家稍候三二月、即改左而三迁矣、到任未及三二月、即望转而京堂矣、由是一岁之间。往来道路如织。日月过半。其能在任几何。至于进士为知县者、亦惟持守三年有荐即行取事。在承上而不在恤下也故今藩臬守令。皆过客也。其视地方之凋弊。若见驿舍之损漏。谁为之修也。视生民之饥困。若见驿马疲瘠。谁为之恤也旧时责之以兴水利劝农桑者。不屑为也。责之以积谷备荒者。不屑为也。至凡核户口。均赋役。除盗贼。抑豪强等事。皆不屑为也。乃惟廵按批问词状。或委勘事情。则禀其意而亟为之。虚实轻重。惟视彼所欲闻而报上耳。诬枉固不恤也。往时廵按秉权太重。行事太过。 先朝考定 宪纲一书。以为矜式。其与三司知府等官相见。各有定礼也。其职任事务。各有定例也。今则藩臬守令。皆不得专行其职。而事怕禀命于廵按矣。神庙以来抚按执奏大抵抚臣见屈按臣见伸故属吏之畏按臣甚于抚臣也甚而廵抚固位者亦不敢专行一事而永望风旨于廵按矣相见之际。知府以下。长跪不起。布政以下。列位随行。甚者答应之际。怕俯首至膝。名曰拱手。而实屈伏如拜跪矣。至于审刑议事。考核官吏之际。与夺轻重。皆惟廵按出言而藩臬唯唯承命。不得稍致商确矣。一有刚正不阿。可否其间。或专行一事者。岂惟廵按恶之。众皆疾之。或阴注以数字之考语。或明摘其一事之过失。而劾退之矣。由是布政以下。皆以作揖为名。日候于御史之门。而无暇各行其政甚者公文往来。皆必亲逓。而布政使方岳之重。按察使外台之长。乃躬任铺司铺兵之役而不耻矣。彼为布政者。则曰我姑卑巽数月。则有京堂之升矣。既为都御史廵抚。则又曰我姑谦逊数年。则有部堂之擢矣。不然。则劾随之。能得此乎。由是内外大小官员。皆以持循保位为贤、而慷慨任事者为不谨。忠正之人。因是而黜者多矣。孰肯体国忧民。而为之兴利备患耶。此今日致民饥困所由也。今使大臣有如富弼之贤者。 陛下委金万金盆。使之驰往地方赈救。欲发仓廪则仓廪皆空也。欲买粮食。则米谷绝无也。欲劝大户则大户自不给也。欲知饥民实数。则守令素不之究也。欲委官则无实心行事者。而或差占于廵按。则不敢承命也。一耳目有限。将如之何哉。不过公文行下。而造册报上。曰赈过若干而巳。其生其死。诚不能知也。此今日之饥荒。实不能救。而后日之饥荒。所当急备也、 圣旨所忧盗贼窃发豪强或乘隙而起者、此正可忧之时也、臣惟曰回士风、变治体、而皆复祖宗之旧、此今日救民之急务也、然此事大臣不敢独任也、惟 圣明张主于上而巳、何者、臣僚昔皆升速、今缓其升则怨。怨则谤。御史先既权重。今抑其权则怨怨则劾。劾与谤皆大臣之所深畏也今日职位。退亦可矣。以有弹劾不许议谥此制大有可商大臣去国岂无人言安可以此定之而殁后议及赠谥则又以有无弹劾为应否由是浮沉保名者。恒得志。体国任怨。莫之敢矣。臣故谓保民今日急务、在 圣明张主之而巳

  备边千策疏【备边】

  臣闻古昔圣王、皆求言纳谏、舍己从人、求以制治未乱、保邦未危、故能四海无虞、万代称仰今我 皇上圣德、上同尧舜、天下治安远过汉唐、然犹下诏求言、如此其切者、是即古圣王不自满假之盛心也、有君如此、凡在臣工、敢不敬应、臣叨禄窃位、感激非诸人比、何敢负恩、终于缄默、故今昧死忘愚、昼夜思索、得今军民利病、时政边备、所当兴革十事谨以上陈一曰严考核以正士风、臣惟士风之邪正、系天下之安危、故晋尚清谈而祸乱立至、周兴德行而治化隆长、此其验也、今我 国家承平日久、朝士安于豢养、狃于因循、其羣居言议所及、心志所向、不曰升官。则曰成家。其有语及国事当忧。民瘼当恤者。则众怒羣猜。百口排斥。不曰生事。则曰好名。使必无所容身。不能出言而后巳。至于公差所过地方。则论有司奉迎迟速以为贤否。事故回还原籍则视官府嘱托行否以为毁誉。以此贤否混淆是非倒置。科道风闻、而弹劾因以不真、铨曹误听。而黜陟因以欠当、故今在外官员、上自廵抚、下至州县皆惟迎送京职以媚其口。看顾乡宦以悦其心。葢以为此辈贵近。能为祸福。如此则誉彰而得升。不如此则谤行而见黜。若夫小民早远。唯得心其。言不上达故宁负公家而不负私室宁害小民而不害已身以致 朝廷法度废弛、天下军民疲敝、而上廑宵旰之忧者此也、臣愚乞 敕吏部、精选各处廵抚。并按察司正官。都察院精选各处廵按御史。俱用刚正有为。不畏强御之人。凡遇京出外还乡之日。其有狥私嘱托公事。倚势豪横乡里者。默以名闻。以后京官不拘科道翰林部寺等衙门。亦如外官三年一次。吏部都察院考察。务要励忠勤。奖廉退。抑奔竞。汰罢软。其有忌嫉贤能。曲避谤毁者必行显黜以励其余。至于在外抚廵以下官员不恤民瘼。不奉公法。专以结交京宦。违道干誉为事者。许科道弹劾。廷议访实而奏黜之。其或考黜之中间有孤忠众嫉。误被谪官者。又许公论荐扬。仍照原资不次推擢。如此。则黜陟既公。士风趋正而真才辈出。能为国家任事矣。 二曰崇节俭以制财用、臣惟 皇上以恭俭之德、抚盈成之运、内无游幸之好、射猎之娱、外无水旱之灾征讨之费、赡养休息、今十五年、是宜则货充盈、公私富足、如周成康、如汉文景可也、夫何近日内帑空虚、国计困乏、边储多者无二年之积、州县贫者无十金之藏、一议出兵、便忧缺用、甚者贱鬻散官、已行古衰乱苟且之法矣、不知有事之时、更将何处、且在 祖宗朝、同此土地。同此税粮。岁常蠲免。而又外讨戎夷。内营城阙。财常有余。今则上无前数者之费。下未尝得免一年之租。而巳财用困竭如此。何也。唐陆贽有言。用之盈虚。在乎节与不节耳。推贽所言则在昔 祖宗朝创业事多而财用盈者。能节故也。今日守成事少。而财用缺者。不能节故也。今财赋所出。比旧无增。然世庙初年内府供用大有节省比武宗时不同而内府供用。不佑比旧加几倍矣。中外冗食。不知比旧加几倍矣。上下风俗之奢。官员馈送之厚。其所费财物。又不知比旧加几倍矣。是皆内侵公府。外剥民资而得之。民若之何而不穷。财若之何而不匮也。此事羣臣屡言、 朝廷屡禁而不能止者、内有沮法之人、外无执法之吏故也、伏乞 敕户礼工三部、通查内府各项供用之物、比国初旧额加添若干、凡此无益于事者、一皆裁革、而又申谕左右勋戚之家、各守礼法、各崇节俭、各为国惜财、各为巳惜福、至于官员馈送之厚、访实治罪、而又公吏部黜陟之权以转移于上。士民奢僭之弊。立法严禁而又选法司刚正之士。以执持于下。则臣民内外。节俭成风。而国用自足。民生自遂矣。 三曰从权宜以足边储、臣闻今西北二边、备虏军多。粮储缺少、每岁拨河南等处民粮赍运到彼接应此等粮米、若责运送到彼交纳、则路远艰难、民累逃窜、兵法所谓远输则百姓贫者此也若许赍价钱。就彼籴上。则边储踊贵。人益困穷。兵法所谓贵卖则百姓财竭者此也臣念此事、最为难处乞 敕该部计议、通筭山西陜西近边王府、并将军仪宾禄米、及各府官僚、并司府州县官员本色俸米、通该若干、合无比照公侯伯或京官折俸事例。每石折银伍钱。或七钱。每岁就于秋粮折银。或各样课银内定拨。总解各布政司交收。责令就彼分给。缺官日月。扣除边用。却将下年山西陜西粮税。尽派边方。或附近收贮。虏退事闲则抽军就食虏来事紧则就近搬运至于彼处岁办课物。亦乞留籴边粮。如系京用不可缺者。则乞改派别布政司代纳。如此暂行三年。则转运不劳。而边储自足矣。 徐文定亦主此论想通变要策无过此也四曰立简便以收盐利、臣闻各边军饷、各赖盐课、近惟河东盐官自卖最为利便其淮浙盐。自来召商中纳但今法久弊生。商中不便。事有多端。臣请备述。盐引值价数多。商中纳粮数少。如民间二月卖丝。五月粜谷。急图应用。贵物贱售。一也。中纳之时。势要买窝。奸豪作弊。所纳粮料类非真正边储不得实用二也。盐易消化。听支日久。催目未免多收。灶丁数倍加纳。日累贫穷。盐课亏欠。三也。客商中盐。纳官钱粮虽少。经历衙门私费使用则多。暨后守支。则压于势要。临卖则滞于私盐。甚有父死子代。而未得支盐。财散人亡。而不能还乡者。彼既失利。后有召中。恐不即来。势当减价。失利愈多。缓急难倚。四也。商利既微。类多夹买余盐。及势要盐徒私贩之盐。 朝廷为彼三事。设官秤掣。委吏廵捕。世庙时曾遣都御史理盐法所指钦敕大臣者此也甚者 钦敕大臣为之整理。而三者卒不能禁。下至秤手逻卒。旁午纷纭。徒增民扰。五也。私贩之徒。贪利畏捕。沿海沿江。招引逋逃。窝纳盗贼出持兵器。归肆抢夺。官军逻卒。莫敢撄锋。此势不散臣恐淮浙切近南都。又临运道。复有黄巢张士诚者出于其间。六也。古迁豪右填实塞下。今山陜富民。多为中盐徙居淮浙。边塞空虚。七也。惟此七弊。所当区处。臣查得淮浙水乡。灶丁盐一引。折纳价银六钱。或四钱。又闻客商中盐边储。每一大引。不过价银三二钱是盐课收银比之收盐待中得利加倍也又闻灶丁畏盐难纳。多愿纳银。近年两浙盐课内。将一半折银。民情称便。乞 敕户部计议。合无今后淮浙盐课。通令从便折银。其银数乞照水乡旧价而畧减。比商中粮价而稍增。酌为中制。定立每盐一引。纳银几钱。逓年立限征收解边籴粮。或如臣前所言。准作俸禄价银。却换彼处粮米。派作边储。仍查客商盐引未支若干。尽拨各场。或从愿改拨长芦盐贱所处。许令每盐一引。自买私盐二引。或三引。准作官盐发卖。各场置集。凡灶丁有盐。客商有引者。会集一所。委官监买。仍令把截临场总路。不许零碎私卖。期以一年或二年。通买完足即绝商中以后灶丁煎盐听令自卖或转卖与客商其出外贩卖者。止于州县给引。限以地方。不禁私鬻贫灶无力煎办者。即拨富灶余丁。或佥有力愿煎。及有罪该徒之人而代之。如此立法。则 国家得盐利自多。而不必多方整理。灶丁得煎鬻自富。而不必更免粮差。盐可通卖。人无争夺。势豪专利之弊。不禁而自息。山陜射利之民。可驱而渐归。边境渐实。边储可充。廵逻秤掣之官不必设。盐徒意外之患不必虞。待后日久事定。盐课岁额。止令州县征解。而理盐衙门。渐可裁减。其为公私之便。省上下之费。盖不一而足矣。 五曰汰冗食以选将校、臣惟天下军职、有罪者不革、有功者日增、俸禄日多、民财有限、将何以给、窃闻 英宗睿皇帝、曾与大学士李贤忧议及此、 圣谕云、此事诚可虑、当徐为之、惜乎当时大臣、多为身计、无肯为国忠谋、奏行 祖宗之法、以将顺 睿皇帝之美者、昔我 太祖高皇帝优厚功臣。虽定军官子孙。皆得世袭。然必比试得中而后用之固不以生民膏血。养无能之人也。钦定大明律有云、若军官有犯私罪该笞者、附过收赎杖罪、解见任、降等叙用、该罢职不除者、降充总旗、该徒流者、照依地理远近、发各卫充军、若建立事功、不次擢用、固不以 朝廷爵禄。赏有罪之人也。既后法司奏征讨官当论功定议、我 太宗文皇帝圣谕有曰、朝廷大公至正之道、有功则赏、有过则刑、刑赏者、治天下之大法、不以功掩过、不以私废公、此辈征讨之功。既酬以爵赏矣。今有犯而不罪。是纵恶也。纵恶何以治天下。其论如律。此我 祖宗报功之厚。立法之严。是即天地春生秋杀。并行而不悖耳。今论官私罪徒流以下、径拟还职、虽杂犯斩绞、亦止发立、且又立功定以年限、无功亦得还职、全非 太祖定律之意、更以太宗文皇帝圣谕律之、纵恶孰甚焉、臣谓圣皇法祖宪天、此事诚当为处、况今新官袭职、例不比试、旧官比试、亦为虚应故事、故此辈自倚世袭之官、不须才能、不畏罪黜、恣为贪骄、不习武艺不惜军士、故今军职、动辄万计。岁支俸给、何啻百万、而其间无一人堪为将领。能出战阵者。此以全盛之天下。而坐困于夷虏之跳梁。真可为之流涕也。臣愚伏愿 皇上特 敕兵部会议、凡今军官私罪、悉依大明律拟断、该降级者降级、该罢职者充军、其降级充军者非真有战功、不许擢用、 圣恩若念其祖功、不忍弃其子孙、亦待有罪之人身故、方许其子孙替袭、至于内外卫所见任军职、亦乞先下 明诏、令其本身并户丁俱预习武艺一年、选委忠勤刚正、识大体知武畧廷臣各一员、分投前去、会同抚廵等官、面加考试、自都指挥以下、军官不能跃马弯弓、持菜舞剑、闲一武艺者、即令罢黜、其有子试中能代者、即令替职、无子或不能者、就令立功、一祖子孙、有武勇者借袭、无者暂停、或令减俸优给、以后军官子孙袭职、或弟侄借职者、不分新旧、俱要比试、武艺熟闲、身力强壮、而后得袭、否则暂停、或令减俸优给、如此简阅、则天下军职冗食者渐减、而所任者皆堪为将领、能出战阵之人、平居则课其训练军士、有事则责其身先行伍、而惟择主将以御之、严军令以督之、将见战无不胜、守无不坚、而夷虏不足平、盗贼不足虑矣、 六曰、阅军实以修武备、臣惟今天下卫所、原额军士。逃绝者多。实在者少。以逃绝者言、则远年丁尽、或埋没者、岁岁清查、既无根影、近日病故或逃亡者、年年勾解、随复逃回、空累里甲造册劳费、贴解艰难、此民间清军解军、极苦而无益者、此也、至以见在者言、则在卫军士、差占者多。操备者少。至论操军。又惟虚应故事。教场虚设。而金鼓不闻。或金鼓虽闻。而武艺不习。在边遇敌。则婴城固守。而坐视乡民之被掠。在内有警。则奏闻后遣。而先累民壮之被伤。此民间空出力以养军。而又代军死。甚可痛也。至论役占之弊。尤不忍言。且如漕运京粮。通论民间加耗脚米。及卫所船料等项之费大。畧费米参石至京而军士之劳不计焉至运边储。劳费又不止是。今每月粮米一石。一军支给。而又加以马匹草料。投跟势要买闲。止纳银三二钱耳。此以民间三四石米之费。而止为势要卖三二钱。天下若之何而不穷也。且在昔充军之户。或由垛集归附。未必皆是有罪。何今贫绝而不免清勾。在今充军之人。悉是奸豪巨恶。未必皆是可矜。何不数年而节蒙赦宥。因兹轻重不均。人愈玩法。况今东南力薄之人。充军西北。既不得用。西北近边之人。充军东南。亦常迯回。彼此无益。理宜通处。乞 敕兵部会议、选委两京能臣、分查各卫军籍、见在若干、又分在卫住有家业者若干、然后以今改编、并在卫原有家业者、通算各卫实在若干、其有缺伍、则另选军余舍余、愿报食粮、及犯罪例该充军者补充之、后再弗赦宥、其见年五十以上、该问充军者、即许子孙家人替当、军士在逃二次三次者、悉依大明律科断、其情重人犯、例该边卫充军者、望体 祖宗立法之严。责卖家产房室迁发、使绝归念。其或一时难卖则令里甲乡邻。各依乡例。认佃租课。每岁除夭荒及代纳粮税外。其余本处官司上纳。三年一次。亦如军装。类解该卫分给本军。以为盘费庶几军士在卫。皆有土著。各畏法律。而逃者少矣。至于卫所管事之官。犹望并省势要役占之弊。严加禁革。于是分委将挍。教习武艺武艺既精。一可当十。而后教。以团营走阵之法。使知坐作进退之节。如此。则军皆可用。为民出力。养之不为虚矣。 七曰广收蓄以储将材、臣念 国家自正统末年以来、未尝与虏一大战、故彼益骄矜、日肆侵侮、所以然者、我无能将故耳、 朝廷累下 明诏。访求谙晓韬畧弓马熟闲之人。举试擢用然此等全才世不多有故迄今并无一人应试成功者。臣愚又念古之才勇。未必专闲弓马或更不识文字试之或不能中式。用之则必可成功者。况今天下治平止是夷虏跳梁文武大臣中。非无能发纵指示者顾无偏禆骁勇之人故不敢出奇取胜耳论今所急。正在偏禆。若臣前所言汰冗食以选将校。则武职中固皆可将者矣。然而天生智勇。当不专在此辈之中故自古国家用兵常乏将村民间盗起多是豪杰臣愚以为莫若即此辈而收之。则既获将材。又弥盗贼。策之上也。乞 敕兵部计议、通行天下军卫有司。精加访察、凡军民中有膂力过人。武艺精熟者。悉选在官。其良民不愿者。不必强逼。选在官者。军则任以把总管队。民则授以总甲教师等项名目。畧加优给。使之随军操练。遇贼擒拏。积劳多者。量授职事以旌赏。犯罪重者。即发边方以立功。至于兵部、亦乞比照工部、添设主事等官十员、精选廷臣此最储边才要策当广罗而精择之亦何必进士奏名之人哉或进士中才畧明敏者为之平时则令草奏以习运筹有事则令出差以谙边务才弱弗称者。改选别部。才能称职者。专升兵备。及边郡知府等官。惟此二途之中。收养既多。其间必有真才出用。而能为国家除大患。立大功者矣。 八曰立经制以御外侮、盖汰冗食以选将挍阅军实以修武备。广收蓄以储将材。三事果能施行则各军卫将。固皆能战者矣。臣谓自古京军最惧远征客兵尤忌长屯。故隋末盗贼起于征辽。唐季叛卒起于戍广。今发京军远征延绥。经年不还。割心腹以救四肢。诚非计也。况边境有急请调京军。往来奏覆缓不及事。臣愚以为莫若自今分定在京直隶卫所官军。止应宣府辽东。山西卫所官军。专应大同。陜西卫所官军。各从所近策应延绥宁夏甘肃。量。皆出征不远。屯戌不久。平时无事。则止令边军操守。有事紧急。除辽东宣府。必须奏请京畿官军出援外。其余各总兵官。一面奏闻。一面径调该卫官军前去策应。固不必命廷臣以挠其权出京军以分其食而经制巳定。缓急有恃。外侮不能侵越矣。 九曰重将权以责成效、夫兵食虽足。经制虽定然而将权不重、则威令不行、士不用命、亦难成功、臣闻赵将李牧守边、得便宜置吏市租皆入幕府、日飨士卒、数年不战、赵王终用之不疑、故能破杀匈奴十余万骑、单于奔走、不敢近边、及宋失险、戎狄最强、宋太祖命李汉超郭进等备之、皆久任专制厚其财帛、如赵李牧、军校有讼郭进者、送进自治、故当时诸将感激、皆能以一郡之力、抗御强虏、宋祖得无西北之忧得专力于东南、削平诸国、此古人任将之明效也、臣愚伏读我 太祖高皇帝命将制词有曰、古云将在军君不与者胜、汝等其识之、又谓大将军筡达有曰、阃外之事、汝实任之又曰、将者、三军之司命、立威者胜、仕势者强、威立则士用命势重则敌不敢犯、又谕征南将军胡廷瑞有曰、何文辉为尔之副、湖广参政戴德从汝调发、二人皆吾亲近之人、勿以此故废军政、凡号令征战、一以军法从事、此我 圣祖命将之成法也、今各边总兵廵抚、见一虏、出一军、赏一有功戮一不用命、皆不得自专、必须奏请、事从中制、彼得推干、故难责成功、常致悞事、 朝廷岂以其人不足委任耶、固宜改委其人、惟求忠勇历战之人、以为总兵、遴选壮毅有谋之士、以任廵抚惟才是使。虽小官授以节越而无嫌。惟 敕是遵。虽崇爵听其指麾而无碍。固不宜拘泥资格。而用巳衰之人。亦不宜骤与崇阶。而赏无功之士。选任既当。又宜体 圣祖之成法效古人之命将。假与威权。使得专罚。多与金帛。使得厚赏。至于临期应变。料敌出奇。惟期所为。而不为中制。 朝廷惟握将将之权。有功则升赏。有罪则诛黜。如此。则将士用命。事几不失。而彼得成功矣。 十曰用间谍以觇虏情、臣惟兵将虽练、然而不得地利、不知虏情、则动乖所之、为彼乘袭、有败无胜、譬如瞽者之射。虽挽强弓。发利矢。何益于中哉。臣切料各边军士不下数十万。虏骑控弦不过数万。然彼常寇我有余。我尝御彼不足者。葢由彼能用间而事事得手兵法之所利我不能用间而事事犯手兵法之所忌故彼常虏掠。因粮于我也。而我则困于远输。彼常深入。屯我重地也。而我则散地难战彼常形我而自无形。我则为彼所形而不能形彼。故如彼欲专攻大同也。而佯为移攻宣府之形。彼惟分遣数骑也。而诳为将发大众之语。使彼被虏之人。闻之见之。而阴纵之归以报我。故我且疑且信。而各边屯戍。愈分愈寡。愈久愈疲。彼则专攻我一处。而力常有余。且又时出数骑。或见或伏。半进半退。以为我形。我将信而攻彼耶。则或为所饵。而遂遭丧覆。或疑而不攻耶。则又为所掣而肆行抢掠。此彼常得志于我。皆能用间之利也。往年长夏屯我大同。彼犯兵家之忌矣。使我有间。知彼虚实。谙彼道途。则大同军士。坚璧与持。时或出兵以制其抄掠。或阴计以毒其水草。而又会约宣府延绥。合兵策应。或出其左。或攻其右。或将捣其巢穴或先截其归路。或虚声使彼动摇。或潜军出其不意。彼将进无所获。退无所归。祈死乞降之不暇。奚敢再为边患哉。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也。上年之入我河套也。前有延绥之拒。后有黄河之阻。左有大同右有宁夏掎角之势。亦可行前之策然我皆坐失机会者。由不能用间之弊。故臣以为今之备边。莫先用间。然古人用间。非止一端。今则我军出外。辄为所获彼之左右。我亦未知。则生间内间。未可先用也。顾惟彼有虏掠探听入境之人。为我所获者。我惟不逞小忿。免其诛戮。不惜厚赏。悦其心志。因而用之。则彼中酋长有心慕中国者。我得以知而招怀之。有自目猜忌者。我得以知而携贰之。有阴为间谍者。我又得以知而诳惑之。由是五间可以次第毕用。而彼中事情。我无不知。我师所出动中机会。蔑不济矣。

  地方利害疏【盗贼】

  夫自古盗贼之兴、即当扑灭于微、若其既久而多、则不得不抚捕兼行者、葢以情则胁从当罔治。以势则延蔓难根诛也。故如汉武帝以南征北伐之威、不能尽杀盗贼、及后轮台诏下、休兵恤民。盗贼不见其迹。又如汉龚。遂当宣帝强盛之时、下令渤海、诸持田器者为农民、吏无得问、固不闻其诱使释兵而尽杀之也、向者山东直隶河南江西各处盗贼动辄数万、非我 皇上洞明治体畧降 恩诏抚散胁从。继命将帅诛锄首恶。岂能平定如此之易哉。其自古招抚之失。有当戒者。谓如唐宋金元之季。官其渠帅。授以土地。假以兵权。更或因其懈弛。而遂行诱杀。见其跋扈。而复事姑息。以是威信两失纪纲大坏坐致衰微耳若今委任得人抚处有道万无是失也只今江南之贼、华林码碯、剿散无余、东乡旧招、遗党尚及千人、桃源或云三倍其数、然臣不能实知也、其它尚有贑州旧招之徒、新淦初起之众、动皆以千数、至于乐安建昌等县、亦有余孽观望、反侧未尽消除、今以事理言、则在东乡者、皆原被胁从、旧日招定之人、亦既愤其首恶之陷巳。而助官擒斩矣。其它别有违犯者。亦皆陆续送官治罪。不敢隐匿。其任桃源者旧虽听招。不曾流叛。近于王重七等之杀官焚县大肆凶恶。彼则始忧滥及。而有观望之罪。后来自雪。而有助讨之诚。此二处贼情。应议抚剿之招案也。以人情言。则今地方大户。自重身家者。惩其往日。决不肯与之联居。又有一种豪强光棍。始以助官杀贼为名。以通贼寄赃得利。暨后以诬执平民。惟是此辈不利贼平吓诈财物为业。惟恐事定还乡。则新民告取才物。良民告偿人命。乡党虽安。彼独受罪。于是外则胥动浮言。挟制官府。内则雠杀复业良民。及听招新民。各诬以罪。使之不得宁居。必至变乱而尽行剿杀。以灭其迹。此等之事。官府动以浮言。各立意见。或以为罪。或以为功。虽有为地方深计者。彼此牵持。莫之能禁。今民间所苦第一光棍第二贼盗而兵扰次之为之父母者。所宜急求安定。以全其生。而彼豪民光棍。搬居城市。方得艺业。欲图延捱岁月。累死贫民。荡空乡土。而罪名可掩。兼并可肆。有如置身风波之中。众皆失色。速求底岸。独为水手者。方傲歌驻楫。乘时射利。而过客不知风涛利害、或信其言以为然。其亦可痛也巳。今姚源请兵。势当必讨。无容议矣。其它盗贼有言当抚者。曰彼既胁从听招巳定 朝廷恩信。岂可轻失。惟待之以诚。治之以法。严禁光棍。不许擅杀。于前过恶。永不追究。再后有犯。决不姑息则彼知一人之罪不累众人今日之刑非同昔日自然心悦诚服帖然助顺。不过锄治数十人。抚治三五月。而事定矣若其诱杀一处则处处惊疑而起当此民穷财尽之时。兵连祸结为之奈何。有言当剿者曰。今日地方大祸。皆欲杀贼。众口同辞。以招为诱。抚贼者为国忠谋而于巳身大为不利观此数言可以知其大畧浮言既不可解。擅杀又不能禁彼固贼耳安能保其上下激之终不为变哉变则招抚之人独难当矣固不若剿。则成败利钝。与众共之。地方之祸。自彼地方使然也于我何咎此则抚剿二策。未有定见之情弊也。臣愚见则谓旧招者不杀再叛者不招而新起者必扑灭于微即此三言而事定矣、臣先追贼开化贼势甚强二省议招、臣独不可、今在东乡、贼方信服欲臣诱杀、心亦未安为守前说耳、然不敢自以为是也。特不敢欺隐弗陈、以备采择焉耳、 朝廷悯今地方、节次差官体勘贼情、及羣臣功罪臣以功罪一时难定。葢由事目繁多。文案堆积。廵历难遍于乡邑采访或谬于传闻。又况忠臣或远或去。而又耻于自扬。智士日近日亲。而又巧于媒孽。虽有至公至明。必须假以岁月。方得查实。否则一时轻信误听。未免有伤公正之体。以孤忠义之心。若前贼势众寡。贼情向背。则早宜勘报以定抚剿画一之论庶几官有定守。民有定志而地方早得宁息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周锺介生参阅

  许文简公奏疏(疏)

  许赞

  疏

  陈言六事疏

  覆塩去事宜疏

  复议塩法疏

  议防虏事宜疏

  正国典明选法以便遵守疏

  陈言六事疏【民赋利弊】

  一小民田赋正额外、附余包补之数、往往十倍常供坐是益困、至于商贾、司塩法者、既取之以余塩、又取之以预借、又抽之以夹带、又加增常价、留难掣放、其苦尤甚、今宜秋粮夏税军需物料之类、俱令花户上纳、不得委之里书、各塩场税课、一遵旧制、诸所言额外之征悉罢之、有司为民害者、许抚按守巡不时以名闻、亟禠其职、

  一江南富民、皆不乐为粮长、以粮额多而转运包赔之为累也、今佥编粮长、宜视其田宅厚薄、人力强弱、分上中下三户、而定其差等、论役使之繁简而派其供应。按年代之久近而疏其先后。每五六年清审更替、则豪猾不得以苟免。权势不得以脱漏。而疲弱不至于久累矣。

  一内府本色折色物料、每银一千两、则给扛解银一百二十两、管解者贿求吏典。增减文移、如京价贵而派少、则曰每行征银若干、原派多而京价少、则曰原征本色若干、领银后、或于本地附近出产地方、市买物料至京。又投托揽头以时估上纳。而余银尽为所干没矣、或京价过高。则弃批不完。告取帮价。必足其欲而后巳此在湖广为甚。而各省亦时有之。独山东河南有布政司摠部官、每岁遂得羡银四五千两、但二省地近远者、难以一律、自今南直隶江西浙江湖广派扛解银、不得过六十、广东广西福建四川、不得过八十、各州县征银纳府、府县官简富民以时估置买物料、仍赴府辨验封识、如本色者、批内即云某物若干斤、每斤原征银若干、共银若干余银若干、折色亦如之、然后赴布政司抚按挂号、类解各本色送内府各库、折色及扣剩扛解送太仓完纳、给与批关、其折色以备召商。扣剩以备补本省及本府县不足之数。如果太多。则于下年减派以苏民困。而领解者无所容其奸矣。

  一今大造黄册之时、将消乏里分、节年卖出诡寄无征粮米、取司府文册、一一清查见在里分若干、以一年计之、各里田粮、必均平如一、以十年计之、各甲田粮、必均平如一、或遇十年轮当里甲、凡夫马铺陈什物、属有司支用者、务从省约、定拟价直、今当年里甲长首人户出办、不得更坐人丁、州县官亦不得先期催征、以滋侵渔、

  一折纳京储之例。或宜于北方舟楫不通之处。而南方则非所宜。或可行之下江米贵之所。而上江则为不便。盖湖广江西江北地方舟楫可通。米价不致翔贵且每石有折银七八钱者。有一两者。参差不齐。令既下而民尽以米变卖。非其所愿也。自今奏报灾伤、必曰某项可蠲免、某项可折价、某项可本色、折价者及时征银、本色者及时征米、毋使米贱之地。失征本色。坐损京储。

  迩来边方多故、按伏征调之费、辄请给于内帑、有一疏而乞银、将及二百万者、腹里报灾、多不以实、甚者巳征在官。亦云蠲免。所以宜预赦不宜赦积□徒为贪官污吏之资。而又请内帑抵补。舛谬甚矣。宜令各边镇明烽火侯、谨瞭望、使人得耕耘以兴举屯田之利。平居无事。不得以按伏兵马为名。糜费刍饷内郡有司勘灾毋过期失事、赈济许发所在仓库钱粮、毋得槩乞京运、

  覆塩去事宜疏【塩法】

  一招流移、淮扬人户、多弃业逃徙。以兴贩为生、宜责成州县招徕安集。或假与牛种。或免其逋积。岁终籍所招复之数。以凭黜陟。

  一防漏灶、比来灶户贫者流亡。而富者又复买脱。大非原额。宜以版籍为定。但有灶求止帚民者。按籍详核。毋得辄与改易。

  一厚优恤、灶户各有塩课。而有司槩以徭役苦之。宜照先年事例。编派差徭。间有置买民甲者。听其自输正赋。其有奸灶私射诡寄等弊。有司一体查究。

  一免荡税荡地原无赋入。且淹没不常。非岁稔之区。其巳入赋额者勿论。余悉任其间耕。俟三年后耕获有常。始开报起科。

  一严引期、各边报中之商、但有违限者、核其年月久近。罪坐如例、毋得概罚、

  一复食塩、淮扬所获私塩、许令各于本处鬻卖、如私塩之外、额引不及、照旧设立析塩铺户、于两批验所领买官塩、散各州县、以资日食、

  复议塩法疏【塩法】

  朝廷设立塩课、正引各有常规。余塩原无定数。遏私贩以通官塩、乃 祖宗立法之正。假课额以处余塩。实今日救弊之宜。余塩仍当因时增减欲革余塩则商灶俱困而私贩必至于盛行倍收余塩则旱涝难齐而边引不免于壅滞夹带余塩。律有明禁。增刷则于 祖制有违。中塩自有引目。另立照票。则与引目相背。官为收鬻、不若听商收买。简易可行。尽数开边、窃恐天时人事不同。将来难继。臣请参酌众议、除两浙河东听其照旧遵行外、其两淮塩斤、许每包以五百五十斤为率、内二百八十五斤连包索为正引定价五钱。二百六十五斤为余塩。淮南定价六钱五分。淮北定价五钱。两浙每正塩一引、连包索以二百二十五斤为率、定价银三钱五分。余塩通融以百斤为一引、嘉兴批验所银五钱、杭州四钱五分、绍兴四钱、温州二钱、长芦山东每包以四百三十斤为率、内二百五十斤为正引。长芦定价二钱、山东一钱五分、二百二十五斤连包索为余塩。长芦南掣塩所银三钱、北所三钱三分、山东三钱一分、以上正塩、俱开边报中、两浙上纳本色、长芦山东折色、如丰年愿纳本色者听。余塩不必开报边。仍旧纳银运司。解部转发各边。甘肃险远。止开淮浙二塩。淮塩再减五分。每引银四钱五分。浙塩再减五分、每引银三钱。其余各边、如开淮塩。搭以长芦。则不必再搭山东。开浙塩。搭以山东。亦不必更搭长芦。庶便于掣支。以上正余塩斤、各该巡塩御史榜示各商、务遵定则、其有夹带私塩、隐射退引、及买窝等弊、严法重处、摠计各运司正塩、岁可得银五十四万八千四百二十七两有奇。余塩岁可得银六十一万八千三百七两有奇。正塩既巳开边。余塩随引赴边上纳。似亦可行。但查余塩价银、惟山东画一。两淮长芦分别南北不同。两浙杭嘉温绍所在亦异。又各该运司塩场美恶不齐。行塩地方贵贱广狭不等。若一槩开边纳银商人各择便利。将使下场余塩、无人收买则灶户必有不均之怨。且天时阴雨无常。沙滩时有崩塌。设煎晒不敷。运司难以追并。商人若守支正引躭延、商灶两困。宜行巡塩御史。今后商人到场。除正塩引。该带余塩。照数称掣外。若余塩缺煎时难收买、责令运司止将正塩称掣。不必抑勒取盈。如各场勒煎灶丁纳剩余塩。商人收买不尽者悉听临时设法区处。

  议防虏事宜疏【防虏】

  一曰广招被虏人口以杀虏势、 臣闻前者虏贼入寇也。鸱张乌合。动称一万、率多具衣冠而解语言。谙地利而识虚实者。皆吾中国被虏之赤子也。一受彼之驾驭。皆为我劲敌。驱之战阵。如手足招抚之典虽下。而未见向应者。岂真以大羊为同类。沙漠为乐土哉。乃彼诱之之利重而吾招致之道未尽善耳盖被虏之人。其止帚中国也。出万死一生之计。方得免于虎口。及入境之时。所在军将。中国被虏之人不敢复止帚恐为边将杀掠后大司马建议边将能招安人口者以多少论功斯诚良法也视为幸功攘利之具既幸脱杀戮之祸必重罹诛求之苦所有马匹行李。任意索取。艰辛万状。方得达于官司。而研审推问。动弥旬月。上者仅抱穷愁为沟渠之目。下者巳含冤抑丧亡矣。是其附狄则有利而无害止帚夏则害重而利微虽有怀土之思。亦且首鼠狐疑。如纳陷穽而为丑虏。刻死以终身矣。为今之计。莫若涣发纶音。不拘常格。广恩信。宽文法。严禁沿边将士。如虏中逃回之人。守墩者。即引报该管地方官。审其乡贯来历。愿止帚者给文而遣之止帚。免其差役。倍加存恤。不愿止帚者。编之行伍。给与月粮。凡所带来马匹衣物等项。尽数给与。旧日之慝。悉置勿问。仍审其进边日期。及有无掯勒以凭查究。或有才识过人为众所信服。能偕其党止帚顺者。计其众寡。以次犒赏。如十人即与小旗。百人即与百户之类。后日能立军功。一例升用。务使故乡之乐甚于殊俗中国之利浮于左袵不挠不变。断在必行。则恩威所感。止帚服自众。虽逆虏亦不能保其携贰之心。抚而用之。是以戎狄之技攻戎狄矣。若乃离亲戚弃坟墓。生为他世之人。没甘为胡地鬼者。断无是理也。

  二曰团结地方民兵以倡勇敢、 臣闻前岁虏众之寇山西也。联络四五百里。精强者厚集为阵。老弱者分布抢掳。大虏之治入也其锋不可当而其分抢也可以伏兵攻击使之出辄被擒则大众自困矣不过数十成群。三五为队。抱原隰。依水艹以为固耳。使吾中国之人。昼或设伏以袭之。夜或潜出以击之。揆之理势。必见奇功。况巳着有明例。悬重赏以诱之矣。然而怯懦犹昔。勇气不振者。或鼓舞之术犹未尽故也。盖戎狄素负勇悍之名。其恐吓于吾民非一日矣。至以一人而驱吾数十人不延颈以待戮则影随而北向者积威之所劫也及其再入也。民之耳目颇玩。虏之情状亦知。故或伏林麓而斩其首级。或乘深夜而取其马匹。是以利之所在。故轻生以赴之耳。而不才官吏。欲攘之以报功。藉之以规利。审责不休。刑罚备至。或减其价直。或罪其隐瞒。名曰首官给赏其实扼拊而夺之也夫履危机。冐白刅。本以为利巳之计。反以滋剥肤之灾。其谁敢为之哉。臣愚以为莫若使各处乡民之有胆畧谋勇者。自相团结。勿拘众寡。如十人即推一人为小甲。五十人则推一人为总甲。百人则推一人为保正之类。有司止许计名造册备照不必时常查点。妨其生业。贼至之时。使得便宜相机审势。除得首级。仍照近日题准事例赏给外。但有所得马匹牛羊衣服银两之属。不拘多少。尽数犒赏。不必官为变卖。纵有隐瞒。亦不许追求禁治。违者坐赃问罪。务使利重于其害。得偿其所失。孰不乘机构会奋勇争先哉。今夫奔走天下之人者利而巳矣故探珠者入重渊不避蛟龙。采玉者入深山不辞虎豹。非有所驱迫也视利为重。则视身为轻耳。如是则人自为战。家自为备矣。岂能长驱而入。整旅而止帚。如蹈无人之境也

  三曰修筑畎亩墙垣以遏虏骑 臣闻先日虏、寇之入关也。数万之众。风驰电迈。烽燧未及举。人畜未及收。而贼骑突至。巳弥满数十州县者。盖由太原之域。地势旷夷。无山川林木之阻。故虏众得以肆意长驱耳。大众长驱不得处处留□故有险可依者即可避之又闻去年虏贼入山西。凡乡村之间墙垣迂曲而多者人畜可以藏避即少杀掠臣尝考古人畎亩沟洫之制。大要固在于分田授产。而捍御外侮。亦其强理之微意也。故晋令齐人尽东其亩而国佐不从。曰惟吾子戎车是利。今北虏之俗善于马。中国之民便于步。彼以神速获其利。我以淹缓周其防。乘今北虏远遁之时。边境稍安。合无晓谕山西之民。凡山川要害。可断可守。尽行修治外。他如道途之侧。田野之间。但宽平可以立营寨。逞驰逐者。因势审形。尽筑墙垣除在通衢者。官派夫役修理。其田间则不拘其纵横广狭但以各主之田畔为基址而四邻共筑之务要连绵不绝。坚固可久。合于人情。宜于土俗。如此则无事之时。界畔分明。足以杜侵夺之奸。有事之日。窒碍难行。冲突不便。吾民之避患者。易闻风以收敛。而拒敌者可因之以设伏矣。彼安得逞其长技。往来捷疾。如风雨之不可测哉。

  正国典明选法以便遵守疏【申明选法】

  去年四月、荷蒙 皇上念臣孤弱保王、止帚田未久、即蒙诏命起用、臣感激思振、惶惧之余、岂不思奋、切念法弛而弊、当揭其由、政蛊而害当指其实、臣读吕刑之书、而得其端焉□刑述刑之五过、究其出入之弊曰惟官惟反惟内惟货惟求、五者之病、不独用刑可以出入人罪。颠倒法度。凌犯事体。自古国家之政也教也令也制也度也。其废弛也。罔不由此五病而然何也。此五事于铨部犹轻不□政本之重也曰官者谓威势也。八臣有威势则能气使百司而惟命是从。曰反者谓报恩怨也。人臣挟势以报恩怨、则能以祸福加人。无不如意。曰内者谓女谒也。公卿大夫。为其妻妾子孙之亲党。而恣意干求。不顾国法。曰货者贿赂也。用财请求。如市易之道。以渎乱天纪。曰求者于请也。不顾礼法。徇私嘱托。以变乱事例、五者有一于此。欲望履当官清慎勤之三事难矣。况兼而行。其害可知。臣不知其它、今履任之初、谨以吏治职守、自 祖宗之建立、与 陛下之申明者、条陈上闻、臣诚欲履 祖宗之成宪、守 陛下之良猷、以祛五弊、以清庶务、盖事实申明。则人心知儆。而不敢轻犯。事例一变。则侥幸无厌。而争竞成风。伏望 皇上、念治道之系为甚大、用人之知为至难、留神一览、特勑中外臣工将后开事例、着实举行、仍令臣等永为遵守、无少改渝庶臣感恩思报、可效犬马之力、可倾葵藿之诚臣不胜激切仰望勤惓之至

  一禁荐举之滥、夫旅荐贤能。所以备迁擢、升转官员、所以昭激劝、盖因能授任、随才器使、而不肖者。不得厕其中也、今各处抚按荐举所属官员、真知其贤者、荐之可也、而任浅及升任去任巳久者、往往掇拾举荐、或曰录去思、或曰荐升任、夫既巳升迁去任矣。又何荐焉其意不过结欢收功。而不顾激扬之大体也又有考语开注贤能、论奏劾称贪暴者、有在任褒词行奖、文册填注不职者、有抚按举劾异同者、以致本部查覆甚难、又抚按奖励过官员本部通不与闻、亦非事体、合候命下、通行各该抚按官员、今后举荐官员。务要精当。不贵繁多。其升迁任浅去任巳久者、不许一槩滥举。仍通行直隶各府浙江等按察司、每年终、将抚按及别差御史奖励过官员批词造册送部查考、其考语荐劾缴册开注、及奖励批词、或一人而自相抵牾、或彼此荐劾不同、考语背驰者、听本部题请行勘实罪坐注者、庶几臧否一定、黜陟自明、清议不淆、官方斯允矣

  一慎民牧之选、夫守令之贤否、生民休戚所关、而贤否之由分、则志向之崇卑。年力之精倦也。本部常选举贡官恩、与夫纳粟监生、挨次取选考试、限于尽补正官之缺、所以正官缺多、或以监生补之、率多才力不振、往往被劾、留之则不通于用、去之则寔可惜、而邑牧恒不得其人也、合候命下、本部取选、除照常取定额数之外、遇有各县正官缺多、量为多取举人名数、以充正官之选、岁贡精力强壮、学识优长者、一体选除正官、大抵量缺多寡。以为斟酌。如此、则职任易称。而选法不亦通乎。

  一革隐缺不报之弊、夫在外大小衙门缺官、巡抚巡按两月一奏、以凭选补、查得近来奏报、或迟或漏、全不严究、又各处王府缺官、纪善而上、品秩既崇、自不容以不报、良医而下、官级颇小、每见其有隐漏、若报一缺。必保一人。无人则缺不报、盖皆彼处军书有过人犯占包管事所致然也。本部一遇起复、该选人员到部、无凭查选、或守至一年半年者有之、或自告缺而至于重选者有之、俱于事体未便、合候命下、通行各处抚按衙门、今后奏报缺官、务要及时尽行开报毋致迟漏、仍各行各府长史司、今后凡王府官员有缺。即行查报类奏。以凭铨补、不许良医典膳等缺。隐藏包占希图保补。则奸弊既除、而选法亦不至壅塞矣、

  一严官员躭延之弊、访得在外有司官、三六年考满各有给文到京、不即报名、朝见投文、每每潜住观望者、又有考毕应该领凭回任、辄称患病、不赴该科画字、延住京师者、又有领凭不依限到任者规避营求、百方钻刺、合无今后但有前项官员、初到不即朝见考毕不即领凭者、许缉事衙门、访拿送问重治、其领凭不依限到任者比照朝觐事例、过违一月之上、问罪申报、二月之上送部别用、三月之上、罢职不叙、监司不举者同罪、庶法令昭明、人无玩愒矣、

  一革冗员之弊、翰林院译字通事等官、及两京钦天监太常寺太医院不系堂上官者、九年考满、给由到部、查考称职无缺升俸、近年以来、牵合比例、添注带俸、额外渐多。合无今后各衙门不系堂上官、九年考满到部、例应升职者行查不系额外添注等项、原衙门见有应升员缺、照例升职外、其有虽无应升员缺本官员缺、见在者照例升俸二级、仍以旧职办事、遗下员缺、不必铨补、以遵近日题准不许添注官员事例、若果系额外冗官、并既无见缺可升、又将原缺巳补者、照例搭选若译字通事例难改选者、候挨次照缺升补、则仕途可清、而冗费稍节矣、

  一重恩荫之典、切惟世赏世禄、虽肇于虞周一颦一笑、见爱于明主、盖恩施于上。而忠劝于下。上重之则人以为恩而益劝于忠。一或轻之。则不惟无以劝忠而侥幸之门启矣。查得我朝 太祖高皇帝、钦定诸司职掌。而斟酌损益凡累朝事例备载于大明会典一书、大略谓在京三品以上、果政声显著者曾经考满、干关给诰命、许一子自陈入监读书、又春官侍从讲读辅导有功者、死后许一子孙乞恩、又虽非三品官员奉命出使海外、死于王事者、亦许其子送监、其官虽三品、未经请给诰命、或累经弹劾得实、退官闲住及一应年远并杂流出身者、俱不许一槩陈乞、一时经画、至详至备、盖于优礼之仁、而寓裁制之义、甚盛典也、事体止帚一、万世所当遵守、奈何近年以来、士习渐浇、纷纷陈乞、巳纳粟者求改荫、未考满者求录后、似乎太滥、若不申明戒止。则得之者以为悉恩。不得者反生怨望。末流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合无今后大臣果有动劳于国。出自特恩。录用其子孙者不限外。其余各项荫叙。悉遵前项事例施行。其虽至三品未经考满、或有过被劾退官闲住、及一应年远妄引事例、以纳粟改官、不许滥陈、候命下之日、敢有违例奏扰者、听该科及本部参回治罪。补荫一事、查照近年题准事例、止补一次、如此、庶陈乞者绝他岐之觊、而承行者有一定之守矣、

  一严查革官员脚色、夫官员脚色、一生之历阅、出身之阶资也、监生之行、有岁贡、有纳粟、有官生、有举人、其除选也、有大选有拣选、有远方、有乞恩。有功升、吏典出身、有省祭、亦有远方免考、有免当该、有纳银免一二考、有纳银色第三考、免办事等项、至为不一、开具脚色、当具前项来历、一一取具实供、方纔造册缴部、以凭查考、阅历其实、而低昂之、或升迁考核、方得明白、今各处抚按两司、开具官员脚色、全然朦胧含糊不明、隐侥幸之踪迹、漏躐等之进取、或曾经问革而不查报、或巳经考降而不明注、其弊不可胜言、合候命下、通行在外大小衙门、今后官员脚色、务要照前、一一详具开报、不许仍前朦胧含糊、违者听本部驳回另报、

  一严究赃污官吏、臣惟天下之事。是非异形。则无两可之理。曲直相胜。难以一律而断。盖是非曲直。不可以一毫混淆也。今各处问革污吏、往往辩明、各还职役、起送吏部收选、多有事涉出脱、招情不明、而其原问革缘由通行不招出照参、是何缘由枉问、所以为赃诬出脱之路也。臣每每亲自参详、驳行另问、而又不见回报一二、公法难行、往往如此、致赃官污吏、肆志横行、合候命下、通行在外抚按按察司衙门、如果本部驳回另问官吏、通行查出、从公问明回报、事无冤枉实迹、亦与辩理、务要原问官员。或徇情。或听嘱缘由。招内明白声说。应参奏者参奏。应提问者提问。如有将原问官隐情不行参究。本部具实奏请重治。庶奸滥不敢隐情而刑政昭明矣。

  一严各部职守之辨、夫列官有等级。出身有资格。此吏部确守 祖宗一定之制。而不可易者也。夫 朝廷授人官职。未有不考试其萟能者。于吏之出身者。专取其理办文书。书写行移。本朝之制。民家子弟初在本处纳银充吏。谓之农民、巡按考其刑名行移写字。刑名者具招详罪招行也行移者、上下通行文案也、考称者、照纳银司府州县令典等项、挨次参充、不中者降参着役、三年役满、谓之一考、又送巡按御史如前考试、中者升参、不中者降参、及挨次收参着役三年、谓之二考、又巡按御史考试不称者黜退、称者起送吏部、拨各衙门办事十八个月、吏部堂上考称者、依本等升参、不称者长行各等、一二三年之上、挨参府部院寺各卫所等衙门当该、又三年役满到部、谓之三考、本部堂上又行考试招移、中者照本等品级出身、不中者杂职随大选赴 御前叩头给与冠带、又分拨各衙门办事、谓之官办、半年满日、给引回籍省祭、或二十年、或十五六年、行取到京又经守部半年、或一年过期者、又压选等例、先考中本等者、本部覆考中者、照本等品级选用、不中者选未入流杂职、此该吏部。职掌百六七十年事例也、近年吏典、有随军随工随边当该办事等项。谋求着役。一遇事完、各该衙门径自申请。听从各官各吏口告。不分劳逸久近。辄与具奏减免当该省祭官办考试。是吏部考选之法。本部通不得与闻。未免侵越职掌。各该衙门止知免其当该、不知中间又有听拨二三年之劳、部考一次、止知免其省祭、不知中间又有守部复考压选等项、皆不在奏内、而暗将减免盖以本朝用吏等级、如臣前项所陈者、一时不能详知、止凭官吏口告方便故然耳、凡奉 旨升职、官员品级巳定。尚由吏部铨注、方纔受职、岂有吏典减免等级选官、不由吏部题请者乎、即今选法壅滞实历者、守候三十年、不□本等选用、优减不一年即受品官、苦乐顿异、人心不平、见今大工已完、事务已毕、今后随工随军随边当该办事官吏、除三月以下者不开外、果有在工在役久劳之人、该部止将在工在役年月、或当该或办事月日明白、开具奏候命下之日、本部斟酌劳逸查照节年大工事例、应免当该者、免其当该应免考试者、免其考试应免省祭者、免其省祭、明白其奏定夺以重恩典、以明职掌、大抵在外两考、俱系纳银、未曾着役一日、即系未曾历事、不许拨赴随工随军随边再希减免、又脱京考、其应免考。止免初考。不免临选覆考。若巳经奏蒙减免。或复奏出希例图跟随巡按监生。本无书办之劳一槩仿效。奏要越次除选者。本部严行查革改正。在外两考。止许一次纳银。如此则于 祖宗用吏之法 皇上申明之意。尚存一二。兼以职守。不相侵越。而幸进可杜矣

  一革拨吏顶头之弊、顶首一事近来建言清理即明旨亦谆谆而卒木易除也臣闻欲革弊、先正法法既正、弊自革、今在京各衙门、吏典交代。顶头银两渐至数百两。屡经奏准。查革重治。往往肆无忌惮。滋稔不改。又人之常情。孰不庇其乡里孰不庇其亲戚党与多则弊端滋。耳目广则关节易。若使一司之吏尽用一省之人或六七人或十余人自然有坏事体巳经松江府吏彭纩开具揭帖到部、极言其事、不谓弊端传袭谓臣不行禁治、查得各衙门设官分职。皆编地方多少选除。何独吏典全然不论。此彭廉所以为不平也。合候通行申明近例吏典顶头银两严加革究。违例巧取。同房吏典并私帮说合之人通行从重究问。凡拨吏典人多。至七八人以上司分。每省每处。不得过三人都吏以下。悉从□拨。毋得听其自行认识先交顶头然后注拨。则党与分。公法行。而弊端可革矣皇明经世文编卷之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郁汝持子衡参阅

  李景文奏疏(疏)

  李梦阳

  疏

  应诏上书疏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

  应诏上书疏【调陈二病三害六渐】

  公此疏关于后宫内寺甚痛切非 孝宗圣德不能保全至于呵戒寿宁真尧舜之举动也

  臣闻人君不患世无直言之臣。而患巳之不能用其言。人臣不患其言不得上闻。而常患人君者闻之而不乐也。葢直言之臣。常患心真言实。不识忌讳。覩事积愤。诚激于中。义形于外、故其言剀切而无回互。药石而鲜包藏。是以为君者不乐闻也。即闻之不乐行也。夫明君英主则不然也。谓其言剀切。非为身也。药石非规名也。于是道之使言。言可行也。于是措之行。是故下无壅蔽之奸。上无过举之政。故治化浃洽而百姓受福矣。臣切伏思 陛下则真明君英主也、何以知之、 陛下法祖也至矣、敬天地者蔑以加矣、饬躬勤、励延问、若不给矣、犹曰政理未新、谠言未闻、惓惓焉若失之歉焉不自安也、乃于是下诏、布诚心、广言路、谕之以悉心、诱之以乐闻、恐知之者不肯言、言之者不肯尽、岂不出于寻常者万万乎、臣故曰 陛下真明君英主也、然而治化不浃洽、百姓不受福何也、意者疾与害为之、而 陛下弗察也、又其渐不可长焉、夫天下之势譬之身也。欲身之安。莫如去其病。欲民之利。莫如祛其害。欲令终而全安。莫若使渐不可长。今天下为病者二而不之去也。为害者三而不之祛也。为渐者六而不可长也。乃顾汲汲曰是奚不安也。奚不利也。奚不令终而全安也。是何异于不药而求病愈。呜呼其可畏也哉。夫易失者势。难得者时。今观可畏之势。而遇得言之时。使人缄默退缩以为自全苟禄之计。是怀不忠而欺 陛下耳。臣今据所见昧死以开具惟 陛下矜察哀怜俯赐观览焉、

  二病

  一曰元气之病、夫元气之病者何也。所谓有其几无其形。譬患内耗。暂未及发。自谓之安。此为病则伤元气。臣切观当今士气似之。故曰元气之病。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今人不喜人言。见人张拱深揖。口吶吶不吐词、则以为老成。又不喜人直。遇事圆巧而委曲。则以为善处。是以转相则效。翕然风靡。为士者口无公是公非。后进承讹踵弊不复知言行之实矣如此尚得谓之不病乎。弘治时大臣多贤者然意主包荒志存惇大故献吉刺焉且大臣者。庶官之表而民之望也今大臣则先不喜人言又恶人直夫谏官得以风闻言事者也。今大臣被弹劾。则率廷辩以求胜。语人曰我非要作官但要曲直明白耳及直矣又恬然作官此何理也往大臣有亲之丧服除。非诏不起。今大臣服除自起矣如此尚得谓之有礼义廉耻耶。夫无礼义则佞人进乏廉耻则国无防。佞人进则互相欺诋、国无防则纪纲不张。臣切谓此等不治。必积渐不可救药。故曰四夷未侵。百姓未离。刑政未坠。疆土未蹙。而国危主忧。此臣所谓元气之病也。

  二曰心腹之病、夫心腹之病者何也。攻之则难攻。不攻则亡身者也、臣切计今事势。内官者。腹心之病也计内官阴性而狼贪、其地逼近又朋比难剪臣故以为腹心之病也。夫仓廒场库钱谷之要地。今皆内官主之 陛下以此辈为忠实可用耶。抑例不可废也。夫例诚不可废。每处置一二辈足矣。今少者五六辈。多者二三十辈何耶。且夫一虎十羊。势无全羊。况十虎一羊哉。今某有司擿发某奸幸 陛下洞见其情实。外议佥曰是必不救。否且窜斥。今数月矣。犹阁而不行夫人情莫不惮于潜而玩于彰彼奸未擿发。尚有严心。今奸业巳擿发之矣。不置之法。又不窜斥。彼何所惮而不为乎。昔人有言曰宦官有罪不可救。有缺不肯补。言难除也。今皇城之内通名籍者几万人亦多矣。 陛下又敕礼部选年十五以下净身男子五百名。将安用邪夫人情孰不欲富贵。今田野小民。无故犹阉割亲儿以希进用。矧今有诏而有名。呜呼此其祸可胜道哉。夫灭绝人类。则必戕天地之和而灾害必至。灾害必至。则五谷不熟。人民离散。天道乖于上。人心怨于下。而阴性狼贪之徒。妄行于中国。不危者鲜矣。臣故曰内官者腹心之病也。今 陛下诚于此时授廉直。奖忠鲠。斥无耻大臣。进卢扁之佐。则必转病而为安。改祸以为福。且 陛下何难于此而不为也。今议者必曰彼曾不指实某忠某直。某为无耻泛言难行。然不知上者风也。下者艹也。拔一君子则君子进。即有小人。相率而善矣。且人不幸而有病。择医而治之者为爱也。今某有司幸擿实其奸。是亦国之医耳。若一切置而不行。是医能治之矣。而上弗肯使也。且 陛下何难于此而不为也。今诚欲腹心安。莫如铲内官之权。铲内官之权。莫要于有罪不赦。有缺不补。传曰治未病不治巳病。今巳病也而犹不治。是可惑也巳。

  三害

  一曰兵害、夫兵害者何也、臣以为冗食而无补。空名而鲜实也。夫强本者。所以弱枝也。今在京之兵以卫计之七十有余。分为三营。一曰神机。二曰三千。三曰五军。葢带甲控弦者数十万焉。意固欲以强本也。然至正统已巳纔数十年。拔之乃仅得十二万焉。亦寡矣。于是有十二团营之名。团营至今又纔数十年耳。日者遣将北伐。拔之不满万焉。然其腰鞬弓刀不全也。骑士则牵露骨马。又施置鞍辔等。夫兵数不减于前。粮食有增于今。一旦而狼狈若此。何也。官不恤其军。豪势多占使。远者迯。近者潜。当职者不以报粮。籍不开除。又壮丁各营其家。老弱出而应点。宜其食之者增而用之者冗也。臣故曰兵害者冗食而无补。空名而鲜实也。夫腾骧四卫者。刘忠宣议革回卫军而蜚语上布其后世宗卒革之今非所谓内兵耶。外官既不与稽其数。征役又不选用其丁。故其人率富豪而气骄。夫内官者阴狡而狼贪者也以富豪气骄之人而率之以阴狡而狼贪之徒兹其害可忍言乎且夫锦衣卫爪牙之司也。今内官之家人子弟官之、团营兵之精也。今内官参之。内兵又共专掌之。 陛下乃何独而不为之寒心耶。古人有言曰官惟贤。赏惟功。今团营把总号头等孰非诡托冒官也。乃遂令布列要地为爪牙乎。语不有曰萌芽不伐。将寻斧柯。爝火不扑。燎原奈何。言贵豫也。 陛下诚于此时查往年李玉事例。仍置总兵官。使掌参内兵。又查团营把总号头等。自今不得置其私人。仍于是令诸左右曰其诡托冐官自首者听。但罢免不问。如此则威立而恩亦流。所谓销患于未形。计之上也。

  二曰民害、夫民害者何也。臣以为敛重而民贫。又贪墨在位。恩不下流也。臣闻惟智者而后能起家。夫人未有无所赖而生者也今百姓贤智者百不过二三。愚蠢者十常八九。然又若无所赖而有司不之恤也。敛之不问贫者。称贷之不足。则必鬻子。鬻子而不足。则必逋窜。一旦弃父母。捐亲戚。背乡离井。愁怨之声。上干天和。则必有水旱风雹之灾。逋者不还。居者缧绁而牵连。则必有无辜暴死之尸。臣故曰民害者重敛使之也。夫内府供用有常数也。宜有常簿焉。今油蜡皮张诸料等。较之弘治初年。费且十倍于前。此何也。葢下者效上者也。取赢者未有不美者也。今既十倍于前则此户工二科派必又倍。天下之州县必又倍矣。百姓输纳。又有秤头焉。必又倍矣。又经内官必有贿赂。是又益倍矣。于乎民日贫而敛日积。当道不肯苦言以闻。有司乘机而肥其家。如此而犹望其治。是真却步以求前耳。 陛下前固尝降诏旨问矣。然簿数不减也。科派不省。秤头如故。贿赂公行无惮。此所谓公名而实祸也。臣故曰贪墨在位。恩不下流者此也。

  三曰庄场畿民之害、臣伏覩洪武某年诏曰直隶抛荒田地、听民开垦、永不起科、夫民自开垦之矣。不可谓非其田矣。而今皇亲之家。听无赖光棍投献主使。谓非其田也。请之 朝廷。亦谓非其田也。率赐皇亲家。皇亲之家。即奉 天子命为巳有。乃辄遂白夺其田土。夷其坟墓。毁其房室。斩伐其树木。于是百年土著之民。荡产失业。抛弃父母妻子。千里之内。举骚然不宁矣夫皇亲与国同休戚者也。其禄非不豊贵非不极也。乃利区区之田。损害赤子。动摇根本。如此是不欲与国同休戚耶呜呼亦甚矣。昔鲁厩焚孔子见之、但曰伤人乎、葢贵人贱马也、今蓟州牧马场与百姓分陌分人而守割之。臣切悲也。是何贱人而贵马也。夫艹场数千顷地耳。今三遣官矣。百姓年年坐勾摄。转相牵连。妨废本业。担阁其生理。男不秉耜。女不上机卖男鬻女。老弱者转而死于泥途者过半矣。呜呼是何贱人而贵马也。臣虽未详其始末。切见今事势万无百姓侵官之理设有所办。亦官租耳。非若皇亲之家占之为巳有也。今据勘牒四至。与民争者止十之一二耳。臣谓宜置而不问。且百年土著之民。一旦逐之使去。 陛下忍为此耶。夫王畿天下之本。今以数十百顷之地。失黔首之心。伤阴阳之和。臣固知陛下不忍矣。 陛下幸哀怜听臣愚计。敕户部查景泰六年勘官冯諲奏内事理以前项田土仍给民征租、但以空闲艹地牧马为便。

  六渐

  一曰匮之渐、夫匮之渐者何也。臣以为兵运然耳。然又苦浪费。今各边用兵。以将则庸。以卒则罢。糜财而无功。旷日而损威。钱谷吏、俛首供给。莫敢何如。稍有不继。则军吏委以自解。是以仓廪不足。不曰兵者糜之也。曰是钱谷者不由巳误之也。是无米而求粥也。于是始有和买之议矣。和买之不足。于是有穵运。而又不足。于是乞内帑之银。臣始至户部。太仓库银尚百七十余万。今消耗且过半矣。然而乞者未巳也。由是积渐而不止。虽欲不匮。乌可得矣。夫今疆土不蹙于前也。又鲜大寇若匈奴突厥者也。竭天下之力以备边。而日犹不足。此其故何也。糜财而无功。旷日而损威者为之也。夫钱者泉也。言流也。散于上而聚于下。公家削则私室盈京城内外千观万寺亦炽矣。顾又不已。左右侍臣。孰非造寺者也。动作孰匪以巨万计。谚曰百入一出。今彼巨万出。则其入不止于巨万明矣。夫上惟风。下民惟艹。今方春和。耒耜在野。 陛下乃不发仓廪。助不给。赈不足。顾偏发寺观等敕给费修葺之。是道民以奉佛也。彼以巨万入者。又何惮而不造乎。夫智者察微。今货入而在私室。又出而造寺观矣。设卒有水旱之警。兵甲之事。内财则巳匮。外敛则民穷。臣不知 陛下计何所出。故曰浪费者此也。

  二曰盗之渐、夫盗之渐何也。臣以为其故在民穷。夫盗者非不知法当死也。以为往者困而无食矣。今盗而得食即死。不犹愈于冻馁乎。往有租调官司之辖矣。今盗而得自由。不犹愈于追系鞭笞之乎。夫天下无智愚强弱。举俛首捧心以事我者以有法维之且畏死也今既死而愈于冻馁追系鞭笞之。则彼亦何所不至耶。故以臣之愚。切计今之事势。非但忧盗将必有大患者。何也。所谓有乱之机。无乱之形也、今天下无不臣之邦。四夷无不廷之国百官奉职匪但致太仓有红腐之粟。武库之兵。朽而不用。又无方二三千里水旱之灾也。然而哨聚杀人、刼县烧村。剽掠妇女者。日相闻也。假如不幸。而有方二三千里水旱之灾。武库乏兵。太仓粟竭。百官不奉职。夷狄外侵。海内有警。则事势又何如哉。故曰有乱之机。无乱之形。呜呼此亦可为寒心矣、臣谓宜趁此时急选良有司恤饥赈寒以安民心。又密令整饬城池军马以伺缓急之变、夫安不忘危。霸者之略。有备无患。圣人之政。况今承平日久。民不知兵。万一有虑外之警。有如平原睢阳之伦乎。臣故曰计今事势。非但忧盗。将有大患者此也。

  三曰坏名器之渐、夫坏名器之渐者。臣以为黜陟失制。明王悬爵赏以待天下之贤。将以奉天而理民也故曰五服有章。一自天命之。示非我也。又曰爵人于朝与众共之。明至公也。是以古之英君。宁损百万之费而靳一郎之拜。其意亦谓此耳。而今乞官者官。乞荫者荫。黜其父者陟其子。黜其祖者陟其孙。臣不知陛下计所出矣。夫荫者所以报功而示劝也今黜者既陟其子孙则有功者何劝焉是岂其爵不足以励縻。其赏不足以讽功。夤缘钻刺之风既行。而廉耻名节之士遂寡。且 陛下何利于斯而为之也。夫大学士万安侍 先皇帝丑秽彰露。 陛下践祚之始。尝令内官逼脱其牙牌。逐之去矣。今而荫其子为丞。臣不知报耶劝耶。且 陛下何利于斯而为之也。夫熏莸同器。不知有熏。廉污并赏。孰肯为廉。 陛下若谓天下之大。何恡此一官。则靳敝袴之藏。繁缨之惜者。皆非耶。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臣故曰坏名器之渐者。黜陟失制也。

  四曰弛法令之渐、夫弛法令之渐者。臣以为舛与玩为之也。夫舛莫大于纵罪。玩莫大于长奸。舜为天子其父瞽瞍杀人。孟子以为士师执之、为舜者、但宜窃负而迯、葢法者。天下之公。受之祖宗者也。掌于士师不得而专也。出于天子。天子不得而私也。是故士师可以执天子之父。为舜者不可私其亲、曩者犯人王礼、擅抢夷僧货物。损辱国体。传笑外邦。狱案已具法所不赦也。 陛下何从而赦之也以为无罪则固以追偿其货殖矣以为有罪未闻有罪而赦之者也有罪而赦之是纵罪也。纵罪则长奸。长奸则政舛。政舛则民玩。民玩则令慢而法弛。此古之所大忌而今之所甚忽也。夫法莫大于不忽。刑莫大于不私。何则刑天讨也。公天道也。王者不私其亲。故罚一人而千万人惧。谚曰勿谓尺五、后且可补、臣故以王礼之赦、为弛法令之渐。

  五曰方术眩惑之渐、夫方术眩惑之渐者。臣以为去之不力。则诱之必深也。夫自古帝王享国长久者。畏天而忧民也。非以奉佛法也。康强少疾者。清心而寡欲也。非以事仙道也。且 陛下独不见梁武唐宪乎。梁武帝奉佛最谨。然罹祸最惨。唐宪宗事仙又谨。然年又最短。此其明效大验彰彰较着。而今剏寺剏观请额者。 陛下弗止也。比又诏葺其圯废。臣不知 陛下乃何所取于彼而为之也。夫真人太虗无为之名也。今酒肉粗俗道士。 陛下敬重之如神。尊为真人。又法王佛子等并肩舆出入。珍食衣锦。 陛下践祚。诏曰僧道不得作醮事扇惑人心。堂堂天言。四海诵矣。 陛下诚心睿资。不减于前也。乃今复尔者。臣固知有诱之者也。夫去之不力。则诱之必深。譬之锄艹不力。反滋其势。 陛下奈何去之不力而反使之滋也。夫诱者必曰其道妙。又其法令灵。今天变屡见于上。百姓嗷嗷于下。边报未捷。仓库匮乏。信使真人国师。道兄以庇。法足以佑。 陛下何不逐一试之。且如彼能设一醮撰一法。使天变息而嗷嗷者安乎。此固必无之事。而 陛下不察。反听其诱。此臣之所以日夜悲心也

  六曰贵戚骄恣之渐、夫贵戚骄恣之渐者。臣以为其犹防决也。夫水防惟土。水决则溃。礼决则凌。昔者 高皇帝制皇亲令曰、皇亲之家不与政。臣尝伏读叹息以为 圣主不易之论。及退而考夫颁禄列爵。则又使大贵而极富巳。又考其器度田奴之等。则又不可踰也。臣于是又叹曰。是所谓礼之防也。夫皇亲与国至戚也。不宜有间。今故制礼以防之者。臣以为此固保全而使之安也。今 陛下至亲。莫如寿宁侯。所宜保全而使安者。亦莫如寿宁侯。乃固不严礼以为之防。臣恐其溃且有日矣。今寿宁侯招纳无赖。罔利而贼民。白夺人田土。擅拆人房屋。强虏人子女。开张店房。要截商货。占种盐课。横行江河。张打黄旗。势如翼虎。此谓之不替可乎。替则陵。陵则逼。太逼则法行。且今侧目而视。切齿而谈。孰非敛恨于寿宁者也。夫川溃则伤必众。万一法行。 陛下虽欲保全而使之安得乎。臣切以为宜及今慎其礼防。则所以厚张氏者至矣。亦杜渐剪萌之道也。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塩法事宜】

  古者圣王因山泽之产。制天下之用。广効而博。利莫先于盐是故盐者利之宗而弊之薮也夫水遇下则流兽觌圹则走。人见利则趋。今盐非商不售。商非召不集以故市井锥刀之子。举得鼓舌与官府争低昂。设一无赖子弟。攘臂贾众。观望摇撼。需满而应。则轻重之柄。岂复在我哉。处必趋之地。持倒置之柄。于是土著者豪。群聚者盗。势亢者奸。力寡者贼。日增月盛。而盐之法坏矣。夫泰阿天下之利器也。倒其柄则易而不畏。此无他。势逆也。今商贾之家。策肥而乘坚。衣文绣绮谷。其屋庐器用金银文画。其富与王侯埒也又畜声乐伎妾。珍物援结。诸豪贵籍其荫庇。今淮扬仕宦数大家。非有尺寸之阶。甔石之储。一旦累赀巨百万数至今犹然其力势足以制大贾揣摩机识足以蔑祸而固福四方之贾有不出其门者亦寡矣夫天下之势。譬之持衡然。此重则彼必轻。如此而欲官尽其利可得哉。董子有言。皇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事也。皇皇求财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曰伐之家不畜牛羊。言与民争利也。今缙绅缝掖率贵利贱义而务细小。往往诡托贾竖。贩引占窝。逐汗辱之利。此时贵戚内寺多乞讨塩引者韩忠定公在户部深疾此事命司属议之而权家外属辄相鼓扇挟制坚请固乞志在必获驾帆张帜横行江河。虎视狼贪。亡敢谁何。是举其轻者而并弃之。此臣之所谓奸也。人情莫不欲富。彼闻尊官厚禄以争相赴利。则率不顾死亡之祸以求自絜之人亦难矣。人情莫不有义。亦莫不有欲。顾所道何如耳。道之以絜尚虑污。道之以污。则亦奚所不至耶。今河东淮浙岁遣御史廵行。意在纠恶兴滞。而新造之士。于法多不甚解。聪察多纷更恬静多避嫌。及少谙头绪。巳复代更矣。窃未见其可也。愿选贞茂通明御史清盐如清军。三易岁乃代仍简风宪重臣一人付便宜之权畧仿汉桑弘羊唐刘晏本朝周忱故事。令其绠坠剔蠹。浚源决流。一切不得阻挠运盐使提举等悉选补廉吏如此而利不兴。国不足刍饷供亿之费不给。未之有也。语曰智者不袭常。此之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宫处中参阅

  何大复文集(疏 书 记 序) 王渼陂文集(记 序)

  何大复文集(疏 书 记 序)

  何景明

  疏

  应诏陈言治安疏

  应诏陈言治安疏【因灾修省】

  公手裁节槩不愧古人不独以文章雄一代也今北地巳易名而公尚未得谥深为缺典

  迩者寝宫被灾、 皇上兢愓、敕谕群臣、下求直言、大小臣庶、仰见 圣颜忧戚、伏听纶音痛切、无不感动流泣、谓 圣心感悟、事当转移、悲喜相继、慰庆兼至然自敕谕之后、巳将旬日、未一视朝、辅臣言官、奏论边军番僧义子数事、一言未见采纳、一事未蒙施行、臣观灾变之来、天道甚迩、 陛下上回天怒、下安人心、如此数事宜、急省改今、复处之晏然、未见损减一二、岂 陛下感悟之忽萌、而转移之机复塞也臣民莫不失望、中外实为轸心、夫灾祸切近、悔厉斯深。形势积成、改赦何及。臣上原天意。下究人心近观人事。远考古替治乱存亡之机。实在今日。 陛下欲图理兴化。改弦易辙。过此不为。无可为矣臣闻天下之政。精则治。缓则乱。明则治。暗则乱。治存乱亡。事理必然。方今上下依违。远近壅塞。法度有失。礼义弗彰。功实不稽。名器多滥。欺蔽之风长。偷惰之习成兼以民生巳困。寇盗未息。兵马弛惫。财力并竭。外仅维持。中实溃散。其势如此。而其治如彼。臣窃忧之。 陛下不急省躬以惩祸始。而欲肆志以待患成何也。臣闻内外附固。长大之道。今 圣躬单立。 皇储未建。内无手足相倚之亲。外无肺腑可托之戚。 后妃不得当御。公辅不得通谒。乃日与边军共出入。番僧义子同起居。此皆今日创见。先朝未闻也。且甲马驰骋之场。不如广厦细旃之上。夷狄邪秽之教。不如文儒谈讽于前。乐彼厌此。臣所未喻。若义子则 陛下宠幸之臣自古宠幸。鲜能善后。原其所由。盛满为忌。 陛下尤宜早为裁抑。明示区处。使上者得保富贵。其次得保首领。义既不失。恩亦有终。岂不美乎。夫国事执奏实在大臣大臣顺旨事乃寖敝臣谓大臣奏事。宜使即决是非。直陈利害。准则宪章。制之理义。此言有关国是不宜奏两请之辞上裁则制度不隳功实不谬。名器可正。其大臣进退。当以义断。行贿干进。无耻取容者。并为罢斥。而奖拔恬退。访求耆俊。则名节明而仕不苟。然后严督庶官以成精明之治、宽抚百姓而培殷富之基。治安之道。此其大畧。要之大本。祗在 圣躬。夫言苟切心。何畏逆耳。 陛下若以章奏繁委。渎乱 圣聪。莫若一御便殿。宣进辅弼。召集侍从。尊卑之礼、不甚峻拒上下之情、乃可通达必能陈说利弊。开道祸福。指称时事。为切心之言。以悟 陛下矣、臣闻先劳后逸。先逸后劳。先后之间。相去远甚故儆戒之后必有余乐怠荒之后必有余忧 陛下若体天心之仁爱。念 祖宗之创建、坚自忍制常加矜饬。务举实政。不事虚文。太平之治。可以立就。永践九重之安。长享万乘之乐。忧勤于一时。而怡豫于无穷。 陛下何难而不为此乎。替成王感于风雷之变。乃有刑措之休。高宗感于雉雊之异。是臻嘉靖之効。 陛下深惟感、悟稍一转移。海内将从风而靡。四夷必仰流而化。商周守成之业。亦何足取哉

  书

  与藩司

  与藩司【救荒】

  顷者 朝廷以淮西告灾蠲其常税、命守臣存抚赈贷、此 主上俯念元元之意、惠甚渥也、今郊廛乡鄙之民捐室庐、去田畮、诀兄弟、叛父母而出者、闻皆卖其妻子、身为奴婢、甚者弃尸道路。百不存一。其未徙者、又皆覆釜阖室。坐以待毙。有快于速死。自经树枝者。夫死者不收、而生者未哺。往固无及矣来可不念乎往事巳鉴而来势方迫此正执事者所宜控竭知虑、纾遐猷、布隆惠、以宽民生、承 上意之日也然而利害之实不省缓急之端昧序内无存变之恤。而外无应务之策、甚非所以谨生齿之大命。彰 主上之实泽者也。窃于执事有不取焉。诚使仆开其利害。执事试听之、今为民计、大率利一。而其害有三、征求之扰。工役之勤。寇盗之忧此为三害。而所利于民者。独发仓廪一事耳。利害不并施。而多寡不相敌、今征鹰犬者、使吏执棰、索民出钱又胡椒马布枲鞶缨诸物、屡下于民、需价偿之、价倍而民实不得。又屡取絺络、使女无余葛此皆非赋之敛不贡之供、犹日继不绝。是征求之扰尚在也。王府黄河之役、筑城修茔之夫、丁连老羸、扶颠起废、褁粮数百里、死者巳半而莫为中止。工役之勤。如替也。前者因民刼掠为盗、下令各乡、置捕诘之役、似为便宜、然捕者乘机生奸。深察旁逮。平日无赖子弟为之爪牙羽翼。家历户至。杀人牛马、取人货财、盗未及除。而良者蒙祸。有司因循。莫为之省。是寇盗之忧尚在而又倍之也发仓廪。本以利民。而其弊反甚。仓舍一启。豪强骈集。里胥乡老。匿贫佑富。公家之积。祗以饱市井游食之徒。而野处之民。曾不得见糠粃。富者连车方舆。而贫者曾不获斗升。又乡民有入城待给者。资粮巳尽。日货饼饵。而卒不得与此。其少得不足偿贷反因是等死。耳闻目覩。可为痛扼。此可入管子语夫欲有所与必先为去其所夺养驯菟者不蓄猎犬。植茂树者。不伐斧柯。以其近害也。故止沸不损其薪。徒酌水浥之。沸不见止。飬人饲其口腹。而刲其股肉。终不得活。今三害未去。而欲兴一利。以收民之凶。何以异此也。

  记

  信阳修城记

  信阳修城记【筑城】

  佥事阎君子明兵备之三年、城信阳成、集予与都给事张季升登而观之、台隍峻浚、楼堞亏蔽、表带山河、囊括万家之室、相顾叹曰。壮哉丽乎。斯地万年之固也。先是佥事宁伯东氏来兵备、值大盗之后、为防焉、廵旧城、视之曰庳也。必崇而新之。乃计费度工、措财于官府。取力于隙民。岁余城南门、迤西北至东门起北门楼大功未就去、又遇积雨、墙坏数百丈、阎君至则完其坏者城东门、至南门、立三门楼、东县鼓、西县钟、又置漏小南门、甃城上□下而走水。即积雨不坏。其役不亟。而功有稽。其用经而力纾。故三年而城成。人曰二兵备之于役也、于是事先后缓急。各得其序理云。城高三丈、围度千三百五十六丈有七尺、董其役者、知州彭伟、指挥袁铠张恕、孟汉千户傅钦、任武、百户王羲、梁山、医官周宝、于是知州林君大霖、指挥使鲍君国来、请文纪诸石、何氏景明曰、古者诸侯守在四邻。政贵人和。不以险塞为固。是故论治者有本末焉。然时平而备弛并其末者亡之替大盗之入汝南也。吏有弃城者矣。然西平上蔡之长。固死守吏也寇则踰垣蹋门入。即二县有坚城。令弗死。唐县城稍完则守此岂可谓末弗治也是役也宁君经始阎君成之二君功德斯地者并久远矣阎君今且明其陈简其卒。作其礼教。夫城以蔽众。简卒以守明陈以简作礼教以经之所为兵备者无弗至矣此岂徒治末者哉

  序

  郑子擢郎中序

  郑子擢郎中序【大同粮储】

  郑子擢郎中治大同边储、有与郑子戚者、见曰、乃君兹擢、予为不怿、郎中近官也、治边储、居外、不得与朝士列是远之也、治储之事、散有聚无。士需将征。豪干暴取。凶不改敛。贫不减费。权利而府怨。是难之也。夫居远处难。非子宜也。惟郑子亦不怿、景明闻之、见郑子曰、夫谓子者过矣、王臣弗以远贱。王役弗以难辞北门之诗亦可不颂也褊人多求亲而愤疏庸士多幸易而脱艰马越险则驽骏别。试坚则钢铅见。故弗居远。其心弗着。弗处难其能弗彰。惟子之心不间远惟子之能不窘难是以用子也夫远之者重子也难之者。任子也子行矣郑子曰吾释矣、虽然权利府怨。可谓无邪。曰执火不燔向者多焦。导水不溺。涉者多没。故利人曰惠。利巳为害巳。苟不利人。又安怨。如有怨焉则非我矣。古也执利权者。桑弘羊败于害。刘晏败于专。不害不专用之为经使上不缺行之惟通使下不病在子也夫。在子也夫。

  王渼陂文集(记 序)

  王九思

  记

  寿州正阳镇新修城垣记

  固原东路剏修白马城记

  寿州正阳镇新修城垣记【正阳镇城】

  正阳镇、在寿州南六十里、淮水自桐栢来、直走其西、人家负水而居、几七千户、舟楫所通、四方商贾、无有远迩、毕会于此、葢中都第一镇云、 上即位之六年正德辛未江北诸郡盗起、盗尝至颖上、迫于正阳、居人戒严幸无事、越明年壬申春二月、兵备佥事乐平李君天衢廵行颖上、会盗数千人亦同日至、攻围甚急、盗又数十骑东行刼畧、去正阳二十里所、人乃大恐、讹言惊扰、争走逃避、相蹂践、有溺水死者、当是时文登丛公、自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廵视庐凤诸郡、会出按部、闻颖上门、跳驱至正阳、其日盗闻即解去、镇之父老豪杰、相率顿首谢、公进之告曰、夫难度者变、易失者时此镇繁华诲盗之地、盍思永图以辑尔后、不然、终患、柰何、佥复于公曰、惟西长淮之险、可恃无恐。其三面受敌、若浚土引水、水以环之。土以垣之。垣以楼之、人以守之。是亦一策、公曰俞、我其视哉、视巳、曰可度地、得千二百二十有六丈、度人得二千六百七十户、公曰河广惟四丈深半之、工力则视其户而上下之、三面为门、门有楼有桥、垣之上为楼十有七所、离列惟均、名曰敌楼、凡楼则选诸富而义者独为之、否则数人合为之。于尔何如、父老豪杰齐应声曰、幸甚、乃进凤阳府通判方宾又进宿州判官侯经、督其任俾遄即功、无戾于小民、未几报河渠成、又未几报门报桥楼成、凡三旬有三日、凡三十万工、乃刻石而记之、以文属寿州同知王九思、

  固原东路剏修白马城记【创筑边城】

  嘉靖壬午以来、陜西边鄙多事、是时少傅兼太子太传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罒庵先生杨公方致仕居京日、其乙酉春、 天子用廷臣集议起公、公辞至再三、有诏改公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师西征、公既至开府固原、所以朝夕筹划者、边防大计靡所不周、葢尝下令、许豪杰言事便宜。于是守备固原都指挥佥事刘君文上复于公曰、固原故戎马四驰之区也。弘治正德中明公奏议于中路预望城增设平虏一所。其西路红古城增设一堡募士委官操备。虏见其如此、乃于东路入寇艾萨克都城白马林为穴由此而南、深入至于平凉而嘉靖壬午虏大举入寇、时正由撒都城也。狂瞽妄议以为撒都城之地不可无一城也。于是下固原卫苑马寺勘议、指挥符深、圉长张子仪、合辞言曰、夫撒都城者、虽界清苑草场然地势孤悬、久不牧放。且其地善水草。颇称肥饶。宜急筑城以断虏道便其白马井墩堡。亦宜改筑近水。展筑月城。占据水头。使虏骑不得以南向饮马庶虏患可息。固原其宁靖云、今参政成君文、是时以按察副使兵备固原公乃进告之曰、夫成功者不计其费。图久安者。不惮其劳。若撒都城之役是也。其会同都指挥刘同卜日兴事、乃是年八月初吉工兴、十月以成事告、更其名曰白马之城、作南北二门、南曰永宁、北曰阜康、皆公命也、城内作官亭二、作仓廒若干楹、是役也、力则固原平凉军民、及清平万安二苑卒、凡若干人、食则固原州及彭城板井廒米、以石计若干、器稍把若打铁砖瓦木物则官为办置、银以两计若干、既乃照例悬赏、募士千余人。设操守守堡官各一员、每士给近堡田百亩垦种。俟十年后量征子粒。备本城用。而是时移檄廵抚陜西都御史王公行令布政司、于原坐附近城堡廒米量拨本城。以备按伏官军。于是固原之地、中路则有预望。西则红古。东则今有白马。保障之形既建。操备之念恒存则虎山以北虏骑难入。平凉以南。郡县可安枕而卧矣

  序

  贺总制大司马松石刘公破虏奇勋序

  赠延绥副总兵时公序

  送平贼将军右都督时公序

  贺总制大司马松石刘公破虏奇勋序【破陜西虏】

  陜西固原州总制三边大臣开府之区也、迩者廷臣建议以为花马池者、北虏入寇之外户也。固原其室家也。外户不守。如室家何。请移总制驻花马池。而固原则廵抚陜西都御史时往临焉、则声援相接、外内有备、庶虏患可息、边境其宁谧云、议上、 天子报可、乃今年夏四月总制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松石刘公往莅花马池乃八月中、虏大举入寇、数万人过花马池、声势甚炽、先是公常制火器、筑边墙、穵握壕堑虏以此不敢入我境者葢四五年。不意其一旦至此。公大怒斩二指挥以狥军中、曰不用命者、有如此。而又下令各城堡、清野坚壁。勿与战。待其自困。又集三镇之兵分守要。害待其返。截杀之。踰数日。虏肆野掠。无所获果大困而返。于是宁夏总兵任杰、自贺兰山后乘虚而入。捣其巢穴。斩首百八十级。获被虏男妇若干人。驼马殆不可数。分守下马关陜西总兵魏时。邀截斩首、百五十余级。分守干沟榆林之官兵。截杀吉囊之次子。及其妻若弟。虏乃大哭。声动数十里。边人以为自设总制以来。战功未有若斯之盛者也

  赠延绥副总兵时公序【破河南流寇】

  天下自孽寺窃政、毒流虐焰、及于元元、远迩迫胁、咸扰弗靖、两京几内之地、河南山东四川诸路盗贼蠭起、刼掠邑聚、攻陷城池、燔烧官府、州郡失据、长吏或逃亡、守臣驰奏、朝廷以为忧、下大臣集议、兵部臣言各路兵壮、狃于承平、勇怯相半、贼势如火益炽、未易扑灭、惟西北各边镇智勇之将、素着勋绩、刚悍之卒、习与虏战、 陛下幸听臣言、选择征调、分布各路。责以成功。即盗贼可计日定、惟 陛下察焉、 上可其议于是延绥副总兵都督佥事时公、奉命来河南矣今年二月朔、至阳武行与贼遇、贼号二万众、公所统士纔二千、且战、下令军中曰、敢后者死、士人人殊死战、战甚苦、贼大败惊、乃遁去、斩首三百七十八级、获被虏妇女幼男三十六人、马骡三百四十二匹、驰奏、上嘉悦赐之敕、曰、劳苦副总兵、尔率边军跋涉险远、首与山东贼遇、即能大挫其锋、智勇忠勤、足称委任今河南贼众尚繁、生灵甚苦、尔与诸将恊心毕力、大功早成、自有恩典、以酬尔劳、尔其懋哉、公自阳武之战、又与贼战西平、斩首四百六十级、又战于洛阳于六安定远、斩首五百级贼惧走上蔡固始、又追及与战、斩首二百四十级。前后擒获男妇共四十九人、诸将亦各力战有功。于是元恶就擒或自经死。余党数百人、为我军所击杀。晨夜奔突。若鱼在釜、麋烂澌尽可跂足待、公以凤阳汤沐之地、 皇陵在焉、拥卫防获、势无容巳。于是驻节寿春、侦候四出、日报无虞、严刑戢下、噤无敢哗。城中寂然。安堵如故。父老幼僮仰戴歌颂、比于父母、客有刘子实者、秦富平人也、大有古风晨诣军门求见。公曰客欲何言、子实长七尺余。阔面广须髯抗声秦语曰。大将军苦于风尘愿献牛酒飨士。非有他愿也。公曰、义人携之上。与语甚悦。是时予罢官者数矣、道阻弗果于去、公闻予名跃马见访、予往拜其门、则子实巳先在、礼竟长揖、向予曰太史公宁无大将军一言乎。葢闻诸易曰、师丈人吉无咎、夫丈人者、老成持重之称也。其历年多。其涉世深也。其临事惧好谋而成者也是故有不战。战则胜矣。诗曰方叔元老、克壮其猷、此之谓也、公今年六十余累树边勋、为时宿将、其用兵如老医、用药随病以施、即应手愈、巨寇底平、论功钖爵封万户侯、行有日矣、敢以为公贺

  送平贼将军右都督时公序【破四川流寇】

  七年壬申春河南庐凤诸郡盗起、是时九思同知寿州、会有归命弗果行、继闻延绥诸将南出击贼、战甚苦、而将军都督佥事时公骁勇特甚夏五月将军驻节于寿、九思上军门谒拜寿、又一月贼平、而四川诸郡盗贼复起、逼于汉中、声震关辅、门庭之寇。其忧又甚大也。未几时公用河南功、挂印平贼将军、进秩右都督、赐蟒衣玉带、以步卒三千佐太子少保彭公、西出击贼、当是时四川诸盗、先后以次平定独廖麻子者、众至数万、攻刼郡邑、杀害宪臣、祸患深至、不可扑灭、我军既至、少保公曰、贼乍降乍叛、或言抚吾以为攻之便。于将军何如。将军大声曰贼之罪、上通于天巴蜀之民肝脑涂地。恨不噉其肉。又戕杀宪臣。兵法不云、贼贤害民则伐之故曰杀人安人杀之可也。窃以为攻之便。少保曰、如计不可不早为战。于是将军下令军中曰。吾与若等去家数千里深入击贼赖 陛下神灵、少保之威德、宜取之易、虽然无敢或怠。怠则杀汝矣当是时乘河南之胜。三军皆勇气百倍。与贼战于汉州潼州之间。贼众大溃。追亡逐北。凡生得若干、斩首若干级。获老幼男妇若干人。计其终始。财十有五日云。捷闻于汉中。而廵抚陜西都御史蓝公命九思纪之、九思受命而贺曰、乃者河南之役、兵殊死战、民不惮扰成功则甚速斩获则尤多、意者兵因险而愈奇、势胜而易扬欤。将军尝言我武人不读书惟是委身以报国。诚心以恤下。推斯言也、虽古名将何以过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康对山文集(奏议 书 记 序 碑)

  康海

  奏议

  拟台谏奏免挍尉刺举下

  铸钱议

  拟台谏奏免挍尉刺举下【奏免挍尉刺举】

  此文全摹西汉疏体武庙初立挍尉

  臣惟三王以礼使其臣、故功烈高尚、后世莫可京也、陛下何不一切以礼自居、使臣子人人自安、以相成陛下之功烈、使并名三王、同符二帝、传之万世乎、夫臣之于君、非有父子之亲也、远父兄、辟乡土、非有亲戚倚劘之乐也、动之有法、行之有制、非有优游自恣之趣也、然而任为斩刈流徙而莫为之怨、劳瘁其职而不敢安者、此非必 陛下之聪明、家照而人觇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诗曰、投我以木。报之以琼瑶。其君臣之义。而施报之礼。所由于 祖宗之制者远也。今奚所制而辄废 祖宗之旧。伺察百僚过失内倚中贵为主也变立新式。使臣子人人疑惧。狼狈莫能自尽哉。夫微疵小过。此虽贤圣不免也。况中才之士。待教而善者。魏文侯战国衰世之主。尚不忍以二卵弃干城之将。况 陛下之明圣、乃数以微过细事。困辱豪杰。后何以为训也。夫文书期会失报。非鬻贿狱讼大坏国法也。参诘简寡。求以勿滥无告。非图蹈忠良也。台谏止息时弊。非引之巳归而后利也。乃皆许挍尉举剌。若觅贼首。此何为也夫公卿大夫缙绅之至贵也挍尉厮役之至贱也公卿大夫挍选之于乡党。进而策之于大廷。慎而择之于天下之公议。非若挍尉。但以户徭佥派也。乃其制行知识。悉为其所制。臣以为大舛也。尧以礼任其臣。故羲和四岳效其职。舜以礼任其臣。故禹稷皋夔奏其功。彼其迹非不崇。而智非不逮也。乃不闻有家缉户举之事者。彼固以为不可也。公卿大夫者。与上共理治道。而致之民者也。台谏者。与上及宰相共论治道。加之驳难审固。而授之民者也。古之人官盛任使。忠信重禄。以待其臣。尚恐不得其心。故于是有燕飨之礼焉。有体悉之惠焉。有推引之让焉。曰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曰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其义如此深。而礼如此厚也司法奇奥今又旁求博致惟以能尾万一之谬则欣欣然遂以为快一系诏狱。则不可更辨其冤。由是言之。虽有伊尹周公之忠。固亡由申也。夫中才之士。因所施厚薄为效者也。非皆贤而有行也。苟免饰诈之事于今犹存彼见上图幸其罪隟则必巧为规避而逃之是故益相诬蔽以奸其上也 上虽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励精求治。尚可得乎。 陛下何不如尧舜之巳事。使臣下得人人安心。毋肯奸上欺罔也。夫挍尉者。非有士君子之行也。编之行伍。非有下士之贵也。胁威以劫众。非有礼义廉耻之节也有权臣专操国柄乃始用之不知 陛下大光明照之下。何乃犹尔也。夫忠佞贤不肖之办。台谏之举至严也。唯 陛下留意保惜。一以礼裁之虽至亡行者。皆将修饬其身。愿效陛下任使矣。况尝尽心于事、毋择其生死者、伏惟 陛下图之、

  铸钱议【铸钱】

  臣窃以事有不得巳而始为之者、犹必尽视于情之所宜、宜矣终或有穷焉、则亦未免病民而不为便、钱法本历代初造。中衰之际。财用耗乏不继姑权宜为之。以稍补塞焉尔。承平之世。财有定取。用有定度。奈何以遽起乎。夫所以遽起者。臣知太仓银数不充。诸边馈运不巳也。然其事势所至。臣恐有五不可者。钱货之流本以便民若一加禁制无论得失必致纷纷其扰矣使钱禁一出。小民不知上意所在。必相鼓撼。以为将废历代所制。市者匿。收者散。相易者不相信得者不以为有。虽散之于上。而下巳疑惧而不受矣。设有他事偶起。朝廷即欲严法以驱。能易以用乎。此谓一不可。人居久静而无所扰。则蟏蛸相杂。人心久安而无所拂。则谲诈相起。百姓逸居无事。朝夕所念。惟财利是急此论本之贾生今以铸钱号之天下彼肯兀然守禁而不盗铸者耶盗铸不巳。则必以法绳之严法之际官吏又缘以偿愤报怨。民则有死而巳况利之所在。人必趋之示民以利。而又绳其为盗。恐杀者日多。而铸者日盛也。此谓二不可。况事安于相习。疑生于骤见。诸边之民。习于布帛银谷之交。即易使之以金。彼且疾痛不欲以为无用也。今以通于诸边。有不愕然骇耶。于此固有不可以法相迫之势矣。然尚无足惧也。使给边钱粮一切以此用之则大可惧矣北虏犯塞。边饷匮竭。下运大起。且不足继。边镇给折色无益实用况前此只收银粟与布无妨于用今易之以钱则能可以不惧乎此谓三不可。且铜炭非常积之物。赋之所取。亦有额限。需之不得。有司必将别为之所。有不缘以求致乎。今民安于无事。奢巧相竞。穷乏不充。常赋所入。尚烦县官严限。而不能集。而又益以此哉。此谓四不可。民安而动。则惊惑烦厌。行钱之地。习于旧钱之贵。而新钱之贱。一旦闻以铸钱行之。则必以新钱不可久用。即使畏法勉从。尚盗铸之。令杀人繁多。朝廷不忍百姓之死。制钱之禁行革不常故蓄钱者自危而市肆所以纷扰也革新钱不铸则蓄铸钱者岂不深以为误巳也法不行。严而使之行。既行而又辄止。窃恐法之不可以示民也。此谓五不可。夫五者之中。三不可为重。而五不可系治体为尤重。省财足用。自有经略。固不可专于一钱之有无而巳也。此不之巳。时尚得巳。非臣区区所能定论也。谨议、

  书

  与王秉衡

  与张邯郸书

  与姜武功计处樊伸等贼攻犯事宜

  与干州太守赵君书

  与镇西将军曹公

  与陈元吉论宁夏粮运

  与王秉衡【关中事宜】

  计事者诚贵详慎周远、仓卒之际、虽固有如意者、小如意率小败。大如意率大败。此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何也、天下之事、其众若牛毛、其大弥宇宙、其细极纤眇、彼以仓卒小慧谓可进之矣。其道固无有弗败也。今关中虽不罹兵燹、然山南之寇、烦饷数年矣、老弱枕籍于沟壑之中、山南至于今未平也、而北地上郡、悉数岁称歉、贫民剥树肤发草彀以为食、宁夏虽新净蠭虿、一被狼籍、仓廪虚尠矣、延绥甘肃诸镇虏数梗道、居者不得耕牧、搀运者不得轮送、其害葢数倍关东也、直未焚城邑掠妇女杀黔首似安平尔、而轨事者不思久远、妄遂巳意、轻忽行事、罢费百姓如彼、彼固饮药昏毦矣、此其民何罪也、故不避僣踰辄上与兄计、承平无备日久一有亡命格鬪官兵皆披靡矣夫城北之鬪。直张氏十数人尔。合边腹数百之兵。昼夜围捕但获其三四人。余皆冐围而出。官军物故与之相称。彼且未有刘齐之盛也。至知府不敢遽出祀励。盛借兵卫。若备大敌而关东之贼。乡尝欲西望入关矣。关东之势。岂如张氏甚少耶。轨事者何不近以此虑也。曩闻兄与镇廵诸公、极力区处、防守要害、修缮城邑、训练兵民、警策官吏、即承命者未必尽如约法、然亦今古恒事、民不劳、事不废也、民私若曰、即莫之盛、亦可以粗守矣、此备之道、事之理然也、故选置壮夫、肄战修具者、凡以为此而巳、今轨事者徒以尊官崇阶、握持朝命、抗厌羣列、悉取其约束而更之、罢壮夫之置、宠无籍之人、拣用民兵当取村朴无市籍者游猾之人不可用也令郡县另择光棍游手者。食以精廪。给以利器。又汰不堪供役之户。征取银十两。资其装束。此法一行。关中之祸成矣。故无待关东也。昔韩德夫以此施之真定。彼时民方承平畏法。爱念性命也。尚哓哓以为厉巳而胜盗胜盗者害过于盗也其施于今。虽三尺之童。孰知其不可矣。夫民自赋役之外。瘁瘁崪崪。劳苦终岁。莫能养妻子。给丧葬也。山南及三边数岁供亿之费。又沓沓相仍。若迭纬积蓰。小民怀亡思乱之志。靡有弗及矣。乃又以此重之。夫常役之制。今年力差。则明年银差。百夫之户。官吏征敛无法民兵未练而百姓巳困矣银差岁不过十五两或二十两。而举族号饥寒矣。彼不堪供役之户。则常制不过一二钱。多则五六钱。又多止一两耳。而益之以十两。不知十两者。为力差算耶。此虽尽诛其户。悉系其妻子。有不能也。彼又何以给光棍游手耶夫民之至无赖。不可训导为善者。世之所指为光棍游食者也。人之至亲莫如父母。笃爱莫如妻子。而光棍者方且不顾父母妻子之养。今以官府升斗之食。责以守卫城邑之事。其故心宿志。又固有因是以感触他移者矣。宋人之行保甲犹尚不无此患况于游滑之徒耶一旦寇至吾方束手孤立借効于彼彼亦恃其驯练之素骄悍于我促之则心违容之则事败彼诚两顾于寇我之间。在我者养无太厚。动有峻法。而在彼者。恣意致欲。罔不周遂。寇未之入。而彼先为内溃矣。故于是虽有颇牧之将。不能为之用也。非不能也。势不能也。譬之虓虎在押。苟就饲喂。稍若驯服。一出其槛。必反噬饲者。此会稽之守。所以尝项梁之剑也。史记所载。除肇创草昧之始。不论有邦之主。经略之故。自黄帝制兵以来。讫于今日。仆亦尝究极之矣。未闻出良民进游手以为武者况今日羣盗政彼曹辈也乃又以此辈预养。而待为之资。此盲瞽女子闻之而大笑者。不知何所为尊官高年之士。反亟趋剧行如此。彼刘齐者。将巳鼓掌沥酒而私庆矣。夫内失庶民之心。而外资盗贼之援。危国乱邦。孱臣愚士之末计也。盛世公卿。乃望是以弭盗。非愚则痼矣。兄于此何不急为之图、以安其众、此声一扬。向之壮夫。欣然散去如释负。而游手无籍之徒。攘臂争先矣壮夫散。则武备废。而盗无靳志。游手无籍之徒先。则孽祸蔓而敌有厚资。若然则关中之事去矣。夫事本易集而效本明着也。古之人动难于老成持重之臣者。以有深远长顾之虑。行易而効长也。今不求之于其易。而索之于其难不图之于着効而望之于隐福。此妖人烧符致鬼之术。殂身死躯之道也。或曰古之兴国之君。由屠沽盗贼与之成事者多矣。子以游手亟绝勿用。不巳过乎。曰其大略吾巳言矣。此政所以塞其衅也。夫特收良民习战驯守者勿但善战可恃又以阴夺游手无惮之志也故以战可以成殄寇之功。无战不失其守家。城守之事系于民志民志既定而后可固也若养游滑之徒急则走耳即又万不得志。必怀爱妻子屋庐田畛。死不为乱。此孟子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也游手之徒则异此巳。势孤则俛伏放下。甘为人役有大盗小警。则趁顺掏摸。无忌亲故。甚至因财而异父也。若教之为兵。资其食力。养藉以艺。有小寇即亦可以小有勚绩。大寇至劫仇姓殪恩家反戈往迎矣何也战则不可胜败则受罚罢食又失利也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也今天下幸独关中无事。东盗欲窥关中。有无不可知。然古用武之国。不可不慎也。惟兄速巳其事、而亟图之、赐不肖以阛阓优游之乐、则莫大之幸矣、况百二之险、万万之命乎、

  与张邯郸书【治盗】

  于公虽尠素交、然公为乡里豪杰之士、居官之声动烛远迩、此吾所甚慕也、东方盗贼、薄公城邑凡几矣、公能悍然无惧、以作其民、邯郸数得无恙、其系岂细小哉、愿公益加严慎、肃练士民、倡率豪杰、攻城约以死守、城危誓以死战、当今流寇亦正如此耳其所号之众不足虑也彼虽号有数万然中多妇人瘠氓精兵仅千人耳既拥众抗军。不能留蓄寄民。而所过残灭井臼。釜甑罔有孑遗。必无恒饱之理此应败之道也。昔吾罹警邢郡。返过邯郸。民既可用何患于寇乎见其人率勇敢有气吾恨不能丞尉以作其武。幸闻公大抵甚慰矣。况又有近功邪。鄙谚曰、莫日氏其步。当视其趾。夫民既以觇彼之所为矣。今战亦死。不战亦死。甚晓然也。然不战固死。使力战安知其不生耶。此可以语邯郸之民。使之自固其志矣。爱公甚深、见公邑人来、不辞惘然、敢告以此、今之名将。未有类者也。春和惟为民自重万万、

  与姜武功计处樊伸等贼攻犯事宜【治寇】

  承谕曲尽计度、满城及郊外生灵、荷德沐爱、比之更生、然有数事、辄令录上、烦亟为斟酌施行、则所益不细、曩时蜀汉征剿、横及无辜、轨事者犹言当事也对山常用此字法正坐轨事者不能先物审处、以致仓卒失措、虽悔何逮、郡邑之吏可为赏罚者少即此巳足鼓动其民矣昨日得贼马者即以马赏民人人思奋恨贼不即至境。赏罚之际。果能倡勇鼓气如此。有不战。战必胜也。惟公亟求入操之人、下场操演、昔种武功悬金钱诱人习射。巳有益于宋矣。何今异昔耶。一择精力之人、守把城门、盘诘奸细、及昏封闭、日出方开、若有面生可疑之人、即送官查究、夜有公差人至。近日贼专用此技赚入城池亦必远瞭同行之人多寡。然后索其所执关文牌票。果是真实。方令守门布列执兵之人。开门照数放入葢恐贼辈乘机伙入不得不谨也一上城急令上城之人、逐名搬置石子在上。每人以三五斗为率。以备缓急。仍令每五人具手铳一把。火药铳楔。俱要完备精好。万一贼来攻犯城池。倘石所不能及者。则济之以铳。贼不敢遽近矣。一再择各处乡村丁壮者。令编为羣伍。除大密村镇。自为防守外。其零小村坊。宜三五处相结。俱要器械精好。当今止守城邑不守村坊以故百姓涂炭者多贼得掠以为资官军又加掠焉垣堡坚完。不惟遇贼可以勍拒无畏而官军喜功妄杀者亦不敢肆其志矣又于境内军屯寨聚。摘取精力骁勇之人。令自备什物。编为行伍。与城中良家子弟。及机兵民壮。立番演习。铳射居前。兵刃居后。务力纯熟齐一然后用之。出奇剿贼。则所向不怯。全功可致也。一各色入操人数。既令衣服整齐、器械精好矣、仍须编置行伍、或十人、或二十人、俱要先立队长、建设旗帜、必其人人相认、队队不错、然后令之审金鼓之音、识进退之节、遇有缓急。号头一举。各相捡察。毋使奸细乘机窜入。以生他变。又与严立约束。功者必赏。罪者必罚。则水火可蹈。生死无避矣。更选前锋之人八九十数。给以纸甲。令之冲锋直前。则后军望之。自无不奋力争先矣。久之则人人敢勇。遇敌则摧。一可当十。十可当百。有此千人。虽横行匈奴可也。况无习草窃哉。一各处乡夫。除修垒城垛者。待其功完放回外。其余应点壮丁。欲审视有无器械。宜令该里里老。先逐名点闸明白。的无面生可疑之人。参错顶数。方许上堂禀过。令村长以次领进点视。若里老胡突搪塞。不行用心。致有疏虞。先反复申谕。以军法从事。令下法行。奸细闻之自不敢舍命伙入而远近皆齐矣点视巳毕领打关防。就令出门。各回村镇。瞭视缓急。收拾禾稼。协心防守。则农事不失。武功丕振。壮丁既不至玩愒岁月。村坊又得以互相保助矣。其出门之后。仍要把门者赴堂禀报。某里壮丁若干人。某时出门。则凡在城内者。皆系的有来历之人。而一切访觇奸细。无复容身之地矣。

  与干州太守赵君书【寇盗】

  地人孽人兴乱、迩者二十余日、往来兴平西南诸村、哨聚村民、椎牛掠马、肆为大言、略无忌惮、当涂君子、虽巳识其将然。而施行处置、尚蕴而不发、使不肖辈如坐烈火、忽见二十一日尊票到县、乃知攻击城邑矣、当此之际、若非执事事有素定、则仓卒相值、何以为策、州破、贼势蠭起、素被蛊惑之人、观其行事罔衄、不知从者几千万人、而东指醴泉、南向敝邑、势若破竹、夫复何忌、故今能不损一人、不劳余力、坐致平定者、秋毫皆执事之赐也、巳谨具书当涂、备陈始末、少尽执谢之私、此非不肖一人一家之幸也、新闻获余数多、斟酌区处、曲当其可、此又甚慰、复有合计事宜数件、随启申布、倘被垂察、或追来效、一此辈往来之地。止在高祖庙马嵬南上官薛炉镇一带。其南过渭河则祖庵一带。而妻孥寄居。则郿县东南铁炉庵寨。民与寇贼相习则其为患不细其间若无交契深厚之人何以存住许久时日葢村野之民。不知义理。与闻左道之言。便乃彻骨相信。是以反复牵连。胶固难解。而泾阳玄狐教妖人何啻万数。所视以为进退者。特在二十一日之举耳。妖人易以鼓动亦易以解散此举既败则是数处之人解体过半矣今不预为之计。万一贼势复合。即不敢复犯城邑。而乡村剽掠之苦何日可息。兹欲以闻上司。急欲出告示。随处张挂。将连日斩获之人。名姓明白开晓。欲解散妖党如此便足某人常以樊伸妖术衒惑。谓当做何官职。今乃首领不保如此。往者靡追。来者可戒。凡尔各处军民人等。告示到日。有为贼党蛊惑者。便宜洗心革故。自求多福。能将樊伸杨朴张和董汉等有名贼首。设计捕获者。即许免其胁从之罪。仍照河南四川首功之例。一体升赏。此一段更能使反仄安心其樊伸等经过地方。曾与做饭送酒之人。乃一时被其气焰熏赫。虽云法禁有违。亦出势不得已。姑且免其究问。其壮丁男子。为贼捉拏。割发涂面。及着明贼簿。閧诱胁从者。有自楚中来者告余曰为流寇所掳之人若在彼月许即不敢归归即被戮若能大开首告使得自归寇可减半也原系被贼威劫之数。比之杨朴等同谋结聚不同。若能改悟走回。许自首到。官给与执照。令其宁家生理。其杨朴等果能改悟前愆。将樊伸等不拘斩首生擒送官投首。亦照前例赏功免罪。如此则民志自定。贼势自孤。不待旬日之间。诸贼之首。悉函官库矣。一立赏值信。所以励勇敢。剿凶逆之大权也。近闻州上于诸贼攻城之日。大赏射者。州中之人。人人思奋。恨不身对贼锋。以收新效。今闻立节渡口地方所报二十二日辰时贼众先后二十一骑驻渡索船、船丁各行走避。村民数辈。执兵追呼。各贼径西而去。赶下马匹。地方牵来报官。姜令即便赏与以励其气诸贼恐追兵继至。从别渡径去。虽因往来铁炉庵寨。熟知道路浅深。然舍舟而涉。葢亦深有所不得已。其余党不数百。正以事势穷蹙。不能相及。以今料之。只在州城东西及兴平一带旧行道路村舍凭熟隐匿。若出给晓谕。令各村挨拏呈报。除官定赏外。以此立赏胜于官给稽留人得沾实惠矣凡所获贼人一应物件不拘马骡银两悉行给与则远近相传必多奋迅。更以隐匿不报。与犯人同律召号。则勇敢之士。志向既专。而隐匿之家。亲疏靡讳。不十余日。自首自缚者。源源而至。谓孽蔓犹滋。氛不消者。吾未之信也。一二十三日、见州上批回本县票帖云、此乃虚声以固其党耳非事实也贼众自言去唤所约银兵、及泾阳玄狐教私人复来攻城、事之有无、虽不可料、而备之曲折、诚不可疏、使贼果如今日乌散而去。固巳幸矣倘万一如厥所言。则仓卒之际。何以为计。今宜密切令人先去铁炉庵寨。打探贼辈何在何往。若果招诱银兵。宜申行上司、火速移文廵捡于翱、令其多方访逻剿捕翱有令去则山中小寇。不惟不敢辄同贼谋。抑且别为廵逻搜捕。何也。伸等皆乡村游手好闲之人。止以妖人诱引扇惑。偶至如此山途巇险既所不闲兵事倚伏又安有见自宝鸡至鄠县牢谷一应山口。各请上司指挥所在官司督人守把。贼必进退两难。束手就毙矣。若贼尚在此地留滞未发。宜密行宝鸡把塞隘口截其西奔。兼移盩厔。扬兵致逻。遏其东迈。凡武功扶风岐山凤翔沿渭河道。但有浅窄可以列渡之处。及一应通行行船渡口。仔细堤防。不许擅便放贼北渡。乃徐陈师压境。依前明加晓谕。立赏要成。则事更易图。计无不获矣。一玄狐教不但泾阳一处、咸阳醴泉三原三水淳化高陵处处有之、但不若泾阳之多耳、此教风行二十余年、其妖师所至。家家事若祖考。惟其所需、极意承奉。一饮一馔。妖师方下筯入口。其家长幼大小。即便跪请留福夺去自食至于退处空室。则使处女少妇次第问安。倘蒙留侍枕席。即为大幸有福。其妖师者。又令此辈照水鉴形云。某后当有何福。愚民易惑。便尔坚志奉承。牢不可解。然心既希有官禄。志岂无怀叛逆。往岁蓝廵抚在陜、仆尝具书备言其事、略云此地十年之后。必有大忧。宜急为之所。蓝公星夜取知县刘仲和至分付区处顾仲和不谙事体、晓谕无方、致此辈托求太府、反谓官司生事、乃其官司。亦不能禁矣而此辈方且深根固蒂。聚货通官。打点承对。此辈何能久聚必有大家之根底所以郡邑之力不能去之摇手一呼。应者千万。生员杨芝恐贻害地方、具呈廵抚衙门发县跟究、县官以受重贿。将欲故勘。复畏人言。竟以他事致芝于死此后虽有豪杰敢言之士闭口不敢矣今欲悉行处置。则干碍人众。不若申达上司。但摘其为首之人二三十辈。斩首号令。则愚民将曰。彼尝照水。见有何官。今辄遭此。方来复有是人行妖蛊惑。虽平日为深信者亦不信矣。此其阴隲于民。奚啻万万哉一此贼既行叛逆。攻犯城池。上司将必加兵搜剿。所过地方。不无玉石俱焚之忧。宜晓谕各处乡村镇店。屯寨军民人等。急为修筑垣堡。立栅置兵。警至则声锣相援军来则列兵示备不惟贼众见之寒心而要功之徒亦无所肆其志意矣一山东响马四川保儿。皆深根巨盗。攻刺惯熟之人。比之此辈。实有径庭。各处乡村之民。闻其聚众攻城。曾未见彼技能何似便乃深自疑畏。甚至妇子离散。产业荡弃。地方生事之人。又复乘机劫夺财物。若不反复晓告。令与近村之人。自相保助。不许擅离本地。不拘反贼及乘机之贼。并力擒捕。依前送官给赏则外贼不惟易获而内地复难惊溃此又计之所宜先者。不可不慎也

  与镇西将军曹公【宁夏兵变】

  海白总戎曹公足下、昨闻宁夏之变、甚悲镇廵诸公。何以不幸如此、及见行到文移、乃知足下尽心曲处、此宗社之福也、兵変之后先行慰劳既有胆气亦晓事机又闻躬至各部。慰劳三军。此尤至计。他人未易及也。昂锦诸贼本无知小人。不胜一旦之忿。构变造逆。事出偶尔。其胁从之人。初不过三五十辈尔逆事既成。声势遂重。诸余将吏皆亦执系父母妻子劫迫而然近闻传令造舟。以待北伐。此固忧国至意。夫兵事尚神而谋道宜隐也。造舟之所。去宁夏近而易见先无所处使昂锦以此扇惑其众。谓朝廷必用诛殄为心。彼将士岂皆明理识事之人。万一信其必然则外增必死之惧内乖效顺之心所谓为贼坚众非计之得者也今莫若遣人诣仇金戊谋内应。仇金戊者。巨官大将。非甘心昂锦者也。其标系妻子之恨。即未能啖肉啮髓。尽脔诸贼以偿耳。今诚以语金戊。金戊必有所计度于彼。其后果以仇咸宁内应殄贼对山可谓料事审矣彼少信金戊计数贼之首可指日得矣况金戊又翘首望通也故深得缓急虚寔之势莫若先通金戊。金戊通然后张兵扬威遏其骁锐则金戊得有所资耳缘以喻众。喻众则士卒之心。无所不齐。士卒之心齐。则昂锦者几上肉耳。鄙谚曰。以米煑粥以水植盗。葢此之喻也。夫昂锦以一日杀五大官。甚能也而不能以旬日南下。此非积算竢数者。固畏公威德也。昨公至各部劳军。其股肱巳悉剪矣。夫既剪股肱矣。犹可为全乎。虽三尺之童。亦知其无以为也。此大事至计、不可不念者、惟公察之图之、

  与陈元吉论宁夏粮运【宁夏粮运】

  久不奉问、伏想起居多福为慰、某有所闻、敢辄上左右、然事势甚亟、幸无以为缓也、日者各处起运宁夏粮饷者、百姓骚扰不宁、询之人言、比往时斡运丁粮过倍、不可复望生全、心窃怪之、及查原行文移。见其所处乖戾无序。失缓急消息之道。又为旧曾部运得利之人。及贪靡不才之吏。虚为声势。倚藉弥文。百姓无知。一以传十。十以传万虚恢越绝。遂无纪极耳。然闻之人言、宁夏麦价、每银一钱、今可买二斗五六、即使纳者凑集、亦当不减其半、便令再减八九升而止耳、今以原起改坐之粮。俱用本色。不拘米麦。务在各由本处自备。或朋合车辆运去。则一石之粮可用往时十番远征之价输送本色郡县艰苦故欲用折色也然在边计则定当本色耳岂若每石就起价银一两或一两一二钱。坐派大户。使如平日事例。责限严并乎。况小民凑粮之际。计虑打点。及盘费等项。巳数倍掠敛。而又使之备车朋车。则一车之敛。又将若何。不肖不敢远喻、请以干州协济论之、其每车之费。且不下三四两也。而又远数千里至宁夏耶。况其车实未能去也。且令宁夏全无粜卖之人。苟持多价而起之。不必本□起解但从附近有粮处所转粜此为两便则由庆阳以上。及诸附近宁夏有粮之处。转粜雇载而去。亦无有不可也。今又靡费均徭赃罚之银。使石给三钱以为脚价。则每县至少。不下五七百两。废弛如弊邑者。又何以能办也。且其将费之际。所应签粮之人。不问升斗多寡。民运多费此亦其一端苟部运者以点闸勒其自行则非厚得遗赂安肯容之附搭即有豪侠之人。不从其图而上司来文。止有朋合共载之令。有安得不从也。故贫下少粮之户。尤被其苦。危动浮言。无足怪也。且今宁夏事势、既巳妥帖、主客之兵、又悉归散、则安事如此急运、借令新值寇逆、仓廪荡尽。便宜多拨内征之数。令倍照常籴纳。其于急运。岂不尤易也。乃动以子粒为言。徒资部运之贪。亡益充足之实。愿量照愚画、再加详定星夜移下州县、令勿骚扰、务量多寡追价、仍旧责付大户、免起车辆丁转之属、再择能干官员、以为布运而去、或在庆阳诸处籴运、或即在彼籴纳、要之以必完、价之贱贵、一听自择其便、发行数日之后、即系执亲属以警其怠、前后两月之间、宁夏仓廪复有不完者、吾未之信也、

  记

  廵抚都御史松石刘公平番记

  廵抚都御史松石刘公平番记【平番】

  西戎诸番。在国初秉忠効力。惟中国之命是承。成化弘治之间。又不啻编民矣。承平日久。驾驭或失其道。戎兹有弗悦焉。及兴师问罪。则应之曰。先朝视戎如子。灾与之恤。患与之御今不敢望其恤与御也。且乘隙杀戎以为功。部落遭外侮。方襄首望中国之援也。乃复若此。戎将奚从。浸淫日久。至戊子以来。洮有板儿若笼纳即打鱼岷有剌即栗中占藏之变。大肆猖獗。至庚寅。松石刘公天和。以右副都御史受命廵抚陜西地方。视边至岷。练兵储粮。师旅大奋西戎震慑。望风纳降。摅诚悔过者凡若干族。蕃夷无大志故以抚辑为长策松石公推诚布信戎乃大悦矢不敢忘中国大义。此更驾驭之宜其一二强族有负固者诸降戎自攻剿尽灭其种戎方悉平。巳亥岁、杨子丽以按察司副使兵备临洮、询诸故老、考诸文牒、嘉羡公之休绩、谋诸参议范子箕、副使李子文中、韩子廷伟、纪子常玉、王子世爵、佥事江子南、征予为记、以示不朽、予伤 祖宗以信义待夷狄。其用命秉忠莫如戎也后乃不相干摄矣。戎忍负中国耶。得松石公、戎复用命秉忠、记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讵不信哉、因掇其事以复数子之、请、后之继厥守者。慎思祖宗之法可也。时嘉靖十九年庚子春三月朔旦记、

  序

  太子少保右都御史彭公平蜀诗序

  张舜卿东征诗序

  姜武功平贼序

  贺少傅兵部尚书晋溪王公平土番序

  太子少保右都御史彭公平蜀诗序【平蜀】

  自巳巳以来、蜀民不钤、方土罔靖、 天子震怒、爰命讨平、川汉之间、士马填益、财殚民困、贼势益延、一时受命之臣。其言得体瘁精竭思。文武咸致。扑之不灭。随抚随叛于是 上命太子少保右都御史彭公、往终厥勋、葢是时公巳悉平山东中山河南之贼遂督所故将军鼓行来蜀。乃于二月辛丑、发兵保宁、羣盗方叛走汉绵、势焰扬炽、人心疑畏、将谋内诎、公曰、塞旁穴者防兵窜突也此若捣鼠宜先塞其旁穴夫旁穴苟塞。何所不捣。自三月壬申至于丁丑。所诛获者万有千计。蜀方用宁。川汉咸乂。廵抚陜西都御史蓝公、属予序以贺公、夫以精不以多。以律不以宽。二者兵事之轨道也。予曩闻征蜀将士言。蜀中多巉山绝壁。贼更善附山攀壁。千人剌矛激弩。万夫莫能当也。此叚详□□用兵形势地多草树窟凹。师弗习。往往中其伏兵。平衍之野。又多稻塍水堰。骑不可驰。步不得奋。一相跻倚仆跌若崩。加之地气卑湿饷饲不饱。士马忽巳大半物故。仓皇用骑马。百不能选一。此语实矣然是时士亦多首功者。岂设机应变不善哉、或失其轨道耳。蓝公言公初进兵时。先檄各路填守要害。其故所往来之道既绝又分职专使粮糗常继。师得宿饱诸余纪律之事。益申益严。击者不取取者不击奇自为奇。正自为正。锋镝相错毋有易也。夫持是以往虽天下可也。岂但蜀方哉。公英爽桓毅之气、加以修涵有素、宜能先觉乎此、事功之成、捷于影响、固非偶然也、蓝公与公同事共熏能喜谈乐道如此、要岂其私好哉、为祝之曰、愿公凯还后以所得于蜀者上于天子、细求所以安而镇之之道。使蜀之父兄黔首。如曩时各得保其屋庐田畛。死不为盗。则公之德于蜀者。不但万万世也。公以为何如哉。

  张舜卿东征诗序【东征】

  正德六年、山东河北盗起、官军赴剿者以数万计、贼势益盛、于时 上大怒、命右都御史长洲陆公往治之、仍添调辽东宣府两边之兵以为之前、陆公行、于是以武选主事灵夏张舜卿统宣府兵剿西路、参将某统辽东兵剿东路、十一月中、张兴张旺率众寇长清章丘邹平高苑寿光博兴昌乐诸县、而张舜卿度贼必夜抵高丽镇。于是伏军贞观镇。俟目人击之高丽去贞观镇十五里。四鼓先令斩榆枣塞巷口道路分八百人遏要害余兵皆游击。约五鼓鼓噪而进贼急来犯我师。尽为榆枣所罥挂我师于衢市间奋击斩获。不可胜数。而二贼首亦就殄绝。于是舜卿下令曰贼固有胁从者。吾良民不可槩杀。先降者当生。于是得男女小大八百人。骡马千数十匹。龙凤旌旗及兵仗杂器三千七百有奇。十二月壬寅、贼刘六刘七齐彦名围茌平、用兵不多致胜尤奇舜卿以精兵百人与子破其围斩获剧贼数十人。未失一矢。捷上、舜卿以功进武选员外郎、子为百户、缙绅大夫闻者皆为歌诗以嘉舜卿绩、命曰东征大捷诗、昨舜卿以少保右都御史彭公之奏来与平蜀、其过时出卷示予、予深叹舜卿文学之士能克武有勇如此。闻齐彦明杨虎刘六刘七者巨盗大贼也方其猖獗时。老将宿谋。皆唯唯甘后不敢抗一锋。舜卿能以百人解其坚围斯巳伟矣其高丽镇之捷张兴张旺者刘齐颉颃之贼也。寇淮安立败兵备兵掳知府刘祥、不一年、集巳至数千人、直隶山东徐淮诸处所过伤残、毋敢撄也、舜卿一战遂克、使无孑遗、此非表表然具熊罴虎豹之勇、而善谋能料、其孰能然哉、其孰能然哉、今蜀地悉定、舜卿之功又不知几何、由是而往、任授方益大、然盗起固有所由、皆舜卿目观而心悉者、庙堂之上、宁可嘿然、而不求为之所邪、鄙谚曰、治坏于少安。病加于小瘥。是时群盗尚多故言之犹有忧色今日者当病痊剧之际者也。失而弗治。后何巳乎。予与舜卿同年又厚谊如兄弟、故既读其诗、于其卷首、又犹有是言焉、正德甲戌春正月丙申序、

  姜武功平贼序【平贼】

  昔予以正德戊辰归、见三数处风俗、则嘅叹兴怀焉、曰、嗟乎、何至是者。是必将有厚忧隐祸迤逦未艾也。否则何至是者居数年。乃日日异不同也。曰。嗟乎其厚忧隐祸且成弗远也。安得贤且才者与告语之。机之未发可指顾而定特一舆皁之力可攘也乃得廵抚都御史蓝公文秀、廵按御史王公子衡二子、先后至焉曰是吾所谓贤且才者也、失兹不言、福将焉致、于是以书予二公曰、某地事十年后必有大忧、事关生灵、仆不敢默、惟公求倡始者数人薄治之、其羣从涣然散也。二公曰唯唯乃下其事于其长、其长不知旨意、喧喧溷溷、先机定谋不坏于畏事即坏于喜功天下事往往如此乃藉是将要以一功也其众纷然因赂以诉于他司。他司喜其重赂。二公之志亦寝。后八年、干州有狂人樊伸者、多赀而乐诞、方士诞者皆集于其门、附会伸意、行谀于伸云、伸当大贵、于是传播远近、所谓三数处者、举熙然从伸、而伸遂自居不疑、日召无赖男子习战修武来者云集、有令妖人以照水法惑之、俾无畔志、洎三年、阴相结聚者十数万人乃于嘉靖乙酉秋、集党寇干州、赖州之士大夫暨守、力御之、日晡逃去、走南山结银兵、复谋北寇、郡县震动若不克生、独武功姜侯练兵有素、人得无恐报至、侯下命曰、伸辈皆膏梁子。徒以妖师扇惑至是其羣党固乌合也。即果南奔矿场。必假道立节桥头。凡滨水诸村落。宜据舟密候其至。共力与击。贼可悉擒明日昧爽贼果至。诸村落人执挺拒贼。悉从涉渡逃去。获马及器物。村落以马来。侯即以马赏获者曰。能得贼赏更不直此于是人人奋志思获贼矣。日中果有执贼至者。得伸所给号帖。巳署有伪官。乃立磔于市。而厚赏获者。凡泾咸兴醴愚民为贼惑者举不敢南迈应贼。贼居铁炉庵五六日。候应不至。始决意趋矿场。又二日贼首悉为于敖辈所擒。无一遁者。故贼党悉平焉比贼东献馘丑犹曰非武功所阨不及是也于是守廵抚按诸君子、咸推功自侯、上功于朝、而侯之规画诚巳奇矣、武功诸耆老相率曰、干州破。吾县有祸犹缓。干州不破。贼合众南下。必先甘心于吾县。吾县非侯。势必大坏。又安有今日者。于是绘图请序述其事于首、以报侯保全之功、浒西子曰、伸之败、人知为敖辈设巧善获、然发轫即衄、独不以姜武功先事治兵哉、及匐匍涉渭、志灰然尽矣、耆老之请、殆亦有所见乎、故予重之、以此令示诸当事者、

  贺少傅兵部尚书晋溪王公平土番序【平番】

  国家封哈密为榆关以西之外藩。当时哈密既强。又受有 天朝显封。诸蕃莫敢抗也。逮成化弘治以来土鲁蕃强噬诸番。夺哈密逐其君。积六十年渐不可制。 孝宗虽尝命文武大臣兴师问罪。捣其巢穴矣。王师比还。而骄悍如故。赏之不厌其心。威之不致其畏。固以轨事诸公之过也。何也、 国家以一统之盛。臣服万方。土鲁虽强。窃据西北一席之地。而叛服不常如此我义朱直。兵则何畏。我求方剧。予则何恩。是以信义不行。绥靖无法。徒廑庙堂筹顾之忧。无补疆圉侵凌之患。而中朝士大夫。此中朝士大夫恒体也又重声誉而略综核腾口说而贱事体故允蹈者少。浮夸者多。遂使生灵厄于原野。转输殛于道涂。非轨事诸公之过哉。 天子嗣大历服、起前少师吏部尚书晋溪公于戎伍、改兵部尚书、授以节金戊、总督兹事、公至萃边方重臣于帷幄而论之曰、国之于夷狄。固不可过抚以纳侮。亦不可深拒以穷兵。唯顺则抚。故赏斯恩焉。唯逆则拒。故威斯畏焉。诸君历事既久。顾不足以知其故乎。回鹘贾胡耳。仰华夏以为利藉黄麝以厚生。往昔侵方物而绌信义。勒贡献以启衅尤。吾辈固不欲仍。乃仆迹矣。曷求所以固圉息兵之道乎。乃出其羁使。纳其贡夷。击窥伺之恶。示归土之谕。于是混淆者革。捍格者通。方物无掊克之虞。勘报无稽留之苦。观其吁天改过。然自是哈密卒不可复矣出印献城则夷情大悦。夏德丕宣可知矣。牙木兰帖木哥土巴。土鲁番化服爪牙也。皆望风归化。毕命致身。而六十余年难制之虏。一旦以笑谈决之。固信义无绌于我。而恩威允叶其心云尔。当时轨事诸公。何独不若此哉。尝见甘肃镇廵挽留之疏、谓公是非可否每明辩于经画之时成败利钝。不取必于智谋之末。敢于任事而行人所难行。善于应变而决人所难决。遂能展布四体。康济一方。斯实录矣。厥功既闻、天子加公少傅兼太子太傅、甘肃诸公、因父老感激之意、地方宁谥之余、征文贺公、予不佞、故即当时之事、所私见者与公之所巳行者叙之、后之观者、倘有取焉、可以知 国家之长计矣、

  碑

  嘉靖甲午平虏之碑

  嘉靖甲午平虏之碑【平虏】

  嘉靖十三年甲午虏酋吉囊、盘据河套数年、秣马励兵、将图大举、入寇我边、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唐公、与总兵官都督佥事刘文、讲画战守之法、缓急远近、部署咸定、七月初、宁夏报吉囊结营于花马池、唐公下令曰、贼寇延绥。陜西诸边方患应援不时故虏入恒得意去定朔将军张凤主之、寇宁夏。平西将军王效主之。寇固原。都督刘文主之。其当冲截突。副总兵都督佥事梁震主之。十四日巳卯、虏由定边干沟、铲崖拥入铁柱泉、刘文堵截不得犯固原、二十三日戊子、乃从青沙岘入寇安会金三县、文率所部参将某、守备某、驰兵往赴、明日乙丑战于会宁柳家营、及葛家山、斩其杰者数十人、虏惧思遁、文曰、贼归必自青沙岘。游击将军李勋、守备陶希皋、可趋青沙岘伏道以俟红古城半个城。零贼之所必犯、指挥王缙按兵截杀。二城无事。海剌都盐池呜沙洲石沟可安堵矣。八月四日戊戌、虏果合众出青沙岘。文督战当冲。伏兵尽起。复大败虏众。而王缙于半个城与指挥田国亦破零贼、前后斩首一百二十又七、所获鞑马一百三十又二、甲冑器械衣物一千九百三十又七、梁震与参将吴吉守备戴经遇虏于干沟大战破之、斩首一百八十又五、所获鞑马二百又四、器物四千七百四十又七、王效与副将苗銮游击蒋存礼郑时又遇虏于兴武营大战破之、参将史经刘潮分布韦州张年、又从苗銮摆边、遇刘文驱虏结营北奔、各哨奋勇而前、前后斩首一百三十、所获鞑马二百又二、器物三千一百六十又六、虏幸得及老营。昼夜亟遁。故海剌都盐池鸣沙石沟。号青牛富有之地虽其经行不敢正目视昔年驻掠幽陇。而诸将闭门吁天。不能得一遗镞。何如哉。十万之虏。经年在套秣马励兵。欲图大举。二旬之内。连获三捷。葢维 皇上神武圣文知人善任。故唐公得以悉心壮猷。诸将得以摅忠自奋尔。语曰上下相须。千古为难。岂不信哉、唐公受命以来、寒暑仅四阅也、斩获虏首殆及千余、威宁细沟之功。北征以后。谓为再见。视威宁细沟。不知相去几许。虞有忌功者故其言然庙堂与本兵大臣。必有休休之心。翊赞皇度者矣。方诸简明。周宣汉武。不足言也。边方父老以予撰碑叙述其事、用告将来、辞曰、惟明九叶。马生 圣皇。允文允武。帝德用昌。因心弘化。宠绥万邦。内治既洽。恩被边防惠德有赉。拂义必匡。蠢兹酋虏潜蠕幽荒。教既未逮。螫亦屡猖。元臣若德。逖惠厥常盘据河套。未遂驱攘。岂天厌逆。乃尔乖方。屡犯屡挫。曾不戒戕。公用赫怒。大伐斯张。青沙之役。易若驱羊。兴武既馘。干沟亦襄。大举反衄。鼠窜惟囊。恭惟神武。所向必戗。况此元老。维德之行。弗崇虚誉。克屏谲狂。稽勋考勚。咸协否臧。元戎丕奋。参佐孔良节制四载。其武汤汤。邪佞莫入。夸毗是惶。 皇心勿二。公德愈光。甲午之捷。万古所望。后贤秉金戊。尚慎勿忘。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王元玄嘿公参阅

  刘端毅奏疏(疏) 汪□□奏疏(疏)

  刘端毅奏疏(疏)

  刘玉

  疏

  塞幸门广言路疏

  陈治忽明忠佞疏

  申明律意疏

  塞幸门广言路疏

  窃以铨选者、建邦之大柄、听纳者、治世之良规、幸门一开、则群枉并进、言路一塞则庶政日隳、治理所关匪直细故而巳也、昔舜命九官、咨于岳牧、所以求其当而付之公也、肆我 祖宗、法古致治、凡文武员缺轻则该部拟授、重则会推上请所以求其当而付之公也、 陛下即位之初、励精图治、革传奉以清仕途、而近年以来、幸门复启、孙伯坚等既以传奉而列文阶、金琦等又以传奉而任武职、传奉不已、继之内批、始则王宁以之而登州备倭、今之胡震以之而通州分守、举之不出于公、用之不求其当、其视 帝王致治。 祖宗立法。 陛下初政岂不矛盾哉然以传奉而较内批则载于宸翰而丝纶得以夺铨衡之职率是而行公法尽废而正途塞矣。且王宁寅缘之初、兵部科道、犹各尽言争之曾几何时胡震踵其故智而向之争者遂不复争大抵如此前之所惊后之所常也可见 圣志稍移则群心益靡骎骎之势。将谠言不复闻而百职废矣。况今天下武备废弛、山陜辽蜀、外虏跳梁、江广云贵内寇窃发武臣职事。虽慱采于众以求其人。犹恐非称若王宁胡震之为人。臣虽不知。然观其夤缘戚里。贿赂潜通以求苟得。是岂能鼓勇以敌忾哉不过怙势以肆其威剥军以偿其利任之一方则害一方。布之天下则害天下。可逆覩也设以成命不可复回窃恐百世之下、万一有大奸慝欲于事权阻于公论而营内批必援今以为例则是传之百世而害百世。又非特一时之害而巳也是故防患者贵微。除恶者务本。玄宗停斜封而致开元。仁宗收内降而臻庆历以 陛下明圣。加之以断其于是何有哉伏望览既往之迹、察将来之弊、将王宁金琦孙伯坚等革退、仍将胡震送法司明正其罪、杜绝内批、禁止传奉、申饬庶僚、各慎厥职庶可退一人而群邪自消、纳一言而众善斯集、治理之成、必比隆于尧舜矣

  陈治忽明忠佞疏【请留二辅】

  深切而简质 先朝谏诤之文近于西汉

  臣待罪近畿、窃闻 陛下近颇听信太监刘瑾等、多事逸游、又闻内阁大学士刘徤谢迁、俱以谏不得行、致仕而去、臣闻之虽不能详伏窃惊惧、二臣者、 先帝所简以辅 圣躬临终顾托之言 陛下必闻之矣。刘瑾等佞幸小臣即其巧为戏弄。不过投 陛下之一笑而巳。而不知耗神气惑聪明。妨政理。为损多矣。顾命大臣。以辅导为职顾欲屏而去之。此其事甚左。 陛下弗察。顾不忍于彼而忍于此。狥逸游之乐弃辅导之臣。违 先帝顾命之言。遂瑾等恣肆之计。此诚天理人欲存亡之几、国体治乱安危之系、臣叨言职、此而不言、无复可言者矣、替者孔子为鲁司寇、相定公会齐侯于夹谷、侏儒戏而前、孔子进曰匹夫荧惑诸侯者罪当诛命有司行法焉、汉邓通戏殿上、丞相申屠嘉召而罪之曰小臣大不敬当斩、吏合行斩之古人致严于戏弄之臣如此也、孟子日、逢君之恶其罪大、若瑾等之导逸游所谓逢君也、又曰畜君者好君也、若刘徤谢迁之止佞幸、所谓畜君也、畜君者用、则 圣德日茂、逢君者进则国事日隳。不可不谨。抑臣尤有深忧于此、 陛下春秋方富总理万几、辅导大臣。既皆引去。内侍老成者。又多退闲。则论议安所顾问。燕闲谁与居处。必将逸游愈数。佞幸愈亲忠益之事不闻。谗謟之言日进。如是而政柄不移。政体不紊。未之有也况今灾变频仍。甚者白虹贯日。雷震殿廷。彗见于紫微之宫。星摇于天王之位。证诸人事、厥系匪轻、而天下民穷财尽所在空虚。武备不修、胡寇日肆、夫以 陛下即位之初。天下之疲弊如此。而灾变之见又如此。诚宜恐惧修省。克巳从人。若乃厌老成而喜私昵。耽逸游而忽政理。是犹马既逸而弃其辔。车将倾而舍其御。求以不殆。岂可得哉。且天下大器。常以众君子持之而不足。一小人坏之而有余今二臣既去则君子之势益衰群佞不除则小人之党益肆此臣之所大惧。恨不叩首丹陛以回 陛下之听也。伏望 陛下体天人归与之重。念 祖宗创造之勤。谨治忽安危之几。察忠佞是非之实。将瑾等拏送法司明正典刑。勉留大学士刘徤谢迁。责以辅导。司礼近侍。悉任老成之人。禁止逸游。完养神气。清心讲学以兴治理。如此则 先帝以慰。灾变自消。海宇安。皇图永固。 陛下寿同乎轩羲。名齐乎尧舜。诚宗社万万年无疆之休。岂徒一事之美。一时之幸而巳哉。

  申明律意疏【申明律意】

  祖宗之治天下、定律明刑以绳奸宄、百五十余年、臣民遵守、教化大行、罔敢踰越、夫何承平既久、民伪日滋、犯刑宪者、有法外之奸。而掌刑宪者。无画一之论。故或子紏他人而刼其父。或弟紏他人而刼其兄。败伦伤化。莫此为甚。若不讲明律意。恐犯法者无所于戒。而司刑者无所于守。将来之弊。曷可胜言。近者刑部湖广司发审犯人王保、招称在官吕莒紏同保等打刼伊父、将毋拏住、用棍乱打、刼出银两衣服等件、将王保等问拟同居卑幼、将引他人盗巳家财物者减凡强、盗罪一等、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吕莒依卑幼私擅用财罪止律杖一百、此则子紏他人而刼其父者也。又据该司发审犯人高銮、招称在官强义、紏同銮等打刼伊兄强预、将兄拏住、用尖刀放伊项下、刼出金银首饰等件、将高銮等问拟同居卑幼、将引他人盗巳家财物者、减凡强盗罪一等、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强义比依弟殴兄者律、杖九十、徒二年半、此则弟纠他人刼其兄者也。俱经本寺驳问未结。臣等伏读 大明律内一款、同居卑幼、将引他人盗巳家财物者、卑幼依私擅用财物加二等罪止杖一百、他人减于律文增一强字舞文至矣凡盗一等免剌、若有杀伤者、自杀伤尊长卑幼本律科罪、他人纵不知情、亦依强盗论若地人杀伤人者、卑幼纵不知情、亦依杀伤尊长卑幼本律从重论、谨详律文曰将引者。谓窃盗则藏踪隐迹。密窃而行。所以用将引也。曰免剌者。则专指窃盗而言也。曰亦依强盗论者。谓窃盗有杀伤。亦依强盗坐罪也。意甚明矣。引律者不知犯强盗者他人自有本律。乃于凡盗之间。加一强字。遂欲减等。且如前条各居亲属相盗既逓减。凡人免剌。而又别言若行强盗者。则凡人不兼强盗明矣。此条所谓凡盗亦不免剌。岂得兼强盗乎。或者又疑有杀伤者坐强盗。遂以为无杀伤者不当坐强盗。殊不知强盗之为强盗。不在杀伤。故强盗本条不言杀伤。而窃盗临时拒捕。乃言杀伤也。又按名例律犯罪首从各别者、依本律首从论、注云如卑幼引外人盗巳家财物二十贯、卑幼依私擅用财加二等、笞四十、外人依凡盗为从论、杖七十、亦是专指窃盗、乃有首从、安可引之以断强盗之狱乎。且各居卑幼、虽是异财、实系亲属、非他人比。其行强盗且以凡人论。岂得他人反不以凡人论乎。若同居卑幼、则虽同财、而伦理为重、所以窃盗之罪可减而强盗之罪不可减况刼父刼兄穷凶极恶。较之骂父殴兄者。轻重何如。此皆人伦之大变。律文所未该。亦当权轻重以正法。援比附以上请若如前项拟断、则是伦理置而不论。盗贼肆而不禁。将来奸诈之徒。欲行强盗者。计挟本家一男一弟在内俱可免又且子可以犯其父。弟可以犯其兄。亦何惮而不为哉。恐于刑期无刑辟以止辟之义有乖也。

  汪□□奏疏(疏)

  汪循

  疏

  论裁革中官疏

  论裁革中官疏

  【 裁革中官】

  时太后内主洛阳秉政故诏书可覌

  臣近日伏阅朝报、工部尚书曾鉴等题本开坐军容安辔二局添设管事内官上请裁减、葢奉行诏书事理也、 陛下不蒙裁减反令司礼监查正统天顺年例来看、臣愚以为 陛下不欲裁减内官、不必形诸明诏、既巳形诸明诏、必以内官滥设为可革也、可革即革、何必复查、当裁决裁、何必复看、王者承天号令、明如日月、信如四时、威如雷霆、坚如金石、天不变法亦不变、山不可移、判亦不移、况 陛下即位之始、发令之初、着为诏书、颁示天下、宣播四夷、中外倾心、臣民叩首、仰望维新之政未踰三月、即有二命、何以统天承运、而慰亿兆臣民之望哉、在廷大小群臣百司又何所遵守以布四方一民志哉、然此意非但出自 陛下、侧闻 先帝之时、巳有成命矣、诚以中官管事。其害不小。非但各门库局为然在在有之。但管一事。则败一事。到一方则害一方。挟以 天子私臣声势可畏。莫敢谁何。而镇守典兵抽分仓场钱谷之司。其害为尤大也。其害不止。百姓不堪。怨言生于下。则灾异形于上。有自来矣。 先帝修德弭灾、明知其故、欲行裁革、不幸中道崩殂、臣民失望、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周公成文武之德、圣人美之、称为达孝、且天下者、太祖 太宗之天下、 陛下承之 先帝、而传之子孙者也、今 陛下崇达孝之心、欲述 先帝巳为之事、承 先帝未行之志自有 祖宗之法度、则内监之设官有定员、职有常事、只掌宫禁服御之需、未尝干预 朝廷之政、具载 皇明祖训、昭昭可查也、 陛下舍此不查。而令查正统天顺年间事例。则悞矣英宗皇帝英睿之主。仍袭洪熙宣德以来。轻改 祖宗法度添设中官宠信太过。以致王振售奸。吉祥不轨。 圣跸蒙尘。几危社稷。正统天顺善政固多。而中官一事。则可以为监。而不可以为法也明矣。及乎二命既下。大臣委靡承顺。不复开陈。科道坐视旁观。不即匡救。俾 陛下始陷于不知。终失于不信。谁之咎欤。自古天下之事常起于微。成于渐。而盛于极。极则其势重而难变矣宋儒周敦颐曰、天下势而巳矣、势轻重也、极重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反之力也、识不早、力不易也、臣愚以为今日之势亦将重矣识之不早。反之不力。恐难善其后。臣尝读史至唐天宝之乱、宋靖康之变、未尝不痛心扼腕以伤、其时祸初未形。无智者以图其始。变将已极。无勇者以善其终。君愎谏而乐宴安。臣奸贪而事蒙蔽。君子吞声丧气。小人安危利灾而酿成之也。是以自古贤君厉精图治。莫不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尤必进君子。听忠言上下一心。而后能成一代之治。如唐太宗容王珪魏征之直。故能成贞观之风。宋仁宗能纳范仲淹唐介之忠。故能臻庆历之治。贤臣献言。亦必谨祸于微。虑患于早。而多过于论喻。如汉文帝崇尚节俭。治比成康。贾山犹以过秦为譬。贾谊为之痛哭。仁宗恭俭仁恕。君子满朝苏辙犹以六君为比。苏轼为之深悲。二君者不以四臣之言为过。而嘉纳之。享隆平之利。成英谊之名。凡此皆居安虑危方治思乱。君臣相得。上下交修以成治安之明验也。况今人享扰攘之秋、天命绝续之会、而自 陛下即位以来、阴雨雨浸霪将踰三月、夫阳刚者、人君之象而阴则臣也、以类推之、阳为男、阴为女、阳为君子、阴为小人、阳为中国、阴为夷狄、阳为发生、阴为肃杀、阳为庆赏、阴为刑戮、阳为和悦、阴为悲惨、故天之道晴日恒多、阴雨恒少、阳恒使其有余、阴恒使其不足、今也天道反常、必有其应天心仁爱、其在兹乎、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亦以事几兆于无形、祸乱生于所忽、今天变于上、敌交于前、民困于下、目击心惟、当不宁处、必也战兢愓厉、涤虑洗心、省德以回天安内以攘外、消巳形之变。而使之不为灾。倾将否之运。而使之转为泰。诚有望于 陛下与夫法家拂士也。 陛下春秋方茂。初试万几不宜长处深宫、惟以二三中贵传命于外。侧闻 先帝宫车晏驾之时。亲属辅臣之手而托以 陛下。今少师刘徤少傅李东阳谢迁诸臣。实亲受顾命者也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都御史戴珊诸臣。亦 先帝不时召见与决大事者也。 陛下当召之便殿。与之讲论朝廷政事得失。询访天下军民利病群臣章疏。必躬省览与之量度去取。次第而行。至于诏书巳行。颁布中外。岂容不信语曰民无信不立、民匹夫也、舍信尚无以自立、况万乘之主、无信何以立朝廷、定天下、一民志乎、臣愿 陛下毅然行之、不沮于浮言。不惑于谗言。不尼于近昵。诏书容有所未备者推类以尽其余缵成 先帝之志。光复 祖宗之旧别贤愚、辨忠佞。进君子。退小人。审公私。明赏罚揽干刚于独断揭日月于中天。成一代大有为之君垂万世永无疆之绪然后 陛下为不负 先帝所托。此微臣输大马之忠。而图报称于 陛下者也。然念自古直言之臣。多便于朝廷。而不便于权幸。多利于天下。而不利于一身。往往言发而祸应计行而身戮、臣非不知固位保禄、资格转迁、可致富贵顾乃不避忌讳、撩蛇头、履虎尾而不止者、岂厌久生而乐速死哉顾以所欲有大于生、所恶有甚于死者耳堂堂天朝、上驾唐虞下陋汉唐宋、而廷臣言官、顾欲自处汉唐宋诸臣之下、臣实耻之臣才不及二贾、文不如二苏、而职又不在王魏范唐之列、徒以目击当世之弊、心抱杞人之忧、故不惜万死、惟欲慱 陛下一悟者、夫何求哉、亦以所志之同然、犹不敢以诸臣所至者自画、而学为孔孟之徒、所愿于 陛下者、亦不敢以汉唐宋几君所成者相望、而欲超乎尧舜之上、此臣之志也、所谓人马之忠、以图补报者此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冯瑞仪羽公参阅

  刘文安公集(记 序)

  刘龙

  记

  靖虏卫改修祖厉河记

  宗人府新定条格记

  米山镇新修垣墙记

  靖虏卫改修祖厉河记【靖虏治河】

  巩昌之北、六百里许为靖虏卫面山背河、地势险阻所以扼虏之冲。使不敢南。临巩诸郡。实藉是以为藩蔽。诚重镇也。城中居人。无虑数万口。其地无井泉。皆取给于黄河。黄河自西北来。去卫仅五里。又有祖厉河者。来自西南。经卫而东。出黄河与卫之间。水苦恶不可食卫之汲黄河者。必涉祖厉而后达。一遇雨潦盛昌。则涨溢不可渡。相与忍渴而守之。其或乘浅既渡而潦水骤至。必阻累日而后归。其艰于水也亦甚矣莅其卫者。类以天造地设。非人力可及。葢自正统初年置卫。迄今八十余载。未有究心焉者。祖厉之为患亦巳久矣。宁夏西路参将路君天球、初以指挥使绾卫印、年甫及冠、锐于建立、抚恤军士、馈饷时给、凡可节其劳、省其费者、悉为之所。事有不便。去之惟恐不亟。至于祖厉。尤奋然以为巳任。属其父老而告之曰。尔曹世居兹土。所不便于生者。惟是祖厉之患。吾欲去之使尔子孙永享其逸如何。众欣然谢曰。公之及此。吾人之福。百世之利也。敢不率子弟以从。乃量工命役截其上流。去卫五里许。地名红嘴者。决而导之使北入黄河于是祖厉不经于卫。其故道堙为平地。汲者往来径达。无所滞碍。远近称便寻迁署都指挥佥事、守备本卫、谨烽火、练士马、明赏罚、军政益修、人乐为用命、虏不敢犯、境有雪山其中多良田。守者率虞于虏。不敢耕治。鞠为草莱君请于总制张公世亨。令军士开垦为业。岁得数万石。声文言赫然。荐剡交至。遂有宁夏之擢。既去。卫人思而不忘。乃请记其事。予嘉君之志识超迈。而才足有为。其举措异今所谓武臣者。将来陟元戎。拥节金戊。为国家万里长城。铭功彝鼎。与古名将同垂于不朽。必自兹始。君名英。世袭指挥使

  宗人府新定条格记【宗人条格】

  宗人府掌玉牒事、辨其亲疏远迩而敦睦之、国家崇本支以化天下、此其先也、洪武初、置大宗正院、阶正一品、寻改为府、设宗人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以亲王委署主之。其后更以勋戚大臣。官不必备惟其人。品秩特崇。序列诸司之首。重厥职也。历岁既久。寖失其故。主者或累月一至。涉笔署衘即退归。漫无所问。庭宇鞠为茂草。曾传舍之不若。府之设岂端使然哉。驸马都尉蔡公孟阳、以弘治八年受命来督府事、谓其属曰、事弛若此、非所以重 皇族、昭令典也、即疏数事以请、诏特可之、若附注宗支、增吏三名。知印于承差内选补一名。纸札给自刑部都察院。印色给自顺天府。皆着为令。待漏旧有直房。常被侵并。至是始复。又于长安左门外。授朝房一所。郊祀则奉命廵牲。分献诸坛。岁以为常。葢未之前闻也。呜呼、宗人之重。至主以亲王。宜有异数。称其名位。非诸司可班者。继之大臣。虽迹异王轨。亦宜守其职不废。顾兹数事。府之切务。乃缺而弗讲。何哉。是固有不可稽者矣。窃闻旧制。凡宗室陈请府辄为上达事下诸司必移文于府取报乃行宗室有过违者。此设立之初意属之究问以闻。今皆弗与。惟籍其生薨名号以付史馆。则百余年来。因循简畧。亦巳甚矣。岂特数事之缺哉。夫事之废兴相寻。不得不然者。势也。所以为废兴者。人也。事与人会而废者常易。兴者常难。理也。府之故宜多失者。数事之定。其为力岂可少耶。于是知公贤远乎人。使其用世。功业所建。当大有可观者。此不足既也。然历事累朝、显被恩礼、谦抑自持、令闻弥着、人皆歆仰、以为戚里之盛、其得此固自有具也、经历李君文敏、与公同志、奉职惟谨、虑夫后无以继公、将久而复冺也、请予为记其事、嘉而书之、俾勒于石、

  米山镇新修垣墙记【米山置墙】

  高平县之东南十里许、有镇曰米山、民居稠密、犹一邑然、当泽潞之冲。商贾辏聚。百货咸集。往来懋易。不远数百里。境内之地。此其最者。第无垣墉之蔽。民每患于盗。而有司莫之省者有年矣。正德改元、董君天粹以壬戍进士来宰其邑下车即询所不便民者、或以米山为言、君愕然曰、兹吾责也、吾将图之、越二年、令行政举、蠹剔奸除、呻吟者息、疮痍者起、民既丰裕、乃移文当道、请墉而门之。于是畧基址。程土物。平板干。称畚筑。量工命日。民乐趋役。不两月告完。民以为安。予惟治邑莫先于安民、安民莫急于弭盗。古之良吏、所以称治当时、而延誉于后世者、胥此焉出、此而弗能、恶在其为民牧也、米山之为镇亦巳久矣、昔之宰此者、不为不多矣、其于民患、不啻秦越、岂非阙然有待于今日耶、君为政、惟古之良吏是期、惟民之不宁于盗是惧、则是役固不得而违之也、其不违者、亦以制度之所当备、非以为必可恃也、葢自有可恃者、若王公之设险、而不专于险尔墉之崇也、曰得无可踰耶。门之固也。曰得无可入耶、枹鼓之静也、曰得无尚警耶、人之所安、我之所虞、人之所誉、我之所惧、惠爱周矣、犹以为未周、信义着矣、犹以为未着、约束严矣、犹以为未严、凡职之宜而分之得者、不遗余力、如是、则举四境为郛郭、樊柳险于金汤、鞭蒲凛于刀锯、且将无盗之可弭矣、尚足取足于一墉哉、君声问心懋着、受知当道、屡以贤能荐闻、则去是而进陟崇要也不远矣、异时位高责重、用大而施宏、所谓四国于藩、四方于宣者、将有望焉、不止于安一邑而卫一镇也君名琦、天粹其字、世为山东阳信人云、

  序

  贺少傅大司马晋溪王公玺书奖劳序

  送高宪副文明兵备固原序

  贺少傅大司马晋溪王公玺书奖劳序【优劳本兵】

  少传晋溪王公、日自司徒拜司马、于是四方多事、警报日闻、朝廷务以神武戡定、征戍转输之劳未息也命下、朝野胥庆曰休哉、其见边境宁谧、生民息肩相与优游于太平域乎、公自历郎署、即有盛名、回翔中外、余三十年、天下延颈思朝夕柄用、立见功业之成、其惬于舆论、固有自哉、既被简用、即毅然以天下为巳任、凡事关机要。决策发谋。不遗余力。山川险易。戎狄出没之情。诸镇强弱虚实状。一一如指诸掌。文臣自总制至兵备。武臣自节金戊至偏禆。率因材受寄。度地处人。玉文成之得成功以晋溪为文成举主也悉惟其当。移符调度。遥授方畧。动中肯綮。又以赏罚鼓舞之。功罪母或僣差。故夫发踪指示。及爪牙宣力之臣。奔走效用。无敢后先。虽蛮獠为寇。自远时发。旋就扑烕。捷报旁午。 皇上深用宠嘉。晋官录荫。加以优赉焉。未巳。玺书奖励。两至其第。若曰。朕惟本兵之地。奉行天讨。扫除乱畧。以正邦国。厥任匪轻惟其人乃克有济国家承平日久。武备寖弛。寇盗窃发。顾以姑息。养患滋深。顷者闽广诸省。用兵屡捷。罪人既得。边境晏然。惟卿干运枢机。算无遗策。申严戒令。一扫近时玩愒之弊。用能成功。以康四海。允副眷怀。卿其益笃忠贞。式弘邦政。升斯世于大猷。予一人永有攸赖。于是士大夫荣之、贺者相踵、公瞿然谢曰、是惟宗社之灵、 皇上懋昭神武、 诸臣图报之力、吾庸乎哉、龙以为天之眷人国家。必生卓伟不群之才遗之用。人君必峻礼殊遇特示优崇非私之也正以其世不易得。所赖股肱王室。翊鸿业于无疆。有足重耳。自古称治者。未有不由乎此、纪传所载、铿鍧震荡、至于今不冺、其可一二数哉、公遭际 圣明。职司九伐。精神折冲。风驱雷动。妖孽荡平。易于振落。古之名臣。殆无以专美。待之异数。固其所也。自今观之、公年方耳顺、筋力之强、福履之厚、敻出常格、天实生之天实相之、为我宗社计、尤为较然、是知公之事业建于将来者、其可以涯涘窥邪、

  送高宪副文明兵备固原序【固原兵备】

  比者北虏以逋诛之寇、敢肆猖獗、犯我西北边、紏集乌合、抗我薄伐之师、环数千里地、皆罹其毒、 皇上勤于宵旰、公卿劳于图议、秦晋河洛之间、疲于飞挽、幸赖 皇上威德之被、不旋踵、虏自悔祸远遁、迄今用以为安、当时有窃议者、谓犬羊犯顺、乃其常性、直使边寄皆得其人、自足御之师不出可也、方有事中。鲜不斥为迂者。及虏之退不以薄伐然后知其言之未可忽。而师果不必出也。何则、西北之边。要害阨塞之处。总制兵备守御之设。烽相望而堠相属也。其兵之勇悍。孰与官军。习于战鬬无怖心。孰与官军。知虏之情状。山川形势险易。孰与官军。乃以为不足御侮。至取出其下者当之。坐边寄非人。而为是不得巳之计尔。故救患于巳然。不若弭之未然之易。用人于有事。不若求之无事之工。诚得谋畧之臣。尽经画之宜。拥精锐之卒。据形便之地扫清沙漠。犹且决流抑坠也。尚俟其闯吾门户而莫与敌耶。夫兵之为道。有战之者。五战而至于兵有所以战之者。战之者。武臣之技。所以战者。非儒臣弗能也。故朝廷深致意焉。总制必儒臣是委。兵备必儒臣是推。至遣将出师。又必儒臣是副。兵武事也。而参之儒臣。庸非以膏梁将种。不皆卫霍之流。而科第儒生。亦有韩范之辈乎。况夫折冲樽爼。制胜两楹。顾方畧何如。殊不在驰马试剑。角一旦之命也。然则其人岂易得。而求之可不豫哉。固原为西边要地。旧制兵备。以遏寇冲。秦人赖以安者有年矣。会其官阙廷议以御史高君文明应诏、命下、士大夫相庆而喜曰庶几哉、无西顾之忧乎、高君、儒生也、诗书素习、礼乐素闻、军旅葢未之学、所以为人贺者、岂以其真能援桴鼓、与黠虏驰逐哉、此不惟其不能。能亦非所贵也。其服人心。以屡按大藩。行事皆中机宜。而风采足敬。得所以战者之道云尔。山川无常胜之险。恃吾有不可攻之势。士卒无必胜之勇。恃吾有不可犯之谋。古人以听狱用情。为战之具。礼乐慈爱。为战之畜。皆是道也。兹其君所长而足当一面之寄欤。呜呼武夫目儒生为章句、不通于兵常幸边事、瞋目语难、鸱张作气势、不知止戈之义、有不金汤而固、不矛戟而利、不弓弩而劲、不战而屈人者、儒之兵也、君其力所以战者、而不事乎战、使黠虏闻之、破胆远逝、王师无复西指之劳、武夫将关其口而丧其气、咸知儒生之果能为国立大功也、不其为吾乡人物光哉、敢书以赠其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 (143~15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上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刘清惠公文集(疏)

  刘麟

  疏

  积谷预备仓粮以赈民疏

  清解纳以塞弊源疏

  奏建节慎库疏

  应诏陈言疏

  积谷预备仓粮以赈民疏【积谷备赈】

  直隶广平府知府蒋彬、申据冀州武邑县知县王纪、议称本县秋粮原额、每年该二千八百余石、三年共计七千余石、小民输纳不前、甚至卖产鬻子、若限三年之内、积谷有三万余石、揆之事势、实难举行、乞要宽减立为成法一节、为照积谷一事、天下大命所关、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食、九年耕、余三年之食、经国大计、何以加此、但地有南北。产有肥瘠。民有多寡。诚有如王纪之所论者。合无俯从本官所请具奏、量为宽减。或将在库一应赃罚。变卖银两籴谷上仓。一则以备荒歉。一则以通仕路。惟复别有定夺等因、具申到案、又据武邑县申准本府帖文备奉廵抚刘都御史案验该吏部题奉 圣旨、这行取各官、仍着抚按官查考任内照例积谷及数的、方许起送、续该吏部覆题积谷事例、户部议行未久、将今次行取官员、暂照旧规起送、奏奉 钦依准行外、为照储积大计、方今风宪缺官、取用之日、 天语丁宁、垂念如此、又云及数方许起送、其综核名实之严、思患预防之意、可谓至切、至重、若非吏部用人之急、再为宽请、则各官皆难起送、惰慢既彰、迁除无望、岂不靡然自弃、虽有它美、亦无以自赎也、见今任浅、未蒙行取官员、可不各思其事、及此闲暇、勤政受词、多方区画、不计私囊、每存国计、片纸一钱、俱为储积、损豪右之利、抑缁黄之滥、作奸者绳之、犯科者绳之务使仓有余粟、民有所天、灾生则发赈以安人心。盗起则足食以安兵计。升迁则起送不留、行取则考查无碍、不惟公私有赖。而上下亦交尽矣、如不率从、本院临期、亦行题请、不容起程。虽廷议急于用人、而虚名无实之人。亦难擢用。虑恐各官因循误事、再此申明、务须勉修职业。母贻后忧、为此仰各府当该官吏、俱查照节奉 勑谕并近奉钦依内事理、原行所属各官、务要照例积谷听候本院委官查盘不许虚文抵饰、顾力行何如耳以旧作新。以无为有、索民领状、冐作放支搅和糠秕、以为实数、一应弊端、俱不准理。仍题问罪。即行罢黜、又有地瘠民贫、极灾去处备繇申来、但不许一槩谬申惹咎抄案依准、差该吏赍缴、奉此案照先奉本府帖文、为勑 谕事节奉廵抚刘都御史、案验前事、行令照数积谷、巳经遵行外、今奉前因、安敢玩视、自取罪谴、为照今议定积粮之数、虽江南膏腴之地、岁岁丰登、犹或难完况江北以来、地利不同、若不分别等第、一槩取盈、窃恐徒为张急难收后效兹以武邑一县言之原额二十五里、三年扣该三万。通计一县丁口。三万有余。每年秋粮。止该二千五百余石。总计三年不过七千有余。盖亦尽一县丁口。所输仅得如此之数。输纳不前中间鬻男卖女者、巳不能无、若三万措置、巳不能出此丁口之外、且措置见行之法、多在词讼之间、使人人皆讼、然亦有贫富不同、富者尚可、贫者何堪、岂能使其一一违犯、不恤其贫而必欲罚赎、以充其数、纵使不恤至于荡产流移而复赈之是科之使贫而行吾惠也。似非积谷本意。且守令贤愚。不能奉行。偏驳不一。切恐令严事急。衰懦者将引退以避责。贪饕者或假此以营私。急于功以图进用者。皆将不顾民命。而刻意料理。此亦当虑之子昂所谓天下危机也鼓舞好尚之间。追征逼迫之下。安保不至于它虞。如逆瑾之时。征求太急。而山东河南之寇一时螽起。皆其所激。征讨剿捕之费与措置之入其利孰多事势或致如此。本欲济民而反病民。本欲弭变而反致变。于此必有称停损益之法可也。若此数不足。升迁不得离任。行取不得起送。继是任者。亦不能神运鬼输。以足其数。亦惟甘坐罢去耳。为今之计。必分别南北。计岁丰凶。量减分数。立为成法。其罪人纸米。悉令纳谷上仓。不许折收轻价。以图侵渔赃罚银钱。及变卖赃物。随时变卖议籴。不许久贮。以致花费。如此。则仓廪虽未充盈。而有司犹有善政。生民之福也、为此合关本县、烦为转达裁处等因、备关到县具申到臣、巳经牌仰本官、议处回报去后、今据前因、惟国以民为本、百姓以食为天、经制之大、储蓄为上故将欲安民者、必先积谷、但百里之外、风气顿殊、而物之不齐、物之情也、今使九州岛一律、势岂能同、若北方郡县、每里必取一千五百之数。十里百里。以数而推。地至百里。粮至一十五万。北方里社户口几何。生产几何。常赋几何。词讼几何。是就其耕桑所入尽数取之。不足以充前数。即以武邑一县言之。原额二十五里。三年例该积谷二万五千。常出常赋。三年不过七千余石。推算燎然足塞司计之口今欲至二万五千。则是额外巧取。倍于常赋数多。其它州县。亦多类此。况是以十年为率。灾伤俱半。又势有所不能行者。积谷惟词讼一事。其言为正。但有力者少。无力者多。近有事例。虽有力亦减。若令事事输谷。人人赎罪。则贫者死于缧绁。猾者逃于异乡。本欲积粮。而其源反塞。非计之得。此外又有劝谕一途。不过望门横索。未免滥及无辜。加以官贪吏弊。其害不可胜言。昔也止于贫者不安。今也富者亦无不病。尤为失计。纵使用刑劝谕。一切不顾。而见行之数太多。亦恐未足。本官有见于此。所以关申详切。揆之事势。委有不能。若谓成命巳下。不敢阻违。而大势相悬。难于责効。循良者累岁不迁横敛者胥谗致慝。蓄积未盈。本根先瘁。 国家一举。而理财用人之道皆废。诚可忧也。为今之计。必须俯鉴北方地瘠民贫。将前项积谷之数或照所办秋粮以为赢缩又视灾伤轻重以为行止十里以下。议积粮一万五千石。改积若干。二十里三十里以至七百里八百里。俱各以秋粮为则。照前逓减。如每岁纳粮千石者。但能每县奉行得实即照秋粮之半亦可也止可令其积谷九百石。八百石。秋粮万石。令其积谷九千石。八千石。而百十皆然。又不及数。方照前议。夫复何词中间又有水旱虫荒。两收无望。仍与官民分豁。小饥则发银远籴。大饥则开仓议赈。不必更拘前数。以恤贫民。其应否分豁。即照奏勘灾伤。以为分数。如此则事有本末。政有差等。官才民力。经久可行。再查直隶保定六府、见今数年水旱相仍、而大奸大盗。纵横之后、民之憔悴、其在北方、尤为特甚、欲议积谷如数必须仍待丰年、见今 勑旨巳布、虽竭力奉行、不过理刑赎罪、盘验赔补、常行之数、安能便有厚积、惟是廵抚以来、禁约诸司不敢擅兴工作、裁抑浮费、月稽季考、一钱寸帛、囊括在公、除起运粮站等项、额例不敢轻重者、听其转解外、其余百计清查、但有赢余上仓入库、一一查盘封号、计今所积、除巳经放赈开除不算外、见在仓粮、共四十六万五千九百七十三石有零、自廵抚以后、日月所积、约有二十万余石、银两亦除放赈修仓修库等项、开除不算外、见在鞘封及新收未曾入鞘、一应可以籴谷、官银、通计共该银十万一千五十余两、遵照 勑旨、就此区画、救时之意、莫如议籴、虽前项银数不多、而费不烦公、敛不动众、损上益下、计出政平、中熟而籴、择地而行、择户而授、每银一两、籴谷三石、有其人则善政也否则秪为厉焉耳每一上中人户、领银不过三十两、籴谷不过百石、或者以为价减斗增、比之望门劝罚。不为无故。即使谷价稍贵。斗石稍增。每银一两。所增三斗六斗。有事而发。悉以为民。不为太甚。但前项银两储积、一方命脉、全在于此、括索之烦、怨有所集、今欲倒囊动支、诚非细故、况此本六府掌印各官经收、就令支销、出入一人之手、必致事久难明、合无 勑下户部、选差公正主事一员、亲诣各府望秋籴买、督率各该官吏抢扬播晒、洁净干圆、仍预先定拟何处地僻有粮储谷宜少何处地冲粮少储谷宜多斟酌分派已定。仓廒已修者。如法铺垫。未修者一面完修。若廒座不彀。亦许量为增葢。臣巳预先行属整理未尽、其修仓籴粮、地方廉干官员、俱听本官从宜定委、奸贪误事者。悉听拘提参究。臣亦多方觉察。从公区处。事完之日。将支过银两。籴过粮数。通行造册回奏。不足之数。许待丰年。仍将旧积粮数。通行查盘。另廒收贮。仍将新买旧积粮数。分别明白。置立木牌。书记各廒之上。以便查考。其盘验若侵欺短少。悉听本官拿究追赔。如此则任土立法。政有可经。以义制利。官有定守。理财用人之道。一举而两得矣。

  清解纳以塞弊源疏【清解纳】

  该本部营缮等清吏司案呈、伏覩 大明律内一欵、凡监临主守、自盗仓库钱粮、不分首从、并计赃论、并于右小臂膊上刺盗官钱粮三字、四十贯斩、又一款凡常人盗仓库钱粮等物但、得财者、不分首从、并赃论罪、并于人臂膊上刺盗官、钱粮三字、八十贯绞、又一欵、凡各处征收钱帛买办军需、成造军器等物、所在州县交收、差有职役人员陆续类解本府、若本府不即交纳、差人转解、勒令人户就解布政司者、当该提调正官、首领官吏典、各杖八十、若布政司不即交收、勒令各府就解部者、首领官吏典、罪亦如之、其起运官物、长解官及解物人、安置不如法、致有损失者、计所损之物、坐赃论著落、均赔还官、若有侵欺者、计赃以监守自盗论、若起运官物不运本色、而辄积财货。于所纳去处。收买纳官者。亦计赃以监守自盗论。一欵、凡送本户应纳税课物。及应入官之物、而隐匿费用不纳。或作损失欺罔官司者并计所亏欠物数准窃盗论。其部运官吏知情与同罪。又一款、若私物当供官用、巳送在官、而未入仓库。但有等人守掌在官、若有侵欺借贷者、并计赃以监守自盗论。又一款各衙门收支钱粮等物、若监临主守、不正收正支、那移出纳、还充官用者、并计赃、准监守自盗论又一疑、监临主守、将系官钱粮等物、私自借用、或转借与人者、虽有文字、并计赃、准监守自盗论。其非监守之人借者以常人盗仓库钱粮者论、若将自己对象、抵换官物者、罪亦如之。又一款、监临主守、若将侵欺那移借贷之数、乘其水火盗贼、虚捏文案、及扣换交单籍册申报瞒官者、并计赃、准监守自盗论。同僚知而不举者、与同罪。钦此、又查得问刑条例内一款、各处征收在官军需物料、应该起解银两者、即系腹里去处、若有监守盗银四十两者、钱帛等物、值银四十两以上、常人盗银八十两、钱帛等物值银八十两以上、亦照前拟、问发边卫永远充军。为照前项律例、备载斩绞充军徒流之罪、不为不重、但稽考无法、蔽痼巳成、上下同风、不行举正、若不及时立法查处、则将来之废、不止于今、照得本部每年岁派题派额办一应工料价银、并本色物件、俱经通行浙江等处布政司并南北直隶各府州县、明文巳到、而过期不完、或巳征解、差用非人、致被侵盗、又有假捏批单、公然附卷、而恣意侵分者、或巳差人、而安置不如法、致有损失、因而逃避、人文两不到部、或领运官物、而原解私自变卖银两来京、又自收买对象、以图获利、因而遂将银两花费、亦久不完、或被征收、委官及户长收头揽包巳收在手、不行交官交库、隐匿费用、故意延捱、希图赦免、或经该人员、不即起解、私自借贷那移、如此奸弊、千绪万端、不可枚举、虽本部不次查催、而各该司府等官、视为泛常、全不举报、以致年复一年、愈深愈痼、遇有各项急紧工程、只得借凑库藏、别项官银接济、事至于此、则出纳不正、征补不明、其弊不可胜言、祖宗任官置簿、兴事劝工、其意似不如此、若不呈乞稽查、责令完报。则旷鳏之罪。何由可赎。臣看得工部本折色银料。取之天下。其行有二。岁派题派而巳。常例常入。一年一派。相袭而行。则为岁派。因事兴工。不时又派。特请而行。则为题派。是乃小民供上之常。非私滥无名之取。若官司征解及旹。则小民输办不缺。奈何各该司府官员。体国干事者少。欺公苟禄者多。又有钓名饰诈。罔上营私者。一身之廪皂舆马。靡不丰备。而公家之 宗庙乘舆。城池兵甲。则为不急之务。有论皆云损上益下。临政率多干誉玩公。又有贪污之徒。身自剥取常例。却将正数料价。厚其所私。因令起解。不念民膏民脂悉举而委之饥鹰饿虎。逆知侵盗。明与作成。此又该司令呈之未发。及究所由。皆本部稽查无法故也。本部常年派下司府。惟知已解巳到者。收受而巳然不知不解不到者何因。司府常年起解之后。惟知有批单者。销缴而巳。然不知无批单者。何故。盖中外辽绝。两不究心。所以奸顽乘隙。恣行侵盗。仍有不才之甚者。与此辈通同为弊。展转弥缝。苟有若人。则弊端胶于有位。又安望其振作举行。所以本部清查。无复开报。岁复一岁。积弊相仍。诚为可恨。为今之计。莫若申明律例。早定纲维。以致谨将来。除嘉靖四年以前。拖欠者。备行廵按衙门拿问区处外。断自嘉靖五年以后。见解未到新工待用之数。本部置立工料本折色起解文簿。每司二扇。府各二扇。循字一扇。环字一扇。总于各布政司收发。无布政司者。各府径收。轮流倒换。各该衙门遇到仔细收阅。但有起解本部、本折色银料。开写原行朱语。仍立前件一行二行。空白一行。明开某年月日。并官解姓名。其布政司有应该动支本司官库银两办解者。照式开填。本司簿内倒换。两广云贵四川福建程途窵远。银料不多。年终一次差人赍换。不许迟至正月。其余司府州县。俱限半年一次。差人赍换。上半年六月以里。下半年十二月以里。北直隶大名等府。俱限三个月一次。季终赍换。顺天府。间月一次。月终赍换。以四六八十一二为定。循去环来。或与户部文簿。并令差人赍换。永为定规。本部如遇循字簿到。即于本部选委勤谨监生。督同该吏。查理明白。逐一填注某项工料巳到。某项未到。仍于环字簿内。一样填写。各司官调卷。查无隐漏。注写某官。照刷相同。呈堂验实。果无差漏。发付原差人役赍去。司府州。各该掌印分管等官。收执查出。延捱过期者。除水程之外。又加限一二个月。人批不到。即系侵欺。就便拘拿官解的亲家属。监并完纳。候批单至日。辨验明白。方纔疏放。仍于簿内填注下落。若官解侵费。亦就拏究罪。如前项律例监并完纳施行。其赍送文簿过限。先将差来人役送问。各该司府官吏。参行抚按官提问治罪。其嘉靖五年六年七年坐派明文巳到者、行令查出、即便如式填写。不许分毫遗漏。前项一应侵盗。纵容奸弊。许诸人讦告。所在官司即行听理。此等法程。创立之初。若非仰奉 天语。严加戒饬。吏民解官解户。不知警畏而抚按诸臣。不即奉行。文具虽繁。无益于事。伏候 命下之日。本部造成前项簿籍删削略节告示底式行下各该衙门。晓告愚民。责令官吏。如法过期倒换。本部一面移咨都察院转行各该廵抚都御史、并廵按监察御史查照奏行、本意严督司府州县等官、但遇本部派到各项工料价银、并本色物件、巳征者作急起解、未征者、严限追征、过限一二个月不完者、府州县征收委官住俸。半年不完者。府州县掌印官住俸。一年不完者。布政司掌印分守官住俸。俱候物料解部之日。呈请抚按衙门。方许开支。住过俸粮。不得冐呈帮补。俱备咨部。其府州县征收误事。委官亦听司府官从重究问。监候家属。杖限立完。若容令包揽。委托非人。司府自行作弊。欺公玩法。抚按衙门参奏拏问。廵抚廵按务要着实举行。毋事姑息。一年一次回奏。廵按候事完回京之日奏报。况循环到部。事有迟悞而奏无罚治。自有 圣明垂照。虽本部亦难辞责。候每年将终。本部通将各衙门。各官欠数查出。举其尤甚者。移咨吏部黜降。再照前项废坠之弊。虽称府州县大小官员不职。至于大纲不举不正。实繇布政司掌印佐贰。及各府掌印正官。苟禄因循所致。本部查出各官废弛数多。凡阻挠之人则繁言諠哗无一事可行甚可恨也抗违有迹者若倒换文簿故不依期而填写又不依式者是有心废法之人。亦就移咨吏部。将各官严加考核。年浅而素履谨愿者。可改调边方无事衙门。以称其简僻之才。年深者遇缺暂免推升。以责其理办之効。候其完办到部之日。行文吏部序用如常。前项查理之法。本部亦要每年一次举奏。俱以次年二月为期。如此则中外流通。万里如见。而工职庶少修矣。

  奏建节慎库疏【建节慎库】

  营缮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准户部咨、嘉靖八年二月二十四日、该司礼监太监张钦、传奉 圣旨、朕惟天下财物、不在民则在官、取诸民以贮之官、其取之也甚难、则用之也、岂可无节、周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孔子曰、节用而爱人、此帝王之明训也、今在外钱粮、各有抚按等官、督理查德考、岁奏月报、自可稽察奸弊、在京惟太仓、俱有成规、其余内外衙门、各项钱粮、因无官查理、积弊多端、且如后府柴炭银两及团营子粒银、该营官员、收管之际、多方掊克、比其支用、漫无查考多有侵盗私用、夫以军民膏血之余、而徒为奸豪渔猎之资、深可痛恨、你户兵工三部即便通行查议、但系有钱粮衙门、俱要差委科道官监收、查理通行岁报、庶革奸弊以裕国用、太仆寺常盈库马价银两、但见奏请支用、其见在收贮之数、不见开报、今后年终、也着将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数目、即造册缴部、具本奏知、其余未尽事宜、你各部推广此意具奏而行、以称朕节财恤民之意、钦此钦遵、照得本司与虞衡都水屯田共为四司、正系在官钱粮衙门、本部设立衙门之旹、盖有大库一座、规制颇宏、但无隔别会官监查之例、其库设在本部之后、有部堂二重、并大墙限隔、别无中正大路前通、加以堂司。势分悬殊。非有重大事情。各司不敢径入。解官解户。不赴前库。亦巳年久。但有收放。俱是司库司收。候至开支。亦是司官自放。事虽简便。浮谤易生。山王山王正官有缺。各官称疾不肯任事。考察之际。旹论偶及。无以自明皆因查理以致如斯。 请官监查义意最善。但路道不便。相应计处。欲将本部大库。量加修葺。比照户部太仓库。行移提督侍郎管理。请差御史监查。添设库官库吏。并拨长守之卒。立短廵之法。量设听事铺设。限以收放之期。定以查盘之法。按季轮差。郎中员外郎等官一员。监管其事。并照旧规。轮带都吏一名知数及辨验银色等因。案呈到部。臣等详其所议。不为无见。随即差人相度。得本部本库之北。循 銮驾库外墙而行。正与东朝房一间相对。查系兵马司管住。其房年久损漏。可以改为门道。库官库吏。不必增添。本部所属皮作局。其务甚简。可以改为库官。驾阁库吏并匠料典吏。其役不烦。俱可改为库吏。原衙原役。各仍其旧。其收受也。每年三六九月。晓告纳户。依期听收止令本部行文该司转送。该库查收。出给库收。送司。其于支也。该司转送并同定以每月一次。或一季一次。俱在每月二十五日为常。一年既周。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听本部提督侍郎公同造册具奏。仍一二年一次。隔别委官。查盘积出附余报官。作正支销。其合用籍册纸张。书造工食。冬季炭斤。并公会笔炭许于此内公同支取。今帑□如洗固无有侵渔之患但 神庙时法网宽攫内府之财至无算而昔不加绌今不加盈何耶若有亏折。其原收原放官员身任其咎。库门并内外墙门。责委虞衡司掌管。仍赴堂验封锁钥。遇委官到库。禀堂方开。或责令提督侍郎封收。此法一行。在部掌案者。与库藏无干。而在库收受者。与派征隔别。一官不到。则键鐍不启。一工不至。则支放不行。本部本司本库。明立文簿。一样三本。司务厅严加磨算。务查有廵视典守。亲笔书判。方纔准理。分毫不明。听本部从实觉举。其循墙南北。设立更铺各一。于所属地方。武功中等三卫内。选取军人四名。若轮班不敷。听于各该厂局看守。又将本部廵更旧该官吏监生。匠作均分一半。在彼廵逻。每夜廵风司官报单具结以凭查考。伏候 命下之日。量支官银。以为工食。行取变卖尼僧庵房。以为厅舍。将各项朝房一间。改为门道。空缺之处。补筑墙垣。官吏行移吏部照前改设。若有重大工役银两数多。吏人书办不前。许于本部勘合科内。临期添拨应用。收放。银料之日。本部行移提督侍郎。并管库委官。都察院行移该城御史查照施行。其关防有未尽事宜。听臣等临事损益。另行具奏。如此则利权隔别。彼此纲维。官吏分役。互相觉察。百年往弊。一旦维新举部臣工。皆有忍渴回车之义。亦可以少裨 皇上节财恤民之意于万一矣。奉 圣旨、工部四司、俱有钱粮出纳、前此属官、贤否不一、堂上官又不加严切查考、所以浮谤易生、览卿所奏、欲彼此关防、互相觉察、深得率属奉公之义、修葺大库、开通道路、改设官吏等项、都依拟行、仍听本部侍郎一员督理、就差该城御史监查、务使衙门肃清、浮议永息、若有未尽事情、宜径自损益施行、应具奏者、具奏定夺、钦此、为照库藏既立。当揭额定名。以垂久远。官吏既设。当给印信以防奸弊。且库既在部堂之后銮驾库之西。则腹背空虚。前议于武功中三卫选取军人各四名廵守。恐有不敷。相应添取。又照本库所贮。本以奉国之公。伏读 圣旨、有率属奉公之谕、钦承德意、似当名曰奉公之库、若求设库本意、不宜滥兴工作、以节为本、又于收支之际、不宜横取悖出、以慎为上。名为节慎意义亦通。又惟一库虽小而正名订义。非圣莫裁。乞为上请等因。案呈到部、臣等看得本部大库之名、出于胥吏口传、未经奏立定名、今既特设官员、收放卷吏隔别必有关防印信、则库收可征、若库名未降、则印信无凭、铸造、况此库一岁之间。月无虚日。而出入浩繁。动累千万。今该司奉 呈前来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之日将本部大库、赐以定名、上请转行礼部、照名铸给印信一颗。付与库官收掌仍行武功中等三卫。于余丁内各选十名。前来与原定军人相兼防守。如此则纲维始备。名正法严。而奸弊亦永绝矣。缘系传奉事理未敢擅便、谨题 请旨、奉 圣旨是库名与做节慎钦此、

  应诏陈言疏【清理杂派】

  营缮清吏司案呈云云、伏承 明命下临、曷胜感激连日调集簿册揭、查得本部一应工役杂派、皆繇内府监局、题奉 钦依、行之本部、本部覆题、行之天下、良以内御尊严、而纶音涣发、或派征未到、那借巳入二月之丝、五月之谷、率以为常、于此每切痛心、无从下手、虽知民贫。杂派当减。而不知何物可减。巳知岁凶。工役当罢。而不知何工可罢。苟利因循。积成深痼。今日民不聊生。臣等岂能辞责。兹欲即分缓急、亟议节省、如大旱之得云霓、而一雨沛然、岂不痛快、但事关监局、头绪颇多、工役棼拏有似缓而实急者、有似急而实缓者、又有一工而缓急相半者。推而至于杂派。其势亦然。岂敢截然分别。径行节省。为今之计。莫若审度公私之力。参以沿革之宜。求其成额。量加减抑。通行主典之人。于供办俵散之际。各查缓急而自为减杀。或谓众轻易举。又令每人每事量加。如此则缓急得宜。而节省有渐。事无窒碍。而公漙可行。今有截然可急而不可缓者。臣等先行开豁、如 悼灵皇后陵域之工。惜薪司柴炭之派。皆仍其旧。巳不敢妄烦 天听。其内官监等监。成造家火金箔铅胶颜料羊毛牛皮麂皮松柁榆椵木等料。军器局等局成造盔甲旗牌筋铁翎鳔等物。虽系年例。名数浩繁。一一较量。互有缓急。冗琐难分。今年各该监局。未曾题派到部。即有到者。日亦未久。不曾派行。事犹可及。乞 勑下各该监局。各遵德意。念此灾伤。生民不幸。至于相啖。工役杂派。岂可拘泥常年。合照成化弘治前年分适中之额为率。于此审其急者量减三分之一至于缓者则许其减半又其最缓则停派一年二年。若然赐减一分者。民蒙一分之惠。减其半者。则民之受赐亦巳半矣。全与停罢者。则民之蒙惠亦然。所奏节省本意。虽古先哲王恭俭之道。未能尽然。而天下生灵。汔可小康。再有不堪。或令查奏未备。如造酒家火。掠马索麻之类。许令临事称停。陆续厘正。期在皇泽沾濡。羣生漙洽。使敷天之下。咸知 大圣人布德同春。而枯槁回生也。如各该监局。失于查照。或喜事贪功。或拘常习旧。仍欲工繁派重。以致 皇上悞与准行。许令本部覆题改正。又不知遵。许听言官论劾。必使上无虚文。下沾实惠。则庶几乎古先哲王敬天勤民之业。若断然行之不疑有沦肤浃髓之妙。虽神禹恶衣服卑宫室之盛。何以加焉。今将本部工役杂派、并应停应减缘繇、开立前件具题、

  计开

  一传奉事、修补 恭让章皇后、 景皇帝等陵坟、前件、臣等看得此工宜缓前项陵坟。玄宫幽圹。本自安固。止为殿宇门墙。观美不备。本部巳尝题请停工。未蒙兪允。后因冬寒。比照 悼灵皇后陵役。停工之旨。具题方蒙赐允。不过暂停。节奉钦依。又谕令待春和举奏兴工。不许违悞。钦此、近该内官监手本到部催修、为照 悼灵皇后陵役、工程烦费巳甚。官军困苦亦久。一工未毕。即兴一工。似非今日恪谨天戒。深恤民隐之意。况值灾伤重大。不敢派征小民。伏乞 圣明降旨停罢。将拆卸之处量加苫盖。以待丰年。

  一御马监监丞郭鉴、题称添葢 悼灵皇后果园菜园房屋。共六十二间座、前件、臣等看得此工宜缓。凡种木者求用于十年之后。见今果木未有萌蘖。而辄行葢造房屋。事诚可缓。若谓栽种长养。及整理菜畦。姑用墙垣遮护。房屋之工。伏乞 圣明降旨停罢。待果实有成之日另议。

  一织造局节差陜西南京苏杭织造内臣四员、前去监织前件、臣等看得此工宜缓、近因科道等官建议、本部覆题、奉有钦依、将陜西织造太监梁玉取回、其未完者、责付镇守太监陆续织造、又将此项银两动支、以济彼中之急。臣等闻之、陜西军民、以手加额、欢呼振动今照南京苏杭二处、织造与陜西事体相同。彼中亦有守备内臣可付。况今日灾伤。比初尤甚。而各府正官。尚且免其朝觐。以抚民人。其急可知。二处织造内臣。伏乞 圣明许照陜西一例取回。未完者亦付彼中守备镇守等官织解。惟或尽行停止。实足以昭 陛下恭俭事天之实。

  一针工局、间年题派成造年例内官长随内使冬衣纻丝绫紬荒丝折熟丝绵共二万八百九十七疋斤两、前件、臣等看得此工缓急相半。本部擅难分别。其费算该京价六万一千九百四十七两二钱五分。前项冬衣。先年俱该会支各库物料。成造冬衣。折散本色。近来俱作会支。奏讨折银。遂为常例。至今派天下于赃罚银两支解。缘各处库藏空虚。人民相食。赈济尚且不敷。有何官银可解。以至全无解到。本部那借别项料银。六万之多。岂能容易处补。见今空乏将尽。且既不成造本色。则针线之物岂烦公办。伏乞 圣明敕下司礼监清查。各该俵散人员。须照天顺以前年分额数。又于此内分别何者当急。何者当缓。将最急不可缓者。查出实给若于员名。念此灾伤重大。谕令题派。量减三分之一。丰年照旧。其余可缓者改令间年一俵。悉于内库会支本色。其事故冐支者。于法有碍。不问灾丰。一体罢除。俱候该监奏请定夺。

  一内官监成造修理家火事、派出杉檀槐椵等木、青绿颜料、金银锡箔油漆纸竹篾蒲稻草生熟铁炭灰等料、共三百二十三万四千一百一十九根片个斤两张、前件、臣等看得此工缓急相半。本部无从分别。算该京价银一万七千四百六十一两三钱、此外又有本色、库厂放支不在此数。而派征至于如此之多。且岁岁造派。岂无一半家火见存。若能新旧相兼其料相应议减。伏乞 圣明勑令减半。该监将不急之物。暂免修造。又查验先年造办家火。系铁锡竹木在有可用者。许其相兼应用。派行折半兑除。

  一光禄寺每年题出修造供应器皿。天顺年以前传闻数少但卷案不存。无凭查照。成化十二年。取用器皿最多之日。查有定数。总一万件。本部成造七千。南京成造三千。合之共为万件。至弘治二年。又准添造。始至一万一千。本部造该八千四百件。南京造该三千六百件。近年以来。常数之外。又立预借名色。嘉靖七年。借过嘉靖八年者。四千九百余件。每年竹木油漆罗绢袱等项共七千七百三十四件。合用杉板油漆金箔银朱罗绢等料。共六百六十六件。合用铜铁锡料。共四万五百三十七斤。前件、臣等看得此工难缓。此料宜节。算该京价共三万六千七百九十四两一钱六分为照前项器皿甚多如此。一年之内。岂宜便坏。纵有损失。不过三四。而尚有七百。可以搀修。再进一万二千之数。比之先年。巳为过多。今又立预借之名。任情浪费。所谓取之无度。用之无节者矣。盖缘禁御之中难于点视饮膳所到。逼近尊严。食器俱朽者有之。烧毁折裂者有之。繇是金朱布漆。化为灰烬。公侯监署。得藏禁器。生民膏血有限。官府费耗无穷。不可不为之处。伏望 圣明敕下光禄寺。今后务加爱惜。责令将用过旧器发出。以备修补。每年本部止造七十。数尽即止。如新者进十。则旧者发七。不然亦发五六。次年造送之日。除戗金器皿。系供御俱新造进用外。其余光素朱红者。则新旧相兼。亦可以节省一倍。着为成例。七千数满。不得预支。仍勑该寺廵视御史。按季点查具奏。如此则天物不至暴殄。而小民供器有常数矣。

  一司设监成造床帐毡帘遮阳帘毡毯等件、合用羊毛皮张绵绒柴炭松柁等料。共七十八万五千三百斤张根。前件、臣等看得此工宜缓。筭该京价一万三千九十两。前项器物间年派造。以嘉靖六年新造至七年乃成。迄今未久。岂必尽巳腐坏。纵有缺损。亦不过十之一二。即欲计料补修。亦不过十之一二。况先年存积未坏者颇多。今值灾伤。伏乞 圣明敕令免派。

  一兵仗局坐派成造军器、水火炭石灰共一百四万斤臣等看得此派难缓者。但查有处补可免派征。除石灰四万斤。水火炭五十万斤。刑部赎罪囚犯内拨纳外。其水火炭五十万斤。每派年分顺天等府办解。仍该京价一千七百五十两。今各处灾伤。合尽数于刑部赎罪囚内拨补。伏乞 圣明勑令该局暂将今年免派。丰年仍旧。

  一巾帽局为年例事。坐派年例纱罗皮张等料、共四十二万四千四百七十一疋张斤截三分五两二钱八分、前件、臣等看得此工缓急相半。本部擅难分别。其费算该京价八万四千四百七十两二分五厘。卷查除与上年相同不开外。其白硝麂皮比常多派一万九千三百五张。羊毛多三千斤、水胶三百斤。白生素平罗多一十七疋。共多银一万一千五两三钱。伏乞 圣明特勑司礼监官查出。见今各用之处。何者当急。何者当缓。当缓当急之处。实该若干员名。务照天顺以前年分额数。将应给之人。谕以灾重民贫。各减三分之一。料派所减分数亦同。司礼监先行具实上 请。若近日多派麂皮羊毛平罗等物。系妄增非旧。不问灾丰。一例除革。此项正德十六年诏令会同查理。先尽在库本色不敷者。将没官赃物俵折。实忧派征之重。今未举行。反又加派。似无纪极。相应量减以便遵行。或再宽年分。以苏民力。

  一供用库每年题派散木生熟铁柴炭等料、共六十五万五千七百二十七根斤叚片个。前件、臣等看得此工似不可缓。但所派过多。查得前料该京价银四千四百八十六两八钱。其用不过为打造香油一事。如板箱先年原计八百个。至嘉靖三年加造四百九十九个。实增大半。又如生熟铁器等件恐无年年尽废之理。而乃年年全办。纵有不堪旧废残缺。尚堪折造。年年有进无出。其积必多。伏乞 圣明勑令该监从实查奏。先将妄增板箱径自革除。柴炭等料。念灾三分减一。生熟铁器。定以几年一次。行部新旧搀修。

  一内官监修造净车一百九十五辆、前件、臣看得此派宜减卷查修造净车五年一次。先年原议用银二千二百五十两。派行府征银解部。该监领银自造。至嘉靖六年。又奏添银五百两为照修理凈车百十年来相乘之数。奈何一二年间。遽尔增银五百。伏望 圣明勑下该监止照旧额。不必加派

  一修盖仓廒事、京通二仓、每年该修仓、员外郎主事计派柁木等料。共六十二万九千五百八十根斤、前件、臣等看得此工难停。此派可缓算该京价银二千四百六十三两七钱五分。本部巳将嘉靖八年物料。共通行免派。俱于旧管项下取用。若有不敷。即于军办数内取用。俱照前免派。候旧料用尽军办不足之日许行部议拟上请。

  一明节省之要。葢省节须计有无以为损益。夫监局累世累年。派解不绝。如皮张丝线颜色等料。不拘本色折色。月转岁解。积之内藏者。不可胜数。若不通行内外厂局。尽行查出。虽蒙 圣谕谆谆。戒令节省。然而有无不通。臣等何凭计处。如皮张有余。而或每岁又征。或木植不足。而或频年不解。有而又加则滥取伤民缺而议减则废弛误事二者皆木合理。今灾伤重大之日。滥取尤非所宜。若欲取下节省适中必须内藏清查得实。伏望 圣明选差司礼监忠谨老成官员。将各该监局通查累年收贮。一应在官本折色银料数目。具实奏 闻。其在外者。则会差科道等官一体施行。俱 勑行本部。纪之卷册。凡遇题派到部。即查其物有余。则称会有议支某物缺少。则称会无议派。如此则有无相须。君民一体。今日所谓缓急不分而自得矣。不然则官有余货。野有饿莩。未足以为应天弭灾之实。臣等不胜拳拳之至

  一清缓急之源。夫内府监局。工役椎派。自有缓急。非臣等所得尽知。合无自今伊始。凡有工作。俱自该衙门先期上请 勑下本部。奏差科道官。公同内外委官。从公估计。料无冒破事非得巳。然后会本具题。内外相同。仍听本部斟酌议覆。然后派行天下。如此则虑终于始。而缓急办于未然节用爱民之议。至此始备。臣等于此。尤不胜拳拳之至。嘉靖八年六月二十八日奉 圣旨是悼灵皇后陵域工程、惜薪司柴炭派纳金山陵坟、俱照旧、果园菜园房屋罢、其余工程准待年豊举行、其应该减免、定立年分派办、并成造器皿、修理仓廒等、都依拟行、新派妄增之数、查出改正、明省节之要、清缓急之源、准议、系内府监局的着司礼监会同该管衙门、用心查理、着实举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何栢斋先生文集(议 碑)

  何瑭

  议

  战船议

  织造议

  民财空虚之弊议

  均徭私议

  均粮私议

  战船议【裁减战船】

  查得本部嘉靖六年、造完战廵船八十四只今年见造又一百四只、其工食该本部措给、其物料会无者、该坐派苏松等府征解、查得六年修完船只物料、先巳招商应付、今尚有四府未完、今年物料、各府通无解到照得咨内开称巳及年分、损坏船又一百一十八只该修造、未及年分损坏船六十三只不久、捱及年分又该修造、其物料俱坐派苏松等府、恐民力不堪、呈乞议处到部、照得南京内官监、供应器皿、及装盛物料、神宫监司苑局等衙门、姜棚及姜牙竹篓等料、本部供应器皿、及修船物料例、俱坐派苏松等府、约计银十万两以上、见今累催、俱未完解、固由官吏违慢、亦由民贫。办纳不前其操江损坏战廵船一百八十一只若再坐派。深恐民力不堪。该司所虑、拟合议处、查得永乐年间、额设战船、止一百三十一只、宣德以后、渐增至三百一十九只、至成化年间、止存一百四十只、具载会典、当时不闻悞事。今乃增至四百只、比永乐年间三倍有余、宜量减其半。庶得少宽修造不至连年坐派。以重困疲民或谓其有备无患、操江船只、不可轻减、臣等议得兵家之法。虽称有备无患。尤当料敌度时。若强敌大盗出没于江湖之间、必用水战决胜。则战船不得不多。若强敌大盗、或在比欲渡江而南、或在南欲渡江而比、则战船止于廵逻把截。自不须多。葢敌一登岸战船即皆无用故也况今四方宁静、无强敌大盗之警、其出没江上者、不过盐徒小盗、若设战廵船二百只、加以府县廵司等船固巳足用、其多余战廵等船、实系无用、纵有大盗卒起、兵部马快等船不下四五百只、亦可一时借用。不为无备。今乃以多余无用之船。而连年坐派。以重困疲弊之民似为非计。又查得欣江口战座廵哨等船、旧例五年一修、十年一造先年损坏、俱系操江官军、自备物料修理、天顺三年、该南京内守备题、会同外守备、并本部议将座船二只、先尽旧料不敷之数、会有关支、会无买办、动支官钱给还、战船该用物料、以五分为率、二分官为出备三分原船官军出备、会议题准、一向遵行、至成化二十年、该外守备奏、要将损坏船只、止行南京工部修造本部备查题准事例具奏、仍准照旧、官二军三、至成化二十三年、又该内外守备题、廵军比操军辛苦廵船损坏、要行南京工部修造、工部覆题备行本部查照、果无别议、将该用物料查会关支买办、仍委官一员、严督龙江提举司官吏匠作、及南京中军都督府差拨官军、与同原船、旗军相兼、用工修造、本部既失于查照题准见行事例执奏、又失于查照原奏情节、乃将廵船并战船通与修造、从此遂成故事、弘治十八年、又该本部奏准、将改造战廵等船、会无物料、坐派直隶苏松等府州县办解、沿袭至今、遂为定例、各船旗军、因战船损坏、俱本部修造、利害不切于彼。遂将战船、视为官物、非止不加爱惜。甚或暗行作践。往往不及年分。先巳攘坏捱及年分、则又移文本部修造。其弊巳久。臣等议得运粮官军、劳苦万状运船损坏、尚与官停半、出银修造、操江官军、安逸巳甚战舡损坏、反不出分文、止行本部修造、巳为不平。又致生战船速坏之弊。深为未便、乞勑该部会同兵部计议、如臣等所议万一可采、将战廵船量留二百只应用。其余俱送龙江提举司拆卸堆垛。候留用船只损坏、即用修造。不敷料银、或查照题准旧例、以五分为率、官二军三、或比照运船事例、官军停出、战船既减。则修造自少。操军知爱惜其船。则损坏必迟。修造益少。修造益少、则物料本部可办。不必坐派各府。以重困疲民。事体似甚便益。

  织造议【织造丝料】

  照得诸司职掌内开、凡织造供用袍服叚疋、及祭祀制帛、须于内府置局织造、其所用蚕丝红花蓝靛、于所产去处税粮内折收、按岁差人、送库支用、是知织造制帛丝料、会有在丙字库支用、系 祖宗正法、嘉靖四年、料造制帛一万五千叚、本部失于查照将该用丝料不作会有行、丙字库支用、却作会无行、应天府、铺户买用、实系违法参照铺户何辅所告、情既可悯、理亦甚直、既丙字库申有堪用细丝、拟合将原拟行应天府铺户买丝一节、改正会有行、丙字库支用、巳经行移神帛堂、遵依选用、及条送南京礼部拟行会题去后、今准南京守备司礼监太监高某等揭帖、内称神帛堂堂长禀称丙字库丝不堪织造、臣等参看得丙字库、内外官员吏典人等、职专收支、乃将税粮折收、串五细丝、滥收粗丝以致不堪织造支用、乃将税非受赂狥私、亦系感职悞事、查得大明律起解金银足色条下、凡收受诸色课程变卖物货、起解金银、须要足色、如成色不及分数、提调官吏人匠各笞四十、着落均赔还官、所据该库内外官员吏典人等、相应比附前律、查提究问、但该库申称所收丝堪用、又经守备官选中、今神帛堂却称其丝不堪、参以铺户告词、中间恐有别情、乞勑该部计议。合无将该库内外官员人等、比附前律提问、惟复别有定夺、通行奏请上裁、候有成 命、遵照施行、再照揭帖、又称神帛堂急缺织造丝料、要行从长议处、参详主意、不过要照旧行应天府铺户买用。臣等议得买丝、违法损民、且使折收丝终归无用、公私两病、深为未便、本部既知其弊、岂可复行、但本堂执称该库所收串五丝、俱不堪用、若不急为议处、往来驳难、不免悞事、乞勑该部移文户部、转行南京户部计议、合无将明年以后湖州府解到串五丝、径送本堂收用、仍行移丙字库知数、公私两便、庶经久可行、又查得诸司职掌、内开蚕丝出产、在浙江湖州府、每年该折收六万斤、见今每年折收串五丝荒丝、各止二万两、计各止一千二百五十斤、其神帛堂每年该用丝数累次行查、坚不准行、以此不知的数、据守备平日口称每年织三千叚、该用丝二千八百十二斤八两、又查得内织染局所织诰勑丝料、亦该在丙字库支用、每年织一千道、计该用丝若干斤、照得见今折收串五丝数少、支用不敷、不免又费议处、亦乞转行南京户部、计议再查、神帛堂如果每年织制帛三千叚、则串五细丝、再加派二千七百五十斤、务勾两衙门支用、此系旧制。不为多事。再照丙字库、见有丝近年者、巳该三万五千余斤、远年者不知其数。既各衙门俱不支用、俱将化为灰烬。似亦可惜。亦乞转行南京部议处为便、

  制帛一叚、长十八尺、料串五丝十五两、每尺该丝八钱三分三厘、强 诰命一品文职、长一丈二尺料串五丝一斤十一两六钱一分二厘五毫 二品长一丈、料丝一斤六两八钱六分二厘五毫。 三品长八尺五寸、料丝一斤四两一钱八分七厘五毫、 五品长六尺、料丝一斤五钱一分二厘、勑命料丝十三两六钱九分二厘五毫 诰武职料丝十三两一钱三分八毫 此料数系织造原数、今以制帛分两丈尺计之、似乎至多、当时亦欲 题准减省后以迁官未奏云、

  民财空虚之弊议【民财空虚】

  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去年因陜西四川河南湖广山东山西等处凶荒、各该抚按官员累奏、王府禄米军士月粮、多有欠缺、无从处补、军民人等、饿死数多、无从赈济、则是在官在民之财、皆空虚不足、可想见矣、臣窃以为在官之财。不足固为可虑。然不若在民之财不足可虑之甚也、葢民财不足冻馁死亡之忧、迫之于中、而剥削差科之患、又迫之于外。事势穷极。盗贼必起。此葢宗社之忧、非小小利害也、去岁凶荒赖 皇上圣明、亟行蠲免、大为赈济、民心少安、然而死者巳众、万一不幸频岁蕃荒、不知民何以堪命。是葢不可不预为之所也。臣备员户部、叨有理财之责、窃计在官之财、所以空虚不足者、其弊有四。在民之财。所以空虚不足者。其弊亦有四宗室日蕃。武职日滥。肌食太多。冗费太广。此四弊者。在官之财。所以空虚而不足也。而征纳逋欠之弊。则又在其外焉。官吏剥削。差科繁重。风俗奢僣。生齿番多。此四弊者。在民之财。所以空虚而不足也。在官之财。不足四弊。本部先巳具题外。其在民之财。不足四弊。臣谨开坐具奏。

  一曰官吏剥削、葢官吏贪赂、必剥削小民、小民穷困不堪、小则为盗大则作乱、而国家之治败矣、我 太祖高皇帝起自民间、深知其弊、故立国之初、痛惩贪赂官吏、甚者即行诛杀、以快小民之心、既制为大诰醒贪录诸书以戒谕之、又定为官吏受枉法、赃满贯罪绞之律、以恐惧之、是以当时官吏畏法、小民得安、晚年因见法令巳行、贪风以革、乃于洪武三十年定官吏受赃满贯者为杂犯死罪、准其收赎、葢不忍以财物之故、伤人性命此 圣祖宽恤之仁也。柰何官吏不才、不体 圣祖之心、渐启贪赂之习、积至正德年间、其弊极矣、官以赂升、罪以赂免、辇毂之下、贿赂公行、郡县之间、诛求无忌、小民受害、殆不忍言、百姓困穷、盗贼蠭起、国家之事、几至大贩、臣不胜忧忿、于正德六年、奏言先欲勑谕大臣、令其守廉奉法、以倡百官、次欲将贪赃害民官员。凡犯取受入巳赃满贯以上。俱籍没赀产。轻则为民。重则充军。军职犯赃一体归断。所冀法令严明则贪官知惧民困可苏。国家可保耳。当时论者皆谓臣言苛刻、难以施行、臣窃谓责人以难能之事。则材知有限。不可勉强。若一槩加罪。则诚为苛刻。至于贪与不贪。则在乎肯与不肯。非有难高难能之事。况彼夺民财。而法乃籍没其财。情法似乎相对。且未尝伤其性命。似未为苛刻。论者之意不过谓士君子辛苦仕途、有所取受、亦是常情、罪以籍没似、可矜悯耳、况夫官吏贪赂则剥削小民。小民困穷。则遗祸国家。情既可恶、关系尤重、此与其它不才悞事者不同。是安可过为姑息、不加重治、伏自 皇上即位以来、选用忠贤、禁止贿赂、辇毂之下、号称清明、然府县之间、贪风犹在、诛求剥削、至今未巳、上司多事姑息、不行严治、甚者交通贿赂、纵容行私、民财日空、民生日困、其弊大端在此。此风不革而欲望小民之安。国家之治。葢断乎无是理也。臣愚窃闻治久病者用毒药。革久弊者用重典。直先申明戒谕天下百官、令其守廉爱民、令下之后。敢有仍前贪赂害民者。凡犯枉法赃满贯以上、俱籍没赀产、照例充军、犯不枉法、及侵盗赃至银一百两以上、及他物值银一百两以上者、亦籍没赀产、照常为民、军职犯赃一体归断、若上司官承告官吏贪赃事情、不与受理、及虽与受理、而拟断不如法者、即以不才黜退。有赃者亦从重论。每年终廵按御史及法司俱将问过赃官起数。造册具奏。以凭查考。此法亦不可少不然奸民有乘机生事者其奸顽妄捏赃私排陷官吏者除问以诬告罪名。仍迁徙化外。夫贪官之所爱者财耳。若止去其官。不夺其财。彼犹不失其富。既不知耻。岂肯改行。若籍没法行则虽不问以死罪。彼虑并失其原有之财。必知警惧则贪风庶乎可革。民财不耗。民困可苏。而国家之治。庶可保之于无穷矣

  二曰差科繁重、传称时使薄敛、为治不能不使民、但使之以时、而不竭其力。斯可矣不能不取民、但敛之以薄。而火匮其财。斯可矣。仰惟国朝使民之法、除里甲正办外、如粮长解户、马头、船头、馆夫、水夫、马夫、祗候、弓兵、皂隶、门禁、厨斗之类、无所不役、固巳多矣、但国初法令严明、编佥有数、故民力未至甚劳。近年以来、则常役之外、杂派夫役纷纷而出、如斫柴夫、抬柴夫修河夫、修仓夫、运料夫、接逓夫、站夫、铺夫、闸夫、浅夫之类、因事编佥、葢有不可胜数者矣。国朝取民之法、除田土税粮外、如盐课、茶课、金银课、铁课、鱼课、税商船钞、户口食盐、皮角、翎毛、油漆、竹木之类、无所不取、固巳重矣、但国初于公用物料、犹令税粮折纳。或官钱收买、故民财未至甚费。近年以来、则额征之外、杂派物料、又纷纷而出、如供用库物、料甲、丁库、颜料、光禄寺厨料、太常寺牲口、南京则又有供用器皿物料、战廵船只物、内府各衙门应用物料、随时坐派、葢有不可胜数者矣。以上夫役物料。臣之所知者耳。所不知者。尚不止此。例皆取办于民、上司惟务事行至于民力之堪与不堪。民财之敷与不敷。皆不暇计。贤能守令、纵有爱民之心、迫于上令、亦不能自行其志不才官员、则又因以为利。加以吏典里胥、卖放多科、小民受害、所不忍言、民财之耗、民生之困、此亦大端也、臣窃以为前项杂派夫役既不可免。惟编之有数。用之有时。庶可少宽民力。使受一分之赐。宜行令各州县、通将人丁查出、畧仿古替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之意、其人丁除役占优免外、每人五丁编夫一名、岁役不过一月。每丁各该六日。不行者贴工食银一钱二分。南方以田起夫者、则每田百亩、作人一丁、计数编夫、俱准前例、或本处工多夫少、如其工可缓者、令挨年次第举行。如紧急不可缓者、令将邻近州县夫、通融恊济。大畧远者出银。近者出力。或民自愿赴工。不愿出银者、听从其便、如本处及邻近通无工者、则宽以与民。至于杂派物料则宜仍照国初旧例。系远方州县产有者、或令税粮折纳。或以该征税课钱钞收买、差人解送应用。系京师近地产有者、则、径以各处解到税课钱钞收买不必坐派。通不许令民出办、其各项物料内有不系紧用者、仍令各该衙门查出。量为裁减。如此则民财少省、民困可苏、而国家之治、可保之于无穷矣、

  三曰风俗奢僣、易称节以制度、不伤才、不害民、又称履以辨上下、定民志、葢用度奢侈、则民财必伤。上下不辨。则民志不定。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于开国之初、凡官民房屋、衣服器皿之类、即定有制度。上得兼下。下不得僣上。违者各治以罪、其居处僣上用者、至处死籍没、立法之意、葢甚严矣、彼时百姓初脱乱离之苦、凡百用度。取给而止。奢僣甚少。中间奢僣犯礼者、不过二三豪家、 圣祖巳严为禁约如此、自国初至今百六十年、承平既久、风俗日侈、起自贵近之臣。延及富豪之民。一切皆以奢侈相尚、一宫室台榭之费、至用银数百两、一衣服燕享之费、至用银数十两、车马器用、务极华靡、财有余者。以此相夸。财不足者。亦相仿效。上下之分。荡然不知。风俗既成。民心迷惑。至使闾巷贫民。习见奢僣、婚姻丧葬之仪、燕会赙赠之礼、畏惧亲友讥笑。亦竭力营办。甚至称贷为之。官府习于见闻、通无禁约。间有一二贤明之官、欲行禁约、议者多谓奢僣之人、自费其财、无害于治。反讥禁者不达人情。一齐众楚。法岂能行。殊不知风俗奢僣。不止耗民之财且可乱民之志葢风俗既以奢僣相夸、则官吏俸禄之所入、小民农商之所获、各亦不多、岂能足用。故官吏则务为贪饕、小民则务为欺夺。由是推之、则奢僣一事。实生众弊。葢耗民财之根本也。臣愚以为风俗既坏、非严为禁治。则弊不可革。宜令礼部查照 祖宗旧制、再行申明、如婚姻丧葬、礼物妆奁、祭祀燕饮之类、旧制未备者、亦各定为制度。其僧道死丧、追荐灾祸。祈禳之类、或通行禁止。或令比照祭祀制度而行。制度既定、通行天下、刻榜禁约、犯者除问罪外、俱将其违法之物没官、如令食诸物、不可没官者、则照依所费罚之、以十分为率、俱以三分给告人充赏。七分备赈、及补助贫民粮差拖欠之用。再犯倍罚、三犯不分官民。俱迁徙化外。如该管官员、承告官民奢僣事情、不与受理、及虽与受理、不照例罚治者、俱依制书有违问罪。通不管理者、即以不职罢黜。葢出令在君、承君之令而致之民在臣。臣既不奉行君令。不职甚矣。罚黜何疑、或谓告人给赏、则起告讦之风。犯人罚没、或为贪官之地。皆非治体、难以施行、臣窃以为令贵必行。禁贵必止。令之不行、禁之不止、虽尧舜不能为治、缘官民奢僣、该管官员、必须见知、方可罚治。若告人无赏则人皆谓奢僣者、自费其财。于我无损。有告文之条则民自畏而不敢僣法有不必尽行而行者出名告举徒结雠怨。于我何益。下人既不告举。上官何由见知。欲令行而禁止难矣。 圣祖于除奸革弊。皆赏告人。葢为此也。至于将违法之物没官、及物之不可没官者、照所费罚银备赈、或补贫民粮差拖欠、则损有余而补不足者。无所不可。若官吏侵欺、自有正法、柰何预为计虑、遂将禁治奢僣之良法。格而不行哉。聑又闻京师四方之极、君身万化之源、故化行自上。法行自近。伏望 皇上敦行节俭。为天下先、严戒内外官员、节用惜福。不许过为奢僣。以坏风俗。违者听科道紏举。一体罚治、如此则民财不耗、民志不惑、而国家以礼、教民之治庶可成矣、

  均徭私议【均徭】

  或问近日有司审编均徭、以田土为主、其法如何、曰 祖宗之法、具在诸司职掌、户部职掌田土项下云、凡各州县田土、必须开豁各户若干、及条叚四至、系官田者照依官田、则例起科、系民田者、照依民田、则例征敛、务要编入黄册、以凭征收税粮、此时期自诡寄可清如有出卖、其买者听令增收其卖者即当过割。不许酒诡寄。犯者律有常宪、户口项下云、凡各处户口、每十年各布政司府州县攒造黄册、编排里甲、分豁上中下三等人户、遇有差役、以凭点差、赋役项下云、凡各处有司、十年一造黄册、分豁上中下三等人户、仍分军民匠役等籍、除排年里甲依次充当外、其大小杂泛差役、各照所分上中下三等人户点差、由是观之、则田户纳税粮、户口当差徭。其不相混也。明矣。今乃照田土当差、是岂 祖宗之法哉。或曰人户有上中下三筑葢以其贫富不同也贫富难明、田土多者必富、少者必贫、则照田土编差。葢法外意也。似无不可、曰户有上中下三等、葢通较其田宅赀畜而定之。非专指田土也。若专指田土、则施于农民可矣工商之家、及放债居积者。皆不及矣。古人立法。原本抑末。今人立法厚末抑本。岂知治道者哉。况差役以人丁为主、以上中下三等、较其贫富、以为泒差之垂轻、此法意也。今舍人丁而论田土、葢失其本矣、或者曰、田土不当起差、 祖宗之法固然矣、近闻外县有以寄庄人户、不当差役、申请于上者、廵抚批称种田而不当差、有违于租庸调法、令其照田认差、然则计田当差、虽非国法、或古法秋、曰此廵抚未考而误批也、唐法有田则有租、即国朝田土纳税粮之意也、有身则有庸、即国朝户丁当差役之意也有户则有调即国朝农桑丝绢之意也、种田而不纳粮。谓之有违于租庸调法、则可也。种田而不当差。谓之有违于租庸调法。则不可也。若田土既纳税粮。又当差役。是有田者不惟有租。而又有庸。而有身者。遂无所役矣。不亦误之甚乎。曰以田土当差、唐法知不然也、或者先王之法乎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力役之征、有布缕之征、粟米取于田上。即租法也、力役取于人。力。即庸法也。布缕取于园宅。即调法也、由是而观、则计田土以当差役、既非古法、又非国法、而有司有此行、何也、吾乡出布故文襄以布代米而今且重为民累益法无久而不变者是在后人通変耳曰此周文襄作俑之过也、宣德年间周文襄廵抚南畿、患民间起运税粮之不是也、乃令税粮正数之外、多加耗米以足之、除办纳税粮外、有余剩者、谓之余米、复恐民以加耗之多怨巳也、乃令凡民间户丁之差役、料物之科派、皆取诸余米、此葢朝四暮三之术也、本传谓小民虽多出耗米、然耗米之外。再无差科之扰。深以为便东南多遵用其法、后又自税粮变为田亩、故东南有田差粮差之说、南士仕西北者渐推用其法、故西北近年亦有田土当差之说、或者曰、文襄之法亦未可尽非文襄之法、虽非国法、既民以为便、则用之、似无不可、何必拘于旧法乎、曰是不然也夫差役出于户丁、士农工商之家、除例该优免外、其余户丁、葢未有不当差者也今止令取于耗米、则是士工商贾之差、农独代当之矣、是岂均平之道哉、况驿逓马牛车船之役、俱出于田土税粮、则农民巳偏累矣、柰何复以杂差再累之乎。今论者皆知东南之民。困于税粮。西北之民。困于差役、而不知东南所以困于税粮者。以差役亦出于税粮之故西北所以困于差役者。以既有丁差、又有粮差之故。或者曰审如此、则寄庄人户、不当差役者皆幸免矣、曰此有司不知守法之过也、使有司知守 祖宗之法、审定三等户则之、时不论士农工商、凡田土赀本市宅牲畜多者、俱定作上等、派与重差则寄庄人户。虽买别州县之田。而难迯本县之差矣、何幸免之有、今惟不守 祖宗之法、审编均徭、然舍田土之外家赀之多寡又甚难查舍户丁而计田土故寄庄人户、有躲差之弊、欲革其弊、盍求其本乎、或曰 祖宗差役之法、今亦有行之者乎、曰北畿州县、审编均徭、初止审三等、九则户门、并不注定差银多寡数目、审定户则、然后通筭三等人户、除役占优免外、该当差者共有若干丁、却筭本州岛县银力差、该用银共计若干两、方令三等、九则户丁、差等出银、期足供银差力差之用而巳此葢遵 祖宗之法、而又通其变者也、葢 祖宗之法、止令照三等户则点差、但差少丁多、用之不尽、点差之时、不及差者幸免、见当差者偏累、今乃令丁皆出银、差之重者、明合应当、则人丁无有不差者矣、此葢均徭之善法也、河南旧例、审编均徭、虽未以田为主、亦未以丁为主、其人丁差银增减、从审官之意、多寡无一定之法、少有不至两者、多有三五两者、有十余两者、甚有至四五十两者、丁多之户、银多亦不为过、单丁之户、银多则一差用之不尽、必须分为数、差是一丁而数差也。岂照户点差之法哉。近闻廵抚吴公所定均徭则例、每地一顷出银四钱、每人一丁、上上户出银一两二钱、以次各照户则出银不等、若该县银多差少、则逓减。银少差多、则逓增。视旧法颇有定规。但偏累农民、未尽善耳、必改北直隶之法、上不失 祖宗之法、下无偏累之弊、乃为尽善、此葢识者所深望也、或者曰、今之富家、或田连阡陌、或赀累巨万、较之小民岂止十倍、若止照三等户则计丁当差、其丁多者出银固多、其丁少者、出银甚少、岂不为幸免乎、曰古人为国、藏富于民、葢民之富者、官府之缓急资焉、小民之贫困资焉、时岁之凶荒、兵戈之忽起资焉、葢所恃以立国者也、平时使之应上户重差、法如是足矣、必不得巳、则准北畿事例上户丁少者。量出门银、亦可也、岂必尽取所有、使之仅与小民之贫者相若、然后为快乎。

  均粮私议【均粮】

  或问丈地均粮之法、田有上下、则粮有重轻、禹贡之田、分为九等、税粮之轻重、往往因之、天下之田、吾未能知、河内之田、上田岁收、亩不下两石、多或至三四石、下田岁收、亩不及一石、少或至三四斗、大抵上田一亩之收、抵下田五亩、国初定粮、失于分别、一槩定作每亩粮八升五合、后官府以下、人户办纳不前也、乃议令起运、重粮多派于上田里分、存留、轻粮多派于下田里分、葢亦裒多益寡、称物平施之意也。近年上司患里书那移作弊、乃令不分起运存留、俱总定一价、则上田下田、无所分别。虽日可以绝里书之弊。而下田民户、不胜其害。然坐派之法、岁有变易、民之害、犹有时而解也、若丈地均粮、初时不审上田下田、一槩均派、粮额一定、不可复变。则下田之受害、葢有不可胜言者矣。夫田地有上下。则税粮有重轻、与犯罪有大小、则受刑有重轻、其理一也、犯大罪者、虽绞斩而不为苛、犯罪小者、虽笞杖而不为纵、葢各得其宜故也、或者患吏书之舞文也、乃一槩定为徒流之刑、以为可以绝弊、抑不思宜绞斩而得徒流者、固为幸矣、宜笞杖而得徒流者。不亦冤哉今不论田土上下而一槩均之以粮何以异此、往尝与廵抚徐公论之、徐公深以为然、故令丈量田地、分为三等、均粮之额、初则通以中田为凖。下田则少损之。上田则少增之、以下田所损之数为上田所增之数、盖亦所谓称物平施之意也若他县之田无甚上下、犹可言也河内之田、果不分上下、一槩均粮、此则名虽均粮、而实则不均、此利害之大者也、闻廵抚公文谓除河路外、葢谓河路非可耕之田、故除之也、而承行官吏、不明其意、乃令河止除沁二河、新开河道、引水浇田者不除、其河身所占之田、俱令民田在两岸者包纳、或问其故、则曰引水浇田、人户得利、故不当除、窃谓引水浇田之利。众人所同。非独两岸有田之民也。而令其包纳税粮。岁无休时。何理也。路止除驿逓大路、其余通行古路、俱不得除、其税粮亦令民田在路两傍者包纳、窃谓民田在路两傍者。人畜往来践蹂。固巳受害多矣。古路众人之所往来。与驿逓大路无以异也。乃复令其包纳税粮。此何理也。至于、田内坟墓、虽上司未有明文、窃意丈地均粮、亦不过丈实耕之田、而均以实有之粮耳、坟墓非可耕之田。其不当征粮。葢有不待言者矣。今乃令坟墓不除。有主者照地数均粮。无主者听民纳银于官。平治为田。照数均粮窃先王有掩骼埋胔之令、国朝有漏泽园之设、而平治他人坟墓为田园者、律有明禁、此葢朝廷恩及死者之仁政也。而一切不顾。止曰吾将以均粮也。不知均粮之初意。果若是乎。此三者亦利害之大端也。或疑田之上下难定、曰此不难、某乡之田上、某乡之田下、县民葢无不知者、今宜令丈地委官、于所丈之田各区之下、明开水田旱田、及在于某地方、然后集合县里老、当堂会审、某处系水田台上、或中、或下、某处系旱地、或上、或中、或下、各亲笔填写于下、面审既定、水田上等者、则通定作上地、中地则令与上地五分、中地五分、下等则令与上地三分、中地七分、旱地上等、则定与中地七分、下地三分、中等则定与中地五分、下地五分、下等则定与中地三分、下地七分、田之分数既定则斟酌损益、均之以粮自然人心可服、而事成矣、田之上下若不官自审定、而委之里书、则弊、既多端、人亦不服。事岂可行也哉、

  碑

  追封郑定王碑铭

  追封郑定王碑铭【藩王追封】

  嘉靖十二年正月十五日、宗室郑王殿下、遣审理副周廷兰来谕瑭曰、予祖东垣端惠王、乃予曾祖简王之子、伯祖僖王之弟、伯考康王之叔父也、弘治十六年薨逝、蒙 朝廷赐谥祭葬讫、正德二年、康王薨逝、无子、予先考懿王以伦序当袭、蒙 朝廷授以册宝、进封郑王、先考即具奏乞追封祖为郑王、该部以前无事例、寝其奏不报、正德十年、祖妣李氏薨逝、蒙 朝廷钦赐祭葬、亦止从郡王妃典礼、先考懿王享国十三年、薨逝乃嘉靖七年、予母妃追念先王之志未伸、复援唐府事例、奏乞追封 祖为郑王、钦蒙 圣恩准进封郑王、改谥曰定、祖妣亦进封郑王、妃、各赐以金册、巳告庙谢恩外、兹欲立碑墓前、以彰 圣天子之恩、母妃之孝、以慰我祖考妃、及先王在天之灵幸为予撰次始末、勒碑示后、塘拜受命、窃惟人子之孝。莫大于尊亲。然或拘于分而不得。或拘于时而不得。故人子能全其尊亲之孝者甚难。仰惟我 圣天子由宗藩入承大统、初议追尊 考兴献王为皇帝以廷臣争议不决、亦踰年而后定。其难也葢如此。我东垣王追封郑王恩典、先懿王奏请而未得、今母妃奏请乃始得之、是固孝心相继所致、然非 圣天子在上、推巳尊亲之心。以逮臣下。亦安能致得之之易如此哉。然则 圣天子之恩。乌可忘也立碑墓前、昭示后世、今王之志甚善、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孙中丞奏疏(疏) 方简肃公奏疏(疏 序)

  孙中丞奏疏(疏)

  孙懋

  疏

  遵祖训以端政本疏

  大本急务竭愚衷以图报称疏

  急除奸恶以安宗社以谢天下人心疏

  遵祖训以端政本疏【亲裁决】

  臣尝伏读 圣祖之训、有曰凡广耳目不偏听去壅防奸肃皇初政之年此疏为第一义所以防壅蔽而通下情也、又曰朝堂决政、众论称善、即与施行、大哉 王言、此诚子孙万世 帝王所当遵守者也、顷承 先朝内外奸人交通盘据、蒙蔽王聪、窃弄威柄、朝政废弛、言路靡通、将一应奏章或先沉匿不与转闻、或捏改旨意、肆为欺罔、以致予夺非宜、刑赏失当及至言官论列、又多留中不出者、假以朝廷震怒、动遭谴谪、箝制人口、不敢复言、是以下情不能上通、真伪无从辨诘、紊乱政本、养成祸机、坏 祖宗之法、莫大于此、重以奇珍淫巧、百计诱惑、使 先皇帝既不得日亲万机、又莫与儒臣接见、经筵辍讲、积有余年、浃月临朝、恒以昏暮、君臣隔绝、形迹疏违、由是威福大权、尽堕奸人之手、内阁莫获参预、六科徒事论驳、御史无能纠察、该部不敢执奏、纪纲大坏、奸党横行、蓄患边方、流毒海内、上干天变、下失人心、十六年中大难继作、贻忧社稷、壅蔽之祸、兹亦深矣、如昔年刘瑾捏写旨意既巳伏诛而近日钱宁家又复搜出题奏本四十余件。江彬阻抑边情本一百三十六件。司礼监藏不报本又数百件。似此欺蔽。可为寒心。尚赖皇天眷佑。 宗庙有灵。社稷不致颠危。乃真幸耳。兹者伏遇 陛下聪明天锡、仁孝夙闻、起自亲藩、光陟 帝位、四方万国、延颈拭目、瞻望太平、今 龙飞御极之初。正励精图治之始。且国家安危之机。俗化污隆之候。天下治乱之分。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际。于此焉决。昨者伏覩明诏痛革 先朝弊政。洞察小人奸状。中外臣民。不胜欢庆。以为我 朝百六十年以来。未有如此诏令。 陛下拨乱之功可谓盛矣。伐以加矣。但臣以为本源之地不治。则末流尚有可忧。伏愿 陛下奉天法祖总揽干纲。明目达聪。大开言路、臣请自今伊始。每日视朝之余。即御文华殿听政。凡中外大小臣工所上章疏。凝神注思。逐一俯赐观览。不时召入内阁大臣。以备顾问。从容讲论。斟酌裁决。凡事大论议矛盾者。则敕下廷臣集议。不宜谋及亵近。径从内批。如 先朝之为者。即有寝罢。亦宜明示外廷可否。以彰 陛下至公无我之度。臣又窃伏思念内阁机密重地 祖宗设官立法。必极周详。拟旨进奏。宜必各有掌。纶音涣号。亦必有所纪载。前项壅蔽。似若无可容者。何乃公然隐匿。而无所稽凭。肆行矫诈。而无复忌畏。则是关防之术尚若阔疏。进拟之权。容有侵越。而小人乘机。因得以窃弄之矣。然臣考之司礼监职掌着之 祖训。内阁创置。列于大明会典。臣愚欲乞 陛下仰遵 圣祖大训。载稽我 太宗文皇帝故事。敕令内阔专一拟旨。司礼监专一进奏。仍令内阁置立印信文簿一扇。或钤以御宝。将逐日 圣旨裁决过事件明白开载。五日一次类进揭帖。与六科旨意题本对问。虽 陛下圣意自所予夺。亦必经由内阁。议而后行。事有可行。许令执奏。不宜复有传奉之制。更乞敕令御前纪事给事中二员朝罢赴左顺门会同司礼监官收接一应章奏。纪其数目。送吏部附簿。以备查照。如此则大公至正。明白洞达壅蔽矫诈沉匿之奸。举无所容。而朝廷之政将无一不出于正矣。臣忝官谏诤。遭际 圣明一念朴忠粗先有见如此。伏望 陛下修举 祖宗久大之业。厘正累朝因袭之弊光复令典。永示弘规追究前日壅蔽章奏。明此欺罔。一应奸邪之人。明降敕旨。处之重典。以示大戒。此实端本澄源。法 祖立政之第一义也。伏惟 圣明留神。天下幸甚、臣干冒天威无任陨越之至

  大本急务竭愚衷以图报称疏【大本急务】

  臣伏念备员谏垣于兹有日、愚衷未竭夙夜宁忘、直虑误犯 天威、自罹罪宪、于国事无补、于 陛下圣德有累也、夫既无补于事。而又有累 圣德、则臣妄言之罪。反有重于不言之罪矣。以是因循。将发复止。然尸素自咎。彷徨益深。顷者伏闻车驾大祀南郊、寻游海子、当时大小臣工罔不相顾失色诚以南海子者、延袤不啻数顷、倘銮舆一日周游不及、则 圣御何所安止、大礼何由庆成、于是相率具疏请还、赖 陛下闻言即悟、从谏如流、即日车驾还宫、庆成大飨、神人胥庆、中外腾欢、虽古帝尧之稽众舍巳、帝舜之明日达聪、大禹之拜昌言、成汤之从谏弗咈。不是过也。进言有体臣以是知 陛下有优容之量而臣负隐默之罪非一日矣干是且喜且惭。披沥肝胆。谨以天下之大本。与今日之急务。昧死为 陛下言之。何谓大本、

  一曰保圣躬。臣闻之诗曰、缵戎祖考、王躬是保、保者谓保其身体。葢太保之职也。然则二者之所以自保可知矣。苦近者游幸射猎之事。有驰逐之劳。有衔橜之虞。非所以保 圣躬也。况 陛下春秋鼎盛。 储位尚虚。正宜优游深居颐爱 圣体。近关睢窈窕之述、广螽斯子孙之福。以上慰 九庙在天之灵。下答四海臣民之望也。且家絫千金。坐不垂堂。况万乘之重乎。伏望 陛下睿思精虑。凡游畋佚乐之习。无内无外。一切戒绝。自然 圣躬大养。和气召祥。 皇嗣由是诞育。 宗庙生灵永有赖矣。

  二曰早视朝、臣闻之礼曰朝辨色始。人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释者曰视朝而见羣臣。所以通上下之情。听政而适路寝。所以决可否之计。自古帝王迨我 祖宗之御天下。莫不皆然。今 陛下一月视朝不过再三。退朝之余日巳昏晚。则何以通上下之情。决可否之计哉。且四夷朝贡而至者观望攸系。畏忽所关也。伏望 陛下干刚夬决励精图理。日出而视朝。朝罢而听政。则所谓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内而中国奠安。外而四夷畏服矣。

  三曰御经筵。臣闻之书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干古训乃有获。释者曰求多闻者资之人。学古训者反之巳。我国家开设经筵之意端在是也。今 陛下每遇讲期。辄闻报罢。讲读之官。徒为具员则何以资多闻之益。正稽古之学哉然自古盛德之主。未有不以讲学亲贤为务者也。伏望 陛下日讲月讲。务循常期。因以延见群臣。切划治道。则所闻皆正言所。接皆正人。学有缉熙于光明。 圣德日新又新矣。夫此三者皆不出乎 陛下之一身一心。而天下之安危治忽系焉。故曰大本。 何谓急务、

  一曰任老成。夫自古守成之君。必倚老成之臣。以为辅佐。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是欲用老成人而不可得者。顾今有之而可以不用邪。臣切见大学土谢迁都御史林俊尚书韩文孙交皆尝历事 先朝或与受顾命。或扬历中外。诚一代之元老宿望也。今虽久去朝廷。乃心罔不在王室。况天下之人。想望丰采。翘首跂足。以冀其复用。如蒙乞敕各该有司或遣行人等官以礼聘召。督促赴阙。置之股肱喉舌之任必有兴治致化之功。裨益 圣政。聿隆太平。所谓任老成为腹心。以养平和之福者是也。

  二曰广言路。夫治道之隆替。系言路之通塞。故曰兴王赏谏臣未有忠谏不用而能善治者也。臣切见给事中如王元凯张原明御史如周广高公韶主事如戴冠黄体行韩邦靖李中编修如王思之数臣者素负忠义。兼有才识。往者皆以言事罢谪。或自请谢未蒙收录。非所以作忠谏之气。开敢言之路也。如蒙乞敕吏部通查前此言事谪去之臣。有如前数臣者。一体起取赴部。复其言官。或别加擢任。则忠良效用。谠言日闻。所以通治道而求谏者。不越此矣。

  三曰重本兵。夫兵部者本兵之寄。即近古枢密院之任。考之有宋韩琦范仲淹皆一时名臣也。先除陜西四路招讨经畧使。后乃并授枢密副使。当时议者谓宜一处乎内。一处乎外。葢以二人久在军中。备详本末。内外迭处。足应机宜。方今边境多事。本兵之寄不可不重其选也。乃若宣府之警提督大任至委之于集郎丁凤。非以在其位而不得不任之耶。葢平日轻授之过也。其后卒任彭泽。近者甘肃事情紧急。朝廷简任亦推彭泽一人耳。夫以泽之忠义智勇所向有功。用之诚当矣。不知用以继彭泽者果谁欤。书曰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宅谓在位者。俊谓预养以待用。然则今日欲预选以待之者。无他。惟于。各边巡抚重臣。皆精择其人而任之。必久。俟其备御之有成功。然后以次授之本兵。如此。则外而巡抚既得其人。内而本兵亦皆得其人。可以协机宜。可以备遣委矣。如蒙乞下廷议今后会推各边巡抚之任。务在得人。以为他日本兵之地。而其本兵之寄。必于边□者是授。此则重本兵之道也。

  四曰严边防。夫边兵之设、所以防御虏寇、诗曰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是也、今朝廷久留边兵演习禁中。坐食京师。示虚关塞。近者宣府之警。虏众数万。而守御者不满万人。长驱深入。无足怪也。及照各关守臣类皆役占。士卒或收纳月钱以致关门无结草之御。堡砦鲜谁何之人。如蒙乞将原留边兵遣还本镇。以时操备。仍敕各边抚按官员清查役占等弊严加禁革。庶行伍整肃而边防益严矣

  五曰理财用。夫财者为国之命。而万事之本。财用不足。国之大患。今日所忧不在此邪。师旅一兴。则馈饷告急矣。往往大司徒有开例入监之请。然亦大不得巳而出策之下者也。盍亦反其本邪。昔人谓冗不去不可为国。今日之冗臣不能以悉数。姑以耳目之所及者言之。若南京各省府不急之织造。锦衣卫冒功带俸无限之滥员、两京各监局买闲之工匠。凡以靡天下之财耗。太仓之粟者。视 祖宗之时不知凡几倍矣。如之何而能使财用之不竭邪。如蒙乞敕户工二部检寻 祖宗以来并近年会计经费簿籍逐一比附见今支费有如前项浮冗尽行奏革或量为裁省庶粟多财余国用不乏矣。夫此五者皆有关于今日之大政不可以为缓而忽之者也、故曰急务、虽然臣以是数言冒干 天听非以苟且塞责也。实区区忠爱之心将以图报称于万一也、倘蒙 陛下留神采纳而见之施行有如近者开纳在廷诸臣之所言则臣幸甚、天下万世幸甚。臣无任激切愿望之至、

  急除奸恶以安宗社以谢天下人心疏

  伉直忠爱之至武宗朝谏官未见其比

  臣窃观自古国家信用奸邛、未有不所祸者、葢其始也。媚君以徼宠。其终也。挟君以自恣。必致危人宗社。而后巳。载诸史册可具考也。切照都督朱彬本以枭雄之资。兼怀憸邪之念。自缘进用以后。专事从谀导非。或游衍驰驱。或声色货利。凡可以蛊惑 圣心者。无所不至。由是近年间 陛下圣德。为彬所累者多矣。况复怙宠恃恩。愈肆无忌。乃于去年又导 陛下幸南海子。再幸功德寺。又再幸昌平等处。地以渐久。游乐无节。轻亵至尊。流闻四方。惊骇人听。臣即欲指名论奏犹恐传言未真。且犹冀彬改心易虑。自为善后之图。诚不意彬自知罪盈恶积。公议难容。乃欲挟 陛下自庇。故又导 圣驾出居庸关。又无大臣一人保护。置 陛下孑然独处于沙漠。苦寒之地者。殆将半载。险哉。彬之用心。诚有不可知也。且彬武夫其于前代若汉高白登之事。或有未知。至于我朝 英庙土木之变。则固习闻之矣。何故乃导 圣驾。既临宣府。又过大同。以致引惹虏贼。深入应州等处。与之交战。六日六夜。使当时各镇之兵未集。狂虏之众沓来。几何不蹈往辙哉。然昔王振之挟 英庙。犹以胡虏犯边。率师亲征。今彬之挟 陛下。不知何所为哉。是振以御寇彬以诱寇彬之罪。又浮于振也。且 圣驾在外数月。万几丛委。两宫违养。庙享不亲。四方灾异迭见。远近盗贼蜂起。中外臣民疑惧。向非皇天眷命之有归。朝廷法度之具在。 宗庙社稷。亦岌岌乎危哉。是彬也不独 陛下之罪人。实 宗庙社稷之罪人。且彬在一日。则为 宗庙社稷一日之忧。故议者皆曰容一朱彬。国之安危未可知也。臣窃又料彬无以自解必将肆为巧言以为行止皆出 陛下欺罔 圣听夫 陛下临御。巳十有三年于兹。何前此未闻他幸。自彬用事。而乃轻出不常如是耶。在 陛下左右之臣。亦多矣何以皆不及从独彬为之先导耶正使实如彬言又独不可谏止之耶故自彬言之以为赤心事 陛下。自臣观之。实未免包藏祸心尔。彬之罪固有不可得而逃矣。 陛下于此宜亦不欲复庇之矣。臣叨荷国恩。养育成材。备员言官。当此权奸稔恶之秋。正委身图报之日。如缄口自默。徒切浩叹。祸乱巳成。噬脐何及。臣之罪则又浮于彬矣故不得不极力痛切。为 陛下言之。且尝伏读 祖训有曰历代多因姑息。以致奸人惑侮。当未知之初。一槩委用。既识其奸。退亦何难。慎勿姑息。大哉皇言。所以为万世圣子神孙告者明切矣。伏乞 陛下仰承祖训。俯纳刍言。急敕锦衣卫将朱彬拏送法司按鞠其罪。从重处治。以雪神人之愤。以为奸恶之戒。仍乞陛下自今伊始端居九重。亲理万几。无事轻出。以重过举。则 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方简肃公奏疏(疏 序)

  方良永

  疏 序

  劾朱宁疏

  赠郡丞林以贤之官安庆序

  劾朱宁疏【紏劾近侍】

  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臣方良永、谨奏为还民财以消民怨事。以一外吏能进此谠言朝臣见之能不含愧臣待罪承宣、自惭无补、偶有所激、不忍缄默、固知事涉权贵、言出祸随、然窃计脂韦之罪、重于强聒而一身之患害、轻于万姓之荼毒、故敢昧死为 陛下言之、 陛下亦知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乎、又知国家财赋尽出东南。浙居其半乎。故爱国必爱民。爱民必惜财。而浙之民之财。尤当爱以惜也。 陛下聪明天纵、岂不知此、若日我有大臣可付托也、我有亲臣、可倚任也、我罔敢知、固有知之者矣、臣则以为 陛下有大臣而不能用、有亲臣而不肯为用。虽谓之无臣可也。 陛下环视左右。最亲且信。与国同休戚者谁耶。臣以为莫如朱宁、宁也出自贱氓、甘为民养 陛下一旦假以义子之宠、跻诸公侯之列、势倾中外、富拟封君、其亲之也至矣、为宁者粉身碎骨、以图报称、尚不能万分之一、乃忍攫取陛下之民财、戕贼 陛下之邦本、以自速其不臣之罪、无是理也、无而有之、其愚耶、病狂耶、不然欺也、 陛下俯听臣言、即甚爱宁、必大怒也、臣于正德九年十月初十日到任、即闻朱宁鬻钞害人、心甚恶之、无何旧镇守太监刘璟语臣及三司曰、宁堂钞价意欲倍增何如、臣茫无以对、细询之、先是分发十一府每钞一块、易银二两、钞之不行久矣以此易银是白取民间财物也传报朱宁怪其太轻、故欲增至四两、次日复语如初、臣坚持不可、璟离席立誓曰、以内臣而畏宁如此权势所在无常轻重也我受朝廷厚恩。朝廷为我立感惠祠。我岂不知此事贻害朝廷百姓哉。顾势不得不为耳。我即不为。他人必为百姓依然受害。而我之祸立至矣。言与泪俱于邑不能自禁又次日、复语如初、竟增至三两、计钞一万一千九百九十六块、该银三万五千九百九十八两、臣退而思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心虽愤激、力不能捄、亦失职也、乃自劾求去、逭此尸素、继闻新有禁例。势豪鬻钞害人者必罪。臣窃喜此事徐当中止。故栖栖不去以待其变。今既数月矣。例格不行、而有司征解急于星火、或缘为奸。倍而又倍。椎肤剥髓。民不堪命。天门万里。相与赴愬于监司、监司欲言而未果发、民亦吞声而不敢言、输解之吏、络绎于途矣新镇守太监王堂、知民怨且作、亦蹙然不安、如此称谓亦非体式乃出巽辞、谓宁堂好人、初不知鬻钞之难如许、苟豫知之、必不为也、今业巳为之、可以巳完二万四千两截解、少慰其意前头太监既为之敛、我不得不为之解、二臣所称宁堂指朱宁也其势焰之熏灼可知矣。臣反复思之、方今四方群盗甫息、疮痍未瘳、边塞多虞、馈饷或不时继、浙东西诸郡自冬徂春、雨雹为灾、蚕麦不利、待哺之民、嗷嗷千里、此何时也、大司徒不能为 陛下画万年长策。以去京师之冗食。乃遣官四出。坐索数十年之逋税。亦缌功之察也。然岂得巳哉。冗食不可去而奇祸随之矣臣故曰 陛下有大臣而不能用此犹可诿也。刘璟王堂皆 陛下腹心之臣。其在浙也。皆有爱民之誉。宜其却此无名横敛。于谈笑间直易易耳。而二臣者徒能涕泣蹙额。付之无可奈何。一则曰不得不为。一则曰不得不解。是亦岂得己哉横敛不可却而隐祸中之矣。事势若此。苟犹隐忍不为陛下言。则巳敛之财。必入未宁之手。而民心伤矣。心伤则本伤。本伤则枝干凋瘁。根柢噘拔。 陛下其能晏然于上乎。是孰为孰使之哉。 陛下之义子亦 陛下之亲臣也 陛下反思及此。能不寒心。臣独怪朱宁之忍于负 陛下也。今人有一饭之恩必报、 陛下之待朱宁、岂一饭比哉、不图报则亦巳矣、反取陛下之邦本而动摇之、畧不顾惜、此臣之所未喻也故迹其所为、即以义子责之在子为不孝在臣为不忠在法则必诛而无赦者也。臣所谓 陛下有亲臣而不为用者非耶。然臣惟朱宁席宠以来。 陛下之锡予无算。四方之馈遗不赀。箧笥之中必不少此、又不病狂丧心、何忍为负恩之贼犯此必诛之刑、又开一路使宁得有所诿卸以结鬻钞之局也意必真愚而为人所使。未可知也。伏乞 陛下割偏私之爱、奋独断之勇、廷诘朱宁以鬻钞害民之故、如果愚不解事、误听人言、而请罪祈恩之不暇、则削夺官爵、薄示惩戒、根究主使之人、坐以重罪可也、如其饰非护短、不肯服辜、是敢于欺罔也、是不有 陛下也、 陛下又何取而必欲子之乎、下之诏狱、明正典刑、以昭示天下、为臣子悖逆之戒可也、斯二者惟 陛下明察而果行之仍乞急敕都察院、行巡按浙江监察御史、会同镇守三司等官、将巳敛钞价、尽给还民、未敛之数、随即停止、并查究奸吏影射多科侵克之弊、悉寘诸法、则民怨未甚、犹可慰解、邦本未摇、犹可培植、 陛下诚如是、臣死且甘心、其它利害、固不遑恤也、 陛下如以臣言为不然、置之不问、日复一日尾大不掉、将必蚕食天下、肆无厌之求、出于寻常所不料者、 陛下于是时也、悔之晚矣、

  赠郡丞林以贤之官安庆序【安庆城守】

  林石渠子以贤初授郡丞也、得江西之瑞、有治绩、绩又最于治盗、未几以忧去、服阕改丞安庆、安庆于古为皖为舒犹荒服、于今为畿内。则大郡也、以以贤、俾佐守以理、人与地无兼得耶、以贤取道归扫松楸既来别予、请所以为安庆、予应之曰。逆瑾擅命。渔猎郡邑、贪黠吏盗府库以媚之。不足又因以渔猎其民。网罟所施鹰犬所至。富商巨室。无遗者。瑾悦而巳之囊亦溢则洋洋焉坐待徙秩。谁复为世道计。加以兵荒荐至。官廪无终岁之储。数年来铢蓄寸累。不能复其旧之什一。财之匮未有甚于此时者也为政者急所先。不此之务。而簿领之役役。即使精明炫赫。亦无裨于缓急。况本之不端。则所谓铢蓄寸累者。入私室耳。为身谋耳。民且不信、民之不信以在民上、吾未见其能丞也以贤避席曰、禄也不敏向尝领是以治瑞而瑞治、安庆当江海之冲。非瑞比。其后宁籓之兵困于安庆则此郡信为重地去留都不能千里固襟喉也万一盗起仓卒。南北受敌。势必棘。恐未可以瑞治。治愿有加也。曰地有僻要。治有难易。治之道一也。兵不足募可足。士不勇信赏可勇。是果可以口舌文告为哉。抑非独藏富于官。安庆绪之军围睢阳也。是时江西事微有端绪耶何言之深长也使城中皆有储积必不至以茶纸鼠雀代食爱妾可生城可恃以无恐然覩巡远之捐所爱如所憎。而民亦信之弗去。是岂琐尾者能办哉。城守具备为河北二十四郡之光。颜平原可法也。夫以子之才、当子之年、又值此晏然无事之时、其必有无巳。安庆自有故事亦存乎其人耳以贤再拜而去、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

  周恭肃集(疏 书)

  周用

  疏

  盐法疏

  埋河事宜疏

  盐法疏【两浙塩法】

  条议淮塩者多条议浙塩者少存之

  照得苏州府所属太仓州崇明昆山常熟等县南连松江府浙江海盐一带近海沿海居民专一兴贩私盐太仓又当江海之交。尤易招集流亡。越境私贩淮盐侵占浙西行盐地方。以致松江分司虗设、衙门日就倒塌但存荒基、私盐既行、徒党日众、卒难解散、盗贼随起、若先年施天泰、近日王班头等、始则图利贩盐、继而结党行刼、又至出海通番、往往争利、互相雠杀、虽旋加剿除、祸根终在原其所自、实由聚众贩盐失今不为之处、将来地方之患未巳、处之之法、惟在浙西盐货流通余盐皆有下落使盐徒解散方为有益缘照各盐场俱有盐课定额。除浙江嘉兴分司外、松江分司盐场、俱系松江府所属华亭上海二县地方、华亭县有浦东袁浦青村青浦共四场、上海县有天赐下砂并下砂二场下砂三场亦四场、共计八场内除青沛天赐二场坍海外、实该六场、大约每年额课、每一大引。与每小引。二引折一大引。各四百觔、共该五万五千四百五十五引九十八觔零、每引折银六钱每年解部课银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六两七钱二分七厘二毫七丝二忽五微、其转解运司本色折银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六两一钱二分三厘七毫五丝、通共课银三万五百七十二两八钱四分一厘一丝二忽五微、内该二县水乡灶丁无征盐课银七千五百八十九两二钱一刀四厘五毫六丝二忽九微七纤五沙、俱于二县秋粮内包补、华亭县包补四千三百二十九两六钱三分六厘二毫四丝二忽九微七纤五沙。上海县三千二百五十九两五钱七分八厘三毫二丝。前项盐课。俱系灶丁出办。其自煎余盐。却不许明白变易。前项无征课银。俱系二县民户包补。其灶丁余盐。亦不许转仓用余盐既不许卖又不许买官司又不如先年给价收贮。若不私相转贩余盐将何下落。灶丁将何养活。切见凡议盐法者、皆称商盐宜通。私盐宜塞、多方设法、日新月盛、其实商盐未尝不塞、私盐未尝不通。然商盐之塞。是官府自塞。私盐之通。是官府自通。缘商盐以引目为名。利在买求夹带。及不缴退引。官司以盘掣为名。利在纵容夹带。又不追退引。所以商盐但求苟免捕获。其实渗漏影射居多。故谓商盐未尝不塞。其官司廵捕私盐。一向通同作弊。其实家至户到。俱食私盐。故谓私盐未尝不通。盐法至此。岂惟商盐不通。并商盐亦俱变为私盐。止多一方。专在处置余盐。且灶丁煎种办课。即是民户种田办粮民户办粮余米听其变易生理惟灶丁办课之外余盐郄作私盐一切有禁。况盐货实出天地自然之利。灶丁不得自食其力。人情物理实有不堪。为今地方之计、莫若将松江分司六盐场查照原额盐课银两。每场各该若干。本场灶户每户若干。又每丁若干。照依征粮排甲厺则。立为三限。修复松江分司衙门。行令浙江运司官一员前来住札。及时听令商人入场收买。责令总催仳并各灶依限将课银完纳。限内天色晴干雨湿逐日开记。另报运司查验。量为迟速。此则不论浙塩可以通之各处课银未完就于地头严禁盐货出场。中间若有先自办纳课银。停盐待价者。听从其便。但遇课银一完。随即开报运司。并廵盐衙门各场余盐。听令各灶丁自行发卖。或转卖陆路肩挑背负。并水路三板小船各人贩卖但不许挟持军器。及越过行盐地方大约每年限上半年办课下半年开禁各灶丁既知余盐许令自卖。必肯早办课银。商人既知余盐许容平买。必不营求夹带。其余一应人等。亦知余盐不禁转卖。必不冐法聚众兴贩。前项越境淮盐。无处发卖。不禁自止日前一应私贩。俱可转为商人。此法若无窒碍、亦可与嘉兴分司一体举行。其该县水乡灶丁。亦可因此招回复业。增办课银。渐补无征之数。如或盐流通。价直低贱仍听灶丁免纳折色。俱纳本色上仓。作为存积亦可渐复召商开中以实边储之法或谓私盐自来有禁。不知盐法自来亦自不同。如洪武年间煎盐工本。在官支给。随其多少。俱属官物。其后盐课。立有定额。其外余盐。亦有本场收贮。给与米麦之类。故时禁卖私盐。一是原领在官工本。一是不肯送纳本价。罪以私盐情厺犹有可据。此后煎盐工本既不如先年出于在官灶丁余盐又不如先年官为收买惟独禁卖私盐之法。未见处置。但余盐决无委弃之理。盐徒决有聚众之势。官司决难。去通纵之弊。地方决难免扰攘之患。立法之始、本以惠民足国、末流之弊、遂至争民迤夺、诚为可虑、其余盐法事宜、不能备悉、特缘关系地方生灵、辄为处置、如蒙敕下该部详议施行、则民生国计幸甚、

  埋河事宜疏【治河】

  臣伏覩节该钦奉 敕书内开、凡修河事宜、敕内该载不尽者、俱听尔便宜处置、臣自嘉靖二十二年四月、奉 命总理河道、伏念漕河系今日军国重务、而臣至愚至陋、误蒙 陛下不以为不肖、俾承官乏、居常懔懔、寝食靡宁、缘见凡今治河事宜、前此诸臣相继、悉心矢见画、然又莫不皆以黄河徙决不常、将来利害不能逆覩、惴惴然日惟听河之所为。则是从长之议经久之图、固有所不敢任者。近日查到山东兖州府济宁州见行文卷一件、为开垦荒田以苏民困事、又一件为效愚忠兴农功广 圣心以隆 圣化事、又一件为专责任垦荒田正民习以固国本事、俱该户部题奉钦依、转行山东布政司各府州县开垦荒田、自嘉靖八年以来、累经有行、稽诸文案、未见成功、臣窃伏惟念以为治河垦田、事实相因、水不治则田不可治、田治则水当益治事相表里、若欲为之。莫如古人所谓沟洫者尔。今欲举臣之末议。相与乘时整理、此一机会也、又当朝觐考察之年、百度维新将来任事得人、是又一机会也、敢以臣之私忧过计为 陛下陈之、臣惟古今称圣人之治水者必曰大禹、禹治水之功、莫大于河、自告厥成功、至周定王五年河徙砱砾、中间自龙门至于碣石入海。不为中国害者。盖一千七百年。然禹之治水。莫备于禹贡。则皆纪其成功也。而禹之自言。则日予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至孔子称禹。又曰尽力乎沟洫。夫以圣人之所为。遗于万世而不泯固宜不可名言。而禹之自言。与孔子之称之者。惟曰浚畎浍。曰尽力乎沟洫。然则历千七百年。而河不为中国害者。实大禹尽力沟洫之赐。故自禹至殷盘庚而称五迁厥邦以避河圯沟洫盖小坏伏圯犹未徙也。至周定王时而河徙。则沟洫加坏矣。徙犹未决也。至秦废井田、开阡陌、沟洫扫地矣。秦祚不延、及汉而河决酸枣、决瓠子、决则甚伏、历汉而唐而宋元。河徙河决、不可胜纪、今年治河、费若干万、明年治河费若干万、大畧塞之而已矣、沟洫之政无闻焉、自今黄河言之、每岁冬春之间、自西北演迤而来、固亦未见大害、逮乎夏秋霖潦时至、吐泄不及、震荡冲激、于斯为甚、考之前代传记、黄河徙决于夏月者、十之六七、秋月十之四五、冬月盖无几焉。此其证也。夫以数千里之黄河。挟五六月之霖潦。建瓴而下。乃仅以河南开封府兰阳县以南之涡河。与直隶徐州沛县百数里之间。拘而委之于淮。其不至于横流溃决者。实徼万一之幸也。夫今之黄河。古之黄河也。其自今陜西西宁。至山西河津。所谓积石龙门合泾渭澧汭漆沮汾沁。及伊洛瀍涧。诸名川之水。与纳每岁五六月之霖潦。古与今。亦无少异也。何独大禹则能使之安于东北之故道历千百年而不变。而后世曾不能保之于数十年之久。由前之。此其由于阡陌之坏。沟洫之不修者。较然甚明。仰惟 陛下临御以来。爱养元元。无所不至。故于乞垦荒田之疏屡蒙开允。则于今日肇修沟洫之政。以继神禹。地平天成。万世永赖之功。臣愚实有望焉。且黄河所以有徙决之变者无他。特以未入于海之时。霖潦无所容之也。沟洫之为用。说者一言以蔽之。则曰备旱潦而已。其用以备旱。潦一言以举。之则曰容水而。已故自沟洫至于海。其为容水一也。夫天下之水。莫大于河。天下有沟洫。天下皆容水之地黄河何所不容天下皆修沟洫。天下皆治水之人。黄河何所不治。水无不治则荒田何所不垦。一举而兴天下之大利平天下之大患。以是为政。又何所不可臣窃见河南府州县。密迩黄河。地方历年亲被冲决之患。民间田地。决裂破坏。不成垄亩。耕者不得种。种者不得收。徒费工力。无损饥饿。加以额办税粮。催科如故。中土之民。困于河患实不聊生。至于运河以东。山东济南东昌兖州三府州县。地方虽有汶沂洸泗等河。然与民间田地支节脉络不相贯通。每年泰山徂徕诸山。水发之时。漫为巨浸。溃决城郭。漂没卢舍。耕种失业亦与河南河患相同。或不幸而值旱暵。又并无自来修缮。陂塘渠堰。蓄水以待雨泽。遂致齐鲁之间。一望赤地。于时蝗蝻四起。草谷俱尽。东西南北横亘千里。天灾流行。往往有之。此皆沟洫不修之故也。若使沟洫既修。则岂惟山东河南。见在凋瘵之民。得以衣食生活。前日四远流移之民。孰不愿复业垦田以图饱暖。昔者招之不来。今也麾之不去。民利于此。安得不兴。臣惟善救时者在乎得其大纲。善复古者。不必拘于陈迹。臣之所谓修沟洫者。非谓自畎遂沟洫。一一如古之所谓。止是各因水势地势之相因。随其纵横曲直。但令自高而下自小而大。自近而远盈科而进不为震惊委之于海而巳矣臣又惟念远谋不可以幸致。美功不容以杂施沟洫之政。历千百年。影迹湮没。竟莫举行。究其所由。夫岂无故。孔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古今事功半途而废者。率由于此臣愚以为欲修沟洫之政、虽曰不拘陈迹。然时异势殊。变而通之。不能无所事事。今畧举其大纲。若正疆里以稽工程。若集人力以助夫役。若蠲荒粮以复流移。若专委任以责成功。若持定论以察羣议。其诸条目。未敢覼缕。议定之后。循其次第。毋以欲速而辄更张。母因小利而生沮挠。及今黄河南行。雨旸时若。又适遭遇 诏令。开垦荒田至再至三。机会可乘之时。始于河南山东。次及直隶远年。近日黄河徙决地方。自日而月。自月而岁自州县达之司府。自腹里达之边方。在下有臣工相与恊力。在上赖 圣明俯赐斡旋。如无成效。臣甘伏欺罔之罪。臣蚤夜营思。以为治河裕民之计。无出于此是以不揣迂谬。昧死上闻。

  书

  论均粮书

  论均粮书

  下谕吴中田粮事、敬服急于民隐、如吴江虗粮、病民尤甚、岂容不整理。始谓莫如复圩田原额、则虗粮自除。中间宽狭。民间亦自有持衡之法。宜次第举行、今均粮极是良法。但均后适见粮重。此非均粮之过。亦幸因均粮而知弊端。犹惜未能从上面寻究耳。如吴江平时官民田地相兼之家、每年每亩正耗本折须四斗、更重者五斗完官、此外人户、固有出办轻于此者、今均每亩米二斗银九分、若以户部准米则例、则是每亩六斗以常年则例、则是五斗、即以九分比照准米、亦是四斗七升、所以因均粮始知粮重。今当因其重□求弊端。似不必以每银五分。准米一斗。缩作每亩三斗七升。姑示其轻也。况与户部准银则例不同。则粮当溢原额矣。其弊端多在立法派征之间。盖田粮各有正数。户部每年先颁会计而官吏每□不以示民增损始得任心矣亦各有盈数。会计之时。以粮盈数立法。加田正数派征。征收之时。以田盈数纳粮。从粮正数支销。惟余田不得入会计。其利上不在官。下不在民。皆从作弊者。操纵出没。难以究诘。今塘长抄出民间各圩办粮田数。多于实征。可验也。官既享均平之美名当为吾民祛蒙蔽之宿弊。不然、则是去虗粮之饩羊。亏均粮之一篑。将来益无从发端究竟。不然则得自部而抚院而府而县而都而图而圩而户田粮帐目彼此经纬。相通一本。使上下通知。虽重无妨也、雇役一事。人多称便。或云不利役头。官府亦惟择利胜于害者则为之耳。又尝见他处雇役差役。弊则夏之如循环。大抵专在得人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张文定甬川集(议 序 碑 杂着)

  张邦奇

  议

  郊祀议

  处置经费议

  郊祀议【郊祀】

  奏为法古道以格天心事、臣窃闻世之所常然者、道也、天之所常享者、诚也、善法古者、得其道而不胶其迹、善事天者、致其诚而不急于文、臣待罪留都、越兹三载、伏覩 陛下制敬一箴、注程颐视听言动箴、注范浚心箴、葢于格天之本、洞见无疑、固守而笃行之则所谓明德之馨、世宗喜定礼文故夏公上分祀之议欲合者不得不以此立言自当昭格于上下。而不待礼文之拟议矣。近者复闻 陛下采纳谏臣之论、下廷臣各陈所见、更定郊祀礼议、葢以神祗合祭非古。而欲复周家二至分祀之制。臣仰窥 陛下法古敬天之心。必使本末质文。咸若三代。然后有以慊于志耳。臣愚窃有未敢以为安者、敢陈其说于 陛下、道也者、通古今而一致、故千圣无二心、制度也者、随古今而异宜、故百王有殊法、夏之礼乐、商汤易而新之。商何必泥于夏也、然而商之高宗。必不改成汤之制作矣。商之礼乐。周武王周公易而新之。周何必泥于商也。然而周之宣王。必不改文武之制作矣。以祖制为主便于立言者也是故商周之制太祖可以不因而 太祖之制 陛下不可以不守陛下志于法古、亦法夫禹汤文武之道而巳矣、亦法夫禹汤文武之心而巳矣、禹汤文武之道、天地之道也、其心天地之心也、由深宫而大廷、无显无隐、常与天心合一而无问焉、则伊尹所谓咸有一德、克享天心者、不在成汤而在 陛下。然后以大祀之期、斋戒神明、而展燔柴之礼、何患乎 神祗之不格。而徒取祖宗巳成之制纷更为哉。借曰乃百王所宜取法。则大而封建井田。小而赤折石簇。无一复行于今者何独于郊祀一事而必泥焉也孔子论为邦、时取诸夏辂取诸殷、乐取诸舜、葢所不满于周礼者。亦巳多矣我 太祖汛埽胡虏。肇造寰区。功过百王。而礼乐制度。亦固兼百代而参酌之。至于敬天之心。则亦禹汤文武之心也。臣伏闻之。尝得雷斧。出入则命捧以前导。听治则置之几案。以致其顾諟之令。天下勿奏祥瑞。若灾异即时报闻。曰常使惧心有余。骄心不敢萌也。是以察日月星辰之行。审雨旸燠寒之变。如人子之于父母。察听声色。罔敢或忽。故于躬历之初。分祀天地。每至斋戒风雨。非时面稽。十年乃推父天母地之义。太祖自分而合必有深意覩圣谕自知断以三阳交泰之月。合祀 天地于南郊。及乎斋戒之期。燔燎之日。星月朗曜。祥氛袭人。乃亲制乐章以答灵贶。以定不刊之大典。由是观之分祀周礼也 太祖行之而未安者也合祀我朝之礼也文武复生而不易者也 陛下何为近舍 圣祖尽善之制。而远信周公未成之书乎。且能事人、斯能事鬼、能飨亲、斯能飨帝、 陛下大祀之日。 太祖配 上帝。太祖之心安于合祭而不安于分祭。亦是正论今将以其所安者而享之乎。抑将以其所不安者而享之乎。夫以 太祖心之所安。虽使礼文未善。犹将因之。况粹乎无以议者。行之百五十年。而欲一旦更之。诚可骇也

  处置经费议【经费】

  国家近日以来、经用不给、至有欲以鬻爵度僧为言者、夫二事者所获无几、而所害甚大、诚非 圣世所宜行、臣窃惟之、天下非小蹙也。土地之所生。人力之所养。其出不为少也。而犹每患用之不给。其来必有自矣。葢欲足费莫若省费。所以省费者有三。一曰昭俭德其本也。二曰裁滥赏。三曰汰冗食。其末也二事言之甚易而行之甚至于所以经画之方有二曰清理塩法开广屯田二者是巳。臣读食货志、见文帝躬行玄默。而红腐贯朽。武帝商工计利。不遗锱铢。而大司农每每告匮。以是知省费之可以足费也。曩者 朝廷以大婚诏户部措置银四十万两、廷臣议欲减半、尤巳多矣、而 陛下竟莫之从。夫一事之举。所费如此。可谓百日累之。一日捐之矣。今耗财之路。不可缕举。姑以光禄寺言之。一日之费。供一宴之设。而或至于巨万。 先帝巳尝裁减。近日复以如旧。尾闾漏巵。一至于此矣。乌得不竭也。 陛下诚躬行俭约。明诏中外。则凡耗财之路。犹庶几其以渐而可塞也。古者非有功不赏。赏一人则千万人劝。为武宗言之也彼献一技。弋一鸟者。何功国家而 陛下辄厚赉之耶。又况享内庖之奉者多赘设。支太仓之粟者率市人。则一人耕之而聚而食之者。复不止于十人矣。此而不为之裁抑。臣恐财用日耗于上。而民生日困于下也。夫不塞耗财之路。无以开生财之源今取于民者。军需杂征。与夫斗斛耗米之加。巳不啻数倍于常时矣。民巳竭矣。不可以有加矣其尚有可行者。臣闻刘晏理财。岁收数十百万而塩利居其大半。夫塩之为利。上下交济。公私兼益。昔之人行之而有验。 祖宗制之而有法。固可以坐享其利而永永无弊也。今利不止帚于国家。而止帚于权幸之门。岂不惜哉。必使宪臣与转运等官。绝交通互鬻之私。而轻减塩估多召塩商。循常股之制以次而给之。而苞苴请托禁绝而不行焉。则利不止帚于权门。而上下交受其益矣。臣又闻西北边。地肥而人鸷。今 主上圣明俭德彰着滥赏冗食亦所绝无而每忧不给者专坐边饷耳曩者小有边警 朝廷遣使以数十万给之此其可以常继也哉诚使将臣召募边人。垦田给之。使之世为土著之兵。则不惟可以备不虞于无事之日而转轮馈饷之烦。亦可计日而减也。此葢诸葛亮郭子仪行之而有效范仲淹朱熹议之而未及行者、今欲行之。亦在择其人焉。专委任之而巳矣舍此而欲别议经费之方。则桑羊孔仅之谋。非臣之所敢出也臣闻之易大传曰。何以守位曰人、何以聚人曰财、财也者所以守邦之本也。今窃见四方之人。来京师者。言今年天下州郡多被水旱。而田南为尤甚不知 朝廷将何以恤之不幸而卒然边鄙有急数十万之师又将何以馈之此臣之所以为大惧也。且天下之事。上因循则下玩愒因循玩愒之余、而不有振励作兴之政出其间以鼓动中外之心、而革其故习、则其势将有至于不可为者矣、此臣之所以重为之寒也谨条所闻上尘睿览伏惟诏旨、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序

  西亭饯别诗序一

  西亭饯别诗序二

  西亭饯别诗序一【宁波市舟自提举】

  唐宋设市舶使。间或领于州郡。兼于转运。巳而专置提举诸司不复预。然犹废置不常。而两浙提举之司在宋巳称简靖。我国家威德旁流。极天所覆。绝海岛夷。往往帆风日修职贡。明州滨东海。日本、夷舶之来、于是焉止。浙省不宜开市舶比非 祖制也其后引倭入内地为患者数岁故 朝廷命中贵主其事。而提举市舶之职、率选科目冑监士为之、葢重边隅、柔远人、清货贿、势不可以不慎、然闽广之地。富商远贾。帆樯如栉。物货浩繁。应无虚日。而日本之夷。朝贡无常期。十数年间。仅一再至。虽滛工巧技。委载如山。而率以其异物博同至物。其供应之节。控驭之方。掌于郡守。犒待之仪。贡输之数。主于中官。职提司者不过捡视之而巳。士之清修而恬静者。亦乐为之。葢当重熙累洽、海不扬波之日、坐镇边隅、而宣清穆之风于万里外国纳肃慎之矢来越裳之雉昭 圣天子威德于无疆、其职恶可谓不重邪、而事简地清、则上无所为督过、而下无怨讪之虞、故任是者苟简慎而不扰、往往不数载间、辄超擢以去、况纯德廉行、如陈君者哉、君闽南俊士、自游郡庠、名称巳播南服、弘治乙卯领乡荐、卒业太学、官于兹土、虽其素履厚蓄、未获大施、积德养望、为发轫地者、固当在此、况四明之士、又交贤而并誉之哉、吾见受知当道、辞荒陬而腾霄汉之表、以大霈其汪濊之泽者有日也、既越三载、考绩之京、吾乡大夫士饯之郡西之亭、咸曰是行也、虽来必不久淹是矣、乃各为诗歌以声其情焉、而属予为序、

  西亭饯别诗序二【宁波市舶提举】

  甬东为海岸孤绝处鲛门虎蹲。古称天险。高丽日本暹罗诸蕃航海朝贡者。皆抵此登陆水陆之间异服上下防守。固宜加慎而海乡之民以沧溟为菑畬每岁孟夏以后大舶数百艘、乘风卦帆、蔽大洋而下、而台温汀漳诸处海贾往往相追逐。出入蛟门中。国初以翁山险绝。内徙其民而空之。以绝寇源。虑患不为不深。并海要害置卫若所、又设巡海宪臣专领其事。制法不为不备。然当成化间。倭夷掠大嵩雨亯衢。如履无人之境。虏财物子女。掉臂咍唉而去。况方今武备非曩昔比。而异方海贾。瞷睨日熟。其可虞者又不止倭夷尔矣。市舶之设专司贡献。而近复兼与海道。则提举之司。于海隅休戚。亦不得以非巳所职。遂默默而巳也。夫岛夷以朝贡为名。其来也理不可得而距。民之利海久矣欲遵寸板不许下海之旨是激乱也然浙与国亦自不同或彼当宽而此当□乎海隅之民恃海而食其出也势不可得而圉必使巡海宪臣、恒驻蛟门之内。督率武弁、慎封守而讥非常。则可以无患。不然、遥居数百里外、平时蠹弊。既莫省刷、而卒然有警。又不能以相及。至于菟去而嗾犬。羊亡而补牢。斯亦晚矣。陈君克宽以潜山着姓、卒业太学。官四明之提司、三载考绩将之京、明之搢绅士饯之郡西之亭、各为诗歌以嘉陈君、夫以君敦敏之资加之以廉慎、以是见察于监司、书其考曰才、曰无过、而上之铨曹、固足以循资而进、然君子居其土则虑其民。况职业有相关者乎。其以吾所闻者告之当道。闻之 天子。为明州曲突徙薪。则岂特三载之绩云尔哉。 明天子方聿新政令、凡海内休戚利弊、正所乐闻、适云龙之会、被非常之 恩、将不在斯行乎、书以为西亭饯别诗序、

  碑

  徐州洪闸碑文

  徐州洪闸碑文【徐州洪闸】

  我国家肇辟寰宇、薄海内外、咸入朝页、 成祖文皇帝、定鼎幽燕、大浚元会通河。漕东南之粟、岁数百万石入于京师、百五十年、罔或梗滞、南自江淮。北至海口二千余里、其间山东诸泉。汶泗诸流。恒不足以济。率领黄河入之。然后水势充盈。漕舟利焉。乃者河自赵皮寨、南趋亳泗、而不复经徐、徐州小浮桥断流、徐吕二洪、随亦告竭、咽喉既梗、当宁轸忧、于是兵部侍郎石冈王公、特承简命、辍枢务以来、既至、会同总督漕运都御史约庵周公、摠理河道副都御史浅斋郭公、暨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杨君勉学、巡塩御史胡君植、相度谘谋、以河势湍悍、未易挽回、而浚泉导流之余、畜防宜密、乃于境山镇翠柳亭、吕梁洪迤南置石闸各一、又于高家滩诸处置坝者三为品字、置顺水坝者二、板闸者一、以节束水势、而所谓翠柳亭者、南于徐州洪数里下流之冲、尤宜潴遏、然河深且广、施功加难、则择才鸠工、务底坚致、葢于闸两傍、为石墩、高各二仞有半、广厚倍之、墩左右为鴈翅、长各六仞有半、皆糜秫灰石灌而絫之、而又贯以铁锭、联以铁锁、闸底布衬石皆如之、墩石下承以木板、板之下施以龙骨、又其下立椿木、深入泥中、凡万三千有奇、闸附东岸西留月河、横以土坝、长为丈五十有六、广丈三、高半之、经始于辛丑八月二十五日迄工千十一月二十日、凡用夫一千名有奇、银五千二百两有奇、率取诸河道备用之资、不丝粟干于民云、

  杂着

  恭题高皇命符

  恭题高皇命符

  国初授官给符。识以半壐。给由入觐。则合焉以考其绩。乃古辑瑞之遗制。此符乃湖广左布政使臣张真受诸 高庙者也。真五世孙瑞州府太守臣淮以示臣邦奇、臣邦奇谨拜手稽首而题其后曰、 太祖之举义也。臣真实首从焉。至洪武十八年、真以锦衣卫镇抚致仕、其子袭职、既五年矣、一日召其子谓曰、尔父尚在、明日当来见。家甚恐。比庭见。则锡以兹符。葢真从 圣祖周旋日久。其才猷德性。固有足任、屏翰者。不然 圣祖聪明神武、爱重官职、又起自民间、加慎牧民之司、讵肯以数千里大藩。无故而加一老镇抚哉。且符命有曰、情意交孚、所以诚之至也、则当时君臣相与之情、可以想见、宜乎百六十年以来、人心挛固、 皇图奠安如一日然者、臣淮以进士为南京户部郎中、被 今天子简命为瑞州守、器禾九功业、闯未可量、夫以桥山之弓、曲阜之履、能世守之、亦云难矣、况将丕隆先人之休烈乎、书曰吁俊尊上帝、传曰先王以万国。亲诸侯。敢以为 圣祖颂。诗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又曰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又以为臣淮颂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刘芳墨仙参阅

  王肃敏公奏疏(疏)

  王廷相

  疏

  为激变地方事

  圣驾南巡思献愚忠疏

  天变自陈疏

  请辩冯恩罪状疏

  修举团营事宜疏

  为激变地方事【辽东军变】

  查得激变良民律条、凡牧民之官、失于抚字、非法行事、激变良民、因而聚众反叛、失陷城池者斩、由律议度之。必致反叛之状巳形。城池之陷巳确。而后罪至处斩今据所奏事情论之、众军拥赴都察院喊呌亏枉、不过欲巡抚控求免困苦而巳。使当时为吕经者善于应变。镇静不动。不致越墙而走。则军民越诉之常耳。惟其先自避匿。以故众军恐有不测。为累非小故拘禁于都司。遂致形迹可恶。则众军之罪也。原无杀人。原无放火。原无刼夺奸淫等状。安可谓之反叛。在众军既无反叛之迹。而刘尚德却参以激变之罪、异于情律。法两不相合矣。照此拟罪、岂不冤枉、但刘尚德攘其抚驭乖方为罪之首、固不可逃、又据所奏凡在辽阳总军操守门等官、并皆参其失职、至于军士虽无反叛重情、其拘制都御史、捆打都指挥擅出狱中罪人、擅收旭弓锁钥、亦当求其为首者十数人以正其罪。庶 朝廷纪纲。不致因而废坏。各边军士知警。不致因而效尤。此为正议。此为远谋。曾襄愍为巡按原奏如此似为失体或尔军情未靖不得不为解网之言以俟朝廷执法耳今乃不此之急。于各官之参。则大小不遗。于军士之罪。则曲为回护。且各官之所以得罪者。以军士狂悖之故也。今独参其官。而所以得罪者则舍之不言。是岂法理之正。称物之平乎。且如往年大同逆军。戕害主将。罪在不宥。抚臣仓皇无谋讨赦。此盖一时贪生惜命之计。犹有说也。此等语大有操纵欲便军士先见之以安其心今辽阳军士。既无反叛之恶必无至死之罪大之不过充军。小之不过徒杖。若索其为首之人。彼亦自然听服。岂敢不受法理固于抗上以自取大同逆军灭族之祸也哉柔懦之论。不足谋国。苟且之见。大失事会。唐人姑息。终成藩镇之强。职此故也。履霜坚。不可不戒。方今 圣人在上。天下全力贤智满朝。虎将无数。东举则东摧。西指则西摧。在唐宪宗时、方强藩镇。犹能勘吴元济之凶。而制王承宗之命。今不过十余顽卒。乃歉惧而不明白以声罪示惩。岂不损国威而失典刑哉。

  圣驾南巡思献愚忠疏【谏止驾幸承天】

  仰惟 皇上下谕礼部、欲躬诣 显陵、相卜吉兆、旬日之内、合行事宜、靡不整办齐备、戒行有期、臣窃观皇上南行之计决矣必矣无疑矣、但臣日来积有私忧过计之虑。欲闻 皇上、九发九止而不敢辄触 君父之怒、既而思之、人臣事君、有犯无隐、心有所不忍而不言、是自欺其心、不忠甚矣、况大臣有心膂股肱之托、与人主有同戚共乐之义者哉、故终不得不为 皇上陈之。伏惟宥其斧钺之诛、少加听纳、幸甚幸甚、伏自 圣谕下议南巡以来、说者曰所过地方、灾伤特甚、人相啖食、流民载路、盗贼猬兴、恐有犯属车之尘以致惊动乘舆者、又云 圣驾南巡、近边酋虏、如花当部落、闻风为患、深入腹里、如往年抢至昌平地方、致使京师戒严者、又有云今日之行、扈卫官军旗挍、及内外从官诸色人役、不下数万、其粮料艹束车辆马匹、各处供应、所费不赀、郡县仓库、在在空虚、百姓闻风逃避、有司无所昔处者、皆众人之所虑患之在外者。若处置得宜。犹可保其无虞。臣之所虑。乃不在此。仰惟 皇上玉体清明、常加静养善摄、犹时小有不快、今也远涉长途、日月登历、纵安舆轻辇、未免劳顿、而况冲冐风尘、隔殊水土、六气袭之、五内受之、万一倘致 圣体违和、 圣心不畅、谁其任之、登俯山原。不如深宫大庭雍容之为安。触冐风尘。文从相如谏猎退之谏张尚书来忠爱可听不如逸神静志逍遥之为乐。 皇上何乃自苦而必欲亲行哉。臣尝每日于朝祭之时。获覩 天颜润粹。发气满容。便于一二大臣言之。不觉喜动于心。时而闻有不快。即为不乐今者 皇上远行。去逸就劳。舍静而动。安得不为 皇上虑之。此臣之所以不得不竭愚忠陈之也。臣又再三思之。人君巡幸一事其所关系、至大至重、至紧至要何以言之、居中可以制外事势机权尽由我也处外必假付托。事势机权半甲诸人也况劳人动众之余。加之苦急无聊之故。变生于仓卒。患起于不测。此理势之或有者。观诸自古以来。人主巡幸之事。载在史册。足为后世殷鉴者。其得失安危之迹。可考而知也。知之而不言之。是无深远先机之见者也。是以至难之事。艹艹视为容易泛常者也。是不爱重其君。犯险履危。徼幸于万一无事者也。伏望 皇上垂鉴往事。少为加察焉。且 皇上必欲躬诣 显陵者。乃欲自致其诚孝于 先皇也。以臣观 皇上之孝。盖自古以来所未有者矣。何以言之。汉宣帝曾继昭帝之统矣。而不能尊皇其父。宋理宗能皇其父矣。而不能称帝以庙祀。汉哀帝能称皇而庙祀矣。而不能宗祀以配天。今 皇上之于 睿皇庙祀矣。荐谥矣。称宗矣。配天矣。而因心之忧。无所不极。自临御以来。建皇极。赞天地。康四海。服诸侯。而继述之业。日为之隆。虽大舜之克孝。武王之达孝。亦未有过于此者。伏望 皇上自信之自重之。况天子之孝与士民不同。又何必躬自劳苦。远涉数千里之途以下同于士庶人之爱敬乎。今日之事、 皇上必欲合葬、或送而南、或迁而北、定有宸断、臣请当事自行、仍望 皇上选遣安静老成晓事亲信内臣一人、与臣同事、再敕内官监选责各色该用人匠数十人、听臣指使、或送或迁、两月之内、即有次第、 皇上安居九重、清穆高拱、而臣等亦能办集其事、却将户部所供粮艹赏赐。各项银两。留为修建 显陵之用。一举三得。不惟可以慰 皇上诚孝之心。亦可以免 皇上远行之劳。亦可以济修 陵之费。大事易得以襄而亦无意外之虞矣。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天变自陈疏【掌宪时自陈】

  准礼部咨、为修省事题奉 圣旨、朕仰承天慈下戒、实切戒惧、还待朕行祭告礼、修省着今日始、青衣角带至祭日止、百官勿外示仪饰、须中加省畏、自陈依行、余罢、钦此钦遵、移咨到院、咨行到臣、仰惟 皇上钦承天道、寅畏神祗百凡敬事和民、无所不用其极、宜乎天心格而和气袭、迩者奉先宝殿、乃有震雷之变、都城鼓楼、复有帝火之灾、若此天人不顺应者、臣俛而思之、 皇上宪天之政、如此其至、望治之心、如此其切、今日之灾变、夫岂 皇上致之、意中外臣工、不能仰体 圣心、奉职无状之所致尔、臣谨以今日中外士风臣节颓坏之状、为 皇上陈之以见臣窃位不职、宜先黜罢之由伏惟 圣明察焉、记曰大臣法、小臣廉、古之士风如此、天下乌乎不治、社稷乌乎不安、臣观今日朝野之风、大不类此、廉静之节尽丧、贪污之风大行、一得任事之权。便为营利之计。贿赂大开、私门货积、但通关节、罔不如意、湿薪可以点火、白昼可以通神、是岂清平之世所宜有者乎、在先朝岂无贿者。馈及百两。人已骇其多矣。嘉靖中士多材能乐通変与先朝大臣专重风节少殊矣至末年分宜用事贪黩之风益炽公可谓先见今也动称千数或及万数矣。岂无贪者暮夜而行。潜灭其迹犹恐人知。今也纳贿受赂。公行无忌。岂非士风之大坏乎。大臣贪浊而日在高位。则小臣得于观感之下者。将无不惟利是图矣。京官贪浊而安处无事。则外官被其鼓动饮风者。亦无不惟利是图矣。大小效尤。内外征利。由今之道不变其俗。则在上者日以封殖在下者日以剥削。民穷盗起。而国事日非矣。岂非时政之大害乎。且古之大夫难进而易退。宁自守巳以俟时。无宁违道速化以失已。宁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无宁热中阿附毁道以求进。葢以其见道明。用心刚。素有所养而然耳。由是人主举而用之。大则可以康济世务小则可以风励时俗。而不失民望焉。岂不有益于国臣观今日士大夫之风。殊与此异。恬退者众嗤其拙奔兢者咸嘉其能。一登仕宦之途。即存侥幸之志。或以谄谀售。或以贿赂求。或以奉承得。甚至一员有缺、各趋权势之门。讲论年资体例应得之故。既定则后讲者或不能得。以是无不争趋走抢而论之。往来频数。阍者厌烦矣。既讲而得。则人咀哗腾谤。虽吏部亦难于处措。故京师有讲论抢攘之嘲。斯人也。自以为得计。而不知有识者之见笑于侧俟、夫恬静者、君子之流也。奔兢者。小人之类也。奔兢者进。则恬静者必退。由是以小人引小人。而 朝廷之上无君子矣。无君子则法揆何由而清。纪纲何由而正。奸宄何由而除。是奔兢之风炽。世道不祥之机也。岂非时政之大蠹乎。仰惟 皇上聪明神圣。允迈尧舜。道源政本。澄清宜矣。而臣下贪秽奔兢之风。至于如此。岂不可大怪耶。臣惟都御史职任。纠劾百僚。振肃风纪。今兹二者官邪风坏莫此为甚。既不能正身格物。使风清弊绝。复不能不避嫌疑以抗疏论列。悠悠坐视。日惟嘅叹致使内外奸贪。公行无忌。纠察何在。振肃何在。由是言之。臣之不职。在庭之臣。莫有踰者。虽蒙 皇上天德包容。不即诛罚。而臣尸禄旷职。罪安所逃。且夫一妇含冤。三年不雨。忠臣下狱。六月飞霜。事乃至微而天应甚着。况贿赂交通。匪人在职。中间事情乖变贤否颠置。害及地方。视之上干和气以召 天变。实臣奉职无状致之矣。伏望 皇上将臣罢止帚田里。别选才贤以端实政、可以责成懋功、可以建立庶政。修省以实而灾变亦可弭矣

  请辩冯恩罪状疏【请宥言官】

  嘉靖十四年四月十七日该司礼监太监张钦传奉圣旨、如今天气暄热、两法司并锦衣卫见监囚犯、笞罪无干的放了、徒流以下、并减等议审发落、重囚情可矜疑、并枷号的、都写来看、钦此钦遵、仰我 皇上好生之德、与天同体、臣备员法司、敢不秪承休命、以奉宣德意乎、臣于去冬会同吏部尚书汪鋐等奉命审录罪囚、审得刑部犯人冯恩、犯该上言大臣德政斩罪、臣与鋐等以本犯罪状与律不类、情实可矜、拟以有词再问、伏蒙 圣旨依拟、今巳数月矣、未见刑部再问明白拟奏、今者又奉钦恤之命、臣乃执法之官、若隐忍不言、致使 皇上钦恤之仁、不被于下、厥罪深重、焉用执法为哉臣伏覩 皇明祖训有云、凡官员士庶人等、敢有上书陈言大臣德政者、务鞫问情由明白处断、本注云如汉王莽为相、操弄威福、平地以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益封莽、莽不受、吏民上书颂莽功德者、前后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遂至威权止帚莽、倾移汉祚、大明律条意亦同此、切惟 圣祖垂训制律之意、虑后世宰执奸邪、暗邀人心、以危社稷故耳、今冯恩所犯情状。揆之于此。实不相类。何以言之、尚书汪鋐掌都察院之日、而恩曾挟私妄劾、及鋐转升吏部尚书、恩之意以鋐必害巳、故先为论列以制鋐不敢发、且波及一二辅臣示其非私劾鋐、畏恩者云贵溪方向用故阴拥之亦未必尔也但评隲举朝大臣亦为失体至于举论尚书夏言王宪等之贤、亦不过假藉言官论列之公、以济其害鋐之私耳、比诸称颂王莽功德、本不相类、臣与鋐等拟以有词再问者此也伏乞 陛下矜怜之、臣又闻之前辈有云、我朝 祖宗以来有三美政。皆前代所不及。不与夷虏和亲一也。不使外戚与政。二也。不以论谏杀言官。三也。夫言官人主耳目也。耳目聪明。不致蒙蔽。则人主洞烛奸邪。万里毕照。社稷之福也。故古圣王之于言官。言善则行。言不善则优容之。所以广聪明而镇奸回也。言官至于杀戮。则台谏之臣。括囊惜命矣。谁复敢犯危而言之。夫奸邪无种乘便乃生使言官畏祸而缄默以自保。此小人得志之秋也。蒙蔽夺其聪明。奸党隐于肘腋。人主孤立而无闻见。岂不危哉。我 祖宗以来。不杀言官大意以此。伏惟 陛下鉴察之、且恩不足惜、关系朝政之大为惜耳、伏望 陛下再敕刑部拟辩律意、与恩所犯情罪、果合与否、再行具奏上请定夺、则 皇上钦恤之仁、不致遗漏而可矜之囚、亦得以被更生之泽矣、

  修举团营事宜疏【选军惜马操练】

  臣等窃惟蓄威昭德、人主之大权、居重驭轻、立国之至计、仰惟京师宸居所在、实诸夏之根本、为四海之会极、使无宅中制外之形、焉享久安长治之福、洪惟我 太宗文皇帝迁都之后、京师置七十二卫所。约官军不下三十余万。畿内置五十余卫所。约官军不下二十余万。以外言之。括诸边之兵。不能过此数。以腹里言之。括诸省之兵。不能过此数。圣虑神谋。超轶唐汉。其为居重驭轻之图。深哉邈矣。而不可加也。但平成既久、兵政日弛、尺籍虽存而逃亡罔稽营伍虽具而兵马欠精、是以士卒太减于国初之额、时而逆盗窃发。而反藉力于边方之卒。居重驭轻。厥势安在。言及于此。诚可寒心。臣等猥以庸愚专兹营务、夙夜惕厉、恐负重托、谨以在营切要三事、会同太监麦福看议得卒必精徤而后兵可强。故论选军。马必臕壮而后战可力。故论惜马。兵强马力。使不置之以操练之法。则武禾丸不闲。战鬪有怯。亦不堪于用矣。故论训练。矢乞敕下该部议处将军马钱粮通作一家计筭勿忌夫事权之不一。勿拘夫事例之不合。惟在剂量事情。斟酌时措。要于武备修举。足为国家经久之画。再行具奏 上请定夺。营务幸甚、臣等幸甚、

  一选军、臣等伏覩大明会典营练事例、节开永乐初年、立五军营、又有三千营、又以大宁山东河南附近卫所、摘拨官军轮班上操、以内卫京师、外备四方征伐、俱属五军营掺练、景泰初、选三大营精锐、分立十营团操、以备警急调用是为团营、每营官军一万余员名、至成化三年、复为十二营、共该官军一十二万员名、又查得弘治十三年十月内为选军给马、预修武备、以防外患事、该兵部题查得团营初选军马之时、京卫八万、外卫八万、其外卫分为两班、每班四万、连京卫八万、共一十二万、其三大营内外拣存官军之数不与焉。臣等会看得即今团营内外官军、虽有十二万之数、而京卫拨去捕盗、巳该五千六百员名、外卫拨去做工及拽木等项、常不下二万有零、虽云暂时借用。而营伍终年空缺。其见操者。中间老弱疲羸不能执兵习禾丸者甚众。较阅之余。巳不堪观。脱有紧急边情调遣。又安望其投石超距奋勇以冲虏哉。及今若不早为设法精选。终是虚应故事、徒靡粮饷、于兵无益、臣等以为营伍不能充实、军士不得精练、其大要者有三、军无定用一也。替役之难二也。隐避之奸三也。何谓无定用。夫军役战胜攻取。须平日养其锐气。精于武禾丸。不以杂役夺其操练。斯志一事专。奋发果敢。直前无敌矣。今团营军士。派之杂差。拨之做工。留之拽木。终岁不得入操。困苦以劳其身。而敌忾之气缩。畚锸以夺其习而弓马之禾丸疏。虽有团营听征之名。实与田亩市井之夫无异。欲其战胜攻取以张皇威武。夫何敢望。何望替役之难。军士类多贫下。吏胥无贿不行。文书到卫。卫吏刁难。文书到司。司吏勒掯。纵是真正子侄。亦须用财打点。方保无事。贫者度日尚难。安能办此。是以终年累月。老弱在营。苟且应役。而精壮子弟。不得收操矣。何谓隐避之奸。团营军士。皆是大营挑选壮丁以听征者。先年多有富实奸滑之徒。畏惧营操出征之苦。买求该营人员。作为不堪之数。拣存本营。未曾选出。贫者不能营干。而常川掺练。富者终岁安闲。得以躲闪。由斯三者。军士所以不精也。臣等伏乞敕下兵部通行议处、差委本部验军官、会同点军科道官员、三大营并团营官军各照各卫真正户口文册、一一挑拣、委果年力精壮者、方许留在团营。中间老病尫羸体貌委琐不堪教练者。尽行革退。有少壮子侄者。实时摘牌替役。无子姓者。发回三大营。其有老病逃故为事久不回营等项。弟男子侄亦要查出照册从公拣选。但系年力精壮。武禾丸颇习。在册有名。及先年欺隐不入册者。即与收补。其内外卫两班轮操官军上班之时。亦照例拣选。仍查照先年团营额数内卫外卫共凑一十六万。备造年貌籍贯文册收照。不许各卫擅自更替。果有事故。方与另补。各营操演教习武禾丸。专备听征之用。其团营杂项差役。并各处做工拽木等项。止于三大营拣存数内拨用仍查照弘治十一年十月内兵部为修武备以壮国威事、题准事例、团营军士、并不得改拨。如此则军皆精壮而威武无不振之患矣。

  一惜马、照得团营马匹。乃 朝廷武备大计所关。军士领养之后。多致瘦损倒死。此马出小民脂膏。今处之轻如艹芥。诚为可惜。臣等会看得马之瘦死、其故有三。艹料不足一也。给领失宜二也。喂养无法三也。何谓艹料不足。查得团营马匹有曰存操者、自四月起至九月终止、有料无艹、有曰下场者、自四月起、至九月终止、无料无艹、惟十月入掺之后、至三月终止、二项之马俱有料、而所给之艹、又俱止三个月、以一年计之存掺之马。俱有料。而无艹者九个月。似料彀而艹不足。下场之马。止得半年之料。而无艹亦九个月。艹与料皆为不足矣。马给于官。非着巳之物。自备艹料。乃切身之苦。虽得过军士。犹不肯赔钱以养马。况贫难之军。自给不暇。安能念及于公家之畜哉。无怪乎在营之马。日惟饥瘦而多毙矣。此情甚真。此理甚明。无难知者。而该部每以旧例止之。夫法难执一。事有时措。 祖宗以来。诸司之例。随而变者亦多矣即如下场之马。弘治以来。尚随场牧放。今艹场半为田亩。而民间纳租银矣。营马随便牧放。而军士不出京城矣其牧马之资。非军士自备而何所出哉。此时犹执下场采青之例岂非名实相背。而近于胶柱之政乎。官以非事例而不肯给。军以非着巳而不肯赔则夫无所足食之马。惟日视其毙而巳。则马之为命岂不冤哉。且一马之价。小民解征到京。所费无虑三四十两。而乃吝此数月艹料。以致瘦死。是所惜者一倍之利而所、失者数十倍之多。岂非颠越之筭乎。养马宜于军中特设一官葢以掌马者权不及财而掌财者意不急马各竞其职以为胜故如是耳使通做一家干事。则艹料马疋。皆切已之物。必酌量事体之轻重。分别利害之多寡而行之。岂肯惜些小艹料之费。而致伤三四十两之多之马哉。伏乞敕下户部再行计处、合无将存操马匹再添三个月之艹。按月给筹半根。六个月共十二根下场马匹再添六个月之料。三个月之艹。通融放给。亦可彀一年之用。再照兵部团营艹场。乃为牧马而设。今所收租银。以之养马。乃为本等。今则收贮太仆寺为买马之用。似为不伦。且自嘉靖七年题准之后至嘉靖十二年共该六年每月租银八千四百五十六两三分八厘二丝、六年共该五万七百三十六两二钱二分九厘二丝、至今并无分毫征解到寺。岂非怠缓干没。重伤国课乎。合无兵部再行计处。今后艹场租银。该部定委廉能官员。会同州县官。依期征收完日。通解户部以备营马艹料不敷之用。臣等又杳蓟镇二州牧马未开地土。蓟州尚有地七百二十三顷九十七亩五分。霸州尚有地五千二百四十顷二亩二分四厘。若肯通行召民佃纳。每亩照旧收租银。二项一年共该银二万六千三百四十八两六钱三分三厘。通为给军养马之数。亦足助户部艹料之费。似为便宜。何谓给领失宜。军士家道颇过。则居必有房屋。付之养马。艹料必不短少。顷置必不暴露。今各营军士。家道得过者。以领马为累。贿赂人情百方买脱。侥幸差拨。务取轻闲。富者既不领马。所领必及于贫。此等贫军。赁房而居。待粮而食。赁房则马必无栖此。而露地以居。露居则雨雪之来。无以遮蔽。而马苦矣。待粮则食必无余。尚有应差雇骑之害而自养不足。则艹料之资。反以养人而马饥矣。马苦而饥。欲其不瘦损而毙得乎。合无兵部再行计处、差官会同点军科道官、将三大营并团营军士从公查审。但系得过之家。通行查出。赁房贫军所领之马。一一交与领养。如此庶马皆得所。不致伤损似为便宜。何谓餧马无法。士卒关中艹料。散出各处。从其自养。莫有稽考。中间畏法之人。爱惜马匹。餧以实艹料。其马始终臕壮。无他病损。有等奸顽之徒。未关今色。则巳卖筹与人。关到折色。徒为自养之具。而惟啖以酒糟。性热而味恶。性热则生疮而伤气。味恶则不做臕而损力。虽极壮之马。数月之后。即生羸病。不堪骑操。甚者不能食糟。因之而毙。虽有比较肥瘠之令。终无以察其艹料之实。若不制以餧养之法终莫救其害马之弊。臣查得在营每把摠下所属之马。有百匹者。有七八十匹者。中间有上臕者。有中镳者。有无臕者。除上臕中臕听其自养不计外。其无臕之马。合无兵部科道官再行点军退贫军。仍赴京操练。每一把总各集一处。或街或巷空地。申酉二时把摠官亲至其处。一一点视。皆以熟艹细料餧之。餧毕各散。臣亦等不时差官验视。夜间听其自养一个月之后。点军科道验有臕息者免其会餧。其有臕自养者。科道仍行严禁。不得餧以酒糟。若被地方两邻告发。或在营验出。皆送法司问罪。如此则瘦马有处。而军士知警。似为便宜。再照听征马匹、虽大边情调遣、多不过二万之数、再有马匹存营操守、亦可彀用、倘事势紧急、犹有各州县寄养备用马二万邻近易取、若军士堪养马者数少。亦不必滥给。合无兵部再行计处、将团营听征马匹。拟为定数若干。每遇事故倒失。至五百匹以上。行太仆寺兑给一次。以为常规。如此不但爱惜马匹性命。而户部艹料之费。亦可以节省矣。

  一训练、占语云教士三万横行天下、故齐桓有节制之兵、秦之锐士不敢当、岳飞五百背嵬之军、兀术巨万不能敌、由是观之。兵必教成而后可以胜敌矣。使士马精壮而武禾丸不熟。则临敌无可恃之能。对垒乏敢战之气。安望其出奇取胜哉。此训练旧规、除下营走阵法度整齐、进退可观、旗帜金鼓号令、俱有节制、及累年在营旧军、武业颇习、堪备征伐无议外、但今新选之后、与各营新补户丁、皆系未曾操练军士、其数尚多若不严立赏罚、时加比较、拣选虽精、徒为无用、查得大明会典载有教练军士之法、凡骑卒必善骑射及鎗刀、步卒必善弓弩及鎗刀、凡无十二箭六箭远可到、近可中者、为试中、远可到以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以五十步、凡用鎗刀以进退习熟为试中、臣等以为自今之后、各营该操五日之内、三日教习、二日操演、教习之日、不得仍旧射箭九回、落旗而散、各该把摠官督令各色马步教师。一一指授方法。如何挽弓。如何驭马。如何滚刀。戈矛牌铳。无不教习。以多为能。不拘回数。黎明从事。巳末方散。不中式者。当时责治。治巳再教。务使合式乃巳。此后二日操演、调队比较、仍依旧规、夫教习不倦、则禾丸骑精趫、禾丸骑精趫则胆气增倍、胆气增倍、则遇敌不惧、能以少击众、以精制强、更以谙晓韬畧之将御之、则或正或奇、随所颐指、呼吸变化、动中机宜、又何敌有不克者哉、其号头把总管队等官督教一年之外、臣等会同兵部堂上官视验、其所教军士试中为率、不及六分以上者、奏请罚治、其试中车士筭及八分以上者、公同会举升赏推用、每二年一次举行、如此庶营操着实、而兵皆练习可用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携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王氏家藏文集(书 议)

  王廷相

  书

  答内守备赖公等书

  与开封赵二守书

  答李献忠论救荒事宜书

  与胡静庵论土鲁番书

  与胡静庵论芒部改流革土书

  答内守备赖公等书【留都参赞】

  顿首大守备赖公吕公李公三执事、迩者承华札见诲、累千百言、意以仆不从会议、独持巳见、欲仆同心协处留务、即古人寅恭相励之善、感激感激、但来谕即事备责、举过相规、未免以一隅之心、断八面之事、不无少戾于大通、而枉人以自直者、敢因谕、陈解、用白鄙心、伏惟加听、幸幸、来谕谓 武宗皇帝行幸南都、当时危迫艰难、内外守备参赞诸公、调摄得宜、故江南生灵、皆赖以安、诸公芳声美誉、南都所重在内守备公之强直不挠如此于今称颂、仆切以为此言过矣、葢时有所必同。势有所必至耳。当是之时。 天子拱穆。权臣执命。词组乖而雷霆击。一呵怒而水霜寒。凡在内外诸公。皆当其事者。比邻失火。烂额焦头。江海风波。同舟共济。参赞谋之。诸公信之又安有异议。葢时势不得不然耳。然亦舍正议。计利害。罔上附邪之术。非正人君子常不失巳。变不渝道之贞吉也。何以言之、当时有司一闻乘舆南廵、备预供应、官民钱粮、何啻巨万、假公聚敛、半充奸将之馈送、事平羡余、尽入守备之囊橐、银两数千、龙床三张、玉带十余腰、宝石首饰七十余副、而锦绮彩叚、各各称是、至今都人传说以为口实、此汗滥贪饕、国法在所必殛者、当时参赞、如闭目罔覩。塞耳无闻。何哉。今以为协和共事、仆以为同流合污、今以为调摄得宜、仆以为束手无策、今以为芳声美誉、于今称颂、仆以为和同济贪、有道者之所鄙、贤人正士唾而不取、又安可置之齿牙之间也哉、又谓仆兴利除害之心、畧无少减、以仆为疾行无善步、促柱少和音、此诚有之、此诚有之、虽然、仆亦略有说焉尝观今世之士夫、以乖猾为上谋。以和同为善处。畏首惮尾。恐致祸患之及。避事推奸。惟欲禄位之保。致将 朝廷之事。悠悠坐视。卒成废阁。遂使贪婪之徒。日长月滋。积习莫救。嗟乎、食君之禄、担君之爵、图报在何、而偷嫚若此、不先国虑而专为身谋、斯人也、以忠荩律之、天渊悬绝矣、故仆平生切齿痛心以为鉴戒、遇事之当为、弊之当祛、即毅然勇往、志决必行、虽大舜之鸡鸣而起、周公之坐以待旦、不予过焉、是以有急迫而无和缓。有疾趋而寡从容善步和音固知其不能具矣以此相责、仆复何辞、其司死局、责令上真军人纳钱、此实剥害正军、背戾法宪、在清明之朝、所当改正、而不可因循者、何以言之、故事可考本局额有上元江宁果户六十六家池户二十四家。品物缺少。责令各户买补宜也。又有留守五卫原额栽种姜菜池果等军六十一家。栽种浇灌。责之此军宜也。今乃不令下园。每名月纳钱二百。纵令买闲。谓不违犯法令乎。此等人役。既巳卖放。下园种办。独累直军。谓苦者能甘心乎。及查先年旧制。上直军人。止该一百二员名。逐日揆取下园差用。朝入暮出。不妨直宿。今却占用直军二百四员名。常川在苑。分为两班。复将一半纳钱卖放。谓不违背旧制乎。若曰纳钱用备买办。揆之事理。尤为不通。该局池户果户。进贡品物。皆其出办。且园林田池。有帮助之税银。苏州徽宁池太等府。有种姜竹木之解纳。巳多羡余。何假备办。况上直军士。止该借用其力。责之出钱。是何名色。且国初之时。此园池也。此人力也。此供应也。不闻纳钱买办而后备。何独今日。一切纳钱。内官钱物名实不相当故难销算则夫园池之所生人力之所成将归之何所此不待智者而后辩矣谓非贪人假名巧取乎。今谓内守备科道巳经二次准令纳钱帮贴。不知出何事例。奉何钦依。抑循私任情。自主张之。仆谓行之于私下可也。闻之于 朝廷可乎。究竟此事、干系军政、兵部职掌、法宜径行、既被告发、安得不理、理有赃贿、安得不参、此非刻意于其人也、伏惟亮之亮之、来论又谓昔年内守备、与参赞司马、凡有干事务、未尝不一一会议而行、亦未尝闻既会议而掣肘不全信者、又谓自司马临政以来、凡百兴举、内守备并无所预、虽尝差人请浼、未蒙一字肯信、所兴所革、尽在一巳之见、愚捧读之、不觉竦然自失、如堕云雾、嗟嗟、不意诸执事让仆之深、至此极也、仆年齿长矣、经历多伏、悍然不顾、偏执一巳之见、以挠众议之公、四十以来、与人交际久巳无此、况处 朝廷军国重事、又岂有自遂自是拒众议于不信者乎。或者于事体有伤、于军民有害、当此 圣明在位之日、聪察百职之严、孰敢因循苟且、以负任使、故会议亦不敢奉命耳、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是心之同者、议不期同而自同矣。使夫人也。一欲祛弊。一欲掩弊。一欲革奸。一钦保奸。一欲除恶。一欲护恶。心既不同。议必龃龉。则一堂之上。有胡越之分。觌面之间。有九疑之隔矣。安望其拟议之同乎。

  与开封赵二守书【田地免科】

  廷相顿首二守赵公阁下、余尝读周礼见先王之取于民者、虽荼莠果蓏蜃蚌嬴蚳之细。靡不上供天府。计于民者。若无所遗矣。及见山林川泽丘陵海斥之利。则皆与民共之而不私。是分田制产。任土作贡之外。犹有旷荡不征之区。以弛其利于民矣。先王之待民者。何其仁哉。窃以敝邑之田。不登税籍殆什之四五。永乐以来皆奉 明旨永不起科。此非先王旷荡不征之区。以弛其利于民者乎。小民仰荷无疆之泽。殆与太平宁国归义之乡。凤阳临淮根本之地。同一生成矣。独非幸乎哉。何以言之、敝邑在国初之时。其民田与周府三护卫屯田相杂而居。及后护卫调去。田虽空闲。民不敢耕。黄河当时。亦泛滥冲决适临敝邑。户部量田。亦不及收入图籍。及后河日南徙。与护卫遗田。皆芦莽菅茅。一望无际。虎狼为窟。盗刼为巢。时而上司忧之。乃白于 朝廷。以故永乐年间。有许民尽力开耕。永不起科之旨至今载在官府。藏之民家。可稽而知也。彼时仪封之民无多。其力不能多垦。故陈留祥符木巳县之民。来占耕之。至今三县之民。居仪封者约三之一不下也。但民生贫富无常。不得不转相易卖其书皆曰无种白地以是故耳转卖转耕。巳百有余年矣。未闻有告为纳粮地者。近年以来。民生日繁。情伪日滋。始有以诈欺其上而赴诉者矣。但贤人君子。来自他方。便骤闻而骇之。谓有田有租。古今通议。岂有无粮之田。不税之民乎。遂信为彼县之田而判之。然转相告辩。终归明实。竟不能行焉。何也。事势之不可变。政体之不可扰也。何谓事势之不可变。民间粮册。其田地皆有坐落处所。此县之田。必不为彼县输税。斯版籍有定。非可便宜从事也。许民开耕之旨。虽户部及见行事例每引以为言。今之有司。顾不得不遵之也。必欲有田有租。使其纳税。须得抚按奏闻。该部议处而后可。此等举措。干系重大民情。又贤人君子。惟以藏富于民为急。不忍屑屑令民起科。终以此而止。故曰事势之不可变。何谓政体之不可扰君子之为政也。务袭常而重变革。非有大利之兴。大害之除。以作民福。必不肯以巳安静之政。而反涉于扰攘惊骇之涂也。如此田地。民不输税久矣。一变而代之税。则平日之卖田者。举引领跋足而相效。谁不赴诉哉。葢小民之心。惟利是趋。既开其端。斯蛸兴蜂起。不可止矣。卖田者既皆效其欺。则买田者必欲直其情。更相辩诘。烦渎上司。始而或被其欺。终而复归之正。反复相寻而听者日益厌苦矣。故曰政体之不可扰。或又曰买田者必富。卖田者必其贫困不振者也。夺富而益其贫。何所不可。嗟乎是大不然矣古者明王之治天下也。必先均万民焉。所谓、均者至公无私。民各得其分愿之谓也。非曰夺彼以益此也。葢贫富有定分。贡赋有定制。凡以立法行政。使各得其分愿。斯善矣。憎而损之。爱而益之。不可也。若不论其定分而惟以贫富计之。是以私意为爱憎。舍法制而为予夺矣。岂先王无怨无恶。廓然大公之政哉。

  答李献忠论救荒事宜书【救荒】

  某顿首、尧汤水旱、民无菜色、由备预有素、荒无事于救也、成周大司徒以荒政十二聚民其次矣、以后世苟且之政视之、亦邈乎不可及者、故曰救荒无善政。葢民之食。至于荒歉势危迫矣。安得从容和平之意行之。伏承执事、以救荒事宜下询、敬疏其古今所可通行者数条、用备采择、惟教之、当夫荒歉之时。百姓乏食。自活不暇矣。而官司不省事者。遇灾不行申达既灾之后。犹照旧贯追征税粮。是巳病嬴之人。而服劳苦。安得不毙。昔人谓赈恤不如免科诚为确谕故流殍载涂。闾井萧然。祸民深矣。停免赋税。宜为先计。一也。荒年不足者。多系贫下之户。豪族大家。必是蓄富。若劝谕之法不行。使官司米斛不多。虽有银钱。无所籴买。亦将无以受实惠矣。劝民出粟以义利诱之则可若按法勒索则粟愈不出而贫富俱扰矣故立劝赏约束。如冠带义民之类。令之输谷助荒。以续官司不及。二也。谷少则价贵。商贾细民贪利。必辇贱处之谷以售于荒歉之乡。若官司恶其贵而减其值。则商贾闻风不来。谷无由至。为害大矣。当出榜禁谕。宁许有增。不许有减。则诸处商谷。必为辐辏。价不待减而自平矣。三也。民既流聚他所。若无处置之法。则止栖无依。必至困极为盗。豊荒之民俱弊矣。富郑公在青州。河朔之民流来日众。公乃使之散入林落坊村释寺。及公私室屋。各随所宜居之。得公私粟二十余万斛。计以簿书。约以日期。出纳之详。一如官府。比麦熟遣归。得活者数百万口。此处置流民于豊稔之州四也。细民豊收之年。公私尚多逋欠。况此饥馑。焉能还偿。可逐处出榜禁革。但系公私一切逋债。俱为停止。无得催逼。以致流亡。五也。赈济之法。贵在贫者蒙惠。使主者不得其人。则吏胥作弊。户籍无实。富者有盈父丘之资。而贫者有赤手之嗟矣。故当选委才能之官。以主其事。使在籍皆贫下之人。而在官吏胥之徒。不得以肆其奸。则济荒虽无善政。而亦稍为得法。六也。荒岁巳矣。及今田禾有望。亦可安集。但百姓既巳缺食。焉得种子。可于口食之外。再有牛犋谷种之给。使本乡有所顾恋。不至尽为沟壑之瘠。七也。大抵救荒之策、先王三年九年、农有余积、上也、平籴常平义仓社仓。预备之政、次也、移民就食、煮哺糜粥、下也、今所请教、虽非预备之善、亦随事措处之法、救荒之论、不可不讲者、但即今三月将届、田野之外、菜芽木叶皆可采食、若银米散赈得宜再有牛犋种子之给、未流者必不轻离乡土、而巳流亡者、亦闻风而归矣、其余后时缓不及事者、不必讲可也、

  与胡静庵论土鲁番书【区处土鲁番】

  廷相顿首静庵先生、土鲁番无印信番文、未见悔罪之实、议者诚是也、虽然、此非所难者、彼得通贡。则印信文书。转首可得矣。余谓回夷狡诈反复。纵有真正番文。取真正番文者非以制番之实在此也欲取以当廷议后日反复可以诿责故也反异而作歹。亦其所有者。此亦何足凭据为哉其后兴复哈密。此非所易言者。请以今之时势难易缓急为执事陈之、夫哈密乃中国西鄙藩干。诚不可弃而不省者。今据哈密国势人力。果能与土鲁番相拒乎。不然。虽得金印。虽还城池。终为彼之殴役耳。夫欲大举兴复。必得甘肃兵力。足以制彼之命。如齐桓之救邢复卫可也。今中国之力能然乎。纵有兵马刍储。足以一举而恢复之。嘉峪关至哈密旧城。尚有半月之程。我兵既归。彼兵即至。哈密残困孱弱之族。能与之抗乎。此不待智者而后能料也。谚语云扶得竹竿。难扶井索。岂非此之谓乎。哈密之兴复。恐不能如祖宗时矣。此外惟有许其通贡。挟彼还印。求哈密一酋长立之。以存其国。不至隳灭一策耳。然亦羁縻络笼。少存中国制夷之体求其真能为我翰蔽固不可得矣其曰求诸夷之雄杰。立之为哈密之主。余尝考之矣。祖宗之时。关外设立七卫以捍蔽西戎。今旦余年来。渐以凋灭。无复生聚。阿端一卫。不知所往矣。曲先则南入乌思藏矣。赤斤安定罕东。或数百为族。数十为落。皆内附肃州境土。如野鸟惧物为害。依人居止。衰败凋残。厌厌游游。止存气息。夫安望其振厉。惟罕东左卫。少壮可战者仅有一二千人。即今亦来内附。而沙空虗矣。其近西羁縻诸夷犬略无复可望。如此不知土番临近。如天方撒马儿罕诸国。何由可以间谍而使之破灭土番耶。此非仆浅近者所能计也。其牙木兰来降。据其当日番文之词。不满与其弟满刺天哥等六人入关耳。其云男妇老小约有五六千人。皆帖木哥土巴之族属。今牙木兰六人。甘肃守臣巳处之深入内地。彼土番虽欲求与通语而不可得况能有别谋乎。纵有之六人之力何为哉据彼之来降也。诚为速坛满速儿之逼。非有他故。观土巴帖木哥与之同来。其情状可以类见。番文云速坛、满速儿王子。把牙木兰坐的羊阿沙城别馈了。头目坐了。把牙木兰的家当都抄了。观此。则牙木兰无复西望之意可知。肘腋之变。我亦非所忧矣。但土巴帖木哥不可令彼久弃沙州。当令守臣早行计处。促使之归可也。不然。则沙久虗。土番遣人窃据耕牧其地。一则可以为入寇之资。一则可以为开拓之计。甘肃愈益多事。而不可支矣。或帖木哥等族类内地处久。积习成俗。终宴安于所托。遂绝念于本州岛。沙终于不守。是自撒藩篱。借寇势而资盗图矣。又乌乎可哉。

  与胡静庵论芒部改流革土书【复芒部土官】

  顿首静庵先生、芒部改流革土、当时四川二司从事者皆不欲为之、独程洸诡言流官可设、当事者被其欺蒙而信之、至今川贵兵祸未巳、仆平贼之后、具奏乞本部再议、务求有益地方久远之计。意以复土官旧贯为第一义也。本部以 朝廷政令巳定、仍复设流、今抚按合词具奏、皆以复土为善、此实得事体之宜也、仆闻之谚语云、遏流不如塞源。今以兵加芒部是遏其流者也。苟不自其作乱所由然者治之。则兵愈加而愈不靖。如不塞其源泉。而欲求末流之止息。又岂可得也哉。仆以为流官不可设者有三、请为执事陈之、陇寿陇政兄弟争官争印。非叛逆之大恶也。芒部既平。当求陇氏之后而立之。以为部族之主。义也。而当事者乃置流官以主之。此何异于兄弟告争家产。不幸俱毙于狱。而官司遂以入官乎。堂堂 天朝。舍礼义之当。而争小夷微眇之利。其于 朝廷正大恢闳之体。不几于有损乎。其不可者一也。芒部乌蒙乌撒东川等府。即古之西南诸夷。我 太祖平定川蜀之后。不尽以为郡县。即官其酋长以主族类。是葢圣人知内之为重。而不轻于事外。羁縻驾驭。经久远略。无过于此。今之议者。必曰改置流官。不几于与圣祖之见有乖乎。使土官不为我所统属。而设流即为我之臣子。如此折论事体明鬯如唐之维州。宋之灵州。我弃之彼即有之。设流改土有益于国宜也。今芒部百余年来。为我输租税矣。为我应站驿矣。为我来朝贡矣不流固为我之服属流亦为我之服属当事者何苦于扰扰设流。以启兵端而困我之地方。疲我之人民耶。圣人廓然太公。物来顺应之见。恐不如此。其不可者二也。夫设流官。必建城池。有城池必须军守。有军守必须粮食。此事势必然而不可易者也。以芒部言之。自纳溪南入七百余里方至其境。中间永宁赤水毕节等卫皆隶贵州。必须穵运重庆叙泸腹里之粮。而后克济。以七百里之程。转输粮斛。以充军饷。不惟劳扰百姓。而军士亦恒有饥色矣。既非拓土开疆之功。实为劳民费财之举。弃着紧之仓储。而区区从事于无益于国之夷。智者深虑远计。应不如此。所谓务虗名而实受患者此也。其不可者三也。执事曰芒部先年、亦曾具奏欲设立长官司、以统摄夷民矣、今改土设流、以代理其府事、亦非主事者生事端矣、何不可之有、嗟乎、此不明考其颠末、而漫论者也、仆尝稽之矣、弘治十六年时、芒部知府陇慰、奏称成化三年大霸九姓落角利等处征剿苗蛮有功、蒙统兵陈尚书吴总兵将落角利地方四围五百余里、并各漏殄残苗俱裂附芒部管辖、至今三十七年、近因各寨苗蛮儿男渐长数多、生事为患、出没掳掠、又猓猡人等、争种田土、动辄聚众、互相雠杀、积年不绝、芒部相去落角利动经五六日程途、往复月余、自落角利裂附以来、复生五十二寨、夷蛮凶顽、兼系久反之地、本府窵远、钤制不及、诚恐一时生变、急难抚驭、欲比照大霸事体、添设长官司衙门、授以正副长官、分管前项地方、仍属芒部府管辖、蒙本部题准行四川廵抚衙门、勘得设立长官司不便停止讫、由此观之、葢以白水三江五十二寨等苗蛮相去芒部窵远。实难管辖。陇慰乞畏设立长官司。以钤束之。仍隶本府是将边境之民立约束而统之以充拓广大本府之疆土耳岂彼芒部之所不愿者乎。今改流官。则削夺其祖宗之官职。分四长官司。则割裂其祖宗之土地。较之乌蒙乌撒东川三府。长守其官。永保其地。逈然不侔矣。彼虽夷猓。其天性之爱恶。与吾人何殊。视乌蒙等府如彼。而我乃如此。宁无怨忿。由此言之。当事者必欲改流革土。是岂芒部之所愿者乎。前日欲设长官者。欲利其府也。今日之设流官者。实祸其府也。二者情实相悖。本非一事。所谓不明考其颠末。而漫论者如此也。或曰陇寿死、其子陇胜非真、阿济白寿、宗枝疏远、皆不可据而立之、改流不得巳也嗟乎、此以中国之法待夷狄也。可乎哉。夫南夷之俗。其夫未娶而没。土人迎其妻而共立之曰鬼妻。亦可以统束其人民。裁主其法令。而国人无非议者。今陇胜虽幼。土人皆以为陇寿之遗。而愿事之其与未娶之鬼妻所争多矣而何不可立之有。况汉唐以来中国之待远夷每每推其酋长为众所顺服者立之亦未尝必求其族属之正而后授之也葢以夷治夷。羁縻之道当如是耳。又何必论其枝派亲疏。如吾中国之法也哉。今川贵有事于芒部。兵巳三至矣。定而复乱。顺而复逆者何哉。其大义不过欲复其土官耳。若不及时早定其论。使彼洞达 朝廷之实意。而犹含糊行彼复勘。则谲诈之夷闻而复疑。其祸之在川贵者犹未巳也。

  议

  呈盛都宪公抚蜀七事(釆三欵)

  上廵抚陈公治盗议

  呈盛都宪公抚蜀七事【釆三欵】

  靖番

  制夷

  严茶

  △靖番【蜀番】

  夫蜀之西鄙。诸番杂居。其部落田庐。实与蜀民襟幅联属。非如北虏有大漠之隔。长城之阻也。故治诸番之道。似易而实难。何以言之、今之松州诸番。即古之白马氐。茂州诸蕃。即古之冉駹。其性勇戆贪货死利。其俗毛织畜牧。颇知文书。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所居止。皆依山据崄。累石为室。高者十余丈。谓之碉房、其天气多寒。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青稞为食。是以见内地沃壤之田。则思刚卤之地不可及。食五谷之美。则思青稞之味非所甘。以故疆畛之地。日见侵夺虽无卒然之忧日积月累则其患不可测民畏其勇悍轻死弃其业而去者不知其几矣古谓蚕食诸夏者此也近年以来。备御关堡官军被害尤甚。方其来也。或据险要遮。或临高擂石。以索财货此皆名轻而患重谓之买路及其至也。则日就关堡需求酒食。逼取人事谓之和蕃又有债负年例人命痘疮走失等项银两。取之不得则执当军士。与之佣工。因而不能归者众矣古谓驱赤子以填沟壑者此尔故欲声其罪。非有举众入寇。攻陷城堡之恶。欲兴师以讨。而山川险隘。用兵甚危。亦非一战而可决者。故曰似易而实难者此也尝观赵克国之讨西羌也。谓屯田湟中。务以威信招降罕开。斑彪之议叛羌也。请置护羌校尉理其边事。岁时循行。问所疾苦。又遣驿使通导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由充国言之。是不欲以兵胜而以计困也。由斑彪言之。是不欲以威疆治而以德信怀也。夫戎狄者荒服也。言其荒忽无定不可以常理治者也是故圣人之治也。待之有备。不自弛矣。御之有常。不求胜矣。虽稽首入贡。而亭障愈警虽寇钞不恭。而甲兵罔黩。期在庶民获安。疆场不侵而巳。今之治松茂诸番者。亦岂出于二子之议之外哉。考之洪武六夫以来。平蜀之后。即定西番。北路置松潘等处军民指挥使司。南路设迭溪守御军民千户所。附近番族。皆设衙门隶之。安抚司五。长官司二十二。各降印信。立酋长为土官。以世掌之。每寨复设牌头寨首一人。使督纳各卫所青稞差役所以羁縻制驭实中国之藩篱也为之守臣者。能由是以善驭之。虽至今无虞可也。柰何任匪其人。处失其道。致诸番不靖。至今为梗。迩者虽称兵致讨。小有斩获。而我士马物故。亦过半矣。所存不能直其所伤。所得不能补其所亡。可不为太息乎。为今之计。莫若先自为备。使我粮饷充足。士马精强。威足以慑。诚足以感。然后略其小过。与之更始此抚辑番人之本招致各司酋长明以信誓定为约束量复青稞之税。以存事大之体。仍于一月之内。令其酋长谒见守臣一次即以茶盐量为给赏彼利其物。我利其安。羁縻之术。无过于此。复于封疆交接之所。置立限界。使彼此不能侵夺。违者以约束治罪。夫好安恶扰。人之情也。彼虽戎狄。亦人耳。其安利于巳者。彼之情亦悦之。又安有不从者哉。不然。使其顽黠不服。则我既有备。以兵则强。以守则固。亦无患于彼矣。大抵天下之事。废于推避。坏于姑息。不以国事自任者。推避者也。以小害不足为虑者。姑息者也。今之松茂之患。其所以致之者。此二端巳。及今不为经久之图。则侵扰日促于边疆。而狂寇或起于肘腋。不止关堡不守。南路不通而巳矣。易曰履霜坚至。其是之谓与、

  △制夷【蜀夷】

  蜀之南鄙皆蛮九也。越隽即卭都。黎州即筰都。播州即夜郎。酉阳即牂牁。汉唐以来皆置郡县。我朝以夷治夷。皆设土官。兼以军卫。实华民之藩干也。但乌芒之北。戎泸之南。中有小夷杂居。曰棘火人。曰羿子。曰山都掌。曰水都掌。未经设有土官衙门管辖。故往往为边邑之患。迩者葛魁夷人普法恶作乱。抚臣调兵剿平。以量田之故。夷众不服。流民谢文义乘机扇惑夷族。复焚刦筠高等县。至今未灭。吁此不足深忧者也何也。连年无功者。以将领不得其人故耳。贼众过江流刼。巳自失策。而官军闭城自守。莫敢迎敌。此何等举措邪夫兵必有战斯有胜否今通不与贼交锋则贼之往来自如安得不纵横桀骜哉为今之计。当先选智勇敢战之将。贼来则迎遏。贼退则追逐。设伏掩袭。绝其归路。则庶乎可以挫其锋而夺其魄矣。由是以剿则计日可克。以抚则有威可挟。又何患于无功乎。两者以利合急则必离故策其无能为况谢文义等流民也。阿漾阿黑之属夷人也终非族类难保同心我兵相持之久。扰其生业。必思治安。中自生变。其势必然耳。又况阿漾等蕞尔小夷。决无久乱之理。若能示诚以抚之。则无不听矣。穽虎之摇尾。迫于求生也。绦鹰之附人。苦于饥困也。阿黑阿漾既归。则谢贼之势必孤。不过游釜之鱼尔。又何足为乎故曰不足深忧者此也。但经久之图。则在以夷治夷为切要焉。尝观周文安之疏曰。都掌之夷从古至今。不时出没。大军至则束手听抚。大军回随复刼掠。地方无二年宁息。其故何哉。臣以为山川险恶。剿不能尽。抚不足凭。当有以处之耳。 圣朝四海八荒。皆设土官以长夷人。惟都掌夷人未设。止属戎县流官。实难钤束。乞 敕兵部计议、行四川廵抚镇等官、亲临其地。使各砦主。自择素有名望。众所畏服者一人。立为长官。统属各砦。仍隶本府。而该部铸降印信。开设衙门。照依邻境九姓长官司事例。奉修职贡。则统属既定。自然顺服。不动兵革。而边境自清矣。其疏之大略如此。夫文安公。长宁人也。所见必真矣。若能举而行之。则足以为中国之捍蔽。而川蜀南鄙之民。庶几无虞矣。传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此之谓也。

  △严茶【蜀茶】

  蜀中有至细之物。而寓莫大之用。君子不可以轻视之者茶是也。五谷饔。非不美也。食牛羊奶酪者。则不以为急。布帛帷帐。非不丽也。御穹庐毡裘者。则不以为重。茶之为物。西戎吐蕃。古今皆仰给之。以其腥肉之食。非茶不消。青稞之热。非茶不解。故不能不赖于此。是则山林草木之叶。而关系国家政理之大。经国君子。固不可不以为重而议处之也。蜀茶自唐王播始榷税以利国。宋初则买茶于秦凤熙河等路博马。又置茶场于成都买茶。贸易取息。以为熙河博马之费。建炎以后。罢成都茶场。设买马二务。一在成都买川马。一在兴元买秦马。元榷成都茶于京兆巩昌治局发卖惟取其利。我 朝洪武中、川陜皆置茶马司。收巴茶易马。颇获其利。至成代中。议者以马之用。急于三边。而川马远不可至。茶之利分于川蜀。而洮河所利则征。故川中茶马停止。而独行于河州是以川茶惟严禁约而诸番无以仰给矣近年以来。法弛人玩。虽有禁茶之名。而无禁茶之实。商旅满于关隘。而茶船遍于江河。权要之人。每私主之以图利。私盐之行也止于课额失利而巳私茶之行乃使中国驭番之权无所复施则是其患大于私盐也迩者廵按卢公。稍一盘诘。即得十数余万。则其平日可知也。夫茶可以利 朝廷也。今利归私门矣。可制诸番之命也。今仰望于商人矣。以中国御番之大权。而倒持以授之于商贾。不惟自失其利国之具。而反害之矣。为今之计。莫要于严私茶之禁。绝商贾之贩。使茶利之权在官。则诸番可以坐制。何也。茶者、番人之所必欲得者也。私茶不行。番人仰于官矣。以茶易马。虽不可据复。而使之输青稞以复役。独不可乎。或者曰。青稞之输、彼之旧贯也、茶则我之实利也、彼来贡之、我以是赏之、不几于相易乎、彼之利于我者微、而我之失其利者大、不几于失伦乎、吁是皆以小利言之。不知彼输于我。义也。我赏于彼。德也我因以行其羁縻之道彼亦以为职分之常久之边防可以宁谧。而我兵亦无调度之费。战伐之苦。以此较彼。所得孰大小哉夫番仰茶于官权在国也边鄙因之无虞利在我也。一禁茶之间。使权归于国。而利其民。较之纵禁通商。使利归私室。而害及于边者。所得又孰多寡哉。故曰至细之物。而有莫大之用。君子不可以轻视者此也。

  上廵抚陈公治盗议【治矿盗】

  尝观民之为盗。有侵渔迫于外。饥寒切于身。势不得巳而为之者。亦有无赖恶少。不事生业。习于下流。得巳而为之者。是人也岂其天性有异于人。恶生好死而乐为之者。良以上无美政。而因以失其良心。下无法守。而渐以成夫偷俗故尔。是故古之明王、每急于安抚怀来之实、以养其乐生之心、不懈于提撕警觉之令、以摄其放旷之气、故风俗淳厚、而盗警不作使为治者不务乎安辑保育之勤、而惟事乎攻击捕灭之术。激而群聚不逞、弄兵潢池、虽布武宣威、以成平剿之功、而良民茶毒亦惨矣、岂为政之上策也哉、迩者窃矿之凶。俱巳授首。未起之党。皆为寒心。此正平定安辑之时。不宜深求过计以激其反侧。而兴其扰攘也。何以言之、戡定乱略之后。而犹督捕之急。可以致吏承风悦上以立名。可以致捕者因之为奸。可以致民不得其死者多可以致故党疑惧而不自安所当虑者在此夫郡县之吏。皆观望于上司之意向而为之也。使一贼之克。而功赏之顿加。一策之得。而颜色之遽及。因以市誉。因以进秩。相效而起。奔赴恐后。仗剑率众。四搜于山泽萑苇之间。无虗日矣。嗟乎。盗贼横行之日。为之殊可以励功劝众。而安平之后。寔生烦扰尔。故曰可以致吏承风悦上以立名。夫捕盗之令。虽出于官府。而执兵驱捕。则藉于民快。此等小人。惟利是计。使在上者不此为急。则刑罚清明。良恶区别。彼固不得缘之为奸。一或偏重。而惟贼之是得。则死生真伪。由彼是任。指攀无辜。搜捡财产。肆行而无忌矣。故曰可以使捕者因之为奸。夫禁盗所以安民也。盗得其真民斯乃安。风闻而捕者。无为盗之实。妄攀而捕者。无可据之赃。挟雠而捕者。多所诬之罪。非以安之。实以祸之矣。况鹰鹯狼虎之吏。惟欲多所捕获。大张声势。以要奇功。上司隔远。一时不得躬讯。祗凭巧文。不知欺蔽真正之贼一而良善之民十犴狴如海。玉石俱焚。贫弱之家。无所控诉。岂不哀哉。故曰可以致民不得其死者多。夫治盗之要。歼其渠首。解宥党与。不直人心易安。亦且地方省事。此古今不易之道也。今大寇既平。宜稍示休静。以安余党。失此弗图。更加严治。则郡县捕廵之吏。岂能一一斟酌事机。根连蔓结穷极瑕隙。激而成变。势亦或有。海翁之于鸥鸟。非必毕罗弹射之加也。一有欲取之意。巳骇翔而不下矣。况灵于鸥者。而尤亲触其必死之机。有不骇而变者乎。故曰可以致故党疑惧而不自安。嗟乎。今山东之所患者。其势凶志缪。未有大于矿徒者也。聚之则千百成群。不敢逼捕。散之则一夕解遁。莫可踪迹。以愚计言之。当以不治之法治之。则不期靖而自靖矣。何以言之、此徒之所欲者矿而已此是塞实正本之言使洞无可入之隙彼何所利而为之故首当责实于塞洞。凡塞洞之法不一。有以泥涂于棘茨之上者。有以巨石加灰泥者。有以坚筑土壤者。此虽费工。可以经久。不得易开。今之塞洞者一切苟简为之。惟填巨于洞口。杂以小石补罅而巳。故矿徒之来。一时可开。彼知利可易得。故风行电掣。三两日夜。其事就矣。比及官府知而捕之。彼巳得利而散。故曰首当责实于塞洞。夫今矿徒多四方来者必得近矿之家以为住歇之处斯踪踪隐蔽。紏聚可成。不然则易于败露。彼乌敢肆然为之甲保之法除盗安民之要策也施于此等处所更有速効故□当保察于近矿之民使之十家为保。保有长。十保为总。总有保正。使一保之中。各相觉察。但系面生可疑之人。必要追求所来之自。使之不得潜避为奸。有司仍委公平廉能之吏。不时廵察以提撕警觉保甲之众。如此。则矿徒既不得与近矿之民相缘为奸。而矿洞又不得一时可以易开。则窃矿之心。渐以自阻。而捕治之吏。可以不用矣。故曰次当保察于近矿之民。汉渤海多盗。郡吏不能平。宣帝拜龚遂治之。遂曰民之为盗。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尔。臣请有以安之。至郡罢捕盗吏。与民休息。诸持锄耰者勿问。于是卖剑买牛、卖刀买犊、而为良民、所谓以不治之法治之。则不期靖而自靖者此也。今之议者曰、民间有弓矢之便。长鎗之利。故民易以为盗。欲严法令以禁之。非官司不得造作。愚窃以为计之过者矣。弓矢矛铤之利。民赖以卫家御变也汉廷久巳议之矣而犹为此论欲以禁之者真不学可笑之人也百姓不得具于平时一旦值有寇盗之警不过束手就执而已是盗贼玩禁而得以恣行。良民窘束而反以受祸。令之不善。无过于此。况民之为盗。由其有不得乐生之心。不在于蓄有兵器之利。使其生乐矣。虽百千有利。彼亦知爱其死而不为。使不得其生之乐。则凡可以苟延生命。无所不为矣。锄耰之夫。斩木揭竿。亦可以亡秦。又何必待于长鎗利戟。而后为之哉。汉公孙弘言于武帝曰。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臣愚以为禁民挟弓弩便。帝下其议吾丘寿王对云。且弘所以为禁者。为盗贼以之攻夺也。攻夺之贼。知死而犹为之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帝以难弘、弘诎服、是弓弩长鎗之禁。便于刼贼。而不便于良民。古今之所同然者如此。严令禁之。似所不可。大抵事势之变。悬于机。缓急轻重毫末之差。而机随以低昂。事因之成败。其关系于政也大矣。固不可不熟思审处。以求适当其机也。若夫详其术以止盗。而捕不宜急。宣其惠以恤民。而兵不必禁。此正今日事机之会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郑少谷集(疏 书 记 序)

  郑善夫

  疏

  谏东巡事宜疏

  奏改历元事宜

  谏东巡事宜疏【谏止东巡】

  臣闻刍荛艹野、皆得献于君、时为礼部郎官臣待罪礼官、奉法无状、窃迹职事、不能匡正万一、愧死无地、近奉 明旨、有以威武大将军镇国公前往太山献香者、窃念此事虽刍荛艹野、苟有一念爱君、葢有蒙死而言其必不可矣、况臣身有官守。职与奉行者哉。臣闻天子端居外屏。以示严也。非郊祀弗离其宗庙。以承重也。宫墙九重出则警跸。以防奸也。夫以天下大器。权邪侧目而不敢发者。无其便耳。 陛下远不见曹钦。近不见刘瑾乎。瑾固 陛下狎昵之臣也。 陛下托以心膂。委以机务。时岂不以瑾为尽忠社稷。且日在左右。而一旦叛逆乃尔。况今乘舆远出。此亦人所难言内无储君。外有劲虏。而骄贵弄臣。专典禁兵。万一变作 陛下谁保以无虞也。 陛下独不闻英庙之事乎。前车之覆。后车之戒。臣不敢断其必无也。且 陛下远舍宗庙。以祀太山。诚以为社稷人民耶。臣闻雨露所滋。无不孳息。雷霆所压。无不摧折。煦然而福。肃然而威。万化时行。百神率职者天也。泰山之神其有尊于天乎故凡在天之下者。历代有封□岱宗之议今之进香亦此意也而不合典制又甚矣祖宗相承之社稷人民也。今以付之 陛下。诚欲 陛下敬天之威。和其人民。保其社稷。而能享其宗庙献香之事其有重于郊社之礼与禘尝之义乎。今 陛下郊不视牲、斋不誓戒、改卜者三。出而驰道。恐非所以事天享帝也。禘尝大礼。率不亲往。恐非所以尊祖敬宗也。是故圜丘之上。烈风扬沙 太皇太后祔庙之夕。而七月雨雹。此天戒也。 陛下顾不动心。敬此天戒。乃辍万机冐重险。以事于泰山。何哉臣见五岳之神不啻天之仆隶也暴慢于主翁而敬恭于仆隶不待智者而知其必不敢享也况今民穷财尽。青齐淮楚之间。水旱连年。甚至父子相食者。六飞一过。势必啸匿山谷。倘重伤心。更何以徼福于社稷哉。夫兴亡之势。皆积渐而后成。然不可不察也。 陛下连岁北巡。而为 陛下留行者。抗言有害。而未见其害。非惟无害。而反有利。宜 陛下厌言者之无稽。而果于独用其意也。臣愚以 陛下之渐成矣。昔扁鹊再说齐君不用。三见而遁去。叹曰。昔公疾在肠胃汤爇可及也。及在腠理。针砭可及也。今入骨髓矣。虽有司命。将奈之何哉。臣恐失今不治。而扁鹊遁矣。天下名医。方惧大怪。春秋尊无二上。王公而下。皆曰人臣。今忍以天子之尊。自贬而称公。此莫大之怪也。非但大怪也。然必有大忧。今天下藩王。皆 陛下臣子也。车驾所至万一以公礼处 陛下将安而受之耶抑责其不臣无礼耶。明明祖训。臣恐彼有执词矣。且 陛下之所欲自封者。岂不以雄姿大略。自足累功将相耶。然任金革。暴霜露。纵能手格单于。身甚劳而功顾甚鄙也。臣闻尧舜惟恭默无为而万世言治不闻其擅一将之长。今不师尧舜则亦巳矣。亦不闻有先帝乎。孝宗圣德为我朝列圣之最以此进说是以感动圣心先帝敬天勤民。亲贤远色。察佞幸。绝游畋。亦惟自正其心。以为天下本。实未尝有所作为。下亲将相之事也。然而文武効用。身不劳而天下治。此 陛下与左右所习知者。 陛下夜气清明之时。独不一思先帝之所为乎。臣窃以治乱之机。实在 陛下一心。心一正则百邪皆废。 陛下试一转移。静求先帝何故身不劳而反治今何故身独劳而反乱则一切荒淫悖谬之事。将自追悔不暇。只此一念。欲成尧舜事业不难也。夫以 陛下之聪明英武。顾不惜劳瘁其身以求治。而岂惜一念之转移哉惜无明智者早为 陛下陈之也。臣本艹茅、久无仕进之志、痛惟先帝祝天求才。不忍以无用自弃、抱此悃诚、久欲献之 陛下、明知职非言路、宁触忌讳以死、诚惜 陛下之英明、而不忍视天下之日敝也、

  奏改历元事宜【改造历法】

  奏为岁差事、照得正德十三年五月朔、日食起复时刻不合数多、该钦天监中官正周濂等奏验交食以改历元、本部议得今后日月交食、本监官仍依古法推步、如或未当、暂免参究、即于官生内精选数人、同周濂等讲究新法、彼此参验等因、本年十月十五日十四年四月十五日十月十六日、凡三次月食本部札臣前往观象台。督同钦天监官生人等看验、其初亏复圆时刻分抄、古法新法。俱有得失。经该奏报外窃以经纬天地治历明时、本圣贤事业、而王政之首务也。且天道幽玄。其数精微。今欲以人合天。非明理达数之原者。鲜克与此。是故岁差之法。自晋虞喜始定。以岁策五十年差天运一度。何承天复定以一百年。隋刘焯取二家中数。复定以七十五年。唐一行复定以八十三年。元许衡王恂郭守敬复定以六十六年有余。凡经数十人。历验千数年。至元授时历。似为精密矣。只今新法。据许衡等六十六年有余之数推演。仍又不合。天道岂易言哉。且如定岁之法。积四朞余一日。一日分加于四朞。是故二至之时只在丝忽之间自古难凖要须酌量以定者。如定日之法。一日百刻。所以变为九百四十画者。以气朔有不尽之数难分也。凡每月三十日二气盈四百一十一画二十五秒。一朔虚四百四十一画积盈虚之数以成闰是故定朔必视四百四十一画前后为朓朒。只在一画之间。自古无有真知。要亦须酌量以定者。如日月交食。惟日食为最难测。月食分数。惟以距交远近。别无四时加减。葢月小暗虚大。月入暗虚而食。故八方所见皆同也。日为月体所掩而食。葢日大而月小日上而月下日远而月近日行有四时之异。月行有九道之异。故旁观者远近自不得而同矣。如北方食既。南方才半亏。南方食既。北方才半亏。是故食之时刻分秒。必须据地定表。因时求合而后准也。如正德九年八月朔日食。历官所报食八分六十七秒。而闽广之地遂至食既。其时刻分秒。安得而同。今按交食以更历元时分刻。刻分分。分分秒。极精极细。及至于半秒难分之处。要亦须酌量以定者若差半秒。积以岁月则躔离朓朒。皆不合原筭矣。是故随时考验。以求合于天者。苟非其人。岂易言哉。谨按汉唐以来。皆设筭学与教习时萟同科。称四门博士。如宋钱藻孙觉诸儒皆为筭学博士之官。九章之法大明。故定差法更历元。每得其人。我朝筭法既废而户部考较数岁限取数人。又止于筭钱谷户口此在九章尚未得其一也。况占天之书。国法所禁。而官生之徒。明理实少。必须理明。然后数精。方今海内儒术之中。固有天资超迈。究心天人之学者。使得尽观秘书。加以岁月。必能上按往古。下推未来。庶几历元可更也。近访得养病南京兵科给事中乐护、工部主事华湘、开州判官余珊、南京国子监生蔡于谷、杭州处士孙一元、此数人者、聪明静深、颇明理数之学、而精于九章之法者、乞敕该部照依太常少卿童轩事例、于本职上超升职衘。其监生处士、量加官爵、使观秘书、与周濂等讲究参验数夫、然后责成其効、于改造历法、庶克有济、

  书

  寄上林见素中丞公

  答周方伯公仪

  与吴德翼欧阳崇道论恤典事宜

  寄上林见素中丞公【闽兵鼓噪】

  近来时事、益不可言、 圣驾此度北征、京师人心、十倍皇悚、盗贼伪称行幸克充斥。州县城隍。守御废弛无余。倘一旦难作。为将奈何。杨石翁坚卧不起、搢绅诸公虽有谋国美意、此时权不在手、大家挨时日以竢运于天矣、以毅皇巡游政应见于是近闻江淮之间往往龙鬪杀人渔阳各处六七月雹杀菽。云中大将军乱呜。此是何等灾变。阴盛之极。势必至于阳争者矣。可畏可畏。 慈圣太后祔庙之夜。驾出而雹、册封传制之夜、驾出而雨、满朝衣冠。雨在流漓之中。天垂象见吉凶、古之达人当此时尚食禄喣喣为哉。今天下之忧。大率在边防。且如吾闽之变。才缺数月之食而巳。今计边储。动乏数年。而宫车在边。赀费百万。加以诛求无度。上下离心。外患再至。恐有不忍言者矣。闽中近事、固是天意、参之人事、当路诸公、亦不能辞其责、且延平首祸、其原实自万同知、万君为人立意偏陂、全不识大体、平日作事。动结军士怨讟。及其告乏。复不肯少借声色。一以威诈临之。既结以怨。复绝以威。人心最易动者也。是谁激之使变哉。及既鼓噪为乱。却又仓皇给钱谷。守姑息。随其胁。满其欲。而竟不能伸国法。诛首恶以弭乱阶。此风既长。更复何所畏忌哉。继是建宁邵武福州诸卫。如相授受然。树将坛。夺锁钥。厉戈鋋。掠财物。迫长吏。向曾与同志逆论。已料其必至此也。今日论奏复欲守小信而不处首恶者以闻是犹以艹菅伏火欲求顷刻未燃恐燎原之势又当不止今日也吾闽自古避兵之地。看来元元赤子。讵安敢为变耶。今之论事者。苦于狥目前而不揣其本。而救时者大率顾近利而不虑其后。安得而不至此哉。明公望重道尊、言出而人必信服。似此类正当明示当路者议而行之、安息一方、固吾辈仁民爱物本意、使以利害计之、其阴德亦甚溥也、万毋以身处江湖自阻如何如何、

  答周方伯公仪【荆湖寇盗】

  祸变猝尔而成、此当言宁藩之事而庙议数旬尚纷然未定荆湖正当上游。虏出上策。必先经略荆湖。得荆湖则可坐敝川陜。而后北窥中原。此诚可忧。为今计者、即合拥众扼靳黄之口。使不得逆流西指。靳黄不通。势必趋金陵大师扼其前。四路兵乘其后。我得其上。禽之必矣。今观渠始事。即行劫掠。葢不过狂悖纵恣自速灭亡矣闻其将皆贾立乳臭之徒昔吴楚不得剧孟者。知其必败。今天下事。实赖诸君子收拾。虏顾在成筭中。但恐我一失策艹泽乘机而起良可深患也惟大君子留意留意。

  与吴德翼欧阳崇道论恤典事宜【蠲赋】

  读嘉靖维新录、窃想 新天子仁圣、痛念海内久罹毒苦、而曰自今与民更始、所以收天下之心者何物财者民之心也。曰十五年以前尽行蠲免。又曰巳征在官者准作下年该纳之数。又曰嘉靖元年以十分为率。俱减五分。伏玩恤典。是三年之内赦民财赋者半也何者十五年全免。十六夫全征。元年减半。此恤典正意也。若不准作下年之数此项钱粮有不在不在民而中饱者矣全免之中有巳征者若不准作下年全征之数未免是狡猾者称幸也葢以十五年民知有赦故狡猾之徒。或征而不纳。或纳而不全。或三分或七分今将十五年随其巳纳多寡。兑入下年全征之数纳三分者征其七分。纳七分者征其三分。使其十五十六二年。皆如元年民受五分之惠。方称至意。乃今当事者。或以十四年以前。俱有巳征与逋负者。将准作下年该纳之数一款。一置弗论。殊不知十四年以前。民安知有赦。夏楚之下。其有逋负者。岂得巳哉。庙议此款。甚有斟酌。但曰巳征在官。本指十五年也。却不明言十五年。准作下年之数。本指十六年也。又不明言十六年。此葢一时言不尽意处。致使当事者疑似迁就。不即将顺其美。近者全征之命。或者上伤 圣天子之仁。下伤万民之心乎。且仆闻之、君子贵从厚、有此 圣天子在上、切切求治、正吾辈行志达道时节。纵有 圣意未及处就如长孺之发粟亦得而行之况恤典显然如是。乃以文法疑似之际。反使民重困乎。若以处置军储为计。三年之内。尚有五分之征。倘以诸色巳征未解者奏补。亦何不可。只据一项。掣过余塩。岁可八九千。以补军储。亦何不得。窃以全征之意。岂不以进贵之变乎。进贵之变其旨未全在军储向与见素公反复极论致乱之由。有数端焉。必不得巳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食尽去而民不乱、其本谓何、若以三月失粮。便足致乱。则三边健儿当先变矣三边之卒。至有三年无食。云何不变。况八闽军士。征战日少。且有生涯。若处置得宜。虽逋之十年。保无变也。今但谈虎变色。而不探其致乱之本。仆恐全征之事举行。不但伤万民之心也。昔 孝庙朝。有君无臣。忧世者伤之。 今天子仁圣。正赖诸贤翊赞将顺。共成雍熙之治。千载一时也。首先一事便使朝廷失信于天下仆恐有志之士不能无致憾如 孝庙时也仆自还山、巳分填委沟壑、何幸复睹 明世有所见闻、敢不为知巳者尽之、

  记

  福清县复祥符陂记

  福清县复祥符陂记【水利】

  嘉靖元年春正月、福清县复筑祥符陂、夏四月陂成。始兴水利也。闽八郡其四袵海民之半塩鱼以生。福清土益卤。海益患。其田下下。不蕃粟积而蕃人故四人外给。闽土狭而人众故恒资于外地恒十之七八焉。宋祥符中、令郎简相地可田者得五十顷而余、相水可潴者得三十里而余、于是乎疏请截江而堤。废民居百。浚达而渠之。引源于石湖之岭。导而界江。潴奔杀悍。东抵于旗。西临于玉融。南循于五马。北极于玉屏之隩。所夸遵义永福永东西文兴凡五区。转瘠卸卤。田化而上。以始自祥符故曰祥符陂。葢噩乎其浸也。洪武二十三年陂决文兴、潮杀稼、越正统七年、邑丞陆忠复之、正德十三年、陂决南台大娘垠、潮复杀稼、民至是大敝、明年海虞陈侯逅来、又二年、下令于邑中曰、余尔牧也、忍视尔敝敝、今与尔复而陂、以簿杨俊受稽画、曰、而往监之、凡田顷出十夫。十顷出百夫。约亩受力。骈力宣勤。沉以巨冲。实以沙黄。由是荷锸执畚。四人云至。量日齐工。乃湮乃防、田畯报程。餫夫走饟。甫三月而告成绩。由是变腴敷膏。候气执成。江有恒流。岁遂大有。继自今即有炎啸罔攸患。由是黧老黄孺呼抃讙跃。举曰陂之悠悠。乐只有秋。微侯之载。齐民其亡瘳由是某某来致众情。请永宪于石。水利裨荒政者也。程伯子之上元。朱晦翁之浙东。塞决堤。起泾堰。古则王政也。而时慢之。侯今之举、无轶代论世哉。侯起甲科、令海邑、毅断神察、大宜厥官、此其政之一也、余知侯、故乐叙其绩云、

  序

  佥事顾箬溪平寇叙

  佥事顾箬溪平寇叙【平潮寇】

  古称蛮夷悍轻。易怨以变。控御失所。则负岩峒相啸呼。如蜂屯蚁杂。不可爬而梳之风气之以也。瓯闽古百粤之地也。潮漳之隩枕海。其阴多大山。山连亘深阻小口中漫上广下锐蜿蟺数十里茑道莽如行不可骈肩世惟蛮夷所据。而犷狯亡命之徒。往往窜而附焉为孽梗。州郡兵至。则凭要害。下矢石。狐伺鼠伏以逸敝我之骚骚。急则移山蹈海。视山钦崎滉瀁若平地然。数年历文武议。攻抚并用。然力用顿而患且益滋此二言巳尽剿抚之葢攻而无法则我去而彼来抚而无信则朝听而夕叛 朝廷大有忧焉。乃命三省之师、悉艹薙而禽狝之。由是而佥事顾君以简行、十月之吉、视师于潮、君至潮、号令惟严。革长靺惟明。禆贰惟良。甲卒惟驭。阅惟时、动惟机、正月誓师、进次于饶平。由是而掇箭灌蹙。大浐捣木窖比泥园而夷之。歼渠魁二十。俘其尚尽自潮之南。葢先漳贑之声。而褫之气者。昔之善师者果而勿矜。果而不得巳。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以制胜也。君浙西书生也。一旦仗钺即戎。以当悍轻巨寇。即能决全胜于几之先。以关介冑之口。语曰章缝之流不可语金革。岂尽然哉。君知足以集事。果足以有功。恤足以辑民。文足以经世。此一事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会约之参阅

  万太宰奏疏(疏)

  万镗

  疏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方疏

  陈愚忠以裨郊议疏

  应诏陈言时政以裨修省疏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方疏【优恤□民】

  窃闻之、古昔圣贤论为政有曰近者悦远者来、又曰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今顺天等八府、皆畿辅近地、而顺天设于辇毂之下、根本是托、拱卫居先、尤为切近者也尧典纪治功。平章协和之有序。周人制政役。远近征舍之有差。逮及汉唐宋。如关中洛阳汴梁。皆其国都所在。而当时创业中兴之主。推恩于民。每加优厚。我太祖亦加厚南畿累有蠲赦末世反之。卒受其敝。葢根本切近之地。方其平时。与远惟均。似在可略。及有缓急。惟近足赖。乃始见之。茧丝保障、往事昭然明君虑之于远。故培之于先。优之于平时。正欲得其用于有事也。慨□正德以来群奸擅朝、蔽惑 先帝、毒流海内、而顺天独先当之譬之蚕食而近者之利侵剥必多、譬之火炎、而近者之害焚灼尤惨、人不聊生、皇皇思乱、幸而 圣明御极。刬弊覃恩、垂死者始有更生之期、思乱者咸切兴治之望、然而饥渴所伤、虽饮食易甘、而元气难复羸惫既甚、虽药石少效、而劳顿莫胜、臣等昔止耳闻、今乃身历、不意所见、更有甚于所闻、非大加拯援其何能济、今将清铺户以均买办、专选委以均赋役、发公贮以均大费、溥征解以均雇役蠲夫价以均恩例、五事条陈、揆理度势、皆所可行而必不可缓者、伏望 圣慈、念此根本之重地悯此偏累之疲民、将臣等所言、特敕该部查议施行、

  一清铺户以均买办、窃照在京宛大二县、并通州各行铺户、不拘有无优免、俱合取勘当差、先年节奉 太宗皇帝及 宪宗皇帝诏旨甚严、成宪具在、弘治年间、又经题有十年一次清查事例、自正德四年清查以后、到今一十三年、所司因见时势难为、过期未举、臣等以为人户消长。固应清查。而今日当务之急。又不止此。无名之派日繁。交纳之费日重。藉势力而滥免者日多。因靠损而贫难者日甚。此正德年间积弊。所当痛加厘正者也。佥京役以清隐冐为□一义往时冐滥职役之人。多系京城内外之籍。近巳革退即同编民行户若增差役自少此更化以来。德意所当着实举行者也。乞敕该部再加查议、合无照例奏差科道等官、督委各该官员、将京通二处铺户、逐一清查、仍将当厘正者、厘正以祛宿弊、当举行者、举行以收新效、此因清查之期。以寓兴革之政。人情不骇、事功可成

  一专选委以均赋役、窃照国家取民之制、不出于赋役、赋役之等、必稽于丁粮、故每年一次审编均徭文册。计算地亩人丁。兼论家赀生理。因其富贫。分为三等九则。酌量轻重。派以银差力差。条约法禁、非不严明、然而有治人、无治法、其如良有司之难得何哉、况本府所属州县官员、多系监生出身、举人亦少、进士绝无、且地近京师、奏告之易而缘事者多。节制之众而差占者多。往来迎接之繁难。而扶伤告病者多。署印半是佐贰教官。甚则阴医廵检。间有一二贤能官员。此委彼差。不得停息。虽本府佐贰官。亦多弃其专职。奔走不暇。而况于州县乎。以此往年均徭造册到府者实无三四。类多袭旧循讹或又乘机作弊。赋役不均。因而缺误。小民怨诉。无凭处分。虽云遭时势之难。实亦乏循良之吏。幸今圣明在上、百度维新、向时冐滥职役、占免丁力、与凭借声势、隐蔽粮产之人、近皆革除、渐知退伏、供役之丁、输税之地、比之往昔、理合加增、所宜乘此事会、大加检覆、着实清查、此非任得其人。而事权稍重者。不能也臣等又惟均者公平如一之谓。在县不止以里论。而当均于一县。在州不止以县论。而当均于一州。在府则所均当益广矣。考之往年卷□。州县有里数相同而编差之多寡不同地丁等则相同。而出银之多寡不同。差役名色相同。而贴丁之多寡不同。纷错百出难以悉陈、其间偏重者。纵不能移之他处。独不可均之一府耶。此非任得其人。而权可通融者。不能也。及查均徭期限、每年秋收既毕、即当审编编定文册、该于十二月前送府、新旧人户、该于正月初接役、前此州县、先后任情、殊乖画一、亦当预行戒约、庶不慢令致期、照得本府治中王槐原无专职管匠通判王秉儒本务颇简、又皆更历州县、练达民事相应委用、其王秉儒先因给假回籍、今巳限满、合无本府移文催取前来、候今秋收岁将毕之时、行委本官与治中王槐分定州县、前去清查审处、凡可除害安民、许令便宜而行如有事体重大、各就议处停当、开报本府、再加参详、具奏定夺、限在十一月内通行造定送缴、以后年分、州县俱要依限审编造报、违者听本府径自参提、各官既膺前委、责重事繁、况当革故鼎新尤须心力专一、各该衙门不得复以他事坐委致妨责成、待事完之日、照旧而行、庶选任专而人得自效赋役均而民可少宽矣

  一发公贮以均大费、窃照本府所属昌平州境内、 祖宗之陵寝在焉、正德年来、本州岛地亩人丁、多被各陵内臣官军占买隐蔽。民户稀少。靠损日深。兼以岁时遣官谒祭。夫马供馈之繁。不在本等赋役之数。比之他处。偏累巳多。去秋又有营造 康陵之举。凡督工管工内外官员参随。并各色匠役人等廪粮。寄养神马。并各该人员骑用马匹草料。装运搬囤碾剉供送脚价人力。皆须雇觅。内有亏折。又当赔补。月日既久、见贮茶引所各年折银二千二百三十余两又委官收过正德十六年春季分 皇店遗下商税银八百两、此银几为羣奸所窃幸而入于公家、见今空闲尤当动支乞敕该部、再行查议、合无照先年 裕陵及大石窝工上事例先将前项店税银八百两。行令该州委官赴府领回、以应目下急用、有余送回、作正支销不足具申、再于茶引所折银内取给其□前用过之数、除正德十六年十月十三日以前、原系本州岛与所属三县正派应付月日外、其以后月分、系各州县协助迟误、而该州代为那借应用者、逐一查明具结开申本府、听于该所折银内支给补还、若巳经协助、不许混开、事完之日、通将用过银数下落、备造青册二本、送该部并本府查考、其原派协助九州岛县、俱行停免、如此不惟该州少宽于独累、而各州县亦得以均沾矣

  一溥征解以均雇役、查得在京衙门公差官员、例该本府拨人跟用者、每年该一百八十二名、共支工食银一千三百一十两四钱。谓之长跟皂隶、近年本府因见宛大二县差役日繁、外属州县、亦皆困敝、反思前项官员。俱系在京公共衙门。而所管理。又非本府专司职务。乃独出办皂隶。事体似有未安。议欲改派畿内七府。兵部未曾允行。葢以本府不出京班皂隶、该办长跟工食是指一事而言、未尽通融之理查德得本府每年额派国子监京卫武学公侯伯下训导等官膳夫斋夫共该纳银八百九十余两。刑部都察院光禄寺太医院共享库子一百一十余名、大约占均徭银一千三四百两、此皆在京公共衙门、独于本府取办。至于本府并宛大二县官员、俱系常朝京职、柴薪似宜领于兵部、亦止取于所属、每年共该银九百九十余两、通前四项、共该银四千五六百两、其五年一次点差科道等官、跟用皂隶二十四名、不在此数、而陆续因事奏差、未经题准、与凡日行公差官员、取用短差皂隶、又不可以数拘、但此等差役。于部分各有所属。兵部隔别。岂能周知。当时本府查议欠明。致难裁决。今若以此较之。则本府所费不赀。本府虽尝派行霸州东安等九州岛县就近协助、然各州县困敝之余、在本等犹难支持、分外之派、于隔别岂能相济、以此多致迟悞、独累该州辱官锁吏、揭债赔偿、艰苦百端、屡行申诉、伏思 先帝上宾、海内之所共哀、山陵举事、亦海内之所当共赴也、以之独累顺天。且犹不可。而可累此一州乎。该州平时被累已不能堪、而更堪此大累乎、汉制徙富民于诸陵所以奉神灵填京邑也今昌平重田乃如此夫宁神在得亿兆之欢心。以 陵寝所在。而其民不惟不蒙休庇。而反令其愁怨。亦岂所以安 列圣在天之灵哉。卷查正德十三年、奉户部札付、为分豁员累应付、苏民困以安 皇陵事、又为便应付以恤穷民事、该昌平州房山县各称 裕陵并大石窝工上人员、廪给脚价、独累本处人民、该部议行本府、将收贮批验茶引所课程折银给领接济、今 康陵新造、工大日久、比之 裕陵修理、及大石窝供应尤难、诚宜急处、查得本府库内岁办各役银数、与真定等七府山东山西河南三省所出京班皂隶、孰多孰少、自不能掩人、但见京班长跟斋夫膳夫库子柴薪名色之异、而不念取于民膏民脂者之同也、此在本府全盛之时、犹为过重。况今州县、人户大半逃亡、里甲日见消并、困极之余、其何以堪、查得前项七府三省所属州县、共四百一十三处、除膳夫等项、本府照旧派征外、乞敕该部再行查议、合无自嘉靖二年为始、将前项长跟皂隶工食银两、改作京班名色、照数分派七府三省、每一州县、不过加银三两有零。其数巳足。每年解部交纳。听宛大二县委官支领给散。诚为众轻易举。经久可行。

  一蠲夫价以均恩例。卷查正德十六年十一月奉工部札付为催攒各年在逃并不到官吏甲夫事、该惜薪司揭帖、将正德十五年以前、本府拖欠抬柴夫二千七百七十名、开单转行抚按衙门督催甚急、节该伏覩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三日诏书内一款、正德十五年十二月以前各处实征税粮马草农桑人丁丝绢布疋丝绵花绒屯田 皇庄庄田子粒牧马草场子粒租银、及甲兵二库蜡茶铜漆银朱塩课厨料户口食塩猪羊鸡鹅备用孳生马骡山厂柴夫、后府柴炭军器沿河军卫有司芦苇茭草夫价、与门埧泉溜洪浅等夫、并桩草等料、及旷役等项银两、一应岁派岁办奏派、但系该纳官钱粮物件拖欠未征者、尽数蠲免、以苏民困、钦此、钦遵、窃本府派办有砍柴夫有抬柴夫。名虽人夫。实皆纳价。今砍柴夫巳经蠲免则抬柴夫事体正同。意者该司以诏书内不曾明开抬柴夫字样、又或以为此乃内府正供紧用人役、难以宥免不思钱粮名色甚多。诏书岂能尽载。当时虑有所遗。故又总括之云。一应岁派岁办奏派但系纳官钱粮拖欠者尽数蠲免。抬柴夫纵不在山厂柴夫之中。亦当在总括该免之数。今各项钱粮。非诏书所载而蠲除者多矣。何独于抬柴夫。乃幸一字偶阙而不与免邪。且砍柴夫 皇庄子粒光禄寺厨料甲丁等库料物、俱系内府正供之用。而漕运粮米。尤为军国重大之需。悉从除豁。何独于抬柴夫。乃指为紧用人役而不得免邪。审据本府委官李佥等、执称该司每月雇夫扛抬木炭等项、伊等及各州县委部人员、即皆办纳工价银两、当年巳完今拖欠者、多系各官名下认纳之常例。非等待雇夫之急用也。若系雇夫急用。日不可缺。岂有正德十五年以前而可等待至今者乎。详其所言。实为可据、且此项柴夫先年因欲就近征收、故止派顺天等八府、比之别项钱粮、独为艰重、今天下逋赋、一切蠲除、而畿内八府、始而迎立圣明、继而奉接 圣母、快覩既先于万国、任劳亦倍于地方、纵不加恩、岂当亏抑、况计拖欠夫价、多至一万一千六百余两、今冬复当本府派办之期、又该银一万六千八百两若欲一时并取、决非疲民所堪、就使严刑驱之、不过那新补旧、旧者纵完新者必欠、黄放白催、徒招失信之谤、而旧完新欠、实无济用之益、合无将前项夫价巳征在官、或被经取人员侵匿者、本府行各分管官严督州县、查追起解转送该司上纳、其原系小民拖欠者、伏望明降德音、照诏书事例、一体蠲免、旧逋者民既、幸于宽恤、新征者必将乐于早输、恩信既全、实用亦济矣、

  陈愚忠以裨郊议疏【天地分合】

  顷者伏覩明诏下颁、欲更定合祀天地之礼、以从周人分祀之说、指意所归、若有定向矣、然犹责之大小臣僚、各陈所见、不许隐默岂非以事体关系至重圣心尚有所未安、欲求众论之协一耶、臣等迹虽疏远忠爱惟均、况诏谕恳切如此、其忍负之。窃惟合祀之礼、我 太祖高皇帝于洪武十一年所亲定者、虑后世之或轻改也。永为定礼之训、垂戒惓惓、葢真大圣人所作为得于精神心术之微、验之天人感格之际、观诸古今会通之典、合乎因革可久之宜、万世当遵、不敢轻议羣臣言之至矣尽矣岂容复赘然臣等一得之愚、又谓斯礼也、有不可改者二有不忍改者一。有不当改者三。有不必改者一。有不易改者一。皆就天理人情事体时势之切实处而论之、非若昔之诸儒争是非之危言计祸福也、 陛下幸垂听焉、往岁明伦大礼之初议也、诚孝本切乎天衷、典制无愆于祖训、当时羣臣不能将顺德美、遂致圣虑独劳、久而后定、臣每恨之、若使今日之事、所系稍轻、有可将顺臣等亦何敢故生异议自蹈欺罔、使后之恨今、亦如今之恨昔耶、顾事体与昔大异、昔宜将顺、今宜匡正、所以反复思之而不能自已也、臣等又惟 陛下仁孝恭勤、聪明睿知、凊心寡欲、好学右文、凡所躬行、自皆足以比隆尧舜、垂耀简书、何用先见先见于此一事、必欲模仿成周、然后为慊哉、伏望圣明将臣等此章、付之廷臣、详议上请、俯赐允从、万一成命巳下、亦望不吝追寝、如往岁大礼三易诏而不以为嫌、则我 皇上事天如事亲。事 圣祖如事 献皇帝。盛德愈光。昭示无极、 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等学愧通经、才非博古、徒以忠悃所激、莫能自裁、干冐天威罪当万死、无任恳切俟命兢惶待罪之至、

  计开

  一不可改者二、窃惟周人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圜丘方泽、坛而不屋、礼出古书、何敢妄议、但此礼行于周则可行。于今则不可。葢周正建子。冬至乃岁首也。彼以岁首祀天。苏子尝言之是先于祀地。其序为顺。我朝用夏建寅。冬至则岁将暮也。今以夏至祀地。是先于祀天。其序为逆。或谓历用冬至为岁元。此特论其生气耳。至于祝告之文必曰嘉靖几年某月夏至。某月冬至。夏先冬后。截然不易。后天先地。于礼何如。此其不可改者一也我 圣祖大祀文所载。每以临祭风雨为忧。故刱大祀殿以为之备。自后虽值风雨。礼无阻违。则是系于天者。 圣祖不能必也。 陛下能必之乎。且今定都于北。风霾雨雪。更有加于南者。恐未能如成周泰和之世风调雨顺而海不扬波也。今若泥于周制为丘为泽。撒去殿宇。卒遇风雨。何以处之。况古者天子出入兵卫甚严。仪物不繁。又人心礼教素明。习劳易使。故虽郊社一岁并行。而费不及侈。以盛寒盛暑举事。而人不告劳。未审今之事体人情。亦能如周否乎。此其不可改者二也。

  一不忍改者一、臣闻父母既没、而子不忍读其书、饮其桮桊凡以广孝也、读之饮之且不忍、而况忍毁之乎、小者且然、而况于大者乎、今两京大祀殿之初创也、我 太祖太宗皆既竭心思、久方就绪、当时惟恐其不坚永也、 陛下若念堂构之为重、缔造之惟艰、则修葺犹惧其或后、追慕尚切于未遑、而顾忍有他议耶、今人言籍籍、谓分祀之说若行、则丘泽在所必复而殿、宇难以复存、万一有此、于心安乎、当其掀揭撤毁之际、震撼击撞之余、虽行道之人过而见之、亦将疚心酸鼻、况为之圣子神孙者乎、此其不忍改者一也。

  一不当改者三、臣闻今制大祀殿、内正位设昊天上帝皇地祗、配位设 太祖太宗、共在一堂之上、精神常相流通、犹子于父母朝夕常相依附也、今若从周丘泽之制、除去殿宇、则 上帝皇祗。及我 二圣神主。必将请撤而各藏之。是犹子与父母一旦暌离。恐非 二圣在天之灵之所欲也。此其不当改者一也。古人举大事、必顺天时、量人力、时诎举赢以为深戒、今各处凶荒荐臻、畿甸之民、至于父子相食、发赈则内帑难继、蠲逋则岁用莫支、乃者计出无聊、而鬻官免、试之令且下矣、若再更改郊礼。则兆域之辟除。丘泽之修治。与夫从祀百神坛壝之分合。仪物之增改。纷然百出决难中止。不知费财若干万而后足。劳民若干年而后成。此何等时也而乃为此弥文以重困公私。自耗元气耶。此其不当改者二也。周礼一书。所载经制多矣。如封建井田肉刑宗法皆其大者。今皆不可兴复。而独取分祀一事行之是既不能纯于复古又不能慎于从今于义何所取哉。此其不当改者三也。

  一不必改者一、自合祀以来。设若天道弗顺。人心未安。不得巳而告于 圣祖。改之可也。今行之百数十余年。汉时每易甘泉汾阴及南北郊然皆以国有大故也帝祗飨答。百神景从。海宇奠安。宗支昌衍。大典成而甘露降。虔祷至而瑞雪呈。休征屡应。厥效弥彰。正当率而行之。万世无斁。有何不得巳而辄欲改之。以自取纷纷为哉。此其不必改者一也。

  一不易改者一、臣闻经曰、大礼必简、又曰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我 圣祖亲定合祀天地社稷之文、一则曰去繁就简。二则曰永为定礼。质之于经。若合符节。往在 武宗朝、郊庙常礼、犹或未能一一依期自举行、 圣祖远虑。至此益验矣。今若大祀一分。礼文必然增倍。 陛下励精复古。行之诚无所难。伹欲圣子神孙。可传可继。则我 圣祖之训。所宜深念也。不然安知后来不有惮其繁难。而又改从简易者耶。则是一王大典。先后不伦恐非所以观示万世也。此其不易改者一也

  应诏陈言时政以裨修省疏【时政利弊】

  一公推荐、臣惟致治之道、在于得人、然必先知人而后人才可得也、窃见近年吏部推用各官、 旨意或未尽允、有再推三推至于四推而后用者。岂非稽古用人。其难其慎之意耶。臣愚则谓不先以知人为务。今日通病而惟以屡推为精诚。恐吏部猝难应命。秪取具员后推未必胜前而用舍或反失当也夫知人之要。不待泛图。庶官之众。亦不能遍及即于推用之间择责任之尤重者求之而巳合无今后内阁辅臣及两京部院正官有缺推补、吏部仍同各堂上官会本具题、六科十三道则另具两本会题俾各尽其所见、俱遵照钦定员数、推举堪任之人、吏部但循旧章、叙其履历科道各须指实、着其所长、苟可器使、不必求全、务令同日进本、勿得先后观望、 陛下于其所举佥同者。断然用之。互有异同者。斟酌用之。如或大相差异方令别推。公论所在。孰敢终违不过再推。其事定矣。又焉用过防于吏部。而必俟于屡推哉。其间内阁及吏部尚书。近多 特旨升补。亦乞定着会推之令。丕昭合众之公。至于京堂五品以上官。并在外藩臬正官皆他日内阁部院之选也。会推前例。虽难槩用。而其人品则当预知。乞敕前项各官、今后升转之初。即荐一人以自代。不许避忌形迹。亦毋拘定衙门。务要资望相应允协公论。若狥情谬滥。听科道紏劾。夫被荐有多寡。所荐有当否。则荐人者与被荐者。互相参考。贤否皆可知矣。更望 陛下于前吏部及科道所推之人。并各官所荐自代之人特于禁中置籍记名。时加披阅。较其异同。以此知人。所知必精。以此用人。所用必当。将见君子在位。拔茅汇征。所谓公卿择庶长。庶长择僚佐。僚佐又各择其属。转相知引。宁复遗才。吏称民安。良不难致。此诚执要以御烦。求之约而得之广也。或疑用人乃吏部之职、似不宜参以科道、臣曰会推者、内阁及吏兵二部尚书、科道皆与其列。兹特广之。以及于两京部院正官。且所推亦自有限。何为不可。或又疑荐官自代、乃唐宋之制、今日似未易行、臣曰先朝及近时大臣往往荐代。于法令初无所禁。且前代具有巳试之效。何谓难行。昔皋陶谟以知人为首、禹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古今治道、莫急于此伏惟 圣明留意、

  一辨国是、窃惟国事之是非、系于臣僚之邪正、然邪正之分、固相悬绝。而形迹之似。或易混淆。其大端则有四焉。在乎人主深察而明辨之耳。数语真人君之龟鉴然英□毅辟往往不免葢人主之所取于臣下者任怨也当事也恭顺也无私交也而邪臣之恣强戾好纷更巧逄迎肆攻讦者其迹似之人主或不察焉则信之矣所恶于臣下者避事也沽名也朋党也矫违也而正臣之守成法恤公议体羣情规君失者其迹似之人主或不察焉则疑之矣疑信一差。邪正倒置。其害将有不可胜言者。伏望圣明审察于百官之中。致谨于邪正之辨。不疑其所不当疑。使正臣得以行其志。不信其所不可信。使邪臣莫能售其奸。则国是自定。至治可期不然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亦指正人为邪。官邪斯炽国事日非。由辨之不早辨也。

  一审蠲除、积欠顽户所当重诛奈何反以赦长其奸葢朝廷原未肯赦现征之粮不过将积顽无出之数以为名耳而有司亦利之不知预赦来年可量出为入而国无绌计徒赦积欠则民无实惠而课多缺额也伏覩洪武中赦书覃恩非一、而蠲赋居多、有将本年税粮于正月蠲之者、有将明年税粮于隔岁蠲之者、葢我 圣祖起自闾阎洞烛民隐、故不赦拖欠于巳往。而特免征取于将来也。何则。夏税秋粮。与凡岁派额办。官府之程督有期。公役之催征甚急。小民无势。欲拖欠而不能。良民惜身。畏拖欠而不敢。其拖欠者类多豪强大户今若赦免之。是奸顽偏蒙实惠。贫民徒受虚名。起不均之怨长效尤之风其蠹治尤甚者。经收之人。乘此作弊。将巳征捏称拖欠。任意侵欺。而贪污官吏。又或交通为奸。剥生灵之膏脂归私家之囊橐。虽有严明上司。悉心查考。欲质之于簿书。而改匿诬捏。巧伪百端簿书不可尽凭也。欲审之于纳户。而人众难齐。或病拘扰。纳户不能尽审也。故昔人指赦为偏枯之物。非赦之过也。乃议之未审也。臣昔备员京府、首承登极赦书。躬悉前弊。每为浩叹。幸而赦中。近来亦然然有司未之奉行也有将巳征在官钱粮。准作本户以后年分该纳之数。臣彼时多方计处、稍中事宜、然终不若洪武年间先期预赦。简要易行。恭闻前星发祥、大赉伊迩伏望 皇上以 圣祖为法、敕下该部、将来年实征税粮、并一应派办钱料价等项、斟酌分数、预诏蠲除、务度可行。毋致中改。则小户良民。均沾惠泽。大公至当。无复偏枯。其以前拖欠。照旧征解。使巳纳者奸人无由以侵欺。未纳者豪顽不得以幸免。官司省捡勘之烦。民户免拘审之扰。一举而百弊革。众便随。善之善者也。

  一通塩法、我国家租赋之外、得利莫如塩、而塩利莫如两淮、今之论两淮塩法者多矣、要皆各有所见、择而用之、无不可者、臣愚以为塩法之设其重在于足边。其要在于宽商。其本在于恤灶。其用在于惠民。而其终在于息盗也。请先述诸臣之论而后参以臣一得之愚、则所谓通塩法者槩可见矣、近年詹事霍韬疏曰、淮塩除正额七十万引外、犹产余塩三百万引有奇、今正额巳不得多取、余塩复禁灶户不得私卖即三百万余塩、安所消遣乎两淮行塩地方数千里人民亿万家。所仰食塩只七十万引。饔安所取足乎。是无怪私塩横溢而塩价踊贵也须令各商中正额塩一百引。许带余塩二百引。听与灶户价买。户部议题疏曰、灶煎余塩。多于正额两倍。相应添刷引目一百四十四万道。召商中纳。如原在边中正塩一千引。许报中余塩二千引每引淮南纳银九钱五分。淮北七钱五分。俱赴运司上纳领引。自行买补。廵塩御史李佶疏曰、添刷引日、使塩皆有引、市无高价、诚良法也、尝以掣过之数稽算、大约正塩一引、得余塩二引、宜令今后商人在边中纳正塩一引。照旧派场关支上纳赈济银米。其塩二引。自行买补每引止许二百五十斤。亦照旧规秤掣。每塩二百斤。淮南纳银八钱。淮北六钱。免其割没。户科都给事中蔡经等疏曰近日边方塩引虽开而召商不至。良由开中不时。科取太过。合于每年正月预派各边。但遇收成之时。听其召商。照依原价上纳本色粮草。其极边如甘肃二镇。或量减价值以致乐从。又曰、当地方收成之候。粮草价贱。而商人易于上纳。故一引之塩。常得二引之用。定价每引不过三四钱。而无处置科罚之费。是非不知商人每引所入。不足以当给塩之利也。以为利不厚。则商人不趋。而边储无赖。何暇计锱铢之利。以与商人较哉。廵塩御史朱廷立疏曰、一岁之间、掣过余塩价银、巳及百万、前项添刷引目之法、纵使行之尽善、亦不过此、今又户科奏称不便、相应停止、照旧秤掣、又曰官无高价以病商。商无高价以病民。买补日众而勤灶日劝。官塩既通而私贩自息。先年整理塩法都御史王璟疏曰、两淮课有常额开中宜有定数、然各边开中、数或溢于额外、故有二人同给勘合赴运司。而本年监课。止足前人之数、后一人者。遂以额尽守候艰难、以上诸臣之所论、撮其切要者如此、臣请酌宽严以用其中。揆事体以求其当。兼彼此以会其全。考今昔以通其变。乞令今后各商在边、每中正塩一引。许带中余塩二引。正塩仍复旧规。每引六钱。随彼处时价贵贱。及道路远近险易。定拟斗头斤数。上纳本色粮草。正引量搭两浙长芦等塩。照旧纳赈济银米、余塩乃其自行买补。相应量减、每引五钱。就随正塩在边上纳折色。免其纳赈。前项正塩。每商人一名。中纳不许过三千引。正余塩引。每引俱不许过二百五十斤。一体秤掣。数外多一斤者。今私□之□□为□商即以私塩论问罪没官。其正塩每年止开七十万引使与额课相当。勿得多开过额以致商人执引到场无塩支给。苦久候之难。余塩则开一百四十万引。使与正塩相倍。勿得或多或少。以致正余塩引。带中参差。起不均之怨。若能举行前说。则正塩不减旧时之价可广粮草之资。又倍得余塩之银可备和籴之本且就边上纳。不待运司收解。户部转发。而脚价之虗费也。每岁开中。不待边镇告急。道梗年荒。而措置之后期也。臣所谓足边者如此商人得余塩赢饶之利。以补正塩多费之亏。无运司倍取余塩之银。以免一时貱纳那借之苦。且正引之开。不浮于额课。则到场之日便以得塩所谓宽商者如此勤灶余塩。既许通商。官司地方。无复阻扰。但能穷其煮海之力。皆可以为养生之资所谓恤灶者如此。商有利息。则塩价自平、塩价既平则民得贱食。且灶户既获通商之利必不肯冐禁卖与塩徒小民既乐官塩之贱亦必不冐禁买食私塩彼塩徒者。贩卖两难。图利无获。渐见改求生理。其势自衰。所谓惠民息盗者如此或谓运司余塩银两、每一廵塩满日、可得百万、今改于各边带中、一年止得银七十万所失不巳多乎、殊不知运司得银虽多。而商人亏折资本。即今陜西等处。减价开塩。无人报中。所失殆不少也。万一边储缺乏。致悞军情。关系地方。孰轻孰重。况廵塩交代。多是年半。方得银百万。今若年例开中。一年可得银七十万。就以利计。葢亦相当。且商人自输于各边。官司可省乎脚价。与其转运于边镇奏讨之日。兵荒交作。一倍或费数倍之多。岂若输纳于居常无事之时。随宜储籴。一引可获二引之用。及查弘治以前余塩银极多不过三十万。而边储足供。近年以来。余塩银百万。数倍于前。而边储告乏。此其利病得失。较然尤明。至于革虚中卖窝之奸。袪劝借科罚之弊。严便场买补之禁。定秤掣疏数之宜。核灶总岁课之征。均上下派场之则。皆所以维持此塩法也。其余条目繁多、难以枚举、在运司者、宜责之廵塩御史、而考之以都察院、在边镇者、宜责之廵抚都御史、而察之以廵按如此则臣愚所论前项塩法、可以行之尽善、而垂之永久矣、

  一裕边储、今之筹边者、恒以足食足兵并论、臣愚□谓足兵易而足食难、食为先而兵可差缓也、葢缘边之民。耐苦敢鬪。有事厚募。皆可为兵。今所忧者。边储不足耳。各镇大抵皆然。而陜西独控三边。荐遭荒岁。其弊尤甚。夫屯田以足边。乃务本之上策度今事势。未可易行。若其可行者。则当多方措画。岂可守一、途而泥常格乎。其一宜宽处客商。召中塩引。使纳本色以广粮草之储。纳折色以为和籴之本。如臣前所论通塩法者是也。其二宜开纳粟监生之例。不必拘以地方名数。但愿纳者。听各令于甘肃宁夏延绥三镇。上纳本色粮草。随其时价贵贱。及道路远近险易。定拟斗头斤数。务使均平。户部仍酌量年限停止。固知此非善政。免罪之例亦可行然用以助边济急。而所开又止为陜西。事出权宜。数匪浮滥。似亦无害。若军职义官承差吏役等例虽开鲜有应者。内地尚尔边镇可知。不必虗费文移。徒挂墙壁也。其三宜令陜城及各镇廵抚都御史。将塩商所纳折银。并一应勘动官钱。于丰收之年与民间和籴。宁比时价稍加。使之乐从。不可强抑也其四宜将官军粮料。摠是平准之法若遇丰年。量加价值。给与折银。彼既乐得籴买之余价而官又得存积见在之粮储较诸和籴尤为简便也然此四者。非数月之间。所能接济。传闻陜西地方。即今银一两。止籴米四五斗。收成之后。巳至于此。来年春夏。益当踊贵。不幸岁复荒歉。又当何如。尔时纵发官银数十万。非特所费倍多。荒边所患在此尤恐无粮可籴万一愚民迫饥寒而窃发于中。丑虏乘间隙而侵扰于外。地方攸系。诚可寒心。即如拯焚救溺。尚虑乎后期。可再玩日愒时。重贻夫后悔。访得成化年间、曾因陜西饥荒、摘拨江南漕运粮米数十万石以赈之。就用粮船由徐州遡黄河抵偃师县之孙家渡。乃从陆运至陜州之上河头。计程止三百余里。又雇船运。可以直达西安凤翔等处。当时所费虽多。如不省汉唐何不即于关中籴米而转漕江南哉然比之太仓发银本处籴米。却省数倍。实惠及民其故事可考而行也。然待年来漕运须至秋后方得到彼。亦恐无及。合无于该解南京仓粮。见今陆续运到水次者、免其上仓、行漕运都御史、查拨回卫粮船、南京户部差官监督、对船交兑、设若数少、则将南京在仓粮米穵运、或将该部收贮折银、差官和籴、今岁江南收成颇稔、大约银四钱可得米一石、俱照依漕米正耗体例、以为水陆之费、务足二十万而止、及查南京各仓见有六七年之积、而今岁折银又多、不妨那用、其嘉靖十三年十四年勿论陜西地方有无丰歉、却于漕运内、每岁摘拨米二十万石、如前转输、通计三年而止、夫以粮运济之于目前而以塩引等四项。行之于相继。比及三年。边困可少苏矣。然臣又闻之、兴一利、不如除一害、乞敕各边镇廵抚兵官、正巳率下、严禁所部官员、凡军士粮赏财物、分毫不许科克、及时常审探边情、毋听将官虗报声息。轻易发军。冐支行粮草料。更敕兵部今后遇有边报、毋辄议出京军到边。徒增浪费。无益实用。凡一切损害边储者。悉行停革。夫既兴其利如彼。又去其害如此。行之数年。将见边有余储。人有固志。然后择遣才望大臣。按行边地。可以耕垦之处。修复亭障。多募土民。渐兴屯田之利。永为根本之图。其远效可冀于将来。而其事机实在于今日也

  一广矜宥、伏见往年妄议大礼、及勘 大狱诸臣、踵袭敝风、自招罪戾、上干天怒、威谴有加、是即雷霆肃物之义也、诸臣甘罪无词、复何所觊、但臣窃闻之、天地无弃物、王者重绝人、今诸臣幽锢巳久、悔悟必深、且其中情罪轻重不同、而才识亦多有可用者。倘蒙分别差等、容令自新、或量移近地、或放免生还、或稍复旧衔、或渐加录用、是即雨露生物之仁也。比来建论之臣、屡尝及此、天听未回、而臣犹昧死言之者、诚以治体之所关、羣情之所切望也、臣又闻之桓公于管仲、唐太宗于王珪魏征、皆其雠也、乃能赦而用之卒得其力、况前罪诸人、皆 陛下臣子、犹子得罪于父母也、父母忍雠视而终绝之乎、又况圣德如天、无不容覆远出于二君万万者乎、臣今不敢过望 陛下即有施行、惟乞此后、或特旨中降、或因事覃恩、使天下之人。知诸臣之久谴。非尽出于圣慈之本心。而今日之曲全。亦非由于臣下之祈请。如此则恩出 朝廷。事体允当。

  一正宪体、臣惟为治有体、不得相侵、其在宪臣、尤所当正、近见本院问完囚犯、有奏辩者、都察院或改行廵按御史问理、臣愚窃谓本院乃台官之长。原问亦御史也。审允又有南京大理寺也。乃因犯人欲改行廵按而辄从之。似非宪体所宜。合无今后都察院将前项奏辩囚犯、仍行本院、与之详鞫、若问完再奏、要调隔别衙门、则行南京刑部以更听之、若该部问完又奏改调从都察院参详、果涉矜疑、狱情重大、方与奏行南京三法司会问、其本无冤枉、捏词奏扰者、不拘次数、勿与准行、或咨来本院详审得实、亦就立案以杜幸免之奸。以省拘证之扰可也。又见近年各处廵按举劾廵抚及方面等官、因被劾之人讦奏、往往并令御史回籍听勘、臣愚窃谓紏劾官邪。御史职也。顾乃为人所劾。亦非宪体所宜。合无今后各官被劾、事轻者吏部即与斟酌去留、覆请 上裁、若系贪酷重情、只令被劾者回籍听勘、御史照旧行事、待后勘报不实。反坐御史以罪可也。又见近日操江都御史廵江御史职守事情、或行廵按御史访察查究、及廵江御史参奏官员、有改行廵按提问者、臣愚窃谓御史同官也而疑信之或异。都御史尊官也而抑扬之失伦。亦非宪体所宜。合无今后操江都御史失职听两京科道官紏举、廵江御史失职听本院考察、其操江廵江行事不必制以廵按、使各得展布自效可也、然此三项、止据臣所闻见、或恐类此者尚多、乞敕都察院查议、如果臣言不谬即与一体改正、内有奉 旨施行者、具奏定夺、仍通行各衙门知会、今后务要遵照旧制及宪纲而行如此则体统正、分义明而为宪臣者各得以举其职矣、

  一先实务、臣闻治天下之道有实有文。图切要而有益于国家谓之实。美观听而无关于治忽谓之文。在昔人君以务实致治者、汉文景宋仁宗是也、以弥文自敝者汉武帝宋神宗是也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相继立极、垂六十年、不独政□王纲、广大悉备、而典章文物、亦兼举无遗、非若汉高帝之马上为治、礼文多阙、宋艺祖之终身征伐万目未张者也、嗣是 列圣垂拱守成先后一揆、逮我 皇上当积德百年之期、行稽古三重之道、议礼考文、益明益备、无以复加矣、然臣子责难之义苍生厚望之心、似于大学之所谓理财用人、诗书之所称安民讲武、切时要务或犹有缺焉 伏愿 时世宗多兴礼乐故言及之陛下辍声容之繁节略太平之美观。屏好动喜事之徒。斥虗夸诞谩之说。回运神谟。专务于此。博谋而审择。持久而力行。必期于吏称民安。兵精食足而后巳。则上以实求。下以实应。既有实事。必有实功。文景仁宗之治。不足多也。况天下之事、吉凶悔吝生乎动。纷扰劳费出于文。若 陛下以静制动。以实先文。将见省事则省虑。安恬内守。既可以上培 万寿而 皇储笃繁衍之祥省事则省费。经用惟常。亦可以下纾万民而薄海感绥宁之泽矣。臣不胜惓惓、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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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重祀典事

  较勘实录疏【改正孝宗实录】

  臣惟今日之实录。即后日之史书。所以傅信于天下万世者也。此岂容以一人之私意参乎其间哉。昔者武宗毅皇帝即位之初、中峯与修实录一时不能争其后尚能极论泌阳求改其史可为不远之复胡今之修要典者一与名其间遂终身力护此书耶盖中峯与其名而今人与其实也纂修 孝宗敬皇帝实录、臣以菲才、滥与其末、于时大学士焦芳、依附逆瑾、变乱国是、报复恩怨、既巳毒流天下矣、而犹未足也又肆其不逞之心于亡者。欲遂以欺乎后世。其于叙传。即意所比。必曲为揜互。泌阳最恨华容浮乃大即夙所嫉。辄过为丑诋。又时自称述。甚至矫诬 敬皇而不顾。凡此类皆阴用其私人誊写圈点。在纂修者或不及见。惟事之属臣者。黾勉载笔。不敢有所前却。而其它则固非所及也。兹者恭遇 皇上入继大统、敕修 武宗毅皇帝实录、内阁所藏 孝宗皇帝实录副本、例发在馆、誊写人员及合用纸扎之类不烦别具、欲加删正。此其时矣。 特旨将内府所藏 孝宗实录正本、一并发出、仍敕总裁大学士杨□等、及比时曾与纂修备谙本末者数人、逐一重为挍勘。凡十八年之间、诏令之因革。治体之宽严。人才之进退。政事之得失。巳据寔者。无事纷更。至若出焦芳一人之私者。悉改正之。其或虽出于芳。而颇得寔状者。亦自不以人废。则为费不多。事亦易集。使 敬皇知人之哲。无为所诬。诸臣难明之迹。得以自雪。而人皆知公是公非所在。不容少私。孝宗圣主时多良臣而芳□意诬妄惜乎至今未之改也如芳者。纵或肆行于一时、而竟亦莫揜于身后。庶乎 孝宗一代之书。藏之中秘。而传于无穷者。必可据以为信矣。不然。万世之下。安知此为芳之私笔也哉。仰惟 圣明临御以来。先朝积弊。厘革殆尽。惟此关系于国典者甚大。郁而未白。臣窃惜之。傥俯察愚言。恻然允纳。亦初政用慰舆情之一助也。

  慎重祀典事【郊他分合】

  臣谨按礼记语祀典者莫详于祭法、首叙虞忧殷之郊、继之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圻、祭地也、是祭天祭地之礼不同矣。其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恠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而于社、则有大社王社国社侯社之别焉、是其祭各不同矣。又曰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财也、是祀典不可偏废矣。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是祭天必以冬至、其位必于南郊矣。而不言祭地之所。其在周礼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而亦不言地。惟大司乐冬日至礼天神于地上之圜丘。夏日至礼地祗于泽中之方丘。以天与地并言。圜丘即所谓泰坛。方丘即所谓泰折。是其时与位皆不同矣。而未有北郊之名也。至汉匡衡请定南北郊、北郊之名。始见于此。葢其说出于纬书。若不足据。然其言就阳即阴之象。则礼之正也。自时后议者纷然、互有得失、葢古者祭天地、有正祭。有告祭。冬至一阳生。天道之始。又生物之始也。故顺天道之始而报天焉。必于圜丘。顺阳位也。夏至一阴生。地道之始。又成物之始也。故顺地道之始而报地焉。必于方丘。顺阴位也。此所谓正祭也。舜之嗣尧位也、类于上帝、望于山川、东廵守则柴望、秩于岱宗、武王之伐商也、告于皇天后土、又柴望大告武成、成王之营洛也、丁巳用往于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皆因事并告天地。有同日而举者。有继日而举者。此所谓告祭也。然上帝曰类者。谓仿郊祀之′礼而为之。中峯亦主分祭同于贵溪至正祭告祭其说颇为有据则非正祭天矣。告地而举望祭之礼。或社祭之礼。则非正祭地矣。葢特祭天地。乃报本之正祭也。故辨方正位。顺时阴阳。其礼别而专。并祭天地。因事而告祭也。故随在致虔。不拘时位。其礼合而简。礼虽不同。义各有当也。此义弗明。于是有以孟春上辛天子亲合祭于南郊。而以冬至夏至有司分祭者矣。若元始建武所行是也。有请于冬至南郊而合祭天地者矣。若顾临等所言是也。有援虞周告祭之礼以证天地当合祭者矣。如苏轼所言是也。此皆是后世之谬误、我 太祖高皇帝有天下之初、即建圜丘于钟山之阳、以冬至祀天、建方丘于钟山之阴、以夏至祭地、一如古制、而因山以为南北、日月星辰太岁诸神、则从祀圜丘、岳镇海渎山川诸神、则从祀方丘、天神地祗、各从其类、而又春分朝日、有朝日坛、秋分夕月、有夕月坛、其坛位礼仪具载于存心录者、可考见也、至洪武十年、复定合祀之礼、时以大祀殿未成、暂合祀于奉天殿、十二年正月、乃合祀于南郊、羣臣皆从、而日月星辰之专祭亦罢、今大祀文合祭天地文、及谕中书敕、载于御制文集者可考见也、于时儒臣解缙、尝建议请复扫地之矢见、竟亦未行、岂礼固以时为大欤、我 皇上嗣登大宝、九年于兹、敬天法祖、式严祀事、幽明上下、罔不歆格、兹者大祀既毕、 圣心犹若未安、欲遵复 皇祖始制、以尽事天之诚、且俾各陈所见、夫上下之分、阴阳之义、渊衷葢已洞然矣、臣复何辞、然必欲求其是。则分祀者。意亦归于两是总之此礼无定义也固古礼之正也。分而复合。 皇上之独见神断。殆亦未易窥测者焉。记曰惟圣人能飨帝、我 皇祖以不世出之圣、开创于始、 皇上以不世出之圣、缵承于后、精神之运、心术之动。庸有潜孚而默契者乎、今之礼乐法度、悉由 皇祖裁定、诚如圣制、所谓为子孙者虽亿万世所当谨守勿违也、况兹重大之典、欲复其初、宜必慎所处矣、顾岂臣愚所能与哉、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葢飨帝之礼。其难也如此。可弗慎欤。伏惟 圣明以不愆不忘之心、弘善继善述之道、信先王之礼、而不泥其沿袭之迹、遵 皇祖之制、而兼思其更定之由、 圣心安、即人心举安、而天心得伏、

  魏恭简公集(论)

  魏校

  论

  郊祀论上

  郊祀论下

  京口纪行

  郊祀论上【天地分合】

  臣少有志古礼、常论郊祀、其言曰、天地分祭合祭之议久矣、愚请折诸孔子、孔子赞易曰、大哉乹元、至哉坤元、在礼曰郊社禘尝、尊无二上、巍巍上帝、与皇地示并列、既非所以尊天、荡荡皇地示、厌于上帝而不得独全其尊、又岂所以、尊地哉、虽然孔子赞易曰、乹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在礼王者父事天。母事地、宜若可以合祀然。夫天地絪缊。以气化也。男女媾精。以形化也。上帝皇地示之尊。岂若父母之夫妇牉合邪。或疑分祀天地。周礼文繁也。夏殷而上。其礼简质。今无所于稽。安知其不合祀哉。夫唐虞秩宗典三礼、与周礼大宗伯、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邦国。先后一揆。天地合祀则渎矣。臣昔所论著云尔。尝语友人李承勋。莫能难也。而戒臣持论太早。自信太过。言若逆臣耳者。厥后臣学颇进。益知义理无穷。不敢傲然自贤。又从而考 周礼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 伯雨师。皆序天神也。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皆序地示也。初未尝言皇地示。考诸尚书。丁巳用牲于郊。牛二。祀天也。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祭社稷也。亦未尝及皇地示。汤之伐夏也。昭告于上天神后。武王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亦未尝及皇地示。臣又徧考传记曰。祀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且郊特牲而社稷大牢。于郊。曰大报焉于社曰羙报焉。兆于南郊。就阳位也则曰郊以明天道。君南乡于北牗下。答阴之义也则曰社以神地道而终之曰尊天而亲地也。亦皆不言皇地示。周礼封人设王社壝大祝建邦国。先告后土。古人造字。地土也。社土示也。诸儒释社曰。五土之神。故以社为小。而欲别立北郊祭地以对。南郊祀天其言无所考证。且五土者。各止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而言也。后土者。总大地全体而言也。乃知皇地示。即后土异称。如昊天上帝。一称天皇大帝也。其名本出纬书。而礼家因以南北二郊对。此亦纬书而礼家引之以释经传耳。按周礼大司乐。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征。姑洗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凡乐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征。南宫为羽。灵鼓灵鼗。孙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 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说者误解冬至祀天于圜丘。夏至祭地于方泽。此南北郊之议。所自出也。不知圣经总言神祗。各以类应。故曰天神皆降。地示皆出。求天神当于阳生。求地示当于阴生。凡神皆坛其象圜凡示皆坎其象方。经又言凡祀神示者。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甶儿。亦泛言阴阳感格之道。非专谓冬至夏至日也。以经考之。六经皆无南北郊。惟此一章。又出于诸儒之误训。其不足征也明矣。况大司乐分乐之言。后世皆莫能晓其义。止当阙疑阙殆。故曰尽信书。不如无书。祭法谓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祈。祭地也。用骍犊。凡传记言南北郊者。亦惟此一章。按周礼阳祀用骍牲阴祀用黝牲。今槩言骍犊。附会显然。以经正传之讹。则言南北郊者。无足征矣。复请折诸孔子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朱子释曰。郊祀天。社祭地。不言后土。省文。胡氏又谓古者祭地于社。犹祀天于郊。后世不当崇地抗天。周礼禋祀昊天上帝。血祭社稷。而别无地示。四圭有邸。舞云门祀天雨圭有邸舞咸池祭地而别无祭社。则以郊对社可知矣。臣所考郊祀礼制。圣经贤传皆可征。但礼必有义。臣求之而未得也。虗中以俟之。葢学不可以不思。而思之道。贵乎切近。贵乎优游。不可强迫也。其后臣学鞭辟近里。天聪明若有开者。始悟人称上天下地者。皆狥名言未造实际者也。天地浑是一体。正如我身。上帝至灵。正如我心百神如我身。百体魂魄后土亦我体魄之大者耳。人之灵安得有二也。此语甚迂议礼之家所不贵故杨震谓天知地知子知我知、而程子曰天地无二知渊哉言也、岂惟天地一体人与天地亦浑然同体、形骸虽各间隔、而一气相贯通、人但知躯壳内是吾身、而不知通宇宙是吾身、故好名好胜、作好作恶、种种私妄、缘躯壳生若天地万物一体、则能廓然无我、痒痾疾痛、举切吾身矣、地不可以对天、故以社配郊则可、以北郊对南郊、则大不可、惟心无对。上帝至尊、岂有对邪、 圣质高明、试以臣言默加体验、将洞然贯天人矣、地不可与天对、夏至亦不可与冬至对、圣人扶阳抑阴、一阳之始生也、圣人重之、故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亦是训诂若有对、则是复见天心、姤见地心也、贞下起元、在一岁冬至子月为复、在一日夜半子时为复、在人心静中养出生生善端也、是故圣人之学、在求仁、而求仁之功、在主静、今夫制律者、候黄锺、治历者、正日躔、皆始于冬至也、臣今所见如此、昔者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以为非也、今臣生四十八年矣、尚觊有进、安知后之视今、不犹今之视昔乎、孔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圣人之心、其慎重也如是、矧我 皇上孝子慈孙之心哉、臣不肖又安敢纵言及于礼哉

  郊祀论下【祭天】

  臣昔尝论日月不当配天、其言曰、按礼家、谓郊祀天而主日、配以月、释者以天体广大、而日着明、故以为主、是未知上帝临汝、陟降在兹也、天之神洋洋乎无所不在、圣人终日对越上帝、复立之郊以萃之、是曰合涣之道、今曰主日、吾未知郊之祭也、大报天乎、报日乎、配之以月、吾未知主祀者、其天乎、其日乎葢因迎长日一言、误而生误也、日生于东、月生于西、王者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祀有常经、则祀上帝不必配以日月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王者以祖配天、在日月、则无取于斯义矣、既配以祖、又配以日月、在正位、则亵而不严、在配位、则混而无别、非所以尊帝而重祖也、臣昔又尝论百神不当从祀于郊、其言曰、郊之祭也、大报天也。非以索百神也。则祀上帝。不当又祀百神。凡兹百神。载在祀典。巳有常经。则祀上帝。不必又祀百神也。禋祀当极精诚、若敬有所分、岂曰精意以飨、或曰上帝降格、则百神景从、岂可阙百神之祀、王者躬荐于上帝、百神则分遣乎羣臣、曷为其不可哉曰、信斯言也、是以上帝为有象也、方士者流、其言诞漫、谓钧天上帝所居、而百神各有官府、皆可名言、故丛而祀之、佛氏入中国、其法普同供养、而古礼始淆矣、且郊之日、庶民犹弗命而听上矧羣臣乎、今惟主祭者、专一、而羣臣敬有分散、非复上下一体之义矣、臣又论祀天祀上帝不可分、其言曰、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孝莫大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礼家因谓冬至大报天、季秋大响上帝、而未知其非孔子之言也、夫上帝天之主宰、天以全体言、譬则身也、上帝以主宰言、譬则心也、身外岂别有心周礼禋祀、昊天上帝、今分天与上帝为二、而祭之、于义何居、古之祀天扫地行事、今于明堂、曾谓上帝至尊、反就人鬼以飨乎、周公相成王、尊崇文王配天、乃严祖也、非严父也、谓周公严父配天、是无君也、况配天必以祖、以其功德与天同也如曰严父而巳矣、罔非天胤、曷为丰昵哉、臣又尝论五帝之祀、非古、其言曰、大宗伯禋祀、昊天上帝、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凡祭祀之联事、皆首言五帝、大神大示亦如之、是葢文误。否则诸候去籍后所增也、礼家谓东方苍帝威灵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叶光纪、与昊天上帝、为六、夫天人一理、民无二王、孰谓天有六帝乎、慨自周之末造、诸侯僣天子、位在藩臣而胪于郊祀、然犹不敢尽同天王、故鲁郊祈谷、实祀苍帝、秦作西畴、实祀白帝、其后增畤以祀黄帝赤帝青帝、葢闻诸国僣礼而并祠之、间然有招八州朝同列之志矣、是时北方诸侯无僣郊者、故阙黑帝、汉高曰、是待我也、乃备五帝之祀、诸儒莫知其源流、故议论纷如也、臣昔所论著云尔、厥后考求 国家典故、见我 太祖论及太祀甚严、必有精意默感者、则战栗不敢发口、孔子戒学者毋轻议礼、臣自后不敢轻言、臣今所言者、亦礼之文也、非本也 皇上所言修德法 祖、亲贤爱民、礼之本也、 皇上则既知之矣、臣复何言、书曰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愿我 皇上笃行之耳。乃若禋祀之义、臣请为 皇上详言之、古之祀天也、以器则陶匏以席则藁秸、以牲则特、以位则不坛、扫地而祭、是何心也、诚以昊天罔极、顾万物莫可报之、故畧吾外心而竭吾内心、是曰精诚之极、非祭时发之也乃积之于平时也其心平时、恒曰、天之爱民也甚矣、岂其使吾一人肆于民上、昔者禹也、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吾饮食菲矣特牲而心安、吾衣服恶矣、陶匏藁秸而心安、吾宫室卑矣、扫地而心安、其或志不在民厚自奉养也、而薄于天、心其安乎、周公之训曰、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臣敢稽首以献、

  京口纪行【转漕】

  京口击楫、横绝大江、驾长风渡淮、自此南北形势分矣、江淮之间、厥田膏腴而多遗利、若农扈得人、富庶可期月而望也、两淮塩利甚博、患亦弥深、今将厘宿弊乎、请法行自近始、可以裕国而宽民、必也为远图不可不深长思矣甄琛元勰之议、要怕未见周礼而有言也、淮小于江、不啻倍蓰而吝大河、岂特智者决其为患、河北有鲧堤而无禹堤后世师鲧而不师禹、河患何时而平也、漕河新开、暂远河患、但今大河势巳趋北、决溢而复故道、谁能御之、漕河之忧未艾也海运期期毋讲、上策莫若修举虞集故事。其次法唐宋转般 国朝设淮徐临德通五仓。尚存遗址。而遗意则莫之识矣。玅在通融焉耳。米乏则以次转输。米贱则随在广籴。此法至妙不知当今何以不行岂司计者未见及此□贵亦时粜之以为籴本。但使漕运得人。辟召诸监仓。而久其任。北方复兼籴麦粟倍给于军此法之至省至便者也唐陆宣公尝行和籴。关中岁增百余万。宋蔡京坏纲运。东南遂不能□。其利害昭昭可考也。昔者鲧湮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今因漕运、而逆河济及淮三渎之性。垂及百年、今 上英才迈世、赫然将大有为、天意适于此时变动、自是一机深识天人之际者、莫若劝 上乘此一大机会、作一大处分、汉都关中、文景恭俭、未尝转漕、武帝穷奢极欲、岁漕关东六百万斛。海内虗耗。昭帝恭俭、一旦尽罢之 上恭俭爱民、如仿古制国用之法、通计国课岁入若干、国费岁出若干、立一会计之书。课入视 祖宗时。孰增孰减。费出视 祖宗时。孰寡孰多。立为定格。一断以 祖宗旧制。复进而考法于先王。百年冗费。一旦革之万姓谁不歌舞 圣德、汉昭尽罢漕运。未足多也。京口地固而民悍、刘裕尝用之矣、此金陵之东户也。维扬少弱、近淮则又强矣。此金陵之外捍也。彭城山势雄伟、实南北之要冲。古之立国者设险必在数百里外呼吸则四围皆应观形势之起伏。其间强弱自相为牝牡。信天造而地设也覩淮而江之上流可想矣。由之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崔文敏公洹词(议 公移 书 记 碑 杂着)

  崔铣

  议

  邺兵议

  政议十篇(内删订学通议二篇)

  邺兵议

  议曰彰德有卫兵。有民兵。民兵者。快手。骑也。民壮。步也。卫兵分番戍京师及比塞。留者守城禽盗。彼皆生长行伍。习戈矢。犹耒耜焉。民兵取之陇民。及市井之黠者。岁操日练。犹不能执弓挟刃。阖郡精兵不足百人。夫盗犹潦水也。突至则襄亩啮防。去之则涸。非有期约可凭也。论者曰今无盗矣、而素养游手空役并差、彼豢养之久、怠于农业、一旦罢去皆盗也、革之便然正德壬申蓟盗数万围城、火南关焰灼城楼、卫兵先皆以赂纵遣、无在城中者、幸官军至、贼乃解散、嗟乎。当是时。非民兵。城必陷矣。夫军与民对置者也。无事民出粟以养军。寇至则御之。使民无扰。缙绅敷礼明刑。介胃习武剔盗其来久矣。自兵兴责皆在有司。往往褫职左官。而彼武人者。通贼起家。渔军弛备。略无诘责。余不知其何也。正德丁丑有司留心兵事。是时上官命有司并督治卫兵之留者。兵威稍振。虽荒旷无警。后变前制。而郭门之外。刼掠官私货。夫驭民者法也。持法者人也。法久必弊。救之存乎人。今虑其为游民为盗。欲直罢之。一旦之变。谁仗乎。初蓟盗之起刘七等八人耳。后至二十六人。辛未岁掠水冶不利。乃又西至史泉。去府二舍。四面山环。七等各喜得僻地可为乐矣。虽旬无他虞。乃散马弛弓。刀菜挂壁间纵酒歌呼。夜召倡女酣寝。民兵侦知之。约指挥某夜往袭。戊夜至史泉东三里止。贼皆熟睡。是时人持梃可尽歼矣。官吏养贼自肥自古一律良可叹也而民兵为甲者利其赀。谓指挥曰。此属坐而擒矣。而吾辈亡利逐去之而俘其弃余何如。指挥诺。迟明发炮。贼大惊。乃乘酒力跃马持矛矢来。兵皆走独百户张世褖与战死。贼自是不敢恣肆。溢为数万人。大师而后克之嗟乎无法不畏不可以师不货无疑乃可以胜自今长老言之未尝不于邑也彰德北卫燕赵。西塞太行豫陜、在南东跖澶。鲁是故滰卫洹汤可阻也。车骑蚁尖可据也兵可罢乎。或曰州县无卫兵者。当有民兵。府不可去与。曰治军。是故重放免之法则官廉严参验则兵集。纵寇及避者必戮。而令有司得治之庶乎其可省也。

  政议十篇【内删订学通议二篇】

  崔子曰三代而上、井田封建、其民固、故道易行、三代而下、阡陌郡县、其民散、故道难成、况沿而下趍至今日乎、然性之善感乎心、未或异也、顾系乎主者、予三农之暇、作政议十篇、制遵今、道循古、合之人心、不激不随、期之可久、

  均田

  核举

  重辅

  简侍

  省官

  师田

  本末

  修礼

  △均田

  田之不均。生自二豪。贵宦多赂。富室多财。颛肥饶之区。擅山泽之利。富民又以余田窜仕籍。业贫民、仕者优力役。贫者代输租。谚谓富人家谷。贫者官粟者也。富则曳丝被绮、侈以相竞、贫者衣食下同犬彘牛马、痛哉近者有司立厺均田。画丘计亩。三品征税。惜其付之吏胥。高下任其心。众口稍喧。尤为二豪扇摇。欲坏而罢之。旷代而举事。偶噎而辍餐惜乎。夫田均则事均。事均则业均。无甚富甚贫之家则俗自淳。古使民不过三日。今厨传之供、驺从之烦、百倍于往州郡一下吏、出乘舆列骑、拥于衢术、隳制度、夷等威视而泛常、宜仿古限田。先禁兼并、召集每丘田主、共辩肥瘠、高田宜潦。下田宜旱。互乘除之。然乃定等分租。凡臣非将命。毋得乘傅。洪武制官人从有定数。各严立罚以惩不遵。夫水旱之虐、圣王遭之秦废沟洫、杜撰阡陌、汉以来良吏凿渠致富、吾相自磁至汤纔越百里、有大川四汾漳洹汤、秋潦之溢、坏禾万亩、榻侧灶陉、悉变沮洳、古所开十二渠俱湮、推之他方可知巳前元劝农法良史臣称曰王道去今不远、可稽而举、夫敛薄则用足、力余则农修、水泉之溉、督劝之警又出山泽使贫者得业、如此十年、家可使给、是故礼教兴而颂声作矣、

  △核举

  今之士学校教之举业、科目取之文词、非古也、然不可废焉、昔成周每夫受田百亩、徙不出同井、联之以比党、教之以乡大夫掌之师氏、升之司徒、六德为本、六禾丸以翼、是故亡饥寒空其身、亡奇衺岐其心、处服孝弟、出效忠顺、迨乎德衰臣叛、民失业士失学、国则谖力是先、士则投好宅心、孙吴以兵售、李悝以农售、苏秦张仪止掉三寸、向动七国、弁髦其主、葅酝其民、四豪养客、乃至甘为鸡鸣狗盗者、向使有田之、有学拘之、有科目进之、不至是也、苏秦固曰使早有负郭田、岂能佩六国相印哉、 国家造士、纯用经术、然士诵之求仕、鲜以褆身、旧厺里老保其行、试而升之学、再保其行、试而考之省、此里选之遗、柰久巳弃之、况民各散居、迁移靡常、同城而不识面、闾巷细人之见。无出财势。长吏不四五年、非以微劳迁、即因小瑕黜、是以止凭科举曰付之公道。故试而得人。若博之中呼也试而非人。若博之遭负也。何也。非有参验之详而观察之可赖也。自设官督学、有司以事有专职、委而不治、督学者几岁始一至、事烦日少、无裕施教、故士益荒、从今宜岁令县令察举民生十五以上、能通四书及占一经、性淳行谨者、上之守而登于学、其轻狡者虽才不取、考挍黜升、责之太守、督学官间岁验其当否以施惩奖、士得第铨司精选其才、斯量授之任、严考于课、必坚守其法、闲有幸举者不延矣、夫养士在乎学、董学慎其人、成化中提学御史孙鼎之贞孝、陈选之清方、士奋其修、正德末御大萧鸣凤惩恶严。虽才不贷。副使魏挍敦行急。受欺不悔。二君皆遭构去。呜呼学挍何由而正哉、

  △重辅

  周礼冡宰贰王而治天下、春秋列国之兴、亦相一卿夫求才必于世。取善必于众。挈纲必于一。一则和洽而亡戾争、和乃太平之阶也、戾则荒乱之媒也、我 皇祖赋睿圣而起布衣、运制六合、创出神造、羣臣虽刘基之知、宋濂之博、通俛伏受成、嗣主莅政、咨询是急、六部分隶、各胜厥掌、故 皇祖废左右相。设六部。 仁宗建内阁。参机务。岂非相时通变之道乎。永乐初以翰林史官直阁。后必候其尊显而方登简。平章之寄、俨若周宰国卿、是故削相之号。收相之益。今之辅臣无相名而有相实权之所在固不以名也任愈于前。当用慎于今。养望于素。坚操于诎。表能于试。显拔于萃。特崇于礼。流品非可限。历考不足稽矣。 英皇复辟。亲擢三贤、薛瑄岳正李贤也正德中逆瑾窃政、囚戍元老、奴仆端揆、犹尊内阁、刘文靖谢文正之怨。止于褫秩。居此位者安可以庸谨自处张禹孔光岂非窃位耶顾近世之选者惟曰淳厚宽详守故习常是特妇女之柙躬乡氓之寡尤岂胜大受者哉是故约巳让善。如唐怀慎。是之谓德。忘死殉国。如宋君实。是之谓忠。防细图大。如汉张良。是之谓才。不然鄙于人主。贱于六曹。隳国纲。靡士风。替文帝固宠邓通。必展申屠之直。钱若水感昌言之见薄。即辟位而去。夫有君之笃托。有臣之自重。胡患于不治邪。

  △简侍

  伊尹曰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官者言其宰画丞弼是也。左右者。言其比近侍从是心。极弼君畏之。侍从君亲之。畏者匡德于显明。亲者翼善于燕闲。今翰林诸臣讲经帝幄、懋学储贰侍从之最也、往年论治者、欲举 祖宗故典、令其分番入直、以备顾问、承望颜旨、宜入警劝、余闻王端毅公曰、此多新进年少、兼有轻才憸德、启君多事、乱君用舍者、不若止行章奏、下诸外廷。则邪正辩白、易于捄弥、此或一论也、未究厥原、人主孤处于内。宦妾巧黠。蛊心移志者何限夫有玉者珑旃。有刀者错旃。不养才而恨亡良。未成器而叹不利。末之何矣。今制进士及第之外、选其才行者曰吉士、读书中秘、三年而直史馆。顾教之文词声律之靡。启其校试高下之争、厥名伊美、考效薎然、宜择廷臣知道立德者为之师、亡则求诸山泽耆宿、与之讲服圣人存心行巳之道、乃切劘治体、参酌古今之宜要之必行无弊、候成而官之、诗曰有凭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庶秋收承辟之功、而免于端毅之讥矣、

  △省官

  皇祖设官、分六部以万务、两谏拂其愆违、责郡县以六事、按察究其污滥、自大夫以下必三考乃进二阶、是故官简而该、事约而举、功久而就、自宣德至今、额外添设、奚啻累百、不督之勤工。乃为之分责。不亦谬秋。况乎下多汇进之才、人怀速化之望、添官则缺广、广缺则易转、幸门聿启、居亡固志、事至限守而逃难、事成争知而让过、夫一人而牧十羊则戢、一羊而用二牧则骞、年子讥官事之摄、老子着烹鲜之喻、此今所以士节不厉、狱要不结、役烦而民惫也、故集其文案、则束牛腰、稽其实绩、仅同蚊翅、姑言外服、赋税学较、捕寇冶讼、充伍百工之技、郡县所理、使县精其成。府可逸矣。使府精其成。省臬可逸矣。故省臬之职、别勤惰、核廉贪、予能翼纯而巳、今六卿日下侵有司细务朝廷或自决城旦小狱矣故为政贵乎知体也事连两郡而不相下。害出大豪而难摧。则省臬当之。今守廵之外。别立数衘。彼高坐司署。止以行移相羁维。属吏不奉谈。小民不知名。正德癸酉予奉使大梁过汲郡。两监司啧有烦言。治兵者厚其卒。佥用富户。尽蠲泛。役曰胡有责人于死而恡其轻者乎。治民者曰卒止捕贼非战也。率优其富者。贫何以胜役哉。余谓之曰。铣请以医俞。有人外疡而中瘵疾。医曰用温补虚药之而疡炽。疡医曰用凉杀毒药之而瘵剧不若使其人自酌其虗实缓急而调摄之。监司皆服。推之他可知已。是故遵 皇祖之制。革内外员之赘。事核其真斯信之。工核其致斯器之。才核其蕴斯举之。誉核其直斯裒之。毁核其迹斯下之。毋赏私劳。毋尚虗名。毋宥纤恶。毋承巨势。功行表卓。即陟大位。如西汉故事。是故一核执于上。万真积于下矣、

  △师田

  国家有汉之全盛。亡其强。亡宋之苟安类其弱。盖由士业草畧、登仕太易。鲜治经世之学。官多牵制。迁代大数。不予专断之权。弛而亡支。莫甚于兵。往者蓟贼刘七穿窬小丑、蔓延万人、朝廷遣官命将、费三省之财、调两镇之军、但尾之而行、莫能设伏出奇、一鼓取绩、至狼山为风所覆、然犹献俘勒铭、上下胥庆、旧制县佥民壮、即古土兵、近年增减靡定、且户各分门、番夏月易、多以佣奴充之但可具役使之擒贼如驱羊而入屠门也、宜制大县四百人、次三百人、又次二百人、两户醵出一人、分为两班、闾中多有便射精技多力喜鬬之徒、令之顾代、不足则两户抽一、拣拔悍劲、授习武事、登其材武者为队长、宜者守城缉盗、休者力田树桑乡立保伍。五乡一长。平居讥察逋衺。小警团结以守。夫民贫为小盗。应倡而聚。然后大。每乡严则县靖每县严则府靖。推之天下皆然。嘉靖癸未年盗王堂起山东、转掠河南、余守期调在朝、大司马彭公咨于铣曰、非调边兵不除、铣问贼中有边人乎、公曰无、铣曰、贼恃一能驱民从之 朝廷赏罚明重。乃不如一贼之刼乎。前中原及蜀盗咸用边军。彼知内之弱而致轻。今中州讨贼者甚苦边兵之横然贼颇多边人又少与正德嘉靖异也今又资藉之万一恃功恣求。后难控御。土兵未历战。气索而忪。如调保定达舍在前。土兵在后。总之一将。古云习贯自然。既可平贼我兵亦练彭公如铣策奏行。不月王堂平。明年甲申秋大同变

  △本末

  治有三要、曰重农、曰抑商曰道俭、夫农苦以获粟、商坐而取赢农业布野、商藏财笥、故一切之征农靡孑遗商若罔知、非挈商积以敌农产而均之。天下趍商矣。民既厌农。工必卤莽。食则不足。即有连数郡之荒忽然数千百甲兵之馈。于胡取办。唐德宗父子寄命韩滉之贝是时有珠山银海奚济乎、夫贵难得之货、来遐方之珍、群饮之生博、丽娼之滥志、斯商重而多故矣、夫家衍一口。日供三饭。比岁当千军一餐之直向今一人共之。无不骇而走也。今官多滥征。既有马丁而又应驿。既输官税而又领户。既充隶而又薪银既取户金而又醵甲钱。司空征料。有司兴造。搉货抽分。曷可殚记。豪右之擅。官守之渔。不与是。夫宦贵民富。争侈竞巧。转移风尚。浇淳散朴。论者往往病之。恤令禁旨。徒贲壁尔。昔齐侯恶紫而国人不复服。其价乃大减。宋仁宗抑珠价亦然。于乎。苟非上下以忠信恻怛之。心临之诚文巳哉诚文巳哉

  △修礼

  孟子曰遵先王之厺而过者、未之有也、今可信者、典谟鸿车巳逸立政诗数十篇而巳、然多举槩、究本制度、详于三礼仪礼精义而繁文周礼大规而猥事、戴记博识而鲜效、或曰周礼周公未成之书、或曰成而未用、固哉斯言、圣人履即道、发即宪、岂如后人揣摩编缀乎、若曰未行、则刑措鸣鸟、何由致之盖周末妨列国之僣者、礼也、故皆去其籍、孟子巳不闻其详邹鲁之儒搜猎故典、采合旧闻为书、精粝真赝兼而存之。今宏纲切领。似周之章。余鄙屑冗琐。必东迁列国之异政也。如今之例。岂皆 皇祖之创乎。礼者人心之理也、恊之以同然、百世可通也、今王祭无乐。大臣无庙。仕者不奔祖父母之丧。无功缌之假。冠婚任俗。饮射故事。民无定止而涣。士异学而莫正。伶人道流。秉礼司颂。齐民下贱。踰限犯分。虽有洪武制而废。夫国无礼、犹水无防、人无礼、犹室无基、冲啮圯毁有极哉、宜诏征四方明道奥学者、萃于京师、准以典诰、案以三礼、参以诗之咏、孔氏之遗言、皆比以今之法、宁要毋繁。宁径毋易。裁成明典。行天下。垂后代。俗同德一。邦其永延于休矣。

  公移

  看朱巷的确回奏

  看朱巷的确回奏【查勘朱巷】

  十一月初十日准本部咨准礼部咨该副都御史王暐奏句容县有龙爪树朱家巷、系 圣祖所自出之地、久未显扬、今宜照近日表章尧母墓诏书修理臣下坟事例、建园寝置守护之户一节、合行南京礼部堂上官会同彼处抚按提学御史看验、 钦依着访求的确奏来、职随于本月十一日离任至句容县。会同各官亲诣其地、先自本县西门出行十一里、过二小山、地名通德乡、有一土穴、树根在内。原系栎木、四枝屈曲向上、枝头各有五指、乡人异之、呜为龙爪、今枯朽八年、穴西田一叚、各众称即朱巷故址、弓量丈尺、得地五亩、西距京八十里、见今民杨春为业、自巷基西行一百五丈、斜坡土脊一叚、株木一科、木下一穽、故老相传 朱皇帝家坟、弓量丈尺、得地三亩、遍生荆棘、并无丘垄石碑、西比古庙一所。壁画神像、并书句容朱安八字样、石香炉上、刻朱庆杜二十八户置、凡七十六字、职等反复看验前地、总是一片荒坡、地势欹斜、各众虽称某为巷、某为坟、略无遗迹可认、虽称故老流传、别无碑籍可征、仰惟 皇上大孝冠百王、至仁普四海、古帝之母、异代之臣、坏土可辩、特颁 恤典、若句容此地、果如原奏、是乃 圣祖千百年积庆之原、 皇朝亿万载兴王之基、礼意深长、事体重大。阙疑慎重儒者守正之论职等旬日之内、竭力访求、止于前所开载、未见的确、岂敢信拟扶同、自陷于欺罔不忠、也哉、

  书

  上西涯相国书

  上西涯相国书【政事】

  窃闻忠君者远不间其情、厚师者微不格其敬、君师大伦也、颠而能扶为忠、爱而能谏为敬、铣赵之贱士也、待罪侍从、坐视时变、止未能讼言于君、次未能私告于师、是天下之大罪、顾思不敏、中实空然、知罔行殆、何堪听闻、铣是以忧深而醉思剧而颠、徘徊门墙、进而屡却也、伏惟执事好士容污、若将弗及、寸材尺美、未尝遗之岂独铣之弃乎、用是敢布腹心焉、今有人病羸者、精竭而神惫独面人耳、然嗜饮好内未巳或告之曰、子之病也、危久将不起、必斥而弗信、使其父兄子弟垂泣而告之必惧、使国医告之必怳然而泪下矣、何则、父兄子弟至戚也、其言必不罔、国医识精也、其言必可征、今天下之病深矣、财殚而用加侈、民疲而劳未巳、赏数而功不劝罚轻而罪威、令下而不循、惠施而不沾、官肆贪而法废、事取具而实亡、天下十有三省耳、用兵者八、朔方兵敝玩而不力、公私以供匮、人材以利偷、若再有啸聚、何兵以讨、边、或寇入、兵马之在内者。留之恐边轻、遣之恐盗张。庙堂之经营始大也。虽然、此见事、铣耳不得闻、口不敢言者、又百此乎、今 九重及帷幄臣、偶未之思耳、然惟执事能告之、执事自辅 先皇、泽流而望尊、先皇大渐、执手流涕付以爱子、权重而人服、一也、执事少秉清节、逮贵愈坚、相几酌会、为国蓍蔡。行高而人信、二也、是故以戚则子、以识则国医、故曰惟执事能告之也、执事弼亮初政。调和瑾虐、厘弊庚午、入告累矣、似犹未饫天下之望也、顷闻执事上疏忠恳而中继闻请明农、子不云乎大臣以道君、不可则止、执事去之是也、然亦有否夫事幼主与成主者。不同度而建功。处平芯与纷世者。不合迹而毁绩。善始而不完其终。犹无始也。窃窥执事者、盖欲以身示儆云耳。夫告人之道三、积、以诚者、要其信也、动以容者、要其感也、示以利害者、要其惧且听也、文字章奏、言者意弗尽、而听者情不达效固难获矣、窃愿执事时诸面对创难而覆易、善存而恶败、帝王之谟 祖宗之典、诚于中而征于容、因其明而通其曲、 上英武冠世、深信而改度、然后天下可徐理也。若一二帷幄臣、执事与共政矣、替有二客登舟入舱、熟视之世雠也、见必以接、舟及中流风、二客骇而共图之、卒济、非前相怨之深。而后相克之力也、志诚在于生、故彼臣者。亦愿执事之善告之也。彼诚我听。故亦可以有助矣。又闻古之君子之事君也、智不售则曲势以求成、力不施则广谋而获遂、夫君以为社稷也、吾为固之如盘石然、以待君悟。举完器而付之。而后臣之道不缺。不然使至如所谓无如之何者。君幸悟奚济也。窃意执事之计之不可缓也。夫举政以才。行介而内信。学深而知政。艺精而适用。才之全也。偏得者酌用之。毋以科目拘其进。毋以浮伪溷其真。毋以麤率弃其直。毋以小瑕遗其长。毋以资格缓其为。使部荐其监。监荐其守。守令各荐其属。抑幸治贪。厉耻表节。严其进。核其伪。不惟得真才。亦可以正士习矣。自天子以至于士、未有不须诤士者、忠直谋畧者。执事宜引以自辅。使之怂恿。尽其言恣议。不无襌也。周上需。系民心。财也。蓄久者积。为力者充。食冗者耗。费奢者穷。贾谊曰一人作之十人食之必饥、十人作之不能衣一人必寒、今内廷之奉。军旅之供者。可计乎。南以水荒。北以盗芜。其入岁几何也财不足则民贫。民贫则苦生。苦生则心离。心离。则凡可以救死者何不为。夫盗者。扰始也。扰之靡靡。英雄因之而起。是故乱自财始子曰节用而爱人。周礼岁终计入以会王用。官以工皆稽业而定。既唐并庶官今皆可行也。夫本强者能制弱枝。备豫者能当卒变。禁兵本也重镇备也两京禁兵伍以内赂而缺。燥应故事而举。治戎者循例。犹以纨绮子将之。一旦缓急。此属可仗乎。当燎濡发之时。尚修拱手徐行之度。非计之得也。秦晋两镇。地险人勇。于今尚安。及后可恃。选将以练禁卒。择人以守秦晋。厚结民心。精治士马。守险广储。俾可凭借。今议者曰土兵劣于兵。未知计者。勇不自奋。作之斯兴。技非自长。习之斯熟。 太祖定中原。江上卒耳。 太宗北伐。中土兵耳。是故安危在所任倡者。利钝之系也。夫政贵因时。厺先救弊。出蹇者必求助。非深服其心。能制其命者否也。替董阏于为赵守、过深涧壁峭若墙、下瞰百仞、问曰婴痴狂悖之人、牛马犬豕、有误入此者乎、乡人对曰无有、阏于曰使吾厺犹涧也、则人莫之敢犯、胡不治、故不可以弘治之政。施之今也。长沙公尚宽大以收物望故劝之用严然是时佞幸满朝法有所难行耳是故烹一阿大夫、则谀者远而罚惩、封一即墨大夫则谗者远而功劝、无别而缓。非所以为政也。愚生何足以知国事、窃窥天下之势、不急救将不可为、伏惟执事当国、安危攸系、故敢俯伏门下、稽首上书干冒台严、不胜陨越之至、谨伏斧待罪

  记

  汤阴县修城记

  张御史治路记

  惠民闸记

  霸州修城记

  沁州水田记

  直隶驿传事宜序

  治河总考序

  汤阴县修城记【修城】

  正德六年春蓟盗起、陷城、杀长吏、薙民如草、秋八月彰德府通判郑公如皋奉台檄修汤阴县城而大之、临贼筑城成功甚速亦才吏也夫什立里。甲什立长。使第稽劝。号以四钲。鸣则咸捄以度。不鸣则筑。越十有八日而成。其围八百四十九丈、其高二丈有五尺、其基阔三丈、自基以上敛之、其短墙一千二百四十堵、其濠阔深、均二丈也、南北月城二、城楼六、铺二十四所、又修弓矢炮、置快手使习之、十月初、贼刘七果以贼众来攻城、贼火且射、越二日弗克攻去、七年二月贼又来攻城、又弗克、南去攻胙城、陷、民半死焉、贼党杨虎渡河、赵鐩刘三遂连破西平生蔡十余城、太史氏曰、于乎。自贼之起也。郡县唯视城为存亡坚者全敝者陷无者歼嗟乎。民之患惨矣。

  张御史治路记【治路】

  修平道路以利行旅亦政之大者

  河东人曰河东盐行四方、公私咸利之运司东南二十里曰青石槽、道狭而险、如永巷然、长七里、徒者负者亦艰行、自槽之南如陜州、中有曰张店曰茅津者、凡六十里、有土坡高二十丈、沟深则半之、两崕对立而中隘、正德八年秋、张御史取河津稷山工百三十人、芮城安邑夫六百人、凿石槽深一丈有奇、阔倍深之一、石槽平、旅说之、巳又取平陆夫七百人治张店茅津、弘隘刊峻、既月、张店茅津又平、佣者杀其真、负者余其力、马行可行、车可并两驰、旅大说之、又曰、御史初询于王运使宣平陆申知县纶、又询于众。谋恊而举。民故安。均力明禁。毋敢买逸。民故偕因势而治之。不与险争功。故速成。太史氏曰张御史者安阳张士隆、字仲修、

  惠民闸记【建闸】

  嘉靖戊子冬太原高侯汝行守广平、是时北域旱且蝗再岁矣、明年己丑春大饥、高侯再雩、夏又雩不雨、乃召父老谋曰、今郡南滏水东流越直沽入于海。郡北故有堤以防溢灾。夫水决则害。引则利。聚斯滥。疏斯平。是在长吏。今若闸阎村之堤。可溉沟胡贾。至陈义之污。可达壑城。东南之濠可潴则变灾为利何如。父老咸叩头曰幸甚。其僚同知张金戊通判张廷用张玠推官翟镜承且志趍、五月庚午遂下令先沟事、民大和聚、五日成阎堤下荒田二千亩、高侯又令曰、此得水皆为腴田。此法甚玅予役若一日予一亩民家有三百愿赴工一月闸成时启递达以灌。遂育十亩为坵。九十亩为井。井设一长。号以字表。界以图识。遂业役者。是后广平熙熙。得熟岁焉。廵抚桐溪钱公廵按叚子可其请、广民孚其施、大夫士旅者伟其为、夫天生五材以裕民用。水之利为元。禹政曰六府。演范曰五行、府言其锺。行言其切、府则修之沟渠、行则作之臭味。论者昧于人而荒诸天。牵附迂诞。胡诘其谬。暴君庸吏。弃而不志。是故知敛财而无地。欲养民而无资。强施化而无本。邪民生。异端倡。游谈售。贪德安、于戏高子之政大矣哉。闸成之嗣夏我同年甲子廷言遣其仲子翼问记后渠、

  霸州修城记【修城】

  初贼起畿内、霸州守臣取其毋妻系于狱、贼悉贼众攻霸州、知州王汝翼以死守、贼竟不克厺、州城旧独北面以砖为之、正德癸酉甲戍大水、独旧砖城存、知州吉其僚与民曰、古之作事、惟其久安、观其城之圯与存可知已、吾欲如北城者为之何如、众曰然、乃凖北城役、会三城砖二百万方、灰百万觔、阅帑金不给用、乃陶砖于隍。市灰于山。令民有粟与薪者治陶。有车者致灰。皆给以直、事具白于王都御史倬、杨府尹廉、董御史建中、蒋副使曙、咸可之、既知州迁河间府知府御史檄霸州同知李曰雍领之、御史曰往见道上多冗树、伐之给陶者。可裕民也御史曰知州创谋且材。宜使终之。檄下河间。令来督工、御史曰、毋蔽于欺而匮于财。母急于名而盐于工。乙亥春三月巳未役俱来、乃肇事、夏后四月、丙戍城成。知州高鹏至叹曰、董公之规王守之劳、不可忘巳、遂刻石城西霸台上崔子曰、铣闻往者贼之南也。裕州故名饶。方知州闻贼至奔。贼入屠城。同知郁采死之。唐县、南阳之狭邑也。千户陈锦以唐令恊民守之。贼环攻三旬。竟不克。是故城者政之所具而非所以恃也胜负之几。岂不以谋信哉。

  沁州水田记【水田】

  岁丙申御史赵子张子遇于沁、张子道其郡之政曰、源泉沸流、莫或浍之、亢圻溢襄、田不赖之、赵子曰俞、是诚在我、乃相其水、趍乃物之土宜、下知州王良辅肇事、道漳泉自柯山南至于张僊祠。沟断之横木乘沟。空其中引。又南至于交口。灌田四千亩。道甲水自溪亭东南至石陀。遂凿石渠至甲里。灌田三千六百亩。道清源自亦山。灌田三千亩。盖达于官邮。围水环流。往沁止播菽谷。新田皆种秔。亩收二锺有奇。釜时蔬。畜鱼鸟。白餐清酤。乐岁介胡考之休。凶岁亦获可引生。惟古帝下邦国。察其辟地之等。用赏削。诸臣、巳觐。遣于庙询之曰如新畬何。受厥明。今 帝恭巳。以御史廵郡县。乃摘苛细繁文书。厉威严。无言及民事。懿厥赵子。知务善听言立沁丕富基。夫承且志趍。不引工扰民。则知州有勚。

  直隶驿传事宜序【直隶驿传】

  夫政敝于袭旧乎、民罢本偏役乎、官瘝于惮作乎、厺永于能继乎、夫法也者、敷政而裕民、起废而兴利、当怨其作者之智且勇乎、善宜于民而不必巳、其继者之仁乎、畿内今之冲衢也、故驿之、罢民莫棘焉、定户给马而富流于窭。罢役入银而利渔于官。近者裁驿以来浮费虽稍省而中使屡出需索百倍于强荐绅且驿卒散而为盗故知事无全利也过者涌沸。则顾他马而费不赀。中使索打干。厮役得乘传而敛如剧权人以驽而获上贾。轻币而苟具衾帷而法格驿官之贪不与焉。嘉靖改元来轩先生周公公议廵抚畿内、踰年作驿传厺、谋于侍郎彭君朝极验于知府王腾数人、定而后请、报可而后行、其厺括银准于赋。市马责于官。衷餙厨之费。罢乘势之传。衾幕造于专司。饶费以裕驿使。杜私请。损冗滥。令下民翕然称便焉。往岁予以史事被 召北上、遇公于真定、公告以所欲为、予善而促成之、夫更常之事、非泥者之思也、与民之政、非官之利也、是厺也、驿官无所取赂。权人弗得恣求矣。岂无病其厉已而议之者与。夫计永利者缓急效。负远畧者遏浮言。公以绩懋入佐留台。或者有司系于他务。银不时征。使忽沓至。彼必贷钱以办。负息日深。则得以为口实。余故曰法永于断者之仁也。

  治河总考序

  讱庵吴公静之廵抚河南之踰年、贞度饬务、体宏理密、谓河之灾豫。修塞劳烦。足当一边之扰。既择才而任。脱夏镇之洳。道赵皮之潴。又命前御史刘隅氏辑河书、开封顾守铎刻皮毕、登良策、可稽而厺焉、嗟乎、圣神如禹、虽曰十有三载乃绩、然不能绝后害。自汉以来。知议之。能行之。勇力之。腐舌刮齿、焦心销骨、多者十数年、少者三年、辄决、夷屋寝亩、飘资荡生、天子亲沉璧马、临水太息、 国家都燕、车兑江南之粟、上下咸寄命焉、既赖河以利舟楫。亦恐其遂啮漕渠。粟至稍后。举国困惫。一邑一郡之灾。不暇恤矣。夫浚故道。分横流而后安。舍是无策矣然沙积地高。道然后塞升沙并岸。水至后然。万人之功。即贾让之策付于乌有。不若随势相宜。别就奏下之利而道之母与水争。毋犯水怒。毋惜弃田。毋阻多口。所占田庐量给之费而蠲其租。民亦乐从河决之后其田甚美况并河之田有填淤之饶可相易乎夫物敝有因。水决以渐此塞彼行非由齐发蚁穴可以毁防。线隙可以崩郭。故贵乎先事而备。一岁不溢。遂幸无为。玩日愒月。坐待其不支。况乎迁代之速。不尽其才。官设之分。不专其任。卷埽河堤。古且苟完。买逸腾价。非利公家乎。今夫农之作垣也。其基厚。其上涂。题畚孔良。筑削孔力。虽遭秋霖之潦。无伤豪末。官府作墉、或破百金。不月而摧。何哉农自为而官为人也

  碑

  宣府仓露台碑

  宣府仓露台碑【宣府仓露台】

  古人有言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夷狄犹禽鸟也、饫其食则思扬、是故、不可无防也、予观 皇朝之为防也。其险入于朔漠。其延袤尽乎西北。故非广卒不能周其守。非富粟不能固其势。宣府有三仓焉、曰宣德曰宣义、曰宣政、凡粟之未升庾也、暴于庭下、沙砾之所混、风雨之所毁、输入久病之、正德丙子夏户部郎中大梁李志学谋于佥都御史王纯、命通判孙某各于庭下作露台、石围其外。砖布其中。高累以尺。广延以丈。使暴粟无他害也。夫民之输边粟也。其贾加于内地者倍蓰。侵于揽户而抑于官者其费又倍矣。予闻昔之郎中有三原秦伟者。力能御强。才足裕民。民之赴边者。如于其家焉。李君济之以宽。持之以靖是故险不可恃。贵在人和。富不可。居贵在政平。然则宣府其将宁矣。

  杂着

  喻刑

  喻刑

  刘将军拜锦衣指挥镇抚司理刑、崔子告之曰、凡卫必有镇抚司。理其卫之刑而已。锦衣镇抚司。 上所亲信。治狱不任法司而仕缇□此弊政也后则复参以东厂矣然其理□千户二人皆金吾也故凡廷臣将有重谴者。民之妖言者。盗者。皆命治之。狱具虽厺司大臣。无敢出入。故朝之大狱。镇抚治之。朝之裔狱。厺司治之。夫人主之势霆也、刑厺之威焰也、霆之所击、无坚不枯、焰之所煽、靡濡不焦、夫臣之有诤也而激。则可罪矣、守典也而泥。则可罪矣民之喜讹言而窘于生也而犯而攘而有敌、则可罪矣。苟急于狱之成。而闇于其自。严于厺之遂。而畧于其情。勇于令之从。而弱于其平。则狱之当也或寡矣、夫治大热者必以黄、治大寒者必以附、故言厺害之功者莫加焉、然非以甘脆参术继而调之、则元气缩若投黄于寒、投附于热、则人之危也必至、是故大狱者国之所忌也。昔汉楚藩之狱。袁安能宽之。安之子孙。显匹其国。是故推其仁以体。其情。缓于成以待其察。善于辞。以掩其缺。委其事以解其忿。四者平狱全忠之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冯瑞仪羽公参阅

  夏东州文集(疏 议 书 记)

  夏良胜

  疏

  论用兵十二便宜状

  论逆贼入江湖状

  代论累功封伯奏草

  议覆远方选法状草

  论用兵十二便宜状【用兵便宜】

  奏为定策剪寇以靖地方事、臣闻京师 朝廷之心腹也、省会为肘腋也、运道为喉嗌也、联属一身、不容一息之有恙也、今天下诸路、褒凶鞠顽、攻城畧地、形诸奏牍、而辇毂密迩之地、尤为炽烈、拥舰断流、国储多损是犹腹心肘腋、奇疾交攻、而嗌不容粒、纵和缓名流、亦或褁囊而未敢一以取效也、今庙堂之上回顾却虑、上翊神谟、而遣将调兵、日复烦扰、但重臣迭出、非可形破斧之咏、而边军久役或能启空壁之疑、居重驭轻之势、纵未倒持、而顾彼失此之患、亦难逆覩、襄夷期亟奏功、筹划必湏预定、为此条陈一十二事、谨具奏闻、伏候 敕旨

  一凡军容厚集其阵、以养威重、今出京军为戍卒可也、边军足为鬪士矣至于夺心之将。尚湏召募死士。若谓贼有潜奸。掺入者皆上将也。发之大早。则绝其归路。发之少缓。则堕其计中。羁縻散处。以计戮之。亦足剪其羽翼。就中审是胁从。微有叛意。诱以厚利。则兵法所谓因间之术可行也。其真以死士应募者。激以忠义。约以爵赏。令其三五为侣。或作商贾而被虏。或号窃盗而合从仅得百人入党则向导从谍皆吾人也伐谋伐交。知彼知巳。保无虞也。若同其间隙。当酣饮肆滛之际。而歼彼渠魁。胁从当为解体。若欲交锋臣谓此辈皆为立赤帜者矣。

  一凡贼之强盛、皆资粮于我。不劳赍送。坐享肥甘。今野无黍稻失马之资。若传军令。凡贼锋可及。附郭市镇去处。俱不得积顿粮草等物。或运或藏。听其所便。臣知夺彼所资而老困之余。或可以成擒也。

  一兵诡道也正胜之战、不闻久矣、如今贼攻沧州等处。城守不下。积以数日。彼此坐困。上流如德州下流如天津。相机策应。分道窃发。而夹攻之。又发一枝水道舣舟以要其遁。或遗一矢城中。开门以击其冲。彼之腹背受敌。我之犄角以成。臣以为制胜一策也

  一战阵之法。识时为上。贼之所恃者。弓马之力。值兹秋爽。诚彼之利必乘雨而攻之如雪夜取元济可也。况贼屡胜而骄。肆志宠乐。又不必鴈杂更声而后即迩。然机括欲密。莫知其来。莫知其去。如狄青于昆仑关。既胜而不知。乃妙算也。臣思天下不患有此贼。患无此将畧而巳

  一兵贵拙速。不贵巧迟。今贼处其逸。我当其劳。非可以速胜之势也。必求城郭完固之处。以安营寨。平定练习。将知卒。卒知将。关隘可以察奸。威声可以震敌。数挑而不战。屡约而不合。先守后攻纵不胜。臣保其必不败也。

  一军士所领器械。多系积朽。锋者或铦钝而缓急不利于用。筋漆者或败液而强弱不称其人。神鎗铳石伏弩。宜于隘口。而平旷所施。臣闻先年海寇施天泰作耗。从事军门者。新制火药。有名喷筒者。用竹一寻。如椽大。通数节。间围以铁。以火药与铁子沙石雀舌和而实之。放则火烛一望可移动可持久。彼当其蔽。我处其明入肤焦发。喷筒利于水战使敌船之人不得站立创见亦难于御。彼海涛山立。恃此犹能毁舰成功。况兹陆野攻取。皆为有用之具也

  一凡军法主客不可相应。彼左而右。彼右而左。彼骑而步。彼疾而迟。皆在随机以应变也。如今北贼所恃马阵也。我未成列。突焉而驰京军怯懦。收缰促镫。恐堕不暇。若列步卒心而迎之。犹足当锋。边军游骑分道而驰之。乃为有济。臣观之传。狄人用车战。而荀吴毁车为行伍。乘为参伍是以取太原之胜也

  一凡京操军士。绵软偷惰。盔甲着身。若不能任。转项运臂。巳有难色。其能据鞍上马者鲜矣。尚能挽几石弓。执数寻戟。以从事乎。况马虽强壮。其所载器械雨具。巳如二人。乘者奔驰百里。水草不时。损亦良多。若素疲瘠。又将何如。大抵马上从军。非边徼素习适为败奔。所恃贼因得之。壮为骑而瘠为粮也。况经行调度。一马之费。可备三卒今人未有能为此言者臣意自边军外其余调用军士不必给与马匹非惟夺其迯生之具亦且坚其必死之心古者济河焚舟。与持粮三日之意。正谓是也。

  一凡各处行军。俱以重臣总制。是故慎重之意。然蕞尔小寇。乃尔郑重。譬之奕者。此为尽着也。况爵位巳满于素望。精力不逮于初年。鞍马之劳。似非所便。常观古之立功名者。俱以志气尚锐。血气方刚。乃能有济。而先声后实。亦在威望素为慑服者耳。若曰德望镇重。古人有曰。贪可使也。诈可使也。陈平吴起。何如人哉

  一军威以杀为主。故曰军旅之后。必有凶年。全胜之功。古今几见。贼之令严而多杀故进则生而退则必死我屡败而未戮一将与卒故进则死而退则可生胜败之异。职此之由。伏望 陛下申令主帅。使副属而下。俱得按法行诛。如戮庄贾为狥。人虽至愚。敢不用命胜敌为幸生之计哉

  一天下运道。为贼阻截良多。休息无期。刼夺有素万一贼遁南奔适为彼之具饷臣意天下仓场。皆 朝廷外府。若使督运官军。随船所在。官司仓场。如法收贮。仍令各卫所官督集运兵。何啻数万。或攻或援。调遣随时。必待功成贼定。方许通关缴报缓急当有得方者矣

  一凡天下被贼地方廵守等官。俱被参提警集人心。然祖宗设官。所谓卫者。护卫城池之意也。所谓守御所者。备御盗贼之意也廵守有司。专以治民而巳。若有警急。具饷乃其职也。今以军职习于宴安。故不得巳。而以文官从事。戎伍有一差失便见参劾。揆之情法实有不堪。凡失邑而坐令以死罪者自武宗始也况失事之中。亦有等第。其玩寇养乱而失者。固宜也。其冲突战阵救援不及。是亦不幸焉耳。况军主于威臣子假 朝廷威者。冠带之荣而巳。今一切革去。是人而冐虎之皮者。并其皮而亡之。牙之利更何所施。伏望 陛下俯察此情。宽假此辈。当有黾勉从事以死报者矣。 圣旨该衙门知道

  论逆贼入江湖状【论逆贼入江湖】

  近者以守帅奏报云逆贼刘六等、自抟风取道拏舟入江湖矣、议者、或谓智力穷矣、失长技矣、日就擒矣、天下可无事矣。良胜曰、未也、穷则计生。技有所待。匪人成擒。而天下之事可惧也。何者。自昔英雄豪杰之志。皆欲跨有荆益。扼脰之□、巳无全蜀、顺流以下。何所底定。今北方荼毒、经二年余、公私朘削、疲瘠坐困、不能资戎马。储蓄充牣足以备武。惟湖湘以南、其弃北而趋。是巳有脱死就生之望矣。未可谓其智力尽穷也。江湖之中。素植无赖。各树党与。挈刼禠夺。轻舟便楫风轶鸟举。逆贼名子。口耳俱熟。恐召号一至。而降心焉。是同舟遇风。胡越相应。如左右手。长技固在彼矣。南人气馁力绵。又惩于北。劲而不敌。坐死以战。守。决非望也。惟欲是供则有矣。是登岸则所取若囊中之物。驾舟则可安。无意外之虞、逸待劳。静制动。未知孰为失。孰为得也。且水势有上下。风力有顺逆。虽老于制胜。恃于天者什九。人者什一、也如此而望贼之就擒者。天也。非人也。若杨么小丑。然贼终败于水贼之死于飓风者亦天也非人也非失谋入港乂。以武穆忠勇。非乘风夜渡、得天之灵。亦未必成败何如也。今天之厌虐亦久矣、欲得夜渡江之将如武穆者。几何人哉、况荆襄中据。则河南之盗。自光罗山抵麻城而可合也。巴蜀之盗。由汉中下江陵。而可合也。江西之盗。负匡庐。泛湖口。泝九江而可合也。腹心肘腋。根据蔓延。势会而威自张。日久而谋益便。金陵人心。将有震扌之隙。京口步。采石牛渚素号武地。万一所见偶合前人。则东南之商赋不通。西北之供亿多损矣。今边将各有制驭。收拾残败。未能根株痛断。故未可弃北而南。纵南矣。而水阵未习。虽假以东风之便。亦未敢以周郎赤壁之捷自许也虽然。此贼一日未殄、则边军一日未就垒也。资费之办、必江南是责、责之急、急则有激而变者、未可知也。苏松有海盗两浙有矿盗。两淮有盐盗。即是而生心。未可知也。若兹么么蹇劣、固知无大器畧、然河决鱼烂、脱有奸雄睥睨。观衅而动。徐收而包举之。又大可惧也。呜呼端本澄源。益于内者、未巳也、虗外事内、盗于边者、未卜也、此又岂臣子所忍言哉、食人之食者、则思忧其事、忧之切虑斯过矣、仰知庙堂之虑过是久矣、延访至计、当有画一、而充国全胜之谋、自魏相中主而决之耳、晚进无状、何足以知、然以朴忠所积发、而状其可惧如此、亦不自知其过也、谨状、

  代论累功封伯奏草【累功封伯】

  臣等深惟爵赏者、人君与天下共之也、故五服五章谓之天命、天命有所未允、则人心有所未安矣、切照直隶山东河南等处、猾盗刬平之余、节该兵部会拟分别将佐等第、功过上请、内总督大监谷大用、监督太监陆誾、各蒙岁加禄米四十八石、荫弟侄各一人做锦衣卫世袭指挥使、比时二臣具疏恳辞、中外咸谓其崇谦守让犹得履满知足之意、及其先后具奏欲将弟侄谷大亮陆永累功升受犹意其勉承恩命故不欲以一人之功、延二官之禄也、且兵部查无累功荫受事例、及非一人剿灭一伙、与宁夏功次不同欲遵照前 旨将原无官职及官小弟侄、各一人承袭、其谷大亮陆永照旧供职、奏奉 明旨、又集臣等与英国公臣张懋等、并各府部院司寺、及科道等官会议得兵部入司政本、大盗兴戎、百责攸萃、其议功行赏、疑犹从重必能祗承德意、以激励人心、其于谷大亮陆永恩荫事理、查处极为周悉、更无别议会题至再、未获俞允、臣等寝食弗遑、竟不能测 圣意所居、近奉 纶音、进封伯爵、朝臣骇愕、不知所谓虽 皇上轸念二臣奔劳累勚、不惜上赏然于二臣辞免初心、恐不相似且祖宗之制、军职阶资、自镇抚以至都督。可以累功升受。其于公侯伯爵必开疆拓土。削平僣乱。有大功于宗社。乃得特拜。今以赤子弄兵之变。收拾疲敝之余。适假 天灵。未谐人论。遽以伯爵延及家人非惟将士之心不平亦于祖宗之制有戾况兵部先会题准有脦剿灭一伙尽绝者照依宁夏事例封拜爵职又 皇上之令也。如使谷大亮陆永果系躬亲战阵剿除一伙尽绝人员事湏平心而论即此大拜臣等亦何可议今以二臣督率之故。推及荫叙。于 皇上初旨。亦难强而附之。臣等闻命以来、忧疑未巳、仰思皇上之心、必法祖宗、 皇上之令、巳布天下、今一举封爵、而两有背驰、恐 圣虑有未及也、又况古者爵人于朝、故一命之士、必诸大夫国人皆曰、可也、方其集议之时、世臣如张懋等、同 皇上休戚者也、卿佐如臣等。备股肱者也。科道诸臣、又司耳目者也开陈论议、无一可者、是人心有未安也、然皆为 皇上守祖宗之法。而欲天下信 皇上之令也。夫二臣者、独非是心哉有是心。必且自以为不可矣。岂能独违人心天命、安而受之哉、臣等昔陪众议、巳彻宸聪、用敢掇拾舆论、披沥再请、如蒙 皇上仰式成宪。俯恤人言、收回封拜之命。仍从兵部议处。则法立而守。赏行而劝。足以息众论之纷纭。足以成二臣之休绩。臣等庶得逭依阿变法之罪、以自解于天下后世矣、

  议覆远方选法状草【远方选法】

  题为陈时政以资治理事、文选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吏科抄出、南京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欧阳诰奏云云等因奏奉 圣旨、该衙门知道、钦此抄出送司、查得南京吏部文选郎中欧阳诰、条陈一十二事、除拓武举以严军政七事、系该别部掌行。合行移咨径自查覆、其广推举以励贤能等四事、俱本部见行事理、立案备照外、内一件、通选法以劝庶官、臣惟官有崇卑、地有远近、秩崇则禄厚、虽远不劳、位卑则禄薄、虽近有艰、臣常亲见小官有数丧并举。无计还乡者。有一家对泣。忍饥异境者。臣窃悲之。夫小官止有月俸。既无柴薪养廉。又有远途重费。实难处。夫养廉必资民财。固难轻议。但地方远近。似可通融。所谓惠而不费也。如四川广东云南贵州、本境内相距巳有三四千里、及至别境远益甚矣、如蒙乞 敕吏部议处比照广西事例、除亲民官员外、其余卑官、责任颇轻、乞容量选本境。至于别省阔远。有类此者。通乞议处。其余该选别省者。亦乞止选邻省。无致越过一省然泛论似涉容易当局实有矛盾此又在司选者、所当通融裁度也。如是则小官得以免其系累、而修其职业等因系于本部选法。拟合斟酌议处、查得成化二等年、本部钦奉 诏书内事例、将广西广东听选人员、铨选本省邻近府佐州县正等官、其后地方贼情稍宁、仍照旧例铨选、又查得正德七年、该廵按广西监察御史舒晟奏称广西地方病故官员、多因水土不服、瘴疠易侵、见任官员、气息奄奄、朝不及夕、乞要申明前例选除等因、该本部查议今后选授广西官员、除方面知府外、其余大小职事、将本省府州县听选人员、与广东一省、及江西湖广贵州邻近府分、人员相兼选用等因、题奉 钦依、节经钦遵通行讫、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南京吏部文选郎中欧阳诰奏、要将四川广东云南贵州、比照广西事例、量选本省一节、切照臣等、仰承国家张官置吏、自有成规、而因时制宜、难拘典要。其间审度才力。酌量地方。未尝不欲人人得所。但风俗美恶。道里险易。自非亲历。亦难周知。今本官论奏、云云、但法制未可一狥人情而易于纷更、风土未可一省兼举、而槩为陋恶。如四川分据全蜀。古称大藩、广东偏安海岛。今多乐土。云贵虽称山林翳密。夷獠杂居。间有瘴疠。亦或不如广西之甚。合无今后本部选除四川合省。并广东广州韶州南雄惠州肇庆等府官员。仍照旧例。别无议拟外。其广东雷州廉州高州王爫曼州等府。及云南贵州二省官员。仍除有司亲民官外。其教职仓场驿逓杂职。及各土官衙门千户所首领等官。量照广西事例。将本省与各省邻近听选人员。相兼选用。庶得人情事体之宜。亦有救偏补敝之意。而选法诚为有益矣

  议

  议储蓄

  议盐法

  淮南议

  议储蓄【储蓄】

  天下大命在畜积、可不重与历考祖宗成法、最为详密。自江迤北、若淮安徐州临清德州等仓、收积余米昉古转运之法、其漕运、虽当各处非常之灾、沿途不虞之变、率于各仓凑补四百万石之数、内除三十万于天津及遮洋蓟州收支外、其三百七十万、以六分入京仓、四分通州仓、岁为常额、先朝节省冗食、人员时复裁损、每岁通计所出、恒余所入三分之一、迭积因陈、故议者有欲将四百万、数内裁损折价、时户部尚书杨公鼎、以翰林出掌邦计、考古郄虑、执奏不可、虽经劾论、持之不变、但曰某只能守成法、它日或有知者、后土木之变、少保于公谦、听民取通仓、道途米厚数寸、京师隐然有所恃、议者果伏杨公深识非所及也。孝庙时、有申前议、尚书周公经、举杨公议、力罢之、逆瑾纷更、尚书刘公玑不容抗议、而折价之条、着以为令。冗食之员。日有所增。每岁所入。将不能供所出矣。侧闻大仓之数。巳经正德九年。而正德十二年。趱运未足。通计京通二仓。仅二年之积。而 天子轸念近畿荒歉。减价出粜四十万石。其前项存积。折银所存无几。古谓国有九年之积者通民而计也。畿内之人。食于官者十之一、凡民无他作业。惟仰给大官。通计官民。才数月储耳。江南水潦。怀襄昏垫。而水次仓储浥烂空虗。来岁之运又不知何以为计。有识之士。独寒心而巳哉。司大计者。恳祈 圣明节冗费裁冗食。上策也。罢折价。其次也。该支人员。俱赴通州临仓水次新旧支兑。亦有旧例可行。虽远仓不若近仓之便。劳费无多。使一岁如获二岁之供。畜积有渐。又其次也。今岁近畿颇称有收。若将近卖米银。及先年积余召商平籴。又其次也。然移奏牍。湏以近时平籴济荒买补额数为说。若堂堂天朝。而示四方以索。亦非所以迂邪心而威远畧也。

  议盐法【盐法】

  榷货之敝、于今为甚、其初以荡地不清。灶户多失业而逋亡。食米不给。盐徒得专利而滞法狡商附势。而中纳存飞挽之空名。赃吏弄权。而条格无经常之典守。先朝戚畹、欲奏买空引、以足额课、动数百万、近者又将截角余盐、一槩中纳。公利日耗。私意横行。今欲蚤料理盐法。湏先停格中纳余盐之例。葢奸猾不终岁。而获数倍之利。 朝廷失厚赀而废百世之规。其商贾中纳。止令在部收价。如每盐一引。该草若干束豆若干斗。值价若干。原派边方远近。量收脚价若干。每岁选差的当官员依派数买。积贮以待支用。刍粟庶有勾稽。而势要无所容伪。况闻先时中纳。苟具文书非目。他所装运联络争输。皆因本镇官军。克减填数。法既通行。弊应渐革。荡地湏履亩丈量。分派就业。其灶户空籍。仍因各处附近盐场衙门。凡问该徒罪无力。照在京衙门问发。遵代铁炒铁事体照年拘役。原额食米。及时支给。则迯丁负课。日渐填补。贩买私盐。及空引足课之弊。自可省矣。

  淮南议【淮南】

  凡经理天下曰赋与兵。议者必倚江淮为重而淮又江之蔽也自少室宗望至桐栢。蜿蜒历巢湖。接射阳老观京口彭城。互有腹背。广陵步淝水颍泗与河会流经其壖而为之表也。壮哉英雄用武之地。南北之限。轻重系之矣。古初帝王代兴西。淮汉以南。若羁縻外服。舜肇十二州。淮北居九。周公九州岛居七汉十三部如舜时。晋武平吴籍户才五十万隋文平陈如晋时。李唐一家。淮南渐盛宋置十三路。而淮南遂当其八。天下户止千有六百五十万而淮南千有百余万。胜国起沙漠。中国之地如宋时。然汉以前兵争止于邻壤。淮无恙也。贡道则自禹始。入渭乱河输币九贡趋于冀粟止四百里。米五百里总百里。铚秸服二三百里。周畿千里。故无远赋汉运巴蜀。取足敖仓时漕山东数十万。郑庄始议漕渠。尚未及淮。而武帝徙灌夫淮阳则曰天下劲兵处也后用兵者乃以淮为意魏与吴晋与苻坚。宋齐梁与拓拔。战争尺寸。谢安祖逖诸豪。亦每每恃为要害淮是以兵为虗莫之赋也。唐镇不预度支。而漕赋始办于江淮。刘晏辈转运自江入淮。自淮入汴。入河入渭。各以便习成国计。而宪宗中兴。惟裴度淮蔡之绩可纪。宋漕四路。自三门白波。自惠民河。自广济河。而大农仰给。惟江淮六百万石。末造弃淮北。世忠死战卒不能遏胡马以重江之险我祖宗基淮甸。以一区宇。北都既奠民赋给中都官。而漕粟之重于江淮。如唐宋时。江以南运于淮。淮以南于徐于清河。以北于平原于潞。以达都会。漕卒更番支兑。计道里式师禹意。特不以五百里为限耳。制因时利。与晏相出入而文武重臣总其成户曹郎以董正。刑曹郎以治狱工曹郎以视河渠以疏。泉以职提举事漕渠着令未止。如郑庄时。而弛张法吏独详于淮江者必守淮未有不能守淮而画江以为险者则以淮南之盛视古数倍而成赋之会不特为劲兵处也日者大农岁计京师无参积。而漕粟玉者。恒不及初。南北兵荒之故亦多矣。负经世之志者。重有责也。而况当其事者乎。又况居其地。而悼三国六朝。且以吊望祖谢裴韩之灵。而增感慨者乎。呜呼。淮重镇也。有事则倚以重兵。无事则倚以重赋信也。

  书

  答王时芳给舍论治盗书

  答王时芳给舍论治盗书【治盗】

  盗源之窒仆亦尝苦思一二、未敢以闻于人、以吾兄当事而不以闻、则亦胡尔思也今人心之思盗者、十之二三、而免罪免税之令犹下、人孰不曰、吾不盗也试为之盗不吾仇也、急则来归焉、可必生矣。复吾三年官府居邻不得扰、吾以安枕也。资益殖。自非有恒心者。未信其不乐于盗也。但今二三巳乎。赏格之行在边徼三颗一级其恒也核之者。谓甲折之而乙功之。则有也。其夷虏形状。自是可验。保无他矣。行于治盗。盗亦民也。核之愈严。饰之愈巧。启人多杀。夫民者。或坐是也。况古者命将不从中复、而赏罚上下、皆专制之、是足以驱人也。彼偏禆将卒冐而忍者。伺其便而残取吾民焉。积盈其数。吾可以藉于上。而赏之固有也。初若非将为之也。故曰重赏之下有勇夫、是固将之赏也、今若是欲将令之行也难矣夫驱民于盗者若此诱人以残民者若此而制将之不足以有为又若此盗之平未有日也又况功成而后议赏。皆制驭之微权也。如开国成家、小人勿用、虽欲不用小人得乎、曹彬不拜使相、虽欲不拜得乎、王言敷敷布、一有不孚。非所以示信于将来。若必不信。按籍累官。不知何所纪极。禄食之滥。又足以贫吾国。国之贫。民有裕者乎。是又一大盗源也。转移之机。有可致力者否。深惟吾兄平生举动。在此一着。微所见则巳。如有之则当自效。不敢诿于爱莫助也。幸鉴幸鉴。

  记

  新筑剑江堤记

  新筑剑江堤记【剑江筑堤】

  豊城治滨于江、以雷焕得剑、故江以剑名、章贡袁吉临瑞之水、必经其壖而后入豫章、以潴彭蠡、是江为汇、禹迹不及、故道无回折、众流淙潀、击刺着岸、乃善崩、崩则龈腭之迹、削崖剖瓮、割廛庐而入江者、先后无纪。或曰剑虽去而遗光上烛夜干星斗、蛟螭濳窟、时起而夺其精曜、亦能作怪飓妖涛、益江之害也、令是者、咸知宜堤、不曰劳甚则曰费甚、不曰于时议则曰吾传舍也、卒弗举、某年某来令、斩斩有见、乃曰前吾令弗为也、后吾令又弗为也、民其鱼矣乎、遂属耆老召匠石而计所以为堤者。沿江之民。踊跃听令。供役无避丁。伐石于山。断材于林。畚土于隆冈隐阜。无公私之域。粮财用既具。基址既畧。厚薄既揣量其工而命之。日趋者孔棘。间投沉铁。使蛟螭不近而材者辏以矗。石者壁以立。畚者实之。登登许许。达旦暮弗有咨者。越一岁告成延袤数百丈其崇如云。江流循堤而底定。民以殿居者。咸德令曰。令居我也。方砻石请纪其绩令适以事忤上。竟坐以堤之费。有浮于籍者。遂解官去民代辩弗听惧泯令也。请益笃。予曰是不可无记也江之害果江耶。果蛟螭耶。皆天也。堤成而害息人胜之也彼令之害人也。以一令而巳。天之害民以一邑之民而不能免人之害。令亦天地。是所以败天下爱民之令也然予闻开洪州者。有韦公堤筑捍江功尤博也。乃以笞卒之诬弗及辨。而卒以韩公之铭白于后。后之思公者曰。非公。吾尸入海矣故庙祀翼如也豊城洪州部也。文亦有体要令去而思以不泯思之未巳。终必庙也若是而人之胜者大矣可以起天下爱民之令故不可无记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彛瑗公选辑

  何如召祖参阅

  陆文裕公文集(疏 公移 记 策 杂说)

  陆深

  疏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

  陈愚见以禆圣学事疏

  拟论取回都督勇士状

  正名祛弊以光治体事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盐法】

  臣近日伏见两淮长芦之间、商贾嗷嗷、怨声载道、问之、皆云势要夺其利故也、臣谨按盐课一事、本因海泽自然之利、以充边方缓急之储、于国计甚便、然使朝廷壅实惠而不下。商贾畏空名而不来。则蠹亦甚矣。祖宗时、设立各处转运提举等司、佥灶以办税、置仓以收盐、建官以莅政、设法以开中、其要在于通商而巳大抵商益通则利益厚此立法之本意也且穷边绝塞。输转极难之地。而能使商贾挟货负重以往。随令而足。比至户部给引场。涉历万里。动踰岁年。又况守支存积。徒冐虗名。仍复买补。鱼贯听掣。其辛苦如此。势要之人。妄于恩典。动以百万。往参其间。冯陵假借。自世□以后贵要奏讨者亦少矣支则尽支。掣则便掣所经官司。曲为奉承。虽宪臣亦将有投鼠忌器之嫌。彼将何惮而不为乎。小人营利之心。宁有厌足。大率彼通一分。则此塞一分。自然之数也夫能得商贾力以利驱之耳彼既以有利而来。亦必以无利而去。又自然之势也。矧以彼之辛苦。对此之徼幸。交易之间。又相悬绝。坐使自然之利。上不归于 朝廷。中不在于商贾。下不藏于民间。虽天地亦将厌弃之。臣实惧焉、仰惟 皇上轸念立法之本意、靳惜恩泽、不妄施与、然后其它条画、次第可举行矣。臣又按今天下搉盐之地。两淮为上。两浙次之。而弊端亦于二处为多。然尤大坏盐法之端有二焉。其一则灶丁苦于兼并。其一则今日势要之侵利是也。然于两浙又微不同大抵坏两淮之盐法者多势要坏两浙之盐法者多私贩而灶丁之苦。则一而巳矣。葢淮浙之盐。出干人力。非若河东天造地设。不劳之利也。其法在于晒土为卤。煮卤成盐。以盐纳官然而逋负多而国课损者、何也。夫欲晒土。必有摊场。欲煮卤。必有草场。今之场荡。悉为总催者所并。而盐课又为总催所欺。灶丁不过总催家一佣工而己。煎煮之法。名实存亡。而总催者下欺灶力。上负国课百计迁延。以觊一赦而巳。今欲处之。在于尽复灶丁之场荡。而尽惩总催之奸欺。则其弊可息矣。浙中私贩之徒。以拒捕为常。以杀人为戏。骤不可剪。则比之势要。差为易处。苟使出盐之地。捕其买者之市家。行盐之地。捕其卖者之市行。而悉置于法。则其党可空矣此二者难易自别非若势要之家蛇蟠卵翼不可一旦去也今日得侵两淮长芦之盐利者。虽曰 朝廷业巳许之。然终非法意。臣以为与其坏天下之大法。宁伤数人之私恩。必使小人之奸。无所容而后巳。夫上之支中。尽归于商贾。下之场荡。尽归于灶丁。则商通课足。而盐法不行者。未之有也。

  陈愚见以禆圣学事疏【经筵讲章】

  臣遭际 圣明、备员讲读、经筵礼法甚严公于讲读未意遽出班陈奏以失规被劾几于得罪昨因讲章未安、特于文华面奏、臣之为此者、恃有 陛下尧舜之主耳、果蒙温旨、非臣捐躯所能报也、彼时威严之下、未尽愚衷、先行犯礼、故退而待罪、方将具论所以、不意又蒙慰 旨、是 陛下既宥之辜、而复诱之使尽言、是诚干载一时也、臣请尽言之、伏惟 圣明采择焉、臣谨按经筵一事。关系匪轻。辅养 君德。尤为首务。因以策励臣节者。亦不少也。何则、 君父在前、威颜咫尺、为之臣子者。俨然拜起。布义陈词。说孝说忠。说仁说义。说廉说耻。说礼说让。若使反之于身。而一无所有。鲜不至于愧汗。而听者谁则信之。故必勉加修践之功。而后可收感孚之效是以讲章必出讲官之手者其意葢在于此非徒以便诵说为也然湏有温润之气。以具告君之体。讲章送辅臣改定则纳规之言必有避忌此亦相沿之失此非辅臣。鲜克举之。所以必送内阁改定者。诚欲畧去麄疏鄙野之状。以养夫亲近儒臣之心。其意又在于此。非徒以美文辞为也。臣窃思之熟矣。臣岂敢不顾旧规、直行己志、若以此劝讲、是未诚也、何益 圣学、当时面奏讲章义理多未浃洽。所包甚广。意不止于文辞巳也。伏读 圣谕、益增战兢、是臣之愚、仓卒未能上达尔、且今内阁无所不统。旧规俱带知经筵事。又皆老于文学之臣。讲说更改。宜有精义者。此特小节耳第使讲章尽出内阁之意而讲官不过口宣之此千义理深有未安而交孚相感之道远矣此臣之所为诤也。伏望俯察愚诚、特谕内阁只将讲章一节、优容臣等各陈所见、而内阁因得以考观臣等之浅深。至于义理往复。藻润迭加。何所不可。岂止于阅看而巳臣愚意欲请自训诂衍绎之外。干凡天下大政事。大利弊。皆得依经比义。条列类陈庶几九卿百司。有行之而不能尽。给事史御史有知之而不敢言。司府州县有负之而不能达者皆得以次上闻则主势日尊。 圣学日邃。而臣等亦得附之以进修矣。区区一得之愚如此。此臣之心也。

  拟论取回都督勇士状【将军亲兵】

  臣近见取回许泰家人某等十几人、某等皆勇悍武夫、将军必有所私之士止堪杀贼之用、泰托为父子、同以生死、巳非一日矣、今 朝廷方用泰、泰方用此辈、不识 陛下何为而取之。厮养下材。过蒙特召。祖宗以来。并无事例。况此辈姓名。远在行伍。不识 陛下又何繇而知之。访得近日盗贼、肆行无忌、所畏者、独许泰一军耳。泰所以能使贼畏者。不过敢死当先而巳。此辈正许泰敢死当先腹心之士。若其攻坚陷阵。皆能以一当十。其于许泰。若左右手。不可一时 明矣臣料 陛下不过闻其便捷骑射。欲取而试之耳。可谓长虑而道路流言。汹汹可惧。或谓有人欲忌许泰之成功。或谓奸人阴主此策以剪许技之爪牙。而欲以泰委贼者。此其无稽万不出此倘相传播未必不生贼问谍之计也况泰亦武人。未知义命一旦夺其所恃踪迹孤危加以流言必怀疑豫志日分而气日索矣欲望其如前日之敢死当先势必不能。此其关系实非小小。臣愚以为 陛下于某人等。到京之日。姑试其能。即为犒赏或薄加名目。于处置或面赐奖言即还之于泰以终其所事则天下皆谓 陛下神圣不惟深知许泰之功而并与许泰之牙心腹皆悉知之庶几边将知所激劝而贼灭有日矣臣不胜私忧过计、冐昧以闻、

  正名祛弊以光治体事【三司体统】

  近该臣参奏廵按御史某不职、某亦行举劾臣过失均蒙 敕下都察院、看详、公论有归、臣不敢辩、续该臣自劾求退、未蒙允俞、伏地瞻天、复有所献、仰惟 圣明纳察焉、臣闻人存则政举、名正而言顺、夫所谓名者、自君臣父子之太、以至官僚称呼之间、皆名也、亦皆政也。名必有义。义必有稽。稽而后正。故曰政者正也。无稽则无义无义则言不顺。而事不成。故曰政息甚可惧也。今某之言。可谓无稽矣。姑据其一二、请以大义裁之。夫御史之与按察使副使佥事等、均为风宪、俱名察官。体分中外。固也至于交际之间。尤关国体。伏覩宪纲所载送迎坐次之仪。得相主宾。而非统摄。故臣尝谓御史与按察之官两长可以相形两短不可以相示何则按察见御史之长。则当尊而敬之曰。此 天子之按臣得体他。御史见按察之长。则当旌而荐之曰。此一方之人才可用也是之谓两长相形。祖宗设官之意本自如此御史见按察之短则当随事举劾。按察见御史之短。则当指实奏闻。是之谓两短相示。凡此皆出于天理之至公。而不容一毫喜怒爱憎之情与于其间。夫是之谓王道而贞肃之本意。初不外此。臣等所宜自靖自献。以为执法执中。皆职分内事也。某不及此而喜作威福。每列三司于两。悉欲鞠躬罄折于前。惟其言而莫违然后谓之无异议不知所议者何事也。其于宪体何如。而臣等三司。尽皆何如人也。弊政乱名。莫甚于此。某本小器。而又不学。徒怀疑忌之心。不知义理所在。惟有血气。违犯实多一旦闻臣参奏。手足无措、漫为失体、不经之词、意在挟制孤危。遂成欺罔。臣甚惜之。若谓体统各别。犹有可诿。至谓督率官司。则又无稽之甚者。臣请复为 陛下分疏之。我朝祖宗损益三代。以位置百僚。内设五府六部。外建都布按三司。实有臂指相使之势。品资等级。殆犹鳞砌。故府部谓之大臣。三司谓之方面皆附丽 天子。以制名者也三司自五品以上吏部举用具名双请与两京堂上体例一同若六部之诸司。则谓之司官。郎中员外郎等官之于尚书侍郎。则谓之堂官臣等三司视各府州县等官。则谓之属官。此司属之所由分。亦名分之所攸寓。是或有督率之义存焉。至如臣者。备员提学。 钦奉制勑。内有提督表率字样。方敢名为督率。止于师生进退赏罚得以一面奉行镗今妄认方面为司官。而欲一槩督率之。不知是 明旨乎。是旧例乎。第恐天下后世。有谓我朝方面官。曾受御史之督率。实自臣始。窃谓此名不可不正也。且御史积有资望。方得推升佥事。而副使之升。则御史之极选。由此以上。则谓之超迁不次矣。若果如镗所言。则尚书侍郎亦将遽迁为郎中员外乎其为寡陋疏率若此。不知将何以副 陛下之任使哉。又如劾臣不行。呈禀抚按。照得提学职事。原与抚按不甚交涉。贪酷害人。许受诉词。此系奉行 敕书。臣固不敢以一人之私忿。而遽为之前却。 皇上正名定分之志。又在修正会典之时。臣感恋旧恩。每思报効。于此岂敢循默。而自取嫌避哉。推求弊端。皆由臣等不才。此是病源三司謟佞阿附要求保荐以为进身之阶所以养成麤傲之御史败坏 陛下之纪纲窃谓此弊不可不祛也非臣身亲目击。谁肯言及此哉。伏惟 圣明将臣所言。特下该司会议。凡有举劾当视廵按者之贤否。以为黜陟。凡为廵按。当考举劾者之当否。以为殿最。凡遇接管廵按之际。再加精择。贯鱼行鴈之选。宜一旡而更张之。着为宪章。载之令式。咸使遵守。庶几内台不至挟权以相陵。外僚不敢希求以献謟。名义既正、弊端自清、言顺事成而礼乐可兴也。此诚大圣人之所作为。所谓有是君则有是政矣。

  公移

  四川与何总兵论西番用兵公移

  四川与何总兵论西番用兵公移【西番兵事】

  为照西番自古以来、不能为中国大患、亦未尝不为中国患要在羁縻之而巳、往昔难以槩举、以我 朝国初兵力之强、御史大夫丁玉经畧之勤。其终也、亦惟给散银颗、至今各番藏之以为宝、是虽丁大夫威惠入人之深、亦以赏之而巳、今为抚剿之说者巳失其宜、而所谓无不抚之剿者、尤为不通之论。葢抚之不从而后剿之。未闻既剿之而又抚之也。且如土夷芒部巳叛。则剿之而改为流官镇雄府。如乌蒙乌撒。虽有兵端。但抚之而巳。葢剿则必尽。抚则必赏。故曰抚夷赏番。非漫语也、今西乎自有部落。自成风土。比与土夷尚槩声教者不同。将欲剿之则不能尽。将欲抚之则不可终。故为中国之计者必以备御为上策。番人本无大志为我深患抚御得宜则自然怀服伺其犯边则诛之因其款塞则赏之赏之者非尽赏也。赏其款附者也。诛之者非尽诛也。诛其犯顺者也。若思为拓土开边之策。生事喜功。以侥幸于万一。则启衅构怨。孰任其咎耶。麾下熟知番情、忠勇素着、当侪之古名将之列、比与白面书生、妄为自用者、不可同日而语、见蒙抚按批示开详番情、请条具诛赏抚剿事宜、逐一开报以凭转达、访得深沟一塞。及据地图、详观山脉。起自西番。迤逦而来。至于深沟地面。方始落下。壁立斩绝。约高三十余里。我难以仰攻。而彼可以下据葢彼反在内而我在外地势则然。譬如城堡。可以内守。而不可以外有也。今纵一时攻破。窃恐不可有也。有之恐不可守。守之恐不可久。今若悉并财力。建为城堡。西番暂且远避。俟我功成。不过数十人。至百余人守之而巳。一旦驱其丑类。乘便逐之。杀虏殆尽。如近日贵州凯口之事。则地方之责。又将谁任耶昔人谓幽州之地曹翰可取孰可守也窃意此地宜空之。使彼不得而居。我亦不必履此孤危。则架梁装塘之扰可免。而华夷之界限自明。且省后虑矣。

  记

  徽守南侯复役记

  江南新建兵备道记

  徽守南侯复役记【徽守复役】

  徽父老郑廉 言于深曰、徽郡于江南、据大 之麓、俯视诸郡、地产民力、于诸郡特劣、而饶富之名、顾不后诸郡、是故号难治、治之而得民心又难他、南侯之治徽三载矣、善政以十百计、最得其民心者复役一事尤巨、于徽葢百世功也、徽之民自是有子孙矣。徽之民自是有田庐矣。徽之民自是有殖业矣。侯之功安可忘也。惟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金陵。太平实首善之地。比于汉之三辅南阳。故凡粮料力役。独加优厚。若汤沐云。近有桀黠者。巧为规避。视吾徽犹壑也。先是芜湖役夫。使徽代之。繁昌祗候。使徽又代之。当涂之民。复谋以南京兵马弓兵凡四十八名岁以银计者数百改派于徽。徽弗堪矣。凡杂派之数朝下之部使者部使者下之各郡本无常额视地方有司能为力争则可他移不能则坐征日多而民困矣由是歙休绩祁黟婺六县之民、交诉于 朝事下抚臣都御史毛公驰檄属郡议其便不便者、于是池宁安太四守臣会于广德、太平林侯议曰太平属县、地当冲要、水则有逓陆则有驿、使符午、客之贵且重者、每一接待、凡费三十金、或五十、金、其下者且十金、徽僻处独无此、改便、南侯曰、不然、 国初都南。故云贵川广五六省使道必经采石荻港。故事可考支应为难。未闻告乏今 朝廷在北。诸道使客。皆由西路。岂昔有余而今反不足耶。且太之粮亩以升计。徽之粮亩以斗计。自昔经制者。固巳权轻重于其间矣。近奉部符调发、凡坐派若干、凡洒若干、视他郡独多、定额之上供者、每岁计银三万两有奇、而不时之需、大工之具不与焉、徽烦矣、改派不便林侯曰、徽善贾。多富商。是民力有余也。改便、南侯曰、徽地狭。民不容居。故逐末以外食。商之外富。民之内贫也。徽近多盗。内犯则外移。外犯则内索。大抵明于法则务伤。欲速成则滋害。皆吾民也。实弊矣。按会典则户口之耗者且半。凡皆役之重也。役之重。民之贫也。太之户口。视 国初不及者。才三之一。顾可谓徽富而嫁役乎。于是林侯语塞、议上、毛公亟是之、而改派之役罢、徽之民得复旧规、用是以和、深闻之曰、善乎侯之治徽也。其辞不费而利则漙矣其事不烦而民则治矣。其心不党而邻则睦矣其功不耀而风则逖矣。虽古循良。伐以加此适侯有考 之行、因录为赠。将以闻于当宁、并以慰徽人之心、

  江南新建兵备道记【江南兵备】

  江南之兵备设也、自今 天子正德始、兵备之有官也、自弋阳谢公始、先是公以监察御史、来按江南、当庚午辛未之际、兴革举措、屹然不以祸福利害动其心、江南以宁、既受代去、 天子以为明于江南之故、会有江上之师、用大臣议、设兵备于太仓州、乃自御史陟公为浙江提刑按察副使、莅太仓、凡水利屯田盐法狱讼之类咸属焉又听以法紏察其属、文武吏之职不职者、而独以备名、最重也、公奉 玺书而来、知州汪君惇、以兵备道为请、乃即水利分司之旧址、益以民间地、若干亩、而即工焉。经始于七年之秋、九月、明年二月讫功、凡六月、嘉定知县王君某、以书属深记之、惟古昔宪王经理之制、凡以为民也、而兵则惟大惟慎、大抵兵不息、则治不兴、而忘备于无事之日者、至戒也、窃观自古顽民之□兵、未必尽包不轨、其始也、起于无所弹压。以遂其无所忌惮之心。及其过成恶稔。则一切决裂为之。至用天下之力。而仅克若近日之用兵皆前日撤备之所致也呜呼。孰为之哉。是故先王所以有禁于将然。与救于巳然者。其效可睹巳。仰惟 天子除去大熟、求复祖宗之经制、若兹兵备之设、惟善是从、以保佑民、宜示有永、按太仓当江海之冲、三吴之蔽、而金陵之门户也、公既至、承天子德意、加以博大练达之才、经纶体用之学、惟地与民、为久远矢见、后之来者、将寻公之始政、而考求之则国家之幸、而江南之民之福、亦宁有既哉、深故敢列其大者以告、若工费之自出、与有事兹役、法当牵联书者、勒诸碑阴、

  策

  国学策对

  国学策对【国学】

  今日之太学、谓宜以今日之宜处之。今日之宜、畧有四事、愚请言之、一曰太学术以救科举之弊。愚闻古之人、无不学也、其学以二十五年之久、然后仕焉、既仕也惟才是任、无所谓资格也。是故伊尹起于莘野、传说举于版筑、太公兴于渭滨、始也养之如此、终也任之如此、今日科举、既得出身之余、惟论岁月官资而巳。竟不问其学何所本。才何所堪。言及于此。虽欲自巳其流涕痛哭。不可得也。上之人既以是待天下之才。人才所学。视有司一举业之外。少留意焉。虽然举业本意、未始不善、何则、本之经书以观其义理之学、参之论判表策以观其理治之方、胡瑗所谓经义治事者、固以兼举而并行矣、 圣祖谋画、极有深意、前辈先达、功业颇高、今日举子、不必有融会贯通之功、不必有探讨讲求之力、但诵坊肆所刻软熟腐烂数千余言、习为依稀彷佛、浮靡对偶之语、自足以应有司之选矣。学术至此、其又可悲也、夫今九州岛之广、四海之远、聪明才辩、固自不少、皆科举之学误之也天下人才、不过二等、天资明敏者、上也。学问后通者次也。上焉者、其于科第、早得数年。次焉者其于科第迟得数年。大约如是而巳矣。早者血气未定、一旦心与物交、有引于功名、有引于富贵、间有有志学术、而重为政事所縳者、既有志、又有地千百之十一耳。是上焉者科举误之也。迟者血气既衰、力不迨志、是次焉者科举又误之也。举天下之人才、皆误于科举、如此、不幸者不可追矣。又幸而得入太学者。正宜与之讲明学术致力于身心。而不徒词章。留意于经济。而不但记诵。知是行是、虽岁月有浅深、皆不失为君子人也、异日有位、可属望焉、若复程督举业、是以有限之功。为此无用之事。快论朱子所谓伎俩愈精心术愈下不若不教之以全其朴忠之为愈也何则、举业者进取之媒。非致理之路也、其弊也浮华而无实用、捄之之地、在今日之太学耳、葢乡学所储、未成之才也、太学所养、将用之才也、二曰开荐举、以寓激劝之微权、国家取士于科贡、仰视前古似为少狭、然亦足以周天下之用、取才期于足用而巳矣。又况太学之士、皆名待用荐举、若无俟也、此有说焉、 朝廷官人制为等差、曰守曰令曰藩、曰臬曰卿曰大夫曰公曰孤、异其章服、辨其资阶、此皆非其人性分之所有也、葢假此以妙其用、使少者贱者、俛然知其尊且贵、而服役之、其中才者、则又歆艳而企及之、故曰爵禄束帛、所以磨世厉钝也、以执事之硕德重望、试于太学之中、熟视严察、一二人特章论列之。虽荐未必用。用未必显。天下巳晓然知太学有荐举之路。孰不乐居之。括磨拔濯。以应执事之选哉。其功为不少矣。三曰隆礼貌以爱惜人才、愚闻太学与百司、非但势不同、其意亦不同也、何则百司谓之政、太学则谓之教、百司谓之治属、太学则谓之师生、百司有五刑、太学则有二物、百司主法、太学主恩、今日彝伦之上、生徒步趋拜揖、一不敢越厥度、高拱堂哙指意而巳、岂百司敢京哉、愚以为不如是、则道不尊、退而听事、畧宜霁威、无益拜跪、一切罢去、以励诸生之节、执经献疑、从容穷日、以承执事之教、愚以为不如是、则道不行、若夫高堂深陛、不敢仰视、固巳扞格不通矣、良法美意、安从致之、孟子论政、所以必本之仁心仁闻也、又变文体以救俗学之弊。传曰太上立德、其次其功、其次立言、文非君子之所先、亦君子之所不废也、文体关时、理不可诬、又君子所不得恝也、是故为文不本于六经、皆苟而巳、前代文体、具有成论、独宋南渡以后、纤弱破碎、议者谓其国体然也、元人承宋矫之以麄毫呌啸、益不足观、我朝又监元人之失、类以欧苏为宗、愚见世之好欧苏也、亦尝取欧苏之文、闭门而读之、言大而夸未见其足法也、喟然叹曰、由六经而至欧苏有之矣、未有由欧苏而造六经者也、夫欧之文温雅、其学胜、苏之文通达、其才胜、无欧之学、与苏之才、而为其文。所谓效季良不得者也 国朝百余夫、文运亨嘉、宜在今日、伏惟留意焉、夫是四者、愚昧不敢自必谓何、庶乎人才学术、可得一变也、

  杂说

  河间保定鞑官

  晋水涧

  山西三关

  加耗

  黄河

  河间保定鞑官【鞑官】

  予在代州试诸生、以河间保定鞑官鞑舍为问意欲为处置之策。顾事体重大。郭钦江统之论。不可不熟虑也。唐补阙薛谦光上疏葢谓戎夏相杂。自古所戒夷狄无信。易动难安。故斥居塞外。不迁中国。至谓冐顿强盛。不能入中国者。非兵力不足也其所以解平城之围。而纵高帝者。为不习中土之风。不安中国之美。生长碛漠之北。以穹庐坚于城邑。以毡剡美于章绂。既安其所习。而乐其所生。是以无窥中国之心者。为生不在汉故也岂有心不乐汉。而欲深入汉者乎□子瞻亦尝论之矣刘元海五部离散之余。而卒能自振于中国者。为少居内地。明习汉法。非惟元海悦汉而汉亦悦之一朝背叛。四方响应。遂鄙单于之号。而窃帝王之宝。贱沙漠而不居。拥平阳而鼎峙者为居汉故也向使元海不内徙。止当刼边人缯彩曲糵。以归阴山之北。安能使王弥崔懿为其用耶。言甚剀质。可嗣徙戎。尝观辽金元与五季二宋相终始。卒为中华患者亦坐燕云之外弃耳故曰。前事之不忘。后代之龟鉴也。

  晋水涧【晋涧作滩】

  晋水涧行类闽越。而悍浊怒号特甚虽步可越处。辄起涛头作漰湃源至高故也夏秋间为害不细。以无堰堨之具尔。予行三晋诸山间。尝欲命缘水之地。聚诸乱石。仿闽越涧作滩自源而下审地高低以为疏密则凡水皆利也有司既不暇及此。而晋人简惰。亦复不知所事。甚为可恨。闽谚云水无一点不为利。诚然。亦繇其先有豪杰之士作兴。后来因而修举之。遂成永世之业故予谓闽水之为利者。盈科后进。晋水之不为利者。建瓴而下尔。

  山西三关

  山西三关比诸边为弱。一被虏患。当事者皆甘心得罪。势不得不然也。若蒙恬之累土为山。植榆为塞。因地形制险。最为上策。近有栽柳之法。尤便易于榆。按古人之成法。可用于三边者。若赵充国之屯田。李牧用军市之租。日椎牛享士。赵奢为将。所得赏赐。尽与军吏。魏尚守云中。出私养钱以享宾客军吏。皆要策也当今边将且不能养士卒况能招致奇人耶夫谓之宾客所该甚广凡游说探谍之人皆是宋田锡亦谓厚赐将帅。使之赏用。足充供亿。若在今日能使将帅不克减军士。抑亦可矣。

  加耗

  公外集云加耗起于后唐水次仓起于后魏经畧江淮也

  予昨记后唐明宗、与我 太祖加耗、以为仁政、按周世宗显德中。每石与耗一斗。此出之于官以资转运非谓取之于民也胡致堂论之曰、受挽而取耗。未尝为耗用。直多取以实仓廪耳又谓不宜取而取者。省耗是也。当与而未尝与者。漕耗是也。其意善矣。我太宗定鼎燕都。转漕江南。较之汴宋。其费宜倍。今运军给耗。每石巳至三斗余而漕政疲弊。葢有两端。京通交纳。监督者太多。运官部领。刻剥者至巧。东坡知扬州、上言、谓祖宗以来。通许纲运揽载物货。今则漕舟搭载巳有厉禁既免征税。而脚钱又轻。故物货流通。缘路虽失商税。而京师坐获富庶。按此事想古所不禁。若今日更有法以通融之。亦漕运之一利也。

  黄河

  河入中国。古今异宜。后世讲河事者非一家。总之文多实少。故罕成迹。惟有费才力。费日月以俟其自定而巳。禹贡曰浚川、孟子曰、水由地中行、此二言者古今不可易之定理也。后世之明于河事者、亦有贾让之三策、亦有买鲁之三法、若余阙所谓中原之地平旷夷衍。无洞庭彭蠡以为之汇。故河尝横溃为患。斯言也尤为要切。似非诸家所及。大抵河患有二。日决曰溢决生于不能达溢生于无所容徙溃者决之小也。泛滥者溢之小也。虽然决之害间见。而溢之害频岁有之。被害尤大者。则当其冲也。是与河争也。其原葢由于战国非一日矣。使贾鲁之三法。遂而有成。亦小补耳。且当岁岁为之。其劳其费。可胜言哉。今欲治之。非大弃数百里之地不可。先作湖陂。以潴漫波。其次则滨河之处。仿江南圩田之法。多为沟渠。足以容水。然后浚其淤沙。繇之地中。而后润下之性。必东之势得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山阴朱兆奎伯高参阅

  黄宗伯文集(疏)

  黄管

  疏

  大礼第三疏

  论治河理漕疏

  上明罚安边疏

  遵圣谕敷王道以永定人心疏

  大礼第三疏【继统大礼】

  臣迩者伏惟继统之义不明纲常之理未正、敢排俗论、不复顾其身之利害、曾为 陛下陈之、及见礼部行下咨文、述 圣谕拟定典礼称号者、再三详玩、不过迁合以掩一时之非、甚非义理所安、足垂千古之典、臣闻人生惟一本、而未闻有二本者、今 陛下既以天理人心之至、称 皇考于 献皇帝、则不当复称 孝宗皇帝为 皇考矣、诚如礼官之义以 陛下称 孝宗皇帝 慈寿皇太后为所后父母、称 献皇帝 章圣皇太后为本生父母、则是二本矣、人臣以二本事其君、其视君何如哉、按礼于所后父母服三年。名曰重。则于本生父母。降而为期。同伯叔父母名曰轻。既为伯叔父母。推尊之礼。宜无所施。今之夫尊也至矣。而不复正以皇考之名。轻重何所别哉。于经传亦何据哉。或曰、今 孝宗庙祀无主不得巳为此、故于礼有不暇论也、殊不知 天子宗庙。虽有子孙。非为 天子。不得而祭。 陛下继 武宗为 天子。则当承 武宗为祭主此论殊明足证新都诸公之失是故得为主则 九庙皆有主矣不得为主则 九庙皆无主矣何必独为孝宗虑而不为 武宗虑哉且 陛下明为入继大统。而又曲改以为入继 大宗。是何言哉。夫入继 大统。三代所同、同归于礼。所谓名正言顺者。今而改之则天子之职止一宗祀而巳又何大夫士庶人之别也。祖宗二义分□亦言礼诸公所不及按宗法别子为祖。继别为宗。葢继天子者。世为天子。继诸侯者。世为诸侯。其它子为别子为祖者为始祖也、继别子后者方为宗。是故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天子无宗诸侯亦无宗有宗者乃大夫士庶人之事也天子诸侯。皆止一人。所以治其宗而不与之同宗。故曰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周礼大宰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伍、曰宗以族得民、乃知宗法之立。所以为治天下之具。使人各知尊其祖。敬其宗。收其族而治之易矣。然在天子诸侯之身恶有所谓大宗小宗者犹得与大夫士庶人并论哉。葢天子诸侯之位皆公器也。天子诸侯之职皆为民也。故曰继统不曰继嗣其为礼固异于大夫士庶人矣春秋鲁文公二年二月丁丑、书作僖公主、八月丁卯书大事于太庙跻僖公、礼记记孔子之言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又左氏述孔子之言曰、臧文仲不知者三、纵逆祀其一也、其意谓何。重继统也。苟不重继统。则僖公兄也。闵公弟也。天伦之叙。恶可以紊。夏父弗綦之跻。臧文仲之弗止皆是矣。何以谓之不知礼。何以谓之逆祀。且作主亦常事耳。孔子何迭书屡言而深讥哉。夫孔子万世仁义之宗。春秋乃其亲笔之经。祀记左氏所载。又其自明本书之旨。与他传注臆度之说不同。犹不可信。又何信哉。况自唐虞三代以来。虽有官天下家天下之不同。传贤传子及弟之或异。其为继统之意则一也。若必拘继嗣。则周懿王不得上传于叔父。周孝王不当下传于族孙矣。向者孔子修定礼乐考、正千古之典、凡有不合于道、必有论说于此、数端皆无所论。而独于跻僖公一事惓惓以为言者。其意亦可见矣。然必为继嗣之说者。皆衰世之事也。女后奸臣。欲逞其私心。非此则无以援立暗弱。而肆其权术。何哉。凡为君多在长嫡。长嫡子孙。有及六七世。已壮而有室。而支子之子孙。尚在提抱而未及三世。此后世国统一绝。所以童昏相寻。而天下之乱所从生也。此所以继统之说、不可不明于天下万世也。宋杜太后有曰、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可谓得其要矣、故我 太祖高皇帝。深惩继嗣之失、以为奸逆之基、故有兄终弟及之训、专重继统者也、先于同父兄弟。若无同父则及同祖。今礼官之言曰、必同产而后可。故以 陛下强为 孝宗之子。假为 武宗同产亲弟。然后可立。又曰为 孝宗立子。即所以为 武宗立后。有是事哉。今姑以士庶人之礼论之、凡巳娶无嗣为立后。谓之继祢。若继祖之宗。绝即承其祀。故昭穆有叙今乃 武宗无子而非 孝宗无子既欲重为继嗣。即当为 武宗立而不当又为 孝宗立亦昭然矣遍求经籍。揆之人情。皆为无稽。然而纷纷之说犹未巳者。始则妄援定陶濮王不同之故事。终则搜索纲目汉尊悼考之小注以附会之。夫纲目乃朱熹未成之书、惟凡例其所自定、他皆令门人赵几道编纂草稿未及删正、而朱熹卒、今但以其所与赵几道诸书、及年谱考之可见、况追尊悼考等书法、皆掇汉史旧文、但除去因园为寝数字以没其实而直曰立寝庙、岂朱熹特书而故欲诬之也、且以范祖禹之言、误作范镇、尚未之考、则未经朱熹之笔、又可知矣、又况汉昭帝无子、立昌邑王而废宣帝、乃昭帝侄孙继昌邑而立、当时不考史皇孙、则当谁考耶、然即园为寝、与太庙无干、亦何小宗合大宗之嫌、必使为人子者恝然而薄、弗顾其父母、方为礼乎、且引程颐之言、又是为论濮王而发者、且朱熹尝深取孔光盘庚兄弟及王之说以古礼之坏自定陶王始又以濮议不曾好读古礼、其言亦可证矣、如此不精未定之说、岂可执之为断而反弃孔子亲笔之经、而弗顾哉、此皆臣之所未解者也、其何以厌天下之心、而免后世之讥哉、又昨大臣席书吴廷举等、与羣臣方献夫张璁桂蕚霍韬黄宗明等、亦尝反复论之可见人心之同、义理之公、不可遏灭有如此者、故今日典礼之宜据经详定、庶免两考之嫌、以成继统之大、申明 祖训以为万世之法、臣不胜忠款之至

  论治河理漕疏【治河理漕】

  臣伏蒙 召命。道经丰徐。窃见黄河为灾、伤民败漕、甚非细故、敢究致灾治漕之详以闻臣按黄河发源吐蕃朵甘思西鄙、名星宿海、经流万余里。其水本清。浸近中国。渐变黄浊。三代以前。惟有涨溢。自汉以来。始多决河。盖河高湍悍。壶口以上。山原相夹。犹在涧中。地虽高下。未至壁绝。水虽并入。未至甚多。势虽奔流。未至冲击。犹夫河也。至壶口以下。受水始多。龙门壁绝。砥柱横突。悬水迅湍。始成冲击豫州之土脆故至此多决地夷土脆故得为患昔禹导河至大伾北流分为九河。至碣石入海。经史所载。皆不言导此之故。臣考堪舆之说。凡两山相夹。中必有水。一水中流。两必有山。南条与中条相夹长江是也中条与北条相夹黄河是也两山相夹其间地势必两高中低自为水道就而导之水趋无散故无决河之患惟流久积壅但有涨溢而巳及禹疏治几八百年。并无水灾至周定王时方云河徙砱砾此后又数百年。不闻为灾迄至战国阡陌开沟洫废平陆之土。渐不可田建国都者无所仰给不免作渠灌田通漕致运作渠灌田者必引水自高方能跨原阜以成其利通漕致运者必从穿决方能贯河渠以足其用况砥柱以下。始多冲击。岸冲击则崩颓水冲击则湍漩湍漩崩颓者多故水益黄浊多泥凡经河流无不淤泥日积夫淤泥积于下。河流升于上不为堤防何以障之今洛阳河堤高于汴城岂一朝夕之故犹以盘盂盛水。稍动则水溢几案矣故自汉以来始多决河之患或者不知每归天数岂不缪哉武帝因瓠子灾久不息然后导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梁楚之地以宁。未几复决馆陶此后历代决塞不常不可殚举至隋炀帝开通济渠自板渚引河入汴河始入淮今黄河只金龙口至安平镇一支或时北流其余不入漕河则入汴河皆合淮入海矣今则跨中条而南乃在山阜之上河下为河南山东两直隶交界处地势西南高东北下。水性趋下。河下之地皆易垫没故自昔溃决必在东北而不在西南也。今丰沛徐淮之水则自沛河渗流所致遂为丰沛徐淮剧患阴雨浃旬千里为沼室庐乃鱼鳖之薮谷土皆洪波之壑人物萧条生意索然久将若何民患固当轸念况丰沛徐淮南北之中。 国家喉襟尤当虑者忆臣曩岁经沛。见小沟上石桥为水冲颓石间有声浮虎浮虎问之曰黄河渗流未几复过小沟、巳为巨川臣时逆知必有今日之患葢彭城诸山发迹嵩少。至于西南转之东北而至泰山马陵蒙羽诸山又从泰山发迹自东转西至于淮口以逆水势水小则循吕梁出清口入淮大则河不能容水为山阻泛滥原野为丰沛徐淮患势必然也若不疏导别行害无巳时今欲治之非顺其性不可川渎有常流地形有定体非得其自然不足以顺其性必于兖冀之间寻自然两高中低之形。即中条北条交合之处于此浚导使返北流。至直沽入海。而水由地中行。如此治河。欲导河北流至直沽入海又一议也则可永免河下诸路生民垫没之患。且免河防夫役之苦。虽不求禹迹。即禹迹也务求禹迹。恐积淤日久。反成高陆。若泛听典籍人言。必为所误。前代欲复旧迹。终不可复者此也。况九河巳沦。小海碣石。巳入海中。今云九河。臆度非真矣。或欲自涡河疏导入淮。稍杀丰徐之患。是亦权救之说。但泗州凤阳 祖陵 皇陵所在。 国家基本。又须回避拱抱。不可逼冲反跳。或致伤犯。厥害非细。若沛流既去。漕河必淤。又为漕舟之卢欲预自沛县及吕梁至淮。多造滚江龙铁齿浚川杷之类。于上流往来拽之。泥沙必随水而去。弗俟水落淤成。然后开浚、工费万倍。或谓黄河虽为丰沛徐淮患。亦为漕河之助漕河不资黄河此论为允殊不知漕河之源皆发山东不必资于黄河夫南旺马肠樊村安山诸湖。本山东诸泉之所锺聚。锺聚于此。然后分为漕河。今为漕者。惟知封浚泉源为急。而不知南旺马肠诸湖。积沙淤塞。堤岸颓废蓄水不多之为害也。若能疏浚南旺诸湖。修缉堤岸。更引他泉别□者而摠蓄之漕河不患其竭矣。又见南旺马肠湖堤之外。西南土名孙村湖长沟陂马房屯等处。南至钓儿口、北至安山等处一带地形下隰。较之湖水反低。即禹贡所谓巨野。宋时所谓梁山泊是也。民之木豆寸艺。遇水即没。恃堤为障。欲就此潴蓄为湖。并将。漕河改经于此。可免济宁高原浅涩之艰。且自钓儿口入谷亭。自谷亭至安山。路亦不远为力颇易。葢济宁地从东北来。故地形东北高西南下。因其下为湖水有归宿。潦不至溢、旱不至干。如高邮邵伯诸湖。源流未必多于山东诸泉。但锺聚得所。水自多也。如此为漕。则可耐久无弊矣。抑自汉唐宋京师之粟。皆仰给东南、汉唐都关中。其漕泝江淮河渭以入。宋都洛阳。其漕泝江淮汴洛以入皆因自然之势微济以人力惟元都燕。始引山东诸泉、剏为此道。名曰会通河。与海道兼运、河在高原之上南北峻坂。水势两下。无停潴之所。惟仗诸闸节蓄。方可行舟一日风尘梗塞。诸闸不守。舟不可行。故元末漕河蚤废。海运不通。京师乏食。无可奈何。至乞哀叛逆。斗米银六两。勋戚权贵。皆为饿殍。闻我太祖皇帝大兵南来畧无鬪志惟开北门遯之沙漠而巳今 国家自太宗皇帝徙都于燕即元故地命尚书宋礼等修二会通河罢海运疏凿广深倍于昔时立法备守巳非昔比似可无虑然明者尝忧于未形。智者尝谋于无事。犹不免意外之忧或以海运一道当豫修复设官立法。分拨漕船导引商贾稍开熟路未必无为且泝淮入汴。至于汝卫支河北流可以入都当相度疏治分拨各近漕船就便往来。广通运道以备不虞实为国家至计臣愚偶尔有见区区寸诚不能巳、亦犹杞人漆室之忧云尔

  上明罚安边疏【明罚安边】

  臣窃惟大同之事、往年之失则在于并首恶而赦之纪纲之废莫此为甚、此后宜乘不备有以处之不难一向置之度外、所以复有今日之事、今日之失则在于惩往太过、卤莽不思辄倡征剿之说、殊不知叛卒居于城中、非比贼巢夷虏、夫城池者、 朝廷之藩蓠宗室者、 朝廷之骨肉文武官僚者、朝廷之心膂军民良善者、 朝廷之赤子、其初只数十叛卒、并胁从不上三百余人。刘源清郄永先受阃外之寄苟知方镇为大、生灵为重、早能因其未备闯入城中。擒之特易失此不为既及。受命率兵只宜远顿外方、愈假宽缓、移文查访、以求首恶姓名、则众心皆安、洗城之说自无以惑彼或刼掠城中、城中之人、必深恶之、乘其深恶、因令整兵预备、人情所愿、俟其有备只假一檄而罪人可得失此不思、时张永嘉力主讨贼亦是正论久庵以事局结故谓征剿为失策也内阁倡为征剿于上、刘源清郄永和为征剿于下、领兵围城、先攻东西二关如战敌国、如攻贼巢、杀其无辜、使益惊骇、奔入城中、反为叛卒守城洗城之说、益信无疑而又不知兵法深戒犯其五难、夫竆死莫迫今则迫其竆死是犯一难大同坚城利器所在是犯二难。百万生灵皆置之必死以助其守城是犯三难。又武官僚亦先置之必死使无所昔是犯四难围城将并屠无罪。兵为无名无名不成是犯五难犹欲攻城城可下乎、况使功不如使过潘仿受方面之寄正宜使之立功赎罪、轻信浮言辄以潘仿等皆为贼縳先行革职、不令与事、又欲待事宁会议其有言皆破调、为叛卒所使不复详其情理、以至官僚卿士、及于 宗室皆坐于抗拒王师、所以消息不通迄无可处师老财匮卒难城功、当谁咎哉纵使万一得破、必将杀戮无辜亦为自撤其藩篱传闻四方、诸镇皆危将来有事、益深为计、诸边之患亦自此矣、何况未必能破而机会屡失、卒至事竆计生、勾引北虏而来、势实叵测、夫古人善兵皆收其末势、而避其方张昔我 圣祖之驱胡元、实乘其末势、故能拓汉唐之故疆、今则不然、我为承平之余、彼为方张之势、且今大同人心、皆怀必死之惧望救北虏、有如父母、人心向背、安危攸系、为势最为可忧、况古占夷虏不在多人、如王衍见石勒之啸而知有中国之覆王鬷明闻赵德明之言而知有西夏之忧、今北虏之有人无人我皆不得而知惟观其举措可知。举措未当事犹可为举措皆当、人心必归、归之不返则事势可忧、又不止如今日而巳。又况 国家兵力、悉在诸边精锐悉围大同、暴之雪、经冬涉春、死亡一累、昨不溃散从逆亦幸矣、今屡遭挫衄、杀伤不可胜数、但匿而不闻似若不觉由此言之、则 国家兵力之困、莫甚今日、而欲当方张之势、岂不甚难为今之计、更无他策、惟安内足以御外、安内之至、亦无他道惟处其情罪、允恊人心天理之公则无人不信、无人不服、无事不济矣、或云大同之叛不当引谋杀主将之律以其据城抗命也葢久庵之意欲轻其罪以解散其余党耳况谋杀主帅谋杀本管长官律有明条虽犯人妻子。亦有可原。况一城生灵之无辜哉此为国法、此为天讨、执此而行虽使北虏闻之、亦将自服、况我大同之人哉大同既安则北虏之冀望巳塞然后驱之必去而无还心。亦犹良医治病必先固其本源而后驱其外邪。斯为善也。今不知务此而犹执征剿之说以縻缝上下、昨者内阁虽因 陛下神明之见不得已而罢刘源清然郄永犹存为主帅则大同人心之疑、终不可解万一小王子果来入城有以慰其心。则我之计巳竆彼乃据有大同徐驱其众南下。其势诚有不可支者故不可不早虑而深图也夫阃外之事、将军治之、虽天子不得与况居省阁之内、欲执一已之山、以度阃外之机可乎、惟择用得人使之相机而处则无不万全矣、伏望 陛下大发干断、速去郄永、并正刘源清妄杀失机之罪别 简忠智以代之、 明颁 诏敕以谕之、使大同之人、晓然佑觉翻然知悔、知 陛下至仁至明之心、诛讨止于有罪、无辜一人不得滥及、则大同之变、可不待旬日而定矣、

  遵 圣谕敷王道以永定人心疏【大同乱军】

  此久庵奉命查勘大同事也

  臣窃惟大同每每事变、始由情罪不明、终成积疑不解、故臣所以奉命夙夜惟谨、不敢不尽其心、惟明情罪、解积疑而巳、然岂有他、盖不过仰遵 敕书、及 御札之旨、以敷陈王道、求以自治尽其诚心而巳、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乃古帝王致治保邦、以成雍熙之道也、故臣昨于大同乱军情罪之当必明者、决不敢畏难而为姑息、当勿论者亦不敢作恶而为加增、又曰宥过无大、罪故无小、又曰歼厥渠魁胁从罔治、其意盖谓人之为恶、如非本心、犹可以改、虽大亦当宥也、如出本心、即不可改虽小亦当罪也、其云渠魁必歼、正谓恶由本心、胁从罔治、正谓恶非本心、其不宥与宥、一皆至理、而非若后世姑息惨刻之为也、易曰、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此乃古帝王伐恶安人、保无后艰之道也故臣昨于王福胜等、则密切擒之以正典邢、其郭经等则书名图形悬榜晓知而后捕之、又戒有司毋事贪功毋急追索、听其自逃、其逃而不脱者则获之、其逃而得脱者、即徐待之、但使不敢入镇城为地方之害则善矣或又恐其逃入北虏为边患者。此大不知虏情及彼辈人情之云也。虏人凡得中国人口。则皆为厮役或易马远夷使不得逃回如此不惟嗜欲不同有所不堪。其实辛苦难当。岂肯甘心于此。况虏人多疑亦畏彼辈反侧不肯容留昨如阚金戊先因殴母亲告在官后同薛源杨金戊出边勾虏、自虏走回、吏有持其旧案于廵抚衙门者、因发布政使曹兰问理、有为游说于曹兰者云、昨因发问此人、城中人心皆不安、又欲买煤买米、为闭城计、臣闻之、即集文武官吏与阖城军民喻之曰、 朝廷所以念尔等一方、特遣我大臣查勘、及发内帑赈济者、葢为尔等皆 朝廷赤子、初无背叛 朝廷之心、无辜罹此荼毒、若使王法不行殴毋勾虏皆不得问则非 朝廷赤子又何查勘赈济之也。即当回 朝复命、亦不查勘、亦不赈济矣众皆惊忙、走央廵抚留臣、各递结状云、无此事、既而又有为薛源等游说者曰、向日往虏勾引诸人、当速出榜招回、勿令在虏挑衅、臣即据其不堪在虏之情以答之、夫虏人之来。苟可抢掳。决尽其力为之。如不可抢掳。亦无奈而去。又况虏人盛衰。皆系于天。果有冐顿石勒兀术。则必为冐顿石勒兀术之为。如无此等。则皆常虏而巳。不追叛人止以安贴地方人心既安虽有投虏之人亦不足为患且虏人智识原不藉彼一二人而增亦不因少彼一二人而减彼皆有罪之人我既招之而来则不可失信以杀之彼则反恃其通虏之势以行挟制岂不益为地方之害哉臣故断然不许其回。既而询诸守墩军人云。初来时甚自扬扬。皆若得计。喝令墩军做饭与食。取水与饮畧迟即欲挟箭以射。既闻臣言。即自萧索。泣向墩军曰、今城中官府既不许我回、北虏又不我容、若从其去、辛苦不过、我皆是死、遂恸哭而去、未几而擒王福胜等、虏人闻之云、 朝廷差大官府在城、既正其法、安其人矣、或将征我、皆起营远去、实彼此情状如此、则走虏挑衅之说。断知不必虑矣。于是益知今日安内攘外之要。惟在自治而巳。诚不在于多杀。夫自古帝王之于征讨。虽加敌国雠虏。皆止于吊民伐罪。而未甞有尽诛戮者或暴虐过甚屠杀太过在春秋所不赦、纲目则必罪、此岂古人欲为此宽大以干誉驩虞其人哉、今只观大同之事、尤可知矣、初如郄永刘源清不分情罪、而槩为杀戮、则人人自危而不服、反致勾虏、以为大患、及敷 陛下德意、分其情罪、则人人自服而罪人可得、虽虏人闻风、亦心服矣、但使自今有事于其地者、真能仰体 圣心、真知王道之当务、必先于自治、公平处物、廉洁持身、不为债帅酷雪之率饬法详刑、劳来安集、无一不尽其诚更用三驱、擒其余恶、不事贪功、听其自逃、而徐捕之、必无他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周逢年安期参阅

  刘庄襄公奏疏(疏 告示)

  刘天和

  疏

  条陈战守便益以图御虏实効疏

  肃州事宜疏

  平庆临巩事宜疏

  固原事宜疏

  议设总督疏

  治河疏

  南夫疏

  治河疏

  条陈战守便益以图御虏实効疏【战车强弩修边据水】

  臣闻帝王之兵以全取胜、不侥幸以邀功、惟攘外以安内、不怠防而贻患、故中夏奠安、而治平长久、凡以是耳、昔范仲淹经略西事、上仁宸以和守攻备四策时论韪之、今和与攻巳不可行矣、若守备二策、固御虏保边之要务、所当取法者也、臣本书生、误蒙简任、授臣以阃外之寄、假臣以便宜之权、奉 命以来、感奋图报、惟不克胜任是惧、况今虏酋吉囊与其弟俺答者、兵力最强、众逾十万、俺答所统、即先年大筛部落、弓用铺筋、矢用铁镞、且多精明盔甲、皆弘治成化以前所无也、频年盘据河套近复图并海贼、是其志不在小、即今延绥宁夏甘肃、俱有重大声息警报日至、三边为战守、不暇并力防御、况臣之材、不逮前总制诸臣远甚邪、以故夙夜不遑宁处、积思审虑、求所以制驭胡虏长策、以无负我 皇上御虏安边保民图治之至意、久之而后又有一得之愚、谨冐昧陈之、切惟自古为中国患者、无如胡虏、而骑射便利。乃其长技也。我边将士。亦惟以骑射与之角。是正以所短。犯其所长。况其人之劲悍。马之徤疾。皆非我边所及耶。是以仓卒遇虏、率多败北、虏入稍众、即不敢与之战矣、况诸边东西数千里、城堡数百计、举当列兵防守、多者千余、少者数百而巳、兵分力散、虏每拥众十万、方阵以入、其势不止十倍。又安敢与之战耶。近修兴武营一带边墙、尚未完固、续勘旧安边一带、又干沟干涧二处边墙、全未举修、又安敢阻其不深入耶、为今之计、必须以我长技。制彼所短。使其骑射冲突。举无所施。而后可以全取胜。必据险设备。使其拥众不能猝入而后可以保守无虞。二者固相须而不可偏废也。所谓中国长技。轻车强努。据险设备之要。修边墙。据水头是巳若火器尤为制虏长技。诸边固巳用之。但不闻操演精熟。以是未有实効尔。臣请终言之、葢古兵家者流。率谓步不能胜骑。骑不能胜车。历考前代名将。如汉卫青之破匈奴。出塞数千里。史称其值单于急。以武刚车环自为营。唐李靖之擒突厥。自谓越险数千里。未尝敢易车骑相兼之制。晋马隆作偏箱车。以三千五百转战千里。破树机能数万之众。卒平凉州。其余以车战胜虏者。不可胜数。而汉且置轻车将军之官。况今用车非深入广野沙漠数千里之地。亦非用之腹里平坦散漫虏随处可入之地也不过用之延宁定边花马池一带套虏频年大举深入要害之地。靖兰等处临河渡口虏常踏入寇之地。及他处虏常出没有险可据之地尔。及访宁夏先年总兵官仇钺曾用屯堡田车以解宁化寨之围。近年总兵官王效曾用拽柴空车遏兴武营套虏之入固历有成效矣。然非臣创为也查得各边亦有国初以来历年所造战大兵车。其制度多寡不一。甘肃见存一千一百五十九辆。宁夏见存千辆。固原亦有一百二十八辆。其余边堡亦多收有兵车。车以轻为佳此正中之奇也但皆双轮大车。每辆二十余人挽之。其行甚迟。少遇沟涧险阻。即不能越。以是不适于用。惟弘治年间、前任总制尚书秦纮后次改造只轮小车、尝以样车上请。我 孝宗皇帝加奖。 命纮取名全胜车。今幸存破损八辆。略备规制臣因再加损益其制轮高三尺一寸。夹轮辕四尺七寸二分。下施四足。前二钉以圆铁转轴。行则悬之。左右箱各广九寸五分。于上安熟铁小佛郎机一。及流星炮。或一窝蜂一。箱上为架。用安铜铁神鎗一。及各边近年所造三眼品字铁铳一。飞火鎗筒一。箱之四角。插倒马长鎗开山巨斧各二。斩马刀铙钩各一。并火药铅子釽镢鹿角等器。通不过重一百五十余斤箱前树兽面牌绘以虎貌之象。两面各挂虎头挨牌。战则张之以蔽矢。两车相连。可蔽三四十人。每车二人轮推之。一人挽之。二人翼之战则各随地形。环布为阵。马军居中。敌远则使火器。稍近则施疆帑弓矢。逼近则用鎗斧钩刀。短兵出战。敌败则军马出追。遇夜则用火箭。虏骑围绕。则火器弓弩四向齐发。势如火城。虏不敢逼。退进所向无前。虏不敢遮。且火器安于车上。点放安稳不摇。审定其苗头高下。一以高五六尺为凖。所中非人即马。较之手中点放战摇。百不一中。大不侔矣。葢马步兼用。长技并施。战守皆宜。诚谓可万全取胜。止则环列为营。傍施鹿角连以铁绳。臣复制为随车小帐以免军士露宿、用存恤爱。是虽不能追奔逐北。星驰霆击。然摆列边墙。以遏虏人。据阨险要。以邀虏归。占据水头。以困虏马诚可以弱为强。以寡敌众。修边耕获。俱可用以防卫。而车制轻便。亦可趋利以前险阻陷沙亦可扛抬以过。久之精熟。虽直冲虏阵。径攻虏营。亦无往非宜。较之诸边怯懦将领。仓皇下营。挑壕以桩匝地以绳系桩自保不暇者。诚万万不侔矣。臣谬谓轻车为中国长技之一者此也。且每辆止费银二两余。每车千辆、仅当军千人一月之费尔。但须各边将领简选步兵操演精熟。而后可得实用。及诸边佛郎机流星炮一窝蜂炮品字金铳铜铁神鎗见贮甚少不足用尔。臣复考周礼有夹庾唐大四弩之制。陆韬有陷坚陈败疆敌以大黄三连弩之法。及前代名将。如汉耿恭虞诩唐李靖郭子仪宋刘锜吴璘宗泽辈。用疆弩以破强虏者。不可胜数。而汉且置强弩将军之官。宋始有神臂弓之制。其实弩尔。臣亦未敢遽造也。近于陜西省城见有城楼旧贮神臂弓数百张。相传百余年矣。乃知 先朝亦尝制此。虽惛损坏。而制度犹存。但箭则无矣。臣谨从宜遵仿造成。其制用阔厚坚劲大弓。其力一百五十斤上下及九十斤上下为三等。虑人力有强弱也。其长均四尺五寸。下施弩。以机发之。制箭为长短大小轻重等。及仿周礼施人之制。以箭簳三分之一居前。二分居后。前后铁镞以衡平之。弩必踏地张弦故力大而迟以守甚善古人于力战时用之不知何以得便利也俾轻重适均。历试之取其射最远。而端可及三百步内外者为式。其长均三尺五寸。其重则六钱。上下亦三等。俾与弩称。复仿汉耿恭之法。箭镞开四尖义。传以河南嵩县等处射虎箭药。俾人马中之。无不立毙。尤虏所畏。其箭镞后小。铁管心仅长分许。入箭干处。内用胶漆。外用竹丝。以夹缚之。俾虏不能取以返射。此则不分诸边腹里马步轻车边墙墪台城堡。皆可通用。久之精熟。足以克敌制胜。葢虏之射艺极精。矢无虚发。惟此足以胜之。臣谬谓强弩为中国长技之一者此也。但亦须将领教习熟。方得实用。及诸边库藏空虚物料缺乏不能多造偏废尔。臣谓守备之要。固莫急于修边。前总制尚书唐龙所谓无坚好边墙去处虏辄易犯。兵亦难御。其地耕稼不兴。孳牧不蓄。居人萧条。行者辄被扑捉之患者。坚好边墙去处虏入必拆墙然所毁不过数十丈我兵之使不得从旧路便可困之入也既惧我兵遏其冲。而出也又惧我兵击其尾。是以不辄轻犯。其地耕稼布焉。牛马孳焉。居者颇可度日。行者亦鲜遭虏。此修边不修边之明验也。斯数言也尽之矣。查得延宁二镇。虏常大举深入。要害边墙、宁夏自横城堡起至花马池东止、共二百八十余里、延绥自定边营西起至本营东马炮泉止四十余里、节该前总制尚书杨一清王琼唐龙陆续筑完矣、但其中兴武营一带七十余里。因土脉沙咸。及天寒地冻。以故修筑低薄不坚。节经镇巡官奏讨银三四万余两增修、迄今未见该部议处、其定边迤东旧安边营至塞营、低薄颓废边 原未议及修筑、续因嘉靖一十三年七月虏大举由旧安边至前墙尽处地名干涧、深入安会大肆虏掠、该尚书唐龙题为立边防以御虏患以保地方事、议创筑定南八墩至宁朔墩一十七里新墙、以杜干沟深入之路、帮筑宁朔墩至原口昌平墩九十余里旧墙、以卫旧安边孤悬之势、保障环庆等处、佑计用银一十六万一百二十两四钱、俱该兵部议拟题奉 钦依、通行抚按查照前议修筑、乃称合用钱粮、径自奏 请给用、迄今未见该镇巡抚官奏 请、及该部给发、又该镇守陜西总兵官都督同知梁震奏为恳乞 天恩愍念要镇修设边险 给神器以壮军威以资保障事、内开寇在门庭、事宜权处、莫如先将干沟严加铲削干涧之中、挑穵壕堑经费钱粮、除马匹料草不计外、共享犒赏银四千两、粮九千六百石等因、该部议拟题奉 钦依、依臣转行该镇镇巡官查照前议、作速兴工修筑、其合用银料、及续该总兵官梁震会同延绥总兵官张凤等勘议、该支料一万四千四百石、草四十八万束、并前议犒赏银四千石、粮九千六百石、即今延绥仓库空虚无可支给、臣 惟诸臣所议定南八墩至原口之边诚保内卫外。万全之远图。干沟干涧之边、乃纾患目前。救时之急务。若兴武营增修之边墙。又已筑未完。必不可弃。必不容已之工也、又照弘治末正德初年间初议通修横城至定边三百里之边墙。计费百万、朝议亦不为惜。葢所益者大故也。今查嘉靖十年十二年二次修边、户部所发银仅二十万两、该任事边臣以工大多费为嫌、而司计者节编量给、以故边虽累修。而犹有未尽者尔。今三役并兴。亦不过二十余万两。臣尤以经费为难莫若先其费少而最紧要者。如延绥干沟干涧之工六十余里。粮每石以五钱计。料每石以四钱计。草每束以二分五厘计。并犒赏银共该二万六千五百六十两定南八墩。至宁朔一十七里之工。原议一万六千一百六十两四钱。宁夏兴武营一带边墙增修之工七十八里。行据管粮佥事谭闫公同总兵官王效估议该银三万三千六百四十六两八钱。除户部先次发银巳有八千九百三两七钱外、尚少银二万四千七百四十三两八分、原议请发之数。正是相当、二镇三处修边之工。通共该银七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两二钱。是皆御虏要害之边。目前急图。保障内地。除不容巳。而一百五十余里之工。经费止此。视原议仅三之一。可谓为至省矣。其视前此百万之议。所省复何如耶。三役既毕。边备亦可谓稍固。以后每岁大虏住套。秪须多调步军。少调马军。及多用臣前议制造轻车疆弩。亦足以御之。供亿大省。目前之费无多。而将来之益实大。亦何惮而不为耶边地早寒、臣巳从宜咨行延宁巡抚借支主兵粮银、目前兴工修筑、其原议宁朔至原口昌平墩之工、及臣近勘量修原口至红柳河之工俱以后每年酌量应调防御套虏兵马、即用以修前项边墙估计可完若干里、合用银两、先期奏 请给发期以朞年通可完固、为永久无疆之利是御虏之费。即因以修边。经费节缩。计无善于此者矣。臣谬谓修边墙为设备之一者此也。再照兴武营之南八十里有铁柱泉周广百余步。套虏每入。必至此饮马。驻牧数日。而后深入。其驱掠以归也。□荒据泉亦御虏于境外之策亦至此饮牧数日而后出。诚要害至切之地也。前总制尚书秦纮尝谓临泉阻堡但见狭小。近以颓废。无军防守。合将前堡增筑宽广高厚。将全保入堡内修葢营房。并将小盐池红寺等堡增设官军。量为摘拨。及于宁夏五卫军余内添拨。共足五百。特设操官一员。统领驻札。多给军火器械防守。其堡四周空闲肥沃地土方广。合委官拨给。听其尽力开垦。三年之后。方从轻起科。或即准月粮。臣复访查附近迤东地名石沟池出盐小池。所产不多。未经收课。常年附近军余自取。合听前项新设堡军收盐食用。如是则官军饶裕。城堡充实。虏数百里无饮马之水。势自难于深入矣。工费甚微而为益甚大。臣谬谓据水头为备之一此也。抑臣再四度之。有车弩而无边墙。固无所凭据以御虏。徒有边墙而无车弩虏有人马十万之众。数百里间。随处攻犯。谁其御之其既入也。边墙内之军。皆莫能自保矣。虏之入也。又孰敢遏之。故必用此轻车强弩。加之以据水头。而后可以遏其入。纵使入焉。则延绥全镇之兵。星驰齐赴后倚边墙。前布军弩火器。虏岂能飞越邪。纵使犹不能遏焉。亦必尽夺其所掠之孳蓄。虏无所利。且人马孳蓄。数百里无水必不能堪内侵之志亦将自寝矣所谓以全取胜。似莫踰此。若操练教习之方、分合进止之节、随机应变。出奇制胜之智、则存乎将领、所谓在人不在器是已。即今三边虏情紧急、臣以从宜通行四镇、或将堪动官银、或借支马价等银、酌量制造虽一镇不过用银数千两、且各边空乏殊甚、借支者又合补还、无可为据、除将样车二辆、样弩二张、咨送兵工二部、伏望 皇上俯念边情至重、御虏为难乞勑兵工二部再加计议、如果臣言不谬、将前项全胜战火轻车、及神臂强弩上 请定夺、各锡以嘉名、或仍其旧名、通行陜西延绥宁夏三镇、各镇巡官、令其各照所管边界、延绥百里、宁夏二百八十里内、每年大虏驻套陜西总兵协守宁夏边界一百里、每里大约用车十辆此外陜西靖虏卫临河边界、亦行斟酌分发车辆、并随车器械弩箭等项、作急造完、仍须协心竭力、简选精壮步兵、操练精熟、务臻寔效、每遇虏贼驻套听臣调发分布、并力防御、万一虏势重大深入、延宁二镇主将不必俟调、即便统率合镇马步官军、星驰齐赴倚墙布车极力堵截、痛加剿杀惩创、如仍怠玩怯懦、轻忽违拗、简阅不精、操习不熟不能遏不能邀者、听臣分别等第、参该罢黜降级提问罚治以惩不恪、甘肃一镇、则听彼处镇巡官酌量制造、分发防御、宁夏镇巡速将铁柱泉堡修筑、添设操守官员、拨军防守、多发火器强弩、拨给地土池盐、仍须工部先将陜西延宁甘肃四镇、每镇各分发熟铁小佛郎机二千杆、流星炮一窝锋炮各一千个、铁佛鎗一千五百杆、作速运送前来紧急应用、并将品字铁铳神臂弩弓、再加计议、如果堪用、如式制造分发、内品字铁铳、每镇各二千杆、神臂弩弓、每镇各二千杆、差官续送前来应用、及须兵部将前总制尚书唐龙二次、并巡按御史周铁、总兵官梁震、各节奏修边事宜备咨户部、伏乞 勑户部查照各官节奏、及臣今所议、将前项合用修边银、延绥四万二千六百八十两四钱、宁夏二万五千七百四十三两八分、各如数差官分发、延绥者径从山西、宁夏者则从陜运送各巡按官处、以济目前兴工之费、及补还借支主兵粮银仍前大小盐池见收盐课银两、并十六年以后盐课各、连开二三年、即与见支分发各边巡抚以为制造车弩之费、则战守有资、而境赖以宁、防御周悉、而内地可保无虞矣、

  肃州事宜疏

  肃州原设堡寨稀薄、虏易攻剽以致屯田日就荒废今查本卫丁壮、及山陜流民括之可得四千五百。其中多矫徤善战者。请于近边密筑墩台、增其垣埤楼堞。使居其中。平时耕牧。遇警保塞。庶几古人寓兵于农之意。则贼至无所掠。而屯种得以渐广。即甘凉山之庄浪等处。皆可行也。

  平庆临巩事宜疏

  平庆临巩之间、乃虏出入要道、其中故有堡塞、率多颓废、请一切增筑倍使高厚归并小堡、编立保甲、堡择有力者一人、为之长多、备矢石、远设斥堠、烽火一传、即收敛人畜、各自为守、大虏入境、有能控险刼营、斩获首级者、与军士同赏、所获牛马。因而与之。地方在军卫牧所者、责成将领兵备。苑马及卫所监苑之长。在有司者。责成守巡各道。及郡县之长。巡抚都御史岁一阅视。如堡塞坚完虏无所掠以上诸臣皆以轻重受赏若堡塞不坚残掠过当以上诸臣皆以轻重受罚。庶边防可以渐饬矣

  固原事宜疏

  固原一镇、为套虏深入之冲、前尚书秦纮、修筑边墙延袤千里然、虏每大举入寇、尚不能支、及尚书杨一清筑白马城堡、而后东路之寇不至。尚书王琼等筑下马房关而后中路之患得免。惟西路自徐斌水至黄河岸、六百余里、地势辽远。终难保障。金红等堡、东南起徐斌水至鸣沙州。河岸可百二十里。总兵任杰、议于此地修筑新边一道。迁红寺堡于边内。撤旧墩军士。使守新边。舍六百里平漫之地。守百二十里易据之险。又占水泉数十处。断胡马饮牧之区。而召军佃种。可省馈饷。计无便于此矣。

  议设总督疏

  一谓总督之设、原为居中调度、各镇兵马、是以驻札固原、不宜偏守北地。况河冻之后。虏随处可入。不止花马池一带当守。有如虏见重兵在此。腹里空虚。大众牵制。在边潜以精骑数万。直捣平固临巩。总兵还救不及。其若之何。宜于大虏驻套时。则总督于五六月。亲赴花马池。统调诸军御之。镇守陜西。都督则出驻酌中近地。以通防各路候调应援。巡抚亦照旧规前赴固原。调度兵食。是亦不失论原议之意。及套无大虏。则仍居中调度。为便。其一谓延宁二镇。延袤广阔。其间城堡。如延绥定边营一带。有相去九十里许者。宜于适中之地。以渐修筑墩堡。使声势联络。足堪保障。其一谓宁夏新筑铁柱泉堡。殊为孤悬操守官卑。军无足数。宜设守备以辖之。及灵州参将移住清水营、固原守备、移住平虏所、庶防御严。而地方可保。其一谓铁柱泉堡、宜拨足旧军五百。仍以地召军五百。附新设守备统领。其一谓套虏每从延宁深入二镇之将、竟莫能御者、以失事之咎。独归内地。将领而彼无预故也。嗣后有失事者。罪与内地将领同。有保障之功者。即覆实升赏。亦不必尽据斩获矣。

  治河疏

  其一泗州 祖陵、坐北面南地俱土冈。西北自徐州诸山发脉。经灵壁虹县而来。至此聚止。即今基运山陵。北有土冈。南有小冈。小冈之北。间有溪水涨流。其南面小冈之外。即俯临沙湖。西有陡湖之水。亦汇于此。沙湖之南为淮河。自西而来。环绕东流。去 祖陵一十三里。惟东面冈势上处俯临平地。有汴河一道。远自东北而来。上有塔影。芦湖龟山韩家柯诸湖。及陵北冈后。沱沟之水。皆入于汴河。西南有本冈溪水。引入金水河。经 陵前东流。亦入汴河。以土诸水。每岁水大则众流会合。从东南直河奔注于淮。水小则汇潴于 陵之东南。二面。四时不涸。但遇夏秋淮水泛溢。则西由黄冈口。东由直河口。弥漫浸灌。与诸湖水合。遂渰及冈足。左右筑堤。则西来龙脉。交错北去。玄宫密迩。所关下细。非臣所敢轻议也。欲自 陵前平地筑堤。则积水长盈。群工难措。欲东自直河口。西自黄冈口。上下五十余里间。缮筑围绕。恐此堤一成。淮河泛涨之水。稍能障其旁溢。而 陵前湖河之水。又将遏之北侵矣。乞命钦天监官一员、前来相度形势、应筑应止、伏候 圣裁、其一原议寿春王坟、北面包砌石岸、以防冲决。今则量水势浅深。比坟低二丈六尺有余。河岸远近距、坟三百四十余步。且孙家渡既不开通。可无他虞。但黄淮二水。合流泛涨。不可不预为之防。请离坟四面。各百余丈。外周遭环筑土堤一座。砌以石基。植之榆柳。以防不测。但地脉或有所妨。而石料不能卒办。当早为之议也。其一近年黄河入运仅利济鱼台。南至徐沛二百里尔。自鱼台北至济宁。及临清五百里间。俱赖汶水诸泉之利。宜大加疏浚。务俾勺水。悉入漕河。其一南旺周遭湖堤。巳筑成。一百余里。堪以积水。旧设减水闸坝。俱宜查复。其一鲁桥至沛县东堤。一百五十余里。旧议砌石。以御横流。今黄河既巳南徙。闸河汶泉水微。培堤亦巳高厚。毋容更议。其一河南原武县、王村厂、增筑月堤、一十里、其一孙家渡、自正统时、全河从此南徙。弘治时、淤塞随开随淤。卒不能通。今赵皮寨河目渐冲广。若再开渡口。并入涡河。不惟二洪水涩。恐亦有 陵寝之虞。当如旧闭塞。其一兰阳县铜瓦厢月河、不必再浚、葢黄河水势。难与力争。既巳趋北。不能复使东注也。其一淮安清淮口板闸迤西。淤浅河道。并工疏浚。筑为堤岸。其一新庄清江等闸如济宁闸。例以时开闭。其一旧议祥符县之盘石口。兰阳县之铜瓦厢。考城县之蔡家口。各筑添月堤。臣等以为黄河之当防者。惟北岸为重。且水势湍悍。冲徙靡常。其堤岸之去河最远者。间获仅存。而濒河者。无不冲决。当择其中。去河最远大堤。及去河稍远中堤。各一道。土册者增修缺者补完。断绝者接筑。使北岸七八百里间。联属高厚。则前勘应筑各堤。举在其中。不待另筑矣。但工役甚巨。而时诎民穷。须以渐修举。

  南夫疏

  言河南岁河夫、三万四千六百名、堡夫二千三百七十二名、内开封怀庆卫辉三府、所属稍近、每岁起夫、每夫征银三两、随夫解赴工所、给散南阳汝宁河南彰德四府、及汝州所属隔远每夫征银三两、解贮开封库、临期募夫、今河南灾伤视往岁尤甚、而河道在库、银积有十万六千余两足备缓急、请将今岁黄河夫役、内附近并邻河州县曾经调发、挑河筑堤、及水患尤甚者、俱前免一年。隔远未调州县、与汝宁南阳河南三府、及汝州全未调夫州县。各减征一半。以苏民困。

  治河疏

  黄河自渔沛入漕河。运舟通利者。数十年。而淤塞。河道废坏。闸座隔阻。泉流冲广河身。为害亦大。迩来黄河改冲。一支从虞城萧砀等县下。出小浮桥口。而于榆林集侯家林。二河分流入运者。俱淤塞断流。不入利去。而害独存。明春粮运巳迫。今宜浚自鲁桥。至徐州二百二十里之淤塞。师家庄至黄家闸之闸座。及行管河郎中主事。疏浚诸泉源。与运河接济。又请征调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四省运军多带杂货虽非河之利而国家之利也自运军不许夹带则军贫而长安之物价涌矣夫役及议处工价粮食。限各郡县朝觐官。速于回任。以充委用。申明运军。不许多带货物。以致浅沮。

  告示

  治河六柳

  治河六柳【栽柳护堤】

  一曰卧柳凡春初筑堤每用土一层即于堤内外两边。各横铺如铜钱拏。指大柳条一层。每一小尺许一枝。不许稀疏。土内横铺二小尺余。不许短浅。土面止留二小寸。不许留长自堤根直栽至顶。不许间少。 二曰低柳、凡旧堤及新堤、不系栽柳时月修筑者。俱候春初用小引橛于堤内外。自根至顶。俱栽柳如钱如指大者。纵横各一。小尺许。即栽一株。亦入土二小尺许。土面亦止留二寸。 三曰编柳、凡近河数里紧要去处。不分新旧堤岸。俱用柳桩如鸡子大。四小尺长者。用引橛先从堤根密栽一层。六七寸一株。入土三小尺。土面留一尺许。却将小柳卧栽一层。亦内留二尺外二三寸。却用柳条。将柳桩编高五寸。如编篱法。内用土筑实平满又卧栽小柳一层。又用柳条编高五寸。于内用土筑实平满。如此二次。即与先栽一尺柳桩平矣。却于上退四五寸。仍用引橛密栽柳桩一层。亦栽卧柳编柳各二次。亦用土筑实平满如堤高一丈。俱依此栽十层即平矣以上三法。皆专为固护堤岸。葢将来内则根株固结。外则枝叶绸缪。名为活龙尾埽虽风浪冲激。可保无虞而枝稍之利。亦不可胜用矣。北方雨少草稀、历阅旧堤有筑巳数年而草犹未茂者切不可轻忽前法。运河黄河通用。 四曰深柳、前三法止可护堤防涨溢之水。如倒岸冲堤之水亦难矣。凡离河数里。及观河势将冲之处。堤岸虽远。俱宜急栽深柳。将所造长四尺长八尺长一丈二尺长一丈六尺长二丈五等铁褁引橛。自短而长以次钉穴。俾深二丈许。然后将劲直带稍柳枝。如根稍俱大者为上。否则不拘大小。惟取长直。但下如鸡子。上尽枝稍长余二丈者皆可用。连皮栽入。即用稀泥灌满穴道毋令动摇。上尽枝稍。或数枝全留。切不可单少。其出土长短不拘。然亦须二三尺以上。每纵横五尺。即栽一株。予前见黄河决处新堤皆掩浮沙而成足□之如踏絮中此不过掩饰以卒一运耳如六柳之说皆见功于数年之后者今人安肯从事耶仍视河势缓急多栽则十余层。少则四五层。数年之后下则根株固结。入土愈深。上则枝稍长茂。将来河水冲啮。亦可障御。或因之外编巨柳长桩。内实稍草扫土。不犹愈于临水下埽。以绳系岸。以桩钉土。随下随冲。劳费无极者乎。本院尝于睢州见有临河四方土墩。水不能冲者。询之父老。举云农家旧圃。四围柳株伐去而根犹存。彼不过浅栽一层。况深栽数十层乎。及观洪波急流中。周遭巳成深渊。而柳树植立。略不为动。益信前法可行。凡我治水之官。能视如家事。图为子孙不拔之计。即可望成效将来卷埽之费。可全省矣但临河积年射利之徒殊不便此治水者氏民难与虑始况有为之言乎知其为父老土著之民惟言是听而不知机缄之有为也。凡目今卷埽斧堤后远近适中之处。尤宜急栽多栽数层。审思笃行。共图实效。勉之勉之。此法黄河用之。运河频年冲决。紧要去处亦可用五曰漫柳、凡波水漫流去处。难以筑堤。惟沿河两岸。密栽低小柽柳数十层。俗名随河柳。不畏渰没每遇水涨既退则泥沙委积。即可高尺余。或数寸许。随淤随长。每年数次。数年之后。不假人力。自成巨堤矣。于沿河居民。各照地界。自筑一二尺余缕水小堤上栽柽柳。尤易淤积成高。一二年间。堤内即可种麦。用工甚省。而为效甚大。掌印管河等官、务宜着实举行、黄河用之。 六曰高柳、照常于堤内外用麄大长柳桩成行栽植。不可稀少。黄河用之。运河则于堤面栽植以便撁挽。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毛东塘集一(疏)

  毛伯温

  疏

  肃法弭盗疏

  议处地方疏

  弭盗疏

  奉命南征疏

  陈征南方畧疏

  纳降安南疏

  祗献降图疏

  创立五堡疏

  防胡要畧疏

  肃法弭盗疏【弭盗】

  近者湖盗山盗长沙受其蹂躏 朝廷持设沅抚一以□黔中一以清湖湘可谓当矣然武陵与洞庭控制以稍远也切照洞庭湖地方、周围广阔、东南长岳西南辰常东北武沔。西北荆襄。逋逃啸聚渊薮。盗贼往来巢穴。自古用武之地。当今要害之区。防范最当紧切。法度尤宜严肃。葢湖广洞庭大湖四通、江流一望无际、春夏水涨则波涛汹涌。秋冬水涸。则港义纵横。不逞之徒。易于啸聚为患。如宋之杨么。近年丘仁杨清。巨寇皆出于此近来楚中湖寇又复生发守土者皆忧之且因荆岳汉沔之间。连遭水灾民穷盗起。势所必至。切缘奏设廵视官员、所守限于本湖、其沿江一带军民廵司官兵。多无统摄。以此邻近贼发。互相观望。未免误事。若非稍假以权。终是行事掣肘。合请敕一道。明载该管地方。着落指挥畲大纶在于岳州公馆住札。提督该府水操城操。不时往来洞庭沿江一带廵视。上至湘阴沅江监利。下至嘉鱼等处。严督各该军卫有司哨守廵司官兵。用心堤备。遇有盗贼生发。随即会合率兵相机扑灭。以靖地方。有功呈报。量行赏劳、功多 奏报升擢、如或误事、照例住俸参提、如此、则事可责成、而诸司各有统纪、盗亦知畏、而地方可保无虞矣、

  议处地方疏【开矿】

  看得河南府所属卢嵩永宁等县地方、俱僻处山谷、且产有矿砂、夫有利可趋。则逋迯日聚。有险可恃。则凶顽日长。观此知矿之必不可开聚好起盗为害不知近日山右亦受此患也以故前项矿贼、身披纟氐甲、执持旗号、踪迹诡秘、聚散无常、矿脉甚多则私开洞口及至微细则公行刼掠兵论□□之害甚患夫追逐则迯匿山林及至掣回则仍前盗掘甚至放火杀人。肆无忌惮、因袭数年、流毒三省、虽屡有擒获、而势日猖獗、兹欲调兵搜剿。诚恐锋之下。玉石俱焚。激成他变。欲行文抚安。又恐涓流不止。驯至滔天酿成后艰。所据廵捕廵山。虽设有官员、而谋勇出众者、百无二三。廵司守堡。虽各有责任、而因循度日者、十常八九、守备官员。职专防御。军民杂处约束实难。况持廉秉公。固不可责之武夫小吏。运筹调度。每失利于权贵膏梁。隐匿交同。纵容坐视。欺公玩法弊所难免。及今不图。贻患匪细。如蒙乞 敕兵部从长议处、合无不为常例、责令河南道分廵官带领家小在于汝州等处地方常川住札。惟复将守备官革去、添设兵备一员、专一提督防御。仍乞申明保甲之法。严立盗掘之禁。信重获功之赏。深惩失事之罪。如此。庶几责任专一、法令严明、不致劳师费财而地方可安矣、

  弭盗疏【弭盗】

  议照治国以安民为先、安民以弭盗为急、顾惟湖广郴桂等处地方。东接江西上犹大庾。南运广东乐昌。省分参割所在难于统制故盗贼潜据不易讨□也迄西则乳源仁化连州连山阳山等州县境界联络唇齿相依。千山万林。延袤广远。在广东则有徭峒。在江西则有畚巢。各种丑类。蟠据其间。加不以逞之徒。投入伙内。恃险负固。往往为患。岁无宁时。占种里甲税田。虏掠军民财畜。甚则攻城破县。刦库杀官。祸乱巳非一日。荼毒不止千人。正德五年。虽尝调兵征剿、而酋首袭福全刘福兴高仲仁等、狡猾漏殄班师未几、啸聚如故、去岁残破安仁攸县栗源等堡、葢由昔日之祸根未拔、善后之未图也、臣等今次奉 命用兵、幸尔元凶授首余党就平、但前项地方、若苟图小康于目前。而不为久计于日后。则覆辙之蹈。噬脐无及矣。所以臣于进兵之初。惓惓虑后。迨将成功之际。即行勘处。继而御史王度唐濂郎中邓文壁各奏事情、均为地方思患保治至意、所据兵备副使陈鼐等勘议、须能吏力行之择于矌阔紧要地方。设立迁并县所屯堡廵司。暂立哨营。并清查处置更夫流民等项。俱各有见。及该三司掌印等官会议相同、至于创立修饬、合用工料等费、大约估计、用银不过一万余两、顾地方灾盗之余、民力凋瘵巳极、不许科取、查得见存樽节用剩军饷钱粮、及分廵官积有问刑赃罚纸价银两、堪以动支、除将暂立防捕哨营、及定立赏格。审处流户当差等项。如御史王度郎中邓文壁所言者、臣等一面斟酌施行、其设立迁并县所堡司等件、事体重大、况割里凑县。事干异省。人不一心。未免掣肘。望 皇上轸念地方重大、矜悯生灵困苦、乞 敕该部将开欵事情、查照计议、如果相应行令臣等严督三司该道守廵兵备等官选委素有干局留心地方官员、逐一遵奉整理、合用钱粮、就于支剩军饷、及该道分廵官问刑赃罚纸价银内支给凑用事完造册奏缴、仍乞行文两广总督都御史转行该道守廵兵备等官、时议割广东乳源乐昌二县之界以□楚中宜章也各以天下一家为心、不以尔疆我界为忌分割广东里分以成封疆县治、使保障藩篱、彼此同利、边境无后日之患、 朝廷纾南顾之忧矣

  奉命南征疏【征安南】

  臣自闻 命以来、悉心询访安南事情、似知其畧、初因陈嵩倡乱黎晭遇害。既而莫登庸复叛。黎譓播迁所居清华地方。僻在安南之南。道路梗阻。未能径达中国。且频年攻杀。兵戈相寻。所以二十余年贡使不至者。乃莫登庸背叛黎氏。非黎氏敢背叛 中国也。声罪致讨。登庸者莫迯首恶之诛矣。且闻征进之路。自广西南宁府繇龙州至凭祥州。自凭祥三十里入界首关。即安南界也。皆土山缘坡岭行。自界首二百七十里过小江卜邻站山沟深峻。又行一日过濮上站二百六十里路皆平夷指尽入路颇为简悉直至东关此繇安南之正北而入也其东北则繇广东之钦州。一日可至安南之永安。其西北则繇云南之临安府。经蒙自县过莲花滩。即安南界矣。兹者奉行 天讨。必先选用人才。调度兵马。议处粮草。详审道路酌量时月此五者。酌量时月知兵之言皆行军之要也。夫所谓用人者。不但选将而巳。李临淮之用兵悉录有能工艺之人亦皆取之以待不时之求凡才艺之士有资于军旅者。俱当录用兵法曰善用兵者、求之于势所谓势者随人所长以为用也贪者守财。廉者主赐。勇者破坚夺隘捷者抢关探报。聋者善视瞽者善听。良匠无遗才。良将无遗士。此之谓也。夫所谓调兵者。南北用兵。各有所宜。今日所调。必用土兵狼兵钩刀手等项。四川湖广广西自南宁入。贵州云南自临安入。广东自钦州入。素谙水土。不生疾病。熟知险阻。便于驱驰。兵法曰养生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此之谓也。夫所谓积粮者。南方素无储蓄。岁入之数。不足岁支之用。今兴师动众。所费不赀。兵法曰千里馈粮日费千金此但为十万之师言也今岂但十万而巳哉。夫所谓审道路者。安南有三路。穿山涉水。深入他境所经之地豫宜讲求兵法曰不知山林险阻川泽者不能行军、言不可不慎也。夫所谓酌时者。淮南王所以谏代南粤也安南远在海隅炎蒸异常瘴厉之气。夏秋尤甚。必待立冬以后。方宜进兵。兵法曰天时阴阳寒暑、时制也、言不可不顺时也。此五者皆行军之要也。臣愚独以积粮为急。何也。兵法曰国之贫于师者远输。甚言远输之难也此有粮而输之难也况粮之未备乎广西南宁。犹有水道可通。至于云南则高山峻岭。陆路险逖。军粮一石。其费当十余倍。昔总兵官张辅征安南。统兵八十万。以日费千金计之。当八千金矣。十日则八万矣。伏望 皇上轸念粮饷重务、 特敕户部查议上请、仍通行两广四川湖广江西贵州云南各廵抚都御史、通查所属某库有银若干、某仓有米谷若干、自奉行以后、处置过若干、足军士若干几月支用不足之数、作何区处、其见在官银。趁今年秋熟。照依时价。一面招商籴买。收置南宁临安二府。将查处过缘繇。作急具奏。待勘官回奏至日通行会议取自上裁、

  陈征南方畧疏【一钱粮二官属三破格四重赏】

  臣本菲才、不堪重任、误蒙 皇上委用、臣敢不奋迅激昂、以图报称、臣惟事势难以遥度。兵机在于临时。容臣前诣地方。图上方畧。遵万全之 庙算采长策于师虞、务期成功、上荅 知遇、臣昔尝条陈六事、荷蒙 皇上俯从、兵部逐一议拟、近复申明、通行各该衙门钦遵、臣复有五事、上渎 天听、虽皆申详前说、而钱粮一事、尤为急务、伏望 圣明俯赐详察通行该部议请 上裁、俾臣祗奉从事、不胜便益、为此具本奏 闻、

  计开

  一曰均管辖以便行事。兹者南征、两广云贵俱有事地方、其浙江江西湖广四川福建南直隶各有干涉、钱粮应解者。不可迟缓。军马应调者。不可逗遛。官属应委用者。不可推避。伏望 敕内明白开载。但有故违。许以军法从事。仍 敕各该抚按通行遵奉。庶事体归一。无掣肘之患矣。二曰处钱粮以济急用。先该户部具题奉 圣旨这所奏军前粮饷、未见处分、还逐一区画定拟来说、钦此、又该本部备查开中云南四川广东福建引盐、截留广东福建湖广江西解京折银、广西收贮事例银、并开纳知印承差吏农事例、及犯人罪米等因、题奉 圣旨依拟、钦此后该臣具奏通算粮银可得四百万之数、庶舒目前之急等因、奉 圣旨都依拟行钦此、该户部覆题内开 明旨督饷纪功等官、俱暂停止、前项事宜、俟有 明旨另议举行、将截留银两、尽数查出、严限星驰解部等因、奉 圣旨是钦此、臣今查得右侍郎蔡经奏内用粮一百六十二万石。用银七十三万余两。知州林希元奏内用粮四百万石。用银一百六十万两。通算粮银共七百九十五万。其云南粮银尚未开报。通计户部截留银数共该四十七万有余军府所请钱粮户部每不相应所以举事殊觉艰难尚不及十分之一今巳尽数解部是户部所区画者银无分毫。粮无升合矣。夫兴兵动众。日费不赀宜豫积不宜卒办宜有余不宜不足伏望 特敕户部逐一区画、从长议处、截留解京折银、浙江若干、江西若干、湖广若干福建若干、广东若干、共该银若干、截留起运粮米、江西若干、湖广若干、安庆府若干、池州府若干、共该粮若干、俱不拘年分、折银以见贮司府州县官库为率。粮米以见贮水次仓廒为率。庶好责限解纳。不致推误。查开纳粟实授军职事例、此言土官也查开纳粟免其过京袭替事例查开生员纳银事例、查开知印承差吏农纳银事例、查开散官义官纳银事例、开中两淮盐课、开中两浙盐课、开中云南四川福建广东盐课、扣留广西司库事例银两、查取各省赃罪银两查发余盐银两查发太仓银两、通计粮银共该几百万之数、惟主见在、取则即解解则即至。至则即用。用则不乏。如此则士饱思战。马饱思腾。攻无坚城。战无勍敌矣。

  一备官属以供委用。军中用人。不可缺乏查得先年总督军务等官、俱有奏带人役、臣查取官舍通事吏差医士人等共若干员名、传报号令译审夷情催督军需书办写本疗病等项军中用人断不可拘拘朝廷现在职官非开府辟召不可□□铃□之下须得亲人以为不虞之备及臣弟男并侄以备肘腋家人以供使令以上俱系军门效用人数各支廪给口粮马匹草料。乞 敕兵部照例行令支给随臣应用、

  一破常格以作锐气。臣访得云贵广西等处保勘土官袭替、委官避嫌、屡岁未报、近该广西田州署理州事土舍岑芝、具奏欲选精兵二万、随征安南、但未实授难以控制、去沿袭之虗文开激厉之实效以此用土官有益无损乞给实授文凭承袭祖职土官知府等其勇往之义、亦可嘉尚、乞 敕吏部不拘常格。不待保勘先行查给实授土官知州文凭。令其到任管事。将所属土兵尽数选集、待军门调遣。前去征讨。果能建立奇功。照例重加升赏。其余土官衙、但有未得保勘如岑芝者。容臣到彼径自查处。有功一体升赏。如此。则土官争先用命。战功可立成矣。

  一悬重赏以激人心。先该臣具奏兵部定拟赏格俱巳允当、从来军功构募赏格每多不能如约多重实轻但擒贼首莫登庸父子一格似犹未重、今日奉行 天讨。惟此首恶。首恶既获。余皆罔治。乞 敕兵部再行从重议拟。庶人心激烈。一鼓成擒矣

  纳降安南疏【纳降安南】

  臣等议照安南自五代以来、丁氏黎氏李氏陈氏皆据有其土、负险为固、我 太祖高皇帝定天下之初、陈日煃首先纳款、获蒙 褒封、其后寖以衰微、为贼臣黎季牙所篡、我 成祖文皇帝大兴问罪之师、俘季牙并其支党以献、求陈氏之后而不可得、乃郡县其地、未几而简定季扩月湖黎利相继叛乱、而黎利尤为背逆、 中国调兵转饷、为之骚动者几二十年、我 宣宗章皇帝不忍以炎徼无用之地、久烦 中国、姑示包荒、俾获内附、而利敢忘 大恩、纪元僣号、其子若孙、先列黎氏之罪以见莫登庸之可赦辄有二名、黎龙伪名浚黎洋伪名敬黎璇伪名谊、黎滢伪名晭黎掎伪名譓、的名以事神祗。伪名以事 中国。习相悖谬。致成乱阶。竟至微弱。莫登庸以讨陈暠父子为功。渐积事权。因而窃据。我 皇上统天立极、表正万邦、先年以登庸之罪。义所当诛。然犹 命下廷臣议行查勘。未遽加兵。登庸父子悔罪革心。亟遣头目。 表献国中州县之数。愿听处分情词甚恭。 皇上明见万里。谓或中有诡秘。未可尽信。复 敕臣等亲诣地方、从宜处置、臣等遵奉 敕谕及 钦依事理整备兵粮、奉行 天讨、仍一面檄勘及悬赏格以励彼国忠义之心、严纪律以作我师勇锐之气、分遣监督统督等官各领汉达官军土兵于两广缘边地方、连营压境、其云南并湖广福建军马亦行令整搠以待师期、先声所震、势若雷霆、莫登庸与其国人愈加恟惧、乞降之诚、恐终无以表见、乃束身款塞、恳称衰老、遣其亲侄抱本待罪、情愿奉 正朔去僣号、归所侵四峒之地。不敢踵黎氏谬习。臣等察其情词、委果恭顺、遵照 钦依事理、待以不死、暂令回国、恭听处分、备行会议、今既佥同、事宜酌处、窃惟自古南夷创乱。类皆桀骜狙诈凭恃险阻。势强则鸱张以梗化力屈则鼠窜以全身。中间亦有稍识利害。通款求附。止于遣使奉表。致其方物备言□氏恭顺以见赦之为有名如尉佗黎桓者以汉文帝宋太祖之盛。虽名为向服。未有褫衣自缚。叩求哀切如莫登庸今日者昔苗民逆命。舜命徂征。及其来格。则从而分比之。分比云者待夷常法谓分别种类明立界限使之有所约束以遂其生葢不如是势必复致争乱。而吾所以涵育化生之仁。亦有所壅阂而不能全。此帝王之待夷狄。所以为义之至。而仁之尽也伏惟 皇上德符舜禹巳收有苗来格之功。宁可无虞庭分比之政。所据莫登庸等乞要内属称藩岁领 大统历日、补足节年贡物等项、相应悉为议处、臣等查得安南自汉晋以后。虽称内附。然夷獠之俗。瘴毒之气。终不宜于 中国。大率数岁一乱。乱必连结党类。攻陷戮杀。又必数岁而后定。昔张辅以十余年劳费如滇中竟可郡县又何说也仅得数年郡县叛者相继卒归于夷。此其明验也。参酌前世利害。莫若外而不内。以夷治夷。庶为稳便加以莫登庸有罪投降。未宜轻授爵土。伊孙莫福海见今待 命。傥蒙 矜宥。其名虽异其实则同稍一改易所以内尊天朝外安夷种或可别与都护总管等项名色如汉唐故事每年行广西布政司颁给 大统历日。令赴镇南关祗领。先年所缺贡仪。查照补足以后年分。照常举行。其钦州澌凛古森丫葛金勒四峒、行令查照原额。编入钦州版籍仍量优恤三年。以后一体粮差。其先后差来夷使事毕放回。此正所谓以夷治之者也。但恐议者尚以黎氏为疑、又足此段以塞中朝浮议臣等窃伏思惟黎利倡乱阻兵。陷没郡县杀败官军。大将如柳升。大臣如陈洽。皆死于利之手。其余官吏戍卒不能自拔者。悉遭荼毒。臣等至今言之。尚为痛心。我 宣宗特以生灵之故。不欲穷兵而姑与之耳。今莫登庸之罪。既与黎利之猾夏者不同。而一闻 天声。遂匍匐请死。亦与黎利之屡抗 王师者又为有间。黎利既蒙宽贷。则登庸似应末减。至若黎宁虽自称为黎利子孙、然臣等节据诸司查勘踪迹、委的难明、郑惟憭一向潜住该国上下朗石林州峒寨附近广西土官地方、黎宁面貌、初不相识、故或称黎宁、或称黎宪、或称光照、或称元和、又或以为阮凎之子、或又以为郑氏诈称、而近据云南布政司开报会审夷人郑垣口词、称漆马江峒、虽有黎宁、而来历宗派、不可得详、所列事情年貌、又与郑惟憭原报互异、俱难凭据、臣等以为今所处分、系我 天朝安边境驭远夷之大策条议步步密匝其操纵予夺不宜以逋贼之子孙而为前郄但黎氏自修贡以来。巳蒙 列圣宽宥。若其遗裔尚存。似宜体恤。合行云南抚镇等官查勘。果有可据。别无异同。听令仍于漆马江居住。见在所有地方。俱属管束。或量与职事。径属云南。若非黎氏子孙。置而勿论。其郑惟憭即于广东所属随宜安插。量给田宅。不致失所。如此处分庶为曲尽但事体关系重大、乞 敕该部会议上 请取自 圣裁、使大疑以决、大事以定、华夷内外、自是可晏然无事矣、

  祗献降图疏【安南投降】

  奏为祗献安南投降图本事、伏惟我 皇上以安南国逆夷莫登庸、遣使奉表纳欵、或出一时畏惧诛灭、饰词求免、未必本心、特 令臣鸾臣伯温会同臣经等率师往究其罪、已寓承制赦罪之义其军前一应征抚事宜、听臣等从宜相机处置、臣等有以仰见我 皇上正名讨罪之威、与包荒肆赦之仁有并行而不悖者、臣等自受 命以来、夙夜激励将士、整治行伍、驰檄晓谕贼中、俾知顺逆以为去就、其于致果招携之义。亦不敢偏废。以本年十月初四日进驻广西南宁府地方、督发汉达土目官兵一十一万五千一百二十七员名临贼境下营、分道深入、莫登庸自知罪重无所逃死节遣头目人等匍匐来营、乞自縳请罪、遣至亲骨肉奉表入见削去踵承先黎氏所僣伪号、谨归黎氏原侵钦州四峒地、奉 正朔纳贡、臣等尚虑夷情多诈、反复辩结、察其来意果出真实、并无虗假、遵 敕谕事理、备行两广都布按三司及副参等官俱至凭祥、于镇南关内开张幕府高筑将台。上设 龙亭。覆以 黄幄前置 令旗令牌。以下详列仪注可为后法以本年十一月初三日许令来降。莫登庸皂帽白衣。以练组自縳。至 阶下。望 阙跪伏叩头请死赞礼生为之释縳。乃行五拜三叩头礼。捧表授其亲侄莫文明讫。复伏地请罪令之起乃敢起既而其国中耆老士人及众夷民次第俯伏陈状。如此受降亦得王者待荒服之义皆素帛系颈行礼如登庸布政等官杨铨等宣扬我 国家讨罪大义。与我 皇上所以矜悯夷方。曲垂全活之意晓谕莫登庸及其耆士夷民。莫不感激踊跃。俄顷之间欢声震动山谷臣等窃惟安南自五代以来不入 中国版。负其瘴疠险远。或服或叛。 中国常以不治治之。及至不得巳兴兵远讨。虽至事势穷蹙。尚乃冥顽弗率。未有一闻 王师之至。即委国听 命。自縳乞哀。如今日之卑顺者也。非我 皇上至诚 神武、以不杀为威、以万全取胜、何以致此、昔殷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周宣王平淮夷。近在要服之内。当时文士犹作为殷武江汉等诗。播之金石。奏之郊庙。然后殷宗周宣之美。焕然侈乎后世。矧 皇上今日骏烈。迈迹殷周。可无形容以示今传后。臣等待罪行间。歌颂非职所及。谨将出师受降次第。布为八图曰 天威丕振。曰交夷组系曰释服乞降。曰稽首祈 恩。曰夷使输诚。曰夷酋咸服曰耆士陈词。曰夷民感 德。臣等非有尺寸之功。所以章明我 皇上至诚 神武。荡育群生。化及蛮貊。捷于影响。虽大舜舞干羽、七旬苗格之盛。方之亦不是过。实为我 国家千万世无疆之休。伏惟 万机之暇。少 赐披览。臣等不胜欢忭愿望之至、谨将绘图一册随本 上进伏候 敕旨

  创立五堡疏【大同立堡】

  臣访得大同以北、川原平衍。既无山险可恃。又无城堡可守。原系无人之境。虏寇一入。漫无阻遏。议者每欲设立城堡深为有见。但行之偶乖。遂至激变。自是迹涉惩羹。心怀谈虎。禁不复言。臣尝深求其故。皆以为富家重迁。强之使去。贫人乐从沮之不容。今欲兴复。必先召募。臣即移文先行出示召募、臣至聚落城、即差守备孙麒先诣各堡踏勘、及臣至大同、屯筑外边守御要策但恐堡成而无人居之故旋筑旋废耳旬日之内、应召新军共三千五百余人行委孙麒同大同府通判李禄查审、遂会同行边使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翟銮廵抚都御史史道廵抚山西右副都御史路迎行委鴈门兵备副使郭宗皋冀北道分守参议卢耿麒分廵佥事郭时叙、采买木植将臣奏 准解发银二万两、内先行支用、复行知州屈惟亨通判尹竭经历杨大清魏凖都司王济众、分投催运、总兵官梁震亲诣各堡相度、勘得旧堡俱狭隘土册塌。且不系要害。止取弘赐堡居中。展修十分之六。迤东二十五里取镇川堡。展修三分之一。又东二十五里。地名南车坊。新立一堡。名曰正边。弘赐堡迤西二十五里。地名护堡村。新立一堡。名曰镇虏又西二十五里。地名好女村。新立一堡。名曰镇河。以上五堡。俱当要害。且势相联络。况地脉肥饶。便于耕种。随行总兵官梁震都御史史道右少监杨进选取指挥五员张升委守弘赐堡、焦桂委守镇川堡颜世忠委守镇边堡、梁玺委守镇虏堡、文汉委守镇河堡、各部新召军士。编成行伍。弘赐堡居中。展修广阔。编军一千一百名。镇川等四堡。各六百名。俱于前银内放支五月分粮银。恐前银不敷。查得臣奏 准开中盐银三万五百两。俱宣府总理粮储郎中刘继先收贮、行委都指挥任俊领回二万两、交大同府库、听候支用、又委都指挥刘环支银五百两、犒劳官军、放支银两、委大同府通判张烈、查收木植、委指挥周宏、监督匠作、委指挥乔经、又委孙麒往来五堡、边外筑城不可不速张仁□之于受降亦然及镇城工所时常催督各工并作。不日可成。

  防胡要畧疏【边兵】

  该廵抚延绥都御史张羽惠题为陈言防胡要畧以俾安攘大计事案查到部、先为预陈边计以备虏患事内开一各边正奇游参兵马、俱有定额、近年以来。一遇征调。辄称每枝仅有千名。或少止六七百名。及查按月支粮。并按伏行粮。则又全数支讫。无事之时。虗耗钱粮。有事之时。虗文塞责不知 朝廷分屯建戍。将何赖焉。合无通行总督尚书杨守礼督同各该镇廵官各将该镇各枝兵马逐一查点。要见每枝军该若干。马该若干。军火器械共若干。原缺乏若干。近者大司马亦责各边镇实报兵马器械之数即此意也近年补过若干实见存若干。仍缺乏若干缺乏者应该作何处补文书到日。限一月以里。具实回奏。夫千里征兵。原非得巳。比因山西虏患异常。选调延宁辽固人马六枝。先期调发既多劳费又不中事机俱于四月内到边至九月尽始议发回。半年供费。无虑数十余万。太仓所积有限。岂能常继。且兵马。今讨贼俱用边兵谁复念此一调在我则此实彼虗在虏则避实击虗如近日延绥虽幸而成功。深为可鉴。合无将来岁兵马备行各该总督镇廵官五月以后。各差乖觉人役出边远哨。如果虏欲侵犯本镇。将该镇人马尽力设备。仍查邻境地方。果无别警。差人克期征调应援。如延绥应援山西宣府应援大同。宁夏应援延绥。固原应援宁夏之。此法宜行类大率往年止以五六百里为期其邻境官员一闻警报不必候其移文调取一面发兵具启行日期并军马数目火速奏知如敢自分彼此。躭误事机。听本部查参从重治罪。一延绥兵马、素称骁徤。缓急之际、殊可为用、先该吏部尚书许赞欲要除旧游兵外。再募二枝。专一应援山西。深为有见。后因钱粮不敷。止募一枝。即今各处兵马。既不宜远调。山西新兵。又不足为恃。臣等昼夜筹度。原议游兵一枝。仍当添设。不当惜费。合无查照游击萧汉事例。延绥再添游击将军一员、行移总兵官吴瑛招募三千员名、先尽家丁壮夫。次及精壮余丁。每名先给银伍两。马一匹该银一十伍两。其银六万两。不必动支户部银两。俱于太仆寺马价并募军银内支。差官运送都御史张羽惠处交割应用。事完。造册缴报。工部仍每名处给弓箭盔甲各一副共三千副。户部将月粮马草等项。作速查处奏 请给发。每年防秋之时。守兵援兵各有专责则无征调规避之想然善用兵者主客亦无定形也新旧轮流二枝应援山西二枝护守本镇庶彼此不妨。有备无患。一招来降人。盘诘奸细、激励壮夫、俱系防边要务、节经本部题奉 钦依、边臣俱当协心举行、仰副 宸衷、无容别议、但边圉之事。千疮百孔。废弛巳久。趁今地方宁谧。正当及时整理。合无备行各该镇廵官、各将本镇应行事宜、如某处隘口应该修饬、动支各银两、何日起工。何日迄工。某处人马应该增补若干。先尽家丁壮夫。堪补若干。此外精壮余丁堪补若干。各处大小将官。某人骁勇廉洁应留。某人柔弱贪暴应退。某处主客钱粮应用若干。见在若干。实少若干。应该作何区处。如明年贼若来犯。如何设备战守守边不专在□除战之外别有何策可以安边保民文书到日、限一月以里、幕府每苦文移繁冗浮文盛而实事益衰备细回奏止要明白简易切于实用不必繁文复说。徒为虗具一兵粮二事论者甚多、要之 国初俱有定额。延至今日兵不足则粮应有余粮不足则兵应有余乃今二者俱乏当求其故兵之不足不过迯绝。粮之不足。或繇虗费。放粮之时。止据旧册。平时未曾清查。按伏之时。止论一枝。临行未及查点。军有虗数。故粮有虗费。加以灾伤拖欠。禄米增添。益见其不足矣。合无通行各该镇廵官将各卫所官军、逐一清查凡系食人不可以赴敌凡耗粮之事。如放支按伏之类。通行禁革。备将清查禁革过缘繇回报一兵精马徤。临敌之际。方得实用访得各边操练之法。久巳废弛。器械敝坏。不堪用使马匹瘦损不堪骑征。必湏痛革宿弊加意举行方克有济合无通行各边总督镇廵官。将见在军士。如法操练。务兵识将意。将识士情。其器械俱要责令处备坚利。恐亦属具文耳马匹俱要责令用心餧养。各将举行过缘繇回奏。一河南山东北直隶地方、比因虏患紧急、募兵修补、民力劳瘁今虏既远徙、来岁腹里州县、固当加意堤备。亦不宜大扰。合无备行都御史曾铣李宗枢吴瀚许论督同三司官员、合将本省御虏事宜、如修堡募兵等项、逐一查处、应照旧者照旧、应停止者停止不必拘定本部原议。但要于民不扰。于事有济。各将查处缘繇、具实回奏等因、巳经题奉 钦依通行钦遵去后延久未见奏报、近该本部又经查催未报、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廵抚延绥都御史张羽惠题称今日急务。惟在补足军伍。充实刍粮。训练士卒。锋利器械。修理城堑。使各镇自为守战。虏贼大举侵犯。必先坚壁清野。据险守隘。使进不得攻。散无所掠。旬日之间。其势自困。然后要其归路。截其散漫此自分利钝则我军有所依据不致疏虞虏贼畏忌不敢深入为御戎上策若集兵防守可暂一行之不可为常及称今岁宣大三关。主客兵马至十五六万。糜费钱粮至二百余万。虏知有备。不敢复来。此固 朝廷天下之福。而非中国御虏之长计。况虏情叵测此最当今之大患来岁向往未知后日兵粮难继年复一年其将何极乞要通行各边开心陈告。如宣大有警。本处兵马。作何战守。附近兵马。作何应援。务求至当归一。简便可行绝各镇观望之心。杜彼此推托之念。各一节。为照虏患自昔无穷。九边俱称要害。近因山西受祸独惨。征兵应援。乃一时权宜。今岁仰仗 天威、边方稍宁、本部巳将调度及一应事宜、凡可为来岁之防者、俱经题奉 钦依、通行、各边严限 奏报、又经复行查催去后、今廵抚都御史张羽惠具题前来正与本部原行事理大畧相同、相应题 请、再为申饬、则诸镇不致废弛、缓急可以有恃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 (159~175)/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毛东塘集二(疏 谕 记)

  毛伯温

  疏

  广时议以防虏患疏

  清弊苏民疏

  钦奉圣谕疏

  责成总督以靖虏患疏

  分人马严关隘疏

  条陈军务疏

  修举马政疏

  广时议以防虏患疏【北京外城】

  毛伯温

  臣等看得御史焦琏等原题专为京城四外关厢、欲各建大门定立壕堑以便防守、及查工部覆题微有不同、合行申明、为照城郭之制、其来尚矣、管仲曰。内为之城。外为之郭。又吴越春秋云。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礼记月令以孟秋补城郭。以仲秋筑城郭。繇是言之。有城则有郭。从古皆然。而补治增筑之法。尤乘时宜为之。不容缓者。孟轲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是小国之城郭也、小国且然、况金城天府都会之大耶、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南京、既建内城、复设外罗城于外、所以巩护 洪基、立亿万世不拔之图也、 成祖文皇帝移都 京师、京师城垣雄丽真成金汤外城□为□薄我国家威灵□畅守在四夷而 皇上驾临阅视可谓深衣袽之戒矣内城之建、极其壮固、所以未设外城者。以内城之广民庶可居但今重熙累洽百数十年长养休煦。生齿日繁。以四方庶姓。杂居鳞次。百物商贾所聚辐辏城外之民。殆倍于城中俟。于此不设外城。则平居之际。四漫羣涣。既无所藉以为郛罗。一遇有警。仓卒惶骇。又无所恃以为捍蔽诹熟思。均为未便。伏乞 俯采愚议、 敕下工部仍为先今题奉 钦依事理、于各关厢外随宜相度、通行修筑外罗土城一围、城外取土即可成濠。四面各立城门、合用钱粮人夫从长议处若工程浩大、人力不齐、一时难以据办、后竟筑南关者以郊坛在外故也将南关一面居民稠密去处先行修筑其余三面以次渐成。如此不惟增壮屏翰。亦可潜消奸宄。重门拱卫。崇城耸严。内谧外宁。万万年无疆之休也。

  清弊苏民疏【养马】

  养马最为北方大害而 国家从未收马之利不若尽清牧地缭以周垣如御马诸监之制市之于番养之于官斯为得也

  看得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刘维禴题称拣卖寄养马匹老病瘸瞎、十二年以上者追银一十五两、十二年以下者、追银二十两、但有官挍骑伤、并保定辽东军人兑换马匹暂发寄养、而辽东退换者狼狈尤甚若一槩照年追价人情委有不堪乞要比照前例倒死者止追肉脏银伍两、其瘸瞎老病领养二年之上者、责亦难辞、保定军人退回者量追银一十两、辽东军人退换者减追银七两、又称寄养州县。密迩京师。权豪势要。有地无马者十之五六。造册之年。又能巧于营求。往年审编止繇太仆寺行文攒造。若州县官员。安能绝其请托。今当审编之期、寄养马匹官吏多□富差贫以故民愈困而马亦日倒坏也要行坐委廉干官员。分投派先将马地严加清理务使里满里总县满县总。州满州总。然后以地多者为马头。地少者为贴户。马之肥瘦。责成于有力之家不许轮流餧养致损马匹。凡有役占之家。止以嫡亲兄弟子侄报册。各一节为照本部题 请初意、葢缘各处马匹解俵艰难。一发寄养。瘦损骨立。而专管马政者。营干别差。不暇点验。职司提调者。因地广远。廵历不周。任从作践遂致瘦损。每遇调兑。拣退居多。屡经行查。竟无实报。是以议 请差官选验。欲其法令严明。人不敢犯。今本官题称前因、查有前项事例、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移咨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刘维禴会同提督少卿、亲诣各该州县督同掌印管马官员、将各寄养马匹、尽数拘调到官、从公拣选、要见臕息壮徤、实堪骑征者若干。年齿尚可。臕息未满。堪以调养者若干。着令人户用心餧养。务令臕壮。其瘦弱不堪者。查照领养年月久近。及保定辽东退回。并曾经战阵骑伤倒死者。悉如本官所拟。各追银解部。发寺收候买马支用。下次拣阅。仍照原议。拟一体追罚不许援以为例。近京牧地都为勋戚内侍所占每年廵青一差亦故事而巳再照天下田地俱纳税粮惟养马田地免纳此系额办比与杂泛不同。虽京官亦无优免。近年权豪势要莫敢谁何。富家巨族。巧于营干。率多有地无马。以致累及贫户。马之瘦损。势所必至。今岁适当审编之期。必湏坐委廉干官员。从公编派。严清马地。以地多有力者一人为马头。领养马匹。地少力薄者定为贴户。帮备草料。如有倒失。专责于领养人户。庶马匹肥瘦有所责成而餧养不致轮流推调。再有权豪之人。倚势嘱托。阻挠行事。应提问者径自提问。应参究者参究施行。以后若有骑征退回马匹到寺。提督少卿务要随时验看蹄腿臕息。明于籍册注以瘦伤轻重字样呈部知会方发寄养。以杜马户临验遮释之弊事完通将拣选过堪用不堪用马匹。并追收变卖过银两完数。造册奏缴。仍造青册送部查考。缘系 钦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谨 题请 旨、

  钦奉 圣谕疏【御虏战守】

  看得总督宣大真保河南山东等处军务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翟鹏具题前因。大意谓防边御虏。不过战守二事、守则有要。据险守要以一当百战则有机。度地陈兵。以逸待劳。欲要将东自平刑关起西至偏头关尽境止。定拟戍兵。画地分兵。再设游兵三枝。一在鴈门。一在宁武。一在偏关。贼若攻墙。戍兵上墙拒敌。游兵出关夹攻。所谓守中有战。正中之奇。东自大同阳和城西抵山西老营堡。徧观地形。详察贼路。巳有定算。如贼从北来。则设兵于左右卫乡村羊圈头曹家梁小金庄等处以待之。贼从东北来。则设兵于怀仁高山乡村周家庄吴家窑刘按庄等处以待之。贼从西北来。则设兵井坪平虏乡村窑子头高家堡油房头南北帐子等处以待之。又东于宣大之交。三关之界。各设劲兵以防奔逸。近宜云督臣专练新兵一万亦此意也又选惯战官军六千员名、分为二营临时会行总督张凤亲自统领。随机应变。所谓战中有守。奇中之正。北直隶河南山东等处庚戊虏患后遍备山东河南甚无策也紫荆倒马龙泉等关有备亦可无备亦可及称将官三军司命、地方安危所系、欲要 天语申敕诸将本部申明诛赏、各一节、为照用兵之机。固难于预度。制胜之畧。寔成于多算。蠢兹丑虏、连岁侵轶虽将来向往。未可逆知。大要亦不过越宣大以犯三关越三关以犯腹里指画分明若使宣大陈兵力战必不能抵关而攻使三关分墙拒守必不能越关而入所据战守一应事宜。既该总督侍郎鹏悉心计议具奏前来、奇正之辨。虗实之形缓急之要、无不曲尽、事在阃外、相应通行依拟、合无备行文武总督大臣查照原议作速举行各该大小文武官员、敢有抗违阻挠致误军机者应拏问者径自拏问、应招参者星驰招参、但称北直隶河南山东等处。紫荆倒马龙泉等关。有备亦可。无备亦可固参酌先后缓急之言。内紫荆倒马龙泉等关。尤近都畿切邻边境与直隶河南山东不同必湏查照节次原行事理。严加堤备。庶保万全。臣等再照将不专杀。爱克厥威。必致罔功。专尚首功。文浮干质。鲜不偾事。是以臣等向来会题一款、欲 敕下总督大臣、今后临阵退缩及逗遛不进者、都指挥以下许其斩首、总参游等官、许其先取死罪招繇。参奏处治 敕下总兵官军士临阵退缩、及逗遛不进者、亦许其径自斩首、一款欲另设冲锋破敌一科。专一破。阵不贪首功一欵。欲将奋勇迎敌杀败虏贼者。虽是斩获贼级数少。官军阵亡数多。仍湏论功升赏。虽俱蒙 圣允未曾明降 天语。是以总督翟鹏又有此申明诛赏之奏。伏望 皇上俯念虏患方殷、将前项诛赏事宜、严切申谕、庶二臣遇警得以展布、将来浮议不致纷起、边方幸甚、臣等幸甚、

  责成总督以靖虏患疏【专责御虏】

  看得防边之道。固在于立法。尤在于得人。得其人。其法自举。不得其人。虽得良法。亦无所用之。若既得其人。而信之不笃。任之不专。则其权虽重。其心未免仍怀顾忌。臣等昼夜思惟。以为责成总督一事。最为切要。即今总督翟鹏张凤一时并设、文武相资、谋勇允济、但臣等犹有过虑者四、自古将相和调则士豫附、二臣仰承 简命、必能同寅协恭、从来督抚并设不能和协以致失事者多有但事权相埒嫌隙易生。此其所当预为责成者一也。自古命将出师。最忌中制。所谓阃以外。将军制之。若往复奏 请。不惟躭延日月。必致误事。此其所当预为责成者二也。近年边事废弛巳极、千疮百孔、固非旦夕可以责效、深得御之之道虽有小失在 朝议止宜深谅其心姑畧其迹在二臣止宜一意筹边。不当更恤其它边臣专与内廷相争以图卸责言路苛论将帅以传风哉皆不忠之大者纵有人言惟痛自循省益修不逮不宜槩求引避以致下人观望致误事机此其所当预为责成者三也。总督大臣近有 明旨许其专杀、虽总兵亦许其先取死罪招繇。但恐诸将仍袭旧弊。各执巳见。不听大臣约束。其意止欲脱身。虽即加以抗违重罪。亦所甘心。但知自谋。不顾误 国。此其所当责成者四也。惟兹四事、若不早为议处。临期何以图功、臣等待罪本兵、先事不言、无所迯罪、伏望特降 明旨、责成翟鹏张凤、凡事务要协和计议、共济时艰、军中一应机宜、务要遵照 明旨便宜行事、不必往返奏 请有失事机纵有人言、 朝廷自有处分、不必循例引避、以致人心解体、总兵以下如敢抗违、应招参者参奏拏问、应斩首者径自斩首、责成如此、而二臣有不益纾忠悃、大破丑虏者乎、否则明正其罪、亦自无词可诿矣、

  分人马严关隘疏【边关险隘】

  看得狡虏之谋。每攻于不备。御虏之计。不嫌于多方。仰惟 皇上愍生灵之涂炭、愤丑虏之骄恣、既令所司将钱粮马匹器械等项、勒限给发又特勤 圣衷征调庄浪鲁经人马、边臣之奏、靡不允行、 廷臣之议、多见采纳、臣等愚昧、更复何言、但惟今日之事。急当防守宣大。若宣大有备。三关自保无虞。三关有备山西腹里。自保无虞。巳该臣等会官题奉 钦依令总督大臣、将应行方畧、悉心计议、总督大臣必能周思曲虑、仰副 圣怀、兵事备御亦当严密议论文移多致宣泄但恐奸细窥伺。知我彼中有备。或暗结三卫东出密云等处或越过宣大。径犯紫荆诸关山西兵马。既远不相及。宣大兵马。反悬隔在外。若使临期方行议处。不无纋不及事。臣等昼夜忧惶食寝俱废、查得京营人马。原为居重驭轻。边关今既事在紧急。合当预先分布以为声援若即日令其前去。警报未至。又未免坐费粮赏。相应斟酌题 请、欲候 命下、备行团营内外提督大臣两厅十二枝、并团营十二营、各该听征总兵参将并坐营等官、各将所领人马如法通行操练、务使兵将相识。行伍整肃听候调用、一面听臣等将参将罗文豸分布密云古北口潮河川一带、参将刘振分布黄花镇一带、参将祁勋分布居庸关白羊口一带、参将茂镇分布紫荆关浮图峪一带、参将宁干分布倒马龙泉关一带、令其先各量带家丁六名。应付廪给口粮。前去分定地方。会同彼处参将分守守备等官。如此则无人不习地之患将地理险易军数多寡逐一讲究踏看停当。限半月以里回京。画图贴说。回报本部。候有警报。带领所管人马即日启行。仍听总督大臣并各该廵抚总兵官节制。不得自分彼此。失误事机。有功与地方官一体升赏。失事与地方官一体处置。合用钱粮盔甲器械等项、户工二部径自作速议处、其总兵郭琮等、听候临期分布近京地方防守、臣等愚见如此、伏乞 圣明裁定、

  条陈军务疏【处置卫军】

  看得总督侍郎翟鹏廵抚李珏题称山西招募土兵、檄下期年、无人应募、乞要将河南山东四川湖广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处之军、停止清解、责成布按二司清军官严督府州县掌印等官逐一清出、不必解发、存留本省、拨发就便卫所食粮差操、人情顺便、边防得用、各一节为照 国初充军人犯。南北交相编发。原为重惩奸恶行至今日。在军士则有不服水土之苦。在里甲则有解人纷扰之害王弇州亦有此疏若不为常例存留本处征操。不惟人情便利。亦且营伍充实。一举两得。诚为通变宜民之政。况今山西地方连年虏患、极其残破、比之各镇缓急、尤为不同、今募兵讨贼不知何日是足兵之期且多方招募期年未集就近存留人心乐从。又查有前例所据前项亟复改编事宜、既该总督侍郎翟鹏都御史李珏具奏前来、原经三司官员会议攸同、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备行翟鹏李珏暂将山西应解河南山东等处军人、免其清勾、拨发附近卫所就便食粮操练、精壮者尽行责付新设四处参将统领、多余之数、分发守城边操等项应用、其宣大各镇、亦照例施行、事完各该廵抚都御史仍将存留军人姓名、备造文册二本、一本 奏缴、一本送部转发各该卫所开豁原伍。以后再不许勾扰。但系干旧例臣等不敢定拟、伏乞 圣裁、

  修举马政疏【马政】

  此论确切时弊窃惟政之与弊两不相符然而政行则弊革政弛则弊生此理势之必然也。仰惟我 国家安内攘外。必赖乎兵。扬兵远畧。必资乎马。故设专官督理。以各处岁解之马。寄养近京地方以备调用。分给京营骑操以资战阵。牧养有法。点验有则倒死有罚。雇借有禁。载诸简册。昭昭可遵。但法久人玩政渐废弛、相应因时修举、看得 国家莫大于戎。军政莫急于马。近年丑虏犯顺深入为患。虽仰仗 天威。旋复远遁而备御之策。全赖马力。诚不可不讲。缘系申旧典祛积弊以修举马政事理、未敢擅便、开坐谨 题请 旨

  一选殷实重桩银以惜营马、洪惟我 国家设府兵以拱卫京师。分骑步以相兼为用。立法善矣。窃照骑兵旧例必选殷实壮勇官军领养马匹欲其不克草料。遇有调遣。堪以骑征。若雇借骑驮者彼此罚马一匹。倒死者追罚桩银。都指挥三两。指挥二两五钱。千百户镇抚二两。旗军一两伍钱。走失被盗。各加伍钱。相兼朋银买马立法颇详。夫何法久人玩、倒死马匹、日益增多、今查自嘉靖二十年四月初五日赦免之后、至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五日为止、总计二十个月、共倒死六千七百二十八匹、大约每月倒死三百六十余匹。甚为可惜。且领养之马。四五年而死者犹之可也。甚至兑领未及一年。遂巳倒死。推原其故。领京营马皆啖之以糟十步一喘吾辈乘之巳厌其驽何以克敌葢领马者多系艰难单弱官军交通管队官旗兑领马匹希图克减草料。及下班售雇骑驮。觅钱度日。该管官司。既不时加点验。及至倒死。又不随时报官。仍复盗支草料。积至数月。捏作见死呈司。且把总官申呈文移。原无印可凭。任从展转。或雇人代替。真伪莫辩。及至追收桩银。亦未分别久近。一例追罚。轻重失伦。人情易犯。查得各边见行站军领马事例。系一年之内倒死者、从轻追桩银五两、二年者四两、三年者三两、四年者二两、五年之上者官为补给、今京营骑操之马。有下班休息之期。比之各驿昼夜走逓。劳逸顿绝。相应议处、合候 命下、本部札付太仆寺转行提督少卿、并廵视京营科道、公同坐营千把总等官、责令亲管官旗、拣选殷实壮勇官军。自相供报。照旧领养。如丁寡家贫者。就将原领马匹追退。另选相应官军领骑。造册送部。后遇军迯遗马。亦要殷实领养。行移本部改注姓名。庶便查考。仍行各该管队官每月一次。把总官两月一次。副参并提督少卿每季一次。各点验臕息。若有瘦损。严加责治。如若倒死。马主务要随时具呈。该管把总查实。追验勘合相同。粘连具呈。就用本管官私记钤葢。给付马主。亲赍赴司。对同原册毛齿。照例责打。新马三十棍。旧马二十棍。移咨户部住支草料。其追收桩银。合无比照驿马事例。领养一年倒死者旗军征银伍两。官员仍参以桩银旧例各以伍钱逓加。千百户镇抚该银伍两。五钱。指挥六两。都指挥六两五钱。其二年者旗军四两。千百户镇抚四两伍钱。指挥五两。都指挥五两五钱。二年者旗军三两。千百户镇抚三两五钱指挥四两五钱四年者旗军二两。千百户镇抚二两五钱。指挥三两。都指挥三两五钱。五年以上者仍照旧例旗军一两五钱千百户镇抚二两。指挥二两五钱。都指挥三两。走失被盗。各加五钱。领养十年以上者。免其追罚。官为补给。其倒死该追桩银。务在一月之内完纳。若过限不完。或倒失数多。就将原报亲管官旗住俸责限。追并完纳。其今拟追罚之例、湏候审兑造册送部之日为始、然后举行、庶免累及贫军、如此则上下点验既严。而官军知警。倒死久近有别。而罚治公平。马匹自蕃而军威自振矣。

  一申旧例严罚治以禆马政、查得在 京神机奋武等营骑操马匹、旧例太仆寺提督少卿、每半年比较一次、如管队官以一队为率。瘦损至十五匹。倒失至十匹者。住俸一个月为止。把总等官亦以瘦损三十匹。倒失二十匹者。住俸一个月。以上每瘦损二十匹。倒失十匹。逓加住俸。亦止三个月。其瘦损者责令用心喂养臕壮。倒失者严限买补完足如下次点闸瘦损者仍前瘦损。及数外又有瘦损者。管队官以十五匹。把总官以三十匹。倒失不曾完补。及数外又有倒失者。管队官以十匹。把总以二十匹。各为则俱逓加住俸。至六个月为止。不及数者。量情发落立法甚严。人不敢犯。殆至嘉靖十七年、该武定侯郭勋奏改倒死马匹果系领养十年以上者、把总官免追若十年以下者、以百匹为率、二十匹以上、把总官送问、十五匹以上者、量加罚治、不及数者免究、较之前例稍宽。所以人情易犯。近年以来、倒失马匹日渐繁多、各该坐营千把总等官、止知缺马奏讨、不知加意存恤、况民间起解之际。剥财劳力。费出万端。应俵之马以药饲之旬日臕壮后便瘠指此法不可不知也葢闻冏寺厮役云到京验俵务求壮徤合式一旦兑给与军瘦损骨立以有限之财。供无穷之费。诚为可惜。若不申严罚治。未免流弊日深。合无备行提督少卿、将各营骑操马匹、查照先年旧例、每年一次。亲诣比较计算管队等官部下瘦损倒失马匹多寡数目。逓加住俸参究。若提督官员。偷安不行点验者。亦听本部查照前例从公参劾。如此。则旧章不紊而罚治严明。时弊可杜而马政克修矣。

  一严选阅视羸弱以清寄养、仰惟 国初备用马匹、散处民间、正统十四年北虏侵犯京师一时缺马骑操、该太仆寺奏 准将顺天府所属人户孳生马匹、分散别府领养、就于太仆寺孳牧马内、每年泒取二万匹、分散顺天等府州县喂养、拱卫 京师、兼备边关调用、凡各处解到马匹、本部发寺拣选、试以眼目。验以蹄腿。较以毛齿。限以尺寸。稍有不堪。再易三易。务求合式。收发寄养。复设府州县管马官。时验臕息。太仆寺提督少卿兼廵历查勘。宜乎臕息壮徤。云锦成群无不可用之马矣。近该太仆寺马呈内开称见在马三万八百二十四匹、内有老病瘦损马五千五百匹、其余堪用者、每遇调兑、简退居多方究其实。而老病瘦损者。葢不止于此数也。揆厥所繇。点验廵视之法渐隳。以致领马人户。减克草料。或用之耕作。人家有一马者父子兄弟无不乘之骑驮耕作无不用之竭其力而后止皆始于编审时卖富差贫也或用之以碾磨或用之以转雇骑驮重困莫惜甚至瘠病不加医疗日复一日渐至狼狈中有瘦损暴病失臕。尚可调摄者。至于瘸瞎老疾。益养益疲。虽尝移文查验。所司不行从实开报。徒费民财餧养。终无骑征之益。查得弘治二年该太仆寺卿王霁条陈本部议拟、今后每三年一次、该寄养马匹、逐一拣选、除齿岁少壮外、果有十八岁以上、不能骑操者、造册奏 请、变卖银两凑买马匹等因、题奉 准议、今照前例积久未行、相应查举、合无 请差御史一员捧 敕前去顺天保定河间三府、所属涿州等州县、无拘常例、将寄养马内、通行查验、实堪骑操者若干。其间年齿未及。尚可臕息者若干。责令人户用心喂养以收后效。其瘸瞎瘦损不堪调养者。即系奸民作践所致。情甚可恶。相应不分久近一例追还原价以示惩戒但弊习巳深。因循积久。遽然严于追罚。又恐人情不堪。姑从宽分别发寄年月。如领养十二年以上者。量减追银一十五两。十二年以下者。仍照原价追银二十两。以后三年一次差官点验。若再有作践等项。致令瘦损不堪者。不分久近。一例追银二十两。俱解发太仆寺收候买马。仍严督各府州县掌印管马官、行令养马人户将堪用及尚堪用调养马匹。务要水草及时。喂养如法。若或仍前私用骑坐。或官借出差等项。事发问罪。各照例追罚马匹入官。其太仆寺少卿按季出廵、管督。各州县管马官员。今后务要每月一次亲诣各乡。府管马官两月一次亲诣州县点验臕息。若有不堪。严行责治。令其调养。以十分为率。三分不堪者。管马官提问。不及数者量情责治提督少卿每季出廵回日备将点验过马匹堪否数目呈部查考。若寺官偷安不行廵视。听本部并科道官举劾以示劝惩。如此庶马政克修。而缓急有备京师巩固而边疆有赖矣。

  一处草料惜战马以防虏患、仰惟我 祖宗创制之初。以厩牧系乎本兵。度支隶于户部。然所司之职虽殊。而巩固之意则一也。切见各边奏讨马匹、旋复倒死、近如宣大两镇尚书樊继祖奏讨马六千八百匹、甫及一年。即倒死一千八十二匹。本部署郎中等官胡岳等、买发两镇马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七匹、未及四个月。即倒死七百八匹。此系嘉靖二十一年八月十五日廵按御史侯度查报之数也。殆今又不知倒死凡几何矣。推原其故。葢马非草料。则不能延生。虽有下场旧例。缘近年逆胡犯顺。边鄙匪宁。战守尚尔不暇。岂能暸远牧放。日费草料。苟能官为处给。贫军自赡不前宁能复顾其马马之损失莫甚于七八月间之放青虽欲其不疲与死乌可得也。是故节该廵抚保定都御史刘宣府都御史王屡称缺乏草料、疏行所司、每以常格为拘、未曾查给、及照京营骑操马匹、亦多倒死、每月不下三四百匹、每岁倒死马约计三四千匹、亦因粮料不继。折给价银。令军自买。且银之在手。虽良民不免浪费、况贫军乎。虽有严刑重罚。竟不能遏。良有以也。窃惟经以守常。权以处变。方今虏情叵测。殆非往日供馈之需。似难拘于常格。况大者不计其小。务本者不逐其末。若以每马一匹论之者。本价即该银二十余两。其解俵盘费。数亦过倍。然草料日计不过三分。岁止用银十两有奇若或吝此不给未免靠损马匹是重末而轻本惜小而费大也若不从权经理。何以克济时艰。合候 命下本部备行各该督抚等官、今后用马奏讨疏内、明开合用草料数目。 敕下户部一面酌量查给、其京营骑操马匹。务要支给本色。不得仍前折银。以免侵渔之弊脱或草料不继。或令原解上纳本色。或召商依时收买以资后用其各处马匹。应该下场月分。遇有警急。大破常格照例支给草料。如此则马匹免靠损之虞。官军有骑征之备矣。

  一因旧典酌时宜以消积弊、查得问刑条例内一款、官军所领官马、耕田走逓驮载物件、或两人共骑、或妇人骑坐者问罪、俱罚马一匹、若雇与人骑坐等项、枷号半个月、及借与人者、各彼此罚马一匹、例固严矣、但法久弊滋、近来奸顽之徒。辄买老弱不堪马匹送官塞责。其价不过值银三五两。所以人无畏惮。犯者相继。法司亦视为故事。不复究其美恶。作数送寺。转发寄养。徒费民间草料。终无骑征实用。若不因时酌处。不无奸欺日甚。法令日隳。合无备行问刑衙门今后凡有犯该官马雇借骑驮之人。应罚马匹。不必追其本色。折纳价银十两送部。转发太仆寺收候买马之用。如此则旧章不紊而禁例严明。 国有实用。奸弊可杜矣。

  谕

  正名倡义以防夷方檄谕

  正名倡义以防夷方檄谕【劝谕安南】

  为正名倡义昭大法以安夷方事照得当职同 钦差总督军务总兵官咸宁候仇 钦奉 告谕之文军中所急 本朝王文成最长此亦甚明徤敕谕有事安南巳将应行事宜、俱巳查议明白、备行布按都三司等官、各任其责、整搠兵马、备集钱粮、听候征调、及将莫登庸莫方瀛声罪檄问去后、会同两广军务兼理廵抚都御史蔡 两广总兵官征蛮将军安远侯柳 廵抚云南都御史汪 镇守云南总兵官黔国公沐 议照 天子为华夷之主王者之言明如日月此葢庶几必敦兴灭继绝之仁。 圣人为纲常之宗。必彰讨叛除凶之义。时惟钦崇乎 天道。所以允协乎舆情。今黎氏之遗裔未冺。而莫氏之恶贯巳盈。天理人心、昭昭不可掩也、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尔安南虽僻在炎荒、然素被 天朝声教、中间岂无抱忠仗义之士。拨乱反正之才。必能共举义兵。以诛元恶、兹当大悬赏格。以速成功。为此仰抄案回道照案事理、省谕各父老士民知悉尔等各宜钦奉 上天祸淫覆暴之心。仰体我 皇上正名问罪之意。思黎氏为汝之旧主。恶莫氏为尔之世雠各宜奋勇抒忠。建谋设策。一倡群和。不约而同近悦远来。不期而会。大兴讨逆之义旅。歼厥渠魁。弘宣缉众之仁声。安其田里。有能擒斩莫登庸莫方瀛父子者赏银二万两。仍奏闻 朝廷大加升秩。有愿以一府归附者。即以其府与之。有愿以一州一县归附者。即以其州县与之。仍各赏银一千两。又闻莫登庸以都斋为自防之计。以九公府为都斋之卫。夫九公府岂无良心哉。不过畏其势胁之从耳。今九公府有能擒斩莫登庸莫方瀛父子者一体赏银二万两。奏闻 朝廷大加升秩。有愿以府州县归附者亦即以其地与之。并照前给赏夫如是则安南无辜之民。得免杀戮之苦。安南有志之士。大彰忠义之名。 天道以顺。人心以安。岂非安南之大幸哉。不然则 天兵四集之时。难免玉石俱焚之患。是时虽有忠义之士。无以自见。亦将骈首就戮。噬脐之悔。殆无及矣。汝父老士民、其速图之、

  记

  平断藤峡记

  平断藤峡记【南粤平峡】

  按峡旧名大藤。曰峡有藤大如斗。延亘两厓。诸蛮遏商艘。掠郡邑援藤出没若蚁渡然是其险以剧寇着也。烈哉。韩公雍巳平兹峡。改曰断藤。故粤有督府。自平大藤始。鸣呼。民有宁宇者仅数十年。乃复据阻于峡。夫蓁莽既剪。厥有遗孽。久则蔚荟。先是有勒田宁之师袭击之者。峡南稍平。而其北绎骚以起岭以南之寇以获渠为有功渠不获者易于复聚葢渠贼匿而孽本存也候胜海者居弩滩称乱、其仇土酋黄贵者、诱胜海入市中刺焉、其弟公丁拥众噪城下、杀居民而去、廵守左江诸司陈其状于督府、乃谩咈审势者之议。击以轻兵。贼闻先遁。即设堡以兵三百戍之、公丁鸠其党夜犯、兵之遇害者二百人、廵按御史诸君演疏其事请征 诏曰可时兵部侍郎兼都御史蔡公经文武兼资、茂膺 帝简、受兹阃寄而部檄郑重以征峡之命申饬焉、公秉钺奋虔、廵按御史邹君尧臣赞画益力、适有安南之议、请缓之、而公丁横势日急、浔柳之人、若集于蓼、参政翁万达时为副使、议曰、肠冑之疾。待时而治。可乎。公以为然。万达与参议田汝成计、遂罗得公丁、槛致军门、磔于市、佥议举兵袭会、扑其丑类、乃复持见不一。或曰。首恶巳俘。余党褫魄。王者之师。示威而己。又曰歼之不得。必且招之。此计尤迂招之不若容之以为德也。万达曰不然。诛其大憝。其众必摇。势弗可巳也。而况慓鸷冥顽。虽厚施不为德耶。或又进孤军猝剿之说。汝成议曰。违时不可以居功。惜费不足以弭患。万一诸蛮自揣不免。峙糗徙巢。既诛公丁贼又有备不可用鵰剿之法也伏匿罙深必大会两军。侧入穷搜而后巳若猝剿非计之得。公乃度众说而宰决焉。时十八年正月也。于是以副总兵张经将左军、翁万达监之、会于南宁、而指挥王良辅朱升凌漙柳浦周维新孙文绣属焉、以都指挥佥事高干将右军、副使梁廷振监之、会于宾州、而指挥马文杰王俊戚振吴同章属焉、督饷则参政林士元、参议田汝成、纪功则副使萧晚、二月丁未两军齐发、誓师作锐。按图授畧。分哨截隘。出奇设伏。南北夹击。冲援纵横。贼大败奔溃而东。玉良辅暨诸偏领鼓兵邀击之。复蜂溃而西。诸军鏖斩。势若刈菅。其俘者具言官兵声至、酋老约毋结巢。今直漫走。东奔者巳入罗运山矣。遂移兵攻罗运。檄右军抵长洲。沿江而东绕出其背贼乃刊木塞径。布蒺藜置菰签。悬石树杪莽中。则伏机弩毒镖。我军悉皆夺之。斩其迎敌者。贼复大败。适平南古陶诸猺亦弗靖乘机取势用兵之妙法即乘大众取道平之乃以三月庚寅班师。仅四十五日。凡斩贼级一千三百五十有奇。俘获四百五十有奇。夺其孳械无算。丐降听抚者二千九百有奇。咸自犂故巢挈迁旷原。以就编隶。峡既平。万达汝成复相与酌议陈善后之策于公。其目有七。皆凿凿然恬辑之要。以是柳浔之间。河疏道通。农业工惠。监牧者纾隐忧矣。是年予奉 命偕公平安南之僭、明年冬班师于邕、柳守戴哻具状、价其属教谕赵翰高诣邕曰、柳者峡贼之所便而受害必先者也。今固可卧护矣。而敢忘其靖谧之自乎。敢以记请。东塘子曰、蛮豸之綦布南土也。种种尔。其毒烈浸淫。非可以仁柔之也。故虽圣哲者作。亦必杜其警端。震之以兵然而薙举则有遗本罟设则有宂窜于乎吾观平峡之绩。而知君子之猷也。蔡公闽人字棊沉毅惠达。目无全寇。声实洋溢。虗怀裒善。是故群才乐为之用。翁君渊察敏断。应变不匮。张君洵茂重悫。持柄靡忒。田君知谋善虑。宣博有本。萧君敦恪公亮。持法不挠。文则知古权则达今可以用兵矣皆文而知权者也公能用之故张不穷威。弛不遗艰。斯则共服社稷之役允托金石之传。宜备纪矣。乃今安南之平、公寔元勋。而翁君萧君张君暨王良辅复同事、平夷尊夏之功、视征蛮益烈、岂偶然哉、戴守循廉有声、聿修政要、治船三百、具举水军之炀、与有劳于平峡、得并书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唐昌世兴公参阅

  苑洛集一(疏)

  韩邦奇

  疏

  苏民困以保安地方事

  慎刑狱以光新政事

  缺盔甲疏

  议处年久浥烂预备仓粮以济时艰事

  传报大举疏

  钦遵敕谕疏

  苏民困以保安地方事【肆府太监】

  奏为苏民困以保安地方事、此公为浙江佥事时所上臣廵历至严州府建德等县、杭州府富阳等县地、据军民人等禀称本处地方。虽出鱼鳔茶绫等物、人民艰苦、监市肆之兑故曰肆府肆府太监差人催督扰害地方、鸡犬不得安生、要行禁约等因、到臣、为照前项鱼茶绫鳔系供用之物、未敢擅专、又访得镇守太监王堂、市舶太监崔珤、织造太监晁进、督造太监张玉。各差参随人等、在于杭严二府地方、催攒前项进贡、固已勒要收头银两、而不才有司官吏及粮里人等、倚是贡物、无敢稽察、任意科敛、地方被害、人不聊生、而肆府太监伴贡之物、动以万计、是 陛下所得者一而太监即所得者十参随人等所得者百有司官吏所得者千粮里人等所得者万利归于私家、怨归于 朝廷、上供者一。而下取者万。况此等之物。品不甚奇。味不甚美。何足以供 陛下之用哉。及照建富等县地方地瘠民贫。山枯乏樵猎之饶。江清鲜鱼鰕之利。兼以近年以来、水旱相仍、征科四出、军民困瘁巳极、故前岁流民相聚为乱、一呼千百、几生大变、幸赖抚捕而安、今尚汹汹未靖、往事在鉴、实可寒心、伏望 陛下敕下该部、将前项贡物、特从停止、仍行廵按御史并按察司、及该道分廵官揭榜戒谕、今后敢有指称进贡名色、在于各地方需索财物、骚扰为害、应参奏者奏请究治、应拏问者径自拏问、庶民困可苏、而地方可保无虞矣、

  慎刑狱以光新政事【慎刑狱】

  奏为慎刑狱以光新政事、此公为山东参议时所上臣闻刑者人主治天下之大防、而天下治忽所繇系、书称尧舜之治至于四方风动、其究归于皋陶象刑之功。故刑者人主之所当重慎而不可忽者也、国家法古制刑、内则总之三法司、外则总之提刑按察司、后又特差监察御史审录、都御史廵抚、且皆付以纠察之寄、其法详且尽矣至于锦衣卫之设。葢以待夫隐罪极恶。 天子非时震怒、特遣下之。非以为常者也。然其制 列圣相承止行于畿内至正德二年以来、权奸相继用事。假此报复私雠中伤善类。用张滛威。迫胁海内。官挍纷纷而出。所在有如豺虎。破家亡身者。郡邑相望。天下汹汹几至大乱。使非 圣明继世中兴。革而正之。天下未可知也。近者 圣母驾过山东、高唐州同知金波供应有缺、 陛下诏锦衣卫官挍拏至京师、天下谔然惊疑、谓 圣明在上、亦复有此、夫金波小官。何足以动天下之听闻。而锦衣官挍出京拏人。则固天下听闻之所系也。伏望 陛下特宥金波之罪、自后在外府州县官。有犯。付之按察司。三司官有犯。付之抚按官抚按官有犯。付之三法司。如此。则内外相承。体统不紊。罪皆阅实孰可逃刑哉。臣以外服之臣、乃敢尘秽 圣听、罪诚难逭、但臣山东方面官高唐臣山东属州、金波臣山东属官、 陛下差锦衣卫官挍拏人自臣山东始故辄肆狂瞽。以献芹曝。惟 圣明采择焉

  缺盔甲疏【缺盔甲】

  此下疏山西廵抚时上

  查得所属墩台隘口守墩军士原关盔甲什物因年久破烂不堪、并节年被虏疏失、各路通共缺少盔六千六百八十顶、甲七千二百二十二副、腰刀三千六百一十八把等因到臣、为照各路守墩军人、共八千五百二十九名、今缺盔者至六千六百八十名缺甲者七千二百二十二名、缺腰刀者三千六百一十八名是数千人者。皆赤身空手之人也。臣惟宣府一镇拥卫京师、去虏贼驻牧之地甚近、视各边最为要紧而墩军日与虏贼相临、所恃以典司炮火、传报声息把截隘口助扬军威、使虏贼不敢以湥入者、比诸军尤为要紧者也、顾可使之赤身空手以当之哉、臣尝因各管墩官、申报墩军下墩取水。及走报声息。往往为三五零贼。即行擒去。或在墩上为贼射伤。臣窃疑之。本镇墩台甚密。相去不过二三里。举旗发炮。邻近各墩。及设伏之兵二三十人。卒然可具。遇三五零贼来擒墩军纵不能斩获追随。而应援救护。力亦所能何至为之擒厺观此知上下攻打形势墩台之设易予控遏且贼在墩下军在墩上身披坚甲墩上有女墙遮蔽自下而上仰而发矢何至射伤孰知其盔甲器械之不备如此。夫盔甲所以卫身。器械所以攻人。今皆无之。以赤身空手之人。而遇强虏。虽百不能以当一。其擒去射伤。固其宜矣。古云器械不利。是以其卒与敌也。况皆无乎。再照西路城堡、极边冲要、虏贼不时出没、巳经量给过盔甲腰刀各八百件、随查得万全都司见在贮库盔三百六十六顶、甲三百五十七副、腰刀五百四把、并收先年京操官军带回堪中盔八百九十九顶、甲四十六副、腰刀五千三百五十三把、及京营兑调军器盔一千九百一十七顶、甲一千九百四十七副、腰刀二千一百四十八把、除腰刀可勾支用、惟盔甲在库数少不敷、乞 敕兵部查议、合无准令将前项军器支给、其欠少之数、于该部见收盔甲内扣筭、照数发运前来、听臣分给各路墩军收领、其各路损坏不堪盔甲腰刀、收送都司、堪修补者修补、查候腹里军人有缺者给付、庶守墩军人。卫身攻人。各有其具。而瞭报防守两便矣。

  议处年久浥烂预备仓粮以济时艰事

  据宣府前卫申据本卫预备仓委官、见监镇抚刘镇等各呈告自嘉靖二年起、至嘉靖十三年四月终止除放支外见在仓麤细粮伍万五千三百八十三石三升四勺八抄陆撮九圭、在廒盛放年久、节蒙查盘踏躧亏折、坐问侵盗、经收人员、经年看守、有损无增、愈加致累、不得聊生、等因、臣会同总理粮储户部郎中议照前项仓粮、委因年久浥烂、经收人员问罪追赔、往往至于破家亡身、其见在仓粮、臣等取而视之委将浥烂、目下青黄不接、时值委为太高。军士粮价。月止六钱五分。籴粮不过五斗。委于养赡有所不足。又召商籴买。银一两三四钱。方可得粮一石。而米价愈至于腾踊。若不因时议处。何以克济时艰。合无将前项仓粮。借支给与本城军士。作为月粮。候秋成之时。将万亿库所贮储银两籴买抵斗还仓。如此则一转移之间有五□焉以陈朽而得新好国储不至于有亏一便也。军士得受其实惠。而不至于怨咨。二便也。富商不得专大利。而时估可平。三便也。所费之银少而得米多。四便他经收人员。不至衔冤负枉。破家而亡身。五便也。再照仓粮之浥烂。米价之高贵。军士之缺食。不特镇城一处为然。在各边亦多如此。而米价之贵。又有甚于镇城者。亦合通行从宜酌处。乞下该部再议、如果臣等所言可采、乞俯赐施行、

  传报大举疏【三关防守】

  臣看得本省三关、山西所属东路、与大同浑源应州西路、与大同朔州马邑等处地方、相为犄角、山南兵力寡弱全恃浑应朔州马邑地方、以为屏蔽近日前项地方、不可倚恃、而本省山南地方、承平无备、恐大虏深入、未免地方受害、一面案行雁门兵备道三关八角守备官、及岢岚保德河曲代州繁峙等州县、各所属地方、俱要归并堡舍预备器械铳炮多积砖石灰瓶等物防御、一遇有警、各就收敛人畜、坚壁清野一面行委都指挥使前赴老营堡代统游击兵马选委都指挥佥事带领官军前去镇西卫等处地方、把总指挥带领官军、前去代州等处地方、指挥带领官军、前去天门关等处地方、各防守去后、今据前因、为照前项虏贼、自今年正月以来、屡犯我边或逐赶出境或斩获首级、今乃于九月十七日、大举寇边、深入我境东至繁峙县地方、西至镇西卫伍所大寨地方、目今虽巳出境而大营尚在朔州边地住札。察其形势。及各官所报。内三关兵力寡弱虏告□入不能自振故须借大同兵以蹑其后较之往年寇边情状颇异一枝入洪州地方以缀大同东路之兵一枝既入老营堡地方旋入复出以缀大同西路之兵使两路之兵。各自为救、不能应援邻封之师。而大营则深入径下。伍所大寨可以肆然出境。而无要截之患。其为奸谋亦深矣且调延绥应援之兵。又却不至。再照本镇极临边境兵孤将寡。而外援不至。况今虏计狡诈异常。即今正系马肥弓劲虏骑驰突之时。彼虎狼之性贪饕无厌若再大举深入。其何以支哉。伏望 皇上轸念三关地方为华夏分界重地、 敕下该部、早加议处、及行大同延绥援兵、如遇虏贼大举深入三关地方、随即应援、勿得自分彼此、致误边事、庶虏贼入无抢掠之利。出有要截之患则我地得安彼势亦挫不敢复为深入之举矣。

  钦遵 敕谕疏【三关】

  嘉靖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钦奉 敕谕亲历各处、严督所属、逐一点视、何处军马缺乏、所当选补、何处兵甲损坏、所当修葺、墙垣壕堑、有无高深、墩台城堡、有无完固、器械有无齐备、粮草有无充足、或修或补、督令有司着实用工、或增或益、不许虗应故事、其军职官员如有贪懦无为、役占军士、以致操守不严、备御无法者、参奏拏问、凡利有可兴。弊有可革者、听尔便宜处置、应奏请者具实奏闻、尔等须悉心整理、务使边备修举、地方宁谧、庶副委任、如或照前、因循废弛、以致临期误事、责有所归、年终通将整理修举过事迹、造册奏缴、以凭查考、尔等勉之慎之、故敕、钦此钦遵、臣遵奉 敕谕备查照得山西三关一带沿边地方。宁武以东隘口。及山冈平漫之处。虽虏骑可通。然有隘可据。若得人以守。虏终不能长驱而入。总因山西外边之兵不如宣大两镇故也然山西边不过一二百里整顿差易宁武以西。与虏近切为邻。则漫然平旷。虏骑可以长驱无阻。而原设兵将。比之他边甚少。城堡亦甚稀疏然前此虏贼顾少侵犯者何也以大同重兵为之屏蔽也且由老营堡。至八角所等处。土旷人稀。无所虏掠。必深入至镇西卫地方。人畜堡塞始繁。纵有所得及其返也又有大同平朔等处之兵截于前老营偏头等处之兵乘其后往返必须数日贼大同镇重兵亦皆会集据险邀击。往往失利而去。彼虽犬羊无知。然亦有所畏惮。不敢轻入。故三关之地。兵虽寡弱。老营堡等处。虽极临边境。地方平旷。而虏之侵犯、比之他边为少也。臣又查得山西汾州潞州平阳等卫所官军、拨去大同防御者七千余名、官军月粮、仍在山西支给夫以山西官军。戌守大同。山西粮储。供给大同者正以其屏蔽山西也。且虏之侵犯三关。必由大同边境而入。今者大同之境。时被侵犯。切于自顾。势难他及。而世平时久。事失其初。大同三关。又各自分彼此。如此则三关之地。已为大边极塞。而老营堡一路平旷又。兵马之寡弱若此。将官城堡之稀少若此。虏骑拥众南下。其何能支哉。兵法曰、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今待之者无其具也、惟恃其不来耳、此在吾者如此也、臣等载观近日虏之入寇。奸谋诡计。与昔不同。向也无甲冑。今则明盔明甲。势甚剽疾矣。向也短于下马。不敢攻穵城堡。今则整备锹镢攻穵城堡矣。向也不知我之虗实夷险。虽或深入。不敢久留。今则从容久掠。按辔而归矣。向也羣聚而入。群聚而出忽若飘风。今则大举决于一处。分掠各边。使不睱应援矣。向也兵无纪律。乌合而来。星散而去。今则部伍严整。旗帜号令分明矣。向也不焚庐舍。今则放火焚烧矣。其故何哉。有中国之人。为之谋画。有中国之。为之乡导。有中国之人。为之灾细。有中国之人。遗易之以铁器。况事变之时。投入虏中者。又皆惯战有勇之人也。此在虏者如此也。度我度彼胜负从可知矣。臣等闻之、萌芽不剪、滋蔓必长、履霜不戒坚斯至、今大同之兵。既不能为三关屏蔽也。而三关之兵马不增将官不选。城堡不加规画。臣等惟恐今年深入明年深入。今年得利明年得利。渐不可长。大起于细。边人涂炭不足言也。数年之后。虏且生心矣臣窃见各处大边。如宣府延绥等处。虏皆不得肆然而入。何也。一则兵力强盛。一则关山险隘。一则百战之余。豪杰汇生皆未有如老营堡之空虗为可乘者也虏若狃于常胜。妄兴异谋。图入中国。惟此途为甚便。臣等尝详察华夷之界。自大河以西。由石隰岢岚静乐宁武至雁门历紫荆居庸。直抵山海关一带界山。崇冈峻岅固天所以限华夷。而保障生民者也中古以来类皆守于险外以为重险之固紫荆居庸之外。则有宣府一镇。镇城既设重兵。复设五路参将。大小城堡。各设守备操守把总等官。原额旗军一十二万。雁门之外。则有大同一镇镇城既有重兵。复设三路参将九州岛县。大小城堡。各设守备等官。原额旗军八万余名。其城之坚必不可攻也。其池之深必不可越也。驭戎设险之道。诚莫有加焉。宁武以西。其险则在兴岚石隰等处。古人皆以此地建节 国家亦守于险外。置偏铑营诸城堡然止设一副总兵一游击。并近日廵抚 奏设止有四守备骑兵惟九千余名。而兴岚等处。则又弃而不守其城数日之间可攻而破也其池顷刻之际可负土而平也且宣大既有巨镇重兵。而内犹守居庸紫荆雁门之险。今偏头等处既巳兵孤将寡。而兴岚等处。本非弃而不守以恃有外边故也乃又弃而不守。虏骑长驱而下。更何所恃以为藩屏哉。我 国家设险驭戎。自辽东以至甘肃。经理周密。独偏头等处。乃一大空缺。故臣等以为虏若妄兴他志图入中国必由此地而入也夫善动者因其时。先机者通其变。当今之时。变而宜通之时也。以臣计之。岢岚州实华夷之界。有险可据。宜设一参将。益兵三千。神池堡要害之地。宜拓一城设一守备。益兵五百。八角之东。宁武之西。八角之西偏头之东适中之地亦各为一堡。各设一守备。或于五塞前后设立据险。以便截杀。亦各益兵五百。所益之兵。听臣等召募。或于民壮中户大者佥取。副总兵宜升为总兵。推选谋勇都督领之。此地边短若立军府所辖太少不能成一镇止用一有经画道臣亦足驻札宁武。其偏关仍一守备益兵八百可也。提督都御史、不必兼理廵抚山西一省止廵抚沿边一带地方、忻代保岚石五州所属及雁门石隰二兵备、并都司布政司管粮官按察司管屯官、并守廵冀宁道、及参游守备、俱听节制、其余山西布按二司、府州县官员贤否、军民词讼、岁办差役、俱不必管理、庶得专意经畧边事、老营堡宜设一所、以管常备新军、夫不一劳者不久逸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不过给马七千匹、发银十万两工程可计日而定也、其山西汾州等卫所防御大同官军、仍掣回山西三关防守、遇有警急、与大同互相应援、如此、则不惟三关之兵威可振。而大同之势。亦逢为之壮矣。乞敕下该部再加议处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唐昌世兴公参阅

  苑洛集二(疏 论)

  韩邦奇

  疏

  慎重边强疏

  陈愚虑以奠江防疏

  慎重边强疏【三关防守】

  谨题为慎重边强以保安地方事、该太师兼太子太师武定侯郭勋奏陈前事、计开一款、山西三关地方广阔、先年因在腹里。经略未备。近年官军十分数少。镇堡仓场粮草。在在空虚。遇有警报。束手无策。任其抢掠。若不思患预防。抑恐将来为患匪细。乞敕兵部会议拟覆、题奉钦依准议、钦此钦遵、移咨到臣、转行左布政使卫道等、议照山西地方大同三关一带。此疏与前疏相表里皆几辅藩篱。防胡重地。大同逼近北胡。故当时经略亦备。城堡联络。军马浩大。虏虽有犯。可保无虞。三关稍近腹里以大同为之屏蔽故当时经略未详职等查得鴈门关之东。自大安口迤西至本关。及宁武偏头关。向南至河曲县等处地方。延袤一千三百余里。代州守备所统官军。不过一千七百余员名。有马者不过五百余员名。宁武关及神池土棚阳方口王也儿梁等处。及西八隘口。乃达贼出没要路。守备所统官军不过二千余员名。有马者不过一千余员名。至于偏头关尽在西北。尤为孤悬夏秋之间尚隔一河结之后华夷同肔总兵守备两营所统官军。不过二千三百余员名。有马者亦止二千余员名。老营堡虽设有游击一员。统领官军三千余员名。此外虽有守城步卒。中半老弱。不堪调用。夫以不满万之兵。守千余里之地。而当数十万之强胡。寔实众寡不敌。近年以来。虏志猖獗。知我虚寔。每犯三关。深入腹里。万骑星驰。飘忽如风雨东奔郥忻代受毒。西下则兴岚被扰。况各卫军旗迯亡数多。营伍空虚。兵力寡弱。沿边备御十分疏略。而虏势日强。诚可为之寒心也。今照偏头关去鴈门甚远。宁武关居三关之中。为今之计合无将副总兵官移镇宁武适中之地。令其往来调度。随机战守。地方有警。易于策应。偏头关改设参将一员。益兵三千。于岢岚州添设守备一员。益兵五百。神池堡拓筑一城。设守备一员。益兵五百。八角堡之东。宁武关之西。八角堡之西。偏头关之东。适中之地。亦各筑一堡。各设守备一员。或于五寨前后设立。据险以便截杀。亦各益兵五百。俱与三关游守相为犄角。彼此应援。其所益之兵。或召募土著强勇。或佥于民壮中大户。盔甲弓箭取于本省所属卫所岁造。马匹请给太仆寺寄养马七千匹。或马价银二三万两。于本处收买拨付骑征。各营应用把总管队等官。于各卫所指挥千百户内熟于边务者选择推用。召佥新军。近宁武如神池八角之东者。附隶宁武所。八角之西者。附隶偏头所。各牧籍食粮终身开除。子孙愿继者听。仍照近日兵部题准召募土军事例。每军各赏银三两以资置辨军装什物。庶乎人心乐从。又查得大同备御山西平阳汾潞各卫所官军七千余员名。原非旧规向以正统土木之变。暂留戍守。遂成定例。每年轮班达戌异镇。月粮又在山西支给。且访各军到彼。不过买闲私门。徒充厮役而巳。方今虏寇猖獗。住边未退。且闻虏中走回人口。往往传说不久聚众大举深入抢掠。谲诈之言。固难尽信。防御之策不可不严。此言便于山西不便于大同大同一镇必将争执合无将前备御大同官军七千员名掣回拨派三关。仍照旧规。分为春秋两班。更。番戌守。如有不足。召募新军以充其数掣回官军。除在卫应有月粮外。在边仍每军日支行粮一升五合。新募军人止支月米。如征调远出。亦各照例支给。行粮刍粮。如有不足、行布政司照数派征支用。再照将者三军司命。地方安危系焉。三关地方。止设副总兵一员。每于都指挥内推用。责重任轻。无以镇压人心。摄服夷虏。似宜改升总兵官职衘。推选谋勇都督充之。如此则军威壮而边防增重。将势强而地方改观。三关一带。可以永保无虞。借或大同有警。亦可克期调用矣。呈乞照详。蒙批议处固巳详的、但事体重大、及岁支钱粮总数、及应增之数、尚未入议、仰再会议回报、蒙此今照偏头关副总兵、改设总兵官、推选谋勇都督充之、移住宁武道里适中、揆以时势、似为相应但本官原系副总兵所治、仍须添设参将一员、益兵三千名、马二千匹、及查得岢岚州。及古来秦汉华夷之界。尤戎马出没之冲。长城基址犹存。又查神池堡接壤温岭为平虏之冲。亦胡马侵犯要害重地。先议于岢岚州及神池堡等各添设守备一员。益兵五百。抑恐兵微将寡终不能以防遏虏患。职等愚计。合无于岢岚州添设参将一员。增置官军三千员名。马二千五百匹。神池相地拓筑一城。设守备一员。益兵八百名。马五百匹。八角所之东。宁武关之西。偏头关之东。适中之地。各立一堡。各设守备一员。或于五寨前后。设立据险。以便截杀。亦各益兵八百员名。马五百匹。庶几外寔而内亦不虚。新募军人。仍照近日兵部题准募军事例。各赏银三两募军附隶镇西卫并偏宁二所收籍食粮。通计所益召募土兵以八千四百名为率。每名月支米一石。每岁共计该粮一十万八百石。掣回平阳等卫官军。仍旧分为春秋两班。更番戌守。每班以三千员名为率。两班六千员名。每员名月支行粮四斗五升。每岁共计该粮三万二千四百石。二项共该粮一十三万三千二百石。每石折支银六钱。共该银七万九千九百二十两。马六千匹为率。每匹月支艹三十束。料九斗。每岁止支六个月。计草一百八万束。每束折支银一分五厘。共该银一万六千二百两。料三万二千四百石。每石折支银五钱。共计该银一万六千二百两。通前共计该银一十一万二千三百二十两。查得布政司会计内坐派三关夏秋税粮马草起存本折全抛共征银三十三万八千五十二两有零。屯田子粒大约征银一万三千余两。三关寔在兵马。大约每岁支用银二十八九万两。计数虽若有余。然中间遇灾蠲免拖欠等项势亦难免。每年合于河东淮浙等塩内请发八九万两。庶足前项增益兵马支用。其修建城池、公馆工料、及召募新军给赏、该部量发银数万两应用、如此则兵食足而边防有备、守御严而虏患潜消矣、会呈到臣、会同廵按山西监察御史、看得事无定体。惟变是趋。治有先机。因时而动。山西三关。比之他边原额。军马寡弱钱粮数少。近来虏贼形势异常。猖獗日甚。习知中国险易虚寔。往往纠合丑虏。大举深入。舍隘就易。避寔击虚。将来为患殆不可测。所据添设将官。增益军马、建拓城堡、处置钱粮、相机防御、乘时经略、正在今日、乞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等所言少禆边务、伏望俯赐采择施行、

  陈愚虑以奠江防疏【江防】

  此南京兵部参赞机务时上

  谨题为陈愚虑以奠江防以固重地事、看得户科给事中李万寔所奏、要将浦子口守御应天五卫官军、俱属操江节制、及浦子口指挥千百户、荒滛骄蹇军之富者安享于家、贫者商贩于外、每遇操练、顾觅应名、甚者御货乘机、坐窝为盗、二口事体既分。安肯互相应援其应否量拨操舡、悉听该部酌处一节、无非振扬武备、辑宁地方之意臣等议照我国家以南京都城。根本重地。据长江天险。分京城各卫官军为五营。在城三营。神机营。大教场。小教场。京城之外二营。因浦于口军御陆寇故向来不隶操江也江南设新江口水军以御水寇江北设浦子口陆军以御陆寇。水陆二军。南北掎角。互为声势。使水寇不得以登岸陆寇不得以渡江虽二军不同。皆以拱卫都城。五营通属内外守备参赞尚书节制。设立以来、永为遵守。若以浦子口之军拨舡习水。则水军独增而陆军全无水战未习而陆营巳废北来之寇。何以御之。浦子口之军。既不可改为水军。则虽属之操江亦为无益。且操江官之职。止以操演新江口水军。以拱卫都城为务。其军亦不得调遣他出。本官钦奉敕谕操习水战。整理战舡。振扬威武。壮固根本故也。自设新江口水军以来。江海之寇。众寡不一。未尝一经调遣。其操江兼管廵江。擒捕盗贼。自有沿一带卫所有司廵捕官军火甲人等。贼势重大。又得通调沿江一带卫所有司军夫、所属不下数万。又何仰于浦子口之军哉。况系 祖宗累朝旧制。先后部院科道各官会题照旧。累次奉有钦依。难再别议。其指挥等官、荒滛骄蹇等弊、诚或有之、则申明先年题准比照京营事例、科道官及本部委官、不时点查、严加禁约、各官如有纵放军士、安享商贩、顾觅应名者具寔参问、□有乘机坐窝分赃者、犯出依律重治、本管官员受财故纵者、一体治罪、再照新江浦子二口。俱系京营。今新江口之军。每年春秋操期。守备参赞诸臣。各一次阅操。严行赏罚。则浦子口之军。当春秋操期。内外守备参赞官。亦合各一阅视严行赏罚。如此则旧制不至于更改。而戎务亦不至于废弛矣。伏乞敕下该部、再加详议、上请定夺、

  论

  边事论一

  边事论二

  边事论三

  边事论四

  边事论一【择将】

  汉唐宋三代与我国家防边之法不同、汉唐宋防之之法密。我国家防之之法疏。其故何也。汉高帝当匈奴冐顿振古豪杰。平东北诸胡独霸虏中。控弦四十万。高帝惮之。天下既定。乘百战之威。自将至平城被围非陈平之计。几至败亡。故其防之也极其详四百年间。君臣上下日夕讲求。非战鬬则和亲。未尝一日忘。唐太宗当匈奴突厥之强。至于称臣请兵以取天下。故其防之之法亦甚详宋则当辽金元之强。自朝廷以及闾阎所事者岁币戌兵也。我国家当元之甚弱葢元自太祖入中华。世祖一统宇内。元本强国入中国而始弱故太祖驱之不待兵力一百五十年来虏入化为中国人视中国人为尤弱而兵之一事为尤弱葢中国腹里。武事虽弛。犹有备边之兵。元则华夷一统虽边备亦无矣况当时凡百苦役。皆汉人力办。虏人骄惰尤甚。是以我 太祖既平群盗。徐达北定中原。元人即北遁。未尝向南发一矢。我兵复穷追。至不敢相见。又值我 文皇之英武。三犁虏庭。虏人破胆远遁。葢以平日屋居谷食之人一旦身无居腹无食救死之不暇虽寻常之兵临之亦不能支况我百战之兵乎是以防边之兵较前代为疏葢前代当虏之强我国家当虏之弱。今我承平二百年。人不知兵。而彼生养教习。亦二百年。复其故性。若之何而守株以待乎。今之边事。不大改革。军威必不能振。所谓改革者无他。修复 祖宗之故。酌以汉唐之法而行之耳。今议者皆曰任将。考其说皆坏将之道也古之任将者。筑坛推毂。君命不受。故将得以行其志。今岂无将。特不用耳。所谓用者非与之官也。尽其用也。今将之在军。叱喝而奴隶视者十余辈。奴颜婢气。一人欠谨而讥斥至矣。汉唐以来。边将非一人。上下几千年。考之载籍。何曾遣一使至军查勘哉。此明白而易见者。我 祖宗朝亦罕有之近者每一交锋即遣一使而使者又不晓国体军机。务在罗织其罪。又去之以自尊崇安有才难之惜。使为将者惴惴半足无措。避罪之不暇。安能自奋扬哉。至于人才剥落。临时无措。则出之囹圄之譬之伤弓之鸟见矢而惊宁能饮啄于洲渚之中哉即使子牙遇此时。彼惟卒钩于渭滨耳。强而付之将。亦莫如之何也巳。

  边事论二【修边】

  奇谋胜筭。不在高远切于时务即是奇胜葢事切于时务。即有益于国家。有益于生民。如诸葛孔明。高卧南阳之时。熟观天下之势。曹操据有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孙权据有江东。任贤使能。基业巳固。俱不可图。独蜀汉之地。未得豪杰据守。可以立基。故一见昭烈。即以为言。而终身事业。不过若此而已矣。以高远言之。话曹孙篡弒窃据之罪。克复汉家天下。岂不光明俊伟然势决不可行也。故司马徽云。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且目以为卧帝。葢为此也。今天下大计。御虏之策。虽募百万之师。费亿万之财。亦无益于当时其切务惟在于修边然今之言修边者。每以宣大为说。则失策甚矣。葢宣大之边。不惟不能修。而亦不必修。何谓不能修。宣大大边广千余里。力岂易办。纵修之亦不能遍守。此论在前两疏中巳见之要亦自有所见不止为抚属地方立说也然决不必修也。何谓不必修。葢华夷之界限。本在宁武。至山海关一带界山宣大在险之外而镇城又在外之边与虏共处一地不守险而守之险外以镇城而置之极边此古今英豪之深意且宣大之设。以天下之钱粮。选天下之兵将守之者。非为宣大之地计为屏蔽天下也。今宣府弹丸之地。总兵有正兵。副总兵有奇兵。游击有游兵。五路有参将。四十二城堡。皆设兵将。大同总兵副将游击同。三路有三参将。十七城堡。若望以屏蔽天下。次择名将而之。若只保守宣大地方。中人可以守之半其兵将可以当之又何必以修边为哉。所为不必修也。今边之宜修者。山西真定顺天也力既易成险亦可守枢机在此。山西之边。自鴈门以东。其险可恃。此惟一二零贼。牵引窃入虏骑决不可长驱。但有人守之。即不可越。所谓一人当关。千夫莫敌者也。惟鴈门以西。则夷险不一其地虽二百余里然不须修者多其山险处不必修。平漫接修之。十不二三。其土山平漫者。可斩削。当自偏关宣武旧墙接修之。其真武顺天一带山口。可塞者塞。可筑者筑。居庸最险潮河。以随时修整。不甚费力。则天下之事毕矣。宣大二镇。各城既有高城深池坚甲利兵。其余民间私建小堡。一一归并。虏入则坚壁清野。又重兵以拒之。彼无所掠五日则自遁矣候其止帚乏。则邀而击之。且可获功。何必修边为哉。此修边之说也。

  边事论三【攻边】

  用兵之要、攻与守二者而巳、守则如前。攻则我当先发若彼既入寇。避实击虚是兵之机要但恐不习兵者以我之固守不击为怯敌议论沸腾未及用谋而先得罪耳是简其精兵而来不可以与之争锋。惟当固守如前。我边防备。乃选将练兵。候彼数十万驻牧我边近年。牛羊老小账房俱在彼必以我兵素不出攻。不为之备。吾乃帅师攻之。然必为万全不可败之势。方可言攻。吾察各阵。为兵火一营。且攻且守。虽彼百万之众四面攻围亦不碍吾之进退可取必胜。攻吾前则吾前冲之。攻吾后则吾后冲之。前后左右无不如意。进退攻守。皆由于我。虽围吾十匝。则吾益得志。兵火营大略以大车厢后为阳门板。三孔安炮。仍以牌遮其口画为虎头形。厢两头横安二炮厢后者、札营用之。厢两头者行则用之。但用多带火药粮草。每用火药手五人。挽车者十人。如东面兵至。中军扯起青单号带。第一炮放。双号带第二炮放。三号带第三炮放。三炮既毕。一炮可装起矣。西南北各如其制。若四面齐来。则四面炮齐发此札驻时制也若吾欲回军。则徐徐行之。既围之。固则攻其前。若彼围其左右。则用横厢炮。后则如常制。且行且攻。彼必达遁。岂敢近我。彼败则出吾营中军以击斩之。此乃决不败之阵也。都城四面平旷。最宜用此阵。若于潮河川芦沟桥左近为此营。则虏必不敢近。而吾可得志。大抵用兵之法要知地。故曰地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每营止可用三千。多则五千。然多多益善。攻守之具。无事之时。不可不讲。不可不备临渴掘井。卒然未善。此攻边之说也。当今御边之法。疏病易除不专之病难除较之前代为疏为不专昔汉时。高帝当匈奴强盛之时。又以冐顿之枭雄。是以备之者甚详。云中上谷北地朔方辽东西北平渔阳金城上郡。皆止各一太守专兵专钱谷专刑专举辟。且久任。但责以地方不失。中小胜小召俱不计。赏罚亦不加是以边臣得尽力尽谋。今一总兵而不与之赏罚之权。监之以廵抚廵按守廵郎中。一有胜负。则府通判卫经历皆得监制之。唐朝以一监军而军功不成。况监军数辈者乎。今之廵抚甚为无谓既无调兵之权又无临阵之责凡一切战伐进退俱不干预若何而受彼之赏受彼之罪哉今当仿汉唐制而行之。各边廵抚皆去之。其廵按不必预边事。管粮官听总兵官节制府州县官。俱听总兵官节制。如廵抚之体小小胜负。不必行勘。但令地方无事耳。国家之制。止是来则备之。去则守境而不追。所以监之廵抚。察之廵按。钱粮刑名。皆不得预。举辟潜移于廵抚。止是防边将之肆也在今时则当变而通之况此各官之设。起自近代亦非 太祖 成祖之法也

  边事论四【修老营堡】

  西北之大边六。宣府地最狭而兵最多以为京师后门也宣府最为紧要。额兵十二万。其次大同。额兵八万。其余各镇。其兵俱少。于是华夷一带界山。自山海至居庸紫荆鴈门宁武宁化。自岢岚保德偏关直抵黄河岸自北南视如千仞崇垣拔地而起固天所以限华夷也中古始守以险外。以为籓篱。居庸紫荆之外有宣府。鴈门宁武之外有大同。我国家又设老营堡。居庸紫荆鴈门宁武皆设兵将。宁化以西乃略而不备。秦时城址犹在。若考其地而设兵如鴈门等处。虏必不能长驱而入矣。若止从老营堡修至宁武亦不为甚费今虏入中国。惟老营堡地方。乃一大空阙。异时虏妄兴异志。以侵内地。惟此涂为便。既过老营地方。而宁化岢岚等处无守。则天门忻口玄岗阳方之险。不足恃矣。偏关之城。昔在山麓下。若虏乘山而攻。旦夕可破。移于城西。筑以甬道。长不过二里。即至山颠上阔二丈高三丈。两面环一女墙。设数铺房。虏至以兵守之。金汤之固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林次崖文集一(疏)

  林希元

  疏

  罢内臣镇守以厚邦本疏

  荒政丛言疏

  罢内臣镇守以厚邦本疏【请罢镇守内臣】

  以张永嘉之得君然犹不敢显言撤镇守内臣也故进密勿之谟以撤之相业于是大光次崖以庶官乃敢进此谠言又为难矣

  臣惟我 朝疆理天下、分土为郡县卫所、而统之以三司、岁有廵按以临之、重地又兼设重臣以镇之、小大相维亦足以为治矣、后来始有内臣镇守之事、夫寺人之职。宫庭是司。疆场守御非其所务。以疆场之重委之宫庭执役之官。岂我 太祖 太宗之法哉替汉季以宦者封侯、唐季以宦者监军、皆因事间见、初非常设、且为后世所讥、我 朝以宦者镇守、则与文武官并置、因袭为常、又汉唐所无者。不知后世以为何如。且内臣出镇。岂真欲藩卫保障。以忠于 社稷哉。不过欲鱼肉吾民尔。臣闻一人求镇。内臣无所求于外庭其所为行赂者司礼贵珰也必重赂于朝廷之权幸。然后得东涂西抹。至以万计。随地丰约以为多寡。如广东必须十五万银浙江则十万臣福建亦不下八九万。此臣所知也就镇之后。金币宝玩之类。随地产以供岁例者。复无纪极至所以自饱其溪壑者。又不知凡几此何从得之皆刻剥诸民也。夫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纵鹰犬鱼肉吾民。伐邦本以自伤。臣知 陛下不忍为也。今虽使有司为之约束。彼未必便敛手以受约束。虽禁其不得奏带多人。其禁终有旹而弛。与其虑为害而禁之。而卒不可禁。孰若去之使不得为害。而不用吾虑哉。臣伏读 诏书见自正德来、额外添设各处守备、非我 列圣之旧者、悉皆取回、臣敢因此以广 圣意、请自宣德以来法外所设各处镇守、非我 祖宗之旧者、皆可取回、信如是则生民之患。十去八九、 陛下邦本永固。于盘石矣。此亦我 孝宗皇帝末年之志而未遂者 陛下行之。是亦继志述事之大也。臣于 陛下不胜愿望。

  荒政丛言疏【荒政】

  恭惟 陛下尧仁舜孝。出潜御天。敬德日跻。文章虎变。臣民作极。次崖为广东宪司应诏陈此奏万国欢心。比闻四川陜西湖广山西等处。民厄灾伤。 恻然动念。大沛蠲恩。期于弘济。慱延羣策。用广 聪明。盖自三王以降。汉唐宋之君。少有子育元元。穷神知化如斯者他。自 大号涣颁、臣民耸动。凡有寸长。咸思自献。况臣久甘沦弃、更荷 生成、 大德、莫酬赤心徒抱、兹承 明诏、敢不对扬、夫救荒无善政、古今所病、古以赈济垂芳史册者、代不数人、然法多醇疵、事难尽述、往时官司赈济、动费不稽、毫分无补、今 皇上不爱太仓百万之银、以济苍生、发自 宸衷、诚旷典也、使不精求良法、期济斯人切恐故弊仍存、 圣心良负、然臣疏浅、岂有高论、能禆 神谟、顾业尚专门、事谙素练、臣昔待罪泗州、适江北大饥、民父子相食、盗贼蠭起之际、臣之官适当其任、盖尝精意讲求、于民情吏弊、救荒事宜、颇闻详悉、今欲有陈于 陛下者、亦负日之暄、以献吾 君之意也、臣闻救荒有二难、曰得人难、曰审户难、救荒有三便、曰极贫之民便赈米、曰次贫之民便赈钱、曰稍贫之民便转贷、救荒有六急、曰垂死贫民急饘粥曰疾病贫民急医药。曰病起贫民急汤米、曰既死贫民急募瘗、曰遗弃小民急收养、曰轻重系囚急宽恤、救荒有三权、曰借官钱以籴粜、曰兴工役以助赈、曰借牛种以通变、救荒有六禁、曰禁侵渔、曰禁攘盗、曰禁遏籴、曰禁抑价、曰禁宰牛、曰禁度僧、救荒有三戒、曰戒迟缓、曰戒拘文、曰戒遣使、其纲有六、其目二十有三、备开于后、编次以 进、总曰荒政丛言、是皆往哲成规、替贤遗论、臣尝斟酌损益、或巳行而有效、或欲行而未得、或得行而未及、谓可施于今日者也、若夫恐惧修省、降诏求言、蠲租税以舒民困、散居积以厚黎元、皆人主救荒所当行、则 陛下巳先得之、不容臣言也、至于卖军职、卖监生、卖吏典、乃不得巳救急之弊事、非盛世所当行、则大臣巳先言之、不待臣言也、 陛下倘不以臣言为愚拙、为迂疏、乞 勑部院详议可否、即 赐施行、

  一二难

  二三便

  三六急

  四三权

  五六禁

  六三戒

  △一二难

  曰得人难者、盖为政在人、况救荒无善政、使得人犹有不济、救荒赈恤以得人为主观于汉末之事可知况不得人乎、如常平义仓之法。在耿寿昌长孙平行之则为良。后世踵之则有弊。其故何也正以不得其人尔。今各处灾伤、民罹凶危、 陛下隐念至痛、府库百万之财、尽不爱以济苍生、此真爱民如子之心也、使不得人以行之、臣恐措置无方、奸弊四出、饥者不必食。食者不必饥。府库之财。徒为奸雄之资。百万之费。不救数人之命。此臣所以深忧过虑也。然所谓得人者。非特府县官。凡分委赈济官耆。皆所当择而不可苟者。昔富弼青州赈济、其所用之人、则除着州县正官外、就前资及文学等、府佐领官、择有廉能者用之、夫有欧阳修以主赈济。则府县正官不用择。所当择者。分委赈济之官。今不得如欧阳修者主赈济。则主赈济者。府县正官之责。所当精择。而择委官又其责也。臣愚欲令抚按监司精择府州县正官庑能者。使主赈济。正官如不堪用。可别拣廉能府佐。或无灾州县廉能正官用之。盖荒事处变。难以常拘也。至于分赈官员。可令主赈官。盖就所属学职等官。及待选举人监生等人员。择素有行义者。每厂一员为主赈。又择民间有行义者一人为耆正。数人为耆副。使监司廵行督察各厂所至考其职业。书其殿最并开具揭帖。事完。官上之吏部。府县学职等官。视此为黜陟。举人监生等人员。视此为除授。民主之抚按。有功者。以礼奖劳。仍免徭役。有过者。分别轻重惩治不恕。如此。则人人有所激劝。而荒政之行。或庶几矣。

  曰审户难者。葢赈济本以活穷民。夫何人情狡诈。奸欺百出。乃有颇过之家。滥支米食。而穷饿之夫。反待毙茅薝。寄耳目于人。则忠清无几。树衡鉴于上。则明照有遗。此户所以难也。古云救荒无善政。正坐此耳。替宋富弼青州赈济流民。古今所称。臣谓此殆不难。何也。民至于流。即当赈济。无事审户。何难之有。惟夫土著之民。饥饱杂进。真伪莫分。此其所以难也。迩时官司审户。有委之里正者矣。有亲自抄札者矣。有行赈粥之策者矣。然皆不能厘革奸弊。何者。以臣所见言之。臣替待罪泗州。适江北大饥。臣始至稽其簿籍。本州岛已赈济两月。仓库钱粮巳竭矣。而民父子相食者不能救。盗兵潢池者。日益炽。凡报名籍必待受赇而后得之故公家虽费而小民不沾实惠臣深求未得其故。既而见民有投子于淮河者。问其赈济。则曰无钱与里书。不得报名也。又审贼犯于狱。问其赈济。则曰未也。而稽其簿籍。已支两月粮。盖里书之冒支也。又收饿莩于野。问其赈济。则曰无有。何以不济。曰户有四口。二口支粮。月支三斗。道途山王复。已费其半。一口支粮。四口分之每口只得六七升。是以不济也。此按籍之弊也。此里正之不足任也。臣既灼知其弊。乃亲自抄札则纔入其乡。而告饥者塞途。真与伪。莫之辨也既而沿门审验则一日不能十数家。千万饥民。巳不能遍。而分委之人。其弊与里正要亦不甚相远。此亲自抄札之难也。及其廷臣建议赈粥。其说以为穷饿不得已者。始来食。不须审户。可得饥民。臣始是其议。用意推行。不知岁既大饥。民多鲜耻。饥饱并进。真伪莫分。甚至富豪伴仆报名食粥。穷乡富人。遣人关支。臣因痛加沙汰。追罚还官者无数。是赈粥之法亦难任也。故曰三者。皆不能厘革奸弊者此也。替宋苏次参澧州赈济。患抄札不公。令民用纸半幅。上书某家口数若干。合请米荳若干。实贴各人门首壁上。如有虚伪。许人告首。甘伏断罪。以备委官捡点。古今以为良法但以臣观之。门壁之贴。未必从实。捡点之官。未必得人。安能保其可以革弊。而绝无欺伪于其间也。然则终无策与。臣愚欲分民为六等。宕民之等三。极富次富稍富。贫民之等三。极贫。次贫稍贫。稍富不劝分稍贫不赈济极富之民。使自捡其乡之稍贫者而贷之银。次富之民。审户之敝能欺上官而不能欺乡户此亦足为检验之法使自捡其乡之次贫者。而贷之种非特欲借其银种也。欲于劝分之中而寓审户之法也。何者。盖使极富之民。出银以贷稍贫。彼必度其能偿者方借。而不借者。即次贫也。使次富之民。出种以贷次贫。彼必度其能偿者方借。而不借者即极贫也。不用耳目而民为吾耳目。不费吾心而民为吾尽心。法之简要。似莫有过于此者。责委官耆。逐都推勘。随户品题。既皆的实。然后随等处分赈济。则府库之财不为奸雄之资而民蒙实惠矣。或曰贫分三等。流民何居。臣曰流移之民。虽有徤弱不一。然皆生计穷尽。不得巳弃乡土而仰食于外。与鳏寡孤独穷乏不能自存者何以异。虽谓之极贫可也。臣故曰不须审户。即当赈济者此也。

  △二三便

  曰极贫之民、便赈米者、臣按宋富弼青州赈济流民所支米豆、十五岁以上每口日支一升、十五岁以下、每口日支五合、仍历子头上、分明算定一家口数、一官如管十耆、即每日支两耆、逐耆并支五日口食、河北流民、赖以存活五十余万人、此荒政之一取善、古今所称、近旹官司赈济、多有用之而专赈米者、然以臣观之。若次贫稍贫人户。家道颇过。不幸而际凶歉之年。生理虽艰。犹未至悬命朝夕。且其力能营运。不至束手待毙。使其终日敝敝而守升合之米。彼固有所不屑者。且欲食之民。略无涯限。仓廪之积岂能尽济。惟夫极贫之民。室如悬磬。命在朝夕。给之以米。则免彼此交易之艰。抑勒亏折之患。可济目前死亡之急此其所以便也。其法大口日支一升。小口半之。八口之家。四口给米。四口之家。二口纤米。非不欲尽给之也。民无穷而米有限。穷饿之民日得米半升。亦可以存活矣。随饥口多寡。不分流移土著。合就乡集立厂。每厂赈济官给与长条小印上刻某厂极贫饥民。以油和墨印志于脸。每人给与花阑小票。上书年貌住址。如系一家。即同一票。五日一次赴厂验票支米。十人为甲。甲有长。五甲为羣。羣有老。每甲一小旗。旗上挂牌。牌书十人姓名。甲长执之每羣一大旗。旗上挂牌。牌书五甲姓名。羣老执之。羣以千字文给号。当给之日。俱限巳时。羣老甲长各执旗牌。领率所属饥民。挨次唱名给散。每口一支五升。每甲五斗。每羣二石五斗。羣甲之粮。只给长老。使之给散。必印脸验票者。防其伪也。必羣分旗引者。防其乱也。必一时支给者。防重迭也。必总领细分者。省其繁且迟也。每厂给与印信文簿。耐饥口支粮数目。逐一造报。以凭稽考。仍给升一。五升斗一。五斗斛一。当官印烙。发付应用。其发米下船。如不系沿流。及产米去处。难于搬运。则散银。各厂官耆。令就本乡富户照依时价籴买。或本乡富民粟尽。可令饥民远就有粟去处一顿关支亦移民就粟之意也。

  曰次贫之民便赈钱者、臣按董煟救荒活民书、谓支米最不便、弊病又多、不系沿流及产米去处。搬运脚费甚大不如支钱最省便。更无伪滥之弊。小民将钱可以抽赎典过斛斗。或一斗米钱可买二三斗杂料。以二三升伴和野菜煮食。则是二斗杂料。可供一家五七口数日之费。其说是矣。近旹官司赈济。多有用之而专赈银钱者。然以臣观之。极贫之民。室如悬磬。命在朝夕。若与之钱银。未免求入米隹于富家。抑勒亏折皆所必有。又交易山王还。动稽旹日。将有不得食而立毙者矣。可谓便乎。惟次贫之民。自身既有可赖。而不甚急。得钱复可营运。以继将来。此其所以便也。其法八口之家。四口支钱四口之家。二口支钱每口所支折银二钱。编羣给票。亦准极贫印志。旗引则不必用。支钱于穿钱绳索。系以钱铺散者姓名。支银于包银纸而、印志银匠散者姓名。如有低伪消折听其赴官陈告。坐以侵渔之罪。如是则法不生奸而民蒙实惠矣。然块银细分、必有亏折、如银十两、散五十人、每人二钱、必亏五六七厘、此臣所经验也、要不若散钱为尤便。且贫民以银易钱。又有抑勒亏折之患也。

  曰稍贫之民便转贷者、臣按出官粟以贷贫民者。古之义仓是也。劝民粟以济贫民者。今之例纳是也。今臣所谓转贷者。借民财以一贫民。而不费官财。酌二者之间而参用之也。夫稍贫之民。较之次贫。生理已觉优裕。似不待赈济。然旹当荒歉。资用不无少欠。不可全不加念。是故不之济而之贷也。然欲官自借之。则二贫之给钱谷。亦或不敷若使富民借之。则民度其能偿。必无不可。故使极富之民。出财以借。官为立券。丰岁使偿。只收其本。不责其息。贫民得财而有济。富民捐财而有归。官府无施而有惠。一举而三得备焉。此其所以便也。其法八口之家。四口借银。每口二钱。自正月至四月。总四月之银。一次尽给之待其展转营运亦可以资其不足而免于匮乏矣。一人所借。多至二百口。少不下一百口。若本乡无富民。则借之外乡。并官立文册。然赈贫之民官司知其有余不至分外科索亦幸矣岂得因之免徭役乎事完之日。以礼奖励。量免几年徭役。作之有道。则民自乐于供输矣。

  △三六急

  曰垂死贫民、急饘粥者、臣按作粥以饲饥民替汉献帝盖尝行之。后世多有用之。而专赈粥者。但以臣观之。次贫之民。生计未急。日授之米。巳有不屑。而况粥乎。极贫之民。生计虽急。而给之粥。亦有所不愿者。何则。粥之稀稠冷暖不一。食之多寡。缓急人殊。早关晚放。人弗自便。气蒸疫作。死亡相继。始也不得巳。扶携强徤而入厂。终也不得去。空拳匍匐而出门。此所以不愿也。臣替泗州。亲见之审矣。若夫垂死之民。生计狼狈。命悬顷刻。若与极贫一般给米。则有举火之艰。将有不得食而立毙者矣。惟与之粥。则不待举火而可得食。涓勺之施。遂济须臾之命。此粥所以当急也。必于通都太衢。量搭小厂。亦设官耆。令其领米作粥。流莩所过。并听就食。但人饿既久。肠胃噎寒。乍饱多死。粥要极稀。毋令至饱。当以渐与之。待气完体壮。然后与极贫一体赈米。然作粥之法。又虑生熟不齐。参和灰水之弊。要在委任得人。则民蒙实惠矣。或曰赈粥之法。替大臣尝行于江北。今子三贫之赈不之取。独取而用于垂死贫民。何也。臣曰。昔江北之大饥也、民饿死与为盗。正在十一十二月之间。臣至多方赈济。稍徤能行者。随口给米。弱惫不能行者。为汤粥饲之。及正月初。廷臣建议赈粥。民多不愿。臣乃试为二厂。如此可以得民情一赈粥一赈米民皆舍粥而趋米臣因与面论可否。其说凿凿可听。臣不能夺。乃一意推行。而更得法。然行之未久而弊作。何也。饥饱混进。而糜费浩繁。疫疠盛行。而死亡枕籍。当日上司目击其弊。故行之不两月。羽书星驰。令停粥而给米。则上司已知其法之不可行而自改之矣臣目击其弊。乃多方澄汰。亦只查革得一二。续因饥民病愈乞归。遂给米散遣之。虽以赈粥造报。实则赈米者半月。则臣巳知其法之不可行。而阴改之矣。然臣始至泗州也。亲见饥民立死。乃亟行赈济。城郭饿莩。既仆者。欲仆者。亟取米饮灌之。旋以稀粥接续与食。既仆者十救五六。欲仆者全救。因思垂死饥民非粥决不能救又不可缓。若夫三贫之赈。决不可用。乃知昔人此法。实为垂死饥民而设。择羸弱给粥。候气完然后一给。则宋儒程颐之论实有见矣。今臣三贫之赈。去粥不用。而独用之垂死贫民者。岂空言无据哉。或曰。赈粥民既不愿。又有滥食者。何也。臣曰。不愿食者贫民其滥食者非贫也。

  曰疾病贫民急医药者、盖时际凶荒。民作疫疠。极贫之民。一食尚艰。求药问医。于何取给。昔宋赵抃知越州。为病坊以处病民。给以医药者。正为此也。往时江北赈济、官府亦发银买药、以济病民、然敛散无法、督察无方、医人领银。不尽买药。而多造花销。穷民得药。初不对病。而全无实効。今各处灾伤重大、贫民疾病、所不能免、此或不必官自开局即有行义士绅皆可为之臣愚欲令郡县愽选名医、多领药物、随乡开局。临证裁方。郡县印刷花阑小票。发各厂赈济官。令多出榜文。播告远近。但是饥民疾病。并听就厂领票。赴局支药。仍开活过人数。并立文案。事完连册缴报。以凭稽考。济人多寡、量行赏罚、侵克钱粮、照例问遣、如是、则病者有药、而民免于夭札矣、

  曰病起贫民急汤米者、盖疾病饥民。或不惟与赈济。或与赈济。而中罹疾病。逮疾病新起。元气初复。正当将息之时也。而筋力颓惫。不能赴厂支米。若非官为之所。则呻吟床箦之上。有枵腹待毙者矣。臣替泗州赈济。四月疾作。见饥民多病。不能赴厂食粥。因遣人访问其家。则有患病新瘥。欲食而无所仰者。乃遣人沿门搜访。但是疾病新起贫民。每人给米一升五合三日内外。散米一十一石七斗。而济病民八百二十二名口。所费不多。全活者众。今各处灾伤重大。民病有所不免。臣愚欲令各厂赈济官。遣人沿门搜访。但是患病新起贫民。俱日给米五合。一支五日。使其旦夕烧汤。不时飡饮。待元气既复。肤体既壮。方发饥民厂。照旧支米。则病起有养。而民免于横死矣。

  曰既死贫民急募瘗者、盖大荒之岁。必有疾疫。流移之民。多死道路。不为埋瘗。则形骸暴露。腐臭熏蒸。仁者所不忍也。故先王有掩骼埋胔之令。宋仁宗有官为埋瘗之诏。良有以也。然死者人所畏恶。责人以所恶。其从则难。诱人以所利。其趋甚易。臣昔在泗州见郡县差官给银买席瘗尸。督责虽严。而暴露如旧。臣知其故。乃择地势高广去处为大冢。榜示四方军民。但有能埋尸一躯者。官给银四分。或三分。每乡择有物力行义者一人。领银开局。专司给散。各厂赈济官给与花阑小票。凡埋尸之人。每日将埋过尸数呈报该厂。领票赴局。验票支银。事完造报。以便查考。埋过尸骸。逐日表志。以待官府差人看验。此令一出。远近军民趋者如市。数日之间。野无遗骸。官不费力。而死者有归。至简至便。令各处灾伤。疫疠不无。饥饿转死。所不能免。如臣之法。似可行也。

  曰遗弃小儿急收养者、葢大饥之年。民父子不相保山王山王弃子而不顾。臣昔在泗州。见民有投子于淮河者。有弃子于道路者。为之恻然。因思宋刘彝知处州。尝给米令民收弃子。乃仿而行之。置局委官。专司收养。令曰。凡收养遗弃小儿者。日给米一升。一支五日。每月抱赴局官看验。饥民支米之外。又得小儿一口之粮。远近闻风。争趋收养。此欲其收养不必责其挟诈也甚至亲生之子亦诈称收抱以希米食旬月之间无复有弃子于河于道者。今各处灾伤去处。若有遗弃小儿。如臣之法。似可行也。

  曰轻重囚系急宽恤者、臣按周礼荒政十有二、三曰缓刑、盖民迫于饥寒。不幸有过失。缓缓其刑罚。所以哀矜之也。况年当荒歉。疫疠盛行。狱囚聚蒸。厥害尤甚。若不量为宽恤。则轻重罪囚。未免罹灾横死。故充军徒罪。追赃不完。久幽囹圄者。必量情轻重。暂为释放。如此更得去外之仁绞斩重罪有碍释放者必疏其枷杻。给以汤药。如此则轻重罪囚。各获其生。无夭札之患矣。然囚系既急宽宥。则凡户婚诸不急词讼。当且停止。恐负累饥民。及妨误赈济。此又不可不知也。

  △四三权

  曰借官钱以籴粜者。葢年岁凶歉。则米谷涌贵。富民因之射利。贫民益以艰食。昔宋吴遵路知通州。适灾伤民多流转。遵路劝富家得钱万贯。遣牙吏散出收籴米豆归本处。依原价出粜。民谓之便。今既劝富民出贷贫民。又借其财以籴粜。则民不堪矣。臣愚欲借官帑钱银。以官本籴粜既不扰民又不费官而得以平价致物此最便事令商贾散往各处籴买米谷。归本处依原价。量增一分为搬运脚力。一分给商贾工食。粜尽复籴。事完之日。籴本还官。官无失则之费。民有足食之利。非特他方之粟毕集于我而富民亦恐后时失利争出粟以粜矣。然籴粜之法。专为济贫。商贾转贩。所当禁革。又当徧及乡村。不得只及坊郭。则贫民方沾实惠。或曰。宋苏轼浙中赈济、谓只将常平斛斗出粜、则官司不劳抄札勘会。给纳烦费。但得数万石斛斗在市。自然压下物价。境内百姓。人人受赐。董煟以为良法。遂建救荒三策。而以是为首。今三贫之赈而不之取。何也。臣曰。大饥之岁。三贫俱困。安得许多银可籴米豆。而籴买者多商贩或富民也。故其策不可用。苏轼之行于浙中者。或未至于大饥也。

  曰兴工伇以助赈者、盖凶年饥岁。人民缺食。而城池水利之当修。在在有之。穷饿垂死之夫。固难责以力役之事。次贫稍贫人户。力任兴作者。虽官府量品赈贷。安能满其仰事俯育之需。故凡圯坏之当修。湮塞之当浚者。召民为之。日受其直。则民出力以趋事。而因可以赈饥。官出财以兴事。而因可以赈民。是谓一举而两得。于工役之中而有赈济之助者昔人甞以荒年作佛事工役多以存済亦此意也有昔宋熙宁七年。河阳灾伤。常平仓赈济。斛斗不足。诏赐常平谷万石。兴修水利。以赈济饥民。董煟谓此以工役赈济者。今之大臣。盖尝用之于宰县之日。臣替师其意而行之于泗州、既有效者、今各处灾伤、似可用也、或曰荒年财力方诎。凡百工力。皆当停止。故周礼荒政弛力之令。今子乃欲兴工役。何也。臣曰。荒年工役之停止者。盖谓宫室台榭之类之可已者。若夫城池之御侮。水利之资农。皆荒政之所不可以已者。府库之财自有应该支用而不干赈济之数若里甲之类者。臣在泗州。盖尝支用而不碍于赈济者矣。臣兴工役之策。复何疑哉。

  曰借牛种以通变者、盖饥馑之后。赈济之余。官府左支右吾。府库之财亦竭矣。民方艰食之际。只苟给目前。固不暇为后图。幸而残冬得度。东作方兴。若不预为之所。将来岁计。复何所望。故牛种一事。尤当处置。若燕慕容皝以牛假贫民。宋仁宗发粟十万贷民为种。为是故也。今府库之财。既殚于赈济。如欲人人而与之牛。则都里之民甚多。一牛之费甚大。欲人人而与之种。则缺种之户不少。府库之财莫续。是难乎其为图。臣昔在泗州。承上司文移、上里与牛六具种若干、臣召父老计之、其法难行、乃自立法、逐都逐图差人查勘。有牛有种者几家。有牛无种者几家。有种无牛者几家。牛种俱无者几家。有牛者要见有几狊。有种者要见有多寡。通行造报。乃为处分。除有牛无种有种无牛人户。听自为计外。无牛人户令有牛一具。带耕二家。用牛则与之共养。失牛则与之均赔。无种人户。令次富人户一人借与十人。或二十人。每人所借杂种三斗。或二斗。其法细密而近情耕种之时令债主监其下种不许因而食用收成之时许债主就田扣取不许因而拖负。官为立契。付债主收执。此法一立。有牛种者皆乐于借。而不患其无偿。缺牛种者皆利于借。而不患其乏用、臣半月之间。凡处过牛千九百六十五具。种八百四十七石。银一百七十五两。处给一州缺牛种人户。计四千八百五十六家。此于财匮之时。得通变之术。时江北州县多有仿行者。今各处灾伤重大。如臣之法。似可行也。然臣替在泗州、不曾定六等人户、故须临时查勘、今既定民为六等。则稍贫者不待给。临时查勘亦有劳弊定等以后贫富了然次贫者令次富给之。不待临时查勘矣。或曰次贫之民。既有次富之民出种借之。极贫之民则何所借。臣曰。极富之民。既借之银。次富之民。既借之种。不可复借矣。有田者不可谓之极贫要极贫之中无田者多若有田者再处一月之粮而一给之则其事尽济矣。

  △五六禁

  曰禁侵渔者、盖人心有欲。见利则动。 朝廷发百万之银以济苍生。而财经人手。不才官吏不免垂涎。官耆正副。类多染指。是故银或换以低假。钱或换以新破。米或插和沙土。或大入小出。或诡名盗支。或冒名关领。情弊多端。弗可尽举。此最为救辈之弊即与前得人难一叚相对 朝廷有实费而民无实惠者。皆侵渔之患也昔王莽时。南方枯旱。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置养赡院廪之。吏盗其廪。饿死十七八夫盗廪之弊。岂特莽时为然。自古及今。莫不然也。不重为禁可乎。臣按大明律、凡监临主守盗仓库钱粮者问罪刺字、至四十贯者斩、问刑条例、宣大榆林等处及沿海去处监临主守盗粮二十石、银一十两以上者、问罪发边卫永远充军、臣愚以为赈济钱粮。人民生死所系。若有侵盗。其罪较之盗宣大沿边等处钱粮者为尤大。其情尤为可恶。合无分别等第、严立条禁、凡侵盗赈济钱粮。至一两以上者。问罪刺字发附近充军。十两以上者刺字发边卫永远充军。至二十两以上者处绞。按律杀人者死。侵盗赈济钱粮至二十两以上致死饥民不知其数处之以死岂为过乎。重禁如此。庶侵渔知警。饥民庶乎有济矣。

  曰禁攘盗者、盖人有恒言、饥寒起盗心、荒年盗贼。难保必无。饥荒之时法令宜立不得姑息姑息则奸民因以生乱纵非为盗之人。当其缺食之旹。借于富民而不得。相率而肆刼夺者。山王山王有之。于此不禁祸乱或繇以起。周礼荒政十二。有除盗之条。辛弃疾湖南赈济严刼禾之令。正为是也。然处之无方。则禁之不止。民迫于死亡。方且、侥幸以延旦夕之命。岂能禁之使不攘盗乎。臣替至泗州。适江北大饥。盗贼螽贼起。臣先赈济。次招抚。次斩捕。凡赈过饥民三千四百口。抚过饥民四百五十口。捕过抚而复叛饥民六十口。而盗始大靖。今各处灾伤。重大。盗贼攘夺。难保必无。若官府赈济未及。必作急区处赈济、俾不至攘夺。若赈济巳及而犹犯。是真乱法之民也。决要惩治。然不预先禁革。待其既犯。遂从而治之是不教而杀谓之虐也。必也严加禁革。攘盗者问罪枷号。为盗者依律科断。如有过犯。不得轻宥。如此则人知警惧而不敢犯。祸乱因可以弭矣。

  曰禁闭籴者、尝见往旹州县官司。各专其民。擅造闭籴之令。一郡饥则邻郡为之闭籴。一县饥则邻县为之闭籴。臣按春秋之时。诸侯窃地专封。固不以天下生灵为念。然同盟之国。尚有恤患分灾之义。秦饥晋闭之籴。春秋诛之。况今天下一家。民无尔我。均 朝廷赤子。乃各私其民。遇灾而不相恤。岂吾 君子民之意。万一吾境亦饥。又将籴之谁乎。是欲济吾民而反病吾民也。谓宜重为之禁。今后灾伤去处。邻界州县。不得辄便闭籴。敢有违者。以违制论。如此则尔我一体。有无相济。非惟。彼之缺食可资于我而巳之缺食亦可资于人矣。

  曰禁抑价者、盖年岁凶荒。则米谷涌贵。尝见为政者每严为禁革。使富民米谷皆平价出粜。不知富民悭吝。见其无价。必闭谷深藏。他方商贾。见其无利。亦必惮入吾境是欲利小民而适病小民也。昔范仲淹增至百八十。众不知所为。仍多出榜文具述杭饥。深得市贩之情故能致其来而济我急白圭所谓知□予者也及米价所增之数。于是商贾闻之。晨夕争先恐后。且虞后者继至。于是米石辐集。价直遂平。今各处灾伤。若抑兵有禁。参用仲淹之法。则谷价不患于腾涌。小民不患于艰食矣。

  曰禁宰牛者、盖年岁凶荒。则人民艰食。多变鬻耕牛以苟给目前。不知方春失耕。将来岁计。亦旋无望。臣按问刑条例、私宰耕牛、再犯累犯者、俱发边卫充军、弘治十二年九月初一日、又节该钦奉 圣旨私宰耕牛今后违犯的、照例治罪、每宰牛一只、罚牛五只、钦此、夫耕牛私宰。在平时尚有厉禁。况荒年宰杀必多。所关尤大。不为之禁可乎。然徒为之禁。而不为之处。彼民迫于死亡。有不顾死而苟延旦夕之命者。况充军乎。有同类之人。父子相食而不顾者。况牛乎。谓宜预为禁处。凡民间耕牛不许鬻卖宰杀。卖者价银入官。杀者充军发遣。禁其宰杀不禁其変卖斯情法两得之如果贫民不能存活欲变卖易谷听其赴官陈告官令富民为之收买仍付牛主收养。待丰年贩买。或牛主取赎。如此。则牛可不杀而春耕有赖。民获全济而官本不亏。臣替在泗州、盖尝行之、而已后期、今各处灾伤、宜勑所在官司、早为禁处。斯可以有济矣。

  曰禁度僧者、盖见山王时岁饥。多议度僧赈济。不知一僧之度。只得十金之入。一僧之利。遂免一丁之差。十年免差。巳勾其本。终身游手。利不可言。况又坐享田租。动以千百。富僧淫逸。多玷清规污人妻女。大伤王化。是谓害多于利。得不偿失。事不可行。理宜深戒。替宋孝宗淳熙九年、勑令广东福建帅臣晓谕愿为僧道者每名备米三百石、请换度牒一道、续恐米数稍多、特减五十石、臣按宋人全失中原。财赋之入巳窘。又苦于岁币之需。一遇饥荒。故不得已而出度僧之策。然犹一僧换米三百石其不轻易如此今 国家财赋既倍于宋。蛮夷输贡无复岁币。其财用既不若宋人之窘迫。乃因荒年给度。又一僧只易其十金。所获不多。而受此不美之名。何也。故宋人之策、不可复用、度僧之事、决不可行、今各处灾伤重大、恐有偶因费广、复建此议者、所当禁也、

  △六三戒

  曰戒迟缓者、臣闻救荒如救焚。惟速乃济。民迫饥馁。其命已在旦夕。官司乃迟纋而不速为之计。彼待哺之民。岂有及乎。此迟缓所当戒也。昔宋苏轼与林希书云、朝廷原设储备、熙宁中本路截发、及别路般来钱米、并因大荒放税、及亏却课利、盖累百巨万、然于救荒初无分毫之益者。救之迟故也。然迟之一言。岂但熙宁一时为然。自古及今。莫不然也。臣昔至泗州适江北大饥、府县九月十月赈济。皆是虚文。而民饥死正在十一十二两月。及至正月而差官发银始至。盖亦坐迟之病也。今宜以此为戒。严立约束。申戒抚按二司府州县。各该大小赈济官员。凡申报灾伤。务在急速给散钱粮。务要及时申报灾伤。与走报军机同限失误饥民与失误军机同罚如此。则人人知警。待哺之民。庶乎有济矣。

  曰戒拘文者、尝见往时州县赈济。动以文法为拘后患为虑。部院之命未下。则抚按不敢行。监司之命一行。则府县不敢拂。不知救荒如救焚。随便有功。惟速乃济。民命悬于旦夕。顾乃文法之拘。欲民之无死亡。不可得也。 朝廷虽捐百万之财。有何补哉。昔汉河内失火。延烧千家。汲黯奉使往。视。以便宜持节发仓廪以赈济贫民。正恐当今官府未肯身任此事先发后闻也宋洪皓秀州赈济。宁以一身易十。万人命。截留浙东纲常平米斛。以赈济仰哺之民。此皆能便宜处事。不为文法所拘者也。今各灾伤去处。宜告戒抚按司府州县官。凡事有便于民。或上司隔远。未便得请。事有妨碍者。并听便宜处置。先发后闻。惟以济事为功。不得拘牵文法。致误饥民。有孤 朝廷优恤元元之意。则大小官员。得以自遂。而饥民庶乎有济矣。

  曰戒遣使者、臣尝见山王时各处灾伤重大。 朝廷必差遣使臣。分投赈济。此固轸念元元之意。然民方饥饿。财方匮乏。敕使之来不但劳费而巳一则不谙土俗一则本地官司议论约束未必同心于事了无实済而王人之来迎送供亿不胜劳费赈济反妨实惠未必及民而受其病者多矣臣愚以为各处抚按监司。未必无可用之人。顾委任之何如耳。莫若专 勑抚按官员。令其照依 朝廷议拟成法。仍随所在民情土俗。参酌得中。督责各道守廵等官分督州县。着实举行。事完之日。年稍丰稔。分遣科道各处查勘。 王命所在。谁敢不尽心。黜陟所关。谁敢不用命。较之凶歉之际。差官山王还。徒为纷扰者。万不侔矣。

  臣案古之救荒有先时预备者。有临时处置者。先时预备。常平义仓社仓等法是也。临时处置。如臣所陈是也。临旹处置之方。如臣所陈略尽矣。先时预备之法。则未之及之也。救荒不先时预备。而待临时处置。亦缓不及事矣。古之圣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者。先时预备也。以荒政十二聚万民。则临旹处置也。必二者并行。然后为圣王之政。若宋董熠救荒活民一书。可谓兼备矣。元张光大取而续增之。 本朝朱熊又补其遗。世称为完书。版刻见在南京国子监。然以臣观之。编次无伦。观阅不便。其间缺略不备。窒碍难行。盖亦有之。兹遇 圣明博求荒政。臣愚窃欲重加编集以 进。然待哺饥民。方悬命旦夕。若待编完。不无迟误。姑以微臣所见临时赈济之宜。先行具奏。俟臣从容编集完日。另行奏进。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存标子建 宋征璧尚木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林次崕文集二(疏)

  林希元

  疏

  陈民便以答明诏疏

  应诏陈言兵政疏

  应诏陈言将才疏

  应诏陈言边患疏

  应诏陈言屯田疏

  陈民便以答明诏疏【广东塩法】

  恭惟 陛下、以上圣之资、抚中兴之运、即位以来、孜孜向学、汲汲求治、 陛下此心、即帝尧存心于天下、加惠于穷民之心也、即帝舜明四目、达四聪之心也治化之成、唐虞三代、雍熙泰和之盛、有何难哉、夫天下之事、不便于民者亦多矣、但臣拘于职守、未暇泛论、姑以臣之职守言之、臣之职守、盐法也、屯田也、其间利害兴革之详、固非臣旬月之间所能具悉、且以最切近者言之乞 勑该部详择可否、即 赐施行、不惟一方军民幸获苏息、而军需国计、亦未必无补矣、【盐法采二条屯田一条不采】

  计开

  一豁无征以苏灶户、臣按广东海北二盐课提举司、盐课共七万二千四百七十六引零、该银三万三千六十五两、有原额有征者、有原额无征者、洪武正统年间、两经强寇苏有兴黄萧养之乱、灶丁消耗、遗下盐课、无人办纳、是谓无征、其见在灶户、逓年煎盐办纳盐课、是谓有征、无征灶丁二万八千四百三丁、共该盐课二万八千四百三引、该银一万三千六十五两、有征灶丁四万四千三百五十八丁、共该盐课四万四千三百五十八引、二百六十一斤、该银二万四百四两正德四年、广东廵盐御史鲜冕奏将见在有征盐课宽减二分、其先续逃亡无征盐课节行停征嘉靖元年、又蒙 皇上登极恩诏蠲免五分、灶户颇获苏息、嘉靖三年、广东盐课提举司、因两广都御史督责、遂将正德十六年以来停征逃亡盐课、通行追征、灶户家富丁多者、可以支持、家贫丁少者、窘于赔纳、而因之逃窜、灶丁又十去二三、臣惟有丁则办盐丁既逃亡。而盐课责办于见在之丁。巳非 国家大体。本欲征满 国课。而见在灶丁。因之逃亡。国课益以亏折。是未见其有益而反有损也。又山王时民户蛋户。见灶户免差。皆求投入盐司。今既差役不免。仍旧逃归本籍。此项名盐。亦在盐司累及见在灶户。前项盐课追征不完。以致提举场官。因之住俸。经年不得关支。而边海无知盐民。因追征严急。惊惶而起打夺。问死罪徒罪者。纷纷不绝。兹承明诏、见 陛下大沛蠲恩、以济兆人、凡不便事件、又令各衙门陈奏、臣今仰体 圣心、俯顺民情、欲将广东海北二盐课提举司原额灶丁。再行清查。如果先续逃亡。遗下盐课。无人办纳。即与除豁。免得贻累见在灶户。其见在灶户。若有新生续长。盐丁。通行查出佥补原额。人物在天地间彼衰则此盛广东盐丁。虽两经兵乱。而有逃亡。臣访得见在灶户。人丁新生续长。盖亦不少。若尽查出。想亦足补原额。纵或不敷。亦无甚相远矣。其先年投入盐司民户。蛋户。后来逃归本籍者。亦与清查除豁。毋致贻累灶户。又按广盐课。虽因灶丁之消耗。原额已损于旧迩来生齿渐繁。广中塩利颇有微饶王阳明讨山寇亦奏通三府塩于江西以收其税食盐渐广。各处所入军饷银两。巳百十倍于初。彼消此长盖亦互相补也臣又查得广东海北二提举司盐册、自天顺六年编造、至今六十余年不行改、造、灶丁在册、巳故年久者、未与开豁、新生续长者、未及收入。灶丁按册办课。灶户或人丁百余。田业数顷。名盐只纳三四引。或人只一二。家无宿粟。盐课反纳四四五引。苦乐不均。皆坐于册籍不造而按册征盐也。臣愚欲将先年盐册、重新改造、灶丁巳故年久者、通行开除、新生续长者、逐一清查收入、及灶田旧管新收开除、与民间黄册、一般编造、向后务要照依黄册、十年一次更造、永为定规、如此则官府按籍督课、灶户照丁办盐、不至于苦乐不均矣、

  一蠲徭役以登国课、臣按灶户优免杂差、系 累朝奏行事例、成化年间、因民间多有通同灶户、诡计田粮、图免差役奸弊、及殷实盐户、多买民田、全免科差府县官遂将灶户与民一般编差、以致纷纷奏告、屡经廵盐御史等官、各先后奏行、灶户一丁办盐、准户下二丁帮贴、其余佥补逃故、盐丁户内田产、每办盐一丁、除民田一百亩不当差役、其余一体扣算当差、止令出钱顾役。不许编充民快水马站夫等差夫何近来有司、不知事例、辄将灶丁灶田。一槩与民编当差役。臣又查得广东丁田、自编徭役之外。每人一丁、出钱五百文、田一亩、出钱一十五文、十年一次、随里甲正役出办供应、谓之均平钱灶丁灶田。原不办此钱近因民户多买灶田。有司因令出均平钱遂并灶丁灶田与民一般科派。灶丁均平钱之外。每岁又有出海守哨之差。灶田每亩原科民粮三升二合。又科盐二斤八两谓之盐税。纳于盐司。近因灶田卖入民户。不肯复纳塩税。亦累见在灶户。夫灶丁每日办盐三斤四两劳苦极矣。今又与民槩编徭役。出均平钱出海守哨是一丁而有四差。若累下无征盐课。不为之豁。是又有五差也。灶田既亩科米三升二合。又科盐税二斤八两。今又与民概编徭役出均平钱是一田而有四差。若田卖而盐税不与之豁。是亦有五差也。盐民何堪、臣查得洪武二十三年。广东潮州府海阳县小江场百夫长余必美、奏称本场灶户、专一办盐、于内有田地者、巳经有司作数送纳夏税秋粮、今有司仍将灶户编充里甲廵栏库子等项、盐课难办、钦奉 太祖高皇帝圣旨是、准他既做盐户、如何又着它当差杂役、钦此、今灶户一丁办盐、准二丁帮贴、民田除一百亩不当差役、亦因灶户多买民田、有碍全免、而为此随旹救弊之法、巳非 祖宗之旧矣、而而有司故违 累祖奏行例、辄将灶丁与民一体编差、果何谓哉今臣欲将佥事吴廷举申明成化年间议恤灶户事例再行申明翻刊、发各府州县、令某遵守、凡灶丁一丁准二丁帮贴、余丁佥补、逃亡灶丁、除灶田不编差外、户内田产每办盐一丁、除民田一百亩、不当差役、其余只令出钱雇役、不许编充民壮水马站夫等差、其灶丁均平钱、及出海守哨差役、亦准前例优免、灶田均平钱查洪武年间原额优免户内、若有续买民田、亦准前例、除一百亩准其赡灶、余田方令与民一体出办均平钱、若有司再行编差科扰、以致灶户告言者、以违制论、

  应诏陈言兵政疏【兵政】

  臣闻兵戎有国之大事、国之存亡系焉、不可不讲也、国初设立一百二十卫置于两京。三百七十卫列于州县。所以捍卫生民藩屏 王国也。承平日久。兵政废弛。今卫所官军。逃亡者三分之二。存在者又孱弱不堪用地方有事。则募民间骁勇以为用。山王年刘贼矿贼生发。横行中土。搏杀官军。如同雉兔。卒收功于边兵与淮海之盐徒则今日兵之不可用也不亦彰彰矣乎夫卫所之兵。听其逃亡。竭民膏血。以养无用之兵。又雇兵以为用。则今日兵政之坏何如也。且兵非素养。则不可得其死力。临时雇募。未免缓不及事又小寇或可支持。忽遇大众。难矣。况召外兵以靖内寇。岂不启戎心而贻后患。枭雄之士在艹莽。天下有变将起而举大事矣。其肯受吾雇募乎。是皆随时苟且。支持目前之计。非能为 国家深长思也。孔子曰、易穷则变、变则通 本朝以兵得天下。其坏乃至于此。非穷而当变通之时乎。然自古无不敝之法。况兵凶器其易敝也为尤甚。救偏补弊。自古所难。况兵政之弊。其难补救也。为尤甚。如唐府兵。古今称为良法然□世而巳坏。宰相如张说不能捄。但为一切荷且之法而反以基乱。宋之禁兵。当旹自谓得法然卒以繁费困天下。宰臣如韩琦辈不能捄。王安石之变法。而亦以基乱。兵之易坏而救之难也如此在今日亦岂易言哉。虽然、兵之难而轻变之。固足以基唐宋之乱。兵之难而不变之。亦岂今日长久之。道哉。臣闻致弊必有其端、今之逃亡也有三患。其难用也有四弛。贫困也。侵渔也。远戍也。此三患也。不拣阅也。失教训也。用不常也。令不严也。此四弛也。何谓三患。一军数口而仰斗食之粮。出廪亏减。十去二三。他无营运俯仰何资。是曰贫困之患。将率贪暴。横肆诛求。称贷准折。不能自立。是曰侵渔之患。遐方遣戍。风土不安骨肉分离。心神飞越。山王山王未至而先思遁。是曰远戍之患。何谓四弛。此一事必为四弛之本父死子继。不复拣选。疲癃短少。悉入戍行。是曰拣选之弛。武场金鼓。虚应故事。兵甲不闲他技自食。是曰教训之弛。承平既久。士不知兵。遇有征剿。官府辄募民兵以避杀伤之罪。养兵仅如骄子。是曰试用之弛。力战无赏。退怯无诛。纪律不明。人心懈玩。是曰法令之弛。知三患。达四弛。始可与论兵矣。按宋初制兵法本非良唐兵虽善。然其弊也。在于役繁而地远。其失策也。在于府兵不复。而张说苟且之法行。今兵法不修。而随时苟且以备用。何以异于唐哉。是故 祖宗之法。不可以遂废。卫所之兵。不可以不修也。然欲修之。惟在补其逃亡。汰其老弱。而其法则去三患。振四弛。如斯而巳。其事则有未易言者。按宋人之兵。二十入籍。六十归田。然阙额招填。人犹畏选。今法父死子继。人岂乐从。闻国初籍民为兵。有断指残目以避其役者。今欲籍民以□缺额。岂不惊扰。臣愚谓莫若将在营训练民兵。取补阙额。不足则募闲民。或余丁以足之。亦不必尽勾原额。皆许其六十归田。不许拘其子孙。愿充者听。又赏赐以致之。则民当有顺者。定立选格。略仿太公之选骑士。宋祖之定兵样。必身材几尺。挽强弩几石。负甲几斤又令两两相射。驰驱相击。其不避者。始为中格。逃亡之兵必入格。方许充补。见在之兵必入格方许存留。削退之兵。别选余丁或闲民以代之。其籍存而不去。代军既退。□就正户。选补不中则别选如前法。远戍在外而原籍有丁者。令所在官司查改近卫。其拣法亦如前法。月粮之外。时加赏赐。如宋人时支银鞋薪水之类。务令俯仰有赖。不至困乏。而又月粮严亏减之科将率重掊克之罚。教训之法。必多选武职。或良家子之精于武艺者为师。教以骑射战阵之法。而因以将每教不过十人待能精熟方许更易。教之务令周遍。略如兵法所谓十人学战。教成合之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合之千人者。教既有成。然后操练如常。遇有征剿。悉驱戎行。若互有杀伤。查照正德年间事例。不科主将之罪。其临阵退缩及在逃者。以军法从事。若是则三患去。四弛振。在伍皆精壮之兵。然而犹有逃亡及孱弱不堪用者、未之有也、

  应诏陈言将才疏【将才】

  臣惟我 朝以武功定天下。故武臣子孙。咸得世袭盖不忘其功。亦汉人带砺山河之意也。其待之可谓厚矣。惟此法不行故军聀多冗滥不堪且承袭之际。必比试中式。然后与官。初试不中。减半俸。再试不中。降从军。其与之也。盖亦甚难而不苟矣。夫何承平既久。法弛弊滋。具文考试。假手他人。本兵之官。不复严察。沿袭既久。因而成风。遂使官居将率。不能操戈。手握兵戎。不能抚驭。兵政于是大坏矣。今天下武职。仅如木偶人。充布有位。民间虽有斩将搴旗之才。欲进无阶。武职平居。既不能训练军士。但喜掊克疆场有事。则束手飞神。官府不免召民间义勇以靖之。义勇靖乱。有功而官府不之录。武职不必有功或以虚名被荐。或以善求得迁。辄登大位。是何轻重若此、其失均也。母亦念其先世之功、白衣不得与同欤、然自臣观之。此亦当今一大弊。殆非帝王所以惩劝功罪。收拾英雄之术也。何也颁禄本以食功。建功以立事。 国家虽优武臣。而官犹不轻与者。欲其报父祖之功。以备 国家之用也。今弛 祖宗之法。行姑息之政。使膏粱之子。偃然人上。兵政因之大坏。若又纵之而不为之绳简。则彼以官爵为彼家故物。 朝廷莫之能夺。益肆而莫之戒。缓急不可得力。 国家将何所赖。故偾事而误国者此也。陷阵击柱屠狗掘冢之豪。常出于民间。彼其好逞喜杀之志。譬之猛虎。久不搏噬。则咆哮磨牙以泄其毒。今兵事归之世将而彼无所用。其好逞喜杀之志。不可畏乎。承平无事。或俛首于吾樊笼。卒然有变。有不咆哮犇跃而去者哉。今民间盗起。辄不可制。如山王时刘六刘七及闽广累年之寇。何莫非此徒也。若不预为之计。切恐积而之久。磨牙以泄其毒者。安保其必无哉。故泛驾而启衅者此也。故臣愚见今天下武职。欲遵祖法以裁之。民间雄杰。欲开一途以通之。武职承袭。令府部严加辩验以试。令科道严行监察。如或不中。查照旧例。减俸降革。不得姑息。若雇人代试。即揭其黄。若犯奸盗失机等重情。则揭黄革爵。民间雄杰可立千长百长职名以处之。近来武弁试用亦不拘以军聀矣俾掌州县民兵。追捕盗贼。若能立功。照依武职叙迁。若积効数多。亦不限其所至若有韩彭奇才。则不次擢用。若有戡乱大功。亦许承袭。武职施裁抑之法。不惟黜不肖。崇贤能。以备 国家之用。且以开白衣登进之门。白衣有进身之阶。不惟备 国家之用。且可以塞祸乱之源。岂非制治保邦之道哉。或曰。武职裁抑。则有失爵不叙之患。民间雄杰。巳收之于武举。而此不亦赘乎。臣曰。夫所谓军功亦有数等。如 太祖 太宗起事之初。且未敢轻议。此外若一累功而得之。亦有间矣。且 国朝元功子孙。今或以散官带俸。亦有流落民间者。不遇 陛下兴灭继绝。亦终焉而巳。今卫所之官。岂有如诚意伯诸臣者乎。是其功固未足以垂远。况既承袭数世。 朝廷报之亦巳至矣。若其子孙能自奋。犹当许复故物。固未可遽绝之也。若今之武举于文举。盖亦不甚相远。均之以言取人而未尝试。孰若取人以功而有可据之实乎。且武艺或长。而文不能自见者。亦何从得之也、故愚臣之法、似若可用、 明主洞观万化之源、当必有取于荛言矣、

  应诏陈言边患疏【边患】

  臣按夷狄之为中国患、其来久矣。自古英君谊辟、谋臣勇将、罔不疲志经画、然未有得上策者、诚哉难也、以汉言之、鴈门云中以备北狄。陇西诸郡以备羗。巴蜀以备西南夷。辽东诸郡以备朝鲜。会稽诸郡以备南越。其为边患固广也。自是厥后。唐则北备突厥。西备吐蕃。宋则北备契丹。西备宁夏。惟二边之患为最着而东南之患则稀少矣及至 本朝。北则达贼。西则回贼。常为二边之患。南则两广猺獞。不见帖戈。 朝廷于是三方尝画经界。置封关。宿重兵以镇之。固国家长久之计也。然历旹既久。人心怠玩。兵政渐弛。近日之兵备。巳不如曩旹。而各边玩弛之患。则有可虑。臣请为 陛下陈焉。以北边言之。宣府大同二镇。之兵。本以备胡也。今达马旹出没于边境。束手不能御。世庙时边兵屡有変于今此患则少矣而反贼抚臣縳主帅以为 国家患。 国家亦不暇胡虏之患而反粮饷不继致兵变为患。此何理也。推原其故。盖繇内兵削弱。不足以制之。故敢狂悖至此耳。夫昔之立国者。必使内兵足以制外。外兵足以制内。内外相制。然后可以久安而无患。汉丞相司隶之子。悉出戍边。唐关中府兵。居天下之半。宋以禁兵戍诸州。皆此意也。本朝一百二十卫。置于两京。三百七十卫。列于府州县。即汉唐宋之意也。而兵乃削弱何耶。兵多不精。犹无兵耳。正德年间。刘六刘七之乱驱京兵如羣羊。不得巳乃召边兵以靖之。刘贼甫靖而边兵之祸始于此矣。彼见京兵如是削弱也则强梁跋扈之心生。戕抚臣。缚边将。而无所惮。 朝廷亦莫如之何。姑息不问。繇是彼志益骄。边兵之患。遂根固而不可解矣。昔当造变之初。尚书胡瓒往治之。使经理有方。岂不足以消逆谋而靖大乱。夫何斗筲庸材至再生变。遗患至今。其人乃漏网以去。可恨也。臣闻今之边兵。主帅畧不能营摄。抚臣辄阿狥其意。不敢出一声。彼犹心常蓄叛。一朝使至。辄露以待。使者恒因之丧胆。此与唐之藩镇何以异也。边兵如此。亦幸胡运适衰。 国家得享太平之福耳。万一胡虏陆梁。侵轶边疆。谁能制其死命。使之犯锋镝以御乎。而本兵之臣。亦未闻有以为忧者。岂御之真无筴欤。抑未得其人耶。闻边兵之跋扈。起于内兵之削弱。内兵若强。则边兵不敢乱矣。今惟修内兵。则边兵之乱。可坐而消也。譬之人身有疾。用药则驱之。否则但理其元气。固其根本。久之而其疾自除矣今京师十二团营之兵。有缺则补。拣练京兵自是根本之计不专为弹制边兵也时时操练。衣粮不缺。何尝无兵也。然市井无赖。苟取充数。拣选之法未精也。武场金鼓。祗应故事。教训之法不实也。战阵不经闻贼胆寒常试之技不熟也。如是则兵安得而强与。安得镇压边兵使有布心与。臣愚谓宜用臣拣选之法。以拣京兵。用臣教训之法。以教京兵。拣选既精。教训既熟。然后用唐人更戍之法。团营之兵。分为三番。遣戍宣大。使习见胡虏。欲练京兵非分番出入不可纷纷之言谓京兵不可戍边者不知劳逸之势者也经尝战阵。暇则耕种。率三岁而更。京兵既出。取州县之兵。以补其缺。皆使分番出入。如此则内兵精矣。内兵既精。边兵必闻风而怯。不敢狂悖。戍兵之患。宜莫有过于此者屯田之法。又当与之并行也。替勾践以区区之越。收拾于破败之余。生聚教训。犹足以强越而灭吴。况 国家全盛之旹乎。以西边言之。甘肃三州等卫。即汉所开断匈奴右臂之地也。我 太宗皇帝又设哈密国。蒙古赤斤罕东等卫。以为甘肃藩蔽。为谋何深远也。夫何胡元之余灰不然脱脱之国嗣不继。哈密之封。遂折入于吐鲁番。而甘肃之藩篱失矣。弘治年间、尚书许进、盖尝复之、岂不足以推亡固存、奈何尚书金献民、狐鼠小夫、谬膺重寄、欺 君误国、遂使哈密之地。不可复收。 祖宗千百年之贻谋。废于一旦。岂不重可恨与。而其人乃仅得轻典、可怪也、又闻吐鲁番自通贡之后。每一入贡辄留数十人于甘肃今积至二千余人矣此其志欲何为也。彼尝谓沙二处。系彼祖宗故地有谋据之志。此举可知也。不及今遣之。待数十年后。人马益众。则甘肃危矣。如此则不惟哈密之失。将并甘肃而失之也。夫甘肃开于汉武千余年矣。若至我 朝而失之。岂非千古之羞哉。岂惟千古贻羞。三秦之民。必无贴席之日也。而封疆之臣。亦未闻以为忧何与。夫哈密之可复与否。论之者多矣。以臣愚见。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哈密之不可复天也罕东赤斤二卫。独不可培植与。罕东赤斤之势或单弱也。野乜克力小列秃诸戎。独不可联结与。诚驱逐吐番。分哈密之地与二卫。皆封为王。给以金印。使连兵以守。能自树者立之不必复拘元裔此最得收复哈密之策联结诸戎。以为之援。则哈密虽失。而不失甘肃之藩篱巳撤而复树矣。然举事以食为先。今 国家财用不裕。各处边储缺乏。加之甘肃连岁不登。斗米银二钱。此时而欲举事难矣。原甘肃所以岁不登者。缘其地四邻羗胡。迩来边备废弛。戎马时扰。不得耕收。又黑河之水。陷而低下。不能上灌田亩。所以致此。虽天时地利。亦人事有未修也。若依臣之计。先饬兵备而修屯田之政。又宽两淮盐商。使得厚利。乐输粟于彼。则军输有余裕。而哈密之事可举矣。以南边言之。两广交界之处。深山长林。上通荆楚。广袤几千里。猺獞生于其间。以射猎为生。刼掠为业。边民常受其害。 国家置重镇于梧苍。似足为生民之卫也。然岭西诸猺。时或稍靖。府江之猺。何尝息毒。成化间都御史韩雍、尝征断藤峡、猺夷屏息者十余年、今则悉无忌惮矣、引弩临江。掠取舟楫。三司山王还。曾不少让。官府无如之何。姑因而啖之。每舟所过。额与鱼盐。定立约束。求免剽掠。如是则法纪荡然矣虽绣斧所经亦携盐自备是得为纪纲乎。官府所以重于攻讨者。盖林菁茂密。岩谷阻深。螽屯鸟散。莫可踪迹。骑不得进。兵无所施。所以隐忍而就拙策也。如臣愚见。理乱如理乱丝。理乱丝必求其绪。理乱民必求其首。丝得其绪则分。民得其首则顺。况攻人必因其所短。诱人必因其所利。因其所短。而求之则困。因其所利而诱则从。困于彼则从于此。必然之理也。今夫獞猺之所缺者鱼盐也。何不因其所短而制之无鱼盐一日不可得而食也。此其所短也。其所以出掠者。以是。官府所以啖之。亦以是也。如臣之计。闭府江之路。使舟楫不行。顿荆楚两广之兵于四面而绝其鱼盐之路不待一年人皆困敝然后开归顺之门。令其头目。各率众来归。 朝廷赐其头目以官爵。俾知辑其众。赐其众以鱼盐。又为开互市。令商人运鱼盐于彼。与之交易。又选诸头目中最为众所服者。授之高官。以总抚之。彼其头目利吾之官爵。其众利吾之鱼盐。必欣然而定。释戈而至矣。从而伐林木。开道路。立宫室。教树艺。渐理以约束。如各处长官司之例。必不烦吾兵。可坐而定矣。是谓困于彼必从于此。得其首则从也。万一未顺而至用兵。则彼困敝之余。岂能与一战乎。终归于效顺耳。如臣之策。虽不中不远也。又近日两广抚臣。辄召土兵以杀内寇。非策之得也。夫召土兵以杀内寇犹召边兵以杀刘贼也岂不生侮启呙旡。今日之边兵。前日之思田。皆其验也。任事者。亦徒为巳目前之计。不为 国家深长思尔。今宜以此为戒。非大征不得常召。但专精内兵。以御内侮。则近患消。而远患亦不作矣。夫此三边。今人皆以为难。莫之敢染指。臣独谓可为者。天下无不可能之事。特未得其人耳。昔诸葛用蕞尔之蜀。犹足以鼎立。而抗强大之吴魏。况 国家全盛之业。又何三边之患也。臣尝披 祖宗地图。往来廉钦之墟。询访安南山川土俗故事。此次崖生平之积志未尝不恨三杨之失策。而知交址之可复。然今以三边之近患而未能除。又何敢言交址也。 陛下诚用臣言。料理三边。岂特边患可除。将见交址亦可图也。

  应诏陈言屯田疏【屯田】

  臣按屯田之法。始于汉氏。盖取空闲之地。课人以耕。而因以战守。于以足粮饷而省转输。养兵实塞之要。足国安民之计。莫先于是。三代既降。兵不出农。犹可以兼农而省坐食之费者。屯田之法是也。然古今之用。其途有二。因兵兴而屯田者。若充国之金城。孔明之渭下。枣秪之许下是也。此屯田之本意也。有不因兵而屯田者。若东晋之简流人屯田于江西。后魏籍州郡户十之一以为屯田是也。则无谓矣。我 朝屯田。又异于是。我 太祖既籍民为兵。卫所遍天下。为养兵之费太广也。乃引兵出野屯种。此言屯操之分数也有二八三七四六之等。军人受田京卫犹可。其在诸州或二十亩。或三十亩。随地腴瘠。多寡不同。然皆岁输正粮十二石。余粮如之。正粮输之屯所。以给本军月粮。余粮输之卫所。以给守城军士。一军出种。则省二人之食。四百军出种。则省八百人之食。此其为谋。可谓周且密。为法可谓简且易矣。然行之未久而大坏。军士逃亡且尽。田土遗失过半。其故何也。科税太重。又拨田之初。不问腴瘠洼亢虚实隔涉。但欲足数牵纽补搭配抑军人而使之耕。加之军士多游惰。督耕无良将。此其法所以速坏也。今夫受田一亩。税五升。二十亩而税一石。加以徭差。亦不出二石。然犹多逋负。军士逃亡由于输纳太重此弊前人论之未详军人受田如广东二十亩。乃使输二十四石之税。其能堪乎。况有腴瘠洼亢虚实隔涉诸弊。则军士安得不逃亡也。军既逃亡。则田或为豪民之所隐。或为官旗之所据田土安得而不失。田土既失。则税粮安得而全征。屯田之坏。其故如此。后来深知其弊。乃正粮不征。听木军自食余粮。复与减半。军士或颇苏息。然其法巳坏不可复收矣。况以二十亩之田。而输六石之税。比之民田。终然过重。故有以一分而输二石者。有五分而输十石者。法亦随时更变。卒不能守其旧也。夫军亡田失。官府但责税于卫所。见在之官旗。见在之官旗不得巳。乃派之同营之军舍。官旗军舍有白手而输税者。自夫军亡田在。而顶种朋种佃种之名立。豪强官舍。有虚名冒顶。一人而兼数分二十分。负租税以觊幸免于官者。又有军户尚存。田为官旗占据。或沙水坍压情弊多端。若夫腴瘠洼亢虚实隔涉诸弊、又不在此数也。屯田之弊。大率如此。弘治年间。虽尝遣官查理。何尝得其要领乎。见行条例。嘉靖诏书。虽有强占多占之禁。奸雄曾有所惮乎。 朝廷虽遣宪臣督理其事。何尝加之意乎。或曰。如子之言、则屯田之弊终不可清与、臣曰何不可清、在得人耳、苟得其人。则志识俱到。操纵不偏。又何不可清也。夫屯田之失可究者必当究其不可究者且当巳之也。屯田之失者。或不可究。屯田之未失者。不可不理也。可究而不究者惰。不可究而究者固、可理而不理者舛。弘治年间、福建清查、不量可否、但欲勾额、乃至一分之田。折为二三以塞责。卒至征租不起。几成激变。廵按御史毁其籍。此失之固也、若今各处管屯官。则失之惰与舛耳。或曰、然则今屯田之法可复乎、臣曰、法尚通变。必因其时。时变可通。何必旧也。今卫所之兵。逃亡过半。守城且不足。况可复屯种乎。古者屯田固以兵畊亦有以民者。止欲开垦不论军民肖勾清之扰若韩重华之屯振武是也。屯田之设。本在足食。粮苟不亏。斯巳矣。何必军乎。今或营丁顶种朋种庶民佃种。皆不必易也但清其弊斯巳矣。是故军亡既失之田。可究者究。不可究者姑巳之。而除其税可也。军亡未失之田。听军顶种朋种或民佃种。俱依改元之诏。一人一分或二分。不许多占可也。军在侵占之田、则依条例追究。不以累屯丁可也。沙水坍压之田。腴瘠洼亢虚实隔涉诸弊。则与审实。有荒田处则拨补。否则与减税、或除税可也。然今之屯田。有在天下诸州者。有在西北诸边者。缓急难易。亦各不同诸州之屯田犹可缓沿边之屯田不可缓诸州之屯田修之也易、沿边之屯田修之也难。何谓有缓急诸州屯田。本为省兵费而设、今兵既逃亡。费亦不广民间赋税亦足以供之不至上廑 九重之忧损 国家之府库、所以犹可缓也、沿边屯田。本为边备而设、今备边之兵、无一日可缺。各处输边之粮既不至。而屯粮犹失。 朝廷辄岁出户部数十万银以足之。一有不至。则军士磨以挺、前日之戕抚臣。缚主帅。皆以是也。且户部之粮有限。又农谷不登。倘遇缓急将从何籴买。此所以不可缓也。何谓有难易。州县屯田、弊病虽多。然无掣肘不可行者苟得人以理之。则其弊清矣、此所以易也。缘边屯田。则有掣肘不可行者。虽得其人。未易举手。此所以难也。何谓掣肘不可行。论边屯之弊最为详剀 国初兵威远振。备警甚密、胡马不敢近边。故屯田可行。今边备废弛。胡马时出没于边境。禾黍未登场、而践蹂随之矣。其可耕乎。 国初威令素行。军士无敢逆命。可使耕种。今威令既失。北边之兵。拱手仰给于太仓。如索负然、一有不至则出恶言。官府怆惶以应之。惟恐一后而变尚可使之耕乎。各处军士田虽荒旷。附近之民。犹可召种。沿边之民稀少非若州县可召种也将使谁畊乎。故曰掣肘不可行者此也然则终不可行与。臣曰天下何尝有不可为之事。但当费心与力耳。夫欲修备边之屯田。当先饬治边之兵备。兵备既饬。然后立室庐以居耕人。立堡垒以为捍蔽。所畊之田。可畧仿经界法。建阡陌。浚沟洫。而外筑长堤。树杂木以闲之。使胡马不得驰驱。当耕耘收护之时可用唐人之法常以兵护之则屯田之政可施矣耕种之人。可仿汉晁错唐李绛法。发京师及近边各处徒流充军罪人。免其工役纳赎。及民之愿田者。皆复其家。不足则出京军以充之。每人与田五十亩。无牛种田器者。官为具。又畧从唐人之法选民之善农者为田正田副。俾掌其事。待有成效。则与以官。科税之法。亦不必缘旧。初畊之年且不征税。三年后可也。宋人用助法。公田以处之。如一夫受田五十亩则以十亩为公田。四十亩为私田。使并力以助畊公田。不复税其私田。则人有趋利之心而乐耕种矣。俟事有成效。岁有收获。徒流罪人役满愿留者听。不留者则遣罪人或募人以补之。边军愿田者亦听。如此将见不惟足粮饷而省转输□兵之患。亦可渐消除矣。何也。田既有获。边兵必有听募而愿耕种。兵愿畊种。必有所顾惜而不敢为乱。且耕种之民杂处其间亦可为密策使与相制而不能为乱故曰可以消边兵之患者此也。然臣之所陈者亦大略耳、其间规制曲折之详、又在乎临时经理、非臣笔舌所能尽也、虽然有治人无治法、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有魏相主之于内、赵充国经之于外、无患金城之屯田不可举、有李绛主之于内、韩重华经之于外、何患振武之屯田不可集、是故其要在于得人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上木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林次崖集三(疏)

  林希元

  疏

  献愚计以制边军以御强胡疏

  辽东兵变疏

  钦州复屯田疏

  陈愚见赞庙谟以讨安南疏

  走报夷情请急处兵以讨安南疏

  条上征南方略疏

  献愚计以制边军以御强胡疏【选练民兵】

  是旹次崖为京卿以军乱事建议讨之又上处置之宜

  昨者大同军士复叛、都御史某几被戕杀、仗 国家威灵、实时抚定、臣伏而思之、此目前救急之计、非国家长久之道也、夫边军之作叛也。必有以致之。其乱之相袭而不巳也。必有以酿之。今欲诛叛巳乱。不可不求其法以处之。臣请详之。愿 陛下垂听焉。古者良将之驭兵也。不以巳贵而骄人。不以独见而违众。甘辛苦乐与士卒共之。使士感其恩而莫不爱。或有过失而刑罚加焉。使士畏其威而罔不服。故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使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又曰十卒而杀其三者。威震于敌国。十卒而杀其一者威振于三军。夫士卒愿死而可杀。岂有杀辱抚臣之事哉。惟夫为将帅抚臣。骄贵自高。其视士卒。如秦人视越人之肥瘠。恩不见于平时。一日欲施之以威则士卒不服。羣呼而起敢于杀辱而不畏。盖亦平日之愤有待而发焉尔。宁复知有顾忌哉。如此则将帅之过也。岂专在士卒哉。故曰必有以致之者此也。祸乱既发之后。若别其善恶。分其首从辨其胁从。释其无辜。据法穷讨。不少假借。庶可以惩一戒百。怵邪心而息祸乱。夫何庙堂诸臣。不思远计。只顾目前。惟事姑息。以致各军狂卒。无畏愈骄。前后相袭。而乱不巳。都御史许铭张文锦吕经、总兵桂勇李瑾、相继杀辱、辽东之军再变、都御史刘璋、总兵马永、几于不免、前岁都御史翟鹏、引军欲入大同而不纳、今都御史某、又几被杀、祸乱相踵、是谁使之然哉、盍求其故乎、大同之变、 朝廷决意征讨矣是、然当旹之杀主将者。未必门城之人。城外居民曾有何罪。当旹既不分善恶首从。又举关南居民二千家而尽杀之。遂使门城居民有罪无罪。尽力死守。以抗王师。以自救命是谁之过与。及易总制大臣、当是之旹、煤炭道绝、城中久困、人如累卵、投生无门、使代之者、能严叛党之诛。辨胁从之徒。开投生之路。将见变自彼生。兵不血。不旬日间。罪人斯得。边军震栗。祸乱永永不作矣。而乃不然。使马升杨林得为变计。首恶之人。仍从末减。叛军讫无所畏。是以有辽左之变。又谁之过与。辽左之变。盖见 朝廷之兵威。不振于大同。故肆然而无忌惮。执辱都御史而不顾。使当是之旹。此言亦触忌内外臣工皆如臣。甲曰当讨。乙亦曰当讨。慎选贤能而任之。岂不能收功桑榆。枭狂贼之首。而寒边军之胆。夫何本兵大臣既事姑息。 朝廷风纪之官。又从而赞之。以致狂卒生心。乱再作而祸变愈甚。及夫勘事之官不最往。本兵计无所出。始谋封疆之臣。为掩袭之计。首恶虽得一二名义不正卒无以折服叛军之心故边军之骄气未降。祸乱相踵。至今未巳。反本穷源。又非辽东之姑息为之与。故曰必有以酿之者此也。边军之患。既相踵而未巳。不及今处之。臣恐 朝廷难为朝廷。将帅难为将帅。其祸将有不可言者。臣请陈处之之策。今各边之兵。大同为最悍。欲处之当以大同为先前事既往。欲追论之。则彼有辞。亦觉费事。图之当自今日始。计大同之军。不下六万。岁费 国家钱谷不知几千万。臣闻近年以来。潜与胡骑交通。不相为害。胡马犯边。其害在民。彼不相救。前年引胡虏以拒官军。往事可验也。况既蔑视将帅抚臣。生杀在其手。其谁能驱之入水火冒白以杀胡虏乎。要之不足为吾倚仗。今欲去之则未能。惟当别设以阴制之。然后从而图之耳。替管仲相齐。作内政以寄军令。欲欺诸侯而霸天下也。今臣作义兵。以助军政。欲内折骄兵而外却强虏也。按李唐之时。泽潞留后李抱真籍户丁三选其一。农隙则分曹角射。岁终都试以示赏罚。三年皆善射。举部内得劲卒二万。遂雄视山东。时称昭义步卒。为诸道最。宋真宗时。曹璋言边民应募为弓弩手者。请给以闲田。仁宗时籍两河强壮。拣为义勇。尽钞民丁。增广其数。令守臣分领。以时阅习。寇至则翔集赴援。庞籍苏轼欲团结民间弓箭社约束为兵。本朝大学士丘浚。欲仿汉唐宋之法。于京畿之内。设立四辅。以宣府为北辅。俾守国之北门。以永平为东辅。俾守松亭一带关隘。以易州为西辅。俾守紫荆一带关隘。以临清为南辅。坐镇闸河。而摠扼河南山东之冲。又欲将顺天保定真定河间永平五府八十九县见在之丁为兵将。原设里社制为队伍。领千有司。遣都督一员临督之。使卫京师。此皆于常制之外为临时救偏补弊之法也臣历考诸法。唐之昭义。宋之义兵之里社。皆籍人户为兵。本朝既设卫所以卫州县。各州县又民兵之设。今又籍民为兵。未免重复。其法似难行。惟曹璋庞苏之法可用。近年以来。军伍废弛。两广福建兵戈之地。防守征剿之兵。皆募民间骁勇为之。今外而沿边。内而畿辅。不无驰马试剑椎埋屠狗之徒。乐于应募。如曹璋之弓弩手。福建泉漳之兵。素习战鬪。如所谓弓箭社者。未必无之。若以马隆之法。募选其堪用者为兵。宠以昭义义勇之名。就丘浚所定四辅之地。建立营卫。其兵以二万为率。编为队伍。选民间素有勇略者。为头目以领之。教训操练。皆如官军。统于都指挥便司。俾廵抚都御史总制之。兵数不足。分州县民兵以足之。募养之、数。例视边军。依广东之法。或追州县民兵月粮。或用两浙两淮盐课以充之。又用丘浚之法。省劳费实根本无过于此省两直隶河南山东上班防秋之兵以甚月粮给军饷。如此则四辅之兵。皆蹻徤出众。武艺轶格之士、可比山东之昭义。两河之义勇。其视边军之强弱相半。不时叛乱者相去远矣。四辅之兵既强、则边军之骄气自夺、一有跳梁。则吾有以制之而不敢动。然后为潜消默夺之计。更调别衙门可也。罢使归农可也。取粮饷以给四辅之兵。则官府之雇募可省也。移辅兵以补调军之缺。则大同之军伍可实也。胡虏闻风。亦不敢长驱南下。来则有以御之。前日之如蹈荒原无有也。如此则不但内制边军。又可外御强虏。为今之计。莫有先于此者。诚不可忽而不讲。所谓当求其法以处之者此也。臣诚愚昧、不知 国家深谋远计、然 皇恩未报、一得之见、义不容默、故敢以献、愿 圣明采择焉、

  辽东兵变疏【处辽东兵变】

  次崖既以大同军変建议与大臣不合至是又力争当讨竟得罪左官钦州臣闻人臣有出力以定邦国之是。而不系乎疏与戚。犯忌讳以决天下之大计。而不顾乎利与害。 明主所当虚纳深詧、不可以泛然视者、臣希元是也、臣所谓国是大计、今日辽东之变是巳、夫辽东之变。盖自大同了事之日。臣巳知其有矣。岂特辽东。沿边诸镇以及天下。皆将为辽东也。何也、大同犯卒。敢行称乱。 朝廷合三镇之兵攻之。半年不能克。而卒苟且了事。虽得首恶数十人。桀恶如马升杨林者卒莫如何。反仗其力以了事。诸镇奸雄。必谓 朝廷果无能为。轻侮之心起于此矣。一有触发。则奋攘而起。事势固然。今之辽东是也。不然都御史或有不当。亦是常事。五十亩官田。殊无大故。何至縳执窘辱。犯顺干纪之若是。岂非侮 朝廷乎。辽东之难未巳。广宁之变继起而益甚焉。闻吕经被辱。无所不至。皆非人力所可受。要不如一死之为快。吕经何足惜。所可惜者 朝廷耳。闻兵部差官。亦被囚系。迹其狂悖虽大同未有如是之甚者。臣意本兵大臣。宜与 国同忧。为 国讨贼。使奸谋以折祸乱不生。然后为忠于人国也。如今所处。宛转支吾。终属姑息。叛卒之志。不杀而益骄。 朝廷威令。不振而益削。台谏交章而若罔闻。边声日急而不以入告。臣不知何说也。臣揣其意、不过苟且弥缝、图目前之安耳。夫图目前之安、而忽 社稷之至计、贻将来之大患、此不忠之大、何也、天下之都御史一也。此而可辱。孰不可辱。天下之军一也。此而可叛。孰不可叛。此言法之所当问非都御史之激变故其罪尤不可赦也且辽东之作变。以查拨官田也。而出于都指挥之呈请。必是法所当问也。在各边诸军事。岂无当问如辽东者乎。亦将作变乎。其势将使天下官田。听其匿占。天下诸军。听其不法。皆无人敢问朝廷法令不行于诸军。都御史拥虚器于上。而亦不必设矣。 国家体统。天下事势。不知将何如。故曰图目前之安。忽 社稷之至计。贻将来之大患者此也。今之所以重于举事者。亦有惩于大同之役。谓叛卒终不可克耳。此大非也。夫大同之事非叛卒终不可充乃制帅之误 陛下也。何也。攻城下策兵家谓之不得巳。故古之善攻者。必运智出奇。使敌不知其所守。然后可以得志。故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又曰。伐人之国而不攻。取人之国而不毁。昔吕蒙伏兵白衣摇橹以取关羽李愬雪夜入蔡州以擒吴元济此善攻也。郄永之攻大同也。奇策不闻。即其行兵。反以固彼人之志。俾并力致死以抗我师。如杀南关居民一节。尤其首害事者。替乐毅旬月之间。下齐七十二城。三夫不能得志于守死之即墨。况刘郄能得志于大同乎。此刘源清郄永之误 陛下也。刘却巳矣。使代之者当军帅新更之始。正城中久困。众心易虑之时。若能如裴度之誓不与贼俱生。再需旬月。相机制胜。岂不可收桑榆之功。乃不运一筹。以因人成事。佥谋未定。遽撤我兵。使九仞之功。亏于一篑。 朝廷讨贼。大义不明于天下。姑息之政巳成。遂启今日之祸。此张瓒之误 陛下也。 陛下不悟三臣之误。谓叛卒果不可克。今日辽东之变。又从而再误焉。 国威大损。后患将成。此臣所以愤愤不能自己。而有言也。今遣大臣往彼查勘。臣观叛卒之意。欲 朝廷不问。直赦其罪耳。必欲推究事由。坐以笞扑薄罚。彼犹不受况重于此者乎。臣度今日事势。决在于用兵。舍用兵而苟且弥缝以求息事。臣见彼如骄子。愈养愈骄。将无所不至。四方效尤。乘间而动。将来愈难收拾。其机皆在于今之一举。诚不可不慎也。然向方不得志于大同。今又欲快心于辽东。大同失事之臣尚在。又欲得人以为用。此不惟 陛下疑之。虽举朝臣工亦疑之。非惟举朝臣工疑之。虽臣亦疑之也。然臣有以解 陛下之疑者。请言之。夫大同之不克。明为三臣之所误耳。使有如吕蒙李愬其人。岂至于是。因匪人之误事。遂疑叛卒之难克。此不察之过亦未有以启 陛下者。臣闻宣府延绥大同之兵。尚可征调。其间将佐尚有可用者。如不可调。焉用养彼为哉。且堂堂天下。岂患无兵。然则古人以一旅而复国者何也自古虽极削弱之国。若能自立。犹可以得志。如汉蜀之于曹魏。东晋之于苻秦可见也。况 国家全盛之力。而当区区仰给于我之叛卒。有何难乎。要惟在于得人耳。臣又闻辽东事体。与大同异。大同北临强虏。为我捍蔽。大同受攻。讨叛之举亦须兼论事势或诱强虏以自解。辽东塞外之夷。如朵颜诸卫。皆我臣属。必不党彼雠我。又地形隔绝必不能越辽东数千里而为我患。此其大异也。又辽东二十五卫所。不输斗粮尺帛于我。而岁费 朝廷八十万。且其塞外之夷。岁仰器用赏赐于我。吾绝辽东不与通。东夷失利。必怨望而为彼患。彼不能一日安。其势终必服属于我。此其异也。夫辽东事体。既异大同。今日事势。又不容巳。此臣所以断今日之计决于用兵也。至于用兵之事、其间军马钱粮、指挥调度、节目固多、然其要在 人主刚断于上、以耐心行之、慎择制帅、而委权于彼、吾不遥制、则纲举而目自张矣、凡此蔡功。惟断乃成。言能断也。高宗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言能耐也。丈人吉旡咎。长子帅师。言择将也。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言委权也、率是行之、而事有不济者。臣未之覩也。

  钦州复屯田疏【钦州屯田】

  照得本州岛官民粮米、原额二千九百二十八石六斗零、除无征停征、实在只有二千四九十九石、每年除解京解司、发常平永丰仓以给本州岛官吏师生、及千户所官军俸粮、只得二千八十石、仅彀半年之食、尚欠粮一千八百石、例拨在外州县以足之、当其远处、尚必踰年然后至、官军欠粮、每四月以为常、臣始入州境陆行三日。始抵州城。见平原旷野。一目望洋。高可种黍。下可种稻。皆为荒陂。成田者十仅一二。所种之田。只水稻一种。黍稷麻麦俱无。其地又半没荒草。禾稻十不七八。询之耕民。皆不粪不耘。撒种于地。仰成于天。然犹亩收三四石盖其地极膏腴也。数岁力薄则易其处。又数岁而复之。故熟田常少。荒田常多。要皆土广人稀之故也。臣即差官各处踏勘闲荒田土、附近城郭去处、则自为勘量、巳得田一百顷、但本州岛僻处一方、生意微薄、少有流民、其土居无粮人户、又怕差役、甘于佃耕人田、不肯承种官田、以此无可招种、照得本州岛洪武年间。设立屯田六十二顷。坐落城东厢新立乡灵山县下东乡等处、拨钦州千户所百户二员、领军出种、宣德年间。始罢田归有司。给民耕种办纳粮差。今查前项屯田。民间耕者固有。废为荒地者尚多。况各处抛荒田土无数。又不必原田之拘也。但承种之人、当议处耳、臣按 本朝屯田之法、今巳废坏军士逃亡过半、耕种之人。多非本军。皆民承佃臣欲因今之法。参用之古。将勘过荒闲田地。及原废未垦屯田。招人耕种。不拘军余客居。及无粮人户。但愿承田者悉与之。人给田三十亩依钦州下则官田则例。亩科米一斗七升。一人该米五石一斗。仍拨田十亩与为宅舍。不科其税。十人为一甲。甲有头。五甲为一屯。屯有总。一屯种田一十五顷。共田二十顷。该米二百五十五石。一屯设屯老一名。专理其事。给田四十亩。用酬其劳。不任其税。五屯之田。计一百顷八十亩。督责耕种。征收税粮。则屯老责之屯总。屯总责之甲头。甲头责之屯丁。以本州岛判官掌之。而总督于知州。无牛种者给与牛种。今查荒田一百顷八十亩、可作五屯、岁可得粮一千二百七十五石、只招得军余朱镛冯宁等六十人、客居及无粮人户廖逵章料记等六十人、尚欠八十人、方足四屯之田、查得本州岛额设民快一百八十名、除守库守监守城追捕廵捕一百名、可拨八十名于附近新立二乡屯种、以足四屯之数、令春夏在屯耕种、秋成之后。赴州操练。尚田一屯、缺人耕种、臣查得钦州千户所岁拨军一百名、分上下班出海廵哨、常在孟涌海口驻札、下班之军、月办银三钱。以备该所公用、臣欲于附近孟涌茶山木隆等处。拨田二十顷、令二军朋种田一分、随班上下、更迭耕作军一百名。可种田五十分。以足一屯。督耕征粮。俱如民屯之法。主之备倭官、本州岛亦得督责之、一军月减米五斗、军一百名、月减米五十石、岁减米六百石、屯粮减米、二者通计、一年可得粮一千八百七十五石、如此则不待取拨于外。官军之食可足矣。以军余客居无粮人户屯田。即东晋简流民屯田于江西。后魏籍州郡人户十之一。屯田之遗意也。以民快屯田。即唐府兵无事则耕。有事则战之遗意也。以哨军屯田。即汉人屯田炖煌之中。且耕且战之遗意也。愚臣之法。似若可行。然此法也。条列利害深见人情不似一槩駈民者军余客户则利。军官粮户则不利。民快则利。官军则不利。何也。各处军田数多。军余客户欲种而不得。一与之田。人皆乐受。故利。官军弗得余丁差使。粮户弗得多占荒田。更易耕种。故不利。民快苦于杂差。种田可以自逸。而租易输。故利。哨军习于安佚。今使耕田。而又减粮故不利。知其利害不为所摇则法行矣。

  陈愚见赞庙谟以讨安南疏【讨安南】

  臣按安南久阙职贡、 陛下赫然斯怒、廷臣遂议征伐、此诚 帝王统驭华夷之大畧也、臣待罪钦州、接壤安南、彼中事情、畧知一二、不敢不言以负 陛下也、请一一陈之、臣自到州以来、再三体勘、安南自正德十年、黎赒通贡、遂为其臣陈暠所杀、其臣莫登庸攻杀陈暠、暠之子升奔据谅山、登庸立赒之兄子譓为主、登庸谋篡位、黎譓奔据广南、登庸以其幼子冒姓黎氏权国事、巳而自取之、安南至是国分为三、而莫氏特大、黎氏播越南海。阻于登庸。欲贡而不得。登庸攘人之国。身负篡逆。欲贡而不敢。陈氏窃据偏方。势力卑弱。欲贡而不能。安南久不入贡。职此故也。登庸篡据。二氏分争。国人未服。正欲求贡乞封。以定其位。而莫为之主。嘉靖五年、尝以千金求通贡于本州岛判官唐清、事发问罪监故按察司狱、臣前过广西、闻莫登庸求通贡于两广军门、称黎氏巳亡、国人推巳、见在左江道查勘未报、则今之遣使。正其所欲。计必仍饰前辞以相欺。勑使至彼。所按所问。皆其臣下。谁敢以实告。使者无由察。因之而回奏。朝廷无由察。因之而与封。是万里遣使。祗成其篡据之谋。不可之大者也。臣见诸臣会议、要见见今篡主夺国罪人姓名、选将整兵、待报而发、臣仰见 陛下明并日月、威震雷霆、不肯少假借于叛贼也、今勑使往勘、果登庸狡猾、如臣所料。岂不误大事、此臣所以不能巳而有言者也、臣见兵部会议、遣将命师、整兵积粮、俱巳处分、无容别议、事情未尽者、臣请陈之、夫事无微而可畧、敌无小而可忽、此二言巳定后来征南之局今于安南、若只责其入贡。此可不烦兵而定、必欲正其叛逆之罪。则登庸虽小。未可忽也。何也。彼自篡逆以来。北难于陈氏。南怨于残黎。身经百战。其历患也多。其用智也熟。非少年未经事者比。其不可忽一也。二十年间。我虽未尝觊觎于彼。彼之堤防于我者无所不至。观其篡立未几。即禅位于子福海。自居都斋。非但备我亦微以其近我自通于中国耳都斋者莫氏故居去其国七程去钦州五程登庸居此盖备我耳观其所居。宿兵万人。又栏海树木。以止舟师。其意可见也。闻永乐中征进、用兵八十万、谋臣猛将、皆靖难百战之余、以太山压卵之势临之、虽所向无敌、然犹大小数十战、今之兵力孰如往旹、大将副参游击而下、如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丰城侯李彬者有几、未可忽者二也。古之用兵安南者不患其难胜惟患其难久盖其山川隔远。风气殊别。瘴疠时兴。北人至彼。不习水土。山王山王不能久而引去。如宋人之讨李干德。元人之讨陈日火亘。皆以是也。今兵马钱粮。皆为二年之计。若将帅尽用北人。恐水土不习。不能久驻。虽有二年之食。将无所用未免徒劳而无功。此当虑也。又贵州四川道途隔远。江西虽近。人不习战。安南所惮。惟湖广钩刀手。广西狼兵。福建白船。广东黑船。四处土兵尔。方今良将。臣不能尽知。如辽东总兵马永、广西参将沈希仪、浙江都指挥汤庆、亦一时之杰也。古之名将。或起于屠钓。或拔于卒伍。今专任世将。民间虽有孙吴韩岳之才。亦无由进。设法收之。亦足备今日之用。夫兵务精不务多。若湖广广东广西福建四省之兵。各选精锐二万人。亦可以当八十万之强兵。若大将副参游击横海而下。多方搜访。不拘一途。得如马永沈希仪汤庆者数十人。亦可以方靖难之诸将。闻永乐中。入安南之路有二。一自云南。一自广西。今使云南之兵。自蒙自县入以攻其右。广西之兵。自凭祥州入以攻其背。湖广之兵。自七源州入以攻其右。福建之兵由海道抵伪都以取福海。广东之兵。由海道抵都斋以取登庸。使四面受敌。父子形隔。可不战而下也。登庸既下。黎譓陈升。可传檄而定矣。大将副参游击横海而下。皆须习南方水土者。方可久驻。四川江西。只令出钱粮以给军饷。贵州则钱粮亦可免之。用兵之策。如臣所陈。亦畧尽矣。征伐之议。尚有二三其说者。臣请陈之。有谓安南外夷。不可治以中国之治。不宜征伐。举洪武宣德间处安南事以为证。此一说也。有谓登庸之业巳成。可因而与之举洪武中处朝鲜李成桂之事以为证。此一说也。有谓登庸篡逆。义不可与。讨之则疲敝中国。宜声其罪而绝之。使四夷闻之。皆知叛逆不轨者。在所必绝。此一说也。有谓北虏猖獗。寇在门庭。安南篡逆。远在荒服。先破吉囊。然后诏谕安南。可传檄而定。安南之伐。宜且缓之。此一说也。有谓宜兴兵致讨。声莫登庸之罪而诛之。召还黎譓以主其国。定其位而去之。此一说也。愚臣之见。皆异于是。按安南与南海珠崖同入职方。汉晋隋唐皆为郡县。钦州乃其属郡。地志可考。姜公辅生于爱州。与曲江张九龄相望而起。为唐名相。则其风声文物。固不异于中国也。至赵宋始失之。我 太宗皇帝始复故物。至宣庙复失之。乃中国之陷于夷狄非夷狄也 祖训所以不征者。盖陈日煃首先归顺。当时未有其几。非夷之也。臣考黎利之势。不大于征侧。引论切于事理汉光武弃西域。而不弃交趾。其不以夷狄视之可见也。二杨弃交之议。本昔汉弃珠厓为辞。然珠厓卒为郡县。今名臣硕辅相继而出。则其说之无据可见也。是不伐之说非也。登庸篡逆之贼。若因其业巳成而与之。如国法何。且黎氏尚在。臣访其所居。虽仅四府。然地广而兵强。国富而民辅。尚足以拒莫。今与登庸。则置黎于何地。万一黎譓效陈添平故事。诣 阙请封。将何以待之。洪武中处李成桂。盖 本朝受命之初。朝鲜独后至。又其旹王氏巳绝。非若今黎氏尚在。故姑与之。其事不同、难以例论、且堂堂天朝、岂利土物、万里遣使。不能正其罪。而反成其奸。非所以重中国服四夷而示后世也。是与之之说非也。既为藩臣。而受其职贡。则其国治乱。亦当理之。今也逆臣篡据。邦国分崩。既遣使临问而得其情。乃绝之而不理。非所以伸王法。尊中国而威四夷也。夫所谓疲敝中国者。谓其地绝远得之不足以富国。若鄯善车师之于汉。光武绝之是也。安南接壤两广。鸡犬相闻。其地土沃而民富。象犀翡翠香药之利。被于上国。得其地正足以富国。犹胜于今之贵州广西。非敝中国以事远夷也。是绝之之说非也。吉囊安南。譬之人身。安南一指之屈。吉囊疮疥之患也。疮疥之患。时时可治。屈指之患。惟一过客能伸之。征南之举正谓其国内乱可以因势定之若缓之则彼国巳安难动摇矣只在一时。必专伸指而兼疥决不先疥而后指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是缓之之说非也。安南之初请封者以陈氏。 国朝之所封者亦陈氏。黎利中藏狡诈。冒有封国。则安南非黎氏有也。当时未见讨因而与之。其事未明。其罪未正所恨无其机耳。今其强臣效尤。黎氏失国。天道好还。事有其机。乃欲取国以还黎氏。岂但逆天。实自失机会也。是定黎之说亦非也。以臣观之。今之安南当讨者三。当取者二。可取者四。中国礼法之宗。四夷所视以为表则也。登庸篡逆。礼法之所不容。当讨一也。四夷视此以为轻重。当讨二也。国朝初弃交趾之旹。安南因而侵本州岛。如昔赡浪四峝之地。置新安州。闻其民衣冠言语。常有反本之思。彼国执迷怙终。未有悔过之念。宜乘此时。声其罪责之。使之改正。当讨三也。安南本中国故地。自分国以来。驱我衣冠之民断发跣足。而为夷狄之俗。管仲之所必匡。春秋之所谨。当取一也。黎氏得之不义登庸袭其故智。二者俱不当得。当取二也。彼自分国以来。年历六百。人更五姓。国祚虽易。疆土不分。而今乃分裂天意似可推而知也。可取一也。闻登庸势虽巳成。其大臣犹多未附。皆与婚姻以结其意。今三姓分争。人心疑惑。皆愿归 本朝。登庸亦朝夕凛凛。愳王师之日至。散千金以收国人。似有望风送欵之意。可取二也。安南既分、势难复合、三者相持、决不相让彼此俱失、必自甘心、是天道有好还之会。交趾有混一之机。可取三也。五六年间。边民觊觎而动。如赵盘韦缘广者四五起。屡请兴兵、官府莫之听。虽岁杀数十人。犹不能止。若得 明旨指挥数万精兵。旦夕可集。人心如此。天意可知。可取四也。夫其当讨者如此。当取者如此。可取者又如此。是诚千载一时也。臣闻佳会难逢。良旹不再。鹬蚌相持。渔人之利。今之安南。所谓鹬蚌之势。中国之利。天与我以时也。愿陛下与廷臣计议。务求至一之论。不惑二三之说。兼采微臣之策。勿专巳成之议。详审使者之奏。勿为登庸所欺。则天时可乘。大功可奏。一方之民。可免于被发左袵。 陛下之盛德大业。光 祖宗而垂后世矣。

  走报夷情请急处兵以讨安南疏【讨安南】

  安南不庭、往者 朝廷差官往勘、命将讨罪、臣巳将彼中事情征讨事宜具奏去后兹复有所闻、臣不容默、请一一为 陛下陈之、臣节据时罗都生员黄洪谍者黄礼等报、一安南嘉靖十六年二月二十八日海啸水没、王城崩城墙一面、人民死者二万有余、牛羊无数、此天将亡安南之兆也、一莫登庸嘉靖十六年六月、闻 朝廷欲讨罪、立其子莫福海之子莫福源为伪太孙、欲以今春嗣位、莫福海出守于外、赦民间徭役三年、此知人心不附。父祖子孙。分守境土以自固。又因之以收人心也。一莫登庸闻 朝廷欲讨罪、于其国永安万宁等州县、选民年二十至四十者。各五十人赴国都教练、此欲为防御之计也。臣考永乐中交趾布政司州县一百二十九。每州县选五十。不过七千人耳。一莫登庸嘉靖十六年十月、差人由海上至廉州府合浦县地方、被哨海官兵获得一名杜文庄、供称莫登庸差来察探事情、此欲观我之动静也、一莫登庸嘉靖十六年六月、闻 朝廷欲讨罪。随于八月领兵三万攻黎宁、战败死者一万、杀死大臣四人、此莫登庸诈称黎氏巳绝尝以是求封、一闻朝廷查贡讨罪、急欲灭黎氏以饰诈、不知反自祸也、一嘉靖十六年、臣拨守上扶隆营旗军武汉等、获送归正人黄伯银到州、其来归本末具在别奏、臣因审莫登庸兵马强弱供称安南法、每州县岁取年二十上下者二十人、分拨各处防守、因连年与黎家相攻、嘉靖十五年、死者六百人、十六年、死者一万人、丁壮不足、故选及年四十者五十人、以此观之、莫登庸虚实。具可见也。臣按安南倨处一方。考其土地人民。犹不能当吾广东一省。接壤吾境。又非若朝鲜有崇山大海之限隔。汉晋隋唐。皆为郡县。因五季之乱而失之。宋人所以不能复者。葢其创业之初。武业巳不竞。燕云近在门庭。尚不能复。况能远及交趾乎。 本朝所以既得而复失者。盖平定之后。遽掣三帅之兵。不若云南之留重镇。又各处防守官军。苟简废弛。加之贼残党未尽除。新附之人心。未固而易动。观交藩集所载可见当时镇守刑部尚书黄福。知有后患。巳预言之替珠崖新附汉光武初造。犹不能保其无变。况安南乎。以此观之乃人谋之不臧非交趾终不可守也今其贼臣割据。土宇分崩。日动干戈。鹬蚌相持。生民糜烂而无主。地道不宁而告变。如黄金广等。往以勑书招之而不至。今其孙不招而自来。海啸崩城杀人。又亘古所无者。天意人心可知也。且以数郡之民。父子祖孙。分据而三君。供亿频繁。而战鬪不巳。其势岂能久存。今倾一国之兵。以战破败之残黎。不能胜而屡败至覆大师与大将。则登庸人心不与。兵力不振。覆亡之势。巳见于此矣。臣细审黄伯银、若王师入境皆傒后稽首之民、其间必有倒戈俘贼以献者、莫登庸既不竞、陈升闻巳亡、黎氏似亦当替、以臣观之、安南一块之土。终无独立之理。其势必折而入中国。是诚天道好还。夷运将终。交趾复合之时。 皇天眷佑我明。将全我以金瓯之业也。可谓万世一旹矣。或者以今财力方屈为疑。臣熟计安南之兵。不过二十万。二年之食。所费银不过一百六十万两。粮四百万石。岂以天下之大。不能办此。如臣所处。又有不全取之官与民。而可以足兵食者。况既得安南。所入又岂止于此哉。若以用兵言之。自古用兵安南者。无有不胜。惟巧于逃遁以延我师。北人至彼。不习水土。往往不能久而引去。此安南之长技。所以待我者此也。如汉马援征交趾。女子征侧逃入金溪宂中。二年然后得。元讨陈日烜。屡逃海港。三年不能得本朝永乐中讨黎季牙厂牛陈季扩辄逃海岛。三年然后得。往事可验也。今莫登庸造舟都斋。寔踵日烜牙厂牛扩故智。臣节奉 圣旨、安南叛乱巳有旨征讨、占城国乃其邻壤、宜勑其国王整兵把截、勿令犇逸、 圣神料敌、远中机宜、真明见万里之外者矣、臣愚窃谓防之于邻境。尤当防之于门庭。防之门庭则海上之兵为最急。海上之兵。则福建漳泉为上。广东东筦南头次之。然湖广广西云南土兵。俱有头目总领。福建广东之兵。俱散在民间。素无头目总领。若领于州县之官。则舟楫风涛。非其所习。又技不相知。情不相得。彼固不肯为此用。此亦不能用之。臣愚谓可就其中择有智勇为众所推服者假以土指挥千户之名使统领其众。各自为战。如能屡立奇功。就使即真。与武职一体升赏。无功可录者。事罢照旧为民。如此则人必致死以立奇功。其下亦必致死以为之用、或谓名器不可轻与人。非也。昔汉高祖时、陈豨反、令周昌选赵壮士可将者白见四人、高帝嫚骂曰、竖子能将乎、四人惭伏地、各封千户以为将。左右谏曰、封此何功、高帝曰、非汝所知、陈豨反、赵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征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计惟独邯郸中兵耳、吾何爱四千户、不以慰赵子弟、皆曰善、今安南之地。尺寸非吾有。而海上之兵。未有将者。又何爱土指挥千百户之虚名。不驾驭英杰。济吾事乎。然此一节也。又以大体言之向者大号涣颁、声罪致讨、 命将出师、大将副参游击总饷纪功等官、俱巳差点、续奉 明旨、暂且停止、令云南两广抚镇官随宜抚剿、臣愚谓往者此间兵粮未备。若王师卒至。轻进不可。王师久顿。非兵之利也。 明旨缓师。可谓得胜算矣。然欲倚此成功。臣恐未必能。何也当此事未举之先。形迹未露。令两广云南抚镇图之。沉机密谋。定而速发。使彼不暇为谋。则可以得志。今形迹巳露。声息巳闻于外夷。我兵未集。彼备巳深。忽焉中变。彼谓 朝廷不急于此。必有相易之心。彼民未知 朝廷意向。必不敢轻去逆贼。归属于我。此一虑也。又两抚之兵。事权不一。彼此或不相应。恐误大事。如宋讨黎桓、侯仁宝率兵先进、孙全兴等、乃顿兵不进宋御金师、宣抚令进兵、枢府一面令退军、此事权不一之验也、臣按今西北二边。抚镇俱有大臣一员为总制。今安南之事。又非西北二边常旹寇掠之虏比也。宜照二边事例。置总制大臣一员。庶事权止帚一。大事不误。大功可成。又两抚之兵。大将出于膏粱之余。恐未必能任大事。将佐则副参都司指挥千百户之辈耳。此何足以慑服远夷。故臣愚谓宜遵照前旨、大将命于朝、必择素有闻望为众所推服者、副参游击而下、令两广云南抚镇择所属武职素有才望、如沈希仪者充之、福建广东海上之兵、宜添置横海将军各一员、以海上备倭指挥素有才望如汤庆者充之、行兵以食为先、总饷大臣、自不可少纪功科道、所以核功实、验勇怯、鼓人心、作士气尤为紧要、臣前奏欲五道进兵、今计实三路耳、宜改七源州之兵。从钦州进。海上二支之兵。与钦州为一路。臣考汉史马援征交趾。军至合浦。诏令并领楼船将军段志之兵以进。盖水陆并进也。二路进兵。宜各遣纪功官二员。臣复有献焉。行兵所至。纳降为先。安南人心。既属在本朝。可因而导之。宜明立赏格。其国羣臣百姓。有能执莫登庸父子以献者。封以侯伯。以府降者授以指挥。以州降者授以千户以县降者授以百户。若莫贼系颈自止帚。亦待以不死。仍量与官职。则人心向应。贼胆自寒。兵不血。而大功可成矣。

  条上征南方略疏【征安南】

  臣按安南莫方瀛上表乞降、 陛下不即听信、复 命大臣前往查勘、臣巳将纳降事宜、具本上奏、万一纳降不成、其势必至于用兵、其用兵方略、臣请陈之、愿 陛下采择焉、夫方瀛之父登庸、起自蛋户、习于舟楫、家住都斋、地滨海烂泥十余里、舟楫不得泊。西北至龙编王城。七程而阻七水。车马不能进。逆庸恃以为固。中树木为城。伪封其党七人为公。环之于外。号七公府。于海上新兴社建立兵府。有众约二万。专习水战。又于涂山置州。枝封县置兵。俱为藩蔽。逆庸尝与其党计。王城可虑。都斋不必虑。若 天兵南下。王城不支则举国以奔都斋。都斋不支。则举国以奔海上。则都斋者。莫氏所倚以为命。谓金城汤池之固。吾莫如之何者也。臣愚则谓善征者攻其所恃。则其余不攻而自破。昔唐百济故将福信据周留城以叛。刘仁愿不能支。高宗命刘仁车丸将兵击之。诸将以加麻城水陆之冲。欲先克之。仁车丸谓周留虏之巢宂。若充周留。诸城自下。于是水陆并进。遂拔周留。用此道也。观其所言行兵次第亦有机略臣愚欲以东筦琼海之兵助占城。使出兵击其南。截其奔路。以福建之兵由海道出枝封。使湖广之兵出钦州与之合。以攻都斋。覆其巢宂以广西之兵出凭祥。使云南之兵出蒙自。与之合以攻龙编。拔其根本。龙编受攻。莫方瀛必犇都斋。北兵南驱南兵北截东兵内击大兵四合莫氏父子可一鼓而擒也然五路之兵。必齐心协力。彼此相应。然后足以有济。伏愿 陛下特以是戒敕诸臣、俾无携贰、前岁安南事动、莫登庸使其子莫方瀛领兵备蒙自、使其孙莫福源领兵备凭祥、而自至万宁备钦州、盖逆庸知人心内离。不敢倚托。以父祖子孙自为备。此亦次崖自负之语而登庸独备钦州盖所虑在钦也。以是观之。则其势亦甚孤。故臣欲以五路合攻。先破都斋。夺其所恃者此也。若夫用兵之要。用人为先选兵次之。理财又次之。何谓用人为先。夫欲建非常之功。必得非常之人。而用非常之人。非可以常格拘也。昔汉高祖以萧何之荐。知韩信之贤。拔之卒伍之中。授以上将之位。遂定三秦。摧强项以成汉业。唐刘仁车丸坐罪白衣从军。及讨百济。以为带方州刺史。遂拔周留。走王丰。定百济。此皆不以常格而用之也。迩者安南事动。臣见吏兵二部推用将佐协赞等官。只于常资内推选。类皆白面书生。闻谈兵而胆寒色变。惟恐其事之成。此安可与共事哉。夫才兼文武。自古所难。此等人盖多有之非其才之不足乃胆怯顾万□也臣见多有吏事号称精绝临寇闭门束手无策者求将才于常格中胡可得哉人有利于前而钝于后者非其贤否顿异志有壮老焉耳昔田单起于步卒。旬月之间以莒墨二邑复齐七十二城。后以齐国之众。攻狄三年不下。鲁仲连谓其东有夜邑之奉。西有淄上之娱。黄金横带。骋于渑池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故弗克。臣愚谓今之勋臣。亦田单之流耳。其难用固也。若不拘常格。军民职官。民间豪杰。有智勇如韩信刘仁轨者。用以为大将副参游击等职。福建广东海兵头目。如臣前奏假以指挥千百户职衔。彼受非常之遇。当必有奋发以立功名者。何患大功不成哉。故曰用人为先者此也。何谓选兵次之。夫兵务精不务多。兵若精选。一可当百。兵不选精。百不当一。六韬曰。有冒之士。有陷陈之士。有勇锐之士。有勇力之士。有死鬪之士。有寇兵之士。有死愤之士。有必死之士。有幸用之士。有待命之士。此选兵之法也。昔晋马隆讨树机能、愿募勇三千、无问所从来、武帝许之、隆募能引弓四百钧挽弩九石者、取之、立标简试、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以行、遂斩树机能、平凉州、此能选兵也。今安南之兵。如马隆之精选。亦不用十万。按汉马援征交趾。不过十万。马援古名将。固不易及。然宋仁宝特以邕州一路之兵。黎桓巳不能当元讨陈日烜。兵不过七万余。日烜东奔西窜。逃生无所。今日之兵。何用多为。我 成祖皇帝用兵八十万、当时特以百战之威、泰山之势、压之耳此为深于兵畧其实不堪用 陛下若简可用之臣。 赐以手勑如晋用马隆。令于闽广募兵。无问所从来。必有引弓挽弩如三千五百人者为吾用。何患大功不成哉。故曰选兵次之者此也。何谓理财又次之。今安南之兵。议者谓三年之计。须银四百万。臣闻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诚能拣选精兵如马隆则不战而成功。固不须四百万。使果用数百万。岂以 国家之大。不能办此哉臣前奏欲追各州县壮快机兵月钱以备募兵。借卫所无用旗军月粮与僧租以备行粮。鬻废寺田以造战船。巳经议行两广军门酌用。若能推广用之。亦不多需府库之财。 朝廷只捐淮浙两年盐利而其事可集矣故曰理财又次之者此也。今议者多谓安南得之易。守之难。臣惟未得安南耳。若得安南。于龙编置抚镇官各一员。俾居中以制四方。使两广抚镇兼制凭祥谅山一路。使云南镇抚兼制蒙自光明一路。又于钦州置抚镇如两广兼制海东海阳一路。俱与龙编抚镇相应。雄镇中开。三方鼎峙。如虎豹之在山。交夷如泽中之羊。随发即扑。固无能为。而亦不敢为矣。何患不可守哉。攻守之策。愚臣所陈大略见矣。参以臣前后所陈。当有可以备 陛下采用者。 陛下幸留神垂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彭宾燕又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林次崕文集四(书 揭帖 记 议)

  林希元

  书

  与黄久庵兵侍书

  与翁见愚别驾书

  上廵按弭盗书

  与黄久庵兵侍书【大同叛军】

  大同之事、关系甚大近则一代治体、远则万世是非于是乎在、又不但若唐宋维州之取舍巳也、不及今讲求真是非所在、处置一差、治乱之势一成、使万世之后、议论其是非、何补于事、故今不吝费辞、啧啧于左右者、诚欲辩之于早、不为后日之无益也按尊疏谓张某力主征剿之说、臣思大同乃 国家城镇云云、再三言之、用是知罗峰所主在征、执事则抚也、但不知执事之不主征、是有见于大同之事不用征乎、抑不可征也、若谓不庸征、此则可说、若谓不可征、此则当辨之、请详之、今夫士卒戕杀主帅、事在必讨。其理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往杀廵抚许铭张文锦、姑息不治、积习而至今日则抚之不可善后。又彰彰明甚也。以此观之。但见征之为是。抚之非是也。若谓不可征。不能征。不得巳而行姑息之政。以图目前之安。尤非也。夫征之诚是矣。然征之不克而至于偾军杀将。何也。曰此非征之不是不善征也。何谓不善征。使 朝廷之初闻变也。持必征之议从容以图之。抚帅且不易。阳以抚辑之事责成之。而阴为之计。如元初疏所策。当不遗一矢而功可成。遽尔出师。遽易抚帅。使贼合谋致死。以抗王师。此一失也使制将皆得其人。临敌出奇。不以攻战。如元再疏所策。则举兵虽涉仓卒。胜算犹可坐收。乃犯弟小之戒。卒取舆尸之凶。此再失也。失此二着。大事遂误。故曰不善征者此也。因其不善征而误事遂谓不宜征。犹因急食以致咽而谓之不宜食也而可乎。夫抚之固不是矣。今而抚之尤不是也。何则。人臣将则必诛。况不止于将乎。前者虽云戕杀主帅然未抗拒王师论以 国法。巳不在原宥之列。今事势至此。乃从而宥之。则 国法何以伸。奸雄何所惩。将见 朝廷政令不行于一方。诸镇效尤。天下大事从此去矣。其可乎。且招抚之说起于元季。是时国运将终。羣雄并起力无能为。不得巳而出此。然当旹巳有将相奇谋只是招之讥前辈亦谓元失天下。招安之策误之今 国家全盛。不比元季。琐琐叛卒。非若谷珍。乃引吾可与大有为之君。而行亡国之事、可乎。故曰尤不是者此也。故罗峰之失、不在于主征。在于不善征。与不能持初议。执事之主抚前既失之而今益失之也。然罗峰之失。执事为之也夫何主征剿之议。功久不成。而人言起。 主心疑、罗峰于是不能持伏。故曰罗峰之失。执事为之也。要此事是非亦甚明白。执事之意。亦以其事之难。不得巳而为是耳愚谓此大非也。天下未尝有难处之事。事尚有难于此者。唐之征淮蔡也。功久不成。师老财匮民间至有以骡代耕者。当旹议者。咸请罢兵。主心方疑。此难也裴度独身任之。卒能平蔡擒济。而收反正之功。今叛卒之强。未如吴氏。 国家之困。未至李唐犹易也。乃无以处之。而出不得巳之计。何与。更有难者如孔明以未集之蜀而当曹瞒强盛之时。谢安以偏安之晋。而当符秦百万之师。然卒扼魏破秦。自立于艰难之秋。使敌人有畏蜀如之讥。风声鹤唳之恐。今以 国家之全盛。不能集一矢于贼目。乃载书输帛。垂首而寻城下之盟何也。必如所论。大同非比贼窠。可以必攻。急攻。当时所患在此两言故剿事终不成则人皆为固守攻破则是自撤藩篱。然则天下叛军。有如大同者。皆不可攻耶。万一叛卒狃于常胜。此后复杀抚帅如张文锦李瑾。亦曰不可攻而不攻耶。殆未通之论也。使当 太祖 太宗盛旹。必无是事。万一有之。亦将如斯而巳耶。未必然也。君子之谋人国也。必出于万全。然后可以为忠今日之事可谓万全乎。然此不忠者之所为耳执事以赤心报国自誓夫岂不忠者、然必出此者何也毋亦意见之差、以是为忠耳、夫意见之差而至于误国家之大事其心虽忠犹不忠也、可不慎与、如必以此为忠、愚敢明其不然、何也、刑以讨罪、兵以戡乱、天之道也、国之经也、违天之道弃国之经、而欲巳乱、自古及今、未之有也、然则唐以姑息而失河北元以姑息而失天下何也故愚敢明其不然也

  与翁见愚别驾书【计处机夷】

  天下事有义不当为而冐为之、言之则起人疑、不言则贻民害、与其不言而贻民害、宁言之而起人疑、此仁人不忍之心、若今之攻佛郎机是也、佛郎机之攻何谓不当为、夫夷狄之于中国、若侵暴我边疆杀戮我人民刼掠我财物、若北之胡南之越、今闽之山海二寇、则当治兵振旅攻之、不踰时也、若以货物与吾民交易。如甘肃西宁之马。广东之药材漆胡椒苏木象牙诸香料。则不在所禁也。佛郎机之来。皆以具地胡椒苏木象牙苏油沉速檀乳诸香。与边民交易。其价皆倍于常。故边民乐与为市。未尝侵暴我边疆。杀戮我人民。刼掠我财物。且其初来也。虑羣盗剽掠累巳。为我驱逐。故羣盗畏惮不敢肆。强盗林翦。横行海上。官府不能治彼则为吾除之。二十年海寇。一旦而尽。据此则佛郎机未尝为盗。且为吾御盗。未尝害我民。且有利于吾民也。无故而欲攻之何也。佛郎机虽无盗贼刼掠之行。其收买子女不为无罪。然其罪未至于强盗。边民略诱卖与。尤为可恶。其罪不专在彼。而官府又未尝以是攻之。官府之攻。起于杀死番徒郑秉义。而分其尸。其攻亦未为不是也。然以彼之悍勇轻生。欲杀其十人。非偿以数十人不可。大约机夷之人。不下五六百。欲尽灭之。非陪以千人不可。然捐千人之命。以陪无大罪之夷。亦仁人所不忍也。捐千人之命。能杀五百之夷。犹未失也。倘捐数十人之命而犹不能杀其十人。反为所杀。计其失不愈甚乎。是其利害之浅深轻重。尚当较量也。元于此筹之甚孰未尝以夷为尽无罪、亦未尝以为有大罪、未尝以夷为不必攻、亦未以夷为容易攻、故尝作佛郎机论专罪容保交通之人以攻夷责之、俾自为计、既献攻夷之策于海道、又荐门下知兵之人为之用、是元于机夷。未尝党之其攻否之宜。与攻治之策。盖有见焉。不若时人之轻举妄动也。

  上廵按弭盗书【海寇】

  夫海沧寇盗。所以相寻不巳者。招抚启之也。自官府招抚之策行。海沧寇盗。更相仿效。遂不可止。今日之林益成、即前日之李昭卒李益进马宗实辈也、夫李周贤者、亦见吾往时之跋扈既幸苟免、今日之林益成又得宽宥、吾弟之罪、未至于益成、吾力足以鼓乱而又过之、吾再观兵、官府必复惮而我释、此其所以敢为叛乱、轻举而不顾也、今不大加创惩。大肆诛灭不足以折奸雄之心。不足以塞祸乱之源。不足以洗往事之愆。然天下之事。制之于未然。为力则易。周贤之起也。不及其微而制之。使其牙爪羽翼。渐以长成。遂至不可御。此其机一失也。及其致讨也。又不防于早。徒使林益成者以散余之卒。与之从事。待势力弗敌。然后征兵。使闻风远去而莫之止。此再失也。失此二机。今虽合郡县之兵以攻之。譬犹高飞之鸟。深逝之鱼。愈攻愈遁。愈急愈远。沧海无涯。兵力有限。老师费财。安见贼之可得哉。为今之计。宜可偃旗卧鼓。示以不攻之形。密遣广东约其地方官。谓荼毒贵地。今不可轻宥。李周贤望风作乱。必祸延于彼。如欲解祸息民。须彼此夹攻。使发黑槽大船四十艘。星驰而北。沿海要害。各置精兵而阴为图之之计。一面遣人亲至贼巢。征集乡老。挨门清查籍其姓名。别其胁从之民。许自首。非胁从除首恶外。有能自相斩捕与获贼同赏。先之文告。传播四方。限两月以里。如过期不至。然后击其党亲。夷其庐舍坟墓。没其田产。如此则贼党渐散。贼势自孤。待广兵既至。我兵乃动。彼攻其外。我攻其内。彼如釜中之鱼。将安逃其死乎。周贤既平。然后授意广东。并图益成。则我不失信而大恶以除此又灭虢取虞之势也。所以必召广东之兵者。今贼毕集玄锺陆鳌。我若尽众长驱。彼必放舟南下。一日千里而前。莫之止。吾虽有武夫千羣。何所施哉。广东之兵既来则入广之路以塞又以万安大船数十艘。分布围头等处。以遮其入城之路。二路既塞。贼乃可图。然图之之策。亦有未易言者。今各处出海官军。特如土木偶人。最不可恃。郡县机兵。又皆雇募答应。水势弗谙。而廵捕官山王山王观望前却。苟应文书。此皆难与共事董见龙之论御海寇亦欲召募渔户想闽中可用惟此等耶今之可用者独海滨盐徒与渔户耳盐徒渔户。力皆雄于盗贼。海洋之技。又与贼共。故山王山王角于沧波之间。盗贼反出其下。今宜遣州县正官。躬诣各澚。在同安如官澚坂尾高崎刘五店。在南安如莲河石井。在晋江如塔头石芹石湖深沪以及福漳沿海澚分。各选丁壮。编成卒伍。择其头日。统率之。给以工雇。优以犒赏。结以腹心。隆以礼貌。则彼自致死于我。不患兵不精也。战船一时。殆难架造。而海沧万安官澚等处大船。莲河深沪等处钓船。俱可借用。器械禾精。则量给银两。各令自备。粮饷未充或权借预备仓之粟。而劝借僧道出粟以偿之。四事既举。然后以郡县风力官监督。各守地方。待时而动。将见内治修而盗贼可图也。今欲抚之使来。则李周贤之悖。凡再称兵。林益成之事。岂容再误。继自今海沧必无可驯之民。而祸乱相踵。 朝廷失政令矣。如欲置之不问。彼必鼓乱一方。出没三省。海沧之刼掠无获。势必沿乃乡村。此皆往事可验。是又大可虑也。如徒泛尔称兵。轻议攻讨。略无一定之算。是徒费无益。空劳罔功。不能平贼。而反长贼所谓不胜则谓之水不胜火。此又与于不仁之甚者也。

  揭帖

  安南成功乞查功补罪以全臣节揭帖

  上廵按二司防倭揭帖

  安南成功乞查功补罪以全臣节揭帖【自明功罪】

  元以不才被论去官、不知所论何事、途遇须知官回自京师者、咸云科道诸公、谓元平生居官无可议、建议征南、亦是至当不易之论、但今非其时、计莫登庸降、本当以腊月至过期不至、疑是元沮挠、故略弹论以相警意吏部必不便议罢黜、已而吏部果议留用、科道诸公甚以为当、不意明旨径批特与闲住、 命下之日物论惊骇、科道诸公、咸共叹息、追悔莫及、谨按元以沮挠纳降被论去官、卒之当路叹悔、元之心事亦已明白、似无容复辨、但元实未尝沮挠、且平日主征之意、与目下不平之事、有未白于君子者、所以不容已于言也、今之不主安南之事、其说有三、一则安南远夷也不以远夷之故敝中国。一则谓宋元之盛、不能取安南、我 朝取之。亦复随失。安南必不可取一则谓今之兵力方屈。不如永乐初年之盛。其为说不过此三者而已。如元之见。则谓安南与两广同入职方。非远夷也。自宋人失之。中国之民。陷于夷狄。汉唐衣冠之族。如姜公辅辈。沦于左袵者。六百有余年。所恨者无时无几耳今之登庸。与向日黎利不同。葢宣德之初。当时事势实是不同次崖所以贪于有功耳交趾之民久遗化外。一旦拘以中国政令。本非所乐。加以其时。中国之人。为吏于彼。利其珍货。各肆贪暴。如东汉之季。故黎利一起而归者如市。所在争杀长吏以应之。登庸倔起。盗窃威柄。遂攘其国。人心不服。且黎氏未殄。安南大族、多与为仇敌。虽或外服。而心实携贰。如所谓西宁公者。在在而是。安南此时。实有可取之机。与黎利之时不同。而闽广海兵。又有能取之势。此元所以屡有言而不能巳也。盖元平生有安南之志。及提学岭南。廵历廉钦。访知安南国分为三。有可取之势。惜无其机。钦州之行。元因灼见安南事情。逆料莫登庸。故不能立国。故一意主征而不复变。元当中国无事之旹。倡为用兵远夷之说。似乎可罪。固士夫之所共骇。然元明知众怒之所在。乃敢犯众怒而不畏。又胜负兵家不可期。元焉能保用兵之必胜。乃以一家数十口之命。决于一战。屡言之不巳者。其中必有真见。深意存焉。未可以为孟浪而咻然罪之也今使所言无关于中国之大体。无补于中国之大事。事几不投。行之而落落难合。事无紧要。有功而不足为功登庸投降。元果沮挠。如是而曰其言孟浪。沮挠事几。罪之可也。若言之而有关中国之大体。有补中国之大事。切中事几。行之而事无不合。事在要紧。有功而足以为功。则言非孟浪。事无沮挠。无故谈兵。虽若可罪。而卒赖以集事。则其心可原。其功可录。而罪不必论矣。征伐王者所不废。商宗鬼方之伐。周王淮夷之征。圣人不以为穷武。况安南本中国故地。非淮夷之比。篡夺相继。朝贡久缺。又有当问之罪。是元之所言。有关于中国之大体也。元之建议一则曰征。二则曰征。虽屡格不行。而逆庸之胆已落。既而三帅临边。安南举国震恐。送欵归地削爵恐后。虽不必实征而建议主征之人亦不可少则元之所议。有以震中国之威。使远夷惮慑而折服。可谓有补于中国之大事矣。元前后建议。若王师入境。皆徯倒戈之民。又谓安南一块之土。终无独立之理。其势必折而入中国。又谓漳州海兵。交人所惮。今三帅提兵。只是以虚声恐吓之。闽兵虽调而未至。实未尝欲用兵也。而文郁西宁之徒。巳皇恐各请逆庸纳款归地削爵。使如、元之策。寔以兵临之。又将如何。以此观之。则元料安南之事。无不投合。于是可见闻登庸购元奏稿。初得以千金。继亦五百。盖元于安南之事。知之最真。所言皆深得其讳隐。切中其膏盲。故深惮之也。登庸既降、今 朝廷以其地为都统使司、设十三宣抚司、四峝之归、以其民入编户、夫安南自宋割封以后。随自立国称皇称帝。听其自为。宋人讨之不克。卒封之为王。元人讨之不克。又封之为王我 朝取之不得。又封之为王。今兵未入境。而逆庸系颈送款。以其地为都统使司。虽体统稍正然与内之土司实别其不郡县岁输贡赋。虽若异于今各布政司。其分其地为十三宣抚司官命于 朝。岁颁大统历。三年一贡。犹不异于云贵荆广土官衙门。据此则安南之地。巳为吾有。宋元与我 国初之不能得者。于今得之。其功不亦大乎。四峝之地。正统间都御史朱鉴奉 玺书取之而不得。今则束手而来归。亦岂不为功乎。莫登庸于嘉靖十九年九月送降书、十月至钦州防城投降、十一月初三月始出镇南关投降、元未尝启口动笔、争论可否、何尝沮挠乎、夫其言有关于中国之大体。有补于中国之大事。几无不投足以为功。又无沮挠。如此则元于安南之议、言非孟浪。其心可原。其功足录。而罪可勿论矣且均之安南也。在宋黎烜。在 国初黎季牙厂牛。如彼骄倨。虽大兵入境而不慑。今逆庸只吓以虚声。而纳降恐后则今时之不同于古元料安南之必可取闽兵之必可用其言非孟浪皆于是可见不然岂操觚执简。能制登庸之死命。收复汉唐既失之境土。于六百年之后。万里之外哉。详阮文郁之疏。其故可知矣。替辽东军叛。元建议必征。言虽不行。既而叛军计擒。迄不敢动。人谓元一疏之功。今之安南。何异于是。要今之君子。皆未能灼见彼中事情。故不免致疑于愚言。虽以霍渭厓平日议论相同。及至临时不敢发一语。其它何望哉。则愚言之不见信于君子者。无怪其然也。四峒之地。自元建议征南。或带言。或特奏。不一而足。方登庸未纳降之先。元与翁参政定议必取。及至纳降。翁参政遣王指挥荪通判与登庸反复讲论。只此一事。苏通判至以元奏草。常在袖中胁之。而登庸怕元。亦欲以此取悦了事。故于降本中显言之。则四峝之归。本元之奏。而东塘半洲二公。亦云非先生屡言。吾何得知。其所由可见矣。向使唐西洲潘峨峰之说行、逆庸肯归四峝、削国为都统宣抚否、则元奏之不可无、不为罪可见也、交事既了、蔡半洲私语张维乔参政曰、得林茂贞这里大嚷、不是他大嚷、恁得莫登庸这等惧怕、系颈来降、而毛东塘蔡半洲相见、亦面归功干元、则登庸之降、四峝之归、孰功孰罪、军门巳有定论矣、初半洲语两广三司云、塘翁欲以林佥事为首功、元募兵回自闽府、县官以告三司相知者亦以告、及至叙功、乃居次、盖有沮之者、近者道过江西、元以问塘翁、翁曰、当初委有此议、后囗歹众论不一、只以官序、故先生在后、塘翁之言、盖有隐讳、元之名虽在后。然叙功之疏。建议复地。召集骁勇。谁则先之。虽不为首功。而首功之实。自不容掩也。初元奉委福建募兵、临行旹与翁参政曰、为我语半洲公、我看诸公之意、只是欲纳降、恐我在此打搅、故令我远去、以便行事、若果纳降亦要停当、切莫将就了事、负此良旹、翁以告半洲、随以半洲之意来问曰、登庸如果投降、将何以处之、如今讲定了、然后行、它日勿谓我辈卖先生也、元曰、今方瀛巳死。登庸势孤。国人离畔。登庸之事。大半是不可成矣。若又如前日纳降请封。此决难准。想彼亦不敢望。若不费吾斗粮一矢而来降。功亦可嘉。吾前奏欲九分其地、此必用兵然后得、既不用兵、它自来投降、亦难执前议、果然来降、何以见是真实投降、必遣子入质、如南越婴齐乃可、果尔与做宣慰司可也、翁曰、宣慰司品级小、元曰、唐以安南为都护府、五代时有诸总管府、得便宜行事、今不与为总管。则与为都护可也。四峝之地。决要还我。如不还四峝之地。虽云纳降。其事决不可了。翁曰、决是如此、今登庸遣侄入质、削国为都统宣慰归我四峝、皆元启之、四峝之归登庸已见降本、质子之遣、都护之议、今翁见在可问也、以此观之则今日处分安南、元实预议。而其事卒无不合则其心可原其功可录、其罪可勿论、于是又可见也、

  上廵按二司防倭揭帖【防倭】

  迩者倭寇自浙江流入福建、驻札三沙、将窥诸郡、蒙当道钧牌、令有司速备器械火药、多募敢勇之士、又令近城郭乡村搬钱粮牲畜入城、以绝贼粮饷、些少澚分、搬附大澚、仰见忧国为民之盛心也、元闻御敌必有良谋。徒讲而寡谋者无济。夫用兵之要有三。练士卒也。利器械也。择将帅也。今欲募勇敢之士。未知如何选募。欲备器械火药。未知所备何器。赵李牧守雁门。募百金之士五百人。遂破匈奴。灭襜槛。单于避之。数岁不敢近赵边。晋马隆募能挽弓四百钧。挽强弩九石者。三千五百人。遂斩树机能。平凉州。此练士之法也迩者浙江募兵五澚每兵与安家银三两。募兵官及捕盗扣克。每兵只得银二两。或一两八钱此皆穷乏不能自存之人顾目前之急不计日后之生死者应之欲赖以杀贼不亦难乎宋杨难当击萧承之。短兵接。弓矢无所复施。氐悉衣犀甲。戈矛不能入承之为短弰长数尺。以大斧椎之。一弰辄贯数人。氐不能当遂败。金兀术自起兵海上。用拐子马以取胜。偃城之战。以拐子马万五千来。岳飞戒步卒以麻札刀入阵。勿仰视。但砍马足。拐子马相连。一马仆。二马不能行兀术大败。此利器之法也。今倭寇长技利刀也。利箭也。鸟铳也。今未知用何技以制之。前年浙江募兵漳泉。每兵与银三两器械在内。听其自备。斩木为竿。末置尺铁。青红白布裹首。行装不办。盔甲俱无此如执朝茵以御萧艾有不碎乎今见漳州府日解佛机铳过同不知用于浙江或吾闽。但此乃海上击舟之器。陆非所宜。夫兵有短长铳炮视弓弩为长弓弩视戈戟为长戈戟视刀剑为长长以制短短以卫长机铳力至五百步。弓弩力至一百二十步。贼不久停。一百二十步之外。须臾即至。铳弩无所用。而用刀矛矣。夫以倭寇之猛悍。挟三技之长。无以制之于百步之外。欲与角艺于剑戟之间。元见其难矣以此观之。则器械之不利可见也。故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与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与敌也、然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使将帅得人、如李牧、如马隆、如岳飞、何患器械之不利、士卒之不精倭寇作祸、千今五年、总制抚镇之官、不为无人、然或去或杀、尚未收荡定之功。岂非将帅未得其人与、欲令军民搬移积聚牲畜、无贻盗贼之资。即古人清埜之法是也。然倭寇在海则舟小不敌于我登岸则敌强我受其制。若徒搬移积聚无术以制之。使得登岸。其害可胜言哉以元鄙见。当发大船数十。分布万安镇以塞入兴之路。发船数十。分布晋江围头以塞入泉之路。发路数十。分布浯州官澚山后。以塞入同漳之路。沿海澚分乡集。如晋江之深扈东石。安。海南之营前石井菊浔莲荷。同安之大山登澚头刘五店高崎马銮坂尾白礁。令自设备。其空缺去处。令所在居民扦插木栅。以截其登岸之路。须差能干佐贰官为之处。又督乡兵以守之。否则难集。且为所焚。无益也。元度当今事势。倭寇五年。直浙残破。上越淮扬。则江北凋敝。其势必窥闽。在闽则泉漳先受其害。不可不预为之防也预防之策。宜莫过于元所画矣。元闻前事后事之师也。乙卯夏倭寇一百六十。自兴化黄石登岸。入驻镇东海口。廵海分廵参将等官。驻札福清。募漳泉打手剿捕。杀死都指挥指挥千百户武举三十员。军民以万计。不能得其要领。反增二百二十人以去。今三沙之倭。数倍于海口。莆田仙游、各县民兵、各非选募欲求胜于彼。又知其难也、嘉靖二年、流寇九十三人、流刼兴泉漳三郡、莆田乡士夫子女多被卤掠、虏质府判经历以金赎回刑侍简一溪先生、时以御史按闽、至泉延乡士夫问计、时同安大户叶元忠、以任侠坐死系府狱、士夫以元忠荐、使杀贼自赎、一溪用之、质其家属于狱、元忠募敢死士百人、调晋江南安永春安溪德化长泰龙溪合同安七县精兵各令掌印官领之、八面合攻、推元忠为前锋、令分廵聂公珙督兵、参议萧公瑞督粮、饷、又密遣徤步吏承兵隶分随各军、日报进止动息、由是各军畏恐、无敢不用命者、追贼至德化小尤中、围尽歼之、九十三人无一遗者、惠寇惴恐、不敢复犯漳泉者、三十六年、且今倭札三沙、前虽解去旋复回 还、尚当为之备、今民间任侠豪杰如叶元忠尚有之。执事如欲为预防之策。收荡定之功。请宪节下临、今乡之士夫。未必无可延问者。夫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庙廊之语、兴衰之事、将所愿闻也、

  记

  宣德交趾复叛始末记

  安南事始末记

  宣德交趾复叛始末记【交南事情】

  叙交南事不过五百余言得失具之可谓详练

  希元以主征安南、废居林下、皆命使然、固无憾矣、然心事不可不白、当时廷臣所以见怪者、谓 成祖皇帝郡县安南、终不能有、宣德年间、中国丧师于坡垒关、安远侯败没、以是为戒、不知古今事势不同、元在钦州、备知、交趾之复为安南、与中国之所以丧师者有五、交趾既定。当时英国公张辅。不能如诸葛孔明收拾西土人物。方其王师未班。豪杰窜伏草莽。巳有窥觎之志。其致衅一也。交趾之民。久遗化外。法网甚疏赋。敛极薄。一绳以中国之法。其民不堪。有思乱之意。其致衅二也。 太祖高皇帝贵云于荆川广诸省。间有狼子埜心之民。皆设土官。因其俗治之。故终无患。 成祖皇帝既取交趾。狼子野心之民。悉郡县之故终作梗。其致衅三也。 太祖高皇帝既取云南。留黔国公沐英在彼镇守。故能压服其民。安南之事。既定。即掣回三帅之兵。各处守兵未尽设。其后事之虑。巳见于黄忠宣之书。其致衅四也。交趾多珍宝。中国之人为吏于彼多肆贪残。民不堪命。因中官之诛求。永激变而乱随作。其致衅五也兼此五衅。其民皆思黎氏。故王师一到。彼无傒后之思。并起与吾为敌。坡垒关之覆败。有由然也。登庸篡据。国人不服。有恋故主之心。黎氏旧臣武文渊阮仁连等并起与之为敌。元皆备访而知其情。故力主安南之征。观毛东塘仇总兵催兵文移。称交人闻王师将至。咸愿为内应。此是实事非归顺凭祥等州之妄报也当时廷臣不知古今事势不同。律以宣德之事。归咎于元。岂非枉乎。观宣德中黎利之变。安南倾国以抗王师。今王师未至。登庸即系颈送款其事势之不同显然矣

  安南事始末记【安南事情】

  予自束发读书、见交趾本中国故地、唐相姜公辅生于爱州、即有安南之志、及官广东署按察司事、见一罪囚曰陈廷纶者、系湖广富商、奏辩到司、及安南族子黎饭、据海东府以叛、时莫登庸为将、领兵征讨、黎饭兵败、挟赀货逃入钦州、陈廷纶及边民黄子景李龄等与之交易、官府以交通外夷罪之、廷纶坐绞、黄子景等充军、凡七八人、奏辩到广、元适署按察司事、元驳之曰、夷酋逃难入境。边民与之交易。非交逋为奸。难引通夷之律。取卷于两广军门尽释之、问其详又知黎饭至钦州、官府捕送安南、诛之境上、其时总制乃东泉姚公也、姚公名谟王文成为摠制实代姚任元叹曰、黎利负中国。黎饭负黎氏乃天道好还之理。何须问。以吾所见。乘其乱而取之。岂非天与之时耶。失此机会。良可叹息。至军门以语总制林省吾公。公曰此事吾不能为。前见霍兀崖常讲此事。可往问之。及问兀崖。答曰。桂见山素有此志盖其初为诸生时。梦他日当立功八柱之外。及举进士。沉滞州县。欲为之无阶。于今当路。雅欲为之。思当世之士。无可与共事功者。惟有王阳明。乃特起之于两广。不谓阳明思田之事既息。归朝之念却切。屡求不得。拂衣而去。见山恨其负已。即动本削其伯爵。予心藏之。迁官南大理。应诏陈王政二十一事。内有安南一节。不得次崖此段文竟不知文成所以再起及削夺之故方与桂见山共成事功。不谓遽没。故祭见山之文有提学岭表之旹。予有安南之志。及接兀崖之论。始知先生之起阳明者。不为思田。何豪杰之士。所见略同之句。及落职钦州。适有安南之事。 皇上之志又锐。谓其时有几。故锐意图之。不谓终身之祸、乃起于此。初 皇上锐意安南、举朝不欲 圣心不乐一日在文华殿、得予安南之疏。叹曰、我谓海内无豪杰、今尚有乎、即召李序庵夏桂洲武定侯三人、李夏先至以予疏示之、曰朕决意征了。你们如何、二公唯唯叩首、而出、遇武定于承天门、问曰、 皇上云何二公告之、武定至、 皇上语之如二公、武定亦唯唯叩首、起而旁立、即丢一冷语、若自言云、那一块地、虽得他何用、不知 皇上闻之否、张东瀛本兵语赍本吏曰、你们老爷事成了、你钦州有若千钱粮、与吏酒饭越二日兵部处分兵马、具本以进、尽谓事不可已矣、忽本下兵部曰、安南此事识体达道者、则见得分晓、闻卿士大夫间、私相作论、谓不必整理他、你部里二三次会议亦不力主何者为是、既都不协心国事且罢、其云识体达道云云、乃指予、私相作论、不知为谁、皇上得之何人、皆不及知也、前都御史唐沛之荫子唐世桥、得 皇上语意、冀建功安南、遂求梧州府推官、以告予、 皇上既知予名、问左右大臣曰、林某何以尚在钦州、左右曰、此时莫登庸方倔强须林某制之。及久不召。朝士笑曰。诸老以林某锁钥南门。何一锁钥。如是之久也。夏桂洲说予于 皇上曰、林某一生、只是说杀、盖以予既欲征辽东、又欲征安南也、后安南入贡、 皇上思及予、从容问六臣曰、林某如何、时六臣在侧、无一应者、当时若有一人启口、予必不至今日、可见公叔文子难其人、要人之出处皆天也、安南之事虽毕。 皇上之志尚未满。盖为诸臣所沮。不得郡县故也。毛东塘当时冀大封拜、及得论功邸报、大不乐、元回自海北道、见东塘于吉安、其报适至、故知之、闻乃为夏桂洲所沮、元尝谓安南之志虽不就。亦做得一半。其削王爵。降为都统使。列于十三藩。比荆广云贵之土官。不可谓无功。当时若用予策、安南可坐而取、恨不见用、又恨当时不祭告天地祖宗、诏告天下、及安南臣民、予尝见于辨本后、长子林有松、援例入监、闻卿士夫称陶真人与言、 圣上曰、朕有二大事未干、一是王三、一是安南、都未曾祭告天地 祖宗、及诏告天下、安南臣民行大赏、有松闻之、即见陶真人问之、果有是言、始知愚见偶合于圣上、其时有松因讼予之冤、真人亦素闻之、又乐为辨理、有松欲求之、以书告予、予不可乃巳、嘉靖丁未也、抑此一事也、王阳明因之失爵、毛东塘因之削官、盖东塘本无将略、若非安南之事、未必遽至本兵、及至本兵、果以不称败、予尝与蔡半洲书曰东塘之成也以安南其败也亦以安南。始知天下之名。不可以虚窃。天下之功。不可以虚冐。正指此也。是知安南一事、非特关予一人之出处、王毛二公之出处、亦关之也、

  议

  拒倭议

  新宁盗议

  拒倭议【拒倭】

  今闽广浙直无处无倭、虽闻有扑灭之处。然随扑随灭、终不能使之断绝、其扑灭之处。皆得之于水。盖彼舟小于我。自来捕贼者。皆捕于海。则无不粉碎。故倭贼所至。则焚舟登陆。而不待舟。杀掠既饱。然后寻舟以去亦有寻舟不得而巢穴于此者贼既登陆。则无如之何。故将兵者皆伺之于海。以大船冲之。则无不破碎。然不能御之于陆。以救生民之难。而伺之于海。使生民糜烂于干戈然后擒之。巳无及矣。是其得贼之功。犹不能赎纵贼之罪。而论者多以为功。亦未之思耳。今以往事验之、安海之倭、仅二百四十、参将黎鹏举领兵四百、顿四十里之外、不敢助泉兵而击、使从容就莲河寻舟以去、今乃能擒倭于福宁州、则不能得于陆。而得之于海。可见也。戊午十月真假倭仅八十、参将合廵海漳浦福宁三千之兵、四路把截、竟不能得、使从容由南靖以去、则不能得贼于陆。又可见也。巳未同城之攻、参将曾清指挥朱亮朱相十户王道成等、合兵四千临贼远避、而参将乃能擒郑严山于海。则不能得贼于陆。而得之于海。又可见也。又有可怪者焉。今虽曰倭。然中国之人。居三之二。为贼为兵。中国之人一也。为贼与官兵勇怯殊势不时倭寇为然然为贼则胜为兵则败何也中国之人为贼。则自分必死。皆于死中求生。以故不死。中国之人为兵。则自分必生。不复致死。以故取败。是知为贼为兵。中国之人一。而胜败异者。致死与不致死之故耳。今必使吾人为兵者。皆于死中求生。则勇同于贼。而吾之兵食又日增。贼之兵不能增。而食又日蹙。无可奈何矣。又焉有不胜之理哉。则平倭之要可识矣然欲使中国之兵不畏贼须先有以为之备。吾之陈法既足以捍御。则我兵有所恃而不畏。敢于向前。岂有不胜之理。元以是献廵海分廵道、而不能用耳、

  新宁盗议【拒盗】

  按新宁之盗、所以反复不常者、官府姑息之政使之也、往年大征、贼卒不可尽、且无所惩、而复起者、所杀多良民贼反得逃其生。当道者急于成功。略无善后之策也。故为今之计、在于必征、然欲征之、亦岂易哉夫千山万林。深杳莫测。我进彼退。禽鸟无踪。此贼之不可得也。杀良之害甚于纵贼欲禁此患须功罪之议清而后可贼不可得而捕贼者岂肯空手良民始有不得免者矣贼不可得。而其志益骄。良民不可免。亦必相仿效。是大征一番。不惟不得贼。而且长贼不惟长贼。且驱良民而从贼也。故曰征之不易也。夫征之既不易。不征又不可。然则将奈何。善兵者于此必有成算矣。夫古之用兵。有患战不胜者矣未有患不得战也若新宁之兵。则不患不胜。惟患不得战。不得战者。当求于战之外。夫用兵而不免杀良民。咎在兴兵惧于无功。上下交相蒙也。今必使贼有可得之势。我无空举之劳。兵将无侥幸之心。上下无相蒙之弊。则贼可尽矣。然贼之得。非可岁月计也。自昔之不得贼者。咎在急目前之功。不为久远之图也。夫不为久远之图者。类以老师费财为词也。夫费数万之财而不得贼之要领与加数万之财而贼可尽其得失固相悬也。然卒不为者。急目前之功。而不暇为此也。是故贼之不可得者。非贼之不可得也。吾不欲得之也。夫何熟计今新宁之盗。所恃以为固者。必曰彼进则我退。彼退则我反。如此而巳。非但贼之所自恃者以是吾所以虑之者亦以是也。而愚则有不然者。何也。夫贼之逃。吾或不可得之矣。使逃而不返。岂有不可得者哉。何也。彼虽盗贼。固吾编户。其居必有室庐也。其耕而食。必有田亩也。方其为盗也固舍其田庐而不顾。及其既逃也。使舍其田庐。终不忍。吾从其不忍而图之。此为反客为主之势取彼室庐为我兵居。取彼田园为我耕守。聚数千之兵。为久驻之计。因耕守之利。省粮饷之半。彼欲去则无途。欲归则不得。釜中之鱼。必无久活之理。向之不可得者。将以次而可得。不可尽者。将以渐而可尽故曰当求于战之外者此也然官府急于近功。肯从事于斯者鲜矣。故曰非贼之不可得。吾不欲得之者此也。夫得贼之策。大略如此。而举兵之道。尚有当虑者。夫今之为举兵之说者。必曰非大征兵不可也然自吾策之亦徒为虚名而无实用徒为费财而无补于事也夫大征兵者。或舒 国家之难。如唐之讨安禄山。或征不庭之国。如唐之讨淮蔡也。今新宁之盗。以山林为命。以善逃为技。非若国家之难。与不庭之国也。彼虽依凭山林。其耳目皆在州县。吾机方发。而彼巳先觉。我兵方集。而彼巳先道矣。徒费数万之金。亦将何所施乎。势必杀良民以塞责。在上之人。或惮于无功而姑恕之。上下交相恕。则良民之祸惨而不可解矣。故曰兴兵惧于无功。上下交相蒙者此也。噫往昔之兵。浪费之巨。竟不能得贼。而多杀良民者。恒以是。而今可复践之乎。故曰徒虚名而无实用。徒费财而无补于事者此也。以愚拙见。新宁之盗。十人之中。未必皆为盗。胁从者十而七八也。大约不过万人。除其胁从。不过二三千人耳。是二三千人者。断乎必诛而无赦者也。苟处之有方。殆犹折科上稿耳。而议者辄曰。非大征兵不可。此无见于虚实之势也。故今日之事。兵不必征也。取其精而巳。形不可露也。密其机斯可矣。潜召精兵于外。使备兵之官训阅常练之兵。若非大举之状。从而分别其类。首恶必诛。胁从罔治也。怗终必刑。自新必赦也。先之以文告。申之以信誓。则潢池之内。必有卖剑之民。而贼可去十七八矣。然后开以功赎罪之门。下自相斩捕之令。则首恶怙终之徒。必倒戈于内。将见贼心未战而先虚。贼势未陈而先崩。待吾精兵四集。计必敛甲韬戈。四投山林。而无俟于交锋。我兵不用而可以坐胜矣。故曰不必大征兵者此也。然举兵非难。得贼为难。此久驻之计。所以必用。故曰当求之于战之外也。求之于战之外。则兵将不求于塞责在上不惮于无功。上下无相蒙之弊。而妄杀之祸或可免矣。然此特用兵大略耳、若夫随机应变、则主将之事、用人择将、又军门之事皆难以预设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宋与琦有韩参阅

  史督抚奏议(疏)

  史道

  疏

  创立五堡以严边防事

  题北虏求贡疏

  议处三卫属夷疏

  接报马市事完疏

  创立五堡以严边防事【创立大同五堡】

  史总督自其为两司时攻杨新都朝议不直之其后复倚咸宁侯开市非端人也但其立五堡有益强场故载之时史公为抚臣毛来瑭为搃督毛集中亦载创立五堡疏但比详而彼畧耳

  会同先镇守少监杨进总兵官左都督梁震等、为照大同镇城迤北一带、东抵阳和、西尽高山、一百四十余里、俱系平川旷野、黄沙白艹、直与虏境通连、故我太祖高皇帝迅扫腥膻之后。即以此为胡马奔冲之会。特建此雄镇。犹砥柱之在中流。将使虏酋不敢背城南下。轻犯倒马紫荆等关。然以一城孤悬天外漫无重山迭嶂之险。容或我备受失其固一骑马驱。直至城下。是以从来本镇地方。遭残蒙患特甚。诸边常年四月以至十月。塞艹畅发之余。秋高马壮之日。纵横侵扰。四流奔刼。日无定时东出则西入。此出则彼来。必湏动调兵将。常川防守。其追逐按伏糜费额外、钱粮。以岁计之、不下数十余万。然而边民罹杀掳之灾。战士遭锋镝之惨。卒有不可免者。先年原议创置五堡之人。葢亦的见。各该险要处、所、果能立堡设兵、真为我国家亿万年永逸之计、因而奋迅、以为无所顾忌、英见远虑、谋国未为不忠、但其举动之间、罔识通变、重拂群心、事方艹创之初、辄构非常之祸、自是之后、有闻人言及五堡之事者、摇手闭目、未敢出声以应、殆色变于虎之谈矣、先廵抚都御史樊继祖、增展高山聚落二城、而大同镇城巳若两腋生羽之渐。亦将有进图五堡之机也。但以初承兵变之后、在于事会之违、不可遽遂、本年二月间、时方大虏压境、该总督尚书毛伯温、奉命总督三镇军务、前来首倡是举、合众为谋、筹度两月、乃于召募、听其自来、夫役豊其粮犒、以至木料慱石等项一皆预为计自算、分处停当、召募一加、远近响应、三日之间执姓名以愿从斯役、不下数千余人、又为指授总兵官梁震前去先年原拟设堡地方、周详体勘、务得地势高耸、水艹便利、可因者因之、可改者改之、明白开议、以凭施行、震等依蒙、遍历夷险高下、逐一审勘、某处可以创立新堡、某旧堡可以全弃不用、某旧堡可以相应增制、各议拟详定、臣与镇守少监杨进、总兵官梁震等、亲诣前项境外、各该处所、公同重复审择可否、一并参酌停当、总督尚书毛伯温、随会行边、使尚书翟銮、廵按御史皮东山议得镇城迤东六十里洞子沟之南。原设镇胡废堡。四匝沟岔。道路崎岖。如遇虏众攻围。转输救援。一时不可卒至。该堡稍西地名南车房。土脉肥厚。地势高阜。就此创立一堡。与关头北车房等处相距。虏贼不敢似前直犯腹里。采掠安子等山。及聚落等处地方矣。及镇城东北四十里水尽头。原有旧堡地僻。除非险冲土干。不便汲水。仍移向稍东平岗之地。则四望豁敞。战守得获矣。又红寺旧堡。在镇城正北当诸边适中之处。原额旧堡。矢见度狭小。气槩不雄。况经岁年之久。风雨披塌。遂成丘土。今当开展扩充。易旧成新。中间多增军马。于此管摄诸路兵将。若遇贼警忽至。互相传报。从而并力捍御。真有一呼千应之据也。又红寺稍西。有张布袋红土等沟。俱系常年暗通贼虏便路。不有所处。则红寺虽存。未免孤立无助。西二十五里。有护堡村。正当前沟通会之地。于此立堡。则东援红寺。北控诸沟。一应零星之贼。无从潜地。而入矣。又西五十里沙河旧堡。设在沙河北岸。然而坐陷淤泥之间。今移其所。于河南好女村立堡。则北距河险。东与护村等处。声势联络。贼骑不敢肆然南渡矣。前项应设五堡、展筑者一、创修者四、红寺改名弘赐堡、南车房改名镇远堡、水尽头改名镇川堡、护村改名镇虏堡、沙河堡改名镇河堡、弘赐添设参将处所、周围丈尺、宜用三里五分、高二丈五尺、厚二丈五尺、内应置马军五百、步军六百、共该军一千一百名、其余四堡俱二里三分、亦高厚各二丈五尺、宜各置马军三百、步军三百、共军六百名、弘赐堡应立把总四员、镇边等四堡各把总一员、每军一队、应有管贴队官旗舍二员名、共该把总官八员、管贴队官旗一百四十员名、又议得五堡虽立。若于堡外不有堤防、则贼之往来驰骤。何以距阻。不设眼目。则贼之动静。何以预知。堡中之人。不惟出入未便、而守战机宜。亦何所凭。应于西北一带。深□壕堑一道。沿壕筑立墩台。各设旗军哨守。则壕堑之深险。有以分内外之势。而贼马不可遽入。墩台之密布。有以设耳目之多。而警报易以飞传五堡之外又生一藩篱矣又议得五堡设立处所、俱系往昔贼虏常川住牧之境、今即于此地坐驱四五万余众、劳役数月、中间事变、诚难忆料、其所关系、有非轻细、仍会置夜不收通事家丁人役数百余人、分投昼夜伏住二边紧要墩台、及山岗高阜去处、兼督守瞭人役、加谨瞭望、挑穵深阔营盘、以为官军夫役栖守之所、虏贼不时入犯、各该将领、督令防护官军控弦以待、虏贼一见、惊愕知备、不得以遂贪噬、而各该守备、分投管领理料、得以从容就事、日有成功、其防护兵马行粮艹料、俱于管粮郎中詹文光处计日给发、而调集到各处军民夫役口粮、俱于通判张烈收贮总督军门原发银内关支、仍于本年四月十八日为始、齐力兴工、除总督尚书毛伯温特委宣府坐营指挥刘环犒赏外、臣复行令佥书都指挥张勋山西河南领班都指挥李承祖滕琐、不时赍领米面肉酒分投前去、各该工所唱名给散、以示存恤慰劳之意、至五月初五日、镇边堡城完、初八日镇河堡城完、十四日镇川堡城完、二十八日镇虏堡城完、六月十九日弘赐堡城完、臣等又会行副总兵戴廉等、各将所部兵马、分投摘拨、一半架梁、一半协同各路军民夫役、长挑壕堑一道、遇土则穵、逄石则凿、东自阳和、西抵高山、俱接歨山一百六十余里深一丈三尺。迭土为墙。一丈四尺。上下二丈七尺。宽一丈五尺。沿壕外面。每二里余筑打墩台一座共六十余座。每墩起葢房屋二间。合为一间。其各墩应有锅瓮器皿旗帜号带弓箭盔甲鎗刀火器。俱各置办完全。逐一布设。随于每墩会同、各选拨官军六员名、令其常川轮流哨守、一遇有警、一面酌量贼数多寡、张挂青黄白色号带传示诸路、瞭望之人、依照传报、预为戒严收敛。一面摘拨一人下墩踰壕星分驰报各该分定城堡、以凭会报合兵、又弘赐堡稍东南十余里、五堡分中处所。一山特起、旧名平山。绝顶之上。旷然平地。膏腴之田。连山几于千顷。升巅俯首四望。五堡俱在日中。万一各堡有事。于此觇瞭贼数多寡去来方向。极为真的。即可据之进兵援剿。况乎缓急之际。摽号昭传合散呼斥。远近可以毕见。臣等会报总督尚书、即于其上创一小堡、名为会远、中设公馆一所、以为会发兵马之处、更立一墩台、安置官军二十员名、专一掌管号令、常川哨守、五堡及镇城之中、朝夕瞭望、依藉乎此、则贼虏入出多寡有无之踪。不可迯矣。臣等又会同郎中詹文光、督令商人分投召买弘赐堡粮六千七百石、料三千五百石、艹十万束、镇边堡粮三千七百石、料二千石、艹五万束、镇虏堡粮三千七百石、料二千石、艹五万束、镇川堡三千七百石、料二千石、艹五万束、镇河堡粮三千七百石、料二千石、艹五万束、以上五堡、共粮二万一千五百石、料一万一千五百石、艹三十万束、行令陆续运送、责委都事王济众等收受堆集、纵或事出仓卒。亦足为备。臣等先于四月内会行坐营都指挥白钦、尽将挑入壕堑之内、附近五堡土田尽数丈量、除将余地查照近奉钦依内事理钦遵外、先行分拨该路、参将五十顷、守备每员十顷、把总每员五顷、管队官每员二顷、每军一名一顷、共该三千九百四十五顷、臣随复各照员名地亩、分给牛犋种子、行令参将及守备等官督勤趁时耕种、然后漫艹荒沙、一望无际之乡、尽皆嘉谷秀实之境、会逄比岁雨旸时若、遂成大熟、今即登场入堡、各该新募军士、俱各携持妻子、安插在内、从容坐食、亦若安土乐业、率以生生无穷是期失死边陲为终矣、

  题北虏求贡疏【俺荅求贡】

  臣于嘉靖二十年六月、廵抚大同、巳升兵部右侍郎回部管事、未交代间、时世庙三十年马市成杨忠愍公疏谏被谪案此一事与□庙时边市同局而成败是非大判者何也世庙时仇鵉为大将军与北虏通□虏之所欲是狥市虽成终必败盟非求款也故是年冬虏即大入所以与后事不同耳适遇酋首俺荅、遣三虏使来、一名肯切、一名石天爵、执词入边求贡、其所称说、有云彼中人畜连年不利、灵官算卦、大头目将有灾、必是进贡南朝可免、又云、伊父諰阿郎先前与南朝进贡讨了疋等物、至今留下好名等言、情词亦若出于谆恳、臣等据说奏请、随奉 旨其下有能杀俺荅者升赏、高张二公于俺答请贡时亦深论前朝杀虏使之非边臣又将来人肯切石天爵俱斩首枭示九边夫夷狄称臣欵塞、本万古帝王盛美事也、果彼情出非真、外托逊顺之语、内藏不测之图我能先识、但当据其仰面向天、国体未为不尊、只宜以温言遣却、既不堕彼奸计、亦不激彼怒心、则为国忠谋、出于万全矣、胡为缘彼请贡、即欲构俺荅而杀之、且将来人俱处之死、以绝归报、夫杀之不受所欺、亦若壮矣、而彼率众来侮、边臣竟以疏虞失守、夫自来者杀矣、逞凶而至、计无所出、一二人杀之矣、率众为犯、则竟无复如何、其为谋误亦甚也、后至嘉靖二十六年等年、彼再以贡请、亦未蒙准允、然则朝旨虽不许贡而边臣巳自构矣总兵官周尚文借之往来、以牵系其心。是以大同数年。得以苟免侵扰。今岁敢复入犯畿辅、残杀生灵众多、上干 圣怒、行将恭行天罚追复 二祖光烈、以雪神人之忿、而彼复以进贡为请、先后向背矛盾、信诈难凭、但以事贵乘时、动宜虑善、出塞之举、臣尝力赞 圣明以行、其在今日、若不可以直遂之者、何也、 天威震动、贯耳如雷、遐迩驰传、风声赫播、彼中或既知之、知则畏之、畏则必防、防则有备、备则设机以待我矣、我从而率兵以临、彼果以备迎我、中必生阻、又或以避而远、则我之往、竟属空行、或未可以全功收也、臣又思之窃以蓟边未修、空隙尚有可乘、兵将未习、战攻尚或非利、糗粮未豫供济尚未能充、是皆所当念者、况今甫遭刼扰之后必湏休养之既久、训练之既深、计算之既审、整备之既周、而后以大事为举、必若 圣谕所谓食足兵雄乃能以万全为期者也、其今二月之师、似当徐徐为计、臣且闻之俺荅近年以来。部落强盛于昔。渐与小王子势不相下。嫉忌互生。巳非一日。今者俺荅必欲求贡。意欲依附 天王。借取声光。以自壮门面。因而可以骄示小王子。此固俺荅求贡之心也。又彼以入抢之利。散归于众。而进贡之赏赉。多为巳有。且马市一开。上下通利比之杀人而后有所得者不侔。此又俺荅之所乐为者也。此时巳哀暮则在穆庙时又何如固宜其猒兵扌旡之易成矣且俺荅年来、渐入衰暮、自以其残虐大多、为天所厌、昨入抢后、彼中人畜、辄尔病作、死者枕籍因而追惩往昔、若有悔心、臣以彼之求贡一节、其于天时人事。若为一大机会。而在我所处得失之间。即有重大关系。是诚不可不慎者臣又闻之礼部。近者案查先年北虏进贡每一次宴赏。供应。通计费银七万五千余两而彼中进贡马匹。亦若足以少偿。其或马市复开。徤马轻值。利当三倍。况乎彼中所恃之为强者马也。我以薄恶之物。可以易彼善战之马。是夺彼所恃而归之于我。强不专在乎彼。我亦分有焉。我或又以通变处之。则马之来也如流不数年虏中之马半分于我况彼既以贡通、必不我扰则自是战征可寝、士马无烦、百费得以俱省、生养久之而我海内之财赋渐以充斥、中国之兵威必能大振乘此而大有所为当自无不如意者此贡之足以利乎我者、臣亦不敢不以言也、但恐犬羊恶类、丑秽难容、不可使杂入汉官威仪、当有一别嫌善后之处、非臣所能知者伏望 圣明察臣之愚密谕阁直重臣相为毕殚心虑、各出忠见、其于进退可否之间、调停区处之道、开诚议拟、详悉奏请定夺、务必可以上慰祖宗在天之灵、仰荅 皇天眷佑之意、社稷苍生不胜幸甚、

  议处三卫属夷疏【议复三卫】

  臣窃思方今形势、京师心也、定易卢龙涿蓟五脏也宣辽臂也、大同延宁甘凉肢体也、咸宁侯□□而欲取三卫以为功史总督此疏乃奉咸宁侯意旨也居尝无病心卫诸体、今则假诸体以卫心、巳属非计矣、仰惟我 成祖建都燕京、控扼强虏、甲兵环绕、水陆辐辏、 圣祖神孙、亿万年不拔之基、端在于此、但大宁与虏、为我藩篱、今包藏诈逆、反成内患、而远交近攻之术是臣之日夜腐心者也。昨岁入犯。乃三卫为之。而问罪之师独未之及者。臣知其有所待也。今俺荅及诸部落、顷因马市微利遂相戒不犯、安知啖以厚利、不为我用者乎、诸虏既为我用。则三卫可图矣。三卫可图。则宣辽之烽火复通。而京师之右臂亦固。卢龙定易之立镇。可以次第而举。大同诸边。或亦因而赖以为我安也。我 皇上圣神文武、比隆尧舜、伏望清燕之睱、留心省览、上以光 祖宗创造之艰、下以遗 圣子神孙亿万夫无疆之福、真大圣人之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再惟上年北虏骄横、我兵积弱、求将为用、辄鲜其人整饬振扬、大费心力、兹又目前之甚可虑者是以马市事聊可羁縻时日苟安目前然厝火积薪扬汤止沸、诚非永图况以俺荅之雄黠益以内外奸逆之交通、虐焰巳炽、关系不小、悬金募士、封爵酬功、岂无智谋剑客以应其选者、此虏既灭、其余不足虑也大抵臣之愚见。以为三卫不从。则我藩篱薄弱。终成他患。卢龙定易不立镇。则羽翼不强。无以巩固神京。然而欲图三卫。在于远交俺荅。复大宁固是奇策然藉手于此虏恐除狼而得虎也欲交俺荅。则大同走边诸人。诚不可不厚遇而隆养之也。夫三卫徙则安在万世。俺荅擒则安在诸边。然诸边之安危。所系者小。万世之安危所系者大。伏望 皇上清燕之暇。再与密勿诸臣、讲求计处共効忠谋、况今连年征调摆守。经用浩繁。民力颇艰。民财难继。而战守良法。卒难为言。万一灾沴饥荒、司农告匮而待哺之卒、脱巾辕门则殷忧特甚、此其可虑、又有不在外而在内者矣

  接报马市事完疏【马市事完】

  为接报夷情事、照得臣嘉靖三十年三月内、钦奉敕谕内开近该总督宣大侍郎苏佑、及镇廵等官徐仁等各奏称虏酋俺荅脱脱等求通马市、情辞诚恳、事下兵部会官计议、相应允行、兹特命尔前往彼处经理其事、尔宜查照该部题准事理、会同总督镇廵等官选差谙晓夷情通事、召集虏酋俺荅等到边宣谕恩威、令其约束众部落、再不许侵犯边境、准于新创五堡边外立市交易、每马一匹、约价十两、将发去马价银两、量买紬布疋等件为用、仍谕各夷马匹俱要臕壮、开市之日、严缉军民人等、不许私相交易、争利起衅、及透漏边情、各该通事、亦不许拨置夷人、骗诈财物、别生事端、违者实时拿问、依律重治、所市马匹、即给与无马官军领养、其原质留达虏四名、处给犒赏遣归、钦此钦遵、随准兵部咨、该总督宣大侍郎苏佑、及大同镇廵官徐仁等题前事、该本部会官议覆、节奉 圣旨、这北虏求开马市、你每既说边臣译审虏情诚恳准暂开行、钦此、臣道同本部主事张才、即于本月兼程前赴大同、遵奉敕谕及该部题准事理、一面会差千户周池通事王相张彦文许伯达卜彦千贾廷佐刘经吴宝王三郑玉张俸亢成闫大成王河、先后出边、直至酋首俺荅等营、当面备将 朝廷浩荡天恩、准令开市情节、示晓俺荅等知会、一面行委分守参议各官分投多方收买紬布绢前去镇羗堡边外、督同该路参将焦泽守备丁淳挑壕设市、就于壕内当中筑台一座、以为虏众款塞瞻依之所、本月二十一日、俺荅自豊州城至会宁湾脱脱账房居住、臣等备谕 朝廷恩威、及令严禁部落、临市不得饮酒生事、争愤搀越、致乖事体、一面行令参将徐洪游击刘潭等、安置香案张设黄帏伞葢、于原筑台上、至二十四日、俺荅率脱脱等各头领、及散众达虏、约有万余人、皆于壕外远向东南、原设黄帏香案处所、瞻望叩头、臣等量以酒食犒赏、至二十五日早、其后穆庙时贡市仪式大率仿此俺荅进献达马九匹、方将虏众马匹、以次牵卖、徐洪刘潭指挥张世俊、与同该路参将焦泽、督同分投管理易换、总兵官徐仁、副总兵王怀邦、纪验印烙、当即发军士领养骑操、共计买过二千七百八十余匹、市完、臣等复以大字楷书百十余言会差原任都指挥林丛兰等赍执前去宣谕、俺荅即易新服瞻拜黄帏香案、臣等遵照钦依、行令指挥赵振丁凤姜淮等、依次分投犒赏毕、二十八日俺荅辞谢、俱各扫营出边北去讫、由本月二十四日以至二十八日市事报完、五日之内、中无他阻、得以周善厥事、俺荅又约致把都儿心爱及河西吉囊等、各部落头领数人前来、公同亲见大同互市矢见制。令其依行。恭顺始末、委曲周至、万目所共瞩者、但俺荅于市毕回营、萧芹自称有呪术能呪城崩故俺荅信之后萧芹亦竟缚献中国随被萧芹等以怪诞不经人世所无之事、百端恐吓诱引、竟使一念恭顺 天朝之心、辄尔摇惑、随于五月初四日入犯大同左卫、卯进申出、未经深入二十里之内、臣等急差林丛兰王相张彦文等省解戒谕、俺荅唯唯应承、当即解散、六日之内、数万贼众自甘枵腹、终于一矢不发、一物未掠而去、臣等顾见此贼、身为萧芹所移、其心若非迷而不悟者、是以臣与总督镇巡、及本部主事张才等屡将大字文书、极以背恩无义指数前去、虏营宣谕、俺荅父子、即深自愧悔、臣等又复分传把都儿心爱等、交相极口、谕劝俺荅、益深惭悟、遂将萧芹父子相继縳献前来、臣等乃敢准将节次乞求所卖马匹、行令刘潭焦泽丁淳、及经历李时彦李环韩待时照磨詹瑶等陆续买过马骡一千九百九十五匹头。仍量加犒赏、以羁其心、又缘 天恩二次犒赉、光宠瀀渥、俺荅父子感戴、益励恭顺、是以秋高马壮、正彼骄逞无忌之时、亦竟钤制各部落诸贼、绝无一骑入扰吾边、而大同一镇、得以晏然无事、俺荅恭顺之义不可诬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余兵使奏疏(疏)

  余珊

  疏

  陈言时政十渐疏

  陈言时政十渐疏【时政十渐】

  失是嘉靖元年汪珊亦有十渐疏

  臣惟今日神圣当天、文运中兴、薄海内外、皆以为尧舜再作、汤武重生、宜必有稷契伊周为之佐相、与共成正大光明之业、以致太平、以迓天休、臣等亦效愚忠、城彼朔方、相附以安也、何气化人事、未免参错、圣君贤相、偶不相值、遂致 陛下负尧舜汤武之资至今未有以成其大、抱拨乱反正之材、至今未有以就其功、好日渐迈似不克终、臣引领万里、忧愤填臆每欲披沥寸丹、上尘聪听、原无上事、迹涉群疑或指臣以矫激之名、加臣以干进之罪、为是下笔踌躇者再、今幸俯赐条陈、无闲疏逖臣不胜感泣哀悼、效唐魏征谨陈十渐、并其致渐之由、与夫杜渐之方、图终之要、为 陛下陈之愿少霁威严留神清览焉。其一曰纪纲渐颓臣闻之宋儒朱熹曰、纲者、犹纲之有纲也纲非纲不张、纪者、犹丝之有纪也丝非纪不理、故家无纪纲则父不父、子不子、家不可得而齐、国无纪纲则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可得而治、天下无纪纲、则中国非中国、夷狄非夷狄、天下不可得而平、古之圣王知乎此、必先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夷、斯臂动而指随、丝牵而绳联、内外恊应、本末毕举、所谓天下之纪纲也、在正德间逆瑾专权、假子乱政、颠倒衣裳、陵谷易处不知纪纲为何物矣、恭遇 陛下起而振之、一体统而尊朝廷、杜多门而专决断、于是天下之政、始出于一、万国之心始系于尊、人谓文王纲纪四方矣、近年以来、承平日久、事乐因循、政多苟简、名实乖谬、而上下之分未定、宫府异同而陟罚之法未公、纷挐泄沓、御委其勒、马骀其衘、以为在 朝廷。似非在 朝廷。以为系宫省。又非在宫省。遂使 朝廷以其心为心百官万民四夷亦各以其心为心臂之人病大风、手足痿痹不仁、筋骨肌骸不属、行居坐卧、难以屈伸此纪纲之颓、其渐一也、其二曰风俗渐坏、臣闻相嘘为风相染成俗、一人唱之百人和之、故曰吴王好剑术、百姓多疮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其实由于朝廷之所好尚。而为士习之所转移。是故周之士也贵、秦之士也贱、战国之士多从横、西汉之士多忠厚、节义重于东京、清谈盛于两晋、积之之久、习与性成、海内从风不自知觉贾谊所谓习与正人居、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习与不正人居、犹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语、此切至之论也古之圣王、先见乎此、统理人伦、移本易末、混同天下、一之和衷、使人皆知善之可慕而必为、皆知不善之可耻而必去、而天下之人、亦各自相砥砺、雅操坚持、初不待爵禄之褒嘉、刑威之督责而后知所劝惩也、正德间逆瑾等招权敝化、一时士大夫无廉耻者、争先趋附、百计钻研、以营富贵、钻研得效、束装问涂、甚至诲滛及于婢女、虽宰执台谏。多稽首董贤之车。父子兄弟。皆垂头万年之床。风俗波荡、无复士气矣。恭遇 陛下起而作之、营升乞升者、悉皆罢斥、招权纳贿者、渐次诛夷、一时京师、风纪肃然、公卿之家、门无私客人谓帝尧于变时雍矣曾几何时、去者复来、来者弗去、自夫浮沉一世之人、首掌铨衡首取一种软羙脂韦、重富贵薄名检之人、以为抚按、惟举不足深信此辈圆融。不肯生事。乃峻擢而尊宠之。世宗初人才最盛然不无干进之士是以谀佞风生。廉介日锁。甚至侯伯专弹劾罢吏议礼仪。蚋集蛆聚。廉耻荡然。迩又闻市门颇开贾贩仍旧、投桃报李、畏此简书、不知兵荒之下、四方尫羸、骨间几多血耶、此风俗之坏、其渐二也、其三曰国势渐轻、臣闻宋儒周敦颐曰、天下势而巳矣、势有轻重也、夫一家有一家之势、一国有一国之势、天下有天下之势、四夷有四夷之势、以身对家、则身重而家轻、以家对国则家重而国轻、以国对天下、则国重而天下轻、以天下对四夷、则天下重而四夷轻、古之哲王、有见乎此、必先端其本、正其则、使在我之势常尊。而在彼之势常卑。我尊则威立而难犯。无下带不测之忧。彼卑则法行而易制。无尾大不掉之患。此所谓审先后。权轻重之衡也。在正德间国柄下移。王灵不振。宜其治家无法。轻重失伦。无以号召天下。制御强臣也。是以一变而有安化之叛。再变而有逆瑾之谋。三变而有宸濠之乱。恭遇 陛下揽而振之关石和钧、低昂在手、龙骧虎步、高下在心、万国诸侯、玉帛稽首、人谓武王一怒而安天下矣、近年以来、政颇优柔、法多纵弛。遂使奸雄潜滋暗长于隐微之中。威立势成于积习之外。往年戍卒杀许都御史而不究。是时河西云中戍卒屡叛庙堂处置太宽其后天城辽东等处每见告矣近又杀张都御史而效尤。往年戍卒縳贾参将以立威。近又縳桂总兵而报怨。动辄啸聚。千百为群。围绕边城。甚于黠虏。挟制抚和。要下招安之榜。谁何无奈。连上止兵之章。是葢废法伸恩。损威养乱。奸豪得志。谋叛益坚。招之靡来。聚而忽散。故骑虎之势。偪近于萧墙。猫鼠之风、传笑于外国。东边妖。胡效之而杀主事。北边库役。仿之而杀县官。中间残贼杀方面。妻杀夫子弒父。接迹天下。有不忍名言者。然此非 陛下不能修身齐家。端本正则也。特其法令不一阃制失人惑于鄙儒姑息之论牵于俗吏权宜之计、误于奸谀欺罔之词、是以九鼎之威。不重于朝廷而反重于边陲号令不出于一人而反出于一二戍卒之口失今不治。则古镇之祸。萌于节度。朱泚之乱。成于泾兵。容可巳乎。此国势之轻其渐三也、其四曰夷狄渐强、臣闻中国之有夷狄、犹昼之有夜、阳之有阴相反相从无有判然而孤立者顾彼之盛衰、视我之强弱以为向昔耳、古谓胡虏无百年之运臣亦谓胡虏无百年之衷试以汉唐而下言之。汉高既困于白登。文帝时虏入云中注句烽火通于甘泉长安。未百年而有呼韩邪之来朝。至明章安顺间。上谷中山之师。燕然漠北之役。曾无宁岁。未百年也。东汉末年。匈奴款塞。徙居内郡。多招种落。接帐连鞲。未百年也。而有五胡之云扰。自是魏分东西。周齐角立。杨坚并吞。亦未有百年之久也。唐之太宗大召名儒增广学舍。新罗高昌百济吐蕃高丽。并遣子弟入学。未百年而安史倡乱。吐番刼盟。迄于五季。契丹桀骜。陷我幽燕十六州。遂失河朔。又未百年而有宋隆兴。澶渊之捷南北弭兵。又未百年而女真乱华。徽钦北狩。又未百年。鞑靼灭金。八主中国。此天地翻覆。亘古所无夷狄之祸也。又未百年。值我 太祖高皇帝汛扫胡元。纲常再肃。及土木之难。曾未百年。今去洪武百五十八年于兹矣。嘉靖时俺答为盛至降庆而内款矣推数循理而观之。夷虏之势。其可易哉。臣询之四夷募强于北狄。而北狄莫盛于吐番。葢古之回纥。亦匈奴之种也。其鸷悍骁勇。带甲百万。小王子为其逐遁数千里。尽有其地。每抚创扺掌。志吞西河未忘也。曩甘肃之围。则耀兵耳。若乃东胡蹢躅于辽海。鞑靼蹂兰于沙漠。羗戎跳梁于西川。不知凡几族类。凡几兆众率。皆肥马利兵。长大骁猛。动辄有飞扬跋扈之气。气数相参。又安知不有刘元海赵元昊阿骨打其人出乎其间以作我边陲之厉阶耶。况今承平日久。民不知兵。兵不知将。将不知主。葢自逆瑾以来。以苞苴易将帅。而其任此职者。皆膏梁騃子。厮役凡流。惟知附倚幽阴摧剥为事。是以各边军士。苦于饥寒。日就雕瘁。虽蒙 皇上恩诏优恤。诰戒申严。然以七年之病。元气巳耗。有非一朝一夕所能平反也。且以松茂一边言之。万山攒簇。大江中流。四面番碉。星罗奕布。缘去兵燹日久。生齿浩繁。小者亦有数千。大者不下数万。而粮运往来。止有羊肠一线之路。一番驾勇。千夫莫当。以此恃险。乱无宁岁。每年上班官军。尽出成都重庆等卫。不下千万。方其遣戍父母妻子。号泣以送。自分无生还之期。及其到边。迫于强番。日朘月削。衣粮器仗。尽以供番捱。至更番。死者过半。又贪官债帅。百立名色。巧为科敛。而辇载以输请谒之门者不可胜筭。是以我军益困。终岁罢劳。不得一饱。而反佣工于富番。耕地养马以自给。甚至妻女盛涂泽。倚市门以乞食也。似此丧威。百不当一。尚望其赴汤蹈火。挟辀先登。立万里之奇功哉。举此一边。他可例见。大同兵变。职此之由。臣闻盛衰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时极势穷理当必变、肉食者鄙、不能早见预料、为 陛下亟求所以制御之道、克战之方、乃假镇静虚名以葢无能实迹为必无事之言。以宽主上之忧。或又扶同规隐。逡廵苟免不见虏而还。而夸百年无此之捷。俘残虏而归。而勒万世不朽之铭。甚至粉饰捷音。滥颁渎赐。虚张功次。峻秩超升。所独坐穷山。放虎自卫。门庭之寇。谁其扫之。此夷狄之强其渐四也、其五曰邦本渐摇、臣闻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孟轲亦曰、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夫小民至愚而柔、不膺一命、不阶寸土、若无与于厥邦矣、不知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惟天之至大、而惟征之细民、此所以为邦之本、而不可忽焉者也、然何以聚民曰财而巳、财者民之心也、心伤则本伤、顺民之心者、保邦之本也、故鼌错曰、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之而不伤、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之而不危、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惓惓为汉文言之、使鼌错而愚人也则不足信、使果智他、岂非切至之论、而可以权数少之哉、我 太祖高皇帝汛扫胡元、奄有天下、收胜国土崩瓦解之民、而萃于□可谓得帝王之驱除矣、及其为治、别无异技、每以鲁论节用爱人一篇、书之殿庑、自比盘铭、专务以恩结人心、以财养民命、是以培植基本、日益深厚、保安邦土、日益隆固、虽内难间作、民无叛志、迨入正德、逆瑾锐宁等、招权黩货、一时文武士大夫无耻者、蚋集蛆聚、榷天下之膏脂骨血、辇载以输权幸之门者、动以万计、是故财用日益以竭、民心日益以离、怨讟交兴、海内汹汹、大寇刘七等乘之倡乱于东北。鄢兰等煽祸于西南。持梃一呼。赭衣数万。所过焚刼。靡有孑遗。至勤王师十数万。奔走七八年间而未定。天厌厥乱、笃生 皇上、起而安之、新新诏初颁、痛恤民隐、积年逋负、一切罢除、民用矢心、含泣思奋以为今日复覩汉官、可谓文王怀保小民矣、曾几何时、事未画一、令或反汗、黄纸蠲租、白纸科催冗食之征。下及鸡豚。造织之需。自同商贾。江淮困于赤旱。母子相食。兖豫苦于剽掠。盗贼纵横。而川陜湖南之民则又终岁勤动。疲于供军。竭于禄米。自是销骨饮恨。田野嗷嗷。无复乐生之心矣。以今观之形拘势格、心违迹判、父子兄弟不相保、君臣上下不相维、国势摇摇、如惊涛怒浪中不系之舟、舟中人颜不变顾以为安流。臣不知其何心也。此邦本之摇、其渐五也、其六曰人才渐雕、臣按仲尼丁局之末而叹才之难得。郭泰伤汉之衰而叹人之云亡。夫以成周乱臣十人、若太公散宜生辈、皆稷契皋夔之流亚、诚难其人矣、至于东汉人才、如李膺范滂者、皆不过一节之士耳、何谓亡之、不知天生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非必借才于异代、人人如稷契皋夔而后谓之才也、彼李范之徒。诚一时贤人君子。天以遗人君共济时艰。汉室不知所重。嬖宠奸邪。戕灭正士。此时重虔议礼诸臣故言之切也而膺滂辈亦不自爱。互相标榜。激成党锢。身被滛刑。祸延朋友。而国以殄瘁。郭泰安得不伤之乎。臣以为人之云亡。非惟君弃之。亦自弃之也。若枉其才而用之。则位或不当其才。才或不称其位。屈其所未尽。困其所难知。事委丛脞。终蹈后艰。虽有其人与无人同谓之人亡亦可也何以明其然也。三代而下、光岳气分、士无全节、熟民事者。或不悉吏干。通武畧者。或不解文谟。才华可取。节行不如。求士于十乱之上诚难矣顾惟人君养之有素。择之惟谨。器使之而各当耳。苟君既不择所宜。又付之于枉。指张桂耶又使之邪间正。疏间亲。新间旧。凌轹而播弃之。而死徙之而谓国有其人乎。我国家造士日久。非无贤才之足用也。自瑾锐乱政以来。衣冠受祸。死亡流窜。榷剥几尽。值我 皇上哀而录之。死者赠官。生者还职。甚至峻擢。不限资格方是时海内之士无不感泣思奋愿为田横之死客久矣。何狂瞽之言、有不当圣心者一鸣辄叱去、昔巳降调外任。今或编配遐荒。昔巳禁锢终身。今或棰死殿陛。葢自吕柟邹守益等去而馆阔空。顾清汪俊等去而部台空。张源胡王爫曼等死而科道空。间有一一英杰系籍羁旅者。又枉之于弗当之位。或又往往为权奸摈锢者。忌其忠言之悟主。才能之胜巳也。多方排难。曲为安置。违之俾不通。以故忠邪牛骥之士。皆得以盘据角立其间。而 陛下耳嚣目眩。亦閧于楚咻齐语之市。熏陶销铄。忽不自知其在苞鱼之肆矣。焉能为秦无人焉。能为鲁多贤哉。此人才之雕、其渐六也、其七曰言路渐塞、臣闻夏禹商汤、拜言改过、其兴也勃焉、夏癸商辛、拒谏饰非、其亡也忽  以一代之兴亡、系一言之从违、其迹虽微、而其祸甚着、人主之于谏言也、其可忽哉、是故古之哲后兴王、炳于几先、事无微而不察、言无微而可畧苦口者比之良药、峭直者喻之从绳、纳以降其志、闻以拜厥躬、犹恐骄惰之易生、而忠诚之不上达也、于是敢谏之鼓置焉、告善之旌植焉、戒慎之鼗垂焉、诽谤之木立焉、尚防其弊也、又制官以言为常言则左史书之、行则右史书之、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又恐其废也、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狥于路、官司相规、工执艺事以谏、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是以求言弥切、圣德弥光、俞咈之风、通于上下、彼叔末之朝、浅智之君、不乐谠言、偏好谀佞、如护疾忌医宁其身而不悟也、岂足法哉、我 祖宗以来、内设六科十三道、外设按察司等官以司紏举、虽寓专责之意于科道。初不以谏议名官。葢欲海内人人得以尽言。而不徒科道为然也。自逆瑾等相继窃柄深忌忠言之发巳奸私也。专取一种软熟易制之徒。为之鹰犬。互塞言路。蒙蔽主心。以苟图富贵于目前不顾危亡于旦夕。一有正士。少触忌讳。非远加贬窜。即痛加棰楚。务置之死地而后巳。值我 皇上起而录之、各正其位、于是台谏作敢言之风、庙堂揖都俞之美、凡温旨嘉答不曰所言有理、则曰看了来说、听纳如流畧无抵忤、方是海内翕观思见德化之成、无几日矣、比来降心未惩其忿、逆耳或动诸颜、不剿说而折人以言即臆度而虞人以诈朝进一封。暮投千里。甚至三本囊头。九泉含泣。即今朝野以目。无复汲黯张纲之流矣。臣闻唐相李绛有云、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如有雷霆之威、彼昼度夜思、始欲陈十事、俄而去五六、及将以闻、又惮而削其半、葢恐不测之祸及于身耳、由此言观之、则今之谏官。奖之使言。尚恐不及。况又诃责贬斥而死徙之。谁肯不为自便之计。而务为危言以取辱哉。此言路之塞、其渐七也、其八曰邪正渐淆臣闻天下之事有是非、天下之人有邪正、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而后人之邪正、不为其所混淆也、然是非之心、人皆有之、邪正之人、独不可辩乎、顾惟吾性有所偏、情有所溺。是以虽知某为邪。而吾非邪之志不笃。虽知某为正。而吾是正之心不坚。况夫其人便僻侧媚之态人主不能辨邪正皆始于多疑既足以蛊心志。胥史狡曾之术又足以昡聪明熏灼既久则与之俱化而不觉其谁为邪谁为正孰是而孰非矣今夫孔雀鸾凤。天下所共知也。高德孺指孔雀为鸾而隋帝信之。是岂真不知哉。葢其心悸目眩。而无见于雀与鸾耳。世之是非邪正。无辨于前者。何以异此。臣以为邪人自有奸邪之情状。正人自有刚正之气象。阴阳各以类分。是非明白易见。彼忠言逆耳。违众持立。轻富贵。重名检。舍生取义。不避斧金戊之诛者。必正人也。正人之言求其是。媚眉承睫。伐异党同。重爵禄。贱名节。贪生畏死。不顾天下之利害者。必邪人也。邪人之言饰其非是在人主虚其心。去其偏。空吾衡鉴。静以观之耳。若徒以阿意顺从为忠臣。犯颜抵忤为逆子。则奸人得以正言餙邪行。是非颠倒。邪正混淆。几何而不指雀为鸾也哉。正德间瑾辈蒙上。引用奸邪、排斥正士、国是日非、正坐此弊、 皇上起而裁之、显忠遂良、邪正以别彰善瘅恶。是非以明、民皆晓然知所趋避矣、近年以来、论笃将与、憸邪投间、皆指新贵诸公餙六艺而文奸言。假周官而夺汉政。坚白异同。模棱两可。君子者乎。色庄者乎。是葢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王莽匿情于下士之日。安石垢面于人相之初。周公孔子。谁其辩之。臣恐邪正不并立。是非不同途。天道阳一而阴二。卒之正不敌邪。牵帷廧之制。将陷 陛下于群阴之主矣。此邪正之淆、其渐八也、其九曰君臣渐暌、臣闻皋陶陈安民之谟曰、同寅恊恭和衷哉、宋儒蔡沉释之曰、君臣当同其寅畏、恊其恭敬、诚一无间、融会流通、而民彝物则、各得其正、所谓和衷也、夫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如雷霆之威、若可畏而不可以言和矣、不知天生厥后以为民、天生厥臣以为君、有一代之君、必有一代之臣云龙风虎之相从、股肱耳目之相须、分虽尊严而可畏情甚亲狎而相和矣。然和岂易言哉。高宗之告传说曰、若作酒醴、尔惟曲蘖、若作和羙、尔惟盐梅葢调爕之资非臣无望矣是故臣之于君。必以柔济刚。以可济否、左右规正以成其德。君之于臣。必以诚孚心。以意逆志。殷勤开纳以行其言。夫然后上下一心、宫府一体、敬而无失、和而不同、其斯以为和乎、若曰吾君也、尔臣也、天地之分也、必大声色而厉之以威。必骋辩给而折之以词。必眩聪明而度之以诈。肆为猜忌。过于狐疑。耻见屈于正论。忘受欺于奸谀。则窃鈇之似。举动即真。弓蛇之影。恍惚成疾。而君日暌。臣日离矣。尚望其同寅和衷。以共成兴王之业哉。恭惟 陛下帝尧钦明、成汤勇智、从即位以来、恭默思道、窹寐求贤敬大臣而体群臣、一手足腹心之相视万无此失矣、自夫大礼之议、言人人殊、故有不当 圣心者、辄谴叱之、死徙流配、至尽网中之禽、此固 陛下笃于至孝、有见于尊亲。而无见于聚讼之家矣。而不知邪佞相观、巧发奇中。以污坏 陛下之名器纪纲者不少。何渊辈是也而 陛下既以先入之言为主。投之而自无不合。犯之而自无不焦者嗣是而大臣顾望。小臣畏愞。足将进而趦趄。口欲言而嗫嚅。上下峻截。内外乖戾。寖寖暌孤于载鬼张孤之间。正贾谊所谓天下之势、方病大肿、一脤之大几于腰、一指之大几于股、血脉不得周流、行止不可屈伸、失今不治、将入骨髓、臣恐肩鹊望桓侯而走也、和衷之道。岂其然哉。此君臣之暌、其渐九也、其十曰灾异渐臻、臣闻汉儒董仲舒曰、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夫天积气耳、靡瞻靡顾、何告戒若是之详、仁爱若是之笃耶、不知人之所为、其善恶之极、实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精祲之气、亦与天地摩荡、而上下相推、事感象动、一阴阳自然之理、有非安排布置而然也、况人君者天之子、父子之间、喘息呼吸尤真切也哉、是故父之于子、喜焉而抚摩之、固以为爱也、怒焉而鞭叱之、亦以为爱也、天之于君、喜焉而责备之、固以为爱也、怒焉而谴惧之、亦以为爱也、天既无往而不爱乎君、子当无往而不敬乎父、若狎恩恃爱、以为天怒不足畏也、天爱不足惜也、敢行暴虐、戏豫而驰驱之、是为恒君悖子、天必割爱而改顾他人矣、鸣呼、天乎其可忽乎、在昔正德间、崇信奸回、背弃天道、上天垂爱亦累矣、至于迅雷烈风、日食星变山崩地震、水旱见龙之妖、曾无虚日、而尚不省、晚年谪见寝宫、一炬煨烬、方且啜泣、何嗟及矣、惟天无亲、眷于有德、仰惟 皇上降生之期。河清三日。自是城上郁郁纷纷。萧索轮因。有宋祖紫云之庆。又龙冈旧断。土脉坟起、仗下小儿。暴长数尺。帝王之兴。岂偶然也哉。迨夫嗣登宝位。初政清明。山川出云。和气葱郁。南山闻凤凰之声。华村产麒麟之种虽古帝王受命之符。不多让矣。近年以来。胡赫期怒。天灾荐兴。往岁东南洪水没都城。西北赤地连千里淮海扬波。驾出三江之上。京师地震。再见十月之阴。剧贼纵横。起山之东。饿殍流离。满江以北。至于兄弟母子析骸相食。此古今所罕见之灾也。顷岁以来。雨雹杀禽兽。雷风伐树屋。辽阳军妇产子两头。无极赤风昼晦如夜。而三起地震。累月层见。报不绝书。皆自西北而东南。然不知其为何祥也。况阴霾之气。上薄阳精。白昼冥冥。罕有光采。尤可忌乎。此灾异之臻、其渐十也、凡此十者、天子有一、无以保四海、诸侯有一、无以保社稷、大夫有一、无以保宗庙、士庶人有一、无以保其身、况兼有而十备矣、今 陛下纵尧舜上圣之资、乘汤武兴王之运、天眷方隆、人心初戴诸福之物、可致之祥宜无不得者、然何以获此于天耶、臣莫得而知也、鸣呼、其无乃宰相召之欤、非耶。臣惟人主图治、莫先于置相、莫要于内阁、葢其师傅之职、宾友之位、论道以爕理阴阳、宣化以运平四时、言动关君德之失得、设施系天人之去留、非他小臣百执事、可以出入进退其间者、求之古人、如稷契伊周为、天下万世之第一流、始克当之、今不可得而见矣、就以一代之才、供一代之用、亦必抡选难任、求如汉陵勃之重厚、唐房杜之谋断、宋韩范之救时、庶免颠隮、不徒执簿呼名。窠坐资级。备员数而巳、然不知今日内阁为宰相之第一人者、果稷契伊周之佐欤、抑平勃房杜韩范之佐欤、是时新都巳去葢指铅山也臣见其直不如陵。厚不如勃。谋断不如房杜。而救时又不如韩范远甚。徒以奸佞伴食怙宠。上激天变。下鼓民怨。中失物望。臣固以逆知其断非天下之第一流人矣。夫居天下第一等之位。而非天下第一流之人。正臣所谓有圣君。无贤佐。时不相值。功不可成。曾贞观庆历之不若。则将焉用彼相矣。进言者或冗或浮。或知或否。顾望畏愞。又不肯为 陛下一倾吐之。而使 陛下不自知觉。误于信任。方倚之以就大事。抑岂知其冥冥之中。元气日耗。天眷日离。寇难日作。必至河决鱼烂而后巳。此其梗化之源。基祸之本。臣忝同舟。巳逆知之。不忍坐视以胥陆沉。故因求言之诏而敢及之也。臣谨按 陛下之师、得易同人之屯。四持太师之权。而势不能以自克。五隔强臣之拒。而情莫得以下同。又屯飞鼎伏。当经纶之任。无济难之才。将有折足覆餗之凶不可以不慎也。臣又按 陛下之友、得易姤之剥。一阴生于下。而君子之朋将以类去。一阳剥于上。而小人之朋将以类聚。若是者王顺长息则我之使、注训惇卞、则我之仇、尚友之云虽然、复次剥、剥者复之藏也、夬次姤、姤者夬之伏也、祸福相倚、治乱相寻、未有剥而不复姤而不夬者、防乎其防、邦家其长、子孙其昌、臣愿 陛下谨未然之防、而进将来之阳、若曰士之处也、求其为斯世也、而不必如范升之诋诮、士之出也、求其顺吾志也、而不必如张楷之责望、人言杞奸邪而巳不觉、人言外有变而内不知、则是重阴抑阳、党邪陷正、虽有金柅之固、不可止矣、岂不激成天变也哉、臣闻地者、坤道也、臣道也、夷狄之道也、法宜静不宜动、今地震京师。且在十月者。兹谓重阴。相臣妨政。天下不宁。在三边者。君相不能制夷狄。而夷虏侵中国。积阴为水。雨水不时。指告灾祸不减刘子政则水潦为败。大水没都城。则阴沴阳。小人在相位。兵起之兆。雹毁瓦甓杀禽兽者。国任小人而弗疑也。雷霹雳大风伐屋折木者。小人在高位。贤人走遁也。人生有两首四目。兹谓人祸。政出多门。宰相乱位。四夷来侵之象。赤风主火灾贤佞不分。官人无序。故火失其性。夫灾不妄作、变不虚生、人感天应、捷于桴鼓、然则今日之变谓非相臣之积渐也耶、易曰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夫是臣者、历事先朝、曾无寸补、每以奸佞、啖取宠荣、既覆前辙之车、莫及噬脐之悔、此 陛下之所亲见也、今又曲营虚誉以欺 陛下于再误。若弗早辩则后车弗戒。祸将焉极。臣以为此臣不去。则纪纲益颓。而风俗益坏。此臣不去。则国势益轻。而夷狄益强。此臣不去。则邦本益摇。而人才益雕。此臣不去则言路益塞。而邪正益淆。此臣不去。则君臣益暌。而灾异益臻。益之而甚。不惟渐也。臣请 陛下亟去之更求才兼文武、应变几神、可与共济时艰、如昔大学士杨一清、惇德夙成、木强重厚、可与共临患难、如今大学士石珤、若有其人、同置左右、如不兼得、宁虚位以俟、而不求备焉。斯弊政可除。人才可用。必有上帝者默赉良弼。起而恊梦卜之求矣。臣遐荒疏逖粪土之臣、平生未识宰相一面。去京师万里、岂有深怨积怒于是臣、而固欲攻之以快巳私也哉、其所以反复开谕、不避斧锧之诛者、区区之意、以为宰相论道亲切化原、苟非其人、必基祸本、况其臣又为宰相之第一人。关系中兴治忽。尤为至要至要。而 明诏所谓弊政未除。人才未用。正在于此。故为国长远之虑、而不敢自为身谋、其愚亦可见矣、愿 陛下霁威详察焉、至于杜渐之方、非有他说也、即此而可观其由、图终之要、不必巧术也、即此而当反其初、臣请 陛下默坐澄心、试思之前日新政。纪纲何如耶。即今何以渐颓。必求贤相。与之讲明。总摄伦要以一体统。整齐条贯。以戒纷更。正名分而定上下之志。公赏罚而谨予夺之微。使天下之人、各承其教而莫能不归于约束。各从其令而莫敢有出乎范围。斯纪纲振矣。然此或可振于一时而其久未保不颓也。必如宋儒朱熹所谓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纪纲有所系而立、必如诗之所谓周王寿考、遐不作人、而后纪纲有所藉而施、葢君心者纪纲之本。而人才者又纪纲之用也。本不立则其用不行。故君心不能以自正必先作人以聚人才。人才既得而后可以亲君子。远小人。讲明义理之归。闭塞私邪之路。则纪纲恒振而不颓矣。前日新政风俗何如耶。即今何以渐坏、必求贤相与之讲明。痛抑奔竞以奖恬退。旌别淑慝以表宅里。使天下皆知志利之可慕而必为。嗜利之可羞而必去。斯风俗正矣。然此或可正于一时。而其久未保不坏也、必如宋儒程颢所谓修理学校以崇尚教育之、则可不日而复古、尊礼师儒以风劝养励之、庶可一道德而同俗、葢师儒者贤才之则。而学校者又风俗之源也。师学不正。则道德不齐。故人君者必慎师儒督学之选以造人才。人才既成。然后孝弟达于乡曲。行义着于朝廷。卑弱之气可变而盛大。萎靡之势。可起而直立。则风俗恒正而不坏矣。前日新政。国势何如耶。即今何以渐轻。必求贤相与之讲明。申明国宪以肃军令。开列原格而穷造谋。剿烕叛军。务全获枭獍之首简饬抚帅。必痛革姑息之恩。使人皆知京师之为重。而四方之为轻。斯国势尊矣。然此或可尊于一时。而未可以持久也。臣惟我朝都燕。徒以形胜要害为固原未立有三镇之兵。后来虽调两直隶等处官军上京操备。比当防狄。率皆虚应故事。未免顾此失彼。作法于凉。禁兵虽设有十二卫。死亡差占。日见孱弱。殊不足以备非常而。边兵生长虏界。习与性成世变风移。强悍百倍。近年以来。内寇频作。莫可谁何。往往起调边方。仗以成功。是以内轻外重。此辈势成专一。得以窥伺。玩我京兵。甘肃大同兵变由此。为今之计。莫若罢直隶等处上班操军。就以宣府大同为北镇之兵。西以近紫荆州郡为西镇。东以近山海州郡为东镇。北镇因其见在。不必添兵。止于东西二镇垛积精兵各二三万。在此屯守操练。以扼紫荆山海等处关隘。仍各听京师有事。调发应援。而北镇骁勇者。即后来边兵入卫之意尽籍其名以送团营。助操练之数。每半年内将东西二镇兵选拨一半。兑换北镇兵若干。更番北守。以易北兵来京操练。口廪止于当身。月粮及于家室。轮转循环。岁以为常。夫然则外既不失其防狄之备内、可不患其猝变之虞。彼专一之势。由此而折。我强干之威。由此而坚、国势恒尊而不轻矣。前日新政。夷狄何如耶。即今何以渐强。必求贤相与之讲明。阃以内惟 陛下与群臣治之。阃以外责总制杨一清理之。无轻与交锋而贪天功。投民命于饿死之喙。无轻与通和而失事机。填民膏于虏土之阴。掊克衣粮者必黜。虚张功次者必诛。宁我守之有余。而彼攻之不足。斯夷狄制矣。然此或可制于一时而未可以持久也。臣惟备边之法。不过攻与守而巳而攻守之具。必先有备而后无患。今之胡虏犯边。动号数十万。出于意料之所不及。而我兵数少。止可分守保隘。不敢轻动以待其来。来而不去。始闻 朝廷请给兵粮。文移往来。动经旬月。缓不及事。以致于败正金人所谓待汝家议论定我巳过河矣。应变之机岂其然哉。臣以为虏之来也必有其处。某处可以通虏常行者。料亦不多我于其处先备刍饷拣设精兵或募土著。共充其数。缓处可数千。急处可数万。屯守于此、命一大将统之。不时训练以为战兵。专伺敌之来。若敌势焱锐。我且据险按兵。不与迎战。坚壁清野。俾虏无所掠。彼必不能持久。可坐待其困而势自分。然后我兵奋力。追蹑其后。彼若又复乌集。再图反拒我则乘其未合。勾呼各处战兵。四面夹击。则我以逸而当其劳彼以老而当其锐。未有不克捷者矣。至于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平凉等处边地。均入化内。岂无山川险易。林木疏数。虏骑趋避。可守可屯可牧处。近年以来。因循怠弛。斩木捕兽。自拆其藩篱。壅水决沙。自填其沟堑。虏得驰骋。肆无顾忌。为今之计。莫若勑各边廵抚大臣履亩周廵。务求某地可以屯种。必得赵充国之金城万斛。某处可以牧放。必如王毛仲之云锦成群。浚若干堑隧以谨禁防。增何处墩台以明斥堠。凡榆桠要径。可植可塞。可以分据而参修者。靡不条具。听总制杨一清料理以责成功。如往年经畧花马池等处故事。则攻守有具。临事无仓皇失措之虞。而夷虏可恒制矣。前日新政。邦本何如耶。即今何以渐摇。必求贤相与之讲明。择守令而重农桑。黜贪残而清府库。减织造增添之需以宽民力。罢工兵冗食之费以裕民财。水旱预备。无致流离而缓不可救。盗贼先弭。无致滋蔓而急不可图。屯田子粒。固可实征而助军供。山泽附余。亦可查给而充禄米。是皆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斯邦本固矣。然此或可固于一时。而亦未可以持久也。臣惟自古救荒无善政弭盗无巧术。惟在预足衣食。使不为饥寒之所迫耳。然衣食有限。莫能以户给也。要之可行于今。其惟朱熹社仓之法为良乎。而其条件班班具在。乞敕户部颁布各郡县。择贤能守依。责限施行。未必无补也。此法既行。则饥寒有备。而贼盗可弭。仍敕兵部查照两直隶捕盗御史、亦敕各处廵守等官、严捕预剿。每年终将所在有无盗发。及擒斩多少。造册奏缴以凭论功陟降。兹亦遏盗之机。有不可缓者。至乃屯田足边。宽民之要务。如在汉赵充国留田金城可二十顷。得粟数十万。唐韩重华开代北田三千八余亩。得粟二十万。元自京畿海涯萑苇之地。立军民万户府。募南民耕佃。岁可收粟百万石。此皆古人巳试之成效。而其地固在也。造化之气。本无停机。安有可行于古。而不可行于今乎。臣请 陛下责各边该道等官募壮士愿屯边者徙塞下。与步兵杂耕其间。若直沽通州沿海等处。亦募南民与东镇兵筑堤捍水为田。俱官给牛种器具。劝之播莳。须一岁后。使之自给。海涯之地。多在腹里。无事哨守。凡在塞下者。当草生之期。发骑就草以为耕者。游兵防其寇钞。仍于田所乘塞列隧。部曲相保。虏虽大举。攻之不能害。则战守有备。而耕者不变。收获有利而边储可充矣。是在 陛下干断力行。不为横议所挠而或中沮尔。禄米难供、由于宗室蕃衍、我国家诞膺天命、将亿万载无疆之休、方兴未艾、后何以给、时极势穷。理当必变、考之汉唐宋以来。宗室子弟。莫不授学、有入仕之途。有科举之选。一时得人。如汉之刘向。唐之李勉李石。宋之赵汝愚。皆名儒硕辅万世瞻仰。固未尝无益于国家而有同姓之嫌也。请敕礼部集议。如得开此一途。则帝室神明之冑。其才必有大过人者。诚得周召毛原以夹辅周室。非惟宗祧之托。可绵固于万年。而官廪之常。亦可以省禄米十分之五。邦本恒固而不摇矣。前日新政。人才何如耶。即今何以渐雕。必求贤相与之讲明。严饬铨选而难慎任使。综核名实而洗拔幽阴。量能授职。不以谗言而枉其才。度德定位。不以私恩而滥厥官。顾清汪俊吕柟等召还京秩以备省院部台之用。张源胡王爫曼王思等量加赠禄。以慰忘身狥国之忠。权奸嫉毁忠良。再参之舆论。吏曹承奉内阁。必断自 圣衷。则遴选周防。任用专信。斯人才盛矣。然此或可盛于一时。而亦未可以持夕也。臣惟今日选才。莫先于学校。而学校之教。莫要于立师。古者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其贤者能者。其得人之盛。莫可尚巳。汉唐而下。虽有太学郡县等学以养士。贤良孝廉。明经进士等科以取士要皆师道未立。名实乖谬。曾未得古人才十之一。柰何欲效周官之治乎。我 圣祖立国之初。最重师儒之职。非明经宿儒。不得充补是选。故师道尊严。一时得人于斯为盛。近年以来。进士滋多。不以是职为重。一强甲科下第举人任之有不愿就者止以一种无学术无节行岁贡老生充位而巳。所在上司。每以奴隶之。师之云乎。至督学之臣。虽抡选而来。亦多未称况巳以口耳之昏昏。而律人以圣贤之昭昭。谁其信之。且所督地方。动经数千里虽逡廵二三年。未得一遍至有终岁勤苦。灯火翱翔不经品题而辄复迁去者皆是模不模。范不范。士无所依归。竟流于下而巳。政患于不能禁其不进中间亦有剽窃华词。幸登科第者凡以献之天子之庭亦不过前日之所养也是安得有其人乎请今后校一之官。不必广授滥设如是之多惟精选耆儒宿学才行之士。试中而后授畧仿宋元丰故事。天下郡县学。不过五六十或七八十员而巳。仍责内外大臣藩臬等官。一以师礼相遇无使奔趋跪拜。至于奴贱则彼皆以道自尊。而人亦尊之乐于教育。无负厥师矣其督学宪臣选之亦不徒学行之优也。又必求其年力精敏甘淡薄耐辛苦者为之责抚按官督催廵历无间险远每年一周如得异才加人数等者每年终将试卷封送礼部勘实通其姓名于 朝廷。而师儒督学。率以九年为断课其德业。径升京秩。以酬其劳。如是常才及不称职者。先后查黜亦不许妄呈礼部。至有冗滥之失。其果累试异等。曾无过犯或阨于时命累科不第。以致岁月蹉跎者量授一官。如今待诏文壁故事。犹幸诸生中甚少雄杰无使后日贻黄巢李振落第之患斯储贤有素。取才无穷人才恒盛而不雕矣前日新政。言路何如耶。即今何以渐塞必求贤相与之讲明彼之面折难容。我必有不公之事。我于甘言易受彼必有曲甚之情。不然。何彼不乐生。宁拂我以去。是无求于我者也。不亦贤乎。何此不肯死宁顺我以留。是有求于我者也。不亦佞乎。于是降情以纳其面折正色以拒其甘言。辩者不折之以词狂者不厉之以威有因言而谪如吕柟等者还其官职有秉直而死。如张源等者录其子孙。或复唐轮对之制或申宋辱台之罚。如此。则下无不尽之言。上无不知之事。而言路通矣。然一或可通于一时未能保其久而不塞也臣闻汉人有言、弯如钩得封侯、直如弦死道边自古枉道易合。直道难容。彼直臣者、为奸佞者眼中之丁、必欲拔去而后巳。岂容久于其位。得尽所言哉。且如汉张纲埋轮直使也、而为梁冀所恨、使之刺广陵、几为贼张婴所陷、唐颜真卿三朝耆直也、而为卢杞所嫉、遣之使许州、竟为李希烈所杀、更又阳为推重。阴加排沮。如朱异间侍读徐擒愿补郡守。李林甫啖侍郎卢绚自请宾詹。凡此阴谋。不可数计。苟非其人刚直出于天性。卓然不为利害所摇惑者。安能自立于朝耶。纵有其人矣。而或寡学术。短才辩。不足以发难显之情。有其人矣。又赋性奸回。宅心闪倏。不肯少输面折之意。求如唐陆贽精忠辩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三百年间几何人哉。此又求贤者不可不深察而曲成之也。臣请 陛下继自今。遇科道之臣。必因人而试其言。因言以察其心。务求贤否之必得。仍 敕吏部查成弘之世。此法宜行以言官章疏之多寡而为考察陟降之上下苟有直声动朝廷。英名翕赫者。必使之常侍左右以终其职。若无故列名铨注外补。及反间迁谪。私假差使者。此即权奸扶同欺罔。陷害忠良。冀异卢李之故智也。则反坐而抵罪之。斯忠臣得行其志奸臣难遂一私。言路恒通而不塞矣。前日新政。邢正何如耶。即今何以渐希。必求贤相与之讲明。彼邪人之行伪而其说巧。巧者爱所由来。正人之行实而其言拙拙者恶所由至。巧爱易投。吾且勿爱而观其行。伪斯得矣拙恶易犯。吾且勿恶而省其行。实斯得矣又必讲学穷理以致其知。慱问延访以辨其才。不轻假颜色而为其伺察。不轻泄辞令而为其逆探。绝胡广之中庸。诛味道之两可。斯邪正别矣。然此或可别于一时。未能保其久而不淆也。臣惟天下之道二。正与邪而巳矣。出乎此则入乎彼。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邪正之间。治乱判焉。苟非察于人伦、明于物理之极致、确乎不为他岐之所惑者、几何不流于杨氏为我而无君、黑氏兼爱而无父也哉、如此之人、世亦不少、甞见褒衣慱带、服巾而峩然者。今世号为道学。倡引生徒。宴多党与。或匿迹于古僻幽深之寺。或栖身于宽闲泉野之堂开口高谈。穷搜天外。穿凿附会。妄诋圣贤。海内慕名。从风而靡。以致优仕。乃持此而谋王猷断国。论其害有不可胜言者臣惟王安石宋室名臣。文章节行高一世。非不可慕而可奇也。直以学术之偏。变更新法。耗宋家三百年之元气以讫于亡。可不戒哉臣请 陛下留神聪察。务得其人。申明我 圣祖学规之戒。今后儒学科举之士。及选授进纳之臣。务宜从正敷陈王道。不许纵横曲说。少有偏邪。违者治罪罢斥。若有以其言纂集成帙。眩惑人心。遗害无穷者。即毁其版而火其书。仍以非圣之罪罪之。斯邪正恒别而不淆矣。前日新政。君臣何如耶。即今何以渐暌。必求贤相与之讲明。拔骨中之芥蒂、庆千载之明良、丂口攵大臣以恤股肱、体群臣而通耳目、推诚抚御。使彼我之性情浃洽虚心听纳。使上下之血脉周流。仍敕吏部通查前日以谗去位十数余人。召还馆阁部台。宥其狂昧于既往。期其策励于将来。以示我之能容。以表我之不校。是即帝尧之任贤勿贰成汤之改过不吝。而君臣谐矣。然此但一时允谐之盛。而非可久之道也。臣惟明良之歌、唐虞所以喜起于股肱耳目、鹿鸣之诗周王所以燕乐于群臣、嘉宾、葢取永言讽咏、以恊上下之情、饮食聚会、以诱忠告之益、非徒一于势分之尊严而惟口腹之好乐也、汉唐而下、若高祖宴于长乐、群臣次起上寿、武帝宴于栢梁、群臣即席赋诗、唐之太宗丹霄积翠之宴。君臣得询贞观治要、其雍容气象、可想见于当时、至于上元观灯观稼、较猎苑中、赏花钓鱼之类、此又宋之君臣、不知和会之庆也、祖训首载此条我圣祖万机之暇。亦有君臣同游之语。 文皇以后。早晚一日三朝。每御便殿。访求治理。庆成腊八端午诸宴。稠错交举。未闻有间。是岂轻于狎昵。不知省费之经耶。葢欲君臣常常接见以为治道虑耳故一时君臣。若三杨三刘诸学士。情欵日密。嫌隙不生。得保令终以全功名。迩年以来。早朝之外。巳废午晚。虽庆成经筵盛大典礼。间亦举行。近见邸报。又称地方多事。明年庆成宴免办。臣不胜骇异。夫所谓庆成者、以君臣共成太平、所以簪花啐酒而庆之也、今惜小费而废大典、是庆不可成。而天下无太平之期矣。岂不贻四方观笑。昔逆瑾时、庆成簪花、偶天下太平四字、不假余年、时以为先征、况今并与其宴而悉罢之乎。恐非太平之象也。臣请 陛下继自今早朝之暇。门举午晚。以访治道。庆成经筵。凡大燕会。时举不废。以亲群臣。则上下交孚。恩威并用。而恒不暌矣。至于灾异之渐臻、由于九渐之未杜、九渐既杜、则天地交泰、万物和畅、以和召和、而天休必至、可十全矣、尚何灾异之足虑哉、虽然图终之要、不外此十事、十事之内尤莫要秋人才。葢人才者。天地之纪。万化之源也。方今盛世。何患无才。但时入后天。一阴当午。精醇之气有限。人才之出不常。奴顾清汪俊吕柟丰熙邹守益等辈。虽未可媲美伊周。求之当世。亦未有能超然出其右者。偶以谤言不实。学术不同。或议礼未当。遽置之闲散。编配流落之间。恐非中兴之象也。今幸承明诏、求言爰及、人才未用、臣以为帝德光天、格于上下、万邦黎献、共惟帝臣、岂复有遗贤之叹、臣愿 陛下扩包荒之度、怜救时之才、召而用之。以图惟厥终。其言行政事。必有可观者。臣不胜惓惓、臣又惟帝王之孝。莫大乎以志养也。臣在 先朝。世宗至孝故以此感动之获覩我 恭穆献皇帝之治国也。专以勤学好问为本源。容物好贤为先务。每退朝之燕。绝迹寝宫。留神书馆。日召纪善等官。讲解经义。一有未明。亲书条。出而审问。至再至三。务得诸心。而后巳。不乐宴游。虽阳春白雪之台。未见一登。不好声色。虽楚腰莫愁之丽。未见一选临朝端穆。礼士殷勤。亦未见有轻假辞色。令人得以窥测。其涵养本源如此。是以智虑日益精明。懿望日益隆重。虽河间之大雅不群。东平之为善最乐。不得专美于前矣。至于处豪强兼并之家。待麤厉强悍之士。率皆含污纳垢。但质之朝廷。付之有司而巳。初未有几微见于言面。辄以刑威势刼。使人措躬之无地也。其恕人容物又如此。惟其积累之厚。故其发达之深。诞生 皇上以为圣子。继述文武以有天下。今尊有 圣号。特称皇帝。可□尊之至矣。 庙号观德。祀以天子。又可谓养之至矣。 圣孝如天。虽帝舜之至孝、武王之达孝、何以加此、顾于议礼之臣。言偶未合。辄以悖逆加之。谪配死窜。朝□为之一空。似非我 献皇帝平日好贤礼士之至情恕人容物之圣志也苟不得其志。虽尊以天子之贵。养以天子之富。庸安乎。然则 陛下何不起而用之。各还其职。以骏奔走于观德庙中。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升歌于堂。依我磬声以乐我 献皇帝含笑于九成。文武臣民腾欢于四海。则正孟轲所谓事亲可如曾参之养志。杨雄所谓宁亲莫大得四海之欢心。不亦纯孝至极。史书万古。出虞帝周武之上也哉、然其本不在乎远求。而惟在法我 献皇帝之清心寡欲。其道不在乎多言。而惟在法我 献皇帝之勤学好问。其术不在乎泛为。而惟在法我 献皇帝之容人恕物于此而又下贤相以师之。屏奸邪以守之。进科道以扶之。如此而旧章不复、井政不除。人才不用。生民不安。边将不饬。军储不充、十渐不杜。五事不循、天变不弥。中兴不成。臣未之闻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谢侍御奏疏(疏)

  谢汝仪

  疏

  救偏弊以裕马政事

  救偏弊以裕马政事【马政】

  一曰差御史以专督察、臣伏覩 祖宗养马之制、州县有判官县丞、或主簿一员以管理、每府有通判一员以摠理、又量地方各设太仆寺寺丞一员以分管比较、法诚备而善也、今之马政日以就坏何哉、正缘州县管马之官、贪污者多。利马之死。不利马之生。一遇倒失按月收其常例。谓之令补。民苟目前、私图便益、习染成俗、在在不免、如此而欲马政之修于州县难矣、府之通判、较之州县之官识廉耻、顾行检者尚多其弊亦有二焉柔懦无用者、恐点马之起谤。愒日玩时。通不查理。知事而情深者无以官专诿之。曰我尽心所事。无复知者。专务謟悦上官。营求别委。或问理刑名。或追并钱粮。用以干名。觊望、旌奖、巳之职业若秦人之视越人、置肥瘠于度外、官以马为名、谓之何哉、如此而欲马攻之修于通判难矣、乃若太仆寺寺丞之官。责重而权轻。事多掣肘行之不易。每年出巡比较、两运备用马匹、怕不及之是惧、何暇复追种马、势固有不及也、况备用不完。年终有类参之例、种马则无追补之期吃紧于彼而优游于此固宜耳故倒死既多。一遇差官印烙之年。各该州县同时比并买补买者既多。价值自贵。乘时射利之徒以致富、而百姓囊橐。罄然一空。鬻及子女者有之。及印烙一过。上下帖然、以为无事。作贱者任伊作贱。倒死者利其倒死。凡此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以民财可惜、邦本宜虑、为今之计、合无遵照成化初年事例、每年南北直隶、各差御史一员、河南山东添差御史一员、一年一次、领敕更替接管。协同各太仆寺寺丞督理种马、提调生驹、遇有倒死、即令马户以时买补、惟是点烙轮该年分之官、请印照常点烙、如州县官员、仍前贪污、管马通判、荒废本业、与各条所言情弊、逐一访察禁约、应提问者提问、应参究者参究、庶马政有益、而餧养得专、官吏知务、而奉法惟谨、则其为寺丞者亦有所藉无复掣肘。葢寔有所相济。而非有所相妨。此条举马政第一义也。

  一曰量解驹以示劝惩、臣伏惟种马之养、正欲其羣葢孳息生驹起解以备边用、历考 祖宗之时、成化以前、每骒马一匹。俱是每二年纳驹一匹。数不及者各该管马官员俱有提问降级之例。时承平则法易湮。法易湮则官易怠。平日无提调之方。临时无追罪之计。而纸上裁桑之弊兴焉。如张三原马未生驹。预行报生某驹。及驹生毛色不同。遂置无用。不免别买以务合册。民由是不堪。多作倒死。弘治六年、遂有倒失马驹、征银三两、亏欠征银二两之例、此例施行、而马政坏矣、何者每驹一匹。而餧养三年。方可起解。草料之费至少不下十两。水草牧放、又用一人主之。孰若纳银费少而事轻哉故当羣葢之时。将儿骒马分布别用。绝其生意。间或种马有孕。百方冲落。求为亏欠。不过纳银二两。或一生驹。致令倒失、纳银三两。轮当点烙之年。官吏惧罪。逼追小民临时买驹。多是如豺如狗。充数塞白。有驹之名。无驹之实正德二年、御史王济题奉钦依、每年每马一羣朋合。买备用大马一匹起解。不必较其驹之有无。有好驹起俵变卖。悉听自便所谓变而通之。此例之行似甚便也。但自是以来。种备二马。判不相维。有司每年止是比较买马起解。更不提调生驹种马若无用之物无驹亦不查究有驹任意作践故建议者有以不必养种马言者。有以但征银解部召商上纳为言者。此皆徒见末流之弊。而不求其始。有乖 祖宗立法之意。但势至于此。而必有以处之之计。臣所点烙马匹、共该八万八千五十九匹。每日草料马一分。岁用财三十一万七千一十二两四钱、况一倍再倍而不止者。恶可浚有限之脂膏。养此无用之赘物哉。此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以为州县买解之马、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俱民间所养。岂私马生驹而官马独无哉昔之弊也在无驹为有驹。今之弊也在有种若无种。劝惩不明。民心日懈耳。为今之计、合无申明旧制、参照新例、请自嘉靖三年为始、严督各该管马官员。务要提调生驹、如三年之内、一马生有三驹者。内拣其一驹起俵。一驹给马头以赏其劳。一驹同贴户变卖。起俵之时。仍照例一户有马。三户帮价马头。眼同贴户。随丁田多寡分用。若止生一驹二驹。马头不必给驹。于变卖银内随宜以多坐之。其起俵之驹、仍照弘治九年事例。齿少力强。不及四尺。亦为准俵。若能设法使民知养马之利则俵马之害息矣以视优异为劝。如此则民知有养马之利矣三年之中。一匹全不生驹者。其该帮各马起解之价。务要一时追给。一羣全不生驹者。买俵大马。务要四尺以上。稍不及亦不得准俵。仍将羣头马户。各枷号一月问拟发落。或罚空腹银二两为戒。如此则民知所惩矣。各该管马官员、申明提问降级之例、生驹不及、不许考满、并转迁、若有前项纸上裁桑之病、许被害之人陈告、行之数年、生驹既多。流布民间。不惟牧马之易。而 祖宗良法美意、庶几复矣。

  一曰定羣长以明法意、臣惟 祖宗养马之制、虑马之多、水草羣葢、或不能皆以其时、骑使作践、恐稽察之不及、于是乎量为多少、立有羣长、所以都其事而察其弊、又惧乎马之病。即人之病。其弊之多横死可惜也。于是乎羣长之下。又立兽医。所以责其往来治疗马匹。立法之意。如斯而已。今有司不能讲求法意。羣长常川存留在县。跟同里老人等。朝暮打卯。中间一年一换者有之。半年一换者有之。甚至三月一换者有之。不才官吏。因是利其交代。以为侵渔之计。医兽人有一番。弓兵各官分派。侵占狡猾之徒。因而营求差使为业。甚者看马医兽。又有一番。额设医兽。又有一番。看马者多市井无赖。额设者轮流应当。故小民里长之役方满。羣长又及。羣长之役未歇。医兽复来。往来奔命皆马而巳问其本业。茫然不知。有司亦不以其当为者责之。此其弊之在今日者也。臣伏覩洪武二十八年事例、每马五匹、立羣长一人、每羣长下选聪明子弟二三人、习学医兽、看治马匹、永乐十八年事例、每马十匹、立羣长一人、成化八年事例各处医兽、每州额设二名、每县一名、岁终更替、钦此、依臣所历州县查之、大约直隶者。每马五十匹立一羣长在山东者。每马五羣立一羣长之处居多。惟直隶河间一府。河南开封三府。最为参错不齐。顺德邯郸一县。种马止有五百九十五匹。羣长乃有二十九名之多至若医兽虽马少州县。亦有四五六名。是成化八年之例未尝行也。所以然者。州县之大马。常至一千之上。槩以一二名限之。顾东失西。更济何事。又况起解大马。中途恒用一二医兽跟押看治。势不可得而行也。为今之计合无将羣长遵照永乐十八年事例、通行有马州县、定为五十匹立羣长一人、一年方许更替一次、中间参错不齐者、通行改正、使其常川在乡、往来调督、各该马户羣葢以时、务要生驹、若有将马耕田耕地使车、赁雇与人等项作践者、具呈州县从重究治、兽医各肄定业、成者一人、专以看治马匹、州县多寡降杀、市井无籍、与轮流充当等项、一切革去、仍敕各该州县。止许朔望点卯一次、于羣长责其半月之中、提调羣葢、过定驹马若干、各该作践马匹人户若干、于医兽责之半月之中、医过马若干、致倒失马若干、各该官员、亲笔填注登簿、季点时视、若报定驹而致落胎者罪及马户、若未曾举呈、验其脊破筋伤者、罪及羣长、医兽则以疗之多寡、定其勤惰、能修其业、复其本身、若疗无状、另行更换、如此、则彼知本分之当为、而咸思勉矣、若州县官吏、仍常川拘留在县役替等项、许被害之人、陈告问拟违制、庶几职业不妨、马政可修矣、

  一曰拟余地以补迯绝、臣惟直隶养马之例、每地五十亩、养一儿马、百亩养一骒马、此外又有余地有白地、何谓余地。假如一县原有养马地百顷。通以骒马计之。算该领马一百匹。若止养九十匹。其剩下十顷者。听其养马。余地之谓也。何谓白地。直隶之地。有例不起科者。以不起科之地。通融养马征粮地内。牧儿马。名为五十亩。百亩者有之。骒马名为百亩。二顷三顷者有之牧地之谓也。使此地俱存马何累哉但编签之时。各有官员假手书吏。得过之家营求拨为余地。贫穷下户。凑合养马余地之费。每年每亩。出银一二分。若养马一年。至少亦费银一钱。又况余地有征银之名。无解银之寔。而养马草料。日不可无。买马坐派。岁不能免。故狡猾者束手傍观。而小民日以累穷即此由耳。故一时追马禁急或将养马亩地。捏作白地出卖或受累不过。举家逃移。有马头逃而累及贴户者。有贴户逃而累及马头者。往往皆然。故地之见在者无几。臣又访得各处风土。多系村落、自相排挤如第一社原编马五十匹、今虽户口消耗。不能减少。如第二社原养马二十匹。今虽人户蕃息。马不增多。夫州县之马。固有额设。彼亦乌常有一定哉。皆狡猾之徒。以此借口恐吓官吏。而苟禄少刚之徒。生民之困。莫之省耳。此皆弊之在今日者也。臣以为见在之马。而民巳不堪。乌可复加弃余地以赡之。济时上策。无过如此。而司国计者。恒以军需为辞。又恐行之未易也。为今日之计、合无通行直隶养马州县。逐一查勘、原系养马地土。至今逃绝共若干。即今见在余地人户。照数拨补。仍点此社不足。彼社得以补之。不得自相排挤。偏累靠损。而各该逃亡之地。仍编入余地内。候逃户复业。照常征银解寺。或军需紧急之时。暂令里甲赔纳。亦轻少易办。如此狡者不得以幸免。贫穷者不至于独累。养马之余地自存。小民之贫困得苏矣。

  一曰谨里甲以防借拨、臣惟州县立里甲之马、所以应付使客、接济往来、故十年一次、轮流应役之时、各甲名下、预行敛银买马、以备差拨、其来旧矣、自配立马户。而有司视种马为无用之物。里甲之马。多不查究。其间复有贪污官吏。暗受偏手。故行卖放。专一将种马轮流差拨。月无虚日。岁无虚月。或驮载双人。或负重行李。救死不赡。奚暇生驹。况又赔办草料出差雇觅一人跟马。害有不可尽述者。一为跑走所伤、疗破中风、筋伤腿瘤、遂至倒死、又累马户重行买补。玩法殃民、岂忍言哉、更不止此、有兵备地方调种马以拿贼者有之府佐下县、勒种马以摆道者有之、官吏望风、莫敢谁何、但此之害有时、而里甲之马不足、无时得休、此亦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查得弘治九年事例、借拨官马、至瘦损倒死、州县五十四、府二百匹以上、借者及管马官各降一级、钦此、但借拨有多寡之异。致死有前后之殊。岁月既深。难于查考。禁约虽存。竟为虚文。小民忍隐而含冤、官吏违犯而无忌、为今日之计、合无备行有马府分、严督府属州县、凡遇里长出役、各照详前年事例、务买马走逓、以接济往来、该府仍将督买过里甲马匹毛齿、每年开坐该管、寺丞处查考、如有前项侵欺卖放情弊。务要体访、轻则问罪发落、重则指寔参奏、仍为定法、州县官但借用种马一匹、掌印官即以违制议罪、管马官以废职受罚、致损五十匹、二百匹以上者、照例送部降级、其兵备官府佐出巡、擅行调用者、一体禁革、庶几上下有所持循、而马可无借拨之扰也、

  一曰立循环以省季报、臣惟洪武榜例、凡管马官吏、时常下乡提调、验看马匹、要见定驹若干、见驹若干、明白附写、以候太仆寺官出巡比较、正月至六月报定驹、七月至十月报显驹、十一月十二月报重驹凡季报原领马为旧管、买补孳生马为新收、事故交俵等项为开除、季终为实在、径送太仆寺类缴、钦此但法久而废定驹显驹重驹、官吏通不查验季报之册、书吏羣头人等、遂假此以为科敛之媒、册之费能几何。造册不足以清理夙弊适足以科敛民间财物耳凡事悉然不止马户也而一马或敛钱百文。或倍于此。而计所费亦不赀也。况其所开报。旧管新收、开除之数。俱是纸上弥文。千无一实。寺丞出巡。未闻查对。臣今点烙。亦无底册可考两不相照。故民财徒费。诚为无用。正德二年、御史王济、题奉钦依、每年季报之烦、尽皆减省、惟年终各府将种马并解过备用马匹数多寡造册具奏、而今之季报犹在、为此例未尝革也、臣又访得州县官点马造册、寺丞出巡造册、凡寺府管马官廪给柴炭纸札。俱出马户。故养马之费什一为马而费者怕什九凡此亦弊之在今日者也臣愚以为欲去其费。当去其名。而太仆寺专管马匹。漫无稽考。亦于事体未宜。为今之计、合无酌量马匹多寡、各府州县、动支无碍官钱、通置循环文簿二扇、州县簿用府印钤记各府簿用太仆寺印钤其循字簿、写开春秋月分、环字簿、写开冬夏月分、其在州县之簿、通将印过马匹毛齿马头姓名一样开造、一留本府、一发各州县、循去环来、按季查考、每季要见臕损若干、管马通判轮该季点之时、府中领出存留之簿前去点视比对、开报不实、责及官吏、瘦损倒失者、责限追补臕壮生驹者、别行庀谕、

  一曰明赏罚以示劝惩、修举马政、诚为紧切、而寺丞之出、亦止吊府簿查点、各将点过缘由、亲笔填注附簿、俱不必另造点册、虚费民财、惟倒死马匹。非寺丞不许收补。其各府之簿不必开造马齿姓名、止写各州县原额、每季臕损倒夫定驹等项畧节总目、一留太仆寺、一发各府、亦循去环来、按季查考、每三夫印烙之后、方许改造一次、惟年终各府将买补过种马并解过备用马匹、生过儿骒驹数目、照数造册具奏、季报之烦、各点马册、一切禁革、廪给柴炭纸札等项俱行州县动支官银备用、如此、绝科敛之路、民财自省、有稽考之实、马政可修矣、倘蒙赐之施行、臣当另为图式以献、然臣谓倒死马匹。非寺丞不许收补。亦有说焉。夫欲生好驹。必须种马之良。州县管马官追补马匹。非受嘱容情。即通同买贩。故所补偿者常老弱无用旋补旋死。大为民病臣欲以责之寺丞。葢量其不可至于此耳。

  一曰、填坐派以怜交病、臣查得弘治三年会议备用马岁取一万、以后加派渐多民不聊生、正德十年、奏派二万五千匹、似于民力少宽矣、比之旧规、尚加一倍又半也、故虽马多本折中半、派空年分、该征本色马一万二千五百匹、臣访得各州县买解之马、每匹用银二十余两、中途草料、日费银一钱、计又用银四五两、若逃亡数多、累一人赔买、一时力不能及、未免称贷、或甚以取诸马贩、则所费又倍矣、此俵中者然也、万一拣退、马之草料。岂能复如前哉、致令瘦损、转卖与人、不能如值之半、典卖产业子女、重行补俵、故解马一次、中人之产荡然。此外州县买马之受病者如此。解马既多。寄养之人户数少。未免差及下户之人。所居不避风雨。马从何地养之。未免露置于外寒暑之欺凌。霜雪之侵薄。马以病死。举其产不足以偿之。此犹可言。其甚者一马死。一马又来。曾未几何。死者又继。因而逃移。或累死于狱。此畿内地方寄养之受病如此。积时累岁、倒死数多、有司难于追补、通付不省、民无所忌、顽猾之徒、因缘为奸、作践致死、捏作倒失、而弊端百出矣、如丰润一县、前后发下马一千八百一十余匹、今见在者止一百七十有零、中间瘦病、恒又半之、其它地方虽不尽然、槩可见矣。夫州县买解之马。皆竭民脂膏割其骨肉以求充数。发其寄养曾不及鹅鸭犬豕然言之可伤心也臣愚以为民者国家之元气、所系不小、中外受伤、彼此交病、似非常策、所宜怜处、此又今日之弊之大者也、臣查得十一年太仆寺清查过顺天府所属州县免粮养马之地。实有二万八千九百三十八顷有余。每地五十亩寄养马一匹。实编过寄养马四万一千五百六十匹其剩下地土今安在哉根本之地。尤当致意者也。倘蒙赐之施行政之偏弊、不无有所补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漕抚奏议一(疏)

  马卿

  疏

  早定足边大计以免后患疏

  查复钞关预处供给高墙疏

  地方疏

  分处粮银以便完纳疏

  预处黄河水患疏

  攒运粮储疏

  早定足边大计以免后患疏【陜西漕运】

  臣准户部咨、该廵按陜西监察御史毛凤韶等、题称陜西地方连年灾旱、戎虏益肆、粮不足以给军、食不足以赈民、乞要遣官将河南陜西黄河陜州各一带、永陆运道、刻意修复、暂照成化二十年事例、急发京运粮米、仍将附近河南一府陜西等处京运折色、查照陜西岁用不足之数、内扣二十八万石、改为本色、年年坐派陜西、于陜西立仓收贮、水陆转运关中、以给各边、户部将补陜西岁用不足粮银一十九万三千三百余两、扣留太仓、抵补前数其潼关而上、通榆林绥德一带、黄河散漫、横石森列难行、必自渭河入陜城、方可从大路穵运、榆林等边水路难通、陆路极□□访得十月以后、渐成氷冻、将前粮米、以木为平车装载、三截转运等因、本部查得先奉 明旨大会廷臣、咸以为水道阻塞、陆程艰险、劳损骚动、得不偿失、不若先发银两、多方籴买、尤恐人人所见不同、备行各该廵抚多方勘处、今本官又陈氷运之法。然自古未有也。一旦创作、耳目所限、恐有未尽、宜再审处合行漕运河南山西及陜西各该廵抚都御史、从公查议黄河经由运道、自某处抵某处、堪以舟运、有无阻塞、粮米支运何仓、军船分拨何卫、及潼关至榆林一带、十月氷冻、自某处抵某处、堪以车运、有无妨碍、及山川险易、程途近远、各令径自奏请定夺等因、奉圣旨是依拟行、钦此钦遵、备咨到臣、卷查先该前都御史刘节准户部咨、为急处粮运、以实重边、以保盛业事、该廵抚陜西右副都御史王尧封会同廵按陜西监察御史毛凤韶题、本部会官议拟、窃以成化二十年运米。秦运之难如此永叔所上札子固今古必用之石画也三年不成。竟留河南支用。易银一十四万解送陜西。方纔了事。就若今日径发银两赈济给边、轻省葢巳不止数倍矣、就事论事、所见如此、诚恐执议或拘于见闻、事体未尽乎几微、或将转漕运米一事、再行漕运及山西河南各该都御史多方勘处、另行奏请等因、覆题奉 圣旨既会议明白、依拟行、钦此钦遵、备咨在卷、勘议间、又准前因、臣窃惟陜西重地、值此灾伤、臣固尝切私忧、而开运大事、易举难成、不得不为曲虑、尝考之漕志、参之舆论、黄河自淮安以遡徐州。自徐州以遡潼关。水势汹涌。虽曰难行。而舟楫尚有可通然古有江船不入河之说葢水势不同。舟制亦异。则漕船未可分。而漕卒亦未可用也。况西抵龙门。悬流千丈自汉唐巳艰于运。然彼时犹有仓廒寄囤。陆路转运以达于渭。故有河船不入渭斗钱运斗米之说。计今改造运船。雇募水手。创立仓廒。所费当又不赀。而运道尚未可知也。至于粮米支运何仓、军船分拨何卫须待运道有成、方可拟定、姑未暇论、其冰运一节。势亦颇难。尝闻黄河严冬之际。冰块顺流而下谓之走凌一为南风所逆。冰扼不行。森然植立。须臾冻结。屹如山石。层迭巉巗。况犹有山合而中开。水溢而中断之处。恐车运亦未敢保其必行也。臣浅劣见闻、止于如此、若或别有长策。非臣所及伏望 陛下仍敕该部再会廷臣议处、务为经久可行之策、庶运道无阻、而边有赖矣、

  查复钞关预处供给高墙疏【复正阳关税】

  臣准户部咨、该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张惟恕题称、寿州正阳钞关。始于成化八年、以赈济饥民、而劝收船米、至正德元年、以供给高墙、而改纳船料、至嘉靖八年、又以委官人等、多方为害、通行停革、今凤阳临淮之民、年谷荐荒、岁供不办、额外之征、必不可加也、所据前项钞关、委应照旧开设、收银解府、以为高墙常供、有余则存留府库、以备年荒赈济等因、题奉 圣旨、该部知道、本部看得所题无非为国恤民至意、诚为有见、及照我国家钞关之设、非直征税出入、以足国用、实欲抑彼逐末、而归之农、正古先哲王念民之依、贵五谷而贱金玉之意、诚良法也、故市廛之征、王法不废、况正阳钞关。设自成化年间。其来巳久。实与临清等关相同。若使正阳可革。则他处可得而尽革耶。且天下商贩往来南北者。皆经临清等处征税。何独循淮而西之商经正阳者。乃得不税。亦为不均。今纵不用之供给高墙。亦可以济公用而宽民力。又查得先年高墙供给、独出凤阳临淮二县、近年以来、灾荒荐至、供办尤难陵寝所在之民、岂可使之生意不聊、因而复之、未为不可、所据本处钞关、似应查照历朝事例依拟仍旧开设、但恐议来未备、则将来不免更张、又节该彼处巡抚奏开奏革、各称利害、事在彼中难于遥度、必湏勘处停当、方可照旧开复、合候命下本部备行廵抚凤阳都御史马卿、廵按直隶监察御史、会同覆勘正阳钞关、即今应否、仍于原处开复既复之后有无关系商民利害、每岁所收钱钞、约有若干、高墙供给之费、不满三千余两其余剩银钱、应否照他处钞关事体解京、埠头四百名、应否裁减、管理官员、定何衙门委官、如果相应、逐一议处停当径自奏请定夺等因覆题奉 圣旨备行到臣、随经会行直隶凤阳府知府刘佐复查得正阳镇地方、西通河南。东连淮泗。南达六安等处。商旅舟楫。来往经由旧设之时。所收料银。照船梁头。自有定额。所入之税可支高墙供用。省派凤临二县。比之临清等处辐辏钞关不同。查得往岁每月有收银二百两者、有三百两者、亦有不及数者、多寡不等、大约一年所得税银约三千余两、供给高墙庶人、岁给婚配死葬等项、约用银二千五百余两、又有修补及起葢庶女宅舍、供给用银二千五百余两、又有修补及起葢庶女宅舍、供给生育男女衣服之费、俱赖此项钱粮、仅足彀用、候年久积余、临时议作别用、若照他处钞关事例解京。恐所解者少。而费者且多矣。其埠头四百名、诚为过滥、所宜裁革、合无行令寿州、上于本镇精选殷实者一百二十名送府、每月预点十名、轮流更替、其监收委官、湏于府州县佐贰廉能官内听抚按选委一员管理、一季一换、所收料银解府、置立循环、按月赴抚按衙门倒换稽考、如此庶事有克济、经久可行、回申到臣复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张惟恕议照寿州正阳钞关之设、初以劝收船米。继而改纳船料。每年多寡大约有可得银三千余两。既足供给高墙。又得宽省二县。诚为有益。但正阳地方。不过一镇不近州城。官少亲辖。民多顽悍。委官或未得人遂致滥征巧取、彼该廵抚都御史唐龙具奏裁革、府库尚有余银八千余两、足彀高墙三年之用、今前银支费巳尽、高墙之供决不可缺、而民力巳竭、实为不堪、夫征商之余利。与浚民之脂膏。利害相去远矣。所据前陷实宜复设、埠头诚可裁减、所查余剩解京一节、缘本关非比临清淮安等处辐辏之所。惟可供给高墙。有余存作庶女出嫁等项别用。似难比照他处解京。乞敕该部再加详议覆请 圣裁俞允施行、

  地方疏【防水裁役】

  窃惟臣抚治地方凤泗为根本重地、淮扬实畿辅要冲、即今郡县频灾、而百姓流移、卫所久惫、而武备废弛、贪官污吏之未除盐徒强贼之窃发、此皆地方重事、谨巳遵奉敕谕、次第举行、伹臣才本疏庸、抚治未久、忧劳虽切、绩效未期、查检应议事件、历年抚臣举之略备、不敢赘言、其余琐屑事务、不敢烦渎今将干系他方、切于时政者、条例上尘睿览、

  一防水患以安地方、据直隶淮安府申、照得淮安西北、黄河淮河二水交流、会清河口、经地方官庄、艹湾绕大河卫、新城下关一带、趋东入海、夫黄河入海。浊泥日积。上流之河道益狭。下流之河口复淤。每年秋水泛涨。弥漫百里。如前年大水。新城淹没五尺经月不退。去冬淮河南山坍裂一百余丈。顷陷民房六百余间。若冲啮不巳。城亦大坏。此则黄河之为害可忧也。其在清河口迤西原系淮泗清流。近因孙家渡开通黄河一枝复入于淮。行至清河口地方。与黄河大势横敌。阻遏难泄。以致泥沙停积。寻常水落则洲渚尽见。淮之行水去处。仅有四丈。万一再加淤阻。如沛县飞云桥。顷刻成陆。则淮流必将他徙否则横冲淮扬湖堤。运道必复崩决。此则长淮之受病可忧也。今照淮北地方、有行盐支家河、泗河洪泽地方、有 陵等湖、以致白马湖斜出府城、南下泾河射阳湖、漙入庙湾、俱可以开浚枝流。泄淮之水入海分杀其势。将来运道淮河、若有梗塞、亦可改图、申乞议处等因、据此为照黄河之水、迁转不常、复合淮泗、势亦可畏、若不早为议处、脱至冲啮卫城、淤塞运道、则可忧甚、将来劳费不赀、而亦无补矣、合无行移总理河道衙门会同臣等遍历相度。或疏凿海口以泄其流。议处停当。具奏定夺。庶几河道可保无虞、地方之急务莫先于此也、

  一裁冗役以苏民困。据直隶淮安府申称查得海州赣榆安东盐城四州县、有此户处所及有牧地处所有司必多争执各为本属求宽恤每年各于均徭户内审编板浦等场台盐工脚共八十三名、实为苦累、今姑以民灶二户苦乐贫富较之、灶户专煮海之利。积余私盐。可以委输于四境。民户耕斥卤之田。而迭遭菑害。未免离散于四方。灶户上丁。一年不过出盐十引。虽折价二两四钱。其实不过数钱。此外更无他扰。况额有赈济。又领艹荡。且民户下下一丁。马价红船均徭里甲马艹农桑食盐起运税粮解户长夫协济等差。三倍于灶故近年弃民投灶者甚多今年淮安分司。清审灶户。伍佑一场。增出五百余丁。他场可以例推。此等余灶。不编工脚台盐。不送运司听用。而独累贫民。不均之政。莫甚于此、合无俯念民疲、将前项工脚、通行裁革、或仍于各场总催灶丁数内佥用便益等因、及据杨州府泰州申据民人卢璇杨澜等、告称蒙编小海等场工脚、官吏刁难、索要拜见财物、不容自当、勒诈银十余两、监禁追纳、或转送运司雇替、用银加倍、况灶户止办额盐、并无别项科差、本州岛田地、多被侵买、以致民穷灶富前项工脚、应合除豁等因、据此议照工脚之设、专为台盐、国初民多灶少。故派之于民。即今灶多民少。当改之于灶。况近年以来、各场转拨运司跟官、运使二十名、同知副使并三分司判官各十名、经历知事各三名、共占七十六名、俱听其色雇、其余八十七名、名虽在场、不过纳办银两、漫无稽考、况原设本为台盐。今则跟官。亦非立法本意。且运司除各官祇候马夫外、逐年又有均徭皂隶五十四名、亦足直堂跟随使用、前项工脚、实为无益病民、合无通将淮扬二府工脚尽行裁革、惟复仍行各场另于总催或空闲灶丁、轮流减半派当、或一季、或半年一换、专一台盐、庶几冗役省革、亦恤民之一端也、

  分处粮银以便完纳疏【京通改兑】

  据南京运粮把总朱熊呈、照得漕运粮斛四百万石遮洋总以备海运者除遮洋总下三十万石外其浙江等一十一总兑收粮三百七十万石、内兑运三百六万石、该七分、京粮二百一十四万二千石三分、通粮九十一万八千石改兑六十四万石、该四分、京粮二十五万六千石六分、通粮三十八万四千石、京仓兑改共粮二百三十九万八千石、通仓兑改共粮一百三十万二千石、系是旧例、嘉靖八年、该户部议得改兑粮米、原无轻赍耗米、不彀了纳、俱于兑运轻赍银内穵贴、以致数目牵制滋弊、自嘉靖九年为始、将京仓改兑四分、粮二十五万六千石、俱上通仓、其车脚盘剥专于通仓兑运轻赍银内穵贴余剩尽数给军、免扣还官、仍于通仓兑运三分粮内、改拨二十五万六千石、赴京上纳以抵前数、初意葢因兑运原有轻赍以足车脚等用改兑原无所耗、全赖兑运穵贴、为其损彼补此、两相牵制、故将改兑全上通仓、免扣闸运军脚、以省兑运穵贴、行之三四年来、但查改兑全上通仓脚费。亦无尽免每石仍要于兑运银内穵贴五六分完纳。况江北南京等总卫所运纳、兑改、因便水次、率多不在一帮、每于投文交纳之际、改兑者固得全上通仓、兑运者又要于三分通粮内拨补改兑四分京粮、彼有此无、数多混淆、切详本为头绪烦多、减省穵贴、然此反牛牵制、须扰不便、及照兑运京粮七分原系陆运近改闸运、车脚扣解、无容异议、通粮三分、原非陆运、不由新开闸行、今却将拨补改兑粮米、比照七分京粮一例扣解车脚、则是改兑虽免扣银。兑运又复加除。出彼入此。所扣惟均。及照兑运既有上纳七分京粮旧例。又有仍改三分通粮新法、改兑粮米、既巳尽改通仓交收、却又改拨兑运赴京补约、例无定规、弊尤滋甚。呈乞会议一定之规、庶便遵守交纳、据此、臣等议得为政之道、贵在简要、今把总朱熊所言、前项兑运既有七分京粮、又有仍改三分通粮、改兑既巳尽改通仓、却又改拨兑运上京补纳、委的事体非便、反相牵制不清、加以补纳改兑京粮、而作兑运、扣解车脚、尤为贻累运政不便、乞敕该部计议、合无将兑运粮三百六万石、京仓定为八分上纳。该粮二百四十四万八千石。比旧兑改止多五万石。通仓定为二分上纳。该粮六十一万二千石。并改兑全粮六十四万石。共粮一百二十五万二千石。比旧兑改止少五万石。载入议单、永为常例、其扣省车脚银两、行廵仓等衙门查照兑运、原该七分京粮银内、扣解太仓、以为由闸所省之数、其拨补改兑一分京粮、免加扣减、尽数归运、少资羡余给军、则事体简便、易为遵守、而交纳不致混淆矣、

  预处黄河水患疏【治河】

  臣等会议得黄河发源于星宿海中、经昆仑放于积石、东下潼关、万有余里、其来也。既高且远。其注也必迅且怒。中间又有泾渭汾沁伊洛瀍涧、举西北诸山之流、而奔凑焉、以助其湍悍汹猛之势、况自孟津而下、地平土疏、易于崩溃、又且水半泥沙。势缓则停。遇坎则滞。停滞则淤。下淤上涌。奔溃四出。湮室庐。隳城郭、侵禾稼、中原酷罹其毒、此黄河为患之大端也。黄河自古为中原之害、入我国朝则为漕渠之利、葢徐吕二洪、水浅石恶、最为险阨、沽头谢沟等闸、蓄闲终日、纔一启放、南来漕舟起剥守浅、艰涩为甚、渡淮而北、率以一月始抵济宁、自黄河入运道以来。流日渐北。舟日渐利。往年出飞云桥。则沽头以下诸闸。不事启闭。嘉靖九年又由鱼台出谷亭。以下诸闸亦不复启闭。臣等访问本地士夫父老。皆云今年漕舟渡淮。顺风五六日。可抵济宁。利孰踰焉。此黄河有资运河之明验也。黄河固为运道之利。亦为运道之害。葢河流所经。迁徙无常。而其为患。非淤则决。如嘉靖六年沛县迤北湮塞四十余里。此则淤之为害也。又如弘治六年决张秋东山并汶水奔注于海。此则决之为害也。当时上廑霄旰之忧特遣大臣前来修治、费财动众、甚为不赀、夫国家财赋、取给东南、而财赋转输悉资漕运、故漕运利则京储充。否则坐困矣。咽喉之地。治之诚、不可不先且急也。然今之治河。与古不同古也专除其害。今也兼资其利。古也急于为民。今也急于为运。古也导之使北。以顺其就下之性。今也导之使南。以避其横冲之虞。此古今事体不同。而施为之缓急向背亦异也。臣等受命以来、稽考图籍、询问父老、不敢执一巳之见、必求合众论之公、乃由上源以徂下委、自正身以及旁支、得于身亲、证诸目见、较其利害之轻重、以为疏治之从违、虽其间节目不同区处各异、而治之之方。大略不过疏浚筑三者而巳固不敢畏难以贻患、亦岂敢无益以疲民乎、臣等考之夏禹治河、自大伾而下晒为二渠、大六而下播为九河、葢河之流分。其势自平也。况今漕渠窄狭。洪闸束捍。全河入运。势自有不能容者。弘治以前。四支分流。一支由孙家渡经寿州、一支由涡河经毫州、俱出怀远县、会淮入海、一支由赵皮寨经睢州、出宿迁县小河口、一支由梁靖口经砀山县出徐州小浮桥、俱入运河、近年四支湮塞、而以全河东奔、自曹单城武等处径趋沛县、近又自北徙横流金乡鱼台出谷亭口、而运道大有可虞、后来潘司空议得黄河分流则势缓势缓则沙积而易决合流则势迅势迅则沙不停壅而河易通与此不同臣等以为今日之计、非其分流以杀其势、未可以力胜也、今看得梁靖口一支、嘉靖十一年、该副使周琅同知李仁等、挑通行水、赵皮寨一支、节经挑浚、至嘉靖十二年该副使齐之鸾、同知王景明挑通、见今行水、大约河杀五分之二、涡河一支、又因赵皮寨下流、自睢州野鸡岗地方淤塞、正身五十余里以致漫入平地、注入涡河、见今大水奔流、舟楫通行、孙家渡一支、又该总理河道都御史朱裳于本年八月内、行委佥事方升等挑浚、自本渡口起至朱僊镇止一百五十余里、工巳就绪、尚未放水、今议得赵皮寨野鸡岗迤下、至宁陵县地方、应该挑浚淤河五十余里、倍加深广、导引漫水归入正河、又自睢州地名张见口起、至归德州地方郭村止、应该量筑长堤一道、计长一百余里、以御泛涨、梁靖口虽巳疏通、下流一带河身、仍湏时加疏浚、自仪封县于庄村起、旧有见淤月河一道、再挑二十八里、接入梁靖口达于小浮桥、以杀北山水势、臣等又惟黄河北山。自河南原武县起。至山东曹县地方止。历年起筑一带长堤。以防东北入海见今守护如遇盗贼但为日既久。河流冲刷。风雨侵凌。以致坍塌矮薄处所数多。伏秋水涨。深有可虞。□议原武县地方王村厂添筑月堤一十里祥符县地名盘石口添筑长堤一十二里。北离二百步。加筑月堤一十五里。兰阳县地名铜瓦厢。帮筑月堤九百九十步。仍开浚对山月河五里。考城县地方蔡家口自第三堡起至清凉寺山东界止。创筑月堤一道一千九百九十步。其余矮薄并临时冲涮去处。量为修筑、臣等再照黄河一支、于嘉靖九年水涨北徙。即今巳过鱼台。诚恐其流渐北。将有越济宁趋安平东入于海之势。议者欲塞岔河之口。以安运河。臣等以为其可虑者有三、葢岔河水势汹涌。遽难堵塞。先年侍郎崔岩筑塞本口。用工三月止余四丈雨霪水涨。一时冲荡。不克完合。此其可虑者一也又本口纵使冬春水涸。幸而塞之。其性既逆。其流必激。夏秋水涨。不决黄陵岗则决李居庄等处。故北山一带。三十年来。无冲决之患者。未必非此口有以杀之也。今欲塞之可乎。此其可虑者二也。又本口既塞。则徐州迤上至鲁桥一带流沙停滞。二百五十余里远道必皆淤涸。山东诸泉水微。又不足以济之。且挑浅置闸。必湏数万之夫。数月之久。方可完工。亦不能如今日之利且速也。况来年进贡运粮等项。经行在迩。岂可一日不通。而坐待挑浚之成哉。此其可虑者三也。夫塞岔河之口、可虑如此。诚有如都御史朱裳所谓奇而险者、臣等考永乐九年、侍郎金纯亦曾引河水自开封入鱼台塌场口、以济运道、为今之计、亦惟资其利而防其害耳、议将鲁桥至沛县东堤一百五十余里。修筑坚厚。仍于畏害去处。砌之以石。以御横流。量置石坝。以泄暴水。又自城武县苟村集大堤头起。至济宁州地方止。创筑缕水大堤一道。计长一百五十余里以防北溢。仍将鱼台县城北小屯起。至谷亭镇南店头止。开挑淤河引水入运河。以杀鱼台城之患。至于金乡鱼台二县被水居民、乞敕廵抚衙门查奏、量为蠲免、以苏其困。如此是为顺水之性。不与争地。若其河流日久。渠道渐深。不至泛漫。庶亦永为运道之利也。臣等又以河经园陵、所宜慎重、会同各官、再四相度、议得孙家渡涡河二支、俱出怀远县、会合淮流、至凤阳县地方经过 皇陵、及寿春王陵、至泗州经过 祖陵、除 皇陵地形高阜、去河三十余里、水患难侵、无容别议外、其寿春王陵、临河南山、相去一百二十余丈、最为逼近、将来冲决之患难保必无、泗州 祖陵、东西南三面河水圜抱。西面去河颇远。南面仅十里许。东面五里许。况又南有盱眙山障水不得南行。一遇河涨。三面泛溢。北侵 陵所。访得正德十二年、淮水暴发、寿春王陵渰没五尺有奇、至今门庑水痕尚存、 祖陵垣墙、亦曾浸及、今看得黄河巳有一支分入涡河。若复放孙家渡一支。水势当增数倍。中经园陵。委有干碍。夫黄河为患。其在下民。尚可改图。今东冲有伤于运道。南注有碍于园陵。反复思惟实为难处。臣等欲将孙家渡、且勿放水、候涡河壅塞之日、方将本渡口开放、其 祖陵东西南三面、量筑土堤以漳泛溢、寿春王陵北面包砌石山以防冲决、但黄河水势难测、虽增石岸、难保无虞、况园陵基本所在、恐有伤犯、事体重大、不敢轻举、乞敕礼工二部会议、差官带领钦天监谙晓地理官员、再行相度、果无别碍、取自 圣裁、行令总理河道并廵抚衙门、将前堤山如法筑砌、倘有干碍、径自奏请定夺、臣等又看得淮安。清江浦河口。正当河淮会合之冲。近年黄河水涨。灌入本河以致淤浅。阻滞粮运。节经挑浚。巳费十万余金。而淤浅如故。葢以漕舟鳞集。临时止用小船水中挑捞泥沙。用力虽多。见功实寡。臣等议将板闸迤西。筑为土坝。下流放水。使河身干涸。并工挑浚。务令深广就将所挑泥沙筑为堤山以御外河涨水其新庄清江等闸。仍行令管闸官员。如济宁闸事例。依时启闭。以防干涸。至于伏秋外河水涨。将本河口筑坝为防。官吏船只。尽行车坝。水落复开照旧行舟再照古人治河。常先下流下流通则上流疾此势之常也。礼云四渎视诸侯。故江淮河济。谓之四渎渎者独也独入于海也今则河淮二渎。合流人海矣。又淮水独流入海之时。海口两旁。各有套流。及安东上下一带。又有涧河。并马逻等港。以分水入海。是以上流无溃溢之患。即今黄河汇入于淮。水势巳增三分之二。而涧河马逻港等处湮塞巳久、其人海诸套。又经历年沙淤。而海口迎潮流沙日积。愈加狭隘。每至伏秋。水涨不能速泄。下壅上溢。致梗运道。渰没地方。为今之计。若将前项海口套沙并分水沟港。尽复其旧。斯为全利。但黄河会淮入海。经数百年。淤塞不止数处。若一时并工疏浚。为力似难。合无先将紧要泄水沟港。如甘沟菊花沟。通涧河七十五里。马逻港四十余里。羊寨港三十八里。并北卣等沟。量开一二处。海口套沙多置龙爪船只往来爬荡其余原有今淤分流处所。斟酌次第为之。淮安新城河北淤滩。亦行挑浚深广。如此不惟分河之流以广入海之路。而益漕运。兴民利。兼得之矣。臣等又惟黄河经流。未有数十年不变者。即今河出鱼台。虽借以利漕。而流久沙高。一旦他徙。徐沛南北。必皆干涸。则浚泉潴水以复国初宋礼之旧。尤不可不预为之所也。议将山东诸泉、查照旧规、大加疏浚、以汇于汶河、再将南望湖堤一百余里、照旧修筑、原设开坝、通行查复、漕渠淤窄处所、挑浚深广、庶潦有所泻、旱有所取、则徐沛之渠。不思干涸。虽岔河之口。日久自塞。亦非所虑矣。及照前项工程、大约计算合用雇夫买料等项不下二十余万两、即今河南山东、并淮安等处、连年灾伤、重以此役、实为不支、乞京户工二部会议前项钱粮、或照先年开河事例、借留两淮运司余盐银两、或别项处给、分发河南山东并淮安府、听总理河道、并廵抚衙门选委廉干官员、专管支放、后有不敷、量将各处颇收地方征价应用、工完之日、通将用过钱粮、稽查明白、造册奏缴、臣等切照水之为患者、莫如黄河、而水之难治者、亦莫如黄河、况今之治河、又与古不同、臣等前所云者是欲以难治之河而治之尽如人意故愈见其难也臣等材识愚劣、所见所处、止于如此、然亦岂敢自谓相度无遗、区画尽善、而必其说之可行哉、

  攒运粮储疏

  一速船料、以免误运、据湖广江西等总运粮把总刘节等呈称、漕例十二月驾船赴水次领兑、则造船必先于九月给料、十一月造完方不误兑、近年军民料价、多不依时派征、延至次年二三月、或四五月、始得给领打造、又湏五十余日乃完、是未装运之时。而过淮到京之限巳违。甚至有六七月、尚不给领者、往年粮多折色。船有减存。迟造一二。尚可支持。今年全运本色。尽数用船。岂容停缓。负累旗军。或揭借债负。或鬻儿变产赔造。甚至弃粮迯避。湏帮官员无计可处。或将粮米加派别船带运。或那借官银收买民船兑装。苦不胜言。呈乞议处等因据此、臣等切惟漕运必资于造船。而造船必先于办料。故官军三民七。军卫有司出办之例。近来各掌印征料官员。多不以运务为重。任意因循。不惟拖欠、或遂侵那。致误造船。遂稽起运。而住俸问罪降级。独归运官。彼无干预。夫患不切巳。是以视如秦越而漫不加意也。误运之端、实由于此、合无通行各该廵抚都御史、无廵抚处者、行廵按御史、严督各该司府州县卫所、各将年例军民料价、预为派征、务在上年九月以里给发、若征收未完听将在库别项官银借给、候征完补还、如有违慢、十二月终不完给者、将府州县卫所收料官住俸、正月终不完给者、府州县卫所各掌印官住俸。收料官仍革去冠带。首领官吏提解漕运衙门问罪。延至四月终不完给者、都布二司、并府州县卫所各掌印、并催料收料官、一体参奏提问府州县卫所官降级、文职起送吏部别用、军职发回原卫带俸差操。中间若有侵那等项情弊、从重究问。比照迟粮事例。载在议单永为遵守。庶法例严明而料价早完、船造及期而粮运不误矣。

  一均法以济造船、查得各总浅船南京中都江北山东遮洋卫所造于淮安清江厂、湖广浙江江南江西各造于各该处所、及查议单内一款、淮安清江厂管厂指挥千百户等官有犯、比照运粮事例、听漕运衙门提问、若犯该充军为民降调罪名、问完奏请发落、此惟以淮安清江一厂官员载在径自提问之例、其湖广浙江江南江西各造船指挥千百户等官。未经议及、切缘造于淮者。漕司朝夕得以觉察。且有提问之例。故各官有所警畏而不敢慢。至于湖广浙江江南江西各处者。既从其便。又无提问之例。是以委官无所钤束。全不畏惮。往往作弊误事、如今岁镇江卫委官指挥张儒、千户李希贤、侵费料价、躭误造船、稽迟粮运、足为明鉴、且各处虽去淮稍远、而造船皆漕运之急务、事当画一、今淮安清江厂官员有犯、既许其径自提问、而他处管厂官员违法、湏待参提、不独事体有偏、抑且人心玩愒、合无将湖浙江西江南等五总、但系考定、或委管造船官员、自指挥以下、有犯照依江北清江厂事例、径自提问、补入议单、庶漕规振举、人心畏服、而造船不误矣、

  一均行粮以济攒运、据遮洋运粮把总江川呈据所属定边等卫运粮千百户于江等呈、备旗军王钊等告称先年本卫并神武中、及通州左右四卫、天津等三卫、德州并德州左二卫官军、专兑山东德州水次粮米、运赴京通二仓上纳、号曰北直隶总。设把总一员管理。自德州水次至张家湾。水程不过七百五十余里。又系一水之地。每军关支行粮二石。颇彀食用。后于嘉靖三年、议将北直隶定边等九卫、欲用此摠为海运之地故改名遮洋也改并遮洋总、每年驾船前往小滩镇领兑、河南山东二省粮米复自小滩镇运赴蓟州仓上纳、往返水程约有三千三百余里。道路窵远。难于转输。完限巳蒙改拟行粮尚未加添、切思本总旧运长淮泗州等卫、每军行粮二石八斗、钊等水程、比伊不甚相悬、行粮乃少八斗、及思山东总下临清等卫官军、运纳京通、俱支行粮二石四斗、钊等水程、较彼加倍、行粮反少四斗、实为不均、告乞转达议处等因、据此、臣等窃惟行粮有多寡。葢以地里有远近。立法之初。参酌适宜。固不容改但今各卫改入遮洋。往返程途。比昔增远。故完粮期限。先巳具题更改。所支行粮似应添给。合无将定边等卫官军行粮、比照临清等卫事例、关支二石四斗、改载议单、通行遵守、庶官军足食、事体均平、

  一添设闸座以益粮运、据湖广蕲州等卫运粮指挥李绪等、呈称天津相距通州、河道约有二百余里、内多淤浅难行、粮船到彼。挨过一浅。动经旬日。或百夫并力牵挽不停。或四散雇剥。纷然争竞。近年觅船尤难。不得巳阑借回空浅船剥运。动经一月。甚至四十余日。始得抵湾。以致粮纳躭迟、船回阻冻、议者应于漷县河西务杨村地方。各建闸座。若遇水小。则随宜启闭。免盘剥之劳费。若值水大。则开月河而行。所费工料。动支太仓。扣省由闸银两。庶一劳永逸粮运甚幸。臣乞议处等因、据此臣等议得前项河道。水势消长无期。沙淤浅阻不一。每因盘剥。遂致躭延。为害实深若设置闸座。蓄水行舟。为利甚大。但地势水势。犹湏详勘。切见通惠河开复之初。亦或有难之者。及其功成事济。浮议始息。乞敕该部会议、合无择委习知水利官员、亲诣彼处督同管河等官、逐一踏勘、如果事体相应、公论允合、就便估计工料、修建闸座、亦利运之一端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六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漕抚奏议二(疏)

  马卿

  疏

  河道迁改分流随宜防御疏

  攒运粮储疏

  河道迁改分流随宜防御疏【开治运河】

  臣据工部管理河道郎中郑钢呈、据委官徐州知州魏颂等、各会呈前事、勘得徐沛一带河道、自胡陵城闸起。至沽头三闸并谢沟新兴黄家闸下、至徐州丘共闸七座、俱系运河、先年河身低下。闸座成规。启闭以时。泉源接济。自济宁直达徐沛。复有峄山滕邹等县诸泉。或由金沟浅而入运。或汇昭阳湖而积水。舟楫顺利。粮运通行。自正德年间、黄河缺口、流出沛县飞云桥地方。西水东注。漫浸各闸。自后飞云桥淤塞。河水复自鱼台漫入运河。然流冲奔突无常。引河济运。利害相半。河流便于行舟。闸座日就颓废。今年八九月以来。黄河迁改。将原出谷亭口以渐淤塞岔为二股分流。十月以里。通将二处淤塞断流。各闸淤浅。舟行艰难。但河性通塞。往来莫测。目前惟当疏浚淤浅。修复闸座。以通漕运。先事预处。以复旧规。必须并工急挑。方不有误。今沿河中流逐里测量。自胡陵城闸起至沽头上闸止、计五十七里零一百二十丈。各淤浅不等。俱该挑浚。自沽头上闸起至黄家闸止。内止淤浅三十七里。亦该挑督。河面广阔。急难挑浚。兼恐水流散漫。各里俱用挑阔一十丈为凖。职等公同各官、每深广一尺。取泥称重。一百四十斤。每筐可抬泥一百斤。仍计自河至山。广狭若干步。每夫每日可抬泥筐数。如闭闸禁水。浚河以抬泥为要若要泥近处一直雨水旋复流入河矣并工急挑则每四人抬泥一人取泥通融每夫每日可抬七十筐。明年春早自正月十五日起。至二月终止。除风雨休息。每夫实做工三十日。自胡陵城起至沽头上闸止。应挑淤浅。每里该用夫二百八十名。计五十七里。共享夫一万五千九百六十名。自沽头闸起至黄家闸止。应挑淤浅每每里用夫一百四十名、计三十七里。共享夫五千一百八十名。更修闸七座。每闸用人夫七百名。共享夫四千九百名。通计用夫二万六千零四十名。等因、职等会同徐州兵备、兼管河副使查应兆、亲诣各该地方覆勘、与各官所议相同、会议黄河断流。不济运河。修复闸座。事所当先。浚河修闸通用夫二万六千四十名。今照旧例于淮扬一府、徐州正、并调各处浅夫不足之数、乞赐量调附近黄河等夫、并雇募应役、各于年里派调停当、各府州县委官分部、预备浚河筐杠杴镢器具完备、各于正月初间、委官督领刻期到工、内均徭编夫、自备工食、但加赏劳正派夫役、照例日给食银一分五厘。雇募人夫。照例日给工食银三分。仍先于年里估计闸座停当、分投采耴石块、动支河道桩草、各项银两、买运石灰、铸造铁锭、并桩艹板木打坝修闸物料齐备、及动支旧开河剩下徐州各厂杉木石块、先尽取到、俱候冻开、兴工修理、闸座挑浚淤浅、自正月十五日起兴工、至二月终止、刻期在粮运未到之先、一并完工、若雨水匀和、泉源充溢、斯则闸座无穷之利、但恐天时亢旱。诸泉之水。不足以供各闸之用。粮运阻滞。事势急迫。则于黄河梁靖口迤逶岔河。设法疏浚。下从泥河出孟阳泊口。以急济漕运。宁费财力。亦不敢惜。及查先年黄河流决、闸座不用、原设专管沽头等闸主事一员、并各闸官吏、俱尽裁革、闸溜浅铺人夫、十留一二、余皆革去、目今各闸、既巳兴复、原设主事、并各闸官吏、俱乞奏请铨补拨充、各浅人夫、俱照旧编派、其人夫工食赏劳、并采运石块备办苘麻石灰物料人匠工食、俱于河道贮库银两公用、事完造册缴报、再照运河久淤而初通尤宜申明旧规。遇浅即行盘剥严禁例外不得多带客货。庶闸河通行。粮运无阻。会呈到臣、会议得河性罔测。难以预度。若使水渐南趋。则济宁下及徐州淤浅。必湏尽浚以复永乐至弘治百余年来闸运之旧规。但目前数百里污浅挑浚。且明春粮运在迩。事势迫切。工役巨繁。而将来粮运。不免照常由闸积水行舟。较之数年舟行闸面者不同如水渐北趋。则仍济漕河运舟诚为顺利。但黄河难御。而闸河窄狭。不能受黄水十分之一。今巳逼近济宁。万一涨溢冲决。则天井以下一带闸座。必皆尽坏。下及徐州三百余里。淤浅日甚。或以渐北徙。则先年北经曹单下冲张秋故道亦有可虞。尤为运道无穷莫大之患。二者均为有利有害。而轻重不可不权。询谋不可不审。防御不可不周。且事连三省、关系匪轻、巳经会行各官详议、续据回报到臣、会同摠理河道都御史刘天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陈表、议得建闸积水以通运者、 先朝百余年之旧规。藉黄河之水以济运者。迩年一时之近利。黄河一迁改。虽河性罔测。而先事当防。国计至重。岂容少缓。徐沛百余里间。凡运道之淤。闸座之颓废者。目前举湏修浚、各官所议利害甚明、经画亦当前项人夫、合于淮扬徐三府州尽调河道浅闸塘坝黄河等夫四千名沛县空闲接逓夫二千四十名俱系均徭编佥、各令自备工食、但每半月、量加赏劳、正派人夫一万名。照例每名日给食银一分五厘。雇募人夫一万名。照例每名日给工食银三分。但闭闸绝水。则人力易施入水取泥则成工难必照得济宁南旺河道、例该三年两次大挑、嘉靖十四年春、适当应挑之期、例该工部等河郎中呈部奏请、于二月初一日。兴工。至三月终止。闭闸绝水。禁止往来鲜贡船只、系是旧规。合无趁今大挑之期、预于年里、将前项人夫起派雇募调发、修闸灰石等料、俱于年里买办、到闸完备、俱候春初人夫于正月十五日以前到工、上自南旺。下至黄家闸。闭闸绝水。禁止往来鲜贡船只。画地分工。并北河原议夫役。亦合量增。并力挑浚修理、通期二月终、三月初完工、以俟皇木粮运早至、臣等仍申饬运卒、不许例外多带货物、临期再行多方疏引接济、若夫果不敷、量为添雇、以期国计无误、再照徐沛河道广阔。闸座稀少。较之济宁河狭闸密者。犹有不同。是以故老相传。先年运舟。有累旬累月。方过沽头三闸者。况今淤浅量挑。闸座新复。若果将来天旱泉微皇木粮运阻塞事势迫促方如各官所言。将梁靖东流岔河下至泥河量加疏道。以图急济。此则甚不得巳一时之权也乞敕工部再加计议、早为上请、行下臣等施行、

  攒运粮储疏【漕运五议】

  议照漕运旧规、历岁既久、经议颇多、百凡举措、俱有定制、自我 皇上御极以来、百政一新、励精图治、中间一切弊政、无不厘正、臣等谨当遵守、罔敢怠忽、但行之年久、其间亦有法例未备、政尚遗阙者、臣等谨摅一时之愚、条陈六事、内删一条上尘睿览、

  一改折色以恤灾荒、据直隶淮扬等府申称所属地方亢旱全灾、臣巳另行具奏、及访得江南淮比等处、俱各旱干、即今交秋、西成无望、计巳成灾、各地方抚按等官、必有奏报、臣待罪总漕、则今年兑运粮米、诚不可不预为计处、以重国计而恤民命也、查得以前灾伤年分、皆有折色、自臣承乏漕运、嘉靖十一年、粮斛除折色支运外、本色该三百余万石、嘉靖十二年、钦奉 圣谕、全征本色、郑端简为摠漕议将岁漕四百万每年折百万于民粮漕卒可省而折存米价每岁可增二十万金入国帑数内止准河南改兑折银七万石、嘉靖十三年、复全征本色、通无改折、姑以两年较比、十一年共多征本色二百万石、况往岁江南江北、各有灾伤、然犹间有收获之处、臣限各官、多方催督、幸俱早完、然本色加耗甚重。比之折色所费几倍、两年全征。东南之民力竭矣。运军往年粮有折色。则船有减存。得以休息。今两年全运。而军士之疲劳甚矣。乃复遇此数省全灾、军民困苦、若不量改折色、其何以堪、臣备员摠漕、以国储为职、岂不欲全运以自见微劳、而顾欲蠲减以取避难之嫌哉、诚见地方灾伤、恐督责虽严。终不能完。一年误运。则数年不复。诚不可不预为之虑也。夫连岁全运。臣于运船不足者。俱巳造完。军士逃缺者。俱巳佥补。河道不通者。俱巳浚复。则运事之至难者。臣固巳竭力为之。则是今日无难可避。而所难者特地方灾伤之甚耳。诚惟民为邦本、国储之所自出、不可有伤、若处置得宜。则饥疲得苏。储蓄无损。而国与民。皆受其利。处置失宜。则死徙立见。粮运可完。而国与民皆受其害。一得失之间。而利害之相去远矣。臣请先言其害。而后及其利。夫湖广江西。运行万里。且地方广阔。水次窵远、民鲜积谷。今遇全灾。虽有钱货。无所收籴。而况民贫之极乎。其势必至于误运。浙江苏常等处。田虽膏腴。而税粮素重。迩年粮长疲敝巳甚。是以数家朋当一名。今连岁全征。则疲敝亦又甚矣。东南之地。财赋之所自出。以浙江苏松常镇岁运将及二百万石。当天下之半。稍宽于今。则犹可复于后。古语曰、竭泽而渔、得鱼虽多、而明年无复也若复全运。在丰岁犹难。而况灾伤乎。东南财赋之地。诚不可不深念也。两淮之间。凤阳为根本重地。而民贫尤甚。淮安地方。黄河二水下流。十岁九淹。重以旱蝗相继。二十余年。民之流徙。十居七八。州县几不支矣。况近挑浚闸河。及修理 祖陵皇陵。比之他省。尤为苦累。数省灾伤若此、疲敝若此、全征本色、督责之下、剥肤椎髓、鬻妻卖子、苦楚万状、岂盛世之所宜见、此民之害也、当此荒年。军士月粮。必至有缺。运卒家口。何所仰给。行粮恐亦难征夫丰穰之岁。竭作尤难。况两年全运之后。重以灾伤居者待哺。行者缺食。莫相救恤。此军之害也夫军民之力不堪。必至于悞运。一岁误运。则来岁不可并完必至再误。况今太仓崇明等处塩徒有潜伏之机、湖广江西俱灾、水贼有窃发之埶、饥馑所迫、何所不至则意外可虑之患、安保其必无、则亦国之害也、苦无转害为利、亦在乎处置之间耳、臣查得以前节年灾伤、无不减折嘉靖七年折银粮一百七十六万石有零、嘉靖八年、折银粮一百七十万八千石有零、嘉靖九年、折银粮一百五十二万九千石、嘉靖十年折银粮二百一十万石、嘉靖十一年、折银粮一百万石、嘉靖十二年分。 圣谕全征本色、此亦根本之计盖以财为浮赀而粮为实用诚经国之远猷也。但埶有常变。时有权宜。济时之急所以为善后之计也。伏望比照往年灾伤之例。将今岁粮运多派折色。则贫民免贵籴之费。加耗之费。脚价之费。军士免行粮之费。修船之费。盘剥之费。此军民之利也。臣非敢以军民之小利损国计也、时不得不然也、夫方今修理九庙宫殿、军士月粮。多充工价。及闻京畿近来米价颇减。若多放折色二三月。每石量为加添常数一二钱。不为后例。则军士不胜感激而太仓之粟。可存数十万矣。今岁灾伤。既蒙多派折色。则粮运易完不误。待后丰年。仍征全运。则民力不亏。而国计无损矣。况今京庾充羡宽民于灾伤之时、则邦本不亏、租赋有出、固亦国之利也、抑臣又有一得之愚焉若将折色银两招商和籴则亦无损于本色矣唐陆贽奏请减京水运储蓄军粮事议略曰、封制国用、须权重轻食不足而财有余。则弛于积财而务实仓廪。食有余而财不足。则缓于积食而啬于货泉近岁关辅之地、年谷屡登、田农之家、犹困谷贱、江淮水潦、漂损田苗、与凡时常米贵加倍、宜减水运、请和广籴、若待运钱到京、则恐收籴过时。宜贷户部库物、依平估价以候折填所贷、论者以贽议深合时宜、今大江南北旱灾数千里、窃闻京辅之地。颇为丰熟。适与贽之所论符合。若趁时招商但稍加其值。平其收。宜无不乐从者。今若准贽议。借出库银招商籴买粟米百余万石。待解到折色银两补还。则亦不失四百万石之数。而国与民俱利矣。乞敕户部再加详议、如臣言可行、准照前项灾伤年分事例、不拘正兑改兑或本折相半派征、其灾重者、又为量改支运仍乘此京辅丰穰、早为籴买粟米补运之数、则天下幸甚、漕运幸甚、

  一复旧规以息争端、据江北等摠运粮把摠等官朱鸾等呈称、今岁江船、比之往昔尤难雇觅、大抵船户苦畏守候、所给脚米本色折色、悉任有司自专、年丰米贱、逼令兑米、年歉米贵、却令折银、军旗粮里船户处处纷争、以致久稽、实为运道之累、呈乞裁处、据此随据直隶常州府宜兴等县申称上年七八月间山穴水发、田禾淹没、秋粮正米、尚征未完、一槩脚米、常年每石折银五钱、合无仍照旧例折兑、军民两便等因、据此为照旧例江北南京等摠岁运江南并浙江粮斛浅船例不下埧、原系民运淮水次交兑、成化年间、粮里推称浩费、议改官军雇船过江、就民领兑、每石加与过江脚米一斗三升、后又议拟不论年岁豊歉、每石折银五钱、后州县征兑稽迟、致累久候、船户畏难躲避、计串埶要土豪、往往打抢、甚至殴死人命、又该漕司具题、仍令有司粮里先期自备、或定价雇觅、诚为允当、官司便于催督、埠牙易于召雇、河港熟知找寻、船户不敢抗违、埶豪不敢欺夺、况例有一般水脚、别无浩费、巳行四年之久实为便益、后有苏松等府昆山等县粮长止帚瑞等、要得脱避、奏告有司雇船费害繁多、仍要军雇、及该江南巡抚都御史陈祥、亦题前因、通该户部议题、自嘉靖九年、仍复军雇、脚米一斗三升、征完本色、随正交兑、不许折银、开载议单、窃以为军民之雇船。其出价一也。船户之领载。其受价一也。民雇浩费。则军雇独轻减乎。况粮里奸猾、丰年米贱、则欲本色、凶年米贵、则欲折银、争讲不巳、辗转申扰、且又羁延守候、是以每年船户临期远避、有司视如秦越不与协理埠牙代彼隐护、不肯召集、甚至粮迟故行赶散、官军畏惧兑限紧急未免支河深港、四散寻雇、奈何船户顽野、朝则听从夜则扬去、或夺蓬猫质当、或留军旗押管、辄被齐拥呼号、集众图赖、中间受财脱放之弊、亦难保其必无、而掳船之议遂起、虽经严行把摠等官、多方钤治、而其弊终莫能绝、埶使然也、前该漕运都御史刘节、及接该臣等屡言前项军雇不可为常、淮水次民兑巳成往事必不可再行当复淮水次、俱未蒙俞允、而臣等复以为言者、诚见其不可而不得不复言也、夫民雇则与船户两平交易。各出情愿。船户不至逃避。粮长不至强逼。军雇则找寻船户。势所必争。强逼必至于卤船。不强必至于误兑窃以军民船户、皆 朝廷之赤子也、惟处之得当、各安其所、则无争而势可久矣、夫不揆于事理、而各为其民。各为其军各为其乡者。皆私也。合无乞敕该部从公议处无分军民船户、惟主于便而无泥于故、或令粮长仍照旧例自运至淮水次交兑、通免其脚米一斗三升、若以为过江不便于民则令、粮里自雇船只、运军止赴水次领船交兑、粮里自与船户随时平价、自相讲议雇觅或官司为其区处、而运军不与焉、免其过江米七升以为雇船之资、仍留六升照旧给军、以为过坝盘剥之费、如此则运军无卤船之弊、船户无亏价之苦、粮里无远兑之劳、处置均平、各得其所、尤为便之甚矣、

  一造剥船以济粮运、照得天津相距通州河道约有二百五六十里、内多淤浅难行、军船到彼俱雇民船起剥、每米百石、远者要银三四两、近者二两八九钱近年民船稀少、虽加水脚亦难雇觅。各摠等官。只得拦借回空浅船起剥。动经四十余日。方纔回南。自张家湾长店等处拥集、空重粮船无虑六七千只。进退往返。卸粮起载。不能脱离。且恐冻阻之患。风火之虞。诚非细故。切见通惠闸河置造剥船。设立经纪。甚为漕运大便臣等查得淮安府库收。有上年扣还打造剥船余塩等项银两。合无借支三万两。大约每五十两造船一只。并随船桅蓬等件。共造剥船六百只。每只约装粮二百余石。候今冬委官前去仪真等处买木督造完备。差人驾送河西务杨村等处停泊。行委河西务钞关主事督同彼处管河把摠指挥管理、访拘彼处殷实军民立为经纪名目、将船编号注簿、给付承驾每遇粮船到彼用船起剥、俱听拨给脚价、照依常年雇觅民船则例给发、其所借造船、行令通仓坐粮员外督并经纪摠甲、于应给脚价银内查扣每只一年、扣银五两、六百只共计扣银三千两、年终给发各该把摠领回还库、不过五年之间。可以补足一半。以后免扣以为经纪之利。如或粮运拥到。前船数少。不能接济。亦许旗军取便雇募民船。相兼剥运。不许专靠官剥。耽误限期。每年粮运事毕。其冬春闲旷之日及白河水长不用起剥皆听近便剥载客货觅利修船使其乐于趋事。仍以七年为限。其限内损失者责令经纪赔偿若限外颓坏者。委官验实呈报漕司添价修造。悉听钞关主事、管河把摠提调不时点验修理、如有盗卖等弊、从重追究、如此庶粮运不致耽误浅船可免无他患矣、

  一定考选以裨运政、查得先该户科都给事中卢亨等题准、户部会同兵部、将运粮一十二摠都指挥并漕运衙门、将运粮各卫所指挥千百户、严加考察、中间果有廉干有为者、存留管事、贪婪无为者、尽行革去、另选相应官员更替、正德五年、又该漕运都御史屈直奏准漕运把摠等官、三年以上、果有廉能干济、运粮依期、不致借债者、准于实职上升一级、正德十六年、又该户部题准行令本部攒运监兑等官一体体察、开具贤否揭帖、预送户兵二部、以凭访察、又自嘉靖元年为始、一年一次考察、至嘉靖七年、又该户兵二部会议题准、三年一次考察、以为定规、嘉靖八年、复该监察御史吴仲、题准仍照一年一次考察、俱经钦遵外。切惟用人之道。固在考选。然人之贤否。未易遽知。必历试而后可见。古称三载考迹。三考黜陟幽明。方今文职考察。在内者六年一次。在外者三年一次。武职考选军政亦五年一次。独于运官岁一考察。则一时之毁誉。未必得真。而功过亦难核实。徒使人无定志、凡事皆存苟且之意矣、合无自嘉靖十五年为始、通行各处抚按官、会同监兑部官、将运粮把摠卫摠所摠官员贤否、俱一年一次体察实迹、明白开具揭帖、送户兵二部、积候首尾三年之期、漕运都御史摠兵官、将各官贤否、三年得失事迹、开具揭帖、送部照例会考以定去留、中间若有贪残实迹、或被劾事发者、亦听不次黜罚、不在此限、如此、庶考察得真、人有定志、各思自励而运政可修矣、

  一严兑限以速运纳查得议单内一欵、监兑官十一月终、前到水次催兑正月终有司无粮、军卫无船者、府州县管粮官、领运千百户、提问、各住俸半年三月终无船无粮者、府州县掌印管粮官、领运指挥千百户、提问、各住俸一年、俱巳三分之一为限、仍先各革去冠带戴罪催攒、若延至五月终、船粮不到者、不分多寡、将布政司府州县管粮官、领运把摠并指挥千百户、通行提问、各降二级、文职别用、军职差操、又一欵江北官军、兑本府州县粮米者。限十二月以里过淮南京江南直隶官军兑应天苏松等府州县粮米者。限正月以里过淮湖广江西浙江三摠官军兑本省粮米者、限三月以里过淮山东北直隶二摠官军兑本处粮米者。限正月以里完报遮洋官军兑山东河南粮者限三月以里完报又一欵、山东北直隶卫所、原限五月初一日完。近改四月初一日完。江北直隶并凤阳等卫所原限七月初一日完。今改五月初一日完。南京江南直隶卫所。原限八月初一日完。近改六月初一日完。浙江江西湖广卫所。原限九月初一日完今改七月初一日完。违者各听参究等因。节经通行外、为照民之有粮。易得花费。而官之征粮。贵在及时。今各该有司官员当收获之际。不行催征。过冬过年。只待花费殆尽。至次年正二月间军船坐守。监兑官催迫。方纔拘民追粮。此即江北官军过限之始矣及查先年建议。既将完粮限例改促两月。而严兑限期。未经论及。是以有司不以兑限为重。或无粮诈称有粮百计支调。及旋买粗恶糠粃不肯晒扬。争讲补润。甚至聚众互相鬪殴。词讼纷纭。如今年南京等摠卫所正月间官军船到江西吴城水次、守至四月半间、有司粮米方纔运到开兑、中间粮长名下尚有挂欠筹斛、拖欠脚价、躭误官军、守至五月、方纔处完、是在水次。巳违过淮之限。过淮巳违完粮之限矣盖州县各官。每以征粮之迟蚤。不系黜陟之损益。虽有住俸赎罪粮里为之包赔。革去冠带。上司为之姑息。其所畏者。惟降级耳。若不申严兑限法例、则人心日渐玩愒、欲其体国尽职、而自速完兑者、百无一二、则是兑限不独当严于运官。而尤当严于有司。及照兑粮旧限。五月终无粮。方始降级。则三四月间皆彼怠缓之时也后虽吃紧图免降级。不过兑完而事毕矣。过淮违限。完粮违限之罪。彼实贻之而运官实受之运官经年住俸。甚至降级。而有司皆无与焉。不惟贻罪运官。且相欺陷故违而致误国计多矣合无议行各该抚按督责有司、今后秋粮。务在收获之后。实时开仓征收完足。照例十一月运赴水次。听候交兑。若月正月终有司无粮。军卫无船者、仍照原议住俸。参奏抚按衙门提问。二月终无船粮者。照三月终例。监兑官查参行漕运理刑衙门提问。若延至三月终。船粮不到者。将府州县掌印管粮官领运指挥千百户提问。各降二级。四月终船粮不到者。连布政司掌印管粮官领运把摠通行提问。亦降二级。文职起送吏部别用。军职发回原卫带俸差操。以上四等、照旧俱听监兑官、于兑完之日、即为查参、不许迟缓姑息、如此、庶降级之例惟均、而严限之心俱警、征兑得早、可责过淮之限、过淮既早、可责完粮之限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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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命妇朝贺疏

  隆圣孝以答人心疏【谏止北狩】

  臣闻帝王之行、莫大于孝、而其事莫大于送终、故仲尼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言天子之道、惟孝足以答人心也、孟轲曰、事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则 陛下之欲圣孝。岂有大于今日之送终哉、方 慈圣康寿太皇太后之崩也中外臣民、皆以为 陛下向在宣府、称是家里、身闲心乐、欢喜自在、必不归也讵意 闻讣之日、奔走哭临、此 圣衷一念天理之发、可与为虞舜周武者、真出于常情测度之所不及也、臣虽哀号摧裂之际、窃喜 陛下英断、谓或曲从易月之 遗诏、必不能已于终丧之至情、是当三年之内。深居 九重。无复外出、移所以哀慕痛切于 大行太皇太后者。以朝夕问安侍膳于 慈寿皇太后也诚如是、则顺德应于天下、令名垂于后世、舜武之孝、可并称矣、前日之狩怀来居宣府、天下之人、方大疑之、今日必释然曰。 皇帝明圣。非无事而空行。必有故而暂出。不然何其至孝。与古帝王相似哉。荒缪淫嬉之谤。可以白于后世矣。昨者复闻传奉 圣旨。云 大行梓宫近于开隧。欲往山陵。自行亲视。臣窃疑 陛下此举。乃一念天理之未充。人欲复得以乘之也。葢天理人欲之几甚微、非讲习之素、未有不以人欲为天理者、何则、于礼或违、于法或乖、则事虽天理、亦人欲也、 陛下欲视山陵以伸追望之情、固天理也。但以法论之不知祖宗以来。有此故事乎。果有之亦当谋于公卿大臣而后往。如其无也。则是哀不中节而入于人欲矣。又欲于随侍一应人员。及摆路军士人马。都不必用。但少择随身轻骑径往。是 陛下不以一巳之哀痛。致臣民之悲号。亦天理也。但以礼论之。不知自古万乘之尊。非奔窜逃难。有此轻身者乎。不然则警跸侍卫之严。何用于宫闱之内也。此可见 陛下孝诚之未至、天理之未充、而人欲得以乘之也、 陛下不亟审察、则人欲之乘、无有穷极、臣恐一骑北奔之余。目中无山陵而有宣府。虽大行梓宫。有不遑恤者矣。 圣德刚明。必无此过。但人欲之攻天理。其执断有不可者焉。万一视陵之后。此心莫制而遂出关、则是惟 陛下荒缪淫嬉之谤。终不可以白于后世。群臣不肖之骂。天下亦不肯少贷。以为 陛下自疏绝之而善无与入也。备顾问者。人必骂之以肤浅而不能启沃。司谏诤者。人必骂之以缄默。而不能正救位。公卿者人必骂之以庸劣委靡。而不能辅导主持。夫使臣受骂于当时。 君受谤于后世 祖宗朝廷。有不羞耻。是皆一念之未充。人欲乘之之故也。且人欲之乘天理、其害岂止于是、将使三纲尽沦、九法尽斁、君子尽制于小人、中国尽入于夷狄而后已、臣受圣贤之训每觉一念天理人欲之萌、则战战兢兢、恐底于陨身灭性之祸、况 陛下受两间之托、寄万民之命、可以顷刻放肆、而不审察于斯邪伏愿 陛下由此奔丧一念之孝诚、充扩天理、遏绝人欲、深居 九重恭默思道、虽逾月释服之后、俨然茕茕在疚、如成王免丧朝庙之时、于宣府所贮之财。尽发之赈济本镇之贫乏。以偿其半年士马蹂践之苦。于边将之冐赏夤缘。怯懦致寇。以贻当宁之忧者。降诏切责。而戮尤骛下者数辈。以警其余于宣府所居之室。则毁之以绝游幸之念。于宣府所嬖之人。则诛之以销怨望之变。则所以遏绝人欲者有实事矣。脱 陛下以宣府之事。为山陵之后。终当一往。则是讳以为过而吝于改也其何以明理欲之分。而答天下之心哉。臣待罪史馆、掌记时事、与其记 陛下之过。以取直于后代。不若违 陛下之欲。以致敬于当时。故敢冐昧上陈优愿谋于老臣、询于良弼、听臣之言、不为此行、以判天理人欲之大分、则 圣学昭兹、天下服矣、

  车服疏【严车服慎廵幸】

  臣闻臣之事君也、陈善必有其几、救过必以其渐、向者仰见 圣孝之隆、敢昧死以天理人欲之际上陈者、诚见 陛下可与为周武大舜也、伏于前月十二日、见大丧发行、 陛下以孝诚痛切、违先朝故事、衰经送至山陵、伏念曰 圣明真见夫天理、故动合于道、如此也、及二十一日迎 孝真太皇太后神主 陛下悯群臣立泥淖中、又违先朝故事、特命曰、百官免行礼、窃伏念曰、丧易宁戚 圣明真见夫天理、故言合于道、如此也、故知为 天子者、能扩充天、理、则言动自合于道、而礼仪制度固其所矣、又何必故事之循乎、既乃驰一骡车从西长安门入。径至 奉天殿前。而使 孝贞太皇太后之主从之臣乃切痛 陛下讲学之功未至。故天理随发。人欲夺之。虽言动有合于道。不过天资之美也。不然则骡车乃粪坏蹈践之物岂可骤驰于阙庭。 孝贞作配茂陵于兹十一年。未闻有失德也果何谓而不得正其终。主从旁门而入邪。害道伤化。莫斯为甚。臣以 陛下必随悔之、明诏中、外、以示改过、而大臣以道自处者、亦必极言救过、以尉夫人望者矣、潜闻侧听、旬有余日、既不闻谏、而新进小臣、辄敢昧死言焉、 陛下因廵边至蓟州也。或逢山而猎。或遇水而渔。千乘万骑之所临县官廪饩多不能给。东奔西突之无定。武臣师律。有不敢加。六师扰攘。四民惊窜。小则夺人之鸡豚。大则掠人之妇女。有上于天和。下召民怨者。然事虽得于风声。迹多乖于耳目。虽欲上言。有不敢也。又况廵游搜猎。故帝王之所不废。自非流连荒亡。史册无言儿焉。陛下好渔、请以观鱼言之、文王在灵沼而于牣鱼跃诗则美之、隐公如棠观鱼者春秋则讥之、何也、葢文王循天理而与民偕乐、隐公则循人欲以快一已之乐也 陛下岂不知以天理从事而听臣之言哉、则是虽不敢言、亦若不必言也、今者迹既昭于见闻、事实干乎曲礼复容忍以成 陛下之过、岂人臣哉、臣不敢以远引、切见 祖宗大驾之制、有板轿、有步辇、有大凉辇、有大小马辇、有玉辂、有大辂、未闻有骡车也、葢骡车庶人所载乘者、 陛下损至尊之等威、而下列于庶人、未之尝闻也有邪媚之徒。为 陛下解曰。廵游半年以来。单车马疋。习以为常。而大辂衮冕实有所不便此臣所大惑也。今夫大人君子。必以冠冕佩玉为常。使之袒裼裸裎。则愧赧而不敢见人矣。走卒仆隶。必袒裼裸裎为常。使之冠冕佩玉。必拘滞束缚。不能拜舞周旋矣。孰谓八叶 天子、乃不便 大辂衮冕、而惟安于粪车亵服耶、自非溺于人欲、而失其羞恶之心、必不为也、又或以为治大法有不在此则孔子告颜渊以百王之大法、自正朔韶舞之外惟、曰乘殷之辂、服周之冕而已、自古圣贤严尊卑之分、定上下之制、岂有大于车服者哉、且 祖宗之制主必于午门。昨 孝真大皇太后之主以从 陛下之驾。入于旁门。使他日作史者。以春秋法书。之曰六月己丑车驾至自山陵。迎 孝贞纯皇后主。入长安门史官宜知此义则读者亦必以春秋公薨书地不书人之法求之则 孝贞不得正终之疑不解矣夫人之行、莫大于孝、莫大于送终、故孔子述孝经而以丧亲终焉、 陛下方隆圣孝。而致 大皇大后。负不得正终之冤。岂可以言孝哉。是以大庙祔主之夕。疾风迅雷甚雨。或者 太皇太后激怒于上天。冀 陛下悔过。以明其疑谤也。臣待罪史官。凡 陛下一动一言。敢不实录若攘夷之勇。郊天之诫。奔丧之孝。恤刑之仁。捄荒之惠。分封之恩。实所目击。他日固将大书以为美谈矣。渔猎之荒嬉。经筵之废弛。儒绅之疏远。耳目之壅蔽胤祚之不忧。亦所目击。他日虽为 陛下讳。而四方野史亦将记之。故古之圣君有其位必尽其道。战兢惕厉。不敢以位为乐也。树诽谤之木、设谏诤之官、捄过去非、远谗绝恶、唯恐一言一动、违于天理、流于人欲也、今 陛下溺于人欲、以乐天位、群臣复泄泄沓沓、无所主持、是以比者天灾地变、纷于奏章、盗民饿莩、徧于天下、其尤异者陵寝之上、雷震明楼、皆天示怒于 陛下也、君臣之间、曾恐惧而修省之乎、姑以一二言之、狎于蕃僧则自称大胜法王昵于边将则自称威武将军。羞膳打干。致上供有不足之惧。驰驱彻夜。致下人有不逊之言。凡此颠倒昏瞀之事。诚有不忍言者。谓非逆理可乎。臣昨者又闻车驾消息。将往延绥。以臣微贱。安能制 陛下之行哉。但恐复不谋于公卿。而不备乎法驾则等威有愧于 帝王。服御下同于士卒。其所感召。有大忧者也昔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十年、此其戎乎、其后晋果迁戎于伊川、彼贱丈夫也、犹足以观感况、以天下之 主、其所感召、可不慎哉、伏愿 陛下独断于中。博采于外。不复廵幸。乃悔过第一义也。苟溺于人欲而不能制延绥之行。亦必尊 祖宗廵狩之典。俨 帝王法度之仪。乃改过第二义也。臣惟知有怀必吐之为忠、而昧于未信而谏之为谤、惟 圣慈矜宥悯其心而察其心、则宗社幸甚、

  留驾疏

  臣等切见 大祀后、屡有南廵之 旨、今逾月矣、以为公卿台谏、必能劝止、乃者科道官等、犹以为言、而陛下此意未已也、夫古帝王所以廵狩者、协律度、同量衡、访逸老、问疾苦、黜陟幽明、式序在位、无非事者是以诸侯畏焉、百姓安焉、近日 陛下两廵西北、六师不摄、四民告病、哀号之声、上彻于天、传播四方、人心震动、是以今闻南廵、衢路之民、莫不逃窜、而有司方以迎奉为急、竭其才力、以供万一、群聚啸呼、为祸不细且 陛下之出。以镇国公名号。苟所至亲王地方。据勋臣之礼以待则 陛下将朝之乎亦受其朝乎。万一循名责实。求此悖谬之端。则左右宠幸之人。无死所矣。由此观之、则 陛下廵狩、非古圣帝明王之举而几于秦皇汉武之游、博浪柏谷之祸不可监哉事几着明、非特臣等数人知之、中外之人莫不知也、然大臣知之而不言、小臣言之而未尽、其志非恭顺也、葢以 陛下之志。不可挽矣。天下之事。不可为矣。又以 陛下大婚十有五年。而 圣嗣未育。危切至此真古大臣之风故凡一切危亡之迹。不欲为苦言以救。而听 陛下之自坏也。尚有痛哭泣血。不忍为 陛下言者。江右有 亲王之变。以此获罪阁中扙几死大臣怀冯道之心。以禄位为故物。以朝署为市廛。以 陛下为奕棋。以除革年间事为故事也特左右宠幸者。知术短浅。不能以此言告 陛下耳。使 陛下得闻此言。虽禁门之外。亦警跸而出。安肯轻亵而漫游哉。夫以 陛下雄才大畧前古无比、诛锄凶邪私爱莫牵、苟有良弼为 陛下责难陈善以扩充之、虽尧舜汤武不难为者、矧于 宗社、计治乱者哉、昔唐郇模乃贱丈夫、宋陈柬乃大学生犹不惜杀身狥国、况臣等俱法从之臣、且受 陛下国、士之遇者哉时伏阙连名者崔□汪应轸曹嘉王庆陈马汝骥也伏愿怜察臣等愚衷、降悔过之诏绝游幸之念日、亲经筵、修明治政、建立国本、戒饬庶官、以永太平之治、则 陛下真乐岂有过此、而复求之污漫之游哉、

  乞命妇朝贺疏【命妇朝贺】

  臣窃见本月十九日报、光禄寺为供应事、照得本年二月三十日、恭遇 昭圣慈寿皇太后圣旦节例、该钦赐文武百官寿面、欲照例备辨、奉 圣旨是窃意诸命夫筵宴于外。则诸命妇必朝贺于内。 陛下至孝外彰。 皇太后欢颜内动。真足以追想 武宗皇帝□诏、明文武断为天下得人、 皇大后慈闱之奉万万岁有此日也。本月二十六日、乃复见报二十五日、礼部官奉 圣旨、二月三十日、 昭圣慈寿皇大后圣旦节、佥妇免朝贺钦此、窃意礼以饬敬、仪以饬情、近者灾变之象、上下交见沟壑之民父子相食、 陛下于一节礼仪所以自待者。皆损抑之。固 圣心兢惕。畏天命而悲人穷也若夫 皇太后圣旦。乃 陛下爱日承欢之会。而诸命妇朝 贺。则又得天下之欢心以事其亲也。亦遽传免。以事失轻重。恐敬以礼衰。情以仪薄矣使此事出于 皇太后 陛下亦未宜将顺使此意出于 陛下。 皇太后亦殊觉凄凉。此报一出。人心惊疑。夫以 皇太后承事 孝皇十有八载 母仪天下十有六年。奉 陛下 宗社大计。其情固欲亲之也。 陛下承继大统。与祖为体。观夫成王周公仪礼经文。与我 太祖高皇帝制服之意。则是 陛下于 皇太后虽欲疏之。有不能者矣。 大君。礼法之宗大臣。礼法之守也。以职在纪述不敢僣言。唯免命妇朝 贺一节。事体虽若非大。感应恐亦不小。若果为 皇太后之意。仍乞宣示 懿旨。以释群疑。若或为 陛下之意。伏乞别降 纶音。以彰至孝。臣诚愚昧、行且隐沦、然区区感激之私、未常不以尧舜之道望 陛下也、顾 天威严重。 圣旦期迫、不能尽所欲言耳、臣诚惶诚恐云云

  杨用修文集(疏)

  杨慎

  疏

  丁丑封事

  丁丑封事

  周修博雅直亮然集中经济之文绝少嘉靖六礼封事亦未之见也故仅存此篇

  奏为请驾还宫事、近者车驾北出都门百里之外经日未还、臣等闻之、踯躅惊惕、皇皇无依、先期一日、道路相传、有此消息、莫究来历、不知虚实、臣等窃料 陛下圣明、必无此事、道路所言、或是虚传、故不敢辄以风闻上渎 天听、今者百官不奉朝夕、四门不纳敷奏、辅臣远追于郊、卿寺列次于门、居而不知其忽行。行而不知其所止。则是道路所传者非虚。而 圣心之欲为此行者。非一日矣。臣尝闻之、君人者无轻举。无妄动。非无事之游。故说兵而后出幄。称誉而后践墀。张幄而后登舆。清道而后奉引。遮迾而后转毂。静室而后息驾。若轻举妄动。非事而游。则 必有意外之悔。今 皇天所付之中国在 陛下。 祖宗所传之神器在 陛下。 两宫之孝养在 陛下。臣民之覆庇在 陛下。柰之何其不重且慎也。枎以匹夫之微。适百里之外。尚且囊衣裘以御寒暑。佩弓刀以备盗贼。 陛下暴衣露葢。栉风沐雨。曾不顾惜。此臣等之所未解也。中外意向。 陛下非不知。台谏章疏陛下非不览。然而必欲坚为此行者。岂谓边境有山川之美。物产之饶。军容之盛田猎之乐乎。臣等谓此逆旅之观。非崇高之所事也。又岂谓胡虏侵犯我强场。寇掠我人畜。宜耀我威武。以饬我防守乎。臣等谓此将帅之责非警跸之所亲也。今舍崇高之极。而为逆旅之观。去警跸之严。而身将帅之责。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未之察乎。古之圣人举事。必谋于众。 陛下试集臣民于前。问之一人。则一人以为不可行矣。问之百人。则百人以为不可行矣。问之千人亿万人。则千人亿万人以为不可行矣。 陛下初谋此行。畿内连月大雨泞道。及车驾至止昌平。京城尽日大风扬尘。此非偶然。葢天心仁爱 陛下。欲留止其行也。人言纵不足听。 天意昭然。不可信乎况水潦灾伤正在当年。粮储军器。不如往日。万一侦骑乘虚。恶氛卒至。如去年白扬口之举。是以逸豫之众。临不测之地以无名之出。当猾虏之锋、其不可不预为之虑也审矣。鉴之往古。周穆王穷海远游。致有祁招之箴。汉武帝深夜微行。致有逆旅之辱。观之昭代。则土木之变近在巳已。未及百年也。当时尚赖中国之运。荷宗社之灵。用谋臣之策。空府库之财。竭边廪之积。仅克以济然其所损亦不少矣。稽之前事既如彼验之已巳又如此 陛下圣明其不可不深为之念也。审矣。臣等待罪史官、直书时事、以垂久远、其职分也、后之视今。亦有今之视昔。与其令后世观之。以为今日之讥孰若今日止之。以扬后世之休乎。故不敢避鈇金戊。为陛下陈之。伏望 圣明俯从舆情、早还 宫阙、保泰山四维之安。垂史册千年之誉、实社稷无强之庆也岂惟臣等之幸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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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中丞奏疏(疏)

  汪文盛

  疏

  重明诏惩奸党以隆新政疏

  重明诏惩奸党以隆新政疏【惩奸隆治】

  先该兵部为开读事、题奉 圣旨是、五府所属京卫并在京亲军卫分、便差风励给事中御史兵部属官各一员、遵照诏旨清查、属锦衣卫者、本卫选委老成官二员、会同清查、又该兵科等科都给事中汪玄锡等、亦为前事、题奉 圣旨是、各该清查官员、务要秉公持正、悉心查革、毋致仍前冐滥、该衙门知道、臣等会同监察御史郑本、公通行五军都督府、并锦衣等卫所、查取应革官旗、备细亲供文册、及该武选职方二司、各将节年奏带旧例、及升官堂稿、开送前来、又准职方司手本、开称太监陆誾等、原无奏带姓名、其锦衣卫、会同委官千户陈澍李经、通行逐一查对磨筭、应存应革、职级明白、备造文册、及将查无奏带、并奏带旧例、武帝末年武职冐滥奏带传升者甚多及至 世庙查革为之一清然以□扰复量收多等不能如原革之数及宁夏山东河南四川等处、奏带过多功次冐滥缘由、具本题奉 圣旨是、这冐滥人员、既会同清查明白、并其余事情该部都看了来说、事下该部、适尚书彭泽应召始至、参详斟酌、至再至三、谬谓臣等仰承 皇上更化善治之美意、祗奉诏书、裁革冐滥之明条、乃于旬月之间、查革过官员旗役三千一百九十九员名、积年宿蠹、一旦顿清、盖罄竭将顺之诚、弼成塞违之治、所谓有君如此、焉忍负之、题奉圣旨是、各该官员旗役都依拟查革、中间系职官革尽职级的、还他官带闲住、被革人员、朦胧奏辩的、你部里及该科参奏重治、兹实恭赖 皇上秉干之健继离之明、断自宸衷、法由近始、十七年冐官之弊。汤涤于临御之初。数千员冗食之徒。厘革于诏令之下夤缘钻刺者。无所庸其技能。媕婀脂韦者。不敢树其党与。真明诏所谓昭德塞违。更化善治。而尚书彭泽等、祗承明命、奉行唯谨、中兴大业、千载一时、执此以往、则边庭无解体之将。战阵得用命之士。国祚可以灵长。仓库可以充实。生民可以不至于流离。盗贼可以不至于繁兴颓坏之纪纲。可以复振。废弛之法度可以复张可谓国家百余年来甚盛之举也。命下之日。虽五尺童子。犹知称快。而革尽职级人员。复蒙给与冠带。并得保全身家。巳从轻典。实荷殊恩。被革之人。俛首帖耳。无复敢有异议矣。讵意社鼠城狐。尚熏炷之难尽。蝇营蚋集。顾驱去而复来。以致明诏之颁甫及一年。革官之令。纔行八月。而刘缵等、乃敢蹈抗违之罪、逞狂悖之词、引类呼朋、动以数十、抗违奏扰已至再三、侮弄朝廷、蔑弃宪典、左右幸臣、阴为庇护蒙蔽 圣聪、欺罔 天听、 陛下不亟加诛窜、乃有看了来说之命、夫幸门一开。其势难塞。臣等窃恐自今巳往。阊阖之排。皆前日冐滥之辈。纶綍之下。尽更改新诏之旨。羣邪相援以干进。小人蹑踵以求伸。诏令不行所司终无奉上之公议论徒多大臣终无佐国之实公敛其怨。私受其福。公卖其名。私享其实。将见本部及该司官员。祗供查复冗官。簿书劳瘁。力或不给。而日亦不足矣。欲望其罄竭忠诚。展布四体。修举邦政。整理戎务。其可得哉。夫今之为郡守邑令者其始至也。必有号令以治一郡一邑之人。守而不变治乃有成使朝令而夕改之。则一郡一邑之人。终不可得而治也。矧 皇上位以帝飞。文以虎变践祚之诏。羣听属心。曾几何时。而变更纷纷。其何以鼓舞天下哉。且近年以来。俗尚姑息。政务容养。浮薄之人。任耳弃目。一犬吠形。百犬吠声。转相传播。或谓臣等奉行明诏。裁革太严。或谓流贼功次。不宜类革。殊不考臣等祗奉诏例、未尝于条格之外、任情有所栽抑、流贼功次。不犯诏例者。何尝不存。一资一级。必核所由或去或留。必求其当载在文册。颇极详明。如张永之在宁夏、攘夺边功以私部下、谷大用陆誾张忠之征河南山东、夤缘特旨、致升官旗六百余人、与夫奸细妖言之冤、设立名色之功、传乞之滥、奏带之多、选法之坏、纪验之冐、报功之弊、臣等前者论之详矣、今姑自刘瓒陆宣等六十九人而言之、明诏革官之条目、一十有三、而刘瓒陆宣等、或一人之身、而十三条皆犯、其不尽然者、则自所犯之条、从而逓减焉、不革于此。必革于彼也。一曰传升、则陆宣陆永姚鉴俞昂尹海王庆秦玉有之也。二曰乞升、则陆宣陆永陆旺陆恕邓华周海贾文铎韦章邓永陶钦有之也三曰例外奏带。则刘瓒陆宣叶凤仪杨永通张鉴秦聪宁润李寰梅张王礼刘和韦缙刘纶秦淮吴瑾姚鉴李彦实高堂张荣萧义韦章甄忠王良王言马清田廒陶淮许钢邓叶周堂周浩邓永饶宽朱继宗陈保贾文铎吴淮金安王世麒王庆季芳张鉴王晏有之也四曰报効。则萧韺陆永刘和刘纶陈纪陆旺神政高堂陆恕刘勤杜刚秦琳郑宏秦钺秦忠吉方俞昂潘浩尹海秦忠秦玉魏颐邓叶王晏张信凡不由奏带者皆是也。五曰一人数处报功、则秦琳之八处萧通之六处秦玉萧韺陆永韦章王良之五处陆宣郭锐秦聪张余安邓叶朱继宗秦金戊季芳刘纶之四处叶凤仪杨永通秦淮吴淮吴瑾王彪刘勤马清田廒周堂刘永刘梁张荣之三处皆是也六曰一时两三处报功。则秦聪四川之功方升而河南之功即至萧通沧州之功未升而甘肃辽阳之功又至是也。七曰并功、则陶钦陆永王晏是也。八曰冐籍、则黄琏张信是也。九曰各边不曾斩首巧立名色、则陆宣郭锐陆永秦琳王礼刘勤萧义陈保甄忠王良王言张余安田廒邓叶朱继宗秦玉是也。十曰兵部拟赏奉 旨升级、则宁润秦聪张鉴萧通韦缙王礼陈恕贾文铎尹海张信萧韺刘和是也。十一曰缉捕妖言奸细、并不系临阵对敌强贼。一应升授职级。则陆宣秦琳秦聪梅张宁润吴瑾王言魏颐萧义张余安吴淮季芳是也十二曰大同应州功次冐滥、则萧韺秦聪刘和盖松刘梁张信刘纶潘浩韦章张余安是也。十三曰纳冠带。止许于授实职役上加升。则魏颐之冠带舍人武举升署一级止该署冠带小旗是也。数内如萧韺萧通萧义太监萧敬家人也。陆宣陆永陆旺陆恕太监陆誾家人也神政奸党神周家人也。秦玉秦聪秦琳秦忠秦金戊太监秦德家人也张余安刘勤太监今降级张永家人也。潘浩太监潘亨家人也。刘和太监刘恭家人也。王彪太监王铭家人也。甄忠太监甄瑾家人也。邓叶太监邓敏家人也。田廒田监丞家人也。贾文铎太监贾和家人也。韦聪太监韦兴家人也。周浩周堂太监周景家人也。尹海太监尹生家人也。中间或为钱宁之腹心。或为张锐之牙爪。或为江彬之鹰犬。乘时射利。挟势害人。正德年间。败坏国家之典常。变乱 祖宗之法度。盗窃 朝廷之名器。吮剥生民之膏血。亏损海内之元气致四方之盗贼蜂起。召连年之灾异相仍。皆此辈为之也。既幸逃两观之诛。当省愆而思过。乃敢鼓三寸之舌。欲诬上以行私。臣等又就其所言而畧辨之。夫诏书内开正德元年以后在京在外官旗军舍人等。但系例外奏带报功。除原祖职役照旧。其余尽行除革。正为各处总兵太监提督总制等官奏带之滥而言。夫五名三名之例。专言镇守分守。而侍卫上直人员。不许奏带之例。则合总制提督等官而言之也。若谓镇守奏带有例。而总制等官无例。则查革之明诏。可以废格。而冐滥之宿弊。何必湔除。况先年事例。岂能尽合 祖宗之旧章。而嘉靖诏条。则为我朝之所未有。今不遵诏旨。乃是昔而非今。谬为引援。肆舞文而弄法。情甚可恶。罪不容诛。其以马琇李林等比援为例。尤为诞谩之甚。臣等查得马琇系弘治年间百户。注调河南钧州守御所正德六年、流贼刘六等、攻劫乡村、本官随哨斩获首级五颗、升副千户、及因流贼攻围州城、本官与知州李邦彦、协力战守、巡按御史勘报、本官部下擒斩数多、守城有功、兵部覆题、与李邦彦各升二级、升指挥佥事、并不系奏带出京人数与韩宸缪瑾刘瑾刘金戊胡宽既奉传乞、又非例外报効、一人数处等项、无从查革、安得比以为例、又该兵部题查得官军就阵擒斩强贼申窑头等、一百六十余名颗、该纪功官核实将官军李林等六十余员名、准升一级、其黄景山等三百余员名、拟赏、后太监张忠等陈乞又将拟赏人员通行加升、臣等议将李林等就阵擒斩兵部拟升者存留、而中间又系一人数处报功、并冐籍等项者、必革无疑、存留之数。盖亦不多。其辞赏乞升三百余员名、并缉获伙内零贼升级者、尽行除革、今革尽者、妄谓臣等将正德年间于例无碍。存留一二级者。则又比以为例。若此而可比则天顺成化弘治年间。亦有冐滥如今日所当革者。臣等又岂违诏例而追革之乎。洗垢求痕。吹毛觅瘢。挥空为有。转白为黑。提轻当重。引分至尺。何其欺罔之甚耶。且混称李林等三十员。马琇等百余员、不列姓名、殊无根据、徒欲颠倒是非、乱人闻听、以文其奸耳、臣等职忝所司、先是误蒙简命、悉心查革、唯知奉行明诏、无复顾忌、夙夜从事、而臣等亦自谓殚尽心力、庶几无有遗憾矣、奈何刘缵等、勾连成党、朋比为奸、借力回天、挟赀通神、朦胧奏辩、既而尚书彭泽等、知明诏之不可不遵、知罔功之不可不革。知公论之不容但已。知臣等之不出于私。力遏群奸。抗辞执奏。中外之人。咸谓 陛下必昭然垂日月之明。赫然震雷霆之怒。必将刘缵等拏送法司置之重典。以为抗违奏扰者之戒。不意 陛下徒是该部之言。而复贳刘缵等之罪。虽于裁革职级。无所改更。而于前后诏旨。尚有未信。夫正德元年以后在京在外官旗军舍人等。但系例外奏带。及称报効。在各边各处或一人数处。或一时二三处报功。或并功升授官旗者。除原祖职役照旧。其余尽皆除革。敢有抗违妄奏者。俱问发边卫充军。此 陛下即位之诏也。被革人员有朦胧奏辩的。你部里及该科参奏重治。此该部覆题臣等所奏。奉 陛下近日之明旨也。且臣等革过刘缵等六十九人职级。无一人非诏例之所当革。该部前后查覆。无一人有所亏枉。今刘缵等两次奏辩。则是抗违妄奏。既犯明诏问发充军之条。朦胧奏辩。又犯 陛下参奏重治之旨。此而可饶。则号令不足以示信。法禁不足以惩奸。参奏之言是而重治之法厄而不行奏辩之言非而抗违之情置而不问枉直并存。可否淆乱。臣等切恐四方闻之。得以轻议其新政。且瓒等小人。微如虮虱。何足爱惜。而 陛下以身庇之。此盖 陛下左右近幸之人。或纳其贿赂。或私其党与。或欲市私恩。以阴结邪类。或欲假宠昵。以干预朝政。为之巧说阴谋。以误 陛下也。如蒙伏望 皇上念 祖宗之成法、不可不守、人主之大柄、不可下移近习之言、不可轻信、名器之重、不可假人、嘉靖之诏令、不可渐改、正德之弊源。不可复开、小人之志、不可寖长、天下之事、不可再坏。俯从臣等所言、将刘缵等拏送法司、遵照诏旨、从重处治、则人心知畏、法令不挠、中兴之治 陛下可垂拱而成矣、

  章给谏奏疏(疏)

  章侨

  疏

  纠劾近幸疏

  追罢遣差疏

  严禁令以杜奸谋疏

  纠劾近幸疏【紏劾近幸】

  先是东厂太监芮景贤、接受民人赵纪词状具奏追勘、误蒙 陛下过听不疑、辄差官挍将知府郭九皋等一干人犯、拿解来京问理、巳经刑科批帖去后、都给事中刘济、会臣等驳言之、于是景贤有分理之奏、陛下褒崇奖借、侈美溢情、虽古寺人披吕强张承业秦翰等。若无出其右者。使诚操守而廉慎也。才识而老成也。行事而安静也。 朝廷委任。臣方为得人贺。而安所庸吾喙。奈之何其不然耶。只以拿官一事言之、其罪状有六、 祖宗设立东厂、缉事止访得京城内外事不得妄受远方人词名为缉事衙门、京城内外、密访逆谋、妖言等项重情、原不该受外方民词。景贤无事而案赵纪之状。罪一。先年张锐张雄等。虽当天地闭塞之时。狐鼠纵横之日。其或有词不当理。则送法司。景贤招权无上。作威作福。而甘出锐等下。罪二。受词误矣。奏行彼处抚按勘报。一吏人事耳。何必追提来京。天顺年间、大学士李贤极言锦衣官挍差出害民。 英宗为之禁戢。成化中、大学士商辂又复言之。时坐厂汪直也。至弘治以来。此风顿伏。号称我明成康。正德不足论也巳。景贤奏差此辈。手握驾帖。两处拏人。未免骚扰地方。置 陛下有过之地。罪三。知府秩二千石。视古诸侯。今之所谓方面。 天子与共安天下者也。故治理异效。玺书褒嘉。九皋虽庸知府也。一旦差人数千里外槛械之。奴虏之。殆贾谊所谓不可令众庶见者乎。辱 朝廷名器。失士大夫心。罪四。会题时、臣等咸谓景贤以安静闻、不应有此乖谬、归咎理刑千户正为内臣出脱耳今自任其事是明与建言者树敌也其必千户陶淳为之、今而曰未尝被其愚弄、将谁欺与、夫陶淳京城三尺童子、皆知其恶、或呼为陶蝎、岂景贤独不之知、邢政主文于内、陶淳行事于外、彼此相扇。搜洗作奸。正恐景贤由之而不觉也。夫不知而用之。谓之不智。知而纵之。谓之不仁。不智不仁。其究不忠。罪五。近言者指陶淳罪状。不闻景贤考之于理。罪人不在临洮永平。而在萧墙之内。乃欲以身庇之。畜其猛狗之力。覆车在前。明鉴不远。失今不治。后患益深。罪六。夫此六者、 祖宗有神灵、 朝廷有法度、天下士人有公论、景贤其何说之辞、老成廉静。不如是也。向拿主事陈嘉言则以太监温祥为之讼者、有说也、乃今轻信一民人、而使拿一官府、自此开告密之门、长刁恶之风、兴罗织之渐、蒙衣冠之辰木、解志士之体、变成法之良、蠹嘉靖之治、蹈正德之乱、是误 陛下者。前有崔文。今有芮景贤矣。可胜诛哉为景贤计、闻言引咎、亟请停差、将人词连送法司。以谢天下。天下之人。皆将闻景贤之贤也。如此而能不惮改过。裨补新政。如此则臣等亦与有休焉。默之可也。如其执迷自是。不能会释。终为乱法之臣。乞将景贤罢斥、将陶淳邢政拿送法司、将郭九皋等一干人犯、改付相应衙门问理、速罢差遣、天下幸甚、

  追罢遣差疏【罢遣织造】

  臣愚无状、顷于织造一事、过为忧时之计、冐进逆耳之言、言在带宀巾意在专差、葢庶几乎范祖禹所谓先事之戒者、殆犹持束艹而障必溃之波、以杯酒而杀巳然之火、天下必有笑臣之言者、既而该监局果有此奏、该部之议、虽惟其长、遣官之命、竟由中出、悬河无所施其辨、而回天无所庸其力、天下又必有咎臣之言者、臣是以不避烦渎、为 陛下从长再筹之、尝闻中兴之君。与创业等。 陛下起自藩服。再开天地。推论祖宗令甲与近年事例不同则内官之应遣与否昭然可知矣则宜以 太祖 太宗为法。苏杭遣官织造。国家令典原无登载虽曰有成化弘治年间事例。维时天下民物富盛。且中官多贤诚有秀才所不如者。前日该部之言尽之矣。以今观昔。大不同。正德之积瘵未起。嘉靖之新恩未孚。议者乃欲急急于此。治理进退之几。人心去留之际。可不熟思而审处耶。何者、 陛下力行初诏。虽唐虞三代可至。乃不旋踵而弃其大。以欺视百姓。此端既开。百孔沸出。正恐元佑之补缉。不足以胜绍圣之纷更。天下自此多事矣。又况奇灾酷戾。布满寰区。东南水旱。有白头老父所未尝见者。守臣哭痛之言。 陛下不闻之邪。正宜下罪巳之诏。开直言之路。以博求所谓赈恤之方。袽漏沃焦。如恐弗及。奈何以此举为亟乎。传闻四远。相望危疑。安知穷民不聚曰。十五六年未死之余。延望今日。乃尔其终穷矣。土崩瓦解、不可复合、谁谓东南之民素弱。不足以烦九重之虑哉、譬之羸瘠之人。加以重负。使日行百里。此必死之道。国家以东南为腹心。未闻腹心受病。元首四肢。得以保其安康者也。为今之计、上焉者望 陛下俭德令图。服澣濯以临朝。躬节约以率下。专意培养。二三十年。口不道侈靡之事。务使元气充足。百姓富实。如文景如成康。如 祖宗之旧可也。不得已而思其次。服用等项。必不可缺。则宜如该部斟酌。移文彼处官司。如法织造。以时进供。有不堪者。罚及主管。庶不劳中官之跋涉。亦可也。又不得已而思其次。必欲藉中官者。亦宜迟缓数年。候天道顺成于上。人情欢洽于下。东南足有生意。如成化弘治年时。然后简内臣之贤者一人。去彼勾当即回。庶不烦扰地方。亦可也。三者之外。无长策焉。今此举虽所遣得人。未必皆饥虎之流。而所用参随。能不纵猛狗之恶。臣又访得积年参随之官。或官袭缨绅。父子兄弟。世济其凶。论拨置不遗其奸。语诛求必尽其术。且又多造违禁服色私带来京以射厚利揆之明法。罪在必诛。若此辈者。实参随中之鹰犬。织造中之蝥贼也故今传闻此辈。皆悉力营办。以为肥已之图。中官之好事。而不惟大计者。则又从而亟欲和成之。噫利止帚参随。怨止帚中官。利止帚中官。怨止帚主上。所得者衣服。所失者人心。以理势推之。其于治乱安危。所系有不可以逆覩者。 陛下曾一虑及此否耶。

  严禁令以杜奸谋疏【谨微杜奸】

  迩者南京 孝陵神宫监司香内使谷大用、奏为恳乞天恩、司香图报、以便调理一节、 陛下付之该部知道是盖不与其进也。仰惟 圣明锐意中兴、决不为此辈所惑、而臣切有过虑者、则谓谷大用等罪大恶极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幸未即诛、方将喘息不宁犹恐不得首领巳没而何敢于自鸣哉其为此谋。盖以尝试 陛下也。不于此时。早辨而痛绝之。死灰复燃之心。羸豕踯躅之势。岂一大用而已。此臣之所为过虑也。痛惟 先帝初政清明、可继 列圣之美、未几为大用等所误、内连瑾贼、外引宁彬、树八党之凶酿十年之祸、而污我明百五十年之治、遂使 先帝不得正其终、论者言之备矣、 陛下知之悉矣、是故节奉钦依、列其罪状、则曰他每随侍 先帝、朋奸党恶、百计蛊惑、杂间宫闱窃弄威柄、变乱成法、放逐大臣、陷死忠谏、导引巡游、招权纳赂、盗窃名器、冐滥爵赏、古今大恶、神人共怒、本都当从重治、姑且宽处、谷大用丘聚降俸、南京 孝陵司香、钦此、乃正德十六年四月之明旨也。禁其夤缘、则曰谷大用魏彬张永等首先党比蛊惑、专权乱政、张锐张忠张雄于继苏缙孙和刘养等、相继进用、彼此效尤、朋奸坏事、几危社稷、贻累 先帝、俱罪恶深重、朕在藩邸、知之甚悉、且新政之初、姑从宽发遣黜革、岂容夤缘、再乱天下、即引明旨以立说不烦词而意已明矣今后但有与他每交通请谒的、即系奸党、一体从重治罪、嘉靖元年十月之明旨也。夫天语戒严。威于雷霆凛于鈇钺。由前旨则大用等死有余辜由后旨则大用等生无还理不知一旦何所窥瞷。何所倚赖。故违诏旨。而敢于陈乞如此。叙奉迎之劳。怀 康陵之便。假生还之语。投干进之机既误 先帝。复欲误 陛下。既误 先帝于御前复欲误 先帝于 康陵其为设谋积虑可知也。罪不容诛矣。臣谓不早辩而痛遏之。而姑从应之。恐乘间伺隙。每饭不忘。一邪先登。群凶竞起擅久偾之毒。而甘心于熟路不但一大用。不但如往时而已也 先帝既误 陛下容再误耶。且今左右诸臣。号为老成练达者有之。所望中外夹持。共塞蹊径。将小人自无容足之地。万一虑不及此。而轻启其窦。致被复乱天下。将来玉石不分矣。臣之所过虑。尤左右之所党恶者也。关系匪轻。法宜禁绝。不惟是也。臣又风闻有等先年坏事罢闲文武官吏人等或以考劾。或以裁革。自宜畏罪远去。老死牖下。未为不幸。顾乃潜住京师。交通往来。夜聚晓散。鬼秘神奸。或乱衣冠以混众或假名姓以欺人。或挟货以营求或流言以飞谤。变黑以为白。倒上以为下。权门乞哀。怨家致仇。恣肆浸淫。渐不可长。凡此皆先朝之罪人。新政之所宜诛而不诛者也。迹其奸谋、去谷大用等无几矣。如臣愚虑亦合通行禁约、伏望 陛下大奋干刚申严巽命、先将谷大用、远徙以示决不复用之意然后敕司礼监及南京守备衙门务各严加钤束其有夤缘如谷大用等。前项罢闲官吏人等。希图复用。蠹害新政者。宜着缉事衙门通行访拿斥逐。务在尽绝。不得容隐回护。知而不举者许臣等科道指实劾奏。以故纵论。仍望 陛下以谨微之思图励精之治庶上下一德、法度整严、久安长治之策、端在此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檇李黄子锡复仲参阅

  徐司马奏疏(疏)

  徐问

  疏

  议处地方事宜疏

  修举武备以无忘不虞疏

  议处地方事宜疏【贵州地方事宜】

  一处调边军以实营伍、照得国家防御、莫重于军、充军之罪、莫若于边、贵州古为牂牁罗施鬼国。外连四省边疆。内接九夷巢宂、如都匀卫则近广西南丹等州。普安卫则联广西泗城云南沾盆等州。乌撒卫则同四川乌撒府及近乌蒙镇雄等府。永宁卫则同四川永宁宣抚司。铜仁府则密近湖广五寨镇筸等司所。俱军夷搀杂。实西南极边之鄙也。迩者贵州卫所军人。或因三次逃回、或因为事例应改发定发边卫与极边卫充军、正犯身故、子孙替役、清勾发遣、动差军舍管押、沿途应付、骚扰驿逓、及至中途或到卫身故、或随解随逃、该卫既无实伍之军原籍又多勾补之扰况贵州巳极边陲。军粮折色廉薄。兼放荞荳征调穵运。身阽危亡。率多逃移事故。所存十无三分之一。若复一例改调。不虑将来。求之尺籍则愈空。揆之事体又无补。合无今后凡遇勾补三次逃军、及为事应改发问发边卫充军者各省自有边腹腹里改调即注本省边方既可以实边又可免逃亡勾稽腹里亦便之矣容令臣等酌量地里远近俱发本省沿边都匀普安乌撒永宁毕节等处卫所充军、应该及边卫分者、调发前项沿边卫所地方哨堡、常川守哨、永不许更番休息、其问发例终本身者待其身终。子孙仍补原卫。庶穷边营伍可以少充。而各处官司。得免逓相勾扰。道途亦省供亿之费矣

  一谨察边防、以杜后患、切照贵州地方、思南乌撒永宁都匀等府卫所、与四川乌撒府、永宁播州宣抚司广西南丹泗城云南沾益等州、湖广镇筸地方密迩、虽设有土官。而迹多凶骜。虽仅供粮马。而大半生苗访得土官及守御军职军人。溺近忘远。或与外境土官土人结亲往来。及通彼处苗人。耕种买卖。久而启衅煽祸。以致拽兵雠杀。残害地方。军民肝脑涂地。征诸往事、当思预防、合无议行广西云南四川湖广抚按官、及臣等、各转行该道守巡官、严加禁约邻近贵州地方土官、今后再不许与贵州卫所军官军人土官往来结亲。耕种买卖。引惹衅端。拽兵雠害。巳往者或令改正。或绝往来。以后有犯引惹衅端。贻害甚者。鞠问是实。远方多玩法比例不可不严比依境内奸细走透消息于外境律论以斩罪其土官有犯、各从重参奏、处治施行、庶法令严明、防边可固、而将来构煽之祸或可消矣、

  一就近用人、以便职业、据贵州布政司呈、议得本省衙门官员、原系裁减、旧官巳去、新官未来、学挍印记、缺人掌管、多以各卫经历、年长生员代署、又况惮于远方瘴疠、弃职潜回、或因不服水土、动遭物故、查得天顺年间、就禄养亲事例、本省儒学训导官、此例今巳通行各省直矣俱以本省科贡出身者铨注合无查照前例、遇儒学教授学正教谕有缺、将本省科贡出身、选在别处儒官升补、训导有缺于本省贡生内、择其盛年绩学者照缺铨注、给凭前来管事、庶学校不致缺人、而文风亦稍振矣、等因转呈到臣、议照本省教官、累年多缺、实因地方瘴疠险远。选者畏难。任者物故。士气不振、教道寖微。莫甚于此。周官乡大夫群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登于天府。退以乡财五物询众庶。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盖以其贤能长治其乡里之人者也若于本省科贡出身教官贡生推升选补。委于人情事体俱便。其府卫等衙门首领官员。亦于本省或附近云南四川之人选用。均于风土相宜。职业不旷。乞命该部从长查议采择

  一节省文移、以苏边困、据贵州布政司呈据平溪新添帝里亦资孔帝场水西毕节等驿、各申称该卫马馆铺陈库役、止是夷人编役答应、亦无解发官钱。及包揽侵克滥给骚扰等弊。但贵州去京师七千余里。与腹里不同。四季造册。纸札工食无从取派。该左布政罗方、议将贵州三十三驿、驿传本册、按季造报者、每候年终通行类报奏缴等因、转呈到臣、议照贵州宣慰司并有司所辖、皆诸种苗夷。不通汉语。马馆供费。固守前规。若文移既多则科派无度官吏有督责之扰。夷民苦琐屑之求。揆其困穷。实难攸措。合无依其所拟。将贵州各驿传本册、按季造报者、特以夷方为之裁节、通于年终类造奏缴、若唐时韩愈所论。蛮夷悍轻。易怨以变。故常薄其征入。简节而疏目。时有遗漏者不究切之意。果有滥给包揽等项情弊。容令臣拏问从重止帚结。庶使夷人困敝、可以少舒、道途供亿之费、亦少节矣

  修举武备以无忘不虞疏【修举武备】

  臣生长南服、发迹儒生、误蒙 皇上擢臣兵曹之佐、虽才不足以充任、而志不敢以旷官、顾兵事未可易言、而无患贵乎有备自黄帝以迄于周、巳立丘乘奋武卫、暨伍两军师、秋狝冬狩、治兵振旅之法、益密且勤见于书史周官可考也、我朝荡埽胡元、混一华夏至 皇上圣人文武刬除弊政、中兴太平、而惟大都形胜、北临二镇、西距三边、皆逼近虏冲、埶难宁戢、兼以 武庙朝。尝调边兵从征留驻。长其狎玩骄强之习、而将领素非威望。且乏操纵统驭之才。时舛纪纲尤堕军实。仰赖 皇威懋昭大业、而安边威远之道或不能无少损矣、况今套虏方张、秋防正急、选将练兵之策。尤宜臣下朝夕讲求、臣谨以道路一得之闻条为八事、上尘 圣览

  一预畿兵以重声埶、顺天府霸州文安县等处。古为幽冀。人习悍强。且密居畿内。实若周官六乡六遂。汉为六郡良家之地。王者六师之所出也。乡兵之设江南不宜北直山东等处最宜举行但以后世兵农既分。舍其长技。彼既挟无所用。必且恃力乘人为寇攘者矣。况京军脆弱且甚。宜思所以增壮而羽翼之。往闻有招军之令。急而行之。亦一策也。然召民为军。巳失国家定藉仓卒应募类非土著居人既无父兄产业以籍稽查。未免徒耗衣装。冐叨粮赏。遇利则先趋。见害则退避。然则缓急将何所恃乎。臣愚以为平居无事、宜申饬巡抚巡按出巡之日、督同兵备分管府官、悉心查访、旧团保长、于原编火夫内、有年壮膂力过人。并家有二丁以上者。开报壮丁到官。再加精选、纪其年貌贯址、以备乡兵之籍。仍须善加抚谕不得张皇震惊。每选五十名。访推有身家为众所服者一人。或省祭义官为乡长。俾其各相联属紟约。自为教练。不许任其纵逸。别生事端。如上司初至之日。召令面试艺勇。量给犒劳。即放止帚农生业。秋冬务闲兵。备官周历阅实。而再试之。赏其勇禾丸。而教其不能。略如周官寓农大阅之法。每处三日亦即放归仍令所司复其身之役。毋容不才生事官员。差人追呼需索财物纸笔等项骚扰罢民。及常拘留在官。追捕勾摄。以致作奸害人。弗终其用。违者听抚按从重参究治罪、若有缓急。必待兵部题本。方纔起调。冑铠器械该部各预储给。庶使各边夷虏。知内外皆兵。潜销窥伺 朝廷气埶、愈益尊崇、隐然有金汤之限矣

  一练外兵以为羽翼、山东德州武定山西宁山陜西潼关等卫、设为直隶、盖欲犬牙相制以御防外侮。拱卫京师。而京师拥列诸卫。居重以驭轻。强干以弱末。立法之初。未为不善。承平日久。人心玩狎、京军以多役少练。而坐致罢弱。直隶以形分埶远。而久不简稽重以世冑非人。诛求迫急。尺籍虽存。而逃流过半矣正德初年、边事告急、议以参政韩福为大理少卿、操练畿辅民兵、又分行巡按官、阅实直隶卫所武备、盖亦不忘内备、潜消外忧、但当时权用补偏救急。未有着实振举而施行之者。况燕赵涿易。古称悍强。若欲安不忘危。有备无患。当如往年故事。推举内外文职官内。有文武长才。暗晓韬畧。实心廉慎。可以为国赡养军民者。加以佥都少卿之任。一以提督直隶卫所一以提督直隶民兵或行抚按。及邻近山东河南山西陜西湖广抚按。各督同该道兵备守巡等官。着实清查挑选。军丁内精壮骁勇者为一班。次壮勇者为二班。老幼孱弱者为三班。逃故者行移各该抚按清军官协心勾补。务足原数。民兵则尽数精选壮勇。弱者革退。另补复召。募教师分投教演操练。一班二班军兵。马步弓箭鎗刀等禾丸。使之精熟过人。一可当十。十可当百。足以冲锋破敌。横行无碍。其有成効者悉听便宜区处。所在无碍钱粮。供给衣装。什物犒劳。厚其饩廪。或将老幼孱弱之丁量追工食一半以为津贴止令分班更休。防守城郭。其邻近军卫有司所管军余闲民中。武勇过人。有父兄户籍者亦听从宜精选召募。别为营房。一体安插教练。慎选守法知兵。善能抚御军卫有司官、若平时所领官兵有事可以调用不待募选而行则于少保之法分投率领提调。指挥府佐官、领五百名之上、遇有缓急征调行移提督衙门、计程定日、分投赍牌调用、可以一呼而集、有功查例升赏、平居教练。以武禾丸精否。而上下其衣食。使之团营。结众足以相保。欢忻足以相死。赴敌足以相救。金鼓旗物器械务极精明。更休以期。征发以信。先期以赏。后至以罚。兵威振扬。在在有备。可以潜消外夷奸宄觇望之心。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将伐谋。亦不出此

  一防制达官以需调用、直隶保定等卫分、俱有达官舍目。其骁勇悍强。状貌气习。与汉人不同。所谓非我族类未敢保其不异。但以安插既久。埶难轻议变更。惟在所司。宣 朝廷赤心。以置其腹。时衣粮赏给以安其家。固立纪纲。严饬武备。以一其携贰反侧之念。合行巡抚、督令兵备及该管达官军卫有司。一体钤束。于霜降开操之日。间一试观武禾丸。而犒劳之。常操不必拘演常调不必遣行惟弗得已而后用其长技。如鼌错所谓两军相为表里之术也。又须加意推诚谕信。恤其所私。使知有中国生涯之乐。妻子室庐之系。必得其心而尽其力。庶可无他衅也

  一区处囤丁以防虏患、访得大同等处近郊。多为戎马蹂践。遗弃屯田。并荒闲地土。率多膏腴。可获子粒之利。其四卫余丁就地耕种。或立浮庄。狎习虏寇。小则率众抗敌。大则走臧军堡率土为常。若使官军与之相为犄角清野坚壁。协力拒守。其进无所掠。旬日必将引去。是盖足以凭借声援。为吾羽翼。且不烦粮饷而济者也。迩者城堡不完人无固志。有抵业者多就镇城以居。所遗在堡。类皆游徙单弱罢人。无所赖藉。以为之守。城堡既破。必将深入。逼近边城。而士女震矣。为今之计、宜行抚按衙门、督行该道兵守等官、再行查勘种地居人若干。籍其姓名。若能用此守捍有法虏安得辄入内地严禁该管官不得别项科差索取仍于堡内官为动支银两。起盖房屋。安插居住家口。不许任意星散搬移令其无事。则率众耕牧。虏至则发陴拒战。有功者量加犒赏以固其志。该道官时往巡行督察以作其勤。仍另选委老成知事守法千户一员。日支行粮。责令率领。及于人户内量编立摠小牌头。日轮一人哨探虏贼消息候其将来。即令举号鸣锣。使丁民皆知警备。入则俱入守则俱守不许参差延缓。致生他虞。官军既有此辈以为应援。则气埶自增。防守自固。虏不得以乘虗而突入矣

  一经略边关以防黠虏、看得居庸紫荆等关。皆邻边阨塞之地。中间边墙缺口去处。各处抚按巡关及兵备等官。必能尽职整饬固守。但恐地方广阔。或限于巡历之未周。文移虽频。或苦于奉行之弗恪。又闻各卫守边官军。闇于利害。乘无点闸。径自潜回干家酣宴。如此而不稽察。将来犹可深忧。弘治间曾以通政丛兰经略边关。若使各边抚按留意边防自能了办亦不必差官增此一番劳扰也合无降勑一道与各边巡抚巡关官、督令兵备等官、各躬加阅视边关城墙缺口去处。如有倒塌低薄。即加增缮修补。务须坚实。使边军可恃为守。以卫中华。其各处守边官军。兵备官不时躬亲点闸。若有逃回等项。拏问参究治罪。如兵备仍前怠缓。或委官代行。致令虏贼乘虚突入以贻边患者。抚按官照例从重参究施行

  一鞭策武臣以冀自効、查得见行条例军职有犯监守常人盗律该斩绞罪者、俱发边方五功、立年满日还职带俸差操、此例以为腹里卫分而设。公前在贵阳所条上亦是此意若两镇三边诸处又何发焉夫操持宜责备乎文臣。而磨砺宜激昂乎武职。使其阘茸庸才弃之可也。或平时武勇。偶阻于时埶之末。乘禀气麄豪。或至于跅弛而不捡。一发他方。置于无用。其于边境亦何利之有焉臣以为两镇三边地方。凡若此辈。犯该立功充军者。巡抚衙门查访得实。务秉公心。不必定发别处。俱于军门酌量声息随宜调遣杀贼令其惩创奋发。立功自见如果有功。即与议奏。逓为末减。以赎前愆。或有非常勋绩一体拔用若屡试不效者。仍与重治。庶几所谓不以一眚掩德。如古名将。出于罪戾者多矣

  一专责委以杜聚寇天下以四夷为界限、藩垣为手足、畿甸为腹心、生民为元气、盗贼为痈瘇、选用循廉之吏。俾其洁巳恤民。节财薄赋。所以固其元气。设立兵备江防海道。所以除其痈瘇者也。迩来 朝廷随时设官务为除害而所用之人类多未能举职其狎熟武官。以通私赂致兵政不修。殃民召寇者。固不足道。亦有固避嫌疑。营干他务。以苟需迁转者。有厌弃荒野。延住省城。以密近抚按者。有徒籍刑威。陵轹官属。而于紧要事几。一切不理者。以致民患莫除。盗贼滋蔓。远则四川霸州巨盗。近则福建广东海贼其害固可鉴巳。况今湖广辰常等处。时有旱灾。民多饥殍。里甲散之四方。未必不转而为盗。而洞庭湖又闻时有盗警。失今不治。将来隐祸。深为可忧。合无申饬各处抚按。督令各该兵备江防海道官、各移家于原设紧要地方衙门住札。廉正以率属。咨访以尽情。简阅以实兵。操练以振武。联属里保。俾其相稽。逓设锣鼓。使之相闻。互为犄角。使之相救。坚其险阨。俾之相守。其平时巳能振举武备者。务湏益勤力职以固藩维。以需超擢。其有仍蹈前辙迁延误事、酿成地方大患者、抚按即便参究从重处治施行

  一专内治以杜衅端、两广为百粤、云贵为西南夷、在禹贡荒蔡之外、皆山菁险阻、猺獞罗僰、诸蛮所居、汉武拓地、或稍通中国、或自相盘据、虽设土官统辖。亦仅羁縻。而犬羊狼虎。吞噬无常。终不能使之驯也。奈乎守边将吏、土司宜以时戒约使之和辑而不宜数具兵征代结怨于彼而骚费于此平时不能宣威示信以制其防惟利大征剪除以尽其类不知此类。蕃如艹木。巢充虚。非诛杀可尽。一闻大征兵至。其渠魁恶党。必通乡导。相率走臧。所杀类多住种愚惷苗人。是生民膏血。敛为巨万军储。祗足以饱用事边臣溪壑之欲以易千百无辜之命而巳下耗边境帑藏。上亏 朝廷至仁。盖无一可者。昔宋儒杨时以为边事之兴。多出于饕功幸利之人。不务抚驯。幸其有事。艹薙而禽弥之。以求有功。一有失律。则败衄不支。上贻 朝廷忧。此边吏之大患也。今日遐方。弊正坐此。欲求太平常治。胡可得耶。宜申敕各边巡抚都御史、严戒各该兵参等官务要仰体 皇上好生之心、布其威信、严其阨塞、谨其哨堡、军民村寨、各令深沟高垒。兼预金鼓器械。远近相闻。团结应援。以防其侵轶。发打手官军。不时出哨巡逻。装伏擒捕。以遏其寇盗。督察土官。多方构害需求。而使之得所。查究江西诸处。游食经商萟术之徒。出入夷寨导诱而构之生奸果其自作不靖。雠杀地方。两广则行鵰剿之法。云贵则行挟抚之法。使深居丑类。以无事相安。兵革不烦大兴。而帑藏免于浪耗。其果阻塞官道。攻劫仓库城池。杀虏人众。方议大征。若有无故虚张事迹、聿开兵端以启边衅。致令损师费财。以贻地方之患者听抚按指实参劾从重取治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王崇简敬哉参阅

  秦端敏公奏疏(疏) 王襄敏公奏疏(疏)

  秦端敏公奏疏(疏)

  秦金

  疏

  灾异陈言疏

  论皇庄疏

  灾异陈言疏【修省实政】

  皇上入继大统以来、昭德塞违、励精图治、动无过举、宜足致祥、顾自去岁迄今、灾变迭见、盗贼、窃发、胡虏跳梁、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窃观 陛下临御未几、政渐弗终、故天心仁爱、特示警惧 陛下登极一诏、百度咸贞、天下拭目、想望至治、比来举措、多与诏旨背驰、百司罔遵、万民失仰、此诏令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罢逐庸回、任用耆旧、比闻内阁拟旨、或从中改、至有疏请、徒荅温语、未见依从、此任贤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听言如流、朝请暮报、比来事涉戚畹宦寺、虽九卿执奏、科道交章、皆曰有旨、此听纳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凡先朝传升乞升等官、一切厘革、比来宦戚之家、藩邸之臣、恩泽过滥、封拜频烦、此慎惜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凡奸党巨恶、俱付都察院鞫问、刑部大理寺拟平、比来辄下之镇抚司、台谏论列而不从、法司执奏而被诘、此任法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首命户部减玉马坝上等仓场、是年粮艹之半、仍令科道官备查马匹牛羊实数、不免冐滥、事方举行、人皆欣忭、乃因太监阎洪等言、遂寝查覆、此恤民不能如初也。陛下即位之初、遣斥法王佛子、国师禅师人等、禁黜左道、比来误听、乃于禁严之地、修设斋醮、连日不止耗蠹财用、溷渎宫庭、此崇正不能如初也。 陛下即位之初精明充盛、比来 圣躬时或违和、天颜未能如旧、岂燕闲之地、违养心之道欤、此保啬不能如初也。夫 陛下初政所以清明者。政出公朝。而左右不能预也。今政不能如初者政在左右。而公朝或不能知也。唯政不可一日不在朝廷。权不可一日移于左右。所谓政在朝廷者。即昔人所云人主欲权常在巳惟当倚天下公论非必皆其独运也。设公卿以代理之。台谏以紏察之。股肱有托。耳目有寄。即主威重于九鼎。国势安于泰山。自古帝王制御天下。操此术而巳。不然。则内庭外朝之势隔。而信任有所偏。宦寺女谒之情亲。而听受有不察。名曰总揽而权实移于下矣伏望 皇上上忧天命、下悲人穷、思 九庙付托之重、念万姓仰戴之勤、侧身思过、修德格天、使天人慰悦、和气流通、灾异潜消、休祯恊应、

  论皇庄疏【查勘皇庄】

  近传奉内旨、各官置皇庄、及差管各庄官校、臣等闻命、不胜惊疑、夫以万乘之尊、下与匹夫分田、以宫壶之贵、下与小民争利、非盛世之事、替汉高帝令民得故秦苑囿园池、武帝罢飬马苑、昭帝罢中牟苑、均以赐民、下至元帝、亦以三辅公田及苑囿可省者、振业贫民、后世以为美谈、赵宋之君、亦知以京城四面禁围草地、令开封府、告谕百姓、许其耕牧、是前代之主。无不以畿内之民为重者。我 太祖高皇帝以应天等处为兴王之地。夏税秋粮。不时全免。 列圣相承此意。有隆无替。何正德以来、奸猾无藉之徒、乘时射利、沽恩冒赏、多将畿内逋逃民田、投献左右近幸之人、而左右近幸、不念畿辅重地、献謟取说、乃遂奏为皇庄、弊源一开、无有穷极、况管庄内官、收租官校、俱城狐社鼠、侵欺攘夺、为害万端、利归贪狡。怨归朝廷。为新政之累不浅。乞差科道部属官各一员、分诣查勘、自正德以后、系额外侵占者、给还其主、管庄人员、尽数取回、又宝源吉庆二店、该纳课程、弘治以前、系顺天府批验茶引所官攒取受、按季解部进内府、后太监于经奏为皇店、科取扰害、人皆怨咨、乞将二店课额、依弘治年例行、庶军民乐业、上下俱利、

  王襄敏公奏疏(疏)

  王以旗

  疏

  御灾要事疏畧

  条陈河道事宜疏

  漕河四事疏

  修边事宜疏

  延绥军饷疏

  御灾要事疏畧【修省要事】

  一明 圣学、请每日退朝之后、召见大臣、宣问讲官、勿为左右所间、一信诏令、请大书即位明诏揭于便殿以时验问有司参行效否。遇有陈乞内降。与诏旨相戾者。许科道指实具奏。一防矫伪、请遵 祖制、各衙门章奏、悉发该科抄行、听其封驳、如近日处张汉赃银、司礼监从中署免、该科不得与闻、各衙门无凭照出、恐滋诈伪之端、一公爵赏、请慎重名器、爱惜人才、锦衣卫所及卿寺衙门、宜择人任事、不得滥用旧人、

  条陈河道事宜疏【河道事宜】

  一管河官、止令专理河道、不得别遣、效劳着绩者、不问崇卑、一体旌擢、一河道贮库及椿草银两、并本部事例、户部无碍官银、俱听随宜支用、一各项船只、停泊巳久、一遇河通、势必竞先、宜申明条约、先尽运船及进解黄船发行、余皆不许搀越、把总等官、无得迟延带货、一国初漕河、惟道徂徕诸泉、及汶泗诸水、至景泰弘治年间、黄河始自至。于时督理大臣如徐有贞白昂刘大夏犹极力排塞。藉河済运如引寇入室不资以济运也。以其势猛水浊。来则冲决。去则淤垫。且迁徙不常。害多利少耳。今幸黄河南徙。诸闸复旧。其野鸡冈新开河道。宜浚山东诸泉入之。以济徐吕二洪。沛县以南。仍筑长堤聚水。如闸河制。务在有利漕运而巳。又今之议者。有谓引沁水自武陟而至漕州。向济宁出永通闸入运河者。有谓引漕舟由江淮入黄河达于阳武。陆运百里入卫河。直达天津通州者。又有谓海运固难。中间平度州东南。有南北新河一道。元时常治有闸直达安东。南北悉由内洋而行。路捷且无险者。此皆今日所当多方讲求择便而从事者也。

  漕河四事疏【漕河】

  漕河仰给山东诸泉水、贵以时疏浚、近巳会同各官、清理旧泉一百七十八处、复开新泉三十一处、俱入河济运。但恐一失疏浚。寻以湮塞。主事一员、势难遍历、乞分隶各地方守廵兵备等官、兼理其事、一徐吕贰洪、为运道咽喉。山石险峻。非水深数尺。莫能行舟。闻旧曾置闸束水。乞于境山镇二洪下。各建石闸。旁留月河。以泄暴水。沙坊等浅。由河广漫流。更宜筑四木坝。武家沟小河口石城匙头湾诸浅。预置方船。以防捞浚。一漕河两岸。原有南旺安山马场昭阳四湖。湖水涸时水反在运河下名为水柜所以汇诸泉济漕河也被豪强估种。蓄水不多。而昭阳一湖。淤成高地。大非国初设河初意。乞委官清查。添置闸坝斗门。培筑堤岸。多开沟渠。浚深河底以复四柜一黄河南徙旧决口俱塞。惟孙继口独存。导河出徐州小浮桥下。徐吕二洪。此济运道之大者近以兴工挑浚、但黄河变迁无常难保不复淤塞。乞于本口多开一沟。及时疏浚。庶上流有所受。下流有所泄。而二洪常得接济矣。

  修边事宜疏【延绥修边】

  延绥一镇、自定边营瓦楂梁至龙州城为西。自龙州至只山为中自只山至黄甫川为东。东西延褒千五百里。力难并修。西中二。旧为虏冲。而西事尤急。今宜先事于西。第地歉民贫。工役无措。欲量调三镇军夫。并派西凤延庆等府州县民壮。及多方召募。可足三万人。俟春和无警。工始定边营以至龙州。期以二三年竣事。则平固延庆。可保无虞。其中仍督本城堡官军。随宜修筑。

  延绥军饷疏【延绥军饷】

  近日新筑延绥边墙墩台、其募军防守月粮、乞以见在军饷借支、俟发年例银处补、又陜西西安四卫屯田、计二万七千顷、除见在军士屯粮、尚余地九千顷、其巳种者当免其上纳、即抵月粮、未种者宜如陜西见行顶军法召种可得军五千余人、且省募资月粮、但令赴边防秋、官军两利、先年抚臣余子俊开设榆林卫时、将延庆二府州县民户。每粮二十石。免其输纳。佥兵一名。自买马匹骑征。谓之免粮土兵。今此等军人。逃亡绝少。宜照前法修举。不独全陜有赖。各边似皆可行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彭宾燕又选辑

  黄波仙孟澜参阅

  竹塘集(疏)

  蒋曙

  疏

  兴革利弊疏

  兴革利弊疏【天津事宜】

  臣闻兴利则弊除、民安则盗息、理势自然、无容议者、臣误蒙任使、授之宪职、寄以戎务、军民困苦、颇加详悉、臣敢不罄竭驽钝、图报涓埃于万分一二乎、但城池之修理、必资财力、奈何闾阎憔悴于兵荒之余、官府窘蹙于征求之急、公私告竭、上下俱困、虽欲以佚道使民、而民有弗堪使者矣、军马之操练、贵乎有人有马、奈何旗军余舍、虽二万有奇、而办银当差、所余无几巡捕马匹、仅百有五十、而倒死追赔、方纔过半、虽欲大振军威、而自弗能庸其力者矣、况此又当河济之冲、舟楫必由之路、人夫之接逓无虚日、顾值之追偿无尽期、殆亦毒赋之蛇、苛政之虎、为第一重患而不欲以尽言者、则困苦从可知巳、夫天津三卫、实东南藩篱。京师羽翼。今差役若是其繁重。营伍若是其空虚。平居尚不能支。有急将何以为御哉。是诚拥兵备之虚名、负 朝廷之重托、万一误事、虽诛无补臣谨将兴利除弊、可以苏困苦而安地方者八事、备细条陈、伏望 圣恩轸念天津、为畿辅控海之地、今昔多盗之区、特勑兵部等衙门详、臣所言、俯赐准行则凋弊或可少苏、军威或可少振、而地方可保无虞矣、

  计开

  一量存操军。查得天津三卫、节年供报正军、余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有奇、其数不可谓不多矣、比因逃亡老幼贫难残疾、例该优免、被贼掳去哨瞭调卫事故等项、开除一万一千八十余名、见在正军余丁二万四千二百四十余名、春秋两班京操调去七千四百一十七名、运粮正帮军余七百二十二名、帮军帮操五千六百三名、近日陆续补军正帮余丁五百九十九名、领太仆寺官马、并本卫巡捕小马、吹手正帮余丁七百一十九名、南北修河浅夫正帮余丁一千五百二十二名、官仓斗级正军余丁二百五十五名、指挥千百户等官、例该军伴余丁五百五十五名、禁库看守神木后府、临清遮洋工部等敞、正军余丁七百九十五名、办纳军器颜料黄穰苗氷窖芦苇木炭儒学斋夫均徭等项银共三千一百九十三两二钱、用去上中下三等九则余丁五千三百五十四名、此外止遗余丁七百名、在卫守城正操、再无别项区处、夫以襟喉之重镇而仅存数百之余丁间有他故不能尽数为用列不成行聚不成队何以振军威而摄服奸顽也哉是亦可以寒心也巳、旧岁流贼生发、幸存京军操练、城池赖保无虞、今盗贼宁息、悉令轮班京操、以致营伍空虚、缺人操守、倘遇有警、将何备御、臣访查得大宁都司、保定左等五卫、春秋两班京操旧额官军、共一万员名、后因奏准存留八千员名、在卫操备、止调二千员名、赴京轮操、今天津三卫、与保定左等五卫、事体相同、况天津去京城不数舍而近实为东南藩屏、今行伍空虚、深为可虑、如蒙准臣所言、勑谕该部、查照保定左等五卫事、例将三卫春秋两班内、每班量留一千五百员名。或一千员名回卫操备。振扬军威。保障地方。有事仍听京营调遣。实为便益。

  二查复漕卒。查得天津三卫原额、运船三十七只、该正贴旗军七百四十名、兑运山东民粮、弘治十二年、五月二十三日、蒙兵部题为增武备以防不虞事、会查得北直隶德州等九卫、兑运山东民粮、并支运粮米赴通仓上纳、俱系北方精壮之军、若将此等官军、兑出在京操练、却令遮洋空闲运船代运、实为两便、移咨漕运衙门、自弘治十三年为始、将德州等卫军、退送团营操练、兑运米粮、斟酌分派停当、径自具奏准行、户部转行天津三卫、将官军退送团营、轮班操练、运粮船只、巳经革罢外、正德二年十二月初三日、蒙漕运衙门题近准兵部题为公务事、要将通州等九卫京营、见操正军一千名不动、再于各卫、另选余丁一千名、同原掣回余丁七百名、照旧漕运等因、题准、蒙行各卫照旧复设运船、天津等三卫、该船三十七只、天津卫一十五只、天津左卫一十二只、天津右卫一十只、每船运军一十名、每军贴丁一名、三卫共享正贴军余七百四十名、见今领运、臣思运粮船只既令遮洋代运。原运军余。止帚之团营操练。是诚官民两便。彼此相济。虽千百年行之可也。奈何近因漕运衙门官员经过、德州等卫、被其不听节制、不行应付、以致奏复运船、船既复矣、而官军尚在团营、不蒙掣回、遂令冲要卫分、重拨官军运粮、将欲爱之、适以害之、营伍空虚、为是故耳、如蒙准臣所言、再行查议明白、如果运粮船只、难以革去、合将团营旗军、退回领运、如果遮洋空船、可以代运、合将各卫运船、仍旧罢革、如此庶使军无重伍。卫无重差。营伍可实。地方可保无虞。实为便益、

  三辩理浅夫。查得天津三卫、自城南稍直口起、直抵南皮县、白洋桥口、止为南河口共浅铺二十九座、每座该正贴丁二十丁、共享人丁五百八十丁、河开则捞浅修筑堤岸、河冻则办纳桩艹价银、葢缘前项地方、乃三卫屯所、与附近有司一逓一铺、就近应当、官民称便、奈何此外续添有北河口夫者、蔡村上下是也、始因通州镇守陈都督、起倩三卫夫役、修理耍儿渡口、岂意工完之后、分拨看守浅铺、遂沿为常、不行放回、三卫共铺一十五座、每座堤夫二十一名、每名该贴丁二丁、每铺用人丁六十六丁、以三卫十五铺计之、共享均徭余丁九百四十五丁、老稚号为苦差贫富不甘应役、葢以道路言之、则往返屯所、将及七八百里、而非其地。以岁费言之、则每夫用银不下五六七两、而难为供。此等夫役、既非原额之数、即今河口。又无冲决之虞。况查得白庙儿等三铺、俱坐定边卫中所百户王聪文兴骆忠屯堡、大蒙村等一十二铺、俱坐武清卫县地方、各该卫县、先年设有老人浅夫、即今不知作何安置、却将三卫极远屯所。编佥军夫到彼。舍近而求诸远。去易而取诸难。地方所累。莫过于此。合无通行抚按、并总理河道大臣查勘是实、乞将旧借看河浅夫、尽数放回原卫当差。以苏困苦。仍将前项附近卫县居民编克、实为便益、

  四减造军器。查得天津三卫、每卫每年四季、额造明盔八十顶、榇帽八十顶、茜红缨八十个、攀全一百六十条、青布齐腰铁甲八十副、弓八十张、白丝弓弦一百六十条、箭二千四百枝、撒袋八十副、撒鞓袋八十条、斩马刀六十把、刀鞓袋六十条、腰刀八十把、青线挽手八十条、刀鞓袋八十条、圆牌四十面、该颜料银四百六十九两五钱、以三卫计之、共该颜料银一千三百八十四两二钱、俱系均徭余丁、逐年办纳、并无有司相兼料造、然军器固兵仗之不容缓、而均徭亦该余丁之所当办、奈何卫分冲要、差徭频繁、春季未完、而夏季又临、今年未解、而明年适至、况起解交纳、又有不忍言者、臣查得大宁都司保定左等五卫、与茂山卫、皆自保定府领料、河间等三卫、与沧州守御千户所、皆自河间府领料。军三民七。相兼成造。夫均一直隶卫所也。均一成造军器也。季造同。数目同。夫何彼则三七办料。此则全累军余。地方所累、莫甚于此、合无通行抚按衙门、查审直隶均徭稍轻府分、照例三七料造、否则将卫七分、民料量减二分、各兑领如再不然、移之别府则有争执之患若照灾伤轻减此则可行乞照灾伤轻减事例行下三卫永远减半成造。以苏困苦。实为便益、

  五编充囚兵。查得天津三卫、水路要冲、送迎交代、北抵张家湾、南抵沧州、皆四站之远、俱逆水而上、一逓往回、计以旬日、人夫牵挽、百状其难、向有地土、取子粒可以雇夫矣、今则输之国用、向有牙行取余税、可以雇夫矣、今则属之公帑、既无余丁可差、复无州县协济、只循旧规、每月正军一名、食粮八斗者、办钱二十四文、六斗者十八文、三斗者止九文、以三卫计之大约月得钱一十八万有零、折银二百五十两有余数至于此、不可谓不多矣、原定雇值、仅偿其力、固未尝过与、而滥费矣、奈何进贡船只、原无定额、来往公差、月无虚日、得不偿费、迄无了期、其受累可胜言哉、臣看得属军卫充徒人犯、情甚可恶者、发密云、情稍可恕者、发梁城所、各照徒限守哨、但前项地方去天津未为甚远哨瞭未为甚艰、况徒一人则返缺一人之差。去三年则返避三年之役。随解随逃。两不得济合无行令巡抚巡按、并臣兵备衙门、一应充徒人犯凡属军卫情重者、照旧发密云等处守哨外、其情稍轻、并属有司者、明开备细脚色、俱照例发武清县、直沽巡捡司应充囚兵。挨次差拨。少助夫丁。徒限满日、一体疏放、愿出雇值者、每徒一年、出银一两八钱、月出银一钱五分、明立簿籍作正支销、或曰充徒之辈、亦多窃盗掏摸、无赖光棍、诚恐羣聚非为、或失迷乡贯之人、易于逃匿者、又必于天津三卫、选差能干千百户三员、指挥一员、协同巡捡司官吏不时点闸钤束、若有卖放等弊、罪坐各官、若抚按衙门交代、三卫径申知会、如此则徒犯既有约束、而人夫亦得少助矣、实为便益、

  六协济人夫。查得运河、北自通州、南抵仪真、州县夫厂、巳几二十、其间道里有近远、水路有顺逆、原编人夫有多寡有协济者、有自办者、如济宁则两皆顺流而有协济者、如天津、则两皆逆流而无协济者、如德州夫、至七千有余、而多者、而沧州夫仅一千有余而少者、同此水路也、同此应付也、而道里之远近、人夫之多寡如此。人情劳逸、不言可知、况天津三卫、人夫出自贫军膏血、又无有司协济。月钱不足。则借之干官库。官库匮乏。则贷之于富民。动以千计。经年莫偿。其受害又何可言哉、合无行令总理河道、通查运河一带夫厂、原编人夫、本色若干、折色若干、斟酌道里远近、定泒人夫多寡、易而多者。损之以益其寡。难而寡者。补之以济其不及。毋限南北。毋分彼此。或查顺天永平差轻去处、或将真定保定僻静州县、以近就近、定拟数目、通融协济、或本色、或折色、依时解赴、合于上司发属差拨支销、庶使难易得中、劳逸不偏、官民两便、永久可行矣、

  七分豁苇粮。查得先年没官艹场、一处坐落顺天府武清县地名宝船口、蒙户部分派天津等卫武清等县承佃、采打芦苇、易米纳官、天津卫天津左卫、各该米九十五石、天津右卫该米六十石、武清县该米四十二石、静海县该米五十四石、杨材巡简司该米一十四石、小直沽巡简司该米二十四石、逓年申送户部、委官主事坐拨天津三卫官仓交纳、除各卫县等衙门、见存管业外、独惟天津右卫地土、因与锦衣卫金灯火把芦苇场连界、成化年间、被其委官、一槩包占、遗留粮米、无从征收、节令本卫城里城外地方摠小甲人户、沿门派征赔纳、未曾分豁、臣伏覩弘治五年八月二十六日诏书内一款、各处水坍沙压等项田地税粮、负累人户赔纳、曾经具奏者、巡抚巡按官查勘明白、照例除豁、今右卫地土、止帚之金灯火把苇场、而前项粮米、却又派之地方火甲虚赔、比之水坍沙压、事理明甚、合无行令户部管粮主事、查勘是实、照例将右卫粮米、依数除豁。否则丈量天津等卫。武清等县见在地土。多余者验亩包征。非惟政体相应抑于地方无累。实为便益矣。

  八迁复驿逓。查得顺天府武清县杨青驿、杨青逓运所、先年俱建置天津城边、基址尚存、军卫有司、两得相资、往来应付、彼此不误、继因彼地光棍、不便作弊、朦胧奏迁、杨青地名、即今僻在乡落、动难稽考、法尽废弛、钱粮每称匮乏、衙门遂渐倾倒、人夫多包揽逃窜、官吏辄畏难推避靡费倍于旧时、应付徒为故事、两京与诸路进贡、或内外公使人员、往回船只、至彼往往无人抄关答应、只得隐忍而去、此人所共知而熟闻者、近者侵欺钱粮、包揽夫役之徒、事发到官、以次追问外、合无行移抚按衙门、查勘无碍、趁今修葢衙门、将照驿逓迁移复天津城边舡只等类。悉仍其旧庶几事有稽考、人不作弊、而往来接逓、不致违误实为便益、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 (176~18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张文忠公文集一(疏)

  张孚敬

  疏

  正典礼第一疏

  正典礼第二疏

  正典礼第五疏

  正典礼第七上十三议疏

  正典礼第一疏【正德十六年 正典礼】

  臣窃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伏惟 皇上应天顺人、嗣登大宝、乃即敕议追尊兴献王、以正其号、奉迎圣母以致其养、此诚孝子之心、有不能自己者也、兹者朝议谓 皇上入嗣大宗、宜称 孝宗皇帝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兴献王妃为皇叔母兴献大王妃者、然不过拘执汉定陶王宋濮王故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耳、伏承圣谕以此礼事体重大、令博求典故、务合至当之论、臣有以仰见 皇上纯孝之心矣、比有言者、遂谓朝议为当、恐未免胶柱鼓瑟、而不适于时、党同伐异、而不当于理、臣固末未敢以为然也、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臣厕立清朝、发愤痛心、不得不为 皇上明辩其事、记曰礼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巳矣、故圣人缘人情以制礼、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异同、明是非也、夫汉之哀帝。宋之英宗。乃定陶王濮王之子。此二事与 世庙不合当时成帝仁宗无子。皆预立为皇嗣。而养之于宫中。是尚为人后者也。故师丹司马光之论。施于彼一时犹可。今 武帝皇帝巳嗣 孝宗十有七年。比于崩殂而廷臣遵祖训奉遣诏迎取 皇上入继大统。岂非以天下者。祖宗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臣伏读 祖训曰、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夫 孝宗兴献王兄也。兴献王 孝宗亲弟也。 皇上兴献王长子也。今 武宗无嗣。以次属及。则 皇上之有天下。真犹 高皇帝亲相授受者也故遣诏直曰兴献王长子伦序当立、初未尝明着为 孝宗后、正统相信兄弟之子犹子也乌得谓之无后耶比之预立为嗣养之宫中者其公私实较然不同矣或以 孝宗德泽在人。不可无后。夫 孝宗诚不可忘也。假使兴献王尚存嗣位。今日恐弟亦无后兄之义。夫兴献王往矣。称之以皇叔父。鬼神固不能无疑也。今圣母之迎也。称皇叔母。则当以君臣礼见。恐子无臣母之义。礼长子不得为人后。永嘉此言不无劫制之迹况兴献王惟生 皇上一人。利天下而为人后。恐子无自绝父母之义。故在 皇上谓继统 武宗而得尊崇其亲则可。谓嗣 孝宗以自绝其亲则不可。或以大统不可绝为说者。则将继 孝宗乎。继武宗乎。夫统与嗣不同而非必父死子立也汉文帝承惠帝之后。则以弟继。宣帝承昭帝之后。则以兄孙继。若必强夺此父子之亲。建彼父子之号。然后谓之继统。则古尝有称高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谓之统矣。或以魏诏、谓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殊不知曹叡是时尚未有嗣。其诏葢预为外藩援立者坊此有为之私。非经常之典也。可槩论乎。故曰礼时为大、顺次之、不时不顺、则非人情矣、非人情则非礼矣、臣窃谓今日之礼、宜别为兴献王立庙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且使母以子贵、尊与父同、则兴献王不失其为父、圣母不失其为母矣、夫人必各本于父母而无二、议礼者亦惟体之于心而巳、今者不稽古礼之大经、而泥末世之故事、不守 祖宗之明训而率曹魏之旧章、此臣之所未解者也、虽然、非天子不议礼、今 皇上虗巳宏大、畴咨众言、倘以朝议为礼之当。称号一定不可复易。且将使天下后世之人。皆知以利为利。而自遗其父母。疑非永言孝思、孝思维则之谓也。臣窃惟此礼乃天经地义、万代瞻仰毫厘之差、千里之谬、此言尚为大臣地故大臣平章。小臣献纳。皆分之宜也。书曰有言逆于女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女志必求诸非道、夫逆心之言疑于忠而未必皆道也。永嘉自立地步亦高逊志之言疑于谀、而未必皆非道也臣愚岂敢导谀君上以自误于不忠。又岂敢昧于自献。以误君于不孝惟圣明体察而裁决焉、臣不胜恳切听命之至、

  正典礼第二疏【并上或问 正典礼】

  臣叨逄圣明、议当代典礼、为万世法程、廷臣乃固执汉定陶王宋濮王故事、以致 皇上恩纪不明、而父子大伦废矣、夫帝王中天地而立、为三纲五常之主、而废大伦、岂小故哉、臣不得巳、乃据礼书、别异同、明是非、上尘圣览、然此非臣一人之见。凡有识者所共知也。间有一二台谏不能开陈。又从附和。交章击臣目为謟谀。诋为希进。由是有识之士。虽有章奏巳具、皆钳口畏祸。无复敢献。遂使万世公议、阻于上闻、祗见臣说孤立、似一人之私也、夫礼以非礼为非。而非礼亦以礼为非。此臣所以不能自巳于言也。唐陆贽曰、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臣愚虽未之学也、其不敢负天子之心、天地鬼神实临之也、伏惟 皇上聪明仁孝、理无不烛、必将从众议乎。世庙初年依违之意正如此耳则众议未见其可将违众议乎。而谦抑之心。未必肯遽违者也。臣窃谓非天子不议礼。愿 皇上奋然裁断。揭父子大伦。明告中外以皇叔父母不正之名。决不可称。则大伦正而大礼定矣。诚又虑夫 皇上大孝之心、郁郁不明于天下后世、臣之罪也、谨录与或人问荅之词以闻、或问今之典礼议者、必以我 皇上宜考 孝宗、而以兴献王为叔父、谓之崇大统也、割私恩也、汉宋之故事也、举朝无明其非、子独以为言者、何也、臣荅曰、此孚敬甚不得巳者也、葢礼之大者、变者也、议之失得、万代瞻仰也、此孚敬甚不得巳者也、子不求诸汉宋之故事乎成帝无子。立定陶共王之子为嗣。仁宗无子。立濮安懿王之子为嗣。则哀帝英宗者乃是预立素养明为人后者也故当时师丹司马光之论于事较合于义似近矣今 孝宗皇帝。既尝以 祖宗大业授之 武宗。但知 武宗为之子也。 武宗嗣位。又十有七年。未有储建是 武宗无嗣 孝宗未尝无嗣也且 孝宗宾天之日。我 皇上犹未之诞生也是 孝宗固未尝以后托也、 武宗宾天之日。我 皇上在潜邸也。是 武宗又未尝托为谁后也、其与汉宋之故事。大不相类者矣。今者必欲我 皇上为 孝宗之嗣。承 孝宗之统。即欲承嗣宜承武宗不宜承孝宗然武宗兄弟也故又改而承孝宗其说迁就无据安得不为永嘉折角乎则孰为 武宗之嗣孰承 武宗之统乎窃原 孝宗既以大业授之武宗矣。其心岂肯舍巳之子而子兄弟之子以绝其统乎。 武宗既以大业受之 孝宗矣。其心岂肯舍巳之父而不之继。而委叔兄弟继之以自绝其统乎。兹议也。 二宗在天之灵。果足慰乎。夫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者也。知 孝宗与 武宗之心。则知兴献王与我 皇上之心矣。问者曰、然则我 皇上于大统也。将谁继乎。臣荅曰继武宗之后以承 祖宗者也葢尝三复迎立之诏矣、曰、兴献王长子、伦序当立、迎取来京、嗣皇帝位、议之公也又尝三复劝进之笺矣、曰以 宪宗皇帝之孙、继 孝宗皇帝之统、说之变也。由前之言。则我 皇上所继者 武宗也。是武宗虽无嗣而有统矣。由后之言则我 皇上所继者 孝宗也。是 武宗虽有统而无传矣。问者曰、统与嗣有不同乎、臣荅曰不同也。夫统乃帝王相传之次而嗣必父子一体之亲也。谓之统则伦序可以时定。谓之嗣则天恩不可以强为矣。今之议者。不明统嗣二字之义。而必以为嗣谓之继统。且曰帝王正统。自三代以来父子相承。厥有常序曾有自三代以来之正统必一于父子相承者哉葢得其常则为父子不得其常则有为兄弟为伯叔侄者也此统所以与嗣有不同也。问者曰、议者谓 武宗以大业授我 皇上。有父道焉。故 皇上执丧尽礼。无非尽子道也。但昭穆之同。不可为世。故止称 皇兄。又谓我 皇上既兄 武宗。自宜父 孝宗。兹言何谓也。臣荅曰、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也。不可强为也。方 武宗宾天。羣臣定议以迎我 皇上也遵 祖训也。兄终弟及之文也。何也。 孝宗兄也。兴献王弟也。献王在。则献王天子矣。有献王斯有我 皇上矣。此所谓伦序当立。推之不可。避之不可者也。果若人言。则 皇上于 武宗兄弟也。固谓之父子也。于 孝宗伯侄也。亦谓之父子也。于兴献王父子也。反不谓之父子而可乎。问者曰、我 皇上嗣兴献王藩王也。今嗣大统。天子也。恩亦极矣不正父子之名得乎。臣答曰、天下外物也。父子大伦也。瞽瞍杀人。舜窃负而逃。知有父而不知有天下也。而况今天下者。 祖宗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 孝宗于我 皇上固不得以私相授受者也今欲我 皇上舍天性之父子。而反称伯侄为父子。谓之崇大统也。割私恩也汉宋之故事也。是天下重而大伦轻也。而可乎。问者曰。如子之言。则孝宗不果于无后乎。臣答曰、 孝宗有 武宗为之子 孝宗未尝无后也臣子于君父一也。因孝宗遗德在人故不忍其无后而不知统之所在即后之所在二宗何无后耶今者不念无嗣之 武宗而重念有嗣之 孝宗者何欤兹果孝宗之无后乎抑 武宗之无后乎虽然自古帝王之无后者。岂惟我 武宗然哉。而其相传之统。则固未尝绝也。汉惠帝无嗣而文帝继之。未闻汉之统绝也。唐中宗无嗣而睿宗继之。未闻唐之统绝也是谓兄终弟及也非必父死子立之谓也今 孝宗之统。传之 武宗。 武宗之统传之 皇上。一统相承。万世无穷者也。又何必强置父子之名而后谓之继统也哉问者又曰、子必以我 皇上不当考 孝宗、岂以兴献王不可无后也。议者以我 皇上考 孝宗、而又以益王子崇仁王考兴献王、是或一道乎、臣答曰、父子之恩。天性也。不可绝也。不可强为也。以我 皇上考 孝宗。而又以崇仁王考兴献王。是强为父子也。使 孝宗不得子 武宗。又使兴献王不得子皇上。是绝人父子也。夫古之为礼者。将使无后之人有后。今之为礼者。将使有后之人无后矣。而可乎。问者曰、然则我 皇上于 孝宗也。 武宗也其享祀也如之何。臣答曰、自古帝王之继统者。得其常则为父子。不得其常。则有为兄弟为伯叔侄者也。但主其丧而巳。主其祀事而巳。不必一于父子之称也。唐玄宗于中宗也。其祝词则曰皇伯考也。德宗于中宗也。其祝词则曰高伯祖也。不必一于父子之称也。曰然则我 皇上于 孝宗也何称乎。曰皇伯考其正也。于 武宗也何称乎。曰皇兄其正也。于享祀兴献王也。则曰皇考其正也。如此。则我 皇上于父子也。伯侄也。兄弟也。皆名正而言顺矣。问者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则我 皇上将不可入继大统乎、臣答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是谓 皇上不可以继嗣也。非谓不可入继大统也。程子曰、礼长子不得为人后若无兄弟。又继祖之宗绝。亦当继祖。此固尝以义起而泛论之也。今 皇上为兴献王长子。遵 祖训兄终弟及。属以伦序。实为继统。非为继嗣也。此论更透设 皇上若有兄弟亦自当入继大统有不得为逊避者矣问者曰魏明帝之诏、议者传以令众者也、子独以为不足征者何也、臣荅曰、此魏太和三年之诏也、按诏曰、皇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统、则当纂正统而奉公议、何得复顾其私亲哉、又曰、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葢是时皇后无嗣。明帝以外藩援立。故预为此诏以坊之。至太和五年始立齐王芳为天子。厥后高贵常道援立皆不外尊可见也。故孚敬曰有为之私。非经常之典也。问者曰、子欲为兴献王别立庙于京师、亦有说乎、不干于正统乎、臣荅曰、立庙京师、取古迁国载主之义也、夫长子不得以离其父者也、今夫士大夫之仕于他方也、若长子虽有庶子、亦载主而行也、谓别立庙、则固无干于正统者也、问者又曰、如子之言、而论者乃惧以鲁桓僖宫之灾、且谓有朱熹两庙争较之嫌、鲁僖跻闵之失者、何也、臣答曰、孔子在陈、闻鲁庙火、曰其桓僖乎、以为桓僖亲尽、无大功德而鲁庙不毁、故天灾之也、宋羣臣请祧僖祖、而正太祖东向之位、故未子谓使两庙威灵、相与争较、鲁闵公无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父遂跻僖公于闵上、故春秋讥其逆祀、今别为兴献王立庙。所以祭祢也。非毁庙不当复立也。何天灾之足惧乎。其后睿宗入太庙永嘉不主此议谓别立庙。则固未尝升兴献王立于 太庙也。何两庙争较之嫌。鲁僖跻闵之失乎。不其谬哉。问者曰、然则在藩之墓如之何、臣答曰墓与庙不同也。尝闻易墓非古也。夫墓所以藏其体魄而庙所以奉其神灵者也。故墓可以代守。而庙不可以代祀者也立庙京师、崇四时之祭、顺孝子之心也、问者曰、舜受尧禅而不尊瞽瞍、禹受舜禅而不尊鲧、然则兴献王追尊之礼、宜如之何、臣答曰、追尊非古也、自文武以来未之有改也、舜不尊瞽瞍。不知以尧为父乎。瞽瞍为父乎。禹不尊鲧。不知以舜为父乎。鲧为父乎。夫以今日之急务。正名也。名正则言顺事成。而礼乐兴矣是在我 皇上之心而巳。夫士阶一命。无不欲尊其亲者也。今尊崇之礼未定。覃恩之典未举。然其授官之与未授者。固巳有先后得失之心矣是非亟其欲也。孝子之诚也。何独至于我 皇上而疑之。而使君之尊亲。不如巳之尊亲也。是爱君不如爱巳也。问者曰、或以兴献王妃不可奉迎者何也、臣答曰、此胶崇仁王为后之说者也、以崇仁王嗣兴献王、则不可奉迎也、夫有天下而不得养其母、岂人情哉、今迎之而至。 天子之母也。为 天子之母。袭王妃之号。则朝廷之相临。宫闱之相接。皆当谨守臣妾之礼矣巳为天子母为臣妾窃恐我 皇上之心有不能一日自安者矣问者曰、议者以汉宣帝中兴不尊史皇孙、而嗣昭帝、光武克复、不尊南顿君而嗣元帝、以为可法者、何也、臣答曰、此不知正踵其非者也、孚敬尝按其故、昭帝亡矣、又立昌邑王废矣、宣帝始以兄孙入继、当时惟言嗣昭帝后而巳固未尝知其为子乎为孙乎必也升一等而考昭帝、则又将降一等而兄史皇孙矣。可不可乎。当时有司奏固执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故未有所处姑缘其所生父称之曰皇考而巳。固未尝以昭帝为父而以史皇孙为兄也光武乃长沙定王之后。景帝七世之孙。上嗣元帝。夫元帝有成帝为之子。有哀帝平帝为之孙。凡三传矣。又孺子婴立。凡四传矣。时王莽篡立。汉祚既灭而光武乃崛起者。犹嗣元帝。可不可乎。当时张纯朱浮奏。亦固执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之说。故别为南顿君立庙。称皇考而巳。固亦未尝以元帝为父而以南顿君为叔也夫以宣帝嗣昭帝。世数未间谓之统则可。光武嗣元帝。世数巳间。既不可谓之嗣。又不可谓之统矣要之皆统嗣二字之义。不能明辩。故其弊必至于此耳。然则使二帝寡恩而不得尽尊崇之礼者。正以俗儒之说误之也是尚可为法也哉。问者又曰、如子之言、则历代之故事、不足征乎、臣答曰以经议礼。犹以律断狱。则凡历代故事。乃其积年之判案耳。苟不别其异同。明其是非。槩欲以故事议礼而废经。犹以判案断狱而废律也。是又何足与议也。问者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其说如之何、臣荅曰、此非圣人之言。汉儒之说也礼丧服记止云此是永嘉立议根据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至开元开宝礼始云为人后者为其所生父齐衰不杖朞。为所后父斩衰三年。虽所生所后皆称父母然未有改称伯叔之文也宋濮议方有称皇伯之说。而又加以程子之议。故人皆宗之。但朱子犹有未安之论。亦可见也。夫常人之于伯叔也。其爱敬之心。固未尝不在者也今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复顾其私亲。是以父母为伯叔。不复有爱敬之心。如路人矣。故曰非圣人之言。汉儒之说也。况我 皇上乃入继大统。非为人后者也。其说又焉可用哉。问者曰、或以子之说、嫌于迎合、当闻于人而不当闻于 上也、如之何、臣答曰、孚敬于人未尝不闻也。闻之以说为邪。故不必闻也。昔司马光尝谓朝廷阙政。但于人主前极口论列。未尝与士大夫闲谈。以为无益也。故闻于 上也。苟嫌于迎合也。则必匡救其恶。然后为忠。而将顺其美者。皆不得为忠矣问者曰、子之言备矣、人以为邪说也奈何、臣答曰、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也。不求同俗而求同理也、孔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謟也、吾夫子大圣人犹所不免。孚敬小子、何敢避此不韪、之名也耶、问者曰、子以至寡之力、而欲抗在朝之议、恐三人占、当从二人之言、如之何、臣答曰、臣子之事君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尽其心而巳、使孚敬之言是。虽不用犹是也。使孚敬之言非。虽用之犹非也。夫事固难明于一时。而有待于后世者也。此言杨文襄王文成辈也今士大夫达于礼义者。固巳涣然而释其疑。有不待于后世者矣。问者曰、犯众议也、子于利害也、不计也夫、臣答曰、孚敬不敢为终身谋也、夫礼小失则入于夷狄。大失则入于禽兽。孚敬惧夫礼之失也。故不敢为终身谋也。

  正典礼第五疏【正典礼】

  臣等闻宋苏轼曰、有一言而兴邦者不以为少、有三日言而不辍者、不以为多、窃谓今日典礼名实秩然、宜无容一言者、然与朝议抗之三四载、辩之六七疏、又不啻三日言而不辍者也、人之言曰、在朝之议多。非真多也。附和之而多也。臣等之议寡。非真寡也。不敢言而寡也。 皇上圣明岂不察之、兹诏令虽云再下、而典礼益甚乖违、谨复条七事、其大略不出前言、而提纲或便 圣览、一曰 高皇帝独取兄终弟及为训者、葢父子相传为常有。不必训。兄弟相传不常。故为之训也。夫 献皇帝实 孝宗亲弟。虽未尝有天下。以传 皇上。而 皇上之有天下。实以 献皇帝之子也。 高皇帝虽未尝以天下授 皇上。 皇上之有天下。实以 高皇帝之训也。此排新都之言擅拥立功者。欺天甚矣。二曰宋英宗初名宗实、为濮王允让第十三子、时方四岁、仁宗取入宫中、命曹后抚鞠之、二十八年、命学士王珪草诏立为皇子、葢濮王亲尝命之为仁宗子也。仁宗亲尝命之为之子也。今 献皇帝未尝命 皇上为 孝宗子也。 孝宗又未尝命 皇上为之子也况献皇帝止生 皇上一人为嫡长子。又非若英宗之多兄弟。可比而同之也。三曰、宋真宗咸平元年三月、诏议太祖庙号、太祖称伯、张齐贤等上议云、此言殊为无谓天子绝期丧、安得宗庙中有伯氏之称、诏礼官别加详定、礼官仍议称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又云唐玄宗朝禘袷云、布昭穆之坐于户外、皇伯考中宗、皇考睿宗、并列于南厢北向、同列穆位、又郊祀录、德宗朝祝文以中宗为高伯祖、又云唐玄宗谓中宗为皇伯考、德宗谓中宗为高伯祖、则伯氏之称、复合不可。奏可、今 孝宗称皇伯考。名斯正矣。四曰、本生父母、对所后父母而言、礼于所后者服三年、名曰重、于本生父母、服降为期、同于伯叔父、名曰轻、今 皇上尊称 献皇帝为皇考、章圣皇太后为圣母、是明为父母所当重矣、若仍系本生二字。则又同于叔父叔母。所当轻矣。五曰、孟轲氏曰、天之生物、使之一本称两皇考、是二本也、曾有两考之礼乎、夫三尺之童。强以两考之称。必赧然不从。敢加之万乘之尊乎。今试坐 孝宗皇帝于此。又坐 献皇帝于此。 皇上趋于其前。其何以称诸。以是播诸 宗祝。窃恐 二帝在天之灵不享也。六曰礼慈母如母、谓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贵父之命也。由是推之。母子之称。夫岂可苟乎。止辨献皇帝非本生则两宫之称易明矣今 昭圣有 武宗为之子。复以 皇上为子。 章圣止生 皇上。而不得为之子。为兹议者。果为全两宫之好乎。启 两宫之嫌乎。诚母为母。伯母为伯母。以母事母。事伯母犹母。大孝无间言矣。七曰、丧小记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陆氏谓若汉光武有天下、既立七庙、则其曾祖祢当别立庙祀之、故曰庶子王亦如之、臣推汉有司有议之者。正缘谬以光武当考元帝。而不当考南顿君故耳。今之议者亦缘谬以 皇上当考孝宗。而不当考 献皇帝。故谓不应为 献皇帝立庙。夫始之以不学无术、终之以相助匿非、不亦异乎、

  正典礼第七上十三议疏【正典礼】

  臣等切谓今日典礼之议、与礼官屡疏折辩明白、伏候敕旨召对、犹恐无征弗信、谨将证据古典、并愚情未尽者、条陈于后、伏乞 圣明留神垂察、

  一古者天子无为人后之礼。臣等谨按三代以前。天子无嗣者。皆兄终弟及。无立后之礼。此言侵新都太甚防奸臣利于立幼非社稷之福故商书凡兄弟相及者不称嗣子。而称及王。至汉成帝立定陶恭王子为嗣。宋仁宗又立濮安懿王子为嗣。大儒朱熹有曰、古礼之坏。自定陶王时巳坏子。葢成帝不立弟中山王。以为礼兄弟不得相入庙。乃立定陶王。葢子行也。孔光以尚书盘庚之及王争之不获当时濮庙之争。都是不曾好好读古礼。见得古人意思。观此知古者天子无为人后之礼。今议礼之臣。畔古礼书。强执 皇上为 孝宗皇帝后。此欺妄一也。

  一 祖训天子无为人后者、臣等伏覩 祖训。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曰必兄终弟及。则不立后可知曰须立嫡母所生者。则伦序可知。葢兄终弟及国有长君。社稷之福。立嫡母所生。如嫡长无嗣。则立次嫡弟之嫡长不可夺者。 太祖高皇帝真稽古三代之礼以垂万世之法者也。今礼官必强执 皇上为 孝宗皇帝后。不惟畔古礼书。虽高皇帝训亦不遵。此欺妄二也。

  一与为人后者孔门所鄙、臣等谨按天子诸侯皆无为人后礼。自古为然。末世诸侯之大夫以下。始有与为人后者。昔孔子射于矍相之圃、使子路延射者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此可见为人后者。孔门之徒所深鄙之。今议礼者不以 皇上为入继大统之君。而忍比 皇上与为人后之例。如闾阎中乞养过房子一般。是何说哉。况古礼族人以支子后大宗。实大夫士之礼。未闻以臣下敢执 天子为人后者此欺妄三也。

  一 皇上实入继大统之君、臣等伏读 武宗皇帝遗诏云、朕 皇考亲弟兴献皇长子、聪明仁孝、伦序当立、迎取来京、嗣皇帝位、谓之嗣皇帝位。是继 武宗皇帝之统。初无为 孝宗皇帝之子之说。至 皇上登极之日。始变其说。以 皇上为 孝宗之子。继孝宗之统使 皇上违 武宗皇帝之诏。背 献皇帝之恩遂致父子君臣皆失其道。此欺妄四也。

  一礼官以 皇上称 孝宗皇帝为皇考、 慈寿皇太后为圣母、称 恭穆献皇帝 章圣皇太后为本生父母、臣等谨按仪礼丧礼篇云、为人后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又曰、为人后为其父母报、传曰何也、不贰斩也、夫于所后父母服三年。名曰重。于本生父母服期年同于伯叔父母。名曰轻今 孝宗皇帝本 皇上之伯。 慈寿皇太后本 皇上之伯母。反称之曰皇考曰圣母。而为重焉。 献皇帝本 皇上之父。 章圣皇太后本 皇上之母。而反称之曰本生皇考。本生母。而为轻焉。轻者反重重者反轻议礼之臣。亦各有父母者。试以身处之。于心安乎。此欺妄五也。

  一 皇上止宜称 皇考恭穆献皇帝 圣母章圣皇太后、亟去本生二字、改称 皇伯考孝宗皇帝、 皇伯母慈寿皇太后、臣等谨按唐玄宗称中宗为皇伯考。宋真宗称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及伏读 祖训凡亲王若天子之侄。则称天子曰伯父皇帝陛下、叔父皇帝陛下、生可称伯父死独不可称伯考乎今 皇上以伦序入继大统于 孝宗皇帝。宜生称伯父死称伯考。今礼官以庙中无伯考之称。弃礼书。背祖训。此欺妄六也。

  一 皇上宜别为 献皇帝立庙京师、臣等谨按汉宣帝别为父史皇孙立皇考庙。汉光武别为父南顿君立皇考庙。礼也。又按汉哀帝追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帝、立寝庙京师、葢成帝曾立哀帝为子、故师丹以为不可者、以共王为本生父故也、今礼官强执 皇上为 孝宗皇帝子。比之定陶王为成帝子。以 献皇帝为本生父。故来邪说纷拏。此欺妄七也。

  一礼官又以今日事体比之宋濮安懿王、臣等谨按濮王允让第十三子、初名宗实、仁宗未有嗣、取宗实入宫、命曹皇后抚鞠之年方四岁、亲命学士王珪草诏立为皇子、养之宫中二十八年、与 皇上不同、况仁宗立濮王子为嗣。大儒朱熹巳曾并定陶王事。论其坏礼。今礼官务牵合强比。此欺妄八也

  一 皇上宜迎 献皇帝神主至京。别立新庙、臣等谨按礼记曾子问篇、古迁国载羣庙之主以从。礼也今礼官以为史籍并无迁主之事。此欺妄九也

  一 皇上入继大统、遵 高皇帝祖训不敢辄称 慈寿皇太后懿旨、臣等伏覩 祖训、凡皇后只许内治宫中诸等妇女人、宫门外一应事务、毋得干预、况立君继统。实遵 太祖高皇帝兄终弟及之训。 慈寿皇太后。固不得专制干预者也。今礼官辄陷 慈寿皇太后违 祖训干预外事。此欺妄十也

  一 寿安皇太后不得终三年丧、臣等谨按礼经嫡孙承重者。为祖父母服三年。 寿安皇太后止生 献皇帝。 献皇帝又止生 皇上。今 献皇帝宾天皇上实承重嫡孙。当率天下为三年丧礼也礼官乃定为哭临一日、丧服十三日、但以文移行之两京而巳、夫以日易月。三年丧应二十七日。期年应十二日。然则十三日之说果何制也 寿安既为皇太后矣为 天子祖母矣。当诏天下丧之礼也。以文移而不以诏。及两京而不及天下。又何制也。夫尊 皇上必当尊 献皇帝。尊 献皇帝必当尊 寿安皇太后。此等巳往之事。莫大之失。为天下后世所訾。 皇上虽欲追悔而不及者。前日既误。今日可容再误邪。议礼者皆安然而无警悟。此欺妄十一也。

  一再颁诏令、仍宜更改、臣等谨按记曰、生曰父曰母、死曰考曰妣、葢人之生、必各禀于父母而无二、岂有两考之称乎、虽闾阎童子、亦羞称之、可加之万乘之尊乎、主称两考。不知傍注奉祀果何称乎。近者传闻皇上于 孝宗皇帝称嗣子。于 恭穆献皇帝称长子。夫于 恭穆献皇帝既称长子。于 孝宗皇帝可更称嗣子乎。长子嗣子之别。为二主傍注之称。自古经传所未载也。今 皇上改诏在一言之决。不改则万古之议。此欺妄十二也。

  一今日议礼朋比之故、臣等据礼。决然以 皇上为入继大统之君。不应为 孝宗皇帝之子。非入继大统之君然以 皇上为 孝宗皇帝之子。妄议者决两论相持。三年不决。夫为 孝宗皇帝之子说者。其始变于奸权大臣一人而巳、礼官附之、九卿科道附之、初不顾事体之大、礼义之非者也臣等仰惟 皇上圣明、其纯孝之心如此、何忍负之、是以奋不顾身、与之辩明、其两京大小官员、知朝议之非者、十有六七、阿附不知者、止二三耳、但知其非者。少有私议。辄目为奸邪。风言谪降。并考察黜退不知礼者。凭为举主恩。人攘臂交攻。不容人语。又如九卿六科十三道官连名之疏。岂议论同哉如九卿之首。自草一疏。不令众见。止以空纸列书九卿官衔。令吏人送与书一知字。有不书者即令所私科道官指事劾之。虽大臣多衔冤而去。无敢声言。至于科道官连章。则亦犹然者。掌事一人执笔。余者听从。势有所迫故也。今在廷助臣议者不为不多。瞻前顾后。但颔首称是。默然喟然而巳。夫古者三公论道。九卿分职。台谏明目达聪。今独无媿于心乎。此欺妄十三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张文忠公文集二(疏)

  张孚敬

  疏

  庙议第一

  庙街议第一

  庙街议第二

  显陵议

  疏惠通河奏议

  应制陈言

  论馆选廵抚兵备守令

  重制诰疏

  请平潞州议

  病痊陈奏用人

  请议处内阁官

  庙议第一【嘉靖四年 庙议】

  臣伏惟 皇上以大孝之心、议尊亲之典、初因廷臣执论、聚讼四年、更诏三遍、葢自汉宋以来之君、所不决之疑、至 皇上决之、所未成之礼、至 皇上成之、真可谓洗千古之陋、垂百王之法者也、是以新诏传宣、愚氓丕应、葢礼必如此、然后合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也、兹光禄寺署丞何渊妄肆浮言、破坏成礼、称礼献皇帝为所自出之帝、请立世室列祀献太庙、此何言也、臣与廷臣抗论之初。永嘉持此议不易亦可谓有守者然则始之议礼岂专为谀上耶即曰当别为兴献王立庙京师。又曰别立祢庙。不于正统。此非臣一人之议。天下万世之公议也。今何渊以为献皇帝为所自出之帝、比之今之 德祖、请立世室、比之周文王武王、不经甚矣、 皇上聪明中正、谅巳察之、兹言也、上于 九庙之威监、下骇四海之人心、臣不敢不为皇上言之、昔汉哀帝追尊父定陶共王为共皇帝、立寝庙京师、序昭穆仪、如孝元帝、是为干纪乱统、人到于令非之、今何渊请入 献皇帝主于 太庙、不知序于 武宗皇帝之上与。序于 武宗皇帝之下与。孝宗之统。传之 武宗。序 献皇帝于 武宗之上。是为干统无疑。 武宗之统传之 皇上。序 献皇帝于 武宗之下。又于继统无谓。何渊所请。此何言也。如谓 太庙中不可无祢、汉宣帝嗣昭帝后、昭为宣之叔祖。史皇孙尝别立庙。未闻有议汉宗庙无祢者葢名必当实不可强为也如谓 献皇帝庙。终当何承。臣谓由 皇上以及圣子神孙。于 太庙当奉以正统之礼。于 献皇帝庙。当奉以私亲之礼。尊尊亲亲。并行不背者也。先儒谓孝子之心无穷。分则有限。得为而不为。与不得为而为之。均为不孝。 皇上追尊 献皇帝别立庙者。礼之得为者也此臣所以昧死劝 皇上为之也入 献皇帝主于 太庙者。礼之不得为者也此臣所以昧死劝 皇上不为之也夫成礼则难。坏礼则易。伏乞 皇上念此礼大成。原出圣裁。匪由人夺。何忍一旦遽为小人所破坏耶。

  庙街议第一【庙街】

  兹礼部题称 世庙与太太庙同街、礼无明据、宜无不可、故请圣裁、羣臣正宜同寅协恭、考经据礼、乃互相推托、遂致 皇上之心不安、而横议无巳也、臣等谨按礼考工记、左祖右社、今端门之外。左题庙街门。所以识 太庙由此而入。非即 太庙门也右题社街门。所以识太社由此而入。非即太社门也仪礼所谓每曲揖。今庙街门。即古左曲路耳。庙南向。门亦南向。仪礼筮于庙门。其方位可考也。故承祀之时。曲门不下辇。至南向之门始下辇。今议是与 太庙同街。统于所尊。非与 太庙同门也。以为异庙必异路者。实初议分别之过也。若必由左阙门入。则左阙门亦当改为庙街门。是国门左有 二祖。非统于所尊之义矣。此该部所以不敢固执。不肯以无据之言欺 皇上也。其曰移神宫监。拆墙伐木。当质之于礼。事苟得为。则毁宗躐行。古礼未尝无之。曾谓有惊神灵而古人为之乎。窃念夫议礼之初。争称帝而复争皇。今争立庙而复争路。实无谓也。是在 皇上早决之而巳。兹奉明旨、便与会议多官相看、臣等职在论思、义不容默、伏乞圣明独断、据礼由正、从庙街门通路、庶神位成尊亲之统、 祖祢全孝敬之心、一代典礼、无遗议矣、

  庙街议第二【庙街】

  臣等谨按周礼考工记、凡建国前朝后市、左祖右社治民事神、幽明向背、卒有定制、我朝两京建都、虽门堂立名不同而朝位寝庙社稷、稽古定制而不敢易者也、近议开世庙之路由阙左门入、不应由庙街门者、但咸云庙街门有干 太庙。而不思阙左门。有干朝堂也。按古礼图、两观在雉门左右故今午门左右为两阙门。有阙左右之名。尔雅释宫云观谓之阙。许慎说文云、阙门观也。徐铉曰、中央阙而为道。故谓之阙。崔豹古今注云、阙为二台。作楼观其上。其状巍然。以悬法象。故谓之象魏。使民观之。因谓之观。周礼每月朔。必悬法象魏。实治民之所也。又按古礼图。寝庙社稷出入之路。在库外之左右。故今端门外有庙街社街之门。然必远在外朝而不近治朝者。朱熹曰、雉门之外。悬法象。所以治民。应门之外。设宗庙社稷。所以严神位。诗周颂曰、于穆清庙、鲁颂曰、閟宫有侐、实事神之所也。夫庙街门。本事神之所。乃舍之而不由阙左门。乃治民之所。乃曲引而由之。臣等窃谓兹议也。非惟寝庙之制有戾。而朝堂之位。不亦因之而错乱乎。原诸臣之心。惟愿 皇上尊严 太庙。殊不知世庙巳杀其规制。别为门墙。 太庙为 皇上祖庙。世庙为 皇上祢庙。在礼统于所尊者也。同路而未尝同门。何干于 太庙乎。诸臣非为谋不忠、乃考礼之不精也、礼部尚书席书一人、难胜众口、故未得尽言、臣等巳据礼具闻、谨画古图以进、请以庙街门为当由。以严寝庙事神之礼。必以阙左门为不当由。以严朝堂治民之礼。则典礼正羣议息矣

  显陵议【止迁显陵】

  伏承圣谕因虞守随奏及议迁 显陵事宜、臣窃谓今日之礼、名号既正、庙祀攸隆、 皇上孝心有未慊者、宜在此一事耳、臣计虑盖有年矣、兹圣谕谓古者君去国迁庙主而行、主者阳也、奉先人之精魂、故谓之神主、墓者藏先人之体魄、乃阴也、阴属地下、以为玄宫、地道尚静、体魄贵安、岂宜轻举、又谕 皇考葬巳八年、一旦妄动发露、途中岂胜震恐、臣伏读斯谕、大圣人之见决矣、臣孚敬于正德十六年所上大礼或问巳备议云、墓与庙不同也。墓所以藏体魄。而庙所以奉神灵者也。故墓可以代守。而庙不可以代祀也。此臣孚敬在昔之议。固有如今日圣谕所及者矣。及见廷臣之议、谓 太祖不迁 皇陵。 太宗不迁孝陵。亦正论也。又谕万年之后。奉议慈宫以附陵室、其时何不善也、至哉 皇心乎、臣尝闻舜葬于苍梧之野。葢二妃未之从也。季武子曰周公葢祔。此祔葬之礼。自周公以来。固未之有改也。 圣慈万岁之后奉祔 显陵。在情礼为俱尽矣。近日内阁之议。以为不可改迁者。皆忠爱也。惟圣明无贰焉。

  疏惠通河奏议【惠通河】

  臣闻储积天下之大命、今京师储积、半在通州、甚非所宜也、尝闻正统十四年、北虏入寇、迫近京师、彼时户部尚书金濂、兵部尚书于谦、以通州储积米多。虑为北虏所据。困我京师。令军民搬运入京。首一日令运得二石者以一石入官。一石入巳。次日令运得者俱入巳。又次日。搬运不及。纵火并积草焚之。使虏无所得此通州储积巳然之明患也。今通州至京师。不过五十里。其河道经元郭守敬修浚。今闸坝具存。我太宗皇帝时尝设置防守。欲兴复之未遑也。又臣早岁、尝读成化八年、会试策内、有云京城至通州地形高下、纔五十尺、以五十里之远近。摊五十尺之高低。何所不可。苟有任事之人。有见远之画。浚瓮山泺以蓄西山诸水。引神山泉以合下流之归。迂回以顺其地形。因时以谨其浚治。一劳而永佚。暂费而大蠲。未有不可也。可见当时经国大臣亦论及此。成化十二年、平江伯陈锐建议开修此河、 宪宗皇帝命户部侍郎翁世资、工部侍郎王诏督理、而河道开通。运船俱曾至京城外大通桥矣。适京师有黑青之异。而权豪射车辆之利者。乃鼓动浮言。以为开河所致。因复阻歇。识者恨之。今圣明为国家深长之虑。复欲开修此河。以臣愚论之。因仍旧道。不甚费事。况一舟之运约当十车每年运船巳到。则令剥运新粮入京。如此庶储积尽在京师。而根本充实永无意外之患矣。此惠通河之开修。诚不可巳者也。桂蕚所论、欲开三里河事宜、亦莫非为国之心、但开修惠通河。则事□而见効易。开修三里河。则费广而见効难。非直有地理之忌而巳。臣与蕚巳面论之、蕚云、采诸人言、葢将以备裁择、非敢必于行也、惟圣明谅之、

  应制陈言【择任阁臣】

  臣伏读圣谕、朕思民间疾苦情状、或未尽知、则匹夫匹妇犹有不被其泽、于此见我 皇上真存心天下、加志穷民者也、夫有君有臣、然后政举、今上有是君、臣恐下无是臣也、昔伊尹以天下为巳任、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巳推而纳之沟中、文忠固有宰相识度其在黄阁清节绝人亦不愧其所言惟成汤能用伊尹、故伊尹能相成汤、夫人君以论相为职。宰相以正君为功。伊尹不可得而见矣。唐杨绾清俭简素。代宗相之。制下之日。朝野相贺。郭子仪方宴客、闻之、减坐中声乐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干驺从甚盛、即日闻之、止存十骑、中丞崔宽第舍宏侈、亟毁之、宋秦桧阴险深阻。诬陷善类。结纳内侍。伺上动静。高宗相之。祖父孙三世皆领史职、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之用、率致夷狄内横、祸延国祚、二宗任相得失。明验如此。况 皇上有尧舜知人之明、而欲民被尧舜之泽者乎、我 太祖高皇帝惩前代宰相专权。不复设立。而今之内阁。犹其职也。 皇上责以调元赞化。可谓得任辅相之道矣。臣不知其宜何如为人也。今之部院诸臣。有志者难行。无志者听令。是部院乃为内阁之府库矣今之监司苞苴公行。称为常例。簠簋不饰。恬然成风。是监司又为部院之府库矣抚字心劳。指为拙政。善事上官。率与荐名。是郡县又为监司之府库矣司马光曰、天之生财、止有此数、不在官、则在民、今在官者恒多矣。如之何民不穷且盗也。夫人君之尊如天。明日月也。威雷霆也。近者 皇上畏天修省。责臣下自陈、待命之日。莫不震迭。既而无毁无誉。黜陟不闻。旅进旅退。幽明无别。臣恐上下雷同。非国家之福也。孔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今之事君者、其不为官室之美、妻妾之奉者鲜矣。夫营巢养子、禽兽犹然、不敬君事、何以别乎、孟轲氏告齐君曰、王欲行王政则盍反其本矣、臣切惟 皇上宣德流化必自近始、近必自内阁始。天人君用人。固未尝借才于异代者也。今内阁择其人焉。责之以择九卿。九卿择其人焉、各责之以择监司。监司择其人焉。各责之以择守令。守令亲民者也守令得人。斯匹夫匹妇莫不被其泽矣。不然。则上下交征。倍克在位。 皇上虽有忧民之心。而泽民之政。率为遏绝。如之何其可也。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巳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娟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惟仁人放流之、屏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惟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慢也、见不贤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惟 皇上能行之也臣敢执此以告。

  论馆选廵抚兵备守令【用人】

  臣闻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伏承圣谕谓昨卿云翰林须选一番好者补任、朕念深宫所居、何由得知某贤某不肖、须卿密预告朕疏名以闻、方可简授、臣尝闻胡世宁为兵部侍郎时、上议云、永嘉之大拜痛抑词臣要之其才实足笼罩人人不能议其扁也翰林春坊等官清要之职国初多用征聘隐逸之士。永乐宣德正统以来。如杨士奇张洪由王府审理教授。黄淮刘铉张益由中书舍人。邹济陈仲完由教职储懋王洪陈山由给事中。刘球李时勉陈敬宗由主事。胡俨由知县。蒋骥由行人。于敬由御史。各升翰林春坊等职。是皆惟才所宜。不拘内外。所以得人。近年拘定庶吉士及进士第一甲。素称阁下门生者。方得选授。天下不无遗才。合宜遵复旧制。不拘内外郎官职事。但有文学才行出众者。许大臣言官论荐。内阁吏部召试。此官庶几得人。而可储卿辅之望矣。臣切惟今日翰林春坊等官、俱以缔党忘君为心、虽稍有文才者、亦终不足赖、 皇上令其一切外补、要地诚得一清、然非真得文行器识远过此辈者充补。其何以备今日讲学。储他日卿辅也。当必惟才所宜。不拘内外。如胡世宁所议。则得人矣。今臣之所知者虽有数人、然见奉明旨、着吏部会同礼部都察院精选、臣当会桂蕚胡世宁等密加审择、必皆真知其人可用、然后敢疏名上请、如未遽尽得其人。且先择补码员。后以次择补。宜无不可。孟轲氏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巳言慎之至耳、况此官选择、尤当加慎者也、又承圣谕 谓今所用人在内似可、而在外廵抚者乃重任也、其尤重者两广湖广西边之地乃紧要也、用当此任者、须要好官以保吾民、臣又尝闻胡世宁议云、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宁夏甘肃陕西四川贵州云南两广郧阳南贑保定河南山东湖广江西淮凤苏松各边腹廵抚并廵视河道都御史共二十三员、此等官最要得人。最宜久任。如宣德正统景泰年间、各边廵抚有只用寺丞等官领敕行事。不必官大。又如周忱在苏松。自侍郎升尚书。凡二十二年。王翱在辽东。自佥都历升副都右都左都凡十有一年。于谦在河南山西一十八年。陈镒在陕西亦十余年。是皆事久功成。保济得地方生民。为朝廷分忧。今此等官、宜于两京各寺卿少卿大理寺丞年深出众给事中御史郎中、在外左右布政使按察使左右参政年深兵备副使上等知府内推升、原职高者升副都。原职卑者升佥都。最得不次用人之意十分资浅者。升署职令其领敕一般行事。其有在边不谙军旅。而善理民事者。改任腹里不为贬抑年深有劳者。就彼佥都升副都。副都升右都。常管此方。十分年深劳著者。就升部院掌印如正统天顺年间。金濂年富皆自副都升户部尚书。不为躐等。葢先必如此广推方能得人后必如此重擢方能久任久任方能修葺得边疆完固。抚治得百姓安乐。以为 国家久安长治之计。又云各处紧要兵备官。俱要于资浅人员内推举其才力相应者。先升佥事。后加副使。常管此方。其任内事务。不许他官搀越。如兵备官所管有司廵捕并卫所官有犯。抚按衙门俱要就委其提问。不许改委他官。以致权柄不一。事体难行。兵备必须兼理本道分廵以便行事。久任专制。方可责其成功。十分年劳深著者。推升各边廵抚。其余照常迁转。才力不称者就行改调。臣切惟西北沿边防备多在廵抚官。东南防备多在兵备官。若不久任。则居此官者。日望升迁。如同传舍。吏不知畏。民不知怀。则何益哉。近年廵抚之官。止为各处布政使按察使府尹等官逓迁之路。如刘文庄嘉靖三年六月内、由河南布政使升副都御史、廵抚云南、尚未到任、本年八月内又改河南廵抚、寻又改回本院管事、王轨嘉靖三年六月内由顺天府尹、升副都御史廵抚四川、到任未及数月、四年八月内、又升工部侍郎、何诏由福建布政使、嘉靖四年六月内升副都御史廵抚保定地方、六年五月内又升工部侍郎、黄衷由云南布政使、嘉靖三年八月内升副都御史廵抚云南、本年十二月又改湖广廵抚、寻升工部侍郎、至于兵备官、亦多如此、难以悉举、夫一官而连年升迁。一人而数处更易。责其能完固边防。抚安百姓。决未之有也。乞敕吏部会同户兵二部、将廵抚及兵备官、如胡世宁所议、通行选择推补、然后责之久任、则得人矣、又承圣谕谓牧民最亲于治民、今天下之民有未安者、亦或风俗薄恶、礼教不明、所以前日桂蕚言之、此风俗不美、固是朕德化未行所致、而前旨巳着行、蕚所条列、恐所在官司、不肯遵奉、轻视为常、不但治化不臻、抑且朝廷旨意、徒劳笔札耳、今当何处、以安我 祖宗之赤子、特与卿计、可详具闻之、臣又尝闻胡世宁议云、知府知州知县。皆亲民之官。使非其人。则上司虽有好官。行得好事。不能实到百姓。所以自古国家慎重此职。国初取中进士。俱选县官。征至贤才。多选守令。正统以来。知府俱责大臣保举。知州知县。另委吏部拣选所以得人。且又立为定制。知府知州见上司。不行跪礼。以重其职。其久任卓异者。不次超擢。如何文渊由知府即升侍郎。胡俨由知县即升捡讨。所以人多乐为此官。弘治初年。又责其备荒积谷多少以为殿最。所以民受实惠。固得邦本如此久长。正德以来。此官不重。轻选骤升。下焉者惟图取觅钱物以防速退。上焉者惟事奉承取名以求早升。皆不肯尽心民事。以致民穷财尽。一遇凶荒。多致饿死。今宜遵复先朝旧规、知府令在京堂上官、于京官七品以上官内、在外五品以上官内保举、在外抚按、及布按二司掌印官、于参议佥事同知知州内保举、其知州知县、俱听吏部预行拣选、仍责抚廵布按二司。于府通判推官州同知县内保举堪任知州之人。州判官县丞主簿儒学教职司府卫首领官内保举堪任知县之人。俱必其有爱民之诚。有守巳之操有处事之才。三者俱备而后可任此职。后有不称。举主连坐。误举者先能自首则免。到任之后。察其奉公守廉。而不尽心民事。才力不称者。改任品级相应职事。贪酷罢软者、实时罢黜其称职者留以久任、知府九年以上者、即升四品京堂、并布按二司长官、次者照常升参政副使等职、知州九年上者即升参议知府郎中佥事、次者照常升员外府同知运同等官、知县上者三年行取到京、考其文学德行出众者、选入翰林、忠直刚正识治体者选为科道、才识明敏者、分任部寺属官、其有深得民心、愿留久任者、超擢府州正职、次者九年六年照常迁转、如此选任。方得民受实惠。地方如遇凶荒盗贼。可保无虞矣。臣切惟守令之官。例必于三年朝觐考察。乃加进退。夫掊克在位残害百姓。虽一日有难容者。可待三年乎。欧阳修曰、牧羊去其狼未为不仁人。此意可推也然自古中世君臣。多是优柔太过。遂至法弛而人玩。奸生而盗起。此臣愚所为虑者非一日矣。今 皇上念及于此。诚为中兴之至要也然亦只在选择守令而巳。守令得人。则奉公守法。 皇上德泽。必能下究无阻隔矣。乞敕吏部参酌胡世宁所议即将府州县正官通行查选、必得其人、然后可责之久任、而僚属有所视効矣。至于令行禁止、尤在都察院而巳、夫都察院所以掌法于内者也、廵抚廵按所以布法于外者也。今胡世宁掌都察院事。庶为得人。然臣犹恐其年力向衰。伏乞 皇上严旨奖励。使宪纲之地。无或少弛。昔唐韦思谦为御史大夫、见王公未尝屈、尝曰、耳目官固当特立。鵰鹗鹰鹯。岂众禽之偶乎。宋杜衍为御史中丞宰相而下畏之、曰不肯以恩意假人者也、国朝顾佐为都御史、在朝大臣有贪墨不法、许穿绯衣当御前面、加紏举、就行拏问、故都御史凡衣绯入朝之日必有紏举大臣莫不股栗今此职不举。故大臣无忌惮。朝多贪墨。如之何民不穷且盗也。故掌院官必在得人。始能倡率抚廵。扬励百司。其守令等官。一有慢令害民者。抚廵官即按之无贷。抚廵官一有不奉法者。掌院官即按之无贷。则法无往不行矣。凡此皆 祖宗致治良法。特废坠耳。信能讲而行之。 皇上复何虑 旨命徒劳笔札、复何虑 祖宗赤子有未安耶、惟圣明采纳焉、

  重制诰疏【重制诰】

  臣窃惟制诰者王言也。知制诰者臣职也。知制诰而使王言不重。则不得其职矣。臣按国初以来、成化以前、制诰之体、犹为近古、明扬履历、宣昭事功、其于本身者不过百余字。其覃恩祖父母父母并妻室者。不过六七十字。江陵当国时亦有此议言之者无费辞受之者无媿色近来俗习干求。文尚夸大。藻情饰伪张百成千。至有子孙读其祖父母父母诰敕。莫自知其所以然者。卒使万乘之尊下誉匹夫匹妇之贱。良可惜也。孔子曰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今当圣明之世可使制诰之文。为枝叶之辞哉。伏乞敕下内阁、自今以后、凡为诰敕、必须复古崇实、一切枝叶浮夸之辞、尽行删去、庶王言重而人知所劝矣、

  请平潞州议【平潞州贼】

  臣昨承圣谕欲掣回潞州讨贼之兵、更易廵抚官、着用心设法抚剿、或待其自定、夫更易廵抚官、设法抚剿、仰见圣谟之所在矣、如掣回兵马、或待其自定非愚虑所能及者、臣昨因同官臣一清具疏、所见既同、巳附名回奏矣、及退思省、益加悚惧、夫自古帝王。虽神武不杀。未有不诛天下之乱贼者也。乱贼不诛。未有能安天下之民者也。孟子称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我 皇上、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以大振中兴之业、此其机也、夫朝廷纪纲本不失也而失之有渐 祖宗国势。本不弱也而弱之有由昔唐吴元济反于淮西、宪宗命诸将讨之、元济求救于逆党王承宗李师道、二人数上表请赦元济、不从、巳而王师无功、乃遣中丞裴度诣行营宣慰、度还言淮西必可取、知制诰韩愈言淮西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之全力、其破败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尔、李师道夜遣贼徒击杀度不得、或请罢度官以安贼党、宪宗怒曰若罢度官。是奸谋得成。朝廷无复纲纪。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贼。度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巳讨之。两河藩镇跋扈者。将视此为高下。不可中止。宪宗以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讨贼。巳而高霞寓战败。中外骇愕、宰相入见、争劝罢兵、宪宗曰、胜负兵家之常、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于是独用裴度之言、言罢兵者亦稍息矣、诸军讨淮西四年不克、馈运疲敝、民至有以驴耕者、宪宗亦病之、以问宰相李逄吉等、竞言师老财竭、意欲罢兵、裴度独无言、宪宗问之、对曰、臣请自往督战、誓不与此贼俱生、臣观元济势实窘蹙。但诸将心不一。不并力迫之。故未降耳。若臣自诣行营、诸将恐臣夺其功、必争进破贼矣、宪宗悦、度将行、言于宪宗曰、臣若灭贼、则朝天有期、贼在则归阙无日、宪宗为之流涕、巳而淮西果平、李师道忧惧不知所为、遣使奉表献沂密海三州、布衣柏耆以策干韩愈曰、吴元济既就擒、王承宗破胆矣、愿得奉丞相书往说之、可不烦兵而服、愈白度为书遣之承宗惧、请以二子为质、及献德棣二州臣窃惟唐之有吴元济。不啻今日之有陈卿也裴度谓淮西腹心之疾。不可不除。犹今日潞城为京辅近地。不可容乱贼所据也。其谓两河藩镇跋扈者。将视淮西为高下。犹今日各处强犷之徒或视潞城为高下也其谓朝廷业巳讨之。不可中止。犹今日朝廷出兵讨贼。巳有成命。不可中止也彼谓师老财竭。欲请罢兵。犹今日之有欲为罢兵之言。而今日廷臣。则未闻为此言者。柏耆以策说承宗而使之归命。犹今日用李克巳之说也。唐则元恶就擒柏耆藉天威以收余党今日乃不仗兵力。乱贼不讨则効允者众虽或诱而降之后不可以为训而欲使一介书生。行其说于大憝其不知事势也甚矣臣尝谓李克巳之策纵使有济亦非 帝王万全之道葢堂堂天朝不兴问罪之师而乃使小夫为鬼域以制乱贼岂为谋之善哉书曰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臣愚不知古也第朝廷纲纪不可不措。国威不可不振。大同之事亦失在于抚之太轻故复有滇中之变往者大同之变。朝廷姑息竟莫之惩至今强犷不逞者动以借口。今潞城之乱又不问罪。惟务招抚。则小人之不逞者。又以借口。国典不明。盗风滋长。臣实忧之切惟今之潞城一隔之地。而当三省之全力。其破败亦有可立而待者。倘蒙圣断驻兵征剿。平此一方。则威行于缘边。风闻于天下。而无敢有不逞者。犹王承宗李师道之归命于宪宗也。或以广西可抚。而潞城独不可抚何也夫兴师问罪。犹用药治病。随变而通之也。广西夷寇。未尝抗拒官兵。且元恶巳歼。其下人可以抚纳。潞城中国之寇。魁首尚在。杀军官三四十员。屠戮生灵无算。诚不可不诛。此其所以异也。夫裴度以独见而成平淮西之谋。宪宗以独断而成。平淮西之功。臣之知能万不逮度。而区区愚衷。所以为国尽谋者。窃愿効焉。伏惟皇上允文允武之德迈古帝王。又非唐宪宗可比、夫岂断有不足者哉、必不然矣、韩愈为平淮西碑诗曰淮蔡为乱、天子伐之、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既伐四年、小大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既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致之、臣敬为 皇上颂焉。惟圣明俯赐裁察。

  病痊陈奏用人【求才】

  臣位重莫胜、分宜求退、伏荷圣慈勉留恳至、不胜感泣、夫闻人言而昧于求去。不智。承君命而忍于必去。不仁。兹病当少间、黾勉从事、然有欲言而未尽者、敢复为 皇上陈之、幸垂览焉、臣钦奉圣训云、卿性资刚速、或伤于过、宜思所以济者、以协恭辅朕赞理化机、臣窃思太刚则折。宜济以柔。欲速不达。宜济以缓仰惟 皇上建中和之极。敷锡厥福。况臣在左右之列。敢不日加佩服者乎。抑稽之书曰同寅协恭和衷哉蔡沈为之说曰、君臣当同其寅畏、协其恭敬、兹圣训复示臣等当同其寅畏、协其恭敬、君治之、师教之、保爱之至、千古所未见也、但今人惟知协同之谓和衷、而未明寅恭二字之义。仲尼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寅畏之谓也。孟轲氏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故寅可同也。非寅不可同也。恭可协也。非恭不可协也。故寅而同。恭而协谓之和、非寅而同非恭而协。谓之同可也。谓之和不可也。仲尼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春秋传曰、和如羹焉酸苦以剂其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同如水焉、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观和同之辩、则可以知同寅协恭之义、言事君之道矣、昔齐景公田、招虞人以旌、虞人以非所招不往也、将杀之、仲尼韪之曰、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古之虞人能为不同如此。今之士大夫。不能然者。何也。古者教化行而习俗美。故虽虞人能之。今者教化不行。而习俗不美。故虽士大夫有不能也。古者日宣三德、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九德咸事、俊乂在官、当是时。位必称其德之大小。故不患无位。患所以立。故有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也。后世资格之说行。而位不称其德之大小。无问能否。选满则注。限年蹑级毋得踰越。非负谴者皆有升无降。其庸愚沉滞者。皆喜。谓之圣书。逮今为甚。夫资格可以待庸流。不可以待才俊。今之名为才俊者。率多庸流。较禄俸为深浅。执岁月以要求。循列卿位。祈无负谴。故软熟之习成。而平生之志丧无几矣。欲求人才之逮于古也。不亦难乎。夫爵禄者天下之砥石。人君所以励世摩钝也。然欲教化行而习俗美。非 皇上大有以鼓舞之振作之。未见其可也汉刘梁曰、得由和兴。失由同起。今在朝臣工。位高者自知年数不足。永嘉实有康济之志与庸庸保位者自别则曰他日利害吾不及见也。位卑者自知资望未及。则曰今日谋议吾不得预也。故一切怠缓悦从。务相为雷同。旅进旅退。无毁无誉。国家无事之日夫既巳如此矣有事之日将如之何夫有尧舜禹汤文武之为君。必有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皇上英明迈古、仁义中正、尧舜禹汤文武之君也。但有君无臣为可叹耳唐虞三代之臣。不可得而见矣。今求之于其下。有同心辅政、如汉之丙吉魏相者乎。有谋断相资。如唐之房玄龄杜如晦者乎。有正色立朝。如宋之王曾。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如韩琦者乎。有则 皇上宜必知之矣。虽然。自古至今。未尝借才于异代。求之不可不广。知之不可不预。苟得其人。虽使卑踰尊可也。疏踰戚可也。谁肯为人主言此耶可感可叹 皇上若独求之于今所知之臣恐亦狭矣昔唐颜真卿为平原太守。能急禄山之变。玄宗曰。朕不识颜真卿作何状。乃能如是。使玄宗预知之。以待李林甫者待真卿。则唐可常保开元之盛。岂复有天宝之变耶。夫知人则哲。惟帝其难。宋儒朱熹尝推易阴阳刚柔之义。以为观人之法。曰凡其光明正大。疏畅洞达。如青天白日。如高山大川。如雷霆之为威。而雨露之为泽。如龙虎之为猛。而麟凤之为祥。磊磊落落。无纤芥可疑者。必君子也。而其依阿淟涊。回互隐伏。紏结如蛇蚓。琐细如虮虱。如鬼蜮狐蛊。如盗贼诅呪。闪倐狡狯。不可方物者。必小人也。观人之法。莫切于此臣既尝为 皇上陈之矣。孟轲氏曰、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孔孟之言。真万世久安常治之策也。伏惟圣明加之意焉。

  请议处内阁官【阁臣】

  兹者内阁员缺臣巳上请简命节行足以报主、道义可以服人者、以为首臣以表百僚、实以内阁之官、居密勿之地、任代言之责、有难胜任故也、臣连日思惟、又有不能自巳于言者、敢复冐昧上请、惟圣明垂察焉、臣伏读 圣训内一款云、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立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今我 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至 太宗皇帝、始设内阁、臣谨按 太宗皇帝实录、永乐二年九月、 上御右顺门、召翰林院学士解缙侍读黄淮胡广胡俨侍讲杨荣杨士奇金幼孜谕之曰、朕即位以来、尔七人朝夕相与共事、鲜离左右、朕嘉尔等恭慎不懈、故在宫中、亦屡言之、然恒情保初易、保终难、朕固当存于心尔等亦宜谨始如终、庶几君臣保全之美、缙等叩首言 陛下不以臣等浅陋、过垂信任、敢不勉励图报、上喜皆赐五品公服、按此 太宗皇帝时、内阁止设翰林学士及讲读编修等官。备顾问而巳。及 宣宗皇帝朝、杨荣杨士奇等始专任之。有代言拟旨之责。其官渐加至尚书师保。后不复变也。夫内阁有声者称三杨而巳。后杨荣孙、杨因坐事抄没。家资巨万。况其它乎、故内阁设官。 太宗之时用之固未尝不善。及夫加以代言拟旨之责。且任使多非其人。遂至犯赃坏事。臣历数从来内阁之官。鲜有能善终者。葢密勿之地。易生嫌疑。代言之责。易招议论。甚非君臣相保之道也。古人谓人君劳于求贤。而逸于得人。苟所得非其人焉。反致君劳而实无益于国矣。臣切惟人君之德。莫大于仁明武。仰惟 皇上圣神迈古。帝王三者之德。无一不备诚无假于代言之官者也伏乞体念 祖宗之制。宜有所处。或下廷臣集议。以建国家久安长治之策。以全君臣始终相保之道。臣不胜恐惧愿望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杜甲春端成参阅

  张文忠公文集三(疏)

  张孚敬

  疏

  议南京守备催革各处镇守

  奏答安民饬武疏

  重守令疏

  议处宗室

  先师孔子祀典或问

  议南京守备催革各处镇守【重南京守备革各处镇守】

  臣伏蒙圣谕云、朕惟南京我 圣祖根本之地、今虽有文武重臣在守、闻事皆自守备内官出、夫何不用一宗室以掌其事、令臣密言其所以、臣伏读审思、事虽不可行然非大圣人不能出此议仰见 大圣人存心广大。无毫发猜疑。诚尧舜之心也。但知人则难而骨肉之间又有难于逆探者所以周公之圣。尚失之管蔡。汉文之贤。尚失之淮南王。况其它乎。中庸有曰。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或问朱熹曰亲亲而不言任之以事何也。曰苟以亲亲之故。不问贤否。而轻属任之。不幸而或不胜焉。治之则伤恩。不治则废法。是以富之贵之亲之厚之。而不曰任之以事。是乃所以亲爱而保全之也白周以来。任宗室而致祸变者。葢屡有之。既不足以全骨肉之恩。而适以败国家之事。我 圣祖国初置大宗正院。以亲王领其事。后定制。改院为府。但以勋戚大臣掌之而巳。夫大宗正所掌者。玉牒谱系之事。尚不使亲王掌之。况兵权所在乎。又如浙江苏常等地。止因财赋所出。国朝遂不以为宗室藩封。此固见我圣祖阅历事变之深。保全宗室之至也。而况南京形胜所据。兵赋所聚。诚为 国家根本之地。如加以宗室之亲。委以操纵之权。不幸而有管蔡淮南之不奉法。天下其能谁何哉。近者宸濠之变。深欲图南京以为依据。葢可鉴也。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圣意以南京之守。事皆自守备内官出为非宜。臣愚以为自宗室出亦非宜也莫若重文武大臣之选。百司分其务。科道紏其非。而事权一出于朝廷。祖训所谓彼此颉颃。不敢相压。所以稳当。诚至言也。又前日伏蒙 皇上独召臣于平台面议所以。此谕内官镇守事故不明言恐犯不密之戒自是各镇撤回永嘉功在社稷莫大于是臣密切勤恳、实出血诚。已荷垂允。未见施行、今因密谕下问、敢再冐昧上陈。伏乞 圣明断然为之使百年流毒一旦顿除四海生民从此乐业矣臣无任恐惧迫切之至、

  奏答安民饬武疏【饬武备】

  尝稽诸称古帝尧之德者曰。加志穷民矣。然必曰乃武乃文。称文王之德者曰。惠鲜鳏寡矣。然必曰文武维后。又稽诸诗称商高宗之中兴。乃曰、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称周宣王之中兴。乃曰、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至于瞻彼洛矣之诗。有曰、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又曰、君子至止。韠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又曰、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此又周天子会诸侯于东都。以讲武事。而诸侯美天子之诗。然而一则曰万年保其家室。二则曰万年保其家邦。实以讲武事于平时。保邦于未危。制治于未乱。此三代所以为有道之长也。又稽诸汉书班固刑法志曰。洪范曰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圣人取类以正名。而谓君为父母。明仁爱德让。王道之本也。爱待敬而不败。德须威而久立。故制礼以崇敬。作刑以明威也。书云天秩有礼。天讨有罪。故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因天讨而作五刑。大刑用甲兵。殷周以兵定天下矣。天下既定。戢藏干戈。教以文德。而犹立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诸侯封方百里。出兵车千乘。是谓千乘之国。天子畿方千里。出兵车万乘。是谓万乘之主。戎马车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搜。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狝。冬大阅以狩。皆于农隙以讲事焉。周道衰。法度隳。至齐桓公任用管仲。作内政而寓军令焉。其教巳成。外攘夷狄。内尊天子。以安诸夏齐桓既没。晋文接之、亦先定其民。作比庐之法。二伯之后。寖至陵夷。至鲁成王作丘甲。哀公用田赋。搜狩治兵大阅之事。皆失其正。春秋书而讥之。以存王道。孔子伤焉。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此班固之言。大抵可考也。自夫兵农既分。周兵制之善大坏。汉初有南北军之制。而复有内兵外兵之分。厥后外兵不足御变而内兵亦疲于奔命矣唐有府兵之制。多因周隋之旧。然一变为彍骑。始于张说再变为方镇始于李林甫。按唐自募兵置彍骑府兵日益隳坏。自李林甫奏停折冲府上下鱼书是后府兵徒有官吏而巳。其彍骑之法。天宝以后。稍巳变废。应募者皆市井负贩无赖子弟。未尝习兵。时承平日久。议者多谓中国兵可销。于是民间挟兵器者有禁。子弟为武官。父兄摈而不齿。猛将精兵皆聚于西北边。中国无武备矣。安禄山因窥见禁兵寡弱。遂敢发所部众反于范阳。引兵而南。时百姓累世不识兵革。猝闻范阳兵起。远近震骇。所过州县望风瓦解。守令或开门出迎。或弃城窜匿。或为所擒戮。无敢拒之者此唐之武备可知也。又按宋自元丰而后。民兵日盛。募兵日衰。此法亦善其募兵阙额则收其廪给以为民兵教阅之费元佑以降。民兵亦衰。崇宁大观以来。蔡京用事。兵弊日滋。至于受逃亡。收配隶。犹恐不足。政和之后。久废搜补。军士死亡之余老病者徒费金谷。少徤者又多冗占。阶级既坏。纪律遂亡。靖康之初。召募益急。多市井亡赖。及操瓢行乞之人。固尝申抑招之令。明减克之罚。重末作之禁。严窜亡之罪。至于画一之诏。哀矜痛切。亦巳无及。此宋之武备可知也。至于元季盗贼竞起。谋国者多主招安之说。国朝诚意伯刘基有曰。今日无人主此议者治乱之□所争在此而巳劝天下之作乱者其招安之说乎非士师而杀人。谓之贼。非其财而取诸人。谓之盗。盗贼之诛。于法无宥。秦以苛政罔民。汉王入关。尽除之而约三章焉。杀人伤人及盗而巳。秦民果大悦归汉。汉卒有天下。由是观之岂非他禁可除而惟此三者不可除乎。天生民不能自治。于是乎立之君。付之以生杀之权。使之禁暴诛乱。抑顽恶而扶弱善也。暴不禁。乱不诛。顽恶者不抑。善者日弱以消。愚者化而从之。亦巳甚矣。故曰劝天下之作乱者。招安之说也。夫以武备修则中国强。中国强则夷狄衰而盗贼息矣。由是观之则修武备正所以安民而招安乃所以诲盗也昔孟轲氏告齐君曰、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良以胜残除暴。防患弭变。安民之大者耳。我 太祖高皇帝以武功戡乱。混一区宇。洞见古今之利病。定为经久之良法。内之所设。有锦衣等上十二卫以卫宫禁。有留守等四十八卫以卫京城。彼此相制也。外之所设。有留守以卫 陵寝。有护卫以卫封藩。有都司卫所以□省郡县。上下相维也。且锦衣等卫。但总于兵部而不隶于五府。其余内外卫分。皆隶于五府。而亦总于兵部。其于统重驭轻之中。而寓防微杜渐之意至矣太宗皇帝建都燕京仍立五府。增七十二卫。设五军神机三千三大营。都城之外。设大教场。操演武艺。又以河南山东中都大宁四都司官军。轮聚京师。岁教月练。无事足以壮国威。有警足以御外侮。又深得居重驭轻之宜矣。厥后天下承平。老兵宿将。日以凋谢兵务渐弛。至正统己巳之秋。北狄侮侵。兵威不振。遂至失律。几危 宗社。景泰初兵部尚书于谦因见三大营久不搜选。老弱参杂。难以应敌。乃于三大营中挑选精锐者分立十营团操定为团营。各设将领把总等官。又命内外文武大臣提督戎务。体统尊严。条教明肃。四方有警。遣之征讨。或用一营二营三营以次挨拨而行不用临期挑选其选剩不堪者。退回原营。谓之老家。天顺初年罢之。八年复置。成化初年又罢之。三年复置。后增为十二团营。布分益严。我武益张于时提督若太监汪直、保国公朱永、都御史王金戊等、皆闲于戎务。一有警报。朱永充大将。王金戊为提督。坐营官即充偏裨。各令所部官军征进。天兵一出。四方慑服。自是以后。继提督之任者皆膏粱世冑之将。不能督兵临阵。充坐营之官者。又多苟且备数。不闻熟闲韬略。因陋就简。垂四十年。而戎马日耗。营伍士卒。殷实者出钱包办。而其名徒存。贫难者饥寒困苦。而其形徒在。安能为国以捍御百战之虏哉。今虽欲选拨万人亦难之矣每遇有警欲拨一二万之兵。未免与各营通行挑选。欲再选拨一二万。恒以不足数为虑。是团营与老家何异哉。一清与臣等切尝有见于此。请 皇上修举团营。条陈六事上闻。节奉 圣旨、团营军务、系国家第一重事、近年十分废弛、朕意方欲命官整理、卿等所奏、深合事宜、依拟着实举行、钦此、今既踰年矣。而未能尽举行。以见实効者何也。提督文武大臣。未能协心体国故也。夫京师天下之本也。京师之兵以团营为重今辇毂之下。亲承圣谕教练者。而尚如此。况天下之广远者乎。是在乎得人而巳。然而张皇之。震迭之。其几实又在乎 皇上一人而巳矣。自古帝王用人。未尝借才于异代。其用武亦未尝专借兵于他方今自京师团营以外。卫所罗列天下。兵制具焉。大而廵抚次而兵备、各以得人为急。今更选廵抚兵备。亦既踰年矣、而亦未见振举实効者何也。议论太多。事每掣肘。更代不常。人无固志故也。夫武备夙修。各守疆土一方之兵自足以捍一方之患何至于借兵也以此知当今流寇宜各责地方官剿戢不宜举天下之兵讨之纵有大寇之作亦不过接境策应之而巳。夫借兵实生于不足兵不足实生于不练其为患有不可胜言者。且如正德年间。借边兵于京师。而边兵知京兵之不足。遂来大同军士杀逆之祸。借狼兵于江西。而狼兵知汉兵之不足。遂来田州蛮夷叛乱之祸。夫兵之不练。武备之不修。其在今日。诚非细故也。古人有言曰。猛虎所以百兽畏者。爪牙也。爪牙废则孤豚特犬。悉能为敌。斯言虽小。可以喻大。是则练兵正所以寝兵废兵而不练则兵之用无及矣今圣谕欲求武事常治之道。无他焉。惟在得人而巳。夫人才不同。有骁勇者。或不拘于小节。而曲谨小廉者。或非折冲御侮之才。惟在 皇上器使之而久任焉耳。苟以二卵而弃干城之将。昔所进。今日不知其亡、是宜人心之不固。武事之不竞也。臣愿 皇上念武备之修、为保邦之本、思得人之盛、为振武之由、除团营提督大臣、巳承简命、宜谕令协心布公、不可因循苟简、宜仍敕令兵部慎择坐营把总等官、及行廵抚官、各以所属地方。所知将领。奏带简用。如真有应敌之雄才者。尚宜略其小过。使之自新。以图后効。及有堪为总兵总制者。令在京三品以上官。及科道官奏举。不许各怀嫌忌。其才能卓异者。所举不嫌于同。 上请擢用。如此。则将领得人。士卒効用。由是修车马。备器械。以守则固。以攻则取。至于奏带冐功之徒。必加严禁。失机避难之徒。必从军法。则有功者劝。有罪者畏矣。臣又闻昔者武王克商、放马散牛、汉光武平陇蜀之后、不言兵事、此平定克复之君、念天下久劳、宜与民休息、若夫承平之世。民苦不知兵。使武事一槩废而不讲。仓卒有变。诚所谓驱市民而战。未有不望风瓦解者也又如正德年间。流贼刘六刘七作乱。所过地方无能遏御。卒至毒流数省。祸连数年。屠戮生灵。流血城埜。厥后败灭狼山。诚乃 上天厌乱。大风覆舟人实无如之何也仰惟 皇上英明迈古。实天作君师。为生民主。其所以戡祸乱。緌四方。乃文乃武。实上继尧文之德。而陋后世之君者也。圣谕谓文武之道不可偏废、但今武事。不但不修。而精熟通晓者亦鲜矣。夫虑文武之道。不可偏废。则所以为万全之计者。必无所不至矣。又承圣谕览会典中云、 天子亲统六师、具武弁服、告祭六纛等神、复令臣考求武弁之制。臣按大明集礼、武弁服凡讲武出征搜狩大射禡类宜社赏祖罚社纂严则服之。注云、金附蝉平巾帻。此武弁之制。常弁是也。周制以韎韦为弁。即诗所谓韎韐有。以作六师者。若头盔则谓之冑。即今之兠鍪。乃将卒所御之服。非武弁也。臣记忆去岁臣巳尝考明具奏矣。圣谕谓文武得人、奚必亲御、朕欲知其所以、此固明君劳于求贤、逸于得人、然亦讲武拳拳之盛心、所谓万年保其家室。万年保其家邦。即于斯而有在矣。臣又窃谓武备之修。以京师团营为急。根本之地既固。则号令四方。气当有百倍者矣。

  重守令疏【重守令】

  臣窃谓治天下之本在安民、安民在知人、天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其恶得人人而安之。所谓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者也。内外庶司百僚之布列。又恶得人人而知之、所谓知人则哲。惟帝其难者也。臣日夜思惟、求所以知人安民者。有至切要者焉。举而行之。其几只在 皇上一存念之间而巳。夫自秦分天下为郡县。至今守令为亲民之官。郡守之任尤重也。按汉宣帝以为太守吏民之本。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每拜剌史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以质其言。常称曰。与我共治者。唯良二千石乎。是以汉世良吏于是为盛。称中兴焉。后汉亦重其任或以尚书令仆射出为郡守。锺离意黄香桓荣胡广是也。或自郡守入为三公。虞延第五伦桓虞鲍昱是也。唐太宗初理天下也。重亲民之任。疏郡守之名于屏风。俯仰视焉其人善恶之迹。皆着于名下。以备黜陟。是以州县无不率理。其责任郡守之重若是也。又汉刺史以六条按郡国。其一曰强宗豪右。田宅踰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其二曰、二千石不奉诏书。背公向私。侵渔百姓。聚敛为奸。其三曰、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烦扰刻暴。剥截黎元。山倾石裂。妖祥讹言。其四曰、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其五曰、二千石弟子。恃倚荣势。请托所监。其六曰、二千石违公损下。阿附豪强。通行货贿。唐德宗遣黜陟使廵行天下。以八计听吏治。曰视户口丰耗以稽抚字。视垦田盈缩以稽本末。视赋役厚薄以稽廉冐。视案籍繁简以稽听断。视囚狱盈虚以稽决滞。视奸滥有无以稽禁御。视选举众寡以稽风化。视学校兴废以稽教导。其责成郡守之备。又如是也。我 太祖高皇帝尝命吏部臣曰、古称任官惟贤、凡郡、得一贤守、县得一贤令、足以致治、如颍川有黄霸、中牟有鲁恭、何忧不治、又尝命吏部曰、考绩之法、所以旌别贤否、以示劝惩、今官员来朝、宜察其言行、考其功能、课其殿最、第为三等、称职而无过者为上、赐坐以宴、有过而称职者为中、宴而不坐、有过而不称职者为下、不预宴、叙立于门、宴者出、然后退。庶使有司有所激劝、 太宗皇帝谓吏部尚书蹇义等、及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等曰、为国牧民、莫切于守令、守令贤、则一郡一邑之民有所恃、而不得其所者寡矣、如其不贤、当速去之、葢吏部选授之时、出一时仓卒、未能悉其才、必须考察所行、乃见贤否、其令廵按监察御史、及按察司凡府州县官、到任半岁之上者察其能否廉贪之实具奏、又谓吏部尚书蹇义等曰往者虑各处守令、未必能得人、故命御史分廵考察比闻御史至郡、但坐公馆、召诸生及庶人之役于官者询之、辄以为信、如此、何由得实、如入其境、田野辟、人民安、礼让兴、风教厚、境无盗贼、吏无奸欺、即守令贤能可知、无是数者即守令无所可取矣、且询言之弊非一端、人好恶不同、则毁誉亦异、若只凭在官数人之言、以定贤否、其君子中正自守、小人赂遗求誉、而即墨及阿之毁誉出矣、故孟子论取舍、必征诸国人、自今御史及按察司考察有司贤否、皆令具实迹以闻、 仁宗皇帝谓吏部尚书蹇义、兵部尚书李庆曰、庶官贤否、军民休戚之所系、唐太宗书剌史之名于屏、朝夕省览。闻其有善政、则各疏于下、故当时所用之人、皆思奋 致治斗米三钱、外户不闭、 宣宗皇帝朝罢、御右顺门、谓侍臣曰、郡县守令、所使安民者、若贤否混淆、无所激劝、则中才之士、皆将流而忘返、吏部以进退人才为职、亦未闻有所甄别、何也、因降敕申谕之、观此、则我国朝自 祖宗以来。郡守责任。未尝不重。责成未尝不备。其有殊能异功者。多有不次之擢。奈之何法作于上而格于下。谨于始而倦于终。近来因重内官而轻外任。至如郎中科道等官。一有知府之命。如同贬谪非惟人轻视之而自视亦轻甚矣由是要名者惟务善事上官。而不知民事之当理。图利者惟务克剥下民。而不知民穷之当恤。非惟人心不古。亦势使然也。宋儒周惇顺曰。天下势而巳矣。势轻重也。极重而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今欲反天下之势。以求天下之民安。惟在知守令之贤否而巳。然令多泛而难知守寡要而易择。守得其人。则令有所统贤者劝而不肖者无所容矣。今当朝觐之年、考察巳毕、宜敕令吏部、将南北直隶、及十三省各府知府职名、具列上闻、请通书于文华殿御屏、各以前项六条八计按责之、使之各尽其职、岁令廵按御史、及按察司官、按行考核、开具实迹以闻、下之吏部、吏部核实甄别等第疏名上请、有能全举其职者、于御屏职名之下、书上考、半举其职书中考、不能举职者书下考、三载之间。有下考能奋发举职者书之中。有中考能全举职者书之上。有怠于成功者上书之中。中书之下。三载俱下者黜之。果有九载俱上考者。受显擢。如副都御史布政使之属。六载俱上考者。受次擢。如佥都御史按察司使之属。三载俱上考者。加其品秩服色。间有政绩卓异者。特赐之玺书金帛。以旌奖之。继今以后、朝觐来朝、请因御屏上所书名第召之便殿、问以民间疾苦、及举行 圣祖旧典、锡之宴而第其等焉、是不惟得以亲考其实、且因以激劝之也、至于廵按按察司考核岁报之官、敕令务秉公勤、从实开具、其有因爱憎为毁誉、而堕其实者、着吏部都察院紏举罢黜、夫人之情孰不欲 上□知也。孰不欲显功名于天下也。 上不之知。功名不显于天下。则穷斯滥矣、 皇上书郡守之名于屏风。俯仰视之、如天鉴之在上。彼其行一善政也。必曰上之所知也。不敢不为善也。行一不善之政也。必曰上之所知也。不敢为不善也。如此。夫既可以安吾民又可以寓鼓舞人才之机矣。至于各知州知县等官。亦宜敕令吏部书之于屏、上中下考之分别。九载六载三载之考核。各如前例量其品秩而第升擢之、通着为令。以后非历州县者不得升科道部属非历郡守者不得升列卿。此最作养成就人才之实凡京官自五品以下。有未历外任者。许吏部亦量宜推补守令。以习知民事。如此则朝廷为亲民而重守令之官、而守令之官。知朝廷所重皆亲民矣。守令知所以亲民。则天下之民举安矣。

  议处宗室【宗室】

  臣伏承发示、与诸王书、咨议处宗室事宜、 皇上推赤心而欲尽亲亲之道、在诸王宜布公道而当遵亲亲之杀也、臣谨与礼官时议得亲王郡王镇辅奉国将军中尉之封、各以世数为之降杀、着在 祖训、圣制谓我 太祖高皇帝定制、朕与来者所当遵守也、臣等夫复何言、又圣制近年以来、室室之中、有花生子女甚多、混同妃匹所生者、我 祖宗不加深究、姑收入玉牒、又与之封爵、资其婚嫁、 皇上巳知之明、是宜处之当也、该部方议奏、自今以后、凡花生子女冠带婚嫁可省也、又议镇辅奉国将军中尉凡犯重罪、革为庶人、及曾发高墙放回者、其未革爵所生子女、止许请名、给与冠带养赡婚嫁、不许请封、其犯革爵后所生子女、止许请名、不许请养赡婚嫁、又议镇辅奉国将军而下、凡嫡子俱许请封、无嫡子方许以一庶子请封、其余止许请名、给以冠带养赡婚嫁、至奉国中尉、止许一子请封、其余止许请名、给以冠带养赡婚嫁可也、凡此皆可以节其末流、可行也但其所拟、俱为未定之词、合令为归一之奏、以俟圣断施行、兹奉圣制、与诸王共议自后凡朝廷皇子、自第二子皆封郡王、亲王第二子皆封镇国将军、余各减一等、臣等仰见圣明之意、裁节先自朝廷始、所宜诸王无不思服也、臣等伏思孔子有曰、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夫亲王郡王以下爵封、 圣祖既有定制自后非获罪戾者、未尝减降、臣等窃恐皇上一旦行之、知者以为欲为等杀之宜、不知者反疑失亲睦之道、故臣等未敢愿 皇上遽行之也、无巳则臣等有一说焉、夫今日所虑宗室之繁衍者。非有他也。以天下财赋有限。供亿之不给耳。谨按大明官制、 太祖时、文武官员俱支全俸、自永乐元年、令在京文武官一品二品四分支米、六分支钞、三品四品、米钞中半兼支、五品六品、六分米、四分钞、七品八品、八外米、二分钞、每新钞二锭、折米一石、此正因官多而为之樽节也。今合无除礼部前议外、再着礼部奏除亲王照旧外、自郡王以下、镇辅奉国将军中尉凡全支俸米者、照依在京品官樽节之例米钞或四六、或中半折支、其见有米钞兼支者、亦量为逓减、存其爵封。以全亲睦之道。减其禄俸。以尊樽节之宜。如此则上不失 祖宗之旧制。下不失宗室之劝心。此臣等区区愚昧之见、报効之诚也、

  先师孔子祀典或问【先师祀典】

  或问孔子祀典、自有唐以来、称号定矣、子必愿 皇上正之者、何也、臣答曰、为尊孔子也、为人道大伦也圣人人伦之至也、孔子以德则师也、以位则臣也、大伦正而后孔子道尊、故曰尊孔子也、然非愚一人之见也、今昔诸儒之公论也、世之人徒知、以封王尊孔子。而实不知所以尊也。或曰孔子封号、 圣祖诏仍元旧也、臣答曰 圣祖初未尝为孔子作谥号也、仍元旧耳、按洪武三年诏曰、夫礼所以明神人、正名分、不可以僣差、历代忠臣烈士、依当时初封、以为实号后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其孔子善明先王之要道为天下师、以济后世、非有功于一方一时者可比、所有封爵、宜仍其旧、夫胡元祀神渎礼极矣。名之不正甚矣 圣祖一切革去独存孔子祀典者。实以孔子明先王之道。为天下师也曰为天下师。 圣祖实尊之以师也非以王号也 祖训凡传制遣官代祀历代帝王孔子庙。于帝王则直曰帝王。于孔子则直曰孔子。故凡祭祀遣命。俱称先师孔子。实未尝有以王号称之者也。夫孔子称文宣王。太公称武成王。实始于开元之制也。洪武二十年礼部奏请如前代故事、立武学、仍祀太公、建武成王庙、 圣祖曰、太公周之臣、封诸侯、若以王祀之、则与周天子并矣、加之非号、必不享也、太公之祀、止宜从祀帝王庙、遂命去王号、罢其旧庙、观此则孔子专庙祀之。实 圣祖尊之以师之故。其不王孔子之意亦自可见矣不然孔子道德虽非太公可拟。然以周天子视之。则皆臣子也。加以非号太公既必不享也。孔子又岂肯享哉。或曰追崇之礼其来尚矣、凡为人君者、皆追崇其祖父、孔子师也、独不可追崇乎、臣答曰、此国朝杨守陈之论也、其言曰、孔子道德教化之盛、贤尧舜而配天地、自生民以至于今、一人而巳、后世人君皆师之、则皆其弟子也、称为先师、固当矣、若追崇之典、必当臻乎极而后巳焉、周公制礼、追王其父祖、前未有也、师生之义、与父子之恩同、子可以追王其父、则生亦可以追王其师、况孔子又万世一人、后王实被罔极之恩者乎、噫斯言也、悖也甚矣、天子而追崇其父。周公之制也。弟子而追王其师。古有是制乎。信斯言也、成汤之于伊尹。学焉者也亦追崇伊尹可乎。或曰孔子有天德王道者也、追崇为王、奚为不可、臣答曰、孟轲氏曰、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夫昔者尧荐舜于天矣、舜荐禹于天矣、故舜禹之有天下、天与之也、孔子之德、虽无愧于舜禹、而无天子荐之者、故不有天下、自夫唐玄宗加孔子以王号也、末世因之、若将使孔子有天下者也、以为尊孔子也、噫欺天甚矣、或曰、然则周惇颐以为万世无穷、王祀夫子、其言不足证乎、臣答曰、周惇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修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宜乎万世无穷、王祀夫子、报德报功之无尽焉、夫王祀孔子、自唐宋未之有改也、惇颐之意、特主言孔子功德之隆、与万世报之无尽焉耳、夫岂既以孔子正王道、明大法也、而复以王祀为宜乎、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或曰孔子王号、自唐宋至今、未之有改也、虽三尺童子、皆知所尊也、臣答曰、三尺童子、皆知所尊者。尊孔子以师也。非以王也。有人于此。列尧舜禹汤文武之像而祀之。其罹刑禁也必矣。孔子虽三尺童子。皆得以祀之。尊之以师故也。或曰塑像之说、果非礼乎、臣答曰、非礼也、诸儒巳论之详矣、又按国朝宋濂曰、不以古之礼祀孔子、是亵祀也、亵祀不敬、不敬则无福、开元之制、搏土而肖像焉、则失神而明之之义矣、或曰、孔子塑像、固非礼也、然仍元之旧、一旦毁之、忍乎、臣荅曰、以土梗为孔子也、为礼也、诚一旦不可毁也、以土梗非孔子也、非礼也、则不可不亟毁之矣、毁之所以尊孔子也、以全礼也、夫奚疑哉、或曰、塑像毁矣、无假于章服矣、然则笾豆乐舞之数、其仍旧可乎、一旦杀之、忍乎、臣荅曰、以笾豆乐舞之加、为尊孔子也。为礼也。诚一旦不忍杀之矣。以笾豆乐舞之加。非尊孔子也。非礼也。则不可不亟杀之矣。杀之所以尊孔子也。以全礼也。夫奚疑哉。或曰、祭用生者之禄、天子以天子之礼乐、祀其先师、夫奚不可、臣荅曰、祭用生者之禄。人子推之以事其父。则古礼也。弟子推之以事其师。则古礼未之有闻也。杞宋用天子礼乐。以祀其先。为二代王者后也。若鲁以周公之功。用天子礼乐。则非礼矣。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又谓爼豆之事、则尝闻之矣、然则八佾十二笾豆天子之礼乐也、孔子肯安然享之乎、或曰、庙仍以殿名、可乎、臣答曰、孔子学官之祭。本古弟子释奠先师之礼也。谓庙可也。非殿也。或曰、孔子祀典之正、将行之天下也、然则阙里也如之何、臣答曰、孔子之后、其传道者宜莫如子思也、昔鲁哀公诔孔子曰、尼父、子思作中庸、则直称曰仲尼、固未尝援之为孔子重也、曾子将死、起而易箦、责曾元曾申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是不安用大夫之礼也孔子岂肯安享天子之礼乐乎。又子思曰、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言天下一统也奚疑于阙里乎哉、或曰、圣明在上、凡诸祀典、诚不可不正也、无乃太速乎、臣答曰天地定位、日月阴阳、各止其所、礼仪有成典矣、夫孔子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实亦祀典之大者、不可不急正者也、非速也、宜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桂文襄公奏议一(疏)

  桂蕚

  疏

  请正大礼疏

  请罢非议以全大礼疏

  应制条陈十事疏

  请起用旧臣通壅蔽以安天下疏

  申明官校赏格疏

  论开浚河道疏

  论振余财以足国恤民疏

  请正大礼疏【大礼】

  臣闻古替帝王、莫不以孝治天下、经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未闻有以非礼之礼夺父子之伦、而能事天地、主百神、有为于天下者也、仰惟 陛下遵 太祖高皇帝兄终弟及之训、奉 武宗毅皇帝遗诏付托之重、率见 九庙、则 陛下为 宪宗纯皇帝子孙。 孝宗敬皇帝之侄。 兴献帝之子。武宗之弟。伦叙当立。秩然不待文饰者矣。夫何 即位以来、尊崇之典未正、纯孝之心未伸、礼官失考典章、故遏绝 陛下纯孝之心、而强附末世不同之故事、纳 陛下于与为人后之非、而灭 武宗十有六年之统、泯遗诏禅授之旨、而夺 兴献帝不可夺之嫡宗、且使 兴国太后、处、 慈寿皇太后之间礼莫之尽、三纲顿废、非常之变也、且 孝宗有 武宗为之子。承统久矣。何为而为之立后乎。 武宗一统神器。不失尺寸。以付之 陛下。亦何忍不继其统乎。 陛下之心、必不能一日安者、而左右献纳、不闻有所陈列、何也、盖自进士张璁、主事霍韬上议、论者不察、指为媚上干进、飞语播腾、足以箝达礼者之口、故臣闻有为 陛下修书论辨于执政者矣、有为 陛下谋立论传之后世者矣、然终不敢以闻、岂皆不畏 陛下、不畏天命、不畏圣人之言、而独畏二三执政者与、臣以此惟后世强臣乘其君之闇弱、故有以黑为青、使人莫敢议其非者、今以 陛下之明圣、而容有若是哉、夫要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二三执政虽愚。而敢犯罔上之诛如是邪此言也于杨新都不为巳其之辞亦本意如此耳亦年老之人考于礼则昏又仓卒立论不能无失而达礼者不欲遽论其误。遂因循至今日尔。切念 陛下在 兴国太后之侧、触事兴情、慨 兴献帝弗祀三年矣、拊心出涕、不知其几、而臣子乃晏然自以为是、岂一体之义乎臣不知三公何以论道而卿大夫百执事何以将顺 陛下明明德于天下也故臣愿 陛下速发明诏以答天下之心必称情立文循名考实称 考宗曰皇伯考称 兴献帝曰皇考而别立庙于太内则所谓事天明矣正兴国太后之礼定为圣母之称则所谓事地察矣称 武宗以皇兄继其统而不泯其传焉则一改诏而天下万世之为父子君臣者定至于前说之谬则有不足辨者何也彼所执不过宋濮王议耳臣按宋臣范纯仁告英宗曰陛下昨受仁宗诏命亲许为仁宗子至于封爵悉用皇子故事与入继之主事体不同则宋臣之论亦自有别今 陛下奉 太祖高皇帝训入继大统果曾亲受 孝宗诏而为之子乎果曾亲许为孝宗子而封爵悉用皇子故事乎则 陛下非为人后而为入继之主也明矣然则尊 兴献帝为天子父尊 兴国太后为天子母所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臣久欲以请近者复得见都御史席书吏部主事方献夫二臣之疏以为 陛下必惕然更改有无待臣之言者既而久不见报岂 陛下未之览耶抑二臣将上而中止耶臣故不敢爱死再申前说切惟非天子不议礼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伏望 陛下奋然裁断将二臣之疏付之礼官如礼官自知其非则 陛下固当容之矣如复执前说果于遂非则当令臣等面质臣等所论果非天理人心甘当万死议者果出强附则其倨傲无礼亦已甚矣岂圣世所可容耶

  请罢非议以全大礼疏【献皇入太庙】

  伏见 陛下初因议礼格于羣议之非未遂尊亲之孝臣窃念一朝典章万代瞻仰所以不得己为 陛下一明其是非也今 大诏更颁名正言顺凡有人心靡不悦服盖决旷古不决之疑复累朝未复之典三代以还之主 陛下一人而已夫何光禄寺署丞何渊假议礼之名怀奸邪之术不忌罪死破坏典章请入 献皇帝神主于 太庙且妄为世室之拟臣闻仲尼有言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如何渊之说诚所谓陷君者 陛下肯顺情而信之乎昔殷高宗祀享独丰于祢祖已犹以为言而况无故饰非生事。请入 献皇帝神主于 太庙。紊昭穆之次。乱统纪之常。岂 陛下之初心哉。又岂臣等之初议哉。记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夫礼过犹不及。况何渊之言实礼所无非但为过之而巳此不忠于 陛下之大者也。礼官席书等责之当矣、夫是礼由汉以来、莫之能定、赖今日获明、臣窃谓 陛下初心之坚定者、实 上帝左右之也、曾谓能定千古之典、有不能朞月守之者乎、曾谓有自我作则、复容人破坏之者乎、 陛下刚明中正、必无是也、伏乞速 敕罢议、臣不胜愿望之至、

  应制条陈十事疏【兴革利弊】

  本年正月初五日、礼部传奉 圣旨、民间疾苦情状甚多、一时所开、或有未尽、则匹夫匹妇犹有不被其泽者、可令诸司各将利民事宜具本条陈、限正月二十日以前奏来者、大哉 皇言、真古帝王敬天恤民之实心也、切念臣职翰林、于国家机务、虽无关涉、而民事缓急、亦与讨论、况臣世出农家、幼承父训、习闻勤俭、服役孝友力田之事、比长忝与甲科、三仕县令、又尝亲历田野、督率子弟力耕乘以养父母者有年于兹矣、故迩者孝弟之议、用能偶合 皇心、而于闾里小民、亦甚知其疾苦、又赋性至愚、一切世味、都不通晓、惟军国之务、则不厌讲求、兹敢以 圣谕所及、谨条十事、内申圣敬广圣孝二事删去其八事皆查复 祖宗成法、以宽恤小民、其二事、则推明 皇上孝敬、以风化天下、各为或人问答之说、以尽其愚、盖一时之急、此其大者、若夫法穷而当变、变而后可通者、其说甚长、非一疏所能尽也、倘蒙 圣明矜其愚忠、于此数事、先赐采纳、其它未尽、更请次第陈之、此实臣平生愿効之心、所不敢欺隐者也、 一恤逋逃、臣按天下小民、历年拖欠钱粮、已经蠲免、而又重追者、嘉靖初年曾诏免民间租赋而有司奉行不善郑司勋论之详矣因州县有司畏忌稽缓之罪。先期虗报完数所误故又行查追。谓之逋租。宜一切蠲免。其已纳收头。捏作未征者。许小民首出。粮坐原收之人。追补小民下年该纳之数。若有纳过而产已变卖者。亦随产追给。又按天下小民为正德以来粮差重大。因避里甲。抛弃妻子。荒芜田土者。谓之逃民。必劝之归农宜预为量免六年分钱粮则小民始沽实惠矣、或曰、蠲逋租、固足以宽恤小民矣、兵粮不足、柰何不虑乎、臣曰是在省无用之有余补有用之不足而已今天下州县民壮。 祖宗所设。其供给不可少。其额不可废也。但在承平之际、徒为冗食而巳为今之宜。卫所告乏则折其费以资卫所。卫所不乏。则役其人以苏民困。此乃转无用为有用。兵农相资之道也。臣于治县之时。尝一行之。民皆称傻。举而措之。天下无二理也。是何兵粮不足之忧。而逋租之不可免乎。或曰免六年之租、则逃民来归、固足以劝农矣、然国必有数年之蓄、备不虞也、奈何不虑乎、臣曰田租免而逃民归则编户充而里甲众此尤得筭之多者也昔汉文帝唐太宗方草创之初。每预免民租。卒以收富强之効。今仍于会计之前。不肯预免。会计之后。奏荒者至。又不得不为免之。因之以赈济重之以盗贼。是所以招不虞也。恶在为备不虞乎。或曰、不识预免之法、可常继乎、臣曰、奚而其不可也、今淮安听拨余米之廒。若量发附近各省缺官支候及各关抽分等银。岁就淮安收买粮料。以补充正运。将沛然有余。何患其不继乎。 一除欺蔽、臣按今天下百司多守正德十六年诏书、以为能革冗食、遂致军民骚扰、有司掣肘、 皇上虽有宽恤之心、尽为所梗、合乞俱听奏改、其改不能尽者、亦许被害之人奏辨、然后欺蔽释而宽恤之实心始行矣。或曰十六年 登极之诏、庸可改乎、臣曰、此 诏非我 皇上所定也、乃某专权恊众而为之也、其弊之甚者、不听其辩而改之、虽欲宽恤而可得乎、今且以革冗食一事言之、其大害有四焉、正德十六年以前、边军、在内耗蠹行粮。乃冗食也。今既还边。则军士冗食巳革矣。乃某又将营伍之军与厨役之人。数不可免者。多方苛察。将空营役而革之。亟夺贫人之衣食。而京城小民为之骚然矣。夫营伍之军。厨役之人。随缺收补。苟得其良。又经保勘。因而用之在原籍者无起解之苦在京师者有衣食之资外安里甲。内集精强。民甚称便。恨不能使天下卫所皆然者也。而乃一旦以查革之故、追呼天下之里甲。而解补焉。州县小民又为之骚然矣。当时兵部知清军之弊。将卫所在伍有丁。而妄行册勾者治罪。时卫所有司不敢捏逃发册。遂罢遣清军御史矣。正德年间。此政最善。闾里之民至今追想。今乃以营伍空虗之故。复遣清军御史于天下。而州县有司又为之骚然矣。近者兵部尚书李金戊以军伍乏人。点集舍余以补之。是使世禄之家又骚然矣。至如先年写亦虎仙。被守臣诬其谋叛。已经朝审释放。夷情帖然。乃矫而杀之。顾一旦尽用其误事之人。致三年五月处决各夷火者。而八月土鲁番果以杀降为词。深入甘肃。沿边官民又骚然矣。其它如官店之赃。江彬之党、因纳其贿、而矫 诏不追其赃、使天下待罪之人。又骚然讼不平者、至今未已、凡此之类、欺蔽 皇上、五年于兹、而尚可以不改乎、 一严鼓禁、臣按登闻鼓投词即古设肺石以达穷民之制、其司鼓官即、古之朝士。职主通壅蔽而已。今乃不然、合乞严为禁约、不许听三法司原问官嘱托立案、则冤抑之民受宽恤之恩矣、或曰严司鼓之禁有说乎、臣曰、 国朝设登闻鼓、令匹夫匹妇皆得自尽、原问官不敢偏私、三法司不敢扶同、所以通壅蔽也、近者军民有犯。原问官恐其执辨。则预嘱司鼓官为之立案是登闻鼓之设本为通壅蔽今反为壅蔽之所矣军民冤抑无聊。有犯阙自刎。以致 皇上震惊。司鼓官乃不自反。顾请 皇上严门禁。拒告诉。杜冤抑之口。积怨愤之气。使匹夫匹妇。呌苦咒咀。声闻于天。以致凄风苦雨。水旱灾伤之变。此其大者也。今欲禁之无他焉。在我 皇上、然行此则小人得志而法司官惴惴矣特敕厂卫分投缉访、密记起数、逐日面奏、禁约司鼓官、再如前扶同立案不行者、治如邀截实封者律、则 太祖之法复行、何壅蔽之足患乎、 一复边粮、臣按盐商之纳边粮。自弘治以后。多准赴运司纳银。遂致边地不耕。廒仓尽废。军士被剥削之苦。商人被加价之累。灶户受抑勒之冤。其苦万状。六年以后、合乞查复 祖宗旧制、则沿边戍役之士、与上粮纳盐之人、均受宽恤之恩矣、或曰、今各边有盐运司年例之银。岂必就边劝农而后足国乎。臣曰、 国家大计不患无银患无粮料耳况边方地远。蜚挽不及尤当劝农者也。始为年例之银者。其无后乎。按汉法输粟于边者得以赎罪拜官岂中国之民能蜚挽至边哉特以边方买粟者众故农夫就边耕种者亦众耳此边方劝农之始。 国家令商人就边上粮。其意正以此也。我 朝自成化以前。未闻有解运司年例之银也。是时商人岁复一岁。相继在边买上粮料。以致耕者趋利。边地尽垦。上纳者不敢有折色之请收散者无以施剥削之奸。城堡仓廒。增至数万。弘治初、户部尚书某、因与盐商亲识、遂建议以为就边上料。价少而商人有远涉之虞。不若就运司纳银。价多而商人得易办之便。 朝廷误从、遂更旧法一时运司年例之银。初次纳折色时必有库藏充满之喜边储一两年内尚有余积亦不至骤贵充满太仓银库。举朝皆以为利不知坐是而少耕种之人。道路无买卖之积城堡为之不守。廒仓为之日倾。其年例之银。经历衙门。以至散及军士剥削十巳六七。而粮料之贵。数倍于旧。困苦边士四十年矣。而犹曰年例之银乎。或曰、何以久而不革也。成弘时边臣亦侵有请用折色□不止户部建议也葢本色难于侵渔折色易于充槖故耳臣曰边将利于侵渔运司利于卖引申外利于通贿故互相隐讳耳或曰如此则盐法亦为之坏乎。臣曰奚而不坏也。夫盐引在户部。则价有定规。盐引在运司。则价无常数。今运司之增引价也。非为广储蓄也。假其名以自为利耳。或曰。商人何以乐增引价而不辞也。臣曰、灶户有以偿之也。运司之盐。一引为一包。价如平数。则包小而轻。价如增数。则包大而重。近廵盐官及运司既报余银。又报余盐。将使商人改业灶户逃移。而盐法尽坏矣或曰何也。臣曰、商人增引价。利盐重也。今复割之以为余盐。灶户重包盐巳甚苦矣。今所割之盐。又不还灶户。边事废。盐场坏。可计日者也。或曰、如子言决不可不革矣。然革之有渐乎、可即革乎、臣曰、亦即革耳、失边粮目前之急。既移民壮之资助之矣。但 敕户部令六年以后。商人必上本色边粮实收到部。方付盐引。则亦不出三年。兵食举足。灶户商人均受其惠。岂但边方之利而巳乎。或曰一时边地犹未垦、耕者犹未多、商人转输粮料、得无远涉境外、有盗贼之虞乎。臣曰、边方转输之远。莫如甘肃。甘肃粮料。多由临巩。自临巩至甘肃。所在有兵、所宿有堡。严戒卫所。为之辅送。何远涉盗贼之有。 一革奸徒、臣按京城天下养济院。近所收养者多有光棍在院把持、合收养者被其阻绝无路、巳死亡者被其冐名顶支、合乞通行查革以着实老幼残疾人补之。则天下无告之民、永受宽恤之恩矣、或曰京畿流莩满途、 朝廷之泽、不能不究何也、臣曰、闻之京城父老云、 皇上之惠。若均及老幼残疾。宜无不足。收养者率有奸徒。收瞽目妇女能弹唱占卜者。出入势家。投作恩主。其权势大臣。亦利其通情纳贿。非有司所能禁治。夫收养者月有米。岁有布。及应领之期。巳死者常不下百数。奸徒率不除其名而冐领之有司清查。则势家为作张主。故惠不均而收养不遍耳。臣曰、有是乎、 皇上方勤求民隐、风宪官不以告乎、盖未之知耳、如使在京养济院、每遇给散米布、必令科道官各一员监之、又令厂卫缉访奸冐及张主之家、其在外者亦申令有司查革、则岂不能禁治、而岂有残废之人、独不得收养者乎、 天下旷土自多若开及堧地则尺寸皆收矣一开堧地、臣按京城及天下府州县堧地荒芜不种深为可惜。合乞立法收游手丁壮优养而开种之。则天下游手乞食者永受宽恤之恩矣。或曰、残疾老幼、固宜收养、壮年游手不务生业者、可尽收之、不治以法乎、臣曰、天下有游手之民。则亦有不耕之地。如京城之下。御河之内。及天下府州县沿城隙地。古所谓堧地也。弃而不种地有遗利。以是收游手之民。令土著者给养而督率之。授以耒耜畚锸。因责之以除粪秽。洁街衢。聚土涂。治潦水。埋弃尸。掩流胔。堧地所收。秸稿作贡。谷粟归民。古人生财之道。此固其一事也。汉武帝之末、海内虗耗、武帝罢兵息民、开种堧地、不出期月、国复富强况今天下府州县方晏安无事、 皇上若遣五城御史、刻日行之、始于京师、达之天下、将使海内无游手饥冻之人、初无难者而可束手听其游惰、不治以法乎、 一谨旷官、臣按今州县有司、能不扰民蠹政者、三年六年、合乞免其赴部考满、准令造册差吏至京考核黜陟、则庶乎官职不旷、而宽恤之政、可以责其成功矣、或曰、今日选用庶官、期于修政立事而巳今为郡县者、即皆九年、而朝觐之外、又有考满、是将六载旷官矣、欲行其志以收实效、不亦难乎、臣曰、三载考绩、古法也、解官赴部、启奔竞之俗、开贿赂之门、岂古法乎、必革此弊、使在任不旷其官、在部实考其册、兼察监临廵按等官、善无实迹、则虗荐者连坐、恶无实迹、则诬劾者反辜、及行黜陟、必鱼贯而进、有司以□任解职则除代者易至唯三年大朝因而留部及迁转常不能及时赴任葢因考成多而议论繁铨曹不能自为政而积虗积壅之弊至于不可胜言矣黜陟与举劾者、进退相关、务昭至公之道、去任与补任者文凭同案、必致交代之严、代者不至。升者不得行。以致钱粮讼狱升者不明则补者不受也宫室器用。补者之所受。即升者之所遗也。如此则官无旷。财无费。可永绝苟且之风。坐致精明之治。何患政不修。事不立乎。 一悯穷吏、臣按吏部因袭之弊、如吏役到部、罚班四月、其吏役册未到收听行查、贫吏为之甚苦、合乞尽革此例、凡吏役到部、免其罚班、吏役册未到、亦准暂拨其跟官办事、再免半年、当该俸粮、亦免六月、此所谓惠而不费者也、或曰、今在京吏役、或父办事而子为佣工、或夫办事而妻为乞丐、实多有之、亦可谓伤天地之和气矣、何以宽恤之乎、臣曰天下之人。奖之得所则为善。抑之失所。则为奸。如使吏部于吏役到日、即拨办。行查至日、如有过犯、大则收治、小则斥去、及办事之时更免半年容令十有八月、即得当该、其当该之时、亦革半年月俸、仍满三十六月、始得冠带、冠带之后、按季拨放、如此、则官省六月之粮而国用有余、吏省岁余之苦、而人皆自重、一令之出众美具焉、何为其不可处乎、

  请起用旧臣通壅蔽以安天下疏【起用旧臣】

  臣窃观今天下之势、西北之边事戒严、东南之蛮夷猾夏、皆以上下壅蔽所致、故兵不可息、兵不可息、则供亿不可无、供亿不可无、则农事又重废矣、况四方连遭水旱、旦夕之虞、所不可免、孔子云、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者、正不可不虑也、而司国计者。方务敛财而不知施。处本兵者。方欲耀武而不知戢。譬如血气俱瘁之人。本固虗嬴。而致疽疡。故下刮杀之药。以求其安。初不虑元气之澌尽也。岂深知标本之宜。缓急之势者乎。臣以为今东南如岑猛之乱但当申令各郡抚辑其民人。保固其封守。彼土之民居则被虗于所辖之酋长出则不能为冠于中州。不出数年。不争先奔命。必前徒倒戈何用辄调不戢之兵。枉残赤子之命乎。葢指新都也此则某启衅贪功广之抚按等官。承其风旨而为之也。今闻廵按御史某、发其误事之端、此正当责令承误踵讹之人、如姚镆者、解官回避、更令旧有誉望、如王守仁者、深入其地、以勘问之、则情不壅蔽、而东南之地、不足忧也、西北戎夷之患、则势颇猖獗、志甚不小、故城堡之修、军士之饬、尤不可不加意早处、然所乏钱粮、方议设法以取于民、甚非计之得也、夫兵部于天下缺官支候。有收而无查。太仆寺于天下备用马价。多入而少出。今日正当大发。以收各边之勇士。整各边之城堡。免征求于民间。使沿边军士。因招兵而益广衣食之资。沿边工匠。因修城而益优饩廪之养。易怨谤为讴歌。化疑梗为欣合。将如古王者之师。使居市者不止。耕者不变。此其时也。而谋国者多不及此。则有故焉。所指者彭公泽也夫始开哈密之衅者某也成某之误而求倾陷王琼者某也。失处事之宜。而致边令不行。盐法尽废者。某也。而曲为某遮蔽者某所树之人也。其掩覆之术。如环索端。以致边方之实事。竟不可知。而边方之所知。竟不得实。岂可又令行勘竟堕其术中乎。臣以为此直宜起用王琼以总制三边。则三边壅蔽尽辟。而西北之患亦不足忧也。但王琼才高意广。速谤招尤。王守仁矜饬军。功喜谈新学。士论所以多沮之者。然方 圣明锐志中兴。天下正在多事。岂可置此具经济大畧之人于无用地乎伏乞 圣明申敕兵部、尽发所藏、以权救一时边事之急、先使民情安堵、即特遣使臣、起取王琼王守仁而任用之、臣知命下之日、天下臣民、识与不识、莫不欢呼者矣此臣区区为天下一得之愚也、然如臣之请。必大发帑藏以招士。虽若甚费而其效使天下士农工商莫不竞劝异日无穷之利可计日而待。不如臣请。则必大括民财以供军。虽若不费。而其效使天下士农工商。莫不解体。异日不测之变。不旋踵而致也。惟 圣明深察焉。

  申明官校赏格疏【官较赏格】

  我 祖宗设立厂卫缉访事、欲其诘奸发伏、肃清辇毂之治、不独为捕盗一事而巳、故付之机密、以重其任、悬之升赏、以酬其劳、但困于因仍、舍难从易、缉事官较、止以捕盗贼、诘奸细为急、而不以察冤滥去贪暴为心。顾所捕之盗。乃或有被雠诬指虽官较不得遽知者。至请 旨考问。下之法司。则又以系奉 钦依人犯。往往论之未尽其词而巳死于非命矣合无今后缉事人员、访强窃盗贼、事有可疑者、俱许擒拿、周礼所谓相翔者。夜游者。横行径踰者。正其事也。真虗俱许捉获起数。及下法司。仍许其访察法司。有无故入故纵。至于狱情冤诬。官员贪酷。尤宜申令。不许回护避难。但得其的切事情。俱付推问。转行法司详允定罪。去一贪酷。解一冤滥。视捕盗事件。其功不翅百倍。宜一起准拟数起。一名准拟数名。定为赏格。以次叙用。如此则有赃官吏。不敢凭陵。而无罪小民。不致冤抑。既足以广 皇上好生之德。又足以严庶官守法之心。诚今日救时之急务也。

  论开浚河道疏【京师河道】

  近 皇上遣户工二部漕运等官、相视地方、欲自大通桥直达通州、将及月余、言人人殊、臣窃以为营度者未得其详、不敢不再请 皇上择之、臣闻大通桥河源。出自昌平州神山泉。南会一亩马眼二泉。绕出瓮山。复汇七里泺。即今之西湖。东入都城西水门。贯积水泽。即今之海子。又东至月桥入内府。南出都城东水门过大通桥。又东五十余里。至通州入白河。此河元郭守敬由古水道开浚。非自守敬创始。葢西山诸水。由皇城东出。每当山水泛涨。由此而泄。引之入白河以济漕运。故置闸以时启闭。初非为行舟设也。成化十二年、平江伯陈锐不察其故、建言修复、 宪宗皇帝命户部左侍郎翁世资、工部左侍郎王诏挑浚、仍浚西湖诸泉以益水势、可放运船千余、直抵大通桥下、既而水急岸狭。船不可泊。未几即耗。船退几不能全。遂不复行。正德七八年。亦尝挑浚。竟无成功。葢京师之地。西北高峻。自大通桥下视通州。势若建瓴。而强为之。且未免有害。非徒无益而巳。惟正阳门外东偏有古三里河一道。东有南泉寺。西有玉泉庵。至今基下俱有泉脉。由三里河绕出慈源寺八里庄五箕花园一带直抵张家湾。烟墩港。地势低下。故道俱存。冬夏水脉不竭。见今天坛北芦苇园草场九条巷其地下者俱河身也高者即旧马头明白易见不假经画。稍加修治。即可复也。但附近势家庄园。故成化六年、 茂虽尝建议而不敢尽言。但请置坝而巳。后亦竟沮不行。成化十二年、亦踏勘、而势家买通钦天监以为地居京师子午方位为说、不知三里河乃在都城巽巳、实非子午方也今若诚按此修浚则公私大船俱可直抵三里河不但便般剥而巳臣又窃以为运河之浚。有缓有急。方今所急。沛河为最。白河次之。三里又次之。合无先急沛河之工。次开白河之浅。以次及三里河以直达之京师。尤为得缓急之宜者。乞下臣议、令户工二部再求深识故典者熟计之

  论振余财以足国恤民疏【查究马牛料草】

  礼部题为振余财以足国恤民事、臣闻孟轲氏曰、无政事则财用不足、今各马牛羊等房仓场草料嬴缩不会、耗费掊克、难谓有政事矣、臣尝闻公卿耆旧人。人言同、遂以书问管仓尚书李瓒、瓒告曰、马牛羊岁虽有增。亦有死损。若加查究。所增固不能补所损也顾今遣官查点。止空受一总数手本。更不复究实数增者日滋损者不减前后相袭。关给草料。遂至不可胜计。复据瓒查得弘治十七年给事中许天锡曾着实查过一番。豆料顿减一十八万七百三十石四斗四升草束顿减三百四十七万九千九百七十束、自弘治十七年迄今又二十余年。若科道官亲诣各房清查。但照见在马牛羊数目关给草料。其巳死者即为开除。则一年山东河南北直隶百姓可省数十余万之费收贮在官。即可辏买水次支运之米。若下年免派。即可救各省灾伤之民。是乃推养马牛之余以济百姓。取虗数以为实用。足国恤民、并行不悖之道也、奉 圣谕责臣以大臣体国。有闻必献。故不敢不言。伏乞 敕下该部、查弘治十七年、例差官着实施行、令不得止受总数手本、如常虗应故事、则为益不少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桂文襄公奏议二(疏)

  桂蕚

  疏

  请修复旧制以足国安民疏

  修省十二事疏

  密论四事

  论田宁事宜

  论免租及山西贼情疏

  请革首功

  论宣大二镇疏

  请修复旧制以足国安民疏【均地均粮】

  臣惟古之圣王、井地授民、而取之有制、后世井地不行、但能因时立法、以均取民之制、而巳、然亦非有仁爱之实心、而身亲民事之艰难者、莫之能为也、我 太祖高皇帝取民之制、经之以版图、理之以政事、至悉无遗憾矣、然法久废坠、人莫能知、遂至经理失宜、赋税偏重、而天下始困、乃者天启 皇上、忧劳小民不遑暇食、方欲斟酌时宜、以振举旧典、正臣下所当竭力赞襄者也、臣自筮仕以来、周游三县。与百姓同艰难者有年矣每愤井地不行、民巳无赖、而取民之制并不复修、以致贫富悬绝、将何以为民父母也、切尝考求其法、独行于所治之县、实得二三、远近之民、至今怀之、葢举纲张目、虽以之经理天下、实不外此、孔子云、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臣非敢凿空言之也、惟圣明择焉、条陈民事而三任县令善攻无不抒寓此亦妙于自托言精于致主之术一曰分豁灾伤田租、臣按天下田租、有定额。而凶荒不常。又不可不为之分豁也。但为国计者当忧国用不足。故 祖宗预储余米于淮安水次。而设都御史或侍郎一员专会计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等处岁所收入多少。若各省可以通融。则通融处之。如不可通融。则拨淮安余米就廒支运以补足之。又或无处。则年终一至部会计。又查户部逐年所收。并各衙门余积之米。通计若干以为开豁天下灾伤之数 英宗皇帝以前此法尚未坏也正德九年、臣在丹徒县。因夏旱秋水为灾、不及分数、例不奏免、乃通融于丹阳淮安凤阳军民运收轻重之间。遂得夏麦秋粮足补本县。不敷之米数万余石。而军民咸便。当时该管上司。莫不惊怪。盖此法废久。故虽淮安提督漕运之官专司其事者亦不知也臣所以屡请、以各关所收钞钱、并南方各省所余缺官支候之银、或别作区处、如 英宗初年、行劝分之例、发淮安徐州济宁临清德州、沧州、但便水次有廒去处、趁熟收买米粟、以备四方灾伤分豁之数、则民困苏国用足、一举而两得也、今不知出此、臣见有司督逋不巳、而农民逃窜无方、以致有力者为盗、无力者流移、岁岁征讨、年年赈济、非惟不得田租以资国用、而公帑之费动经百万、且两失之矣、此分豁田租所以不可不急讲求者也、一曰分豁里甲官银、臣按户部正赋之外。礼工等部派办物料。如苏松浙江等处地方。以丁田科派者。虽甚艰难。尚有所据。如江西湖广等处。止论里甲科派。其有钱粮。近上人户。类有役占。反不与焉。所以穷民迯窜。闾里或空。故臣治丹徒时。尝为之区画。凡官中无碍余银。悉以起解。而不肯科派于民。逃民始归。乡官御史王济谓臣曰、里甲官银、民出旧矣、子何苦如此、臣曰、子为乡士大夫、所往还者、皆优免人户、所以充补优免者、率颠连无告之穷民耳、故非知县不知此苦也、是年分豁该县官银不下万有余两、继治武康五月、亦处置官银七百余两、后治成安、里甲官银。尽为除豁。致逃民止帚农。不下数千。即闾里渐实而差役有归矣、所谓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之明验也、然凡此必得其人乃能行之、欲天下莫不行此、则非画为定法、不可守也、臣考正统年间、工部侍郎周忱、于苏松地方、立有定法、至今不易、盖以一切差银、不分有无役占、随田征收、而里甲科派。无复充补优免人户之累。今若申明通行无不可者也、臣尝建言请减天下民壮之身钱、追天下之官之赃物、以资前项官银者、正以其法尚未立、故不得巳为救旹之急、若前法一定、则亦不出一二年、天下逃民、皆乐归原籍、而劝趍农桑之事矣、此分豁官银、不可不急讲求者也、夫二者既为除豁。则天下之民。皆力本农而不患于食不足矣。民食足。则不患于兵不强矣。兵既强。则不患于边境不静矣。此自本而末。一以贯之之道也。若不达乎此、则支东倾西、终未有善治之期也、此外则除治南北田土钱粮不均之患。又有不可以不讲者。如北方之土。有屯地社地之异。今直隶河南等处州县、以社分里甲、犹江西湖广等处州县、以村分里甲也、 祖宗朝、北方民少地多、迁山陕等处无田之民分屯其地。故又以屯分里甲。当时屯民新地。顷亩甚狭。社民田地。顷亩甚广。故屯地谓之小亩社地谓之广亩此北方之民。所甚怨于不均者也。南方之粮。有轻则重则之殊。天下之民。任土作贡。宜其科则如一。特以历朝因革。事体不同。故田土虽同而科则甚异又以天下各州县。皆有抄没之产。当时追收抄没籍册。即因民间所收客作田租为粮。谓之官粮。及转卖多年。无复辩验。致重粮人户尽逃。独累里甲包纳。此南方之民。所甚怨于不均者也。此则在大臣各平其心、一会议之、 皇上絜矩、之道、遍于天下矣、臣治湖州府武康县时、尝查成化年间、节该奏行田粮事例、官为一则、民为一则申府、巳而该府七州县巳行屡年、民甚便之、至今苏松常镇杭嘉六府各州县、又莫不欲取法于湖州府者、臣治直隶成安县时、尝查奏行事例、将屯社之地。均量顷亩。一其科差。行之一县。而该府八县莫不效之。至今北直隶河南山东附近各州县。又莫不欲取法于广平府者。然而终莫能使之尽如两县者。南北各郡。皆有官豪之家阻之故也。所以阻之者。北方官豪之家。欲得独享广亩之社地。不肯为狭地屯民分粮。南方官豪之家、欲得独出轻则之田粮。不肯为重则里甲均苦。所以一遇有志州县正官。必欲通行均则量地。势家即上下夤缘。多方排阻。故民怨无时可息也。臣故曰必大臣平心以会议之可也、

  修省十二事疏【修省】

  节奉 勑谕比年灾异屡见、欲求弭除之方、臣连日会议、 皇上继统中兴、恳恳以爱民为务、第 恩诏每下、有司不肯将行、在内或壅蔽不以上 闻、在外或废格不以下布、是徒有 尧舜之君在上、而百官不以 尧舜之心为心也、兹者天下州县、逃亡载路、盗贼满山、夷狄凭陵、储蓄罄竭、臣等瘝旷、罪无所逃、此上天所以为震怒、而灾变所以屡作也、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今天下之民、凡有赴诉于臣等、必曰何不体我 皇上之心、是 皇上之心、即上帝之心无疑矣、然则今日欲修省以回天意、岂待外求、亦惟体 皇上此心、施之政事而巳、今将各衙门会议条件、开列事理是非、时势缓急、明白上请、伏乞 圣裁、

  计开

  一大工杂役、臣等会议得自昔中兴之君、承天下疲敝之后必有大省兴作、而后小民始安、兹继修理乹清宫之后、又有仁寿宫之建、小民劳困甚矣、然业巳举行、但任事之人、会计无艺、不可不察闻见今采木巳到水次者、云已足用、合无听派木商。沿途顺带。免其抽税而尽放天下运木丁夫归农。见今措办夫价、即准转作各该州县里甲官银、其又科办大木价银皆数倍之外、取于民者、即可特 勑免征、已收到银、亦要清查实数收部、以备买办、凡百物颜料、差官造办者、俱各遣还、与民休息、待三号等项木植到齐、一切物料、俱就京招商和买计料完足、而后为之、所以大苏民困、以为 昭圣皇太后祈天永命于万万年者也、至于 显陵之造、诚不可缓、其任事之臣、会计无艺亦不可不察、盖木料巳经题准截留、见采过上中二号等木、其余应买不过砖石颜料等类。所用止须十余万足矣。而云六十万两。则所费不尽归于修陵可知矣。武汉黄德荆岳等府、所辖州县、不下五十余处、每州派夫一千者有之五六百者有之、合力并典、亦至三万有余矣、安陆一州、监修官之所居供亿之所出、夫役之所聚、柴米腾贵、必不可言、而不见优恤、访得亦派夫一千有零、可无念乎、且炎暑时月、万夫并集、凉栖水饮、亦合更休、合无于别部选一善于会计主事赍 勑前往、会同督工官估计议处、其旧奏带阴阳家人有诬捏生事者、不得留用、则大工易集、而所以省费安民、有不可胜言者矣、其它如王府仪仗、原无修补之例、正德年间各府承奉等官拨置亲王、非法奏准、以致科扰军民、天下咸怨、相应禁止、又如江西修盖真人府第、该差太监等官、合无行取回京、又如教坊司之乐器、承应之冠服、或并为停免、或差官一员立法清查、使不得浪费、则岁省料价、亦不赀矣、及通行天下府州县一切无用之费、痛行减免不急。之物、速为停止、其供应必不可缺、量去其半、要见减除何物、停止何工、开报各抚按官查考、节流塞源、损上益下、此今日之急务也、

  一顺夷情、臣会议得迩者广西有田州之征、川贵有芒部之役、老师费财、生民巳不胜苦、今四川又有播凯之事、镇廵累次勘处、分拨分隶之议、实土人彼此情愿、云南安铨之变、由流官之激凤朝文之变、由袭替之争、而毕节各处、亦相继以变告矣、大畧云贵川广夷人。互相观望。 朝廷举动当否。系数省之安危。可不慎乎。若困其势。收其心。而能中彼肯綮。则地方自可不烦兵而定者。必欲力以胜之。窃恐民困征求。必将展转无聊。或见今之恶未除。而意外之虞又作。在唐田俊朱滔之役。足为明鉴。合无仰惟 皇上视华夷一体之心、惟法治古之修德、深惩末世之穷兵不必专主一说、在两广者、委任新建伯王守仁。使之开诚心号召土民。而亲询其所愿。若用流官。不必拘资格。但务择人而重委任之。若用土官。或因功大小。分为数州。或全付一人、仍府之旧。思田之事王新建委之士司不改土为流亦彷佛文襄之意也但期常久妥宁。夷夏两便。其在四川播凯者。催促镇廵。作速果断。众说纷纭不一。但当求人情之同然如见今两广之处。在云南则安铨凤朝文罪恶巳深、决难轻贷然以夷攻夷替称良法、宜令尚书伍文定明白示谕、有能除安铨凤朝文一起凶恶渠魁、而以一府归顺者、即以一府之、有能除一州之害、而以一州来降者、即以一州授之、有能除一村之害、而以一村来归者、即以一村与之、小者授长官等号、大者授知府等职、使世守其地、各该提督等官、俱要尽心体 朝廷好生之德恳切布告、使彼知 朝廷所以不宥岑猛安铨凤朝文者、以其贪淫暴虐贼杀尔土人、抢劫尔邻封、 朝廷为天地夷夏之主、不得巳而兴师动众、止是为土人雪雠。然土人近亦拒敌天兵者、实畏彼凶威事非得巳非尔罪也首恶既诛之后、必使尔等各得所安。一应事务、俱顺尔夷人之心、寸土尺帛、 朝廷无所利焉、如此而天不助顺、夷不归心、无是理也但虑为将领者、或意在贪功或有所畏忌心不诚、令不信、则不足以感人心而安地方也又照浙江先年倭夷之变、由宁波人宋素卿、与夷使构隙相杀所致、今宋素卿及经该地方官、各治罪有差但彼时指挥袁琎等被夷人卤去、彼国遗下夷人百余名、亦见在绍兴府各处羁住、支费日繁、民力不堪、夷货若干、见贮官库近虽准行文彼国问罪处置、并行浙江镇廵将夷货违禁者解京、其余变卖、及造船送前项夷人还国、至今未见下落、况前项夷货未贡。即有变故。若即解京变。卖。恐于国体未宜。合无行令浙江镇廵官、作急造船、将见在夷货照旧贮库、尽行开具数目公文、付与应还夷人、仍与彀过海饭米等项、令见在京琉球夷人带回本国、仍查照原奏行文顺赍国王、将前项恶逆之人、尽行处置前项货物。何项入贡。系解京之数。何项贸易。系应还之数。并送回指挥袁琎、令彼将前项缘由、一一明白照数开报文移以凭施行、待有差来谢罪、或进贡之人、方将夷货入贡者解京、贸易者给还、仍行该衙门着令琉球夷用心顺带、并使行琉球国王知会、差人转送、毋令失所、乃重国体而信远夷之一道也、

  一通盐法、臣会议得淮盐二三岁来、日益涌贵、议者多曰官盐阻滞、私盐盛行、夫官盐果阻滞欤。宜盐引不行。而嘉靖六年以前。何无引不尽。而买窝者肯增价乎。私盐果盛行欤。宜盐之贱也。何去冬盐一斤至值银六七分乎。臣等实考而知其源矣。葢淮盐每岁以七十二万引为额。而水乡免征在焉。数省生民日繁。宜不足用。先年藩国请求。势豪夹带。岁不知几百万、虽 孝庙未免也。至正德而滥极矣。我 皇上中兴、法令严明、请求夹带之私。巳绝。虽客商私盐不能尽断。数亦不多。宜乎盐价之日贵也灶户余力。煎出余盐。亦置之无用。深为可惜。合无请 命漕运大臣兼理盐政。灶户正额之外。煎有余盐。听令报官变卖量征十之二三。一可以救贫灶。一可以平盐价。其余盐所卖之价。分解淮安徐州济宁临清德沧天津等处有收之年。籴买杂粮收贮官仓、若江南荒歉米贵量收折银。却将各仓所贮之粮。转般入京。以足四百万之数、各处折银。通解漕运大臣。分发各处以为籴本。此即刘士安之策当酌宜而用之可以无害于民而有益于国收成之处岁岁和买荒歉之处时时折银轻重相权远近相济本末兼资通融会计。不泥陈迹。不三五年。国赋必多。而漕运之困亦苏。盐法大通。而卖窝之之弊永绝矣。

  一免解瓶酒以省烦劳、臣会议得南京岁造瓶酒、虽系旧规、但法久弊生、虚费钱粮无补 国用、兼以水陆运载。附搭私货。动扰军民。殊不堪命。节经言官及大臣定议改造。未蒙俞允者。重更张也。即今地方灾伤。漕河阻塞。劳费尤倍。合无准改光禄寺依法办造。则岁额不亏。而快船夫甲行粮。及沿途山王来夫役廪稍。俱得省免。所谓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矣

  一均寄养马以优畿甸、臣会议得顺天保定河间三府寄养马匹、以备缓急、近年以来、地方灾伤、民受养马之累、十分不堪、盖所属州县地多者。莫不托为优免人户以逃避也。夫人不偏优。则户不偏累。况 国家优免之制。止是杂差。凡寄养马者。地土粮差巳免其半。而不养马。可复不征其税乎。此诚不通之论。不平之政也。查得嘉靖五年以前、此法尚未轻变、至六年各县逃差奸民捏奏、 命下该部知道、即用强不由官司张主。尽推养马于无力不肯投托势要之家者。而寄养之法大坏矣。当旹昌平知州固执不从、辄假他事凌辱、州县遂莫敢谁何、而畿甸之民骚然矣、合无敕令改正、惟不堪兑军之马。准岁一拣卖以休息之。

  一收壮勇以广将才、臣会议得先王之盛、以聘射之礼、收天下之勇敢有力者、故用于礼文、则礼盛而不疲、用于战胜、则功成而不竞、勇敢强有力之人。贵于天下如此。近世考较文艺之外。更无别途。此民间豪杰。所以间起。非惟不得其用。而往往为害者有之。臣等以为莫若即此收之。既获将材。又足弭盗。策之上也。合无 勑下兵部计议、通行天下军卫有司、精加访察、凡军民中有膂力过人。武艺精熟者。悉选在官以为民壮。其良民不愿者不强。既选在官。军则任以把总管队。民则授以总甲教师等名。量加优异。使之自重。凡拿贼积劳。量授职事以旌赏。它时大将亦从此出如或犯罪。即发遣边卫以立功。不过因民壮之工食易滥官之管事即足以养此辈而荣其身矣在京者。补伍团操。一体提督。在外则着各州县选委佐二一员提督。所部分廵兵备。及边郡知府等官。监临之。收养既多。其间必有真才出用。而能为 国家除大患。立大功者矣。

  一矜恤高墙庶人、臣会议得凤阳高墙庶人、有祖父得罪于数十年之前、而子孙至今淹禁、或夫男已死而妻妾未蒙释放者、恐非罪人不孥之意、先年宽诏欲行查放、彼时抚按等官、不能奉行、以原犯卷案。不在本处为词。其事遂寝。合无 勑下该部、行令抚按将高墙见监男妇、尽数查出、仍吊各犯原卷案分别轻重等第、但有前项情可释放者、具由奏 请、发还各该府收管、既免其淹禁之苦以仁族、亦减其供给之半以恤民、于感召和气实一道也、

  一谨廵捕之职、重赃官之法、臣会议得捕盗一事、国家甚重、设民职于各府州县者。所赖以联属保甲。以安辑地方。设军职于京城及在外各卫所者。所赖以追剿捕捉。以防卫地方。近民官多罗织平民以获盗计功。军职多妄报首级以杀掠为尚。本以化盗从良者。今反以激良为盗。殊乖 国家建官之意。合无通行抚按衙门、严加究治、领兵官须约已率下、申严纪律、所过之处、不得秋毫有犯、擒斩有名剧贼、众证明白、方许报功、违者以故杀抵命、其民职有纵容积年捕人、公行罗织、以疑似执民、不肯开豁者、拿问革职、致死者以故杀罪之、如原报贼情有亏枉者、就与分豁、如此则地方得以宁谧、而不致激民为盗矣、又照内外犯赃官员。所以累经罢黜而不畏者。以所犯非枉法赃。虽盗千百贯而罪止充徒故也夫犯重罪枉法减轻赃仅满贯即得充军。其各司及府州县官于所治之民或为人诬告人命。或为人诬攀为盗。明知其冤。乃加严刑逼取财物方免。以致卖人妻孥破人庄产而不顾。其视强盗以兵刅刼人而取财者。实异事同情也。顾罪止充徒人岂畏之哉合无定为事例。凡各司府州县官有犯前项强索无罪人财物。至值银五十两以上者。问发边远充军。如詹事府少詹事霍韬之论、则法行而贪官始畏矣、

  一重守令之选、去媢嫉之人臣会议得天下州县正官、于民最亲、今选途大隘。各处有缺。率多挨资除补。此所以不得实才。而小民之困不可救也。合无今后吏部、凡遇州县正官有缺。许不拘资次。但听选者。俱得从公拣用。庶守令得慎简。而小民始可安矣。又照六部九卿衙门及在外布按二司。各建长以统治。设属以分理属官虽卑。事得专达者。所以通壅蔽。总羣谋也。乃者各衙门属吏。或不关白长官。有所论列。为之长者。辄加意裁抑。必使之垂头丧气。不复敢建一事而后已。又有一等廵按御史。于亲民正官。责其过州县相见。及经年累月。供其差委。或自欲立事。以至少拂其意。则凌辱加之。前后相承。以为纲纪。盖不惟不耻已不若人。而又媢嫉人之胜已。此平天下者所不欲与同中国。秦誓所谓邦之扤陧由一人者也。合无自今禁革、六部九卿各衙门、有妬忌属官修举政事者、及两京各布按司上司官有将隔别词讼、差委州县正官、致旷本地方职事、及该管本府以时节小事责州县正官不参谒、亦因而媢嫉之者、 勑吏部科道等官、专一查访指劾重谴、则正官不致旷职、蔽贤者无所容、人人思为朝廷立事矣、

  密论四事【放官人止织造罢镇守却祥瑞】

  臣巳会六部九卿议拟民便事理、于本月二十四日具题外、但中间颇有事属忌讳、多官每噤不肯明言者、臣察知之、即不究竟其说、谨列为四事密奏、伏乞皇上采择、特勑内阁示以此四事。文襄此言详于不密之戒必非外臣所能言。特令传示施行。务见出自 圣衷。则上下交应。而天人协和。晷刻可致矣谨具奏闻、

  计开

  一放宫人、臣闻汉人有言、宋姬愁思、而宋国火、鲁妾不得意、而鲁寝灾、阴阳否隔、嘉气不兴、其验有如此者、今 皇上齐圣清明。声色不迩。而后宫女御。方诸古制。犹为太盛愿择贤者 勑留数十人。余悉出之使各有归。则内外无怨旷。而天地之和应矣。

  一止织造、臣闻尧舜绘衣绣裳、以治天下、故三辰旗旗以昭其明、火龙黼黻以昭其文、所以严等威、象有德、往者 皇上临御之初、章服未备、遣官织造、固以致辨名物、共享事、祖述尧舜而已、一时大臣矫抗自便顾欲中止。其不知礼亦甚矣。今乘舆服御。略巳尽制。斯役罢止。谅惟厥时。伏愿特 命辅臣、凖古者大损服之典、不待工部复题科道之言。而先行之。则出于常情万万矣

  一罢镇守、张文忠于此事亦不为昌言所以镇守卒罢而内外无间君臣各有其美文襄密奏有以也臣闻唐虞三代之制、四海九州岛岛岛、建牧置监而巳。今天下各省抚按之外。遣内臣镇守。事权涣散。政出多门。剥民为害。不可胜计。虽其间时有安静贤者而附势聚敛亦繁有徒终不若无之为愈。伏望 皇上断然复 太祖旧制。除百数十年弊习。罢还镇守。不更差遣。使天下泰元咸得乐业。则虽有大灾。民无离上之心。实为庆幸。

  世庙末年颇崇饰祥瑞此言巳先见端矣一却祥瑞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今休异并臻、臣固以为祥应 圣德、而咎在臣等矣 皇上谦恭自居、乃不以祥瑞为喜、顾以灾异为忧、臣谓此即春秋书异不书祥之盛意也愿更推明 德旨。布诏天下。自今虽有嘉符景贶。勿得上献。惟一切灾祲。许直言以闻。则谗謟面谀之人不至。而讥评讽寓之词无自而生矣

  论田宁事宜【抚处土官】

  臣昨于推补田宁府知府之后、复详兵部咨文、见新建伯王守仁处置田州事宜、内称巳委化州知州林宽在于地方经理府治、若即升以该府同知、而使之久于其职、其建立必有可观、迨其累有成绩、遂擢以为知府、使终身其地、彼亦忻然过望、必且乐为不倦、有益地方、决知不少、盖土目之与林宽、既巳相安、此时必日夜望有 成命也、及请命于朝、乃更选新官、不用王守仁所议、是王守仁以轻易 请、而 朝廷反以重且难者应之、大失守仁处此之深意矣、臣昨即谋于内阁以为守仁处此、于林宽之为知府。岑邦佑之为知州。土目之为廵检。皆先轻易视之而姑试之吏目。试之以试廵检内严 朝廷尊大之势。外系土人求望之心。驯之使不惊。乃所以见今日知府之异于昔日之流官。而为久安长治之策者也。合具题请再下本部暂依守仁所议、即升知州林宽为田宁府同知、署掌本府印信、三年之后果实心効劳、地方宁靖、即将林宽升授知府、责之久任。则事体归一。且异日万一复有难处之事。亦易于更改。而守仁不能逭其责矣。内阁咸有难色、止曰、命巳下、幸勿再劳 圣听、臣亦诚恐 皇上实厌更改、故不敢执奏、但预救此误、不可不以闻也、夫王守仁在两广。所处事宜。一用臣请起用之疏。抚辑人民保固封守而巳。葢此法诚心行之。必取实効。但一过而去。则是守仁或以诈抚土夷或以诈听亦自惧其不能持久此又不可以不察也今又闻御史马津、亦复论荐、是皆急于守仁去任计也、伏乞 皇上特令内阁、弗许守仁离任。责以抚处三年、则两广之事、大事大定、而所设之官可以一听其自为、文襄起文成欲使之久于其任以经畧安南而文成速于觧任文襄是以恨之此委任责成自古任用才人。使不得为欺罔之道也。

  论免租及山西贼情疏【捐租捕盗】

  伏承 圣谕、免赋税以宽天下事、待礼部年例类奏灾异章上议下施行、 圣明之见、出于寻常万万矣、臣今日见各官、亦皆以灾伤重大欲礼部及早奏 请下会议臣谓方献夫曰、 皇上忧劳小民、旦夕甚切、今征收田租。法以十月开仓。倘 皇上有浩荡之恩。从来捐租以减明年者为实事以减今岁者为虚文未催征以前优属明年也宜及九月十五日以前。则民受实惠。少迟之即成虚应故事。所谓黄纸虽蠲而白帋巳先催者也伏愿皇上于礼部奏上之日、实时特 谕内阁、令户部责令管仓尚书。即时报见在京通仓库米银。除彀嘉靖八年支给之外。还彀若干年分。即以其余斟酌行之。以为蠲免起运分数。其不免之数。俱暂准各处一年。存留。以少助各王府之禄米。各军士之月粮。则不测之恩。一旦从天而降。四海欢声。为之动地矣。但此事系 皇上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者、必一一出于特旨、然后可以收福威之权、故我 太祖高皇帝所以叮咛于 祖训。以速行为主大臣不得一毫干与以分其权者也 圣谕又云、山西贼情当作何处、臣巳备访、其初止陈卿父子二人畏皋不出。宜令该州知州缉而捕之者、知州不职。以推二司。二司不职。以推廵抚。廵抚都御史不学无识。轻躁妄动。遂请用兵。而本兵者又不知事体。遂 请命将出征。广召客兵。大费粮饷。大残生灵。而不顾恤。此所以议论不一。而平定无期也。臣以为虽有 成命令其进兵。然任人不专。为谋未定。且州郡有司。既先前失事。而廵抚布按。又各不同心。况四散之兵消息不通先声大扬胁从益固适所以与之以必死之形势此自古兵家之人忌者也合无待兵部覆给事中周祚等本到即特旨云、师克在和、都御史巳与守廵官各不同心、而该州知州等官、又巳累失事机、还着吏部即推深知山西事情、慎密能断者一人、量带宪职以代之、别择有才力知州、更换见任泽潞二州之官。罢遣客兵以节财费、以安被害地方之民。听其调用乡兵。渐逼巢宂。仍暂许便宜行事。不得遥制。则地方平定有期。而意外之虞可免。若不出此。费财伤民。将有言之可为痛心者。臣实不敢隐忍不预言也。 皇上若以臣言可采、更乞特传 圣意、戒令今后腹里地方、一切盗贼、再不许轻拟动调官兵、开报首级、止行有司缉捕、一一复 祖宗旧制、并令廵抚衙门、戒其只一意以存恤被害地方为务、各守封疆、以安闾里、不得生事贪功、今见在两广新建伯王守仁、可特 勑奖励、就令以本爵镇守两广、差去云贵都御史伍文定便可取回别用、臣于议拟改用事理、具在别封、随 祖训一条别录上呈、

  请革首功【革首功】

  臣周游都邑、间关离乱之乡、历试战功、了无实事、始信孟轲氏之说、当为万世武经。而孙吴之谈。不足录也兹谨以今日论首级一事、当最先改正者、为 皇上尽言之、夫古者命将讨不庭。师还奏凯。取其魁首以为大戮而巳。自秦孝公变法。斩一首赐爵一级。历代相承。以为故事。而民用死于非命数千年矣。我 祖宗此法万古不易既不致杀良蒙赏又使将帅功罪得以分明祖宗酌用古制。惟北虏女直倭寇南蛮得论首级。内地则功重赏轻以为中国平民难辨真伪所以特慎之也至正德年间。流贼四起。大臣不知民情。乃引不常事例。请以首功行之内地。于是残忍将卒。得以大杀平民。遂致贼党易成。胁从难散。兵连祸结。而无解脱之期。天下仁人君子。深切恨之二十有余年矣。盖兵以止杀。非以杀人为事也。故周书称武王伐商。前徒倒戈。血流漂杵。孟轲氏谓不足信。而直抵善战者服上刑。以不嗜杀人者为可王。今立法凡斩首若干。赏若干。升若干。是止杀之兵皆无所用而所用尽杀人以逞者也因论首功而及割级之失此戚少保行兵之所深戒也且首功之令果何用哉苟得勇敢有力者用之虽徒手可毙数人为不记颗级故也。若验颗级。则一人右执戟。左提敌首。不过一伐再伐。不得不止耳。况战胜之后。强者夺功。富者买级。又有争功之讼乎。臣愿 皇上原武之义、广仁之术、 明诏本兵、自今以后、率由 祖宗旧制之常、除蛮夷内侵。种类别而首级易辨者。姑不必更张外。其余征讨内地流贼。则当一切罢纪首级之官。而特专阃帅之任。仍 勑诸将自今奉辞致讨。有成阵而降不戮一人者论功行赏待以不次克敌杀人不滥者赏之。克敌杀人滥者有赏有罚。则虽未敢遽语仁义之兵。而老成持重。先计后战。如古吴荀赵充国曹彬其人者。不可谓可复出。而上古帝王神武不杀之道。不可谓不由今日而复见也。惟 圣明留神采纳、

  论宣大二镇疏【足边储审地形】

  臣闻忠智之士、防未然之患于数十年前、非假术数小技、在审势见机而巳、今天下未形之祸。在宣大二镇。盖二镇去京师不数百里。地据要害。兵号精强。所赖以扼北虏之吭者也。数十年来。边廪不收五谷。而收折银半为债帅之侵渔半系凶年之减价军士所得。已不足供给甚或会计不周。并所谓折银者。亦不能给。军士伤心久矣。而正德间中原盗起。又赖此辈入而平之。使得纵横河南北。山东西。又留京邑。出入禁闼有年。则见中土之富贵安佚。不啻数百倍。而又习知中土武备废弛。人民脆弱。则以积怨之人。据要害之处。能保其不生事乎。祸之将萌。机必先露。如五藏受病。症必外见。故江彬方动反谋于三年之前而大同即戕抚臣于三年之后既又以李某山王而骄之胡某往而激之。抚剿两乖。威德并失。世庙时处置大同军変事亦未能尽法故其后変事数起乃近日滴水崖马营又告变矣。如此而不早图。可言智乎。臣以为今日之计有二、当不俟终日而即行者也、一曰足边储以收未叛之心、二曰审地形以调轻重之势、所谓足边储者、先行两地廵抚、会计二镇兵马岁用实费若干。半岁本色。其数若干。半岁折银。其数若干。及查各处解到之数若干。尚欠若干。行户部补足。然年有丰歉价有低昂则各处解运之数可常而户部补足之数不可画一凡此又当通融酌处。必足以备主兵一岁之用而后可也。此外又当发银每镇各二十万两。趁熟籴买粮料草束。专备客兵之用。每用过五万两以上。即如数解补。必使毋亏二十万之额可也今之弊。户部解银各边岁有定数。谓之年例。而主兵之足否不问也值本地有年。可以籴粮则苦于无银。及本地有事。虽不吝高价。又无粮可籴。每损三倍之利。不得一倍实用。甚则行穵运之下策。费数石运一石而不暇恤。是三边士卒。日枵腹以防不虞。何以收其叛涣之心乎。所谓审地形者。大同之左。则榆林。榆林之边储既足。而军威振。则大同知所畏矣。宣府之右。则辽东。是时大同数叛故欲强左右翼以制之辽东之边储足而军威振。则宣府知所畏矣。此犄角之势以不治治之之法也此四镇者。京师之羽翼爪牙。外可以捍夷狄。内可以威奸宄。四镇忠顺。则京师安。而天下安矣。然制御在得筭。而握算在得人。今榆林辽东宣府之廵抚似得人矣惟大同蔡某年劳巳深。势当更易。但某入镇之时。正值危疑之际。既示宽大以安众心则姑息有余风力不足一旦易宽以猛处之实难似当待经画既定之后。特遣深谋有定力如李承勋者。特往廵视。先补其粮饷以施惠。后振其纲纪以示威。自廵抚以下。听其易置之权。而蔡某因以更动。则四镇主将一新。而隐然长城不在山川甲兵。而在 皇上掌握中矣。夫儒者论兵。必木仁信而贵先谋。伏乞深信而必行之。但凡此皆当自出皇上特旨者忌言语泄也为着事功之累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桂文襄公奏议三(疏)

  桂蕚

  疏

  进哈密事宜疏

  进沿边事宜疏

  申明考察疏

  论革冗官疏

  论广西峒蛮事宜疏

  论大同事宜疏

  进哈密事宜疏【哈密事宜】

  近朝议哈密事、纷纷不一、志事功者主于兴复、悯民命者颇议弃绝、此皆不通时势、而胶于一偏之见者也、臣因以平日所闻、参互考证、而得其说、数以质之前在陕西实心经理其事者、莫不以为所访其中事情并处置之宜、款款切实、今辄开列如类备照册子式样、随此进呈以备 圣览、葢恐兵部复本、与百官建议之言、多失事实、并繁文太多、其番语又不易通晓故敢不惮尘渎、 计开 吐鲁番夷情 一回夷疆土、东至哈密界六百里、西至曲先有七百里、南北相去约有百里北山后为瓦剌达子、南山后为番子、大小城堡。共有十五六座。每堡一头目掌管速檀满速儿。居一土城。周围约有二百里。南北土门二座、城北墙有高土台一个、阔数丈、名曰土剌、速檀王子居于其上、台上有吊桥、夜则悬之、城郭内外俱有居人烟火林木宛如中国、 一回夷部落、其部下男女、约有一万余人、除老弱、其余可以上马挽弓者。止六七千人。秋冬居城堡。春夏随水草孳牧、或各山川种田、或打团射猎、速檀亦不时出猎、其妻皆随之、 一回夷兵马、其将侵犯中国预先紏集人马、差头目数人、分投于各族抽取、如父子兄弟有十余人者。抽取四五丁。有六七人者。抽取三四丁。有三五人者。抽取一二丁。各夷亦有生理恋妻子不肯随之强逼然后肯行。每一兴兵。必得四五个月。然后人马得齐。虽催促至紧。亦得两三个月。速檀王子赏以布帛粟米杀牛羊犒劳。后然齐心而来。 一回夷谋畧、其将欲发兵之时、先聚集各头目、到于速檀王子宅上有小房一座、上席铺红毡毯傍铺白毡、赵宋时女真用兵其法如此王子坐于上、诸头目傍坐、凡小回子有识见者亦许下坐互相辨难王子曰。假如汉人这等摆阵。这等行兵。却如何御他。众论纷纷。取其长者用之。凡事皆有成筭。然后行。谋定之后断然行之。至死亦不改易。 一回夷战阵、凡回夷将战之时。有金皷旗帜行列部伍。其阵森严整齐。穿长甲至膝。左手悬铁牌一面。下马步战。能用弓刀。自朝至夕直战一日不退非如北虏三两冲即退也 一回夷羽翼、其山北为瓦剌达子。部落约有十万。其性比宣大达子稍和缓。自来与中国不通贡。亦不犯边近来贫困。亦稍有入侵意。而吐鲁欲犯顺。辄便紏合以助声势。瓦剌之贫穷无赖。多随之抢掳人口财物瓦剌得者属瓦剌回子得者属回子及驱沙州属番为前锋。是以一举动便有万人。其实皆乌合之众一回夷情状、夷性最滛最贪、凡入贡或作买卖、专为得利、行动必带妻子、其入贡妻子俱寄放肃州、其言多变诈。十句无一二句可信者。其需于中国者曰茶曰大黄曰麝香。此三物吐鲁番用之不甚急。但以西番诸国。我中国之所以制番者亦在此矣非麝无以医毒蛇。非大黄则人马大便不通非茶则郁闷不解。吐鲁番得此欲转货各国以取重利诸国欲通贡其所需亦在此也吐鲁番当诸夷之要冲。诸夷欲入贡作买卖者。必假道于此。别无道路而诸国亦畏吐鲁之强。 一回夷风俗、有为盗一次、责令赔偿、二次割手一只、三次打死、有打死人者、如苦主强盛、则将凶犯竟自拿获打死抵命、如力不能胜者、则告王子处、差头目拿来打死、其争鬬及犯奸者告满剌处责治、凡婚姻父母令女出外自择其所欲者纳之、夫妇不相得、女得以休男。男不得以休妻而有五谷蔬菜果品、但味不如中国嘉耳、凡女子十一二岁者、皆从满剌读书写夷字、只礼拜天地、不信佛教、 一回夷戚属、速檀王子有三妻、置之三处、每妻有二使女为妾、每妻处住三日、周而复始、如在此处、则饮食衣服俱在此处管待、有兄弟五人、同母弟名巴巴乂、异母弟一名真帖木儿、一名忍帖木儿、二人俱不得所、仅能度日、惟巴巴乂强盛、居乂力失城在吐鲁城之西、约有四五百里、其部下约有一二千人、与速檀王子不和、时常领人马来扰害、王子无奈曲意忍之、往往厚赠而去、王子有子尚幼。如王子故则巴巴乂必图为王。 一哈密国王兴废始末、永乐年封元之遗孳为忠顺王、居哈密为中国藩篱、使凡诸进贡者、皆由哈密通进、后故、其子孛罗帖木儿复立、后绝嗣、乃立孛罗之甥罕慎为王。回夷以为非贵族。何以为王。诱而杀之。又有安定王。与忠顺王同宗。封曲先卫为王。其子孙陕巴公直有力量。又系贵族。取立为王。后故立其子速檀摆牙郎。其人淫乱无度。众心不服。今被吐鲁番抢去。再无可立为王者。如立一别类。则众心以为非贵族。断不附之。安定之后。虽有一孙名汪占尔加。其人甚懦弱无知。部下尚有番子五六十人。亦不能约束。每向部下诸番乞食。其狼狈至此。 一哈密羽翼、辅佐忠顺王有三种夷人。一种回回。元系吐鲁番族类。名为佐忠顺王。其实与吐鲁同心。一种畏兀。一种哈剌灰。俱系番达。前时部落繁盛。有一二千人。自摆牙郎为国之后。回回遂与吐鲁合谋战据哈密城。畏兀哈剌灰二种。俱迯来肃州。见在东关厢。及各山散住。部落十散七八。止有五六百人。且贫弱不勇。罕东赤、斤等卫番达。各住居沙州州苦谷扇马城回回墓等地方。前时甚富庶。赖为中国藩篱。近因吐鲁刼杀抢掠。部落亦各散亡。贫困不能自存。每吐鲁入犯。驱之为先锋。彼其实不忍负中国也近日吐鲁消息。亦多赖其传报。 一闭关绝贡利害。所谓闭关绝贡者。是因回夷之犯顺。而吾以威摄之也。必须修我之边备。使仓廪充实。士马精强。城堡完固。而将士日夜淬砺以待之。如回夷果能悔过输诚而求贡。然后容其入关。如其鸳鷔侵犯。则仗义征剿。使之痛遭挫衄而归。如此则闭关彼以为威开关彼以为恩而后边境宁谧。今日之事。一闭关绝贡之后。边备之事置之不问。今闭关绝贡巳数年矣。仓廪空虗犹昔也。士马寡弱犹昔也。城堡颓坏犹昔也。内治狼狈如此。故回夷之求和未必诚也而镇廵不敢深拒。恐其侵掠地方。稍不得利。即率乌合之众。长驱深入。如蹈无人之境。必获大利而归。昔年之事可鉴也。葢由我边备不修。闭关彼不以为威。而开关彼亦不以为惠。故今日之事不在于关门之闭与不闭惟在于内治之修与不修也 于今哈密虽未复而甘肃边镇亦未见多事故知文襄之策为长一哈密之取舍缓急。今哈密之地。必欲兴复其势有五不可。城池颓坏地土荒芜。农器子种不备。辄难修理。一不可也。忠顺安定二王之后。俱无可立之人。欲立他族。则众心不服。罕慎之事可鉴。二不可也。三种夷人回回。不与我同心。畏兀哈剌灰。又微弱不可恃。况住居肃州日久。有恋土之意。必欲驱之。复入哈密。是置之必死之地。且失其心。三不可也。甘肃之地已为穷边。近来又荒歉。在官仓廪空虗。在民十室九空。甘肃西路虽新设游击三千人。马号为三千。其实不满二千。俱各卫新选之人。其势不足以慑吐鲁。而护庇哈密。四不可也。纵使强勉兴复。随复随败。徒劳中国。且伤国威。益资吐鲁之利。五不可也。势虽不可兴复。亦不可废弃。一则 祖宗所立之疆土不当弃。一则指以恢复为名。以羁縻夷心。彼以为汉人必不舍此地。常以为奇货诱我。如弃而不讲。彼以为我不以哈密为轻重。必启其侵谋肃州之心。大为不可。故哈密之地不可恢复而亦不可弃也 甘肃边事 一地方疲敝、甘肃之地。比之他边不同。极为孤悬。自兰州过河至肃州。有一千四五百里。中间止有一线之路。北为达子。南为番子。声息时时有之。其近城堡之地。乃敢耕种。离城堡远者弃之。恐达子卒至抢掳人畜。虽云春种秋收之时有人马护之亦虗文耳不能济事。其地专靠水利。近来水利甚微。不能浇溉。说者以为势豪占夺。虽不占夺。其利亦微。不可全归咎于此也。自正德初年至今。雨旸不调。通不收成。十室九空。人人饥色。又加以西夷北虏。刼杀数次。客兵主兵。不时住札。此地方所以日削月弱以至今日也。 一粮储空虗、边军全赖屯田子粒。近因地土无收。拖久甚多。又陕西民运之粮。改为轻赍银两。而主客官军。不时费用。以致仓廪空虗。各卫官军。每一年之间。名为月米十二石。止得实米五六石。其余每月支银柒钱。且如肃州一钱白银。止买米三升。支银柒钱。纔买米二斗一升。军士乌得不贫。 一兵马寡弱、各卫人马、以贫困之故、身无完衣、腹无饱食、马匹瘦损、不堪驰逐、器械朽钝、不堪击刺。近年以来夷虏刼杀、及逃亡事故、名为一万者不满三五千、名为三千者、不满一二千、其各墩台哨守之人。有经年不得更换者。有一身应二三役者。有二三岁小儿报名纳粮者军士乌得而不寡弱、 一兴修先务、臣窃考之、昔汉赵充国备边。首称屯田积谷。诚万世之至言也。故为今日计。惟在安静以养兵民。羁縻以缓他变。则兴复之道耳。若闭关绝之。则急逼无渐。其势必合力以为害。若出兵加之。则轻率损威。彼必驱我沙之民。以为前锋。使我自杀其归附之夷以报捷。是求之益急而自伤益多。竭国以奉军。倾中以资外。乃不识时宜书生无深谋远虑者之谈也。故近日霍韬所论。惟言边盐当复旧法一节。则是实事。臣尝考之、宣德正统间、天下盐商尽在三边输纳本色草料米粟。其价甚轻。而户部并无收银转解之法此所以边粟益多。边农益增。而天下盐价亦贱。中外咸受其利。所以三边安固。而居民充实。自弘治初、徐溥在内阁。叶淇为户部尚书、因与扬州盐商至亲、遂改此法、以致中国盐贵、而年例之银、尽归边官、其三边屯农粮料为之大耗、臣尝建言于灾异本中、而韬之所访、则与臣合、为得其实、今日所欲议拟兴修、莫有大于此者、而复之亦有渐、则在户部得人计处而巳、

  进沿边事宜疏【沿边事宜】

  切见今边事、独劳 圣虑、本兵効职之人、承部事废弛之后、百责填委、一时管照不及、如整理四镇之规与区处粮料之法、尚不得讲求、臣切忧之、连日拨冗、于部事之暇、反复讨论、而后得其说、乃将四镇事宜、列为七条、甘肃事宜、亦列为五条、如前备照式样进呈以便 圣览、 计开 一宣府滴水涯军士。既闻皇上悯其饥寒。即大服其心矣。不逞之徒。已不敢放肆。葢虽欲放肆而号召人不动也。昨都御史刘源清奏请处治、似当一听都察院所拟、葢操纵宽猛之道自当如此、 一榆林自米脂以西。涉沙而行。车不可进。驴骡负载。三日而后至镇城。东西边堡远者又十余日。驴骡自负草粮巳重。其负官粮不能数斗边粟不能卒至惟当就近以渐转输惟延庆二府差近。今年幸得颇有收成。不可不预先多籴以备转运也。不然西安凤翔各府虽积谷如山谁能致之 一宁夏地宜五谷。又有鱼蒲之利。人言黄河在天下俱为害独此处为利偏关军马不多供给。在本省易催。二镇本色。颇不难得。而所患在岁支不敷不可不及时接济也。 一辽东钱粮。土广人稀最宜行营田之法副参以下军马。不必先聚城中以资私役。宜令各择肥美地。据形胜立军营就将所领各马。常川驻札。分地而耕。有警则听调截杀。闲暇则就近耕作兼便牧马。所开地土永不起科。不知兵者必以守城为言譬之人家。镇城寝室也。各营棊布门户与通行之路也。不守外而惟寝室是守不亦拙乎闻李承勋先年至辽之初。宁前地方。每报达贼直犯官路抢掳人畜。因行边至兴水故县。见地皆肥美。乃择黑庄窠等处。立三大营。调防路之兵以居。令其尽力开耕。一年之后三营之军遂富而大路之寇亦绝又沈阳十方寺地尤美。而临边有山。达贼每登高以望、而捕我农人。遂以墙包山。山顶立一大台守之沈阳米价。至今为之贱。营田之法。兼耕与守。比之屯田尤便于军。小试则小效。大用则大效。窃恐宣大宁夏或皆可行也。 一宣大二镇地方事体大畧相同。有收则米贱难卖而病农无收则米价涌贵而病官又有世家豪商乘青黄不接之时。低价撒放于农而秋成倍收厚利。低价预买俸粮。而临仓顶名冐支。官军穷困之根。实在于此。若官库有银趁熟籴买则小民无求于彼而撒放之弊可清官仓有粮按月支放则穷军无求于彼而预买之端可绝此不禁之禁也。 一诸镇土俗虽不同。总而论之。必须预先会计每镇一年主兵粮料草束赏赐总数。大约若干。岁入之数。彀与不彀。又计每岁添若干。以备客兵之用。又计处每岁积若干。以备三年之用。 圣虑方可少宽。又积之如弘治年间。每镇积粮至一二百万草料倍之。驯至有九年之积。则太平万万年之基业也。 一蔡天佑在大同甚得军心、亦素有谋畧、但岁久必须更替、宜优迁之以答其累岁之勤劳、濒死之苦、其代之者、闻众议马卿、先在云南经过战陈、颇有气节、亦善谋畧、且水土所宜、似可用也、 右四镇事宜 一今日士大夫忠于谋国者。多以甘肃孤悬。吐番内侮为虑。究其为说。不过两科。或曰必复哈密。以固藩屏。是非今日所能遽举也。其曰但宜填实肃州。以渐料理。则为一时不易之定论然经理甘肃当自兰州始、其详见后项各条中、 一甘肃粮储、旧有户部郎中一员。驻札兰州。专理其事。催督民运。区处盐粮。召商籴买之类。奉玺书而行。责任颇重。昨总制衙门自悔不当奏革、以为边粮重计、废专管之官。令分廵摄之。则督催将不能如向之严规画将不能如向之密。稽考出入将不能如向之备。设使专坐兰州。则有妨廵历公务。不废廵历则粮纳之人。沿途跟随。一不便也。兰州守候。二不便也。平居无事。尚可支吾。万一羽檄交驰廵历督饷。二事俱急顾此失彼。可不虑乎。今欲经畧甘肃。必复此官而玅选其人可也。 一河西一线之路、山多地少。必须仰给河东之粟。成化弘治年间。西安凤翔各府起运边粮。多是纳户自运。往往至于破家。后遂改为折色。每银一两折米一石。彼处俱是军卫管粮等官。将银给散军舍人等。令其趁熟买粮上仓。领银则有侵扣抵换之奸输纳复有守候如耗之苦况银入贫军之手。收买难遇催征有期、少加督责。率多逃避、是所以养军者反为累军者也。此旧日和买之为害也。 一目前军饷、全赖前项和买、难以一旦遽辈、必须之以渐、合自嘉靖八年为始、每岁户部于岁外发银二十万两、行令管粮郎中、于兰州召商籴买。每银一两。籴米一石。时价纵贱官价不减但因时高下折耗以取常平。每石亦不得过四斗。兰州地方。商贾辐辏开价既高。粮必云集。兰州之积既多以渐及庄浪凉甘。二三年后。将见肃州之商。亦有可招。而强勒军买之弊政可除矣。 一和买既免、自后每粮一石、值银一两一二钱以下、则放折银。每石值银一两四五钱以上。则放本色。若再如近日斗米值银三四钱。地方荒歉之甚。乃立三法。军士在西者令挨次东行二三日程。就有粮仓分支给本色。是移军以次而就食于东也军士在东者令转、搬兰州之积。以救甘肃之荒。是移粟以次而渐入于西也转运之法。或借倩闲逓运之闲军。则官给之口食。或雇甘肃之车脚。则官酬其脚价。是又于运粮之中寓赈济之策也右整理兰州、以实甘肃事宜、以上各项事宜、乞传下户兵等部云、昨边境钱粮、虽着户部补给、似当令吏部选委一二人前去经畧、乃见实事、其甘肃哈密事体、看来只当以积粮为主、但中间用人举法、事贵会处、你户兵二部、还可会同吏部都察院议拟来说此实安边至急之务。不可缓者、葢我 朝官制分属各部每事互相牵制往往为之掣肘失事所以必得 圣明独揽其纲于上然后事事可振举也

  申明考察疏【考察】

  臣查得旧例、三年考察、神庙时每遇考察阁部互为水火要之此事内阁自不应干预以掣部院之肘该吏部会同都察院审据天下来朝官、及抚按合干贤否揭帖。其奸恶有力夤缘者、本部又行访于六部九卿等衙门所闻、分别等第、奏 请黜陟、 命下之后、科道官仍查应黜未尽者、会本弹劾、吏部斟酌去留、取自 上裁、名曰拾遗然巳退人员、即不复用正德年间。权奸用事。有等不才官员。往往预投内阁。每遇考察章上。辄假以人才难得为词。坐名 批着留用。以致举措乖张。人心不服遂有三年考察不过为吏部敛怨为内阁改恩之议臣惟此弊。虽缘辅臣不法。亦是旧例未备之失。误留者独喜拾遗。误退者不与辩复。岂不失之偏重乎。臣乃于去年正月初九日题申明禁约、内开沙汰或有遗漏。如先年之大疏既许科、道实时劾奏。议拟或有诖误。如先年之多枉。亦许科道实时辩明。则自今以后立法公平可行久远已奉 皇上明旨、臣民通知左右辅臣、宜无有敢蹈旧习招权纳贿如前者之弊但近日大臣之门、亦已闻有浙江按察司某、自知公论不容、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又昏夜微服叩首乞怜矣、某之外、其人尚多、万一其计得侥幸苟免、长士人奔竞之风、坏 祖宗黜陟之典、蠹治召奸、为害不细、本部考察题本以 郊祀毕日封进、故不敢不预言也、

  论革冗官疏【革冗官】

  本月二十三日、奉 圣谕云、生财之道以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今天下诸司官员、比旧过多、我 太祖初无许多、后来增添冗滥、宜致百姓艰窘、日甚一日、朕欲命卿会官查议裁革、卿可尽诚布公、为 国思之特预谕卿知、可先说说、钦此、臣闻在昔圣帝明王、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凡以代天理物、为民立极、不徒设也、今 国家政令出自 朝廷。五府六部。则分职率属。而倡行之。其在南京吏部不典铨选礼部不知贡举。户部无敛散之责。兵部无调遣之行。近者大臣率以无用老疾之人。听其在彼养老。虗縻廪禄。甚非我 太祖之意。前代于陪京俱设留守以总知众务不宜遍设九卿庶司也近虽议裁亦未能一如古制故我 太宗文皇帝初迁北京。亦止权置二三行在府部官不全设也伊考诸古。商迁五都。不别置员。周营洛邑。惟命留后。汉唐旧邦。止设京尹。葢从古巳然。今实所当厘正。与凡在内各部寺属。在外司府州县管粮管马等官。及王府空闲官僚。因而省之。以补军卫多余首领。及非冲要而设驿逓。非要害而设廵司。下邑置丞。小郡添判。如斯之类。不可胜数。岁所费不下十余万。宗室禄粮。军士月米为益多矣。故自来有识之士。莫不建议裁减。独以上下议拟不同。或溺于闻见。不觉随事狥非。或畏难苟安。不能相时裁度。惟是生民重困。冗食日滋。因循百年。迄未有改。自非我 大圣人聪明睿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独思及此。而力行之乎、伏愿 皇上即以 圣意、明诏有司、会官廷议、各各备开建置来历、分别应否存留裁革省并、奏 请定夺、则官简而费易供。选清而俗亦静。所谓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者。正在是矣。天下万世、不胜幸甚、

  论广西峒蛮事宜疏【广西峒蛮】

  前者奉 圣谕及广西事、臣以平日所闻、复参众论、而得其说、请具陈之、夫广西之蛮。种类不一深入溪峒。与土官连结。依附郡邑。则皆良民。地甚沃饶。民亦淳厚。洪武永乐间、总兵官山云韩观、相继为治、威信既孚、地方以宁、正统以来、蛮贼纷起、或数十人、或百余人窃伏道路、拦截江船、掩刼村堡、杀夺掳掠、以为常事、至攻掠城邑、亦不多见、况蛮贼时相仇杀。自伤亦多。是当时为蛮夷者亦未甚得利苟得安静爱民之官。重信义轻功利以固守之。则民有生计。蛮夷兵将化为良民矣。奈何当事之人。既不求自强之道。又一切取办目前。无志者招蛮贼以施犒劳之恩有志者藉土兵以为剿捕之计征调频繁。糜费无巳。土官自是玩狎军威骄纵难制。往往治兵相攻。或潜通蛮贼。出没为患。甚则陷城夺印。无异古之战国。继之以屡次大征。民困势危。十倍于前。故为今之计。只当申谕总督大臣。听其就近。自择守令。而重其任。责以省刑薄敛。减徭役。勤农乘。以厚生。练民兵。固村寨。时瞭望以相守。以饷兵犒贼之费。为设险习武之资。贼来互相援救。贼去不必穷追。而又简任参将守备等官。责其廵哨往来。以通客商。沿江伐木。以去险蔽。至于商舟犒军之费。往年巳有常规。不必禁革。惟戒其怠惰。与夫克剥而巳。广西用土兵亦是救急之计不知一意□觢其或与贼相遇。小小胜败。不当深究。一以付之总督官而不从中制则土兵不必频调贼计无所复施不出二三年间。吾民有安居之乐。有能战之勇。自足以动蛮夷歆慕之心。折土官强梗之势。然后正法令以治土官。布诚信以来徭獞。如是而犹有未服。乃择其一二稔恶者。提兵取之。以令其余。威德并行。谁敢不服。由是而兴教化。正风俗。视中外以治广西。岂有不平哉。但总兵大臣自择守令一时未遽行臣思一厺。似为可处。惟 皇上以此下之内阁。作一旨令吏部行之。即沛然矣。臣闻广东与南贑郴永等处。于广西水土相宜。地方附近。故于各处蛮洞事宜。习相闻见。若就各处举人监生中。选其年力精敏。节行可观者。前代岭南设尚书行省就近铨选即此意也州县举之廵守。廵守举之抚按即会总督大臣。按地方官员之缺。量其才力所宜。奏请于 朝下之吏部。听其札付。就彼给与冠带。分布各州县。或掌印。或署事。量与分例口粮而不给俸。试之三年。巳有成效。然后陆续起送赴部。而实授知县判官县丞主簿吏目等官。其不堪者罢之。则吏部听选之官无不服水土之忧远方不缺之员无经年旷职之累凡修举一应事宜、可朝出令而夕及于民矣唯圣明裁之、

  论大同事宜疏【大同边事】

  臣在吏部数月、询访民情、尤以大同边事为急、说者人人不同、葢人情各畏身家利害、所以都不肯将镇廵总兵等官真情说破、及访过数十余人、始得其说、大同军士不靖。特以贪官欲利身家。贪将欲便侵克。故不肯加意一整理耳。所谓贪官欲利身家者。兵备等官。不肯随军纪功。止是大家聚在大同城中住过。但遇紧急声□。只写着数角文书。调遣一番人马。各城堡受祸。都不计较只要不损所发军马则自喜以为幸不失事免参提而巳所谓贪将欲便侵克者。总兵等官不肯休兵养锐。止以调集各城堡人马。攒操为名。每于无事之时。只以按伏预备为词。侵克粮料之计。各城堡良民骚扰。都不计较。只要每月扣得数十军马行粮。则喜以为彀我侵克。可还债买官而巳。为今之计。只在用人举法。计之当甚密。行之当甚速。令大同城中总兵参将游击各部下。但系原调攒操各城人马。俱令照数发回。就着各该城守备。编入行伍。自统领之。遇有小警。即公同纪功官员。亲行督战。不许在城坐视。贼来势盛。则坚壁清野。俟其散掠而截杀之。平居禁戢军士。不得骚扰。苟非临镇请兵不许擅自调集如此则守备不致虗设。百姓不致怨嗟。地方保无他变矣。又大同止以攒操招各城堡。即因攒操调散以惹各达贼乘虗而入人皆知之。所以隐忍不敢以告者一则畏总兵官失花销钱粮之利。一则拂守备安乐妻子之心。致其恠恨以生不测之祸也。但一旦散攒操之卒。又当为处卖房屋。使之莫不得所。则见在乱卒。尽失所援。然后假沙汰老弱之故。时简阅之。不出三月而大同一边。帖然于法度中矣臣以此说问李承勋。承勋谓其平日所闻。正是如此。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李恂恂如参阅

  桂文襄公奏议四(疏 序)

  桂蕚

  疏

  进舆地图疏

  进舆地图疏【舆地图】

  臣惟隆古帝王。求讲政务。亲与其臣。面相可否。犹惧其未也。乃陈地图焉。于是乎九州岛岛岛地域广轮之数。民情土俗之宜。如指诸掌而后行之。是故一时允赖。我太祖高皇帝奋起民间。人之情伪实备尝之。地之险易实徧历之。 太宗文皇帝。亦与有间关之劳。故当时延访儒臣皆出其胸中之实见所以斟酌损益百代之制。百六十年未易改也。自时厥后。 列圣相承。虽莫不具 上圣之资。而视 祖宗之实。尝周游民间者有间矣。是以延访之典。或作或辍。 当是大臣虽多正人而才力不足以振起弊政故事业所见止此孝宗皇帝尝锐意行之。终以不能徧知人情土俗而止正德以来。积十有六年。上下之情。于是大隔。而欺蔽遂有不可止者。则所当修复 祖宗之旧。使上下各得自尽正在今日。臣待罪辅臣、愧无裨补、乃者备员吏部、凡遇考绩朝觐官员、密加访问、于地方之民情土俗、亦各得其一二、除摘其论列之近似者、装成三册上请施行外、敢复即天下土地、分为十有七图、各具叙纪、又装成一册上献、伏惟 皇上清闲之燕、复披此图、必如我 祖宗之亲历地方者。然则延访之际皆有实据人岂能欺之哉

  序

  大明舆地图序

  北直隶图序

  南直隶图序

  山东图序

  山西图

  陕西图序

  河南图序

  浙江图序

  江西图序

  湖广图序

  四川图序

  福建图序

  广东图序

  广西图序

  云南图序

  贵州图序

  四夷图序

  大明舆地图序

  右今日舆图全盛如此、臣闻古二帝三王、统一区宇、血气之属、莫不尊亲、凡以功德并隆、而仁泽广被之效也、后有作者、靡不威加海。内、功成混一、然而尊亲之意微矣、惟我 太祖高皇帝用夏变夷、思与天下更始、非有利其土地人民之心、是以中外华夷、莫不向风、及今百六十余年、而有司失此意矣、土著之民。困于征求。边疆之士。苦于战鬪故国或异政、家或殊俗、于是有一统之名、而迄不见一统之盛治、孟轲氏所谓盍、反其本者、其不在今日乎、臣谨法周礼职方氏、取两京十三省四夷、约而为图者十六、稍加叙次、义兼详略、而冠以是图、要以见别五服、等华夷、审方官人、任土作贡、戢、农兵、谨封守、兴地利、饬人材、紏违逆、弼教化、协风土时势之宜、章柔远能迩之治、皆不出此道、又将以明我 皇上所以光昭丕业、克应天心者、惟是好生一念、庶天下百司、于道知所向而不虗役其志云、

  北直隶图序

  北直隶占冀州地。京师即金元旧都也。扆山带海。有金汤之固。真定以北至于永平。关口不下百十而居庸紫荆山海【俱关】 喜山夆古北黄花镇【俱口子、在顺天府东北境、】 险阨尤着。故蓟州【顺天府属、】 保定重兵屯焉。山后诸州【自宣府东南至辽阳俱是、】 故我大宁都司地也。自 国家弃以与虏。【今朵颜三卫是、】 则居庸之外所恃以为藩篱者宣府耳广平以南。四方水陆。毕会于临清。【山东属州】 转漕京师。辐辏而进。若天津又海运通衢也【国初江南粮运俱从海道。今废惟蓟州运道犹通。】 河间真定保定之间。多达兵营坞。其人性犷难驯。且东安霸州武清【俱顺天府属、】 而东野旷人稀。奸宄伏匿。颇基腹心之患。迤山一带则樵采耕牧之利居多奸人每窜其中有司病之葢赋繁民困。户口流亡。虽畿甸同风而顺天之马政。【寄养马匹、】 河间之水潦患尤烈焉。

  南直隶图序

  南直隶。古扬州地。南京即六朝旧都也。我 祖宗创业。实基于此。然江限南北。古今恃为天险。江北则徐颕二州。【凤阳府属、】 地跨中原连数省并称雄镇故淮安特建兵府。【漕运衙门】 守以文武重职。虽职司转运亦示控扼之势焉江南则安庆当长江委流。西控全楚。【江西湖广俱楚地、】 为江表门户沿海兵戍。本以备倭。而崇明常熟【俱苏州府属县】 之民。间作弗靖。与江洋一带出没波涛。肆行剽劫者。不可胜计。故今江防海备。其重一也。若庐州则民习游惰。地不尽利。凤阳习俗本同。加以高墙留守之冗费。故皆易以告饥。苏【苏州、】 松【松江、】 则田赋不均。供亿日困。丰沛【俱徐州属县、】 之间。浊河泛滥。几沦鱼鳖。转饷既艰。民亦凋瘵。葢水患莫甚于斯者也徽州多山少田。民逐末利。风俗用偷。池州在山麓江浒。军民统理不一。寇盗因以窜匿镇江则当京口之冲。凿山围水。海潮出没。土田岁易处。【谓山田多荒、白围田多坍江、】 民劳苦矣、

  山东图序

  山东古青州地。外引江淮。内包辽海。西面以临中原。而川陆则悉会于德州。【济南府属、】 自海道既废遂以其西境为馈运通衢南尽邳徐【俱南直隶州、】 北泝天津。岁有河【运河、】 患筑塞挑浚之劳。舟车牵挽之役。所在不免。而兖州水潦为虐。则民之疾苦莫甚焉。矧京储边饷之外。王禄是供。六郡征输。于斯为急。而青【青州、】 济【济州、】 之间。号多矿贼。禁戢尤难。公私葢交病之。辽阳不设郡县葢 圣祖初意欲军多民少易于式遏而不知军卫每多逃移不如郡邑户口充实也若辽阳【辽东、】 自为区域。地本膏腴。旧皆郡县民用安土设卫以来生齿稍稀惟迁徙谪戍之人多归焉虽渐规恢复可也登【登州】 莱【莱州、】 本海运故道。然势险难图。【成山沙门一带、多海碛、运船至此辄坏、】 稽之往迹。则平度州【莱州府属、】 东南有南北新河。【水源出高密县、至胶州分流、为南北新河、自胶州入新河、西行□百四十里、即至莱之海仓、复入北海、以其自胶抵莱。故又名胶莱。元时所浚以避迤东海道数千里之险者。】 葢尝治闸。【故迹在迤北新河店海潮所通、自此至止八十里】 以达安东。【卫名、在青州东南境、】 则避开洋之险。宜亦有可讲者

  山西图

  山西古冀州地。背临朔易【沙漠是】 表里河山。葢有俯挹中州之势焉。忻代【二州俱太原府属】 以北。虏数内侵。故大同特设征镇。与延绥【在大同西】 宣府【在大同东南】 互为声援。鴈门偏头宁武【三关俱在太原北境】 并置关戍。虽烽火之警不殊。而套【河套】 贼为急。且保德河曲【保德州河曲县俱太原府属】 之间。与虏仅隔一河。【黄河】 稍或撤备则门庭皆勍敌矣。若蔚州【大同府属】 之矿徒临晋【平阳府属县】 之屯卒。【藩府屯军】 潞城【潞州属县】 之逋民。并以山谷阻深。乘时抄暴要亦不足屯结也。然边饷既广。宗室弥蕃。一切供输。自岁赋之外。皆仰给河东之塩课。三晋之民。劳瘁甚矣。而边卒方且呌呶待哺。帅臣号令。为之不行。此则积习流弊。非渐图之不可也。

  陕西图序

  陕西古雍州地。山河四塞。形胜甲于天下。然平凉固原【平凉属州】 一带。畜牧蕃滋。外乏屏蔽。胡骑渐巳侵入巩【巩昌、】 凤【凤翔、】 之墟。若延【延安、】 庆【庆阳、】 则原野萧条。兵亦精劲。宁夏则跨有贺兰山黄河之险。虏难驰骤。故为备差易。葢本朝开拓以来。受降故城。【唐张仁愿尝筑三受降城于河外以御虏、】 久弃不守。自移镇榆林。【延绥镇城、】 河套【延安北境是、】 尽为虏有。烽火遂达于内郡矣。甘【甘州、】 凉【凉州、】 以西。左番【西番、】 右达。【北虏、】 而肃州尤孤。故土鲁番【在肃州西北二千余里、】 辄肆侵犯。以为河西忧。洮岷西宁。则地入西羌。【西番、】 实与四川、同患苦。且亦不剌【北虏小王子枝将、】 以残孽窜居西海。【在西宁西境、】 番人渐以南徙。【今松潘月章腊地方是、】 国家既失茶马之利。【每岁番人献马易茶、颇资其利、】 而逋寇生齿日繁则西境腹心之祸也。若汉中之襟喉巴蜀。潼关【在西安府东南、】 之保障全陕。并称重地。而险者在我矣。然所在罄力以供边。奉宗室。而平凉尤甚。闾阎愁苦。又何加焉。

  河南图序

  河南古豫州地。阃阈中夏。四方辏进。葢彰德则控河北。【今北直隶是、】 嵩洛以蔽山南。【今陕西南境是】 南阳汝宁。直走襄黄【襄阳黄州俱湖广属府、】 之郊。而开封则其都会也。由开封以泝卫河。可以漕山东。沿汴泗可以漕淮。故言形胜者次关陕焉。然分建宗亲。班禄无艺。以今计之。岁赋几至百万。民亦劳矣。且归睢陈州【三州俱开封府属、】 一带。地兼数省。统辖非一奸人常藉以首难。剿捕则溃逸四出祸延他境。彰德道出赵【山西、】 魏【北直隶、】 之间。军民左右属盗虽敛迹。而牵制之患。实与归德同。若考七郡之地。山水环互。民物茂实。则汝宁为优。铸山猎野。依凭险固。强弓利弩。出乎其间。则河洛【河南】 为着。然上地未辟教令未驯。非课农宣化加意拊循。则寇盗劫夺之祸岁不免矣。

  浙江图序

  浙江古扬州地、崇山巨浸、所在限隔、然嘉【嘉兴】 湖【湖州】 与江淮相表里严【严州、】 衢【衢州、】 以徽【直隶徽州府、】 饶【江西饶州府、】 为郛郭。左信郡。【江西广信府、】 右闽关。【在福建北境、】 大海东蟠。绕出淮【淮安、】 扬【扬州、】 之境。斯固四通八达之区也。安吉长兴【安吉州、长兴县、俱湖州府属、】 以西。本山越巢窟。界在广德【南直隶州、】 之间。上无兼辖之司。讼讦繁兴颇号难治。嘉湖宁【宁波、】 绍【绍兴、】 四郡。则震泽【今太湖是、】 东海之所经也。淜冲淤壅。大遗三农之害。而塩徒【嘉湖易通舟楫故私塩尤多、】 之患次之。处州之民。多依山盗矿。动至数千。持之则激。缓复驰纵庆元【处州属县、】 松溪【福建属县、与处州接界、】 一带。岁被侵暴。温【温州、】 台【台州、】 并海而南。信宿【再宿、】 达于福宁。【福建属州、】 估客良便之。然不能不防他寇也。若倭夷奉珍入贡。则风帆直指宁波。突至倏来。,黠诈叵测。先事而备。其在定海【宁波属县、即夷舟所从入、】 乎。

  江西图序

  江西古扬州地。当吴【南直隶、】 楚【湖广、】 闽【福建、】 粤【广、东】 之交。险阻既分形势自弱安危轻重常视四方若保境和民。则九江独据上流。牵制沿江州郡。且密迩南康。滨临巨湖。【鄱阳湖、】 盗舟四出。不可无备。南【南安、】 赣【赣州、】 之间。则汀漳【汀州漳州俱福建属府、】 雄韶【南雄韶州俱广东属府、】 诸山会焉。连州跨境。林谷茂密。盗贼之兴。斯为渊薮。故设廵抚重职提师以临之。袁州地逼长沙。【湖广属府、】 逋民客户。颇难讥察。而南昌建昌饶州宗室固在。民疲供亿。视临【临江、】 吉【吉安、】 瑞【瑞州、】 信【广信、】 抚【抚州、】 诸郡殆有加焉。故凡江西之民。朴质俭苦。有忧勤之思。弘治以来。赋役渐繁。土著之民。少壮者多不务穑事。出营四方。至弃妻子不顾。而礼俗日坏。恶少闲出矣。

  湖广图序

  湖广古荆州地。襄【襄阳、】 邓【今河南邓州即襄阳北境、】 抗其头颅。蕲【黄州府属州、】 黄【黄州、】 引其肘腋。江陵【荆州、】 制其腰腹伸膝南向亦足以雄视诸州矣若郧阳之保商陕。【陕西河南交界地方、】 郴【郴州】 桂【本州岛岛岛桂阳县、】 之跨闽【福建、】 粤。【广东、】 辰【辰州】 沅【辰州府属州、】 之捍蔽云贵。大江中贯。五溪【在常德辰州地方、】 外错。荆楚阨塞。斯其备焉。葢二仪交灵。山川献秀。故王气独锺于潜邸。然襟江带湖。所至民罹水患。寇盗亦复乘之。过此则永州宝庆之间。谨备苗夷而巳。矧宗藩棊布。岁赋寔繁。楚俗慓轻。鲜思积聚。于是四方流民失业者多赴焉。故其率啙窳而难治。溪洞诸蛮。【施州及永保所属地方是、】 本以汉法羁縻。差易驯扰。惟永顺保靖世席富强。每争夺获罪。辄假战功自赎。奸谋徧构。骄横滋萌朝议不明。猥加征发。使远方之民坐困。且久而玩敌。将贻异日之忧。谓宜定令。毋辄轻发。斯则善矣。

  四川图序

  四川古梁州地。剑阁【即剑门关在保宁北境、】 表云栈之固。瞿塘【峡名在夔州城东、】 锁巴峡之流。界以番簇。【西番、】 阻以蛮部。【东川乌蒙乌撒芒部是、】 山水襟束。自相藩篱。故奸雄割据。则盗兵不敢西窥。地饶而险阨备也。然奸宄内作。悬车束马。势不相及。有难猝定者矣。况上列 藩。重兵外戍。诸所供馈。咸取给焉。且松潘以孤城介在番域。而寄咽喉于龙州。【宣抚司、】 千里转运。辄为番蛮所遮。斯则巴西之隐祸也。乌撒芒部【即镇雄府、】 诸夷。【四军民府、】 虽犬牙形格。仰我鼻息。然内相党结数启兵衅。且于叙【叙州、】 泸【泸州、】 有唇齿之重。要在因俗抚绥。携其私党而巳。乃若碉门【地名天全六番招讨司治此、】 之臂视诸番。播州【宣慰司、】 之富藏四省。【播州地方与湖广云贵俱邻接、】 殆与蜀相为盛衰者焉。建昌六卫。僻处西徼。自为奥区。民夷安业。非所忧矣。

  福建图序

  福建古闽越地。以温处衢【温州处州衢州俱浙江属府、】 信【江西广信府、】 为北藩。建昌南赣【建昌南安赣州俱江西属府、】 为右璧。惠潮【惠州潮州俱广东属府、】 为外户。海为门。封壤促甚而重关内阻。溪山秀美。民用以和。然处【浙江处州府、】 人辄用盗矿。流入政和寿宁【俱建宁府属县、】 之境。大为患害。古田【福州府属县、】 福宁一带。本窃鱼塩之利。山谷邃深。逋寇每凭之而啸聚。但不常出也。滨海上下。外遏倭寇之流。近通琉球之贡。不为要害。而海物互市。妖孽荐兴。【通番海贼不时出没、】 则漳浦龙溪之民居多。且汀【汀州、】 漳【漳州、】 之山尤广。人迹罕到。独与赣州【江西属府、】 声势相通。提督兵备实交治之。而永春安溪【俱泉州府属县、】 沙尤【俱延平府属县、】 之间。则属之捕盗官矣。【四县交界地方山盗颇多、】 葢简僻莫如邵武嚣讼莫如漳州。土沃民稀。耕稼自给兵燹不加则八郡一也

  广东图序

  广东古百粤地。葢五岭之外。号为乐土。由雄【南雄、】 连【连州广州府属】 可以向荆吴【湖广江西是、】 由惠【惠州】 潮【潮州、】 可以制闽越。【福建是、】 由高【高州、】 廉【廉州、】 可以控交桂。【交址广西是、】 而形胜亦寓焉。滨海一带。岛夷之国数十。虽时时出没要其志在贸易非盗边也然诸郡之民。恃山海之利。四体不勤。惟务剽掠有力则私通番船。【记名通番、因而行劫海上、】 无事则挺身为盗。桴鼓之警。弥满山谷。凡以良民困于征求。亦谓之接济通山之禁久弛【赍送塩米入山通盗者谓之通山、】 教治不修。而大征数举之过也。且密迩苍梧【广西梧州府、】 征蛮幕府在焉。【总镇两广太监总兵都御史俱住札于此】 军旅之兴。殆无宁岁。兵粮供馈咸以待乏。况地产珠池。【在廉州境内、】 番物骈集。本民用所兴而内使数来采办民反病之故外负富饶之名。而内实贫困者。广东是也。

  广西图序

  广西古百粤地。当岭南右偏、三江【府江左江右江、】 襟带。提封甚广。然内给藩封。外困边圉。而风壤气习。又视广东特异。如府江绵亘八百里。则巳半为苗夷所有。阻兵江道。肆为寇窃。不但古田荔蒲数县。【俱桂林府属、】 苦其蚕食而巳。浔州则大藤峡跨在黔郁二江【俱在浔州境内、】 之间诸蛮巢穴在焉。剽剠四出。急则投窜。虽有上隆州【田宁府属、】 五屯所【在梧州府藤县境内、】 扼其咽吭。不足制也。若兴安【桂林府属县、】 西延六峒。【在兴安境内、】 与武冈州【湖广属州、】 阳峒接壤。猺实据之。是为桂林北境之患柳【柳州、】 庆【庆远、】 以西。则八寨【在柳州境内、】 号为盗区。洛容怀远。【俱柳州属县、】 并罹惨毒。而宾州【柳州府属、】 其襟喉矣。然右江一带。惟岑氏【今思恩田宁泗城各土官俱是、】 最强。思【思恩、】 田【田宁、】 既巳残破。则泗城州犹婴樊之虎。计非削弱不可也。且南宁控遏两江。坐蹑交址。【自南宁太平西南入约十余程、】 桂筦保障。或者其在是乎。

  云南图序

  云南古梁州裔境地。崇冈山截嵲。激涧萦纡。城郭人民夷居十七、时恬则蜂屯蚁聚。有事则、兽骇禽奔。葢人自为险势难统一者也必知其领要则云南临安大理永昌鹤庆楚雄。颇号沃壤。然元【元江、】 安【临安、】 路纳交址。金【金齿司、后改设永昌军民府、】 腾【腾冲、】 地拥诸甸。澜沧联络宁【永宁、】 丽。【丽江、】 曲靖弹压乌蛮。【四川乌撒乌蒙等府是、】 王公设险。于斯要矣而土酋大者元江武定景东丽江。小者姚安北胜邓川沾益。【邓川属大理沾益属曲靖俱州、】 并以兵力称桀。向背靡常。葢自麓川难夷。【正统间、土酋任思发以麓川叛、尝发兵讨平之、】 滇境粗安。则沐氏【黔国公、】 世与有力焉。惟寻甸一带。风土绝异。兵卫渐疏。故诸罗【武定东川等族俱罗夷、】 构衅相寻。而木邦孟密。亦恃其险远。至今不闻悔祸。咎在抚绥失策本无置制可言然滇南北向中州。必假道贵阳。【贵州、】 而后进。稍值兵梗。坐令隔绝。则滇池之达马湖。【四川属府、】 武定之达建昌。【四川行都司属卫、】 川陆具存。久而榛塞。在今日所宜亟讲。而万里投宦。类难得人。则夷情蠢动。未为无故。此尤不可不慎也。

  贵州图序

  贵州古西南夷罗施鬼国地。地里蛮夷并同滇境。而山箐峭深。地瘠寡利。夷性猾诈。殆有甚焉。故泗城州【广西土官衙门、】 恣其狼吞伺窃。外户。则守在永宁【州名、】 芒部。【今镇雄府、】 盘据广土。蹲伏北藩。则忧先毕节。若思南石阡铜仁数郡。界在镇筸【镇远筸子坪俱长官司隶湖广、】 酉播【酉阳宣慰司、播州宣慰司、俱隶四川、】 夷峒之间。鸱张家突【诸夷常突出数郡寇掠、】 贻患寔深。况地杂东川乌蒙诸部。【俱四川军民府、】 师旅绎骚。每与川湖【四川湖广、】 同其灾害。而军民岁计又大半仰给于二省兵荒交值。时有弗继之忧。且水西普安凯里【俱土官地方、】 诸酋。富甲他夷。地连肘腋。逞奸首祸。患岂一朝。故知枭獍之资。不忘格鬪。而争疆夺职乃其兵端焉。然夷虏自相剪伐。贵在因俗以时抚定不足烦 国家力也。

  四夷图序

  今之四夷。北虏为急。国初设大宁都司。屯重兵镇之。其地绕出山后。而辽东宣府大同。势相连属。自偏头关逾河跨西北。大虏之警守在东胜。【在今河套之北、近受降城、即其地、】 河套之南。又有榆林。【在今延安府绥德州北境】 实为六镇。后弃大宁。移置都司于保定。而宣府辽东势始分矣。正统以来。有司又失守东胜。大虏乃得逾河。而偏头关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时廵套东胜之镇并近内地。形势愈弱。于是所赖以卫京师防边虏者。不过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四镇而巳。夫四镇所领各堡。亦有精壮。苟足其粮饷。守备等官。勤加廵哨。为之牵连。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从古备边之道也。今则抚臣假调操以自固。【夫镇城本为牵连所领各堡地方、令有统属而设、今凡各堡精壮士卒、尽聚镇城、各曰调操、以习攻击、实乃自为备御之计、遂致各堡地方、徒以老弱疾病者守之、虏寇纵横、无复能为耕牧者矣、】 将帅假按伏以为奸。【夫精壮既毕集于镇城矣、又每假按伏为辞、调兵四出、以致各堡不得备御而堡中老弱、反受供亿骚扰之苦、军士乏正支之粮而将帅等官、反以克减行粮为务、】 地方屡失。粮饷屡乏。实此之故矣。若哈密之失守。土鲁番之拒命。则由近日文臣贪功。置制失宜。失中国之信。不足为虑。大虏自套来者。则亦不剌一种窜于陕之西海。地方蔓延至于西宁。使一带地土不得耕种。士民不得安业直抵洮岷。颇难制御。则其势有可虑者。今惟有痛革调操按伏之弊。坚璧固守。勤加廵哨。为耕牧长计而无狃近利。乃可为也。其治南蛮之道。则在率土著良民得以自相守望。一或不支。为之连属附近地方策应之。如湖广之永靖广西之 兵。置之不复征调民足相死。兵不毒民。无贪功之文臣。无贪利之武将。亦不数年而安然矣

  右以上论调操按伏、乃今日之弊耳、臣又闻兵无定形、古人云。五指之更弹。不如合拳之一抶。故择要害之地选良将。统精兵数万。贼来分散抢掠。我聚彼分乃制胜之上策非调操必不可用于将帅得人此言最能変通巳说聚者不过数千。我常以数万逐数千其算不为不是但今边将多不知兵。所为俱被贼诱而复之。故将不得人不可言调操也

  又闻兵忌形露贼来不知我之虗实。必攻墩诱我我不往应但分兵按伏于屯堡。或依山林。或阻沟涧。乍隐乍见。使贼见我堡屯处处有兵而不露多少之形攻墩又不往应自生疑惧矣及贼散入屯堡。又被我伏兵擒斩。彼敢复深入乎。今或一闻贼来攻墩。即发兵台营往救贼反得以设伏诱我纵我不为所诱彼常以精卒数千绊我于外即堡寨之内尽为蹂践矣若使我兵不受其绊于外。彼敢无忌惮若是乎。此与调操一事相同若善用之可以取胜兵无常形也故将不得人亦不可以言按伏矣。

  又闻近之善守边者每十余墩必总委一官提调。十墩之中。择一可守者。先储米数石水数缺贼近边。即敛十墩之军。共处一墩。每墩止留善走者一人。举烟放炮。又潜来共墩而处。贼若攻墩。不分有军无军墩分。俱寂然无声。彼攻空墩。常多半日之劳。而卒无所得。攻有人之墩。则辄被木石击伤而坠相继来者见我各墩烟火齐举即莫测孰为有守而自畏矣。所谓以静制动。以佚待劳。常形人不形于人者。此类是也然此法须先远探。俟贼往之处。我乃提兵问道而往伏于要害。诱而取之。乃为得策。今皆不揣敌情。不分奇正。一槩鸣鼓遽出。兵。未集而形巳露曾何益乎。故将不得人。凡调操按伏反为边防弊政。故不得不痛革者。况帝王之道。以全取胜、此固在所不讲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学璟友姚参阅

  席文襄公奏疏(疏) 方文襄公奏疏(疏)

  席文襄公奏疏(疏)

  席书

  疏

  南畿赈济疏

  议定大礼疏

  议覆立世室

  论光禄寺厨役

  南畿赈济疏【赈粥】

  今岁南畿旱涝相仍、民饥殊甚、巳经有司疏闻、此公为南枢贰时所上下廷议赈恤、第饥民甚多、钱谷绝少、恐难给济、须别等第、酌缓急、乃可、以地言之、江北庐凤淮扬滁和诸州府灾为甚。江南应天太平镇江次之。徽宁池安苏常又次之。此地有三等。难于一例处也。以户言之有绝爨枵腹。垂命旦夕者。有贫难巳甚。可营一食者。有秋禾全无。尚能举贷者。此民有三等。难于一槩施也。臣日夜筹划。今有司仓廪既虗。户部钱粮。又难遍给。考古荒政。可行于今者。唯作粥一法。不烦审户。不待防奸。至简至要。可以举行。而世俗咸谓不便。然林次崖谓作粥但可以济极贫有病之人而不可施之其它葢缘曾有举于一城。不知散布诸县。以致四远饥民。闻风并集。主者势不能给致民相聚而死遂谓此法难行。今总计南畿作粥。江南北可四十二州县。大都大县设粥十六所。中县减三之一。小县减十之五。诸所设粥处。约并日举。凡饥民来者。无论本县邻境。军民男女老幼口。多寡均粥给济。起今十一月半。抵麦熟止。计用米十六万石。用银十六万两。可活人二十余万取用有数。未致太糜。赈恤有等。不致虗费。简直而奸欺难作。平易而有司可举。时文襄巳奉旨往江北赈济疏上即命行之并谕江南廵抚一体施行此法一行。穷饿垂死之人。晨得而暮即起。其效甚速。其功甚大。扶颠起毙未有急于此者、窃谓此法非特宜于南畿。实可推于天下、因作为赈粥活命事宜、开列条款装演成帙以献、

  议定大礼疏【定大礼】

  三代之法、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自夏历汉、二千年未有立侄为皇子故事、汉成帝以私意立定陶王。始坏三代传统之礼。时文襄为宗伯主此议宋仁宗立濮王子。英宗即位。始终不肯称濮王为伯。今 皇上生于 孝宗崩后二年。乃不继 武宗大统。超越十有六年天下。上考 孝宗。天伦大义。固巳乖悖。又未尝立为皇子。与汉宋故事大不同。自古天下无大宗小宗亦无所生所后。礼经所载乃大夫之礼不可语于帝王且伯父子侄。皆天经地义。不可改易今以伯为父。以父为叔。伦理易常。是谓大变。夫得三代传统之义。远出汉唐继嗣之私者。莫若 祖训。今祖训曰、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则嗣位者实继统。非继嗣。伯自宜称皇伯考。父自宜称皇考。兄自宜称皇兄。胡可改也。今 皇上于 献帝 章圣。巳去本生二字。复下臣等议、臣书臣璁臣萼臣献夫、及文武诸臣、皆议曰世无二道、人无二本、孝宗皇帝本伯也、宜称曰 皇伯考、 昭圣皇太后、本伯母也、宜称曰 皇伯母、 献皇帝本父也、巳去本生、宜称曰 皇考 章圣皇太后、本母也、巳去本生、宜称曰 圣母、 武宗仍称皇兄 庄肃皇后宜加徽称曰 皇嫂、名义如此、允合天理之正、深即人心之安、尤愿 皇上仰遵 孝宗仁圣之德。厚待昭圣则礼正而情亦无阙念 昭圣拥翊之功。孝敬益隆。始终无间。此正名定分。父得为父。子得为子兄授位于弟、臣受位于君。大伦大纪。两有归矣。奉神主而别为祢室于至亲不废隆 尊号而不入 太庙。于正统无干尊尊亲亲。两不悖矣是则一遵 祖训、允合圣经、追复三代数千年未明之典礼、尽洗汉宋悖经违理之陋习。非圣人其孰能之

  议覆立世室【献皇世室】

  陛下自入继大统、首以 尊号主祀下廷臣议、雠订三年、更诏二次、议论未合、上下乖忤、昨岁始虗心平气、会疏上议以 孝宗敬皇帝为皇伯考、 恭穆献皇帝为皇考、 昭圣皇太后为皇伯母、 章圣皇太后为圣母、 武宗毅皇帝为皇兄、奉迎安陆 考主于大内。祀以 天子之礼大伦既正。大统以明。至于祀典。别奉祀于大内者。此议允恰后主入庙之议者非诸公本意也以 献皇帝。止生 皇上一人。家庙之祭。不可缺也。 太庙不敢议入者。以 献皇帝未为天子。大统之正。不可干也。彝伦叙、纪统明诚可以质鬼神而建天地矣、何渊也以小臣妄议而改正礼今渊乃私逞小智、妄为谀词、臣谨以其无稽之言、辨正一二、夫所为世室者。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一世自立一庙。与今同堂异室规制不同。成周庙祭。至懿王之世。文王当祧。孝王之世。则武王当祧。以文武并有功德。乃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武世室于三昭之上与始祖后稷之庙皆百世不迁。此之谓世室。我国家太祖始建四庙。 德祖居北。 熙 懿 仁三祖各以昭穆东西相向后又援汉明故事。汉明帝也东都俭约改立庙制历代遵之改建同堂异室以从简便故我朝议祧。若如此议则是时尚祖德祖也当以 太祖拟文世室。 太宗拟武世室。今 恭穆献皇帝由藩王追称帝号。未为天子。未有庙号乃欲比之 太祖 太宗。立世室以祀 太庙。此其言之不经也。所谓禘祭者。古者祭始祖之所自出。以始祖配之。在周则帝喾是也。我朝列圣相承。迄于今日。推所自出之帝。 德祖以上。巳不知所自。渊之不学无术如此渊乃以 献皇帝为所自出。此又其言之不经一也。所谓祢庙者。先日诸臣多谓天下未有无祢之庙。故欲以 孝宗称祢考。逮数年论定。改称皇伯考。而以祢考归于 献皇帝。名义始正。今 观德殿者即系祢庙但不可列序于昭穆间何渊乃曰祢庙得所。而后名位相须。是本无祢。而必欲立一祢于昭穆之间。然后 太庙之名始称情也。又曰祢庙得正而后有光正统审如所言。则 皇上于 太庙中原无祢考将不得入奉 大统之宗祧乎此又其言之不经一也。昔医士刘惠上言、欲更 观德殿名、巳蒙 圣断发戍边卫、臣尝上大礼考议曰、假使桂蕚张璁谓 献帝可以入 太庙、非独诸臣欲诛之、臣先攘臂诛之、今渊欲以 御定殿名、改同文武世室、献皇帝旧在藩服、一旦与 祖宗在帝位者并列昭穆之间非独 献皇帝无以见 祖宗、 陛下由此亦得取议当时、遗讥后世、臣殊死以为不可、乞断自宸衷、正何渊之罪、而寝其议、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议礼、乃畴咨在廷诸臣、而非俭人利口所能摇惑、则一代典礼、足以征信四方、昭训万世、

  论光禄寺厨役【光禄厨役】

  迩者光禄寺卿崔杰、以厨役缺人、移文原籍勾佥非便、欲拣选余丁千名、人给米四斗、及量收在京善庖者二三百名以充、巳奉俞旨、葢谓止费见役四百人之粮、可得千人也、臣窃以为不然、旧例真正入册。余丁听令在寺。随同父兄役办。候父兄有缺之日。随补食粮。全无在役久近限期。亦无给与粮赏事例。葢出所愿欲非强之也。今乃给之食。未是正粮之外。加米四千八百有奇。名为省费。实增费矣。且此辈原有定额。不可多收。如收善庖者滥充此事恐启冒滥之端恐顷年奉诏查革诈冒之徒夤缘复入随到随逃虗费粮赏。非所以明禁令而惩奸欺也宜遵旧额或各省有司亟勾佥缺役以补便

  方文襄公奏疏(疏)

  方献夫

  疏

  会议祝文

  条上合行礼

  朋党论

  灾异陈言

  会议祝文【太庙祝文】

  古者天子七庙庙各行礼、载籍巳远、祝词无考、惟文献通考、载唐开元礼玄宗时享宗庙祝词则献懿太代四庙、俱称庙号、高祖太宗以下、则称高曾祖考、及庙号、中宗则称皇考伯考、然亦各室行礼。而非合祭今不可扌处。我朝洪武间、 太庙祝文云、 高曾祖考四庙 太皇太后沿袭至今、臣等窃详 太皇虽指祖考。 太后虽指 祖妣。而文义未明。若嫌于独祭太皇后者。今奉 圣谕更定 太皇后之称、固巳明白、但 七庙犹是混称、如内阁所拟、历举 庙号当矣、然犹缺称考妣若必各庙称某 祖考妣。则 高曾之上无以为词。难以行久。今宜于首总称曰 皇祖考妣。然后自 德祖玄皇帝 玄皇后 太祖高皇帝 高皇后而下。历举庙号。至于 孝宗敬皇帝则仍称 皇伯考。议入诏太庙祝词仍依洪武间旧文称皇伯考孝宗皇兄武宗皆依□ 武宗毅皇帝仍称 皇兄则烦简适中。经久可行矣。

  条上合行礼仪【悼灵祔庙】

  悼灵皇后、正位中宫礼宜祔享 太庙、但今 大庙内 九庙之制巳备、臣考唐宋故事后于太庙。未有本室则创别庙。故曲台礼有别庙皇后。祫禘于太庙之文。又礼记丧服小记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释之者曰亲者谓舅所生母也今 孝惠太皇太后。实 皇考献皇帝之生母。则 悼灵皇后。当祔于 奉慈殿 孝惠太皇太后之侧。臣谨上合行礼仪。

  朋党论【张桂之党】

  近者大学士张璁、尚书桂蕚去位、而科道等官、论劾其素所与者、咸指以为党、屡下吏部覆奏张桂去位不数日即召用而子余终身废弃矣臣按陆粲奏内二十人、岳伦奏内八人王化奏内二十一人六科会奏二十八人、十三道会奏三十三人、臣窃详奏内所指奸恶不容清议者固有而善类受诬者亦多一概目以为党绳之太过岂不至空人之国乎。且昔。年攻璁蕚者既以为党而去之今之附璁蕚者又以为党而去之缙绅之祸何时而巳是宜出自 圣断敕下吏部博稽公论甄别善恶、不问党与不党、惟考其为人。平日何如。果奸险有征。足以害事者去之其余迹涉疑似。无有显过者。悉令如旧供职。以安人心。则事无枉滥。而国体少全。但臣与璁蕚二臣、同为议礼之人、理宜引避请特命吏部左侍郎董玘等、会同九卿堂上官、从公核实奏请、

  灾异陈言【修省实政】

  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不易之理也、今君臣阙同游之乐宰辅少和衷之美。大臣乏休休有容之量。羣臣无济济相让之风。德化未洽。灾沴荐臻。咎实在此。消弭之术在 陛下和德于上、九卿百执事和衷于下、然后戒饬诸臣责成守令、省刑薄敛、赈穷恤孤、则德泽下流、而和气至矣、臣又闻易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近者诏录议礼降谪之臣、人皆称德矣而充军为民如俞宽马明衡等、或流窜荒郊、或穷匿草野、其悔艾感悟、尤必有甚焉、宜一体收召以扩宥罪之仁、亦省灾消戾之一道也、又今郡县守令多不得人、葢由进士额少。势不得不用举贡充入途轻人玩自难称职今宜倍取进士五六百名百名以外悉置三甲。疏入上以多取进士其途犹狭议令举行三途并用以次铨注知县仍令吏部畧仿汉法着为令不由知县者。不得推台郎。不由郡守者。不得至侍郎列卿。庶可以休养齐甿。而导迎和气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秦镜光四参阅

  王司马奏疏(疏)

  王軏

  疏

  处河患恤民穷以裨治道疏

  重开通惠河疏

  处河患恤民穷以裨治道疏【治河】

  恭惟 圣朝建都于西北、而转漕于东南、运道自南而达北、黄河自西而趋东、非假黄河之支流。则运道浅涩而难行。但冲决过甚。则运道反被淤塞。利运道者莫大于黄河。害运道者亦莫大于黄河。河势迁徙无常。有非人力所能强治者。然避高趋下之性未尝异也为国计者、苟不尽心竭力、而为之于可为之时、壅遏以违其性、逼迫以激其怒、及霖潦浃旬、必致横决肆出、而遗患于地方矣、善治水者因其性、顺其势而导之、则用力少而为利多、不善治者、或凿自私之智、或泥巳往之迹、不察水性之宜、而欲强挽其不可回之势、决无可成之理、又不若不治而听其自然之为愈也。故臣愚以为今日之工、但当疏浚其流于下防遏其源于上、使不至于大为害耳、谨按黄河支流分入运道者。大略有六。若六道分流。水势减杀而不怒。岂至为患。但从来治河各官。因循度日。自涡河之源塞。则河徙而北。并出小黄河溜沟等处。而淮安徐州受其害。曾不数年前。三四处支流尽塞。而河益北。并出飞云桥。则丰沛鞠为巨浸。而金沟一带。运道淤矣。此则河势渐徙而北之验也幸此数处东西俱山。溢出之水。尚可因之以济事。如今岁金沟之运道虽塞。而昭阳湖实通舟楫是也。若不先时并力预为之计。是时河移而北故忧其入海今则□同河益徙而北。东南无山可恃。径奔入海。则安平镇故道可虞也。冲突之势。则单县谷亭百万生灵之命可念也。万一或出于此。济宁之北临清之南运道诸水俱被混带入海粮运何由可通臣愚以为六道分流之势。当择其可为者而导引之。使分于南。庶几来可免冲决大患。此则下流不可不疏浚者也。然则保丰沛单县谷亭一带居民。以须筑堤以障其西北。况此数处。俱有旧堤可因。为役稍易。在上既无溢出之水。其下自无渰没之患矣。此则上流不可不堤防者也。若金沟运河。必欲复故道。不若就湖之为便。就湖之中。但恐沙随而至、识者以为不若于湖之东。引水梵为运道。建闸以节水下。自留城以达沙河为尤便。其地脉水性之顺否闸坝之因革。又在治河各官临时相度。不可执一而废百也然大役之兴、为费不赀、切虑河南山东徐沛之民自遭流贼肆毒之后、饥馑荐臻、穷困巳极、臣目见挑浅夫役、身无完衣、面有菜色、立于水中、岁无休日、正身十有二三、极为可悯、包当十有六七、重收役钱、而令老弱搪塞、是又徒费民财而无实效、延引日月、工何由成、若再起大众、以竭其力、派物料以匮其财、输纳不前、敲朴必惨、民心一失、其为患又有甚于河者、臣诚至愚、深为宗社忧之沿途但遇士夫、及地方耆老人等、备细咨询、咸言必得官银数十万两、使人夫出于雇役、物料悉由官买、则河患民穷、两得其济、臣切惟我 皇上仁覆悯下、葢之如天、若捐银数十万两、可以消河患、而救困穷、必抚所惜、但府库有限、费用无穷、切恐、无以给之、臣备员留都、熟知江南塩价涌贵。而淮塩沮格不行。多由巡塩掣塩各官上下相承。以避谤保官为念。不肯赤心通商裕国。臣愚欲望 皇上另勑新任总理河道大臣。督同巡塩御史。整理塩法。听其便宜。多方区画。务俾商灶两便。官民俱利。除正额照旧外但系措置余利悉听本官于治河项下支用凡治河大小各官。但求事妥民安。自有无穷令闻。 皇上日月之明必蒙昭鉴。决非浮言所能惑动。不必过为远嫌自全之计以失事机之会葢近年积弊。大小臣僚。肯任事任怨者少。故臣愿 天语丁宁、戒谕各官、庶几得其尽力、臣之所言、未敢必其可行、但目见运道淤塞可忧、而三处穷民失所、尤可深忧、偶有所见、不敢隐默、

  重开通惠河疏【重开通惠河】

  巡按直隶监察御史吴仲题、称、奉 命巡视东仓、备捡接管卷内、见通州闸运一节、先该平江伯陈锐都御史李裕臧凤俞谏高友玑、御史薛为学杨仪杨璋秦越向信、主事邝珩、给事中翟瓒、镇远侯顾士隆、署都督杨宏、各题前事、内向、信一疏尢为明白简当、凿凿可行、但事屡议而竟无成、言虽切而卒无补臣窃思之、水陆转运。其劳逸省费。较然甚明。况陈锐等多累朝漕运名臣、言必不妄、臣因考之元史、至元二十九年、都水监郭守敬建言疏凿通州通惠河引水置闸。兴工之日、世祖命丞相以下、皆亲畚锸为之倡、置闸之处、往往于地中得旧时砖木。时人为之感服。船遂通行。公私两便。先时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陆挽官粮。岁若干万。民不胜其瘁。至是皆罢之。自是漕运无转般之劳。而一代事功。卒止帚于守敬焉。及考金水海子曰、浮瓮山诸志典籍昭然而可据、踪迹尚在而可寻、何独至于我朝、必欲置闸河于无用。费脚价而不惜哉。臣又恐有风水家之说。因访之上源。见于诸陵无损。遡其末流。于都城无害。且源头活水运亦流不运亦流初不因运之行止。而为河之开塞。水之盈锢此理甚明。足破羣惑况通流等八闸闸石见存。无事于添补。闸夫见在。无事于添佥。闸官见在。无事于添设。近年营建大木。皆由此河直达大通桥下。淊淊而进。参将王佐曾举而行之、特易易耳、但每至垂成、辄复中止者权势牙税失陆□之利口语□兴祗为权势之车辆罔利之牙税。不便所阻。臣又考之元史、漕运粮储。南木诸物。商贾舟楫。皆由通惠河直达海子登岸。未闻湾民饿死。况今止通军民运船。其官私货物仍旧亦未为全绝其利源也臣窃料闸运一年。可省脚价银十余万两。今当民穷财尽之时。于国计不为无补。臣几欲具疏上闻、犹恐识见未真、料理未周不果、继而见在京各卫、因往通州关粮、或被官吏冐破、或被行伍骗匿、或子侄不肖而花费、空手而回、或阴雨连旬而放迟、无盘缠过半、累累呈告到臣、皆为有名无实、臣因考之唐都关中。宋都河南。皆由汴由渭、直达京师。未闻有贮国储于五十里之外者我朝通仓、其初如徐德等仓故事。只有神武中卫小仓。巳后因漕运来迟。暂将京储收贮通州。以待转般。因循一代、官军不沾实惠。而欲具疏上闻未果、然此特其利害之小者耳、臣近因穵运边粮备访边关塞堡、险夷远近、以备不虞、因知密云等处皆有间道可通。若使奸细为之向导。轻骑疾驰。旋日可至。或据仓廒或肆烧毁。国储一空。则京师坐困矣。虽有言者但有以闸运省费为言。而卒莫有以先代之故事间道之危机。为 陛下告者。是宜 陛下信之不专。行之不决也。语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传曰成大事者不谌于众、惟 陛下留神省察、谋之二三元老大臣、而独断焉、万一臣言或是、误蒙采纳、即今漕运会议在迩、乞敕户部工部、查照先今节次题覆事例、一并议处、就着巡仓御史、会同工部管闸修仓主事、兼理闸运、闸板见存、修补借之各厂、少有疏浚、并其它用度量支修仓余剩巡仓赃罚、并所省脚价民财民力、一不妄费、大运京粮、姑听陆路自进、且令觅船雇人、略运百万以试之。如果可行。就将省下银两。盖房造船、筑堤展河。次第举行。所为三七通粮。渐拨京师。自二八一九而全输矣。兴国家自然无穷之利杜后世意外不测之虞、所谓富国强兵、殆一举而得之矣、等因具题、奉 圣旨户工二部、便查议了来说、钦此钦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合咨前去、烦为查照会议、覆奏施行等因咨部送司、查得成化八年、该漕运总兵官平江伯陈锐、为陈言便利漕运事该户部议准兴工挑浚间该司礼监太监怀恩传奉 圣旨、大通桥一带工费浩大、暂且停止钦此、正德二年、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杨仪、题为公务事、开称挑浚大通桥、至通州闸河、以便运粮等因、奏行户部覆奉 圣旨、修理闸河、着户工二部上紧议处预先整理、务济明年漕运、其余准议行、钦此、巳经动支太仓收贮水兑脚价等银二万二千余两、推委漕运参将梁玺协同户部郎中郝海本部员外毕昭兴工挑浚去后、未见成功、至正德六年间据本部管闸主事邝珩、为节财裕民以图治安事、呈准每年行取剥船五百只、添该闸夫三百名、以备搬剥等因。奉 圣旨、前项夫船、俱令查革改正、仍着运粮官军、自行照旧雇车搬运、钦此、又于正德十一年八月内该工科给事中翟瓒、为疏通漕运节财用以大利军民、修理运道、徒费无益、乞要多官会议、开修运河等因、奉 圣旨、该衙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行间续该监察御史张钦、题为节财用顺人情、以利军民事、运河不必修浚、陆路实为简便等因、又经本部会官议、题节奉 圣旨、是、这修理等项事宜、着原差侍郎等官、一并勘处停当来说、备行巡抚都御史李瓒巡按直隶监察御史牛天麟、并户部主事等官董琦等、看得前项河道。屡议屡修。而卒无成功者。陆路实为经久等因、节奉 圣旨是、这修理事宜、你每勘处停当、都依拟行、巳经钦遵会官、将前项陆路、钦差户部侍郎杨潭、本部侍郎刘永、督理修砌完备外、查得嘉靖元年四月内、准户部咨、开称提督漕运都御史臧凤、镇远侯顾仕隆、题京城大通桥至张家湾一带河道、乃前元转运通渠、永乐宣德年间、重加挑浚、粮运抵京、未几贪利之徒沮滞、近年营建大木、悉由于此、若将此河原设五闸。少加修理。转行漕运衙门。动支官钱打造剥船。共二百五十只、每船用官军四名共一千名。仍置口袋一万条。轮番领装。悉听参将王佐、委拨官军管领撑驾等因、已经户部会同吏部尚书陆完等题准、转行参将王佐、会同巡仓御史秦钺本部管闸主事华湘、钦遵从宜处置间、随该御史秦金戊、亦题前事、要因八闸之旧址、起筑五坝之新制、就于其傍、各置减水闸一座、于内打造剥船、盖造官房收贮粮米次第至大通桥、其朝阳关原有旧河一道已经筑为城壕、应否疏通等因、题奉 圣旨、该部看了来说、抄出查覆间、又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向信题称大通桥至通州一带闸河、累议未修、今称筑坝盖房、不必置盖、每闻转行漕运衙门打造剥船、五六十只、恐缓不济事、或暂令张家湾河西务一带居民听其造船觅利等因。本部已经议得陆路运至太仓不过四五十里、车运脚费虽多、一日可抵仓内、船运脚费极省、至大通桥下、亦当陆运、约四五里、必须车骡装驼、方得批仓、所以近桥湏立厂盖房堆候车骡亦当预处、且因张家湾即入闸河、经闸三四、方抵通州、近该参将王佐、处置运船、俱由大河。直抵通州城下。或者又谓城北置创一闸、可省前项四闸、虽为快捷方式、但河势地形高下、须相度停当、方可举行等因题奉 圣旨、已经通行勘议去后、近查得嘉靖五年三月内该都总督漕运都御史高又玑摠兵官杨宏、各题修治道路以便运饷事、张家湾至京城朝阳关外、运道六十余里、高下不平、先因雨水、车骡负载粮米俱遭陷溺、乞要户工二部、计议早起人夫、差官设法填垫、或欲闸河设置、疏通船只、水陆并行等因、又经议拟覆奉 圣旨是、户工二部、便差能干属官一员前去会同巡仓巡城等官、督率府州县应管人员、相度修治、务在早完、以便粮运、闸运事告罢、又经通行委官行勘修理间缘夏秋时月、雨水连绵、道路泥泞车不得行、反为运道之阻、合无查照先年运官万表所议、量拨军夫、随宜填垫、特目前一时之急等因、覆奉 圣旨巳经转行提督漕运总兵杨宏量拨军夫填垫外、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臣等会同户部尚书邹文盛等、议得巡按直隶监察御史吴仲、题称通州闸运、屡议而竟无成、及考诸志典、乞照先前节次题覆事例、一并议处、就着巡仓御史、会同该部管闸修仓主事、兼理闸运、量支修仓余剩巡仓赃罚、并所省脚价、民财民力、一不妄费、如果可行、就将省下脚价、盖房造船、筑堤展河、次第举行一节、为照前项河道、屡经建议、俱未成功、今本官历陈先代之故事、虑及间道之危机、省费转输、皆有所据、但河道形势难度、财力所资浩繁、事体重大、相应勘处停当、方可举行、合无候 命下之日、户部选委属官一员、与本部管闸修仓主事、会同巡仓御史、亲诣各闸踏勘形势高下、计料所费工力、除各闸一应椿杉等项、应合增置船只修房筑堤、及河道浅窄处所挑浚、及将上源水势向背、地里远近、可以疏引水止帚故道、及照大通桥抵仓、亦合另设陆运、作何处置、各项合用工料钱粮、所奏修仓余剩、巡仓赃赃罚、及所省脚价有无彀用、务从长使经久可行、逐一会处停当、通将勘过河道高下、及所计工程画图造册、回报、以凭会请裁夺、若或有碍、亦要明白开呈、勿致中止、虚费财力、其所议通粮、全输京仓、以兴无穷之利、以图意外之虞、姑候修河毕日、另行会处等因、奉 圣旨、修浚河闸、委系转漕便利至计、永乐年间、已有成筭、后乃因循不曾举行、近年屡议修复、皆为附近贪利之徒所阻、亦因大臣不肯任事。小官徒事虚文。见今东南民力困竭漕运军士疲敝、苟有宽宥之策。岂可因循不为。着户工二部、各委堂上官一员、会同漕运总兵参将、并原经锦衣卫都指挥王佐、及今所奏这事御史吴仲等、亲诣彼处地方稽查、先令议处事宜、踏勘地形高下、计筭所费工力、究竟修否、利害明白具奏定夺、大事可成。则劳费不足计。国计有补。则浮言不必沮若奸豪之人。恐妨已利。故为腾谤挠阻。听缉事衙门访拏究问。随该各该覆题、节奉 圣旨、差王軏何诏去、各钦遵备札到、臣等钦遵、随会同漕运摠兵官杨宏参将张奎、锦衣卫都指挥王佐、御史吴仲、除永乐年间事体、卷案不存、无凭查考外、稽查得先年节该诸臣、奏建闸河一事、俱该户工二部查议题覆修筑、或因工程浩大暂止。或欲候丰年。暂停。或为势要罔利之徒所阻。以此俱各未见成功。臣等议照漕运粮储国家大计。容受之多车不如船阴雨之行陆不如水舟车并进。脚价倍省。此闸河之所以不可废也。自大通桥起。至通州白河止。闸坝规模具在。修筑必可通行前代君臣。尚能兴举其事。舳舻直抵海子。今之闸运止于搬剥。而复屡行屡止者。固由势要奸徒罔利所阻亦由地势渐高流沙淤塞大通桥至白河仅四十里。其地形高下。相去六丈有余。使其不计。多费钱粮大兴工役。开深七丈。再加广阔。水势就下。通引白河则运粮大船。直达京城。而诸闸可以不用。固永久之利也。但工程重大切近都城、不敢轻议、为今之计、只因循照旧规挑浚河闸、臣等陛辞之日、自大通桥沿河逐闸踏勘形势。大略此时闸门洞开。初冬水涸流波尚且不绝。若各闸皆闭水盈可待至通流闸坐于通州旧城之中。经二水门南浦土桥广利三闸市井辐辏之地。两岸居民阛阓。鳞集栉比。搬运粮米。大为不便。看至本城西至白河之旧。有河通过城北一面中有旧废土坝基地。西至不一里。至今堰水小坝。议湏挑浚河身因旧坝添筑高阔多有桩木砖石甃砌平时习水行舟。水大听其漫流而过。由此径达普济闸可省四闸两关搬运之难闸坝相去窵远。合添设闸官吏二员名、闸夫十名、分管普济通流二闸看守新闸。以防盗决。仍会委户部管粮、工部修仓管闸等官、分投各闸、并旧坝地方踏勘丈量、应该修浚筑坝去处计工估费、行据各官呈报、会计得修理闸座、挑浚河身、筑砌新坝、合用工料价银一万、自新坝起至庆丰闸。计搬五处。各用剥船六十只。共船三百只。每只载米一百五十余石。日运约有万石。船只造于漕运衙门。口袋出于包运经纪。人夫听其雇觅篙亶随其本船。置造船只。每只该价银三十五两、三百只共银一万五百两、造完至日、交付船运经纪人等、每名管领一只、时常看守、坏损修理、其原借官银、仍行每年脚价银两内、扣除十两还官、三四年间、可以二足每船每闸、议定船运撑挽脚银一两、坝五处共银伍两、自大通桥马头登岸、合用小车驴骡装运、每船粮二百石、议定脚价六两、每粮一石、常年陆运、原费脚价银一钱、今止用五分五厘、可省四分五厘、通计二百四十万石、京仓粮米、可省银共。十万八千两、若使皆由闸运、切思恐粮多人少、船运稽迟、反致有悞、晴日路干、听车辆一面、照旧载运水路并进、则漕运官军完粮之日、可得早回月余、预兑下年粮米、陆运骡车、责令径赴西仓闸运、小车驴骡。只令运至东仓、远近均便、为照大通桥地方窄狭、人烟辏集、有妨起陆若于庆丰闸下登岸运粮、又省二闸搬运劳费、亦合听从、立法非难、而难于守法、任人非难、而难于得人苟非其人、则法虽善、亦不久将废矣、今后合无户工二部、暂添选委郎中、或员外郎各一员、兵部推选曾经漕运历练老成勤能指挥一员、查照先年事例用充参将、住札通州、专管轻赍银两、修理闸河船运粮米、给散脚价、及管天津以北、催攒粮运、仍各会同巡仓御史、俱领敕行事、严督选委府卫州县的当干济官员、雇募人夫、并通州等卫遮洋运粮军余一万名、分为二限、作急修理筑浚、务在坚完、粮运若到各官分投闸坝、坐守督运、禁革奸弊、闸运通行之日、奏请取回、量加擢用、每闸坝各造官厅三间、厂房二十间两岸修筑马头地方、泊船搬运刬平沿河牵路、便于行船、官厅即今起盖厂房、以渐续成、工料脚价、查借见在修仓余银二千两、巡仓衙门赃罚银一千两、漕运衙门、今年改拨通州收粮扣除脚价银四千五百余两、如有不足、另借太仓银两应用、待后省出脚价余银、逐一补还、闸板木料砖石、工部各厂取用、如或不敷、官银买办又访得运粮入仓、多被门官歇家伴当光棍人等、掯留粮袋、索借前银、乞敕厂卫、并西司房缉事衙门、拏送法司照依打搅仓场事例。问拟枷号发遣充军。庶漕运疏通。钱粮节省。如此则闸运一事。有利而无害。有得而无失。可为世守之法。而大造军民之福矣。再照通州京辅之地。两城夹固。三仓丰储。居集万家。守以五卫。亦当积蓄以安人心。不宜过虑搬运。自起惊疑。及查河海之水。出于西山玉泉。由海子绕流大内玉河。出沿城至大通桥。其间事理。或时之旱涝或流之巨细。启闭通塞。又非外人所能与者。前项节财兴利事情、卒赖 圣明御极、庙堂力主于上。百执事奔走于下、董事兴工。何有不济。臣等会同查议明白、今将修浚闸河画图贴说一本进呈御览、伏乞 圣明定夺、敕下该部、再加详议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沈泓临秋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霍文敏公文集一(疏)

  霍韬

  疏

  嘉靖改元建言第一札

  第三札

  嘉靖改元建言第一札【圣学圣政】

  世庙既圣德天纵又精深于绝学故文敏与永嘉诸公皆用此为献替

  臣闻古帝王以道问学修政事为先务、臣所谓学、非口耳无益之谓也、臣所言学、只居处恭一语尽之、夫居处恭、孔子所以告樊迟者、圣人一言、贯彻上下、繇入小学而教之、则收放心养德性、所以立天下大本者、虽初学可能也、充其极、则修巳以敬以安百姓、笃恭天下平、圣人功化之极、只此三字而巳矣、居处恭之目何如、曰非礼勿视也、非礼勿听也、非礼勿言也非礼勿动也、四者居处恭之目也、圣贤实学、浅深高下、一以贯之者也、世儒不寔用力、以居处恭为粗浅不屑言、以四勿为精深不敢言、求所谓主敬之说、求所谓格致之说、求所谓戒惧之说、惟费口耳、全无实力、臣不敢以渎 圣听、惟愿 陛下内省自察、于对临百官之时、居处固如此其恭矣、于深宫屋漏之时、居处亦如此其恭否乎、臣所谓恭、非终日端坐之谓也、或行或立、或起而应事、或倦而宴息、恒存此心、不放肆怠惰云尔、故夫一日之间、岂无非礼之色、非礼之物、足供玩好者之夺目乎、觉其非礼、勿视之矣、左右近习、岂无非礼之言、非礼之声、奸佞淫僻者之渎耳乎、觉其非礼、勿听之矣、或喜或怒、或爱或恶、或欲之动于情、而发于言也、其有非礼之失乎、觉其非礼、勿言之矣、或喜或怒、或爱或恶、或欲之动于情、而见于事、作于事而施于政也、其有非礼之失乎、觉其非礼、勿动之矣、此居处恭之功夫条目也、恒存此心而不失。则不言敬而敬在其中矣。不言戒惧而戒惧在其中矣。聪明睿智。皆繇此出。以此临御近习。对临百官。事天享帝。笃恭天下平之要也。臣所谓修政事、非疲劳无益之谓也、只精任大臣一言尽之、今夫天下之政。具有旧例。举循旧例。具有故牍此数言尽详要之宜故夫区处一事紧切裁决不过数语而翻查覆据动辄百千万言 陛下一日万几。将遍阅之。虽夜继日。犹见不足。将取夫要者阅之。则丛琐纷沓。左右蒙蔽。得遂其奸。故夫天下廵按御史两京六科十三道举天下之职官臧否。政事得失。天下利弊。条款上陈。 陛下命九卿查据旧例斟酌时宜。详列覆奏。 陛下将独断之乎则天下之政竭天下之智谋之。犹未尽善。况望独断之尽善乎。是故不免付之内阁今之内阁。惟拟定浮帖进上 陛下。然后委之左右。斟酌填注。繇是有事涉左右者。因得旁诉幸免。有乘机欺罔者。妄言事体不便。或曰格例不合。或曰人情不堪甚则曰外臣朋党护短循私。故内阁原议。时有改易。 旨意发下。动骇人心。不塞众望继有以为言。则曰屡有旨了。此于 陛下视之极类独断。然不知喉舌寄于近习。枢机转于左右。贻患流毒。极不可言。臣愿自今章疏。 陛下于每日午刻。或御文华殿。或御左顺门。召内阁大臣二员。六部尚书侍郎六员。六科给事中六员。讲读学士二员侍立。内阁大臣将次日应发章奏。条拟旨意面对 陛下斟酌填注。面付司礼监次早发行其有论列 圣德紏劾权奸更革大事。别为擢出。取裁 圣览。执简御烦。居静制动。 陛下可垂拱仰成。不劳智力。而天下治矣。大臣有奸回不忠。面肆欺罔。给事中面紏其过。有古今异宜称量轻重讲读官得备顾问。有举措失宜。政体乖谬。天下得驳正其失。 陛下亦得虗心守正以听天下。而无讳过护短之私。大臣亦得取人为善而无循私妬贤之罪内臣亦得安靖美名。而无招权坏事之谤。 陛下每日。只不惮数刻之劳。天下自被无涯之赐矣。较之遍阅章奏。烦琐丛杂。以启蒙蔽之奸者。劳佚万万不侔也。此垂衣裳而天下治之要也为学也。为治也其要有如此者。然为学之中、葢未尝不寓为治之理、在 陛下深思实体之而巳尔、如 陛下恒存四勿之心、以临百官、裁万务、暇以读书史、究古今治乱之故、则善恶之机、愈明莹而不可掩、即所谓格物致知也善恶明而好恶决、好恶决而主宰定主宰定而四体喻、即所谓意诚心正而身修也家齐国治而天下平、举而措之、一贯之道也、为学为治、体用同源、功效相因又如此、伏愿陛下深思寔体之、以驯究夫不言而化、无为而成之盛天下幸甚、

  第三札【救弊】

  臣闻为政在救积弊、救积弊在正人心、正人心在扩天理以遏人欲、由大臣以及百官、常存天理本心、为政不难矣、臣谨略举积弊数事例之、在京七十二卫、原额军数、具有册籍、迩年浥烂无存、弘治十八年清查册、亦多残缺、军士校尉勇士投充人役、或势豪影占、有名无人、或写字军人、包顶数役、近奉 诏书裁革、俱无完册可考、故凡革退人役、或诈称首逃复役、或诈病。故补役、蒙准行查、彼则内赂本司猾胥、外赂卫所官吏、朦胧保结、本司惟据结状明白革册无名、季报有名、便与准收、缘该卫革册。或存革错陈。季报文册。复三月一换。后先互异奸弊缘丛虽竟日磨研不过开吏胥一骗局数年之后。官转弊生。冐名奸猾。复钻隙投回盗骗仓粮矣。前日革退军匠、工部具奏为之收补、据其咨称原额军匠九千名数、今惟一千余名、审若是。何不查究七千名役。俱在逃何处。原籍故绝。何处户口。然后为之从长计议。或行原籍勾补。或查何人影占可也。乃遽尔奏收经革人役。随据该卫呈称前项二千余名、俱先年有名无人包办月粮虚数然后知奸风未熄、利径犹开、该部官员、复蒙蔽诳罔如此、窃谓今之军士旗校。犹得少有所稽。以弘治十八年清查册畧存耳。然各卫浥烂。或有或无。故于清查漫无所考。即今清革一番。投充虚名之弊。十去五六臣愿乘此机会。行在京各卫、遵照弘治十八年事例。通将查过军士旗校户口籍册。重新造报。详注军祖充发补伍来历。户下余丁名数。贯址邻佑姓名。用坚厚册纸装写。每卫所三本。一本户部以验支粮。一本兵部以验收操。一本卫所存备查考。册完仍委科道部官三员。照册点验。如敢作奸。官吏重治。庶案籍有征。而弊端永绝。人安分义。而奸风可弥也武选掌武荫、凡军职告袭、例查祖宗立功、升迁来历、查黄比试、为法最详、然岁月愈深。事例愈繁。军职承袭愈久。功罪事迹愈多、应袭人员到京、未投公文先请承行吏胥、奉数十金、幸其接受、明日投文、乃免查驳、不然则或将紧切字面、畧为洗改、或驳查远年功罪、展转往回、用费空竭、弊源所在未易究核一欲澄练群小翕翕反致官谤故上下相循故凡武官袭职。甘心纳贿。儒官初任。政未谙炼。拱手仰成。以吏为师。吏满三年、金箱玉囊。动盈千数。夫职官犯赃。动干行止。今坐视吏员之贪猾污滥而不能禁。何也。旧例繁文之所束缚。凡其进言。动有机括。制之则无术。究之则无迹故也。兹弊也吏部考功、礼部仪制皆然。考功则磨勘考满起复官员仪制则寻穵王府仪宾岁贡换印员役。故凡吏胥顶头索银数百余两。夫办事云尔。属籍之初。巳破数百金之费则其所图也不有十百千万者乎京师天下之极。六部百司之表。乃货赂公行如此。何以训天下乎。在别部臣不敢言、惟武选之法、愿 陛下命大臣集议、遵照三年一次清黄事例、尽查天下内外武职员数、详其功罪、考其祖宗相承、或叔侄兄弟相继、或洪武永乐年间立功、或宣德以后升授、或内臣弟侄恩荫、或勋戚驸马子孙、或武举取中、分为数等、即今军职冗甚。宜默寓汰省之法。于是或许之世世承袭。或许之止终本身。或许之兄弟叔侄相继。或不许相继。于查汰之中。默寓激劝之典。裁处巳定、开具籍册、分布各省、转布各府州县印刻榜文、在京悬之兵部、在外悬之各都司卫所、俾凡武职承袭皆自今年为始、人人皆知如某者许袭、如某者不许袭、如某者终本身、如某者兄弟叔侄得相继、如某者不得继、画然分明。册黄俱以今年为定。册籍清查。一劳永逸。人人自便。不至祈哀于吏胥之门矣。其于该司考满官员仍开具有无送问过受赂吏役。以验殿最。庶贪风先绝于六部、王化首被于京师、然后人心可收、弊俗可回也、职方主天下征伐功赏。旧制文官不预武爵。武职不滥文阶世庙初年清核武功滥爵大有省除皆诸公之力也实防闲末世之深虑。柰何天顺以来。始有以尚书窃武荫者。始有各省奏捷。部司官亦预功赏者。始有抚按混同奏捷以冐军功者。始有廵抚官以军功荫儿男者。夫廵按本以纪功阅实。紏正虚滥。兵部主文移。区画调度。皆职分之常也。曾谓此可以受赏乎。苟人出死命以立功。吾亦随其后以窃赏。平日所食厚禄何为者乎。赏者所以劝小人也。文臣职业卓异。自有别格超迁。循至三品。则恩荫及子亦足矣乃忘其为爼豆之列。而窃介冑之赏可乎。使抚按兵部官属。皆预功赏。此论所□不细则为之朦胧奏捷以败为功亦有之矣孰为之矫正核实使赏罚得当乎故夫往年军功冐滥。羊头狗尾之徒。充满天下。皆廵按御史兵部官员。共为欺罔之罪也。今日士论。惟知归咎权奸乱政。冐滥军功。不知军功之滥。不始于正德初年。而始于正统以后。皆抚廵失于纪验。兵部失于驳正之罪也。其所以纪验失实。驳正不行者始也怵小人之威终也同小人之利之罪也臣愿 陛下命大臣集议。凡自正统以后。或总兵总镇奏带。或内臣恩荫。或廵抚弟侄。寻常军功升授武职。俱准终本身。今后廵按御史。兵部官属。勿预军赏。廵抚儿男。勿预武荫必儒臣各安其分不萌侥幸之图然后内臣自服其心小窒溪坑之欲君子小人。各得所止。即遏人欲。扩天理之几也。江西功赏。于核实之疏别载此激扬愈见前言不为苛刻御史黎龙有言。江西之事。不难于成功。而难于倡义。此论约而尽。葢宸濠初反。海内震惊。江彬弄权。四方离析。内外人心。多怀观望。故若王守仁伍文定谢源伍希儒刘源清张文锦杨锐辈。必皆肯弃九族。然后肯倡此役。故论功固宜首王守仁伍文定。而谢源伍希儒则别公差非有地方之责者。使二臣不预其事。人亦莫罪其非也。谢源乃甫到南安。未会守仁。先檄两广。此臣居家时目见也。伍希儒亦于吉安同为守仁所奏留。葢皆协心比义。共奖忠勤者也。尝读唐史见廵远穷死。四邻不救。为之废书唾骂。若谢伍二臣。不以其非守土之任。越职分以厉忠节。此其所以高出唐人之右也。贼灭功成。江彬张忠妬忌守仁之功。首倡异论曰。守仁实同贼谋。又曰宁贼金宝。俱诸臣满载一空。随征纪功给事御史。党奸扇谗。附和其后。葢将媒孽守仁辈而倾之也。后以守仁名望素着。不能瑕玷。而谢源伍希儒独当其辜。时有进表参议佥事二员。经过吉安。亦为守仁挽留。共图举义。二臣恳脱以去其意葢谓事成不过升官不成即灭族故也后见伍希儒谢源被黜。欣然告人曰。功罪失实至此使人愤叹予当时幸不预事。乃有今日。若在其中。不知将置我于何地矣。夫祸变忽生。人皆解体。使忘家倡义者。不以为功。反以为罪。后有事变。人将指二臣以为覆辙。谁肯越职分以効忠乎。天下之事有常变。君子应机有经权。圣人操三纲以立人极。如权衡称物。低昂屡变。不失其中。臣观管仲事子紏、小白杀子紏、葢齐襄既没、小白子紏皆羣公子、未有君臣之分、委质为臣、斯为之君矣、则子紏实管仲之君也管仲不死子紏之难。反臣小白。狗彘之类也。若王珪魏征、特东宫官属、唐室公臣、当建成之难、王魏在列、身殉死之可也时不预难、高祖以二臣辅导无状、赐之死可也、高祖许之勿死。则勿死亦可也。其于管仲。全不相似。后之君子。乃深罪王魏。而孔子特许仲为仁。何也。此孔子不轻于与权之精意。宋儒莫之或知也。葢天下大义。有父子之分焉。有君臣之伦焉。有中国夷狄之等焉。义在君臣。则忘父子。义重夷夏。则畧君臣。此孔子春秋称量之权也。荆楚横暴。周室衰微。岌岌乎有混宇宙为夷狄之患。偶有才如管仲。辅相桓公。攘荆蛮以尊中国。脱天下被发左袵之祸。其救世之仁大矣。故孔子畧其臣节之失。许其仁人之功。虽忘君事仇。行类狗彘。俱赦之矣。此孔子称量之权衡万世之人极也。若谢源伍希儒者。乃不论其倡义勤王之功。听贝锦雌黄之口。以文致其罪而黜之。岂圣贤应世宰物之权度乎。变起仓卒。鄙夫小人缩手观望。惟奋不顾身者。勇以集事。变乱既平。然后腐儒俗吏。腾口舌以绳其短。此豪杰所以不得伸气。小人所以多侥幸也。曾读历代国史、有书攻某州得县几何。户口几何者矣曾有书曰得财宝几何者乎葢破城克敌。子女玉帛。士卒所趋。必变定兵戢。主将乃得申号令。封府库。用兵之常也。故凡誓师。必曰戮力克敌。敌之所有。皆汝有也。如不克敌。身首不保。曾有誓师鼓勇之初。预申取虏财货之禁乎。当时省城初复。强敌在外正稍宽约束鼓舞锐气之时也图大计者。可屑小苛乎。使宸濠不就擒灭。纵横南北。天下府库。不知何如。贼人金帛。尚得计量其多寡乎。就使二臣果有黩载金宝之实。犹断以大义。勿恤小瑕。为忠勤后日之劝。况此流言。皆张忠许泰之所鼓扬。祝续章纶辈之所附和。名教罪魁之邪说耳。君子亦信之乎。二臣贬责。不足轻重。第恐因此裭天下忠义之魄。后世难为忠公任事之臣耳。若南都守臣。各省抚按。事变之初。则缩颈俛眉。择趋舍之便。贼平之便。则攘臂称首。争保障之功。其间真有防闲奔走之劳。亦职分当然之常事耳。曾足异乎。假使城池失守。则诸臣之罪。自宜枭首都衢。以谢天下。幸贼不来。得以无事足矣。何功足云乎。若其自陈功伐。臣请诘之曰。尔时。贼若临城。若俱崩角稽首也。彼将怒曰。贼未薄城何逆料吾之失节乎。则应之曰贼未薄城何逆料若之有功乎彼将塞口矣。 圣明宽大。泽赐踰涯。固启异日滥赏之渐。受赏臣子。不自揣量。恬然安居。伪辞不允。怡然自任。何如其心也若南征纪功主饷之臣。罪人巳执。犹动众出师。地方巳宁。乃杀民奏捷。豺虎经过。郡邑一空。江西平民。再遭涂毒。误 先朝于过举。摇国是于将危。攘人成功。掩为巳有。党奸助恶。毒众殃民。若张忠许泰之徒。待以不死。固失刑矣。然公论犹明也。以此责人人其何辞若给事御史之属。始也与奸同恶。终也诡辞饰非。罪浮四凶。奸踰五鬼。苟免三苗之窜。犹蒙一级之升。何为者也。伏愿 陛下大赐明断。洗雪谢源伍希儒之谤、以劝忠良、其余除江西安庆正功外、皆听羣臣极力辞免、间有大臣资望巳深、宜进阶级、则别格加迁、勿以军功随羣受赏、用昭大臣廉让之风、庶几君子让于朝、小人让于野、内臣让于中、边臣让于外、礼让四达而不倍、人心反正天理流行、仁义不可胜用矣、兴府护卫军士、取之北来、 陛下普赐鸿恩、厚加超擢、中外臣工、刺刺有言、葢谓 陛下昔在兴邸。则一府官属为 陛下之私。今临御万邦。则万邦臣民皆 陛下之有。扩王者无外之仁。则不宜私厚所亲以疏待天下云尔。其愿忠之情葢如此也。臣窃计之则谓军士尽取北来 皇父寝陵宗庙之在安陆。不知守护之者犹如旧乎。否也伏见 太宗皇帝平定交趾、问尚书夏原吉曰、升赏孰便、原吉对曰、赏费于一时有限。升费于后日无穷。多升不若重赏。是知 祖宗虽有军功。犹不轻授官爵如此。兹护卫军士。若恤其勤劳。则厚与金帛。发回安陆。护守陵寝岁时厚加恤典。以慰其心。俟 陛下他日肇建 东宫、再育皇子、即封兴王、主行祀事、以孙祀祖 皇父寝庙之在安陆亘千万年得祀用天子礼乐。此建议犹参用汉宋之旧所谓以天下养。养之至也。即今祀祭祝词、则曰 皇帝孝子、敢昭告于 皇考兴献皇帝、所谓为天子父、尊之至也、礼曰父为士、子为天子诸矦、塟以士、祭以天子诸矦是也、由是所生不废天伦。所承不嫌两大。上足以慰 孝宗 武宗 兴献在天之灵、内足以慰 慈寿皇后中宫皇后付托之愿、而 陛下所以尊亲养亲之孝、亦帝舜以下一人而巳矣、若护卫军士皆升官爵。则前日裁革。不能数千。今日升授。辄复数千。固启冐滥之弊。非 太宗之典矣。犹其小者也。惟军士俱受升级。安恋京师。 皇父陵寝之在安陆。风木如昨。护卫萧条。 圣魄宸衷。不免凄凉之感。九重万里。宁忘恋慕之私。兴言及此。其忍令前日官军之俱北乎。天下赋税、困及小民、臣不尽知、姑以苏州推之、臣闻同知廖哻云、苏州正粮一百九十九万有奇、耗粮一百万有奇、通正耗三百万有奇、苏州赋额之定于初也。因贼虏张士诚之旧。固巳过重矣。后以漕运之费。正粮一石。复加耗五斗。是重中又加重也。乃于交纳细粮。复需三石或二石八斗。乃纳一石。是加重之中。又倍加重也。故凡粮长之私取夫民也。不知几倍。小人所以益困也苏州旧有金花银二十五万有奇、折民粮六十万有奇、有绵布一十五万有奇、折民粮十九万有奇惠小民计也、贪官以奉权贵、窃谓苏州赋税甲天下、苏州困敝亦倍于天下、不知尚能变而通之、少宽数分、俾民蒙数分之赐否乎、或细粮上纳。听户部同科道验收。委官转解。粮户不与内臣面交可乎。原额正耗不能减矣。或于细粮减数上纳。水次兑运。加数取盈可乎。折银之惠、俱归穷民、若为权贵之资也、许御史觉察、或听民自陈可乎。举苏州而天下可类推也。举细粮而各监局之解料可类推也。天下军士困敝、臣不尽知、惟闻主事刘漳云、往年边军粮饷不继。有司建议行樽节之例。每粮一石。价银一两二钱。其于收受也。惟折八钱。余四钱则官吏渔猎之矣。于给军也。每粮一石。惟给四钱。存留四钱。谓之樽节。以粮之实直计之。军士一月得实粮三斗三升而巳。迩年饥荒。粮运不足。兼之守臣极力苛刻。凡军粮上纳。尽攘而归诸其家。虗出通关。以蔽覆其攫夺之罪。军士实粮。升勺不沾也。惟甘冻饿而巳。于撙节者。每粮一石。剩银四钱则撙节一年宜余一年之积乃其所也今则毫厘不存。葢守令兵备守臣竞盗互窃而空之也。将稽之。则各边达贼出没不时。动调客兵。随在给饷客兵去驻率无定日主饷官吏因遂为奸或经过一日而加称数日。或屯驻数日而加称旬日。则边军枵腹之所留。适资其鼠窃之奸计而巳。夫盗边粮者服上刑。典法具在。迩年禁令宽弛。贪墨如市。若不深切惩创。则人心何由反正。风俗何由挽回。是宜委风力御史、通查三边库藏、通查三边州县、客兵经过屯驻日期。则。彼此互相证验。日月互相稽查。少有虗张。自互相错误。而不相为谋。虽欲掩之。不能掩矣。然后通将往年盗窃之徒、投饲狗鼠、为贪墨之戒、其守臣攘夺军粮、剥削军士、尤积年极弊、倘行御史、觉察以闻、 陛下断在必诛勿容幸免、庶几人各怀刑、而颓风可回也举三边而天下可类推也、天下夫役困弊、臣不尽知、姑自天津推之、天津内接通州、外连沧州、上下各三百里、夫役两路俱遡逆、天津原无措给惟三卫军士出办夫役。或课税嬴余之锱铢而巳、臣尝询其出办之数、每支军粮一石。扣其钱十八文。葢扼其喉而夺之食也且月粮有限过客无穷故于供需日每不足。经过人员。不体恤其困苦巳极。且有意外之索。如拽船夫役可十人而足。则责取二十三十名数。仍取军伴数人以供执事。其夫役之数。掌于军职。督速之勤。权于兵备、权要人员。求不满望。则专咎兵备。而谗谤横流。言官随之紏劾。吏部随之罢黜。惟于往年得一人焉。极力斡旋。身自荅应。土人号曰金带驿丞。乃得保全升任。其余非左迁则罢去。故擢天津兵备、多皱眉以行、臣窃计之、将责有司以奉权贵。则剥夺军粮。将绳有司克减军粮。则取怒权贵。迩时言官劾方面官员。罕能自明。故于考劾之年。只着不谨不职数字。则其人其官。可指日计矣。世漓道敝。中人以下。不以失得动心而丧所守谁乎。况望之以曲意狥人。而责之直躬守巳。不尤难乎。是宜更为禁例。凡经过人员。验有关文付与夫役。自十名至十五名而止。该卫按季将应过夫役开具文册、呈廵按御史、转送都察院兵部互稽焉、因得劾夫贪求太甚者。其兵备官再勿预夫役之数。则经过人员无从责求。亦将无如之何以去矣。按季应过夫役。按月减过军粮、部院从实稽焉。则武人奸利亦不能遁也。由天津迤南之弊。则曰进贡折干之酷也。权豪需索之滥也。包揽人役之蠹也、拨夫耆老之奸也。皆积年法禁所先者。惟宽纵废弛。视为文具耳。倘行廵按御史严法痛惩、亦救弊政挽颓风之一事也、举天津而天下可类推也、天下课税之弊、臣不尽知、文敏广东人故详其土俗姑自广东推之南雄有抽分厂旧也。清远例外增置焉。梧州有抽分厂旧也。肇庆例外增置焉。禁宰耕牛旧也。迩年宰牛不禁而税其皮革焉。清远肇庆两厂、税及竹木、税及鱼盐、税及草束、税及荷担之柴薪、细民磨髓剥骨、一钱之利、不逃税焉、岁入数千、其宜也、皮革之税。听宰耕牛。诲民为盗。天下皮革。两广居多。计其岁入以千万数、亦宜也。乃此三欵额外之税。抚按不稽所入之数。案牍不详所费之由。剥民膏脂。充巳囊橐。欺天奸利。人莫之知也。倘行抚按备细稽查、拘原领其事者诘所入所费之籍、使磨民者戒、而奸贪者惩可也、南雄许税盐税椒木例也。迩年杂货有税。牛羊有税。税及鱼苗。税及猪畜。税及鸡犬。各有牙人以司其事。不知税入归之谁也。若椒木之税则尤甚焉。凡椒百斤。使司税银一两。南雄税银伍钱。木百斤。使司税银伍钱。南雄税银二钱。有司过重为例者也。商人以其过重不堪也。图为苟免之计。或赂权豪附载以行。或赂牙人瞒骗以免。其于使司全不投税。直至南雄以图侥幸倘蒙发觉然后出首投税以去在使司徒有重税之名全无货税之入故椒木税于南雄。岁盈万千。军饷入于使司。百无一二。今为之计、孰若轻其税而严其禁。凡椒百斤。使司税银伍钱。南雄税银二钱。凡木百斤。使司税银二钱。南雄税银一钱。照行帖禀。俱从使司给发。自今南雄方开出首之例。凡无使司照帖。全没之官。倘有漏网。土人觉察。一半给赏。漏税商人。仍比私盐论罪。则其投税。费不数星。苟图欺诈。全资没入。吾见商人宁输毫末以保无虞。不侥锱铢以贻后悔。所税者轻而所入者众。是所取虽寡而所获反多矣。且投余利以惠商人。不驱厚贿以归贪猾。由是权豪无附载之私。土人无牙行之利。郡守无贪黩之谤。使司饶军饷之资矣。其余杂税、俱从禁革、牙人奸贪、遇 诏不改、倘行抚按挐置重刑、亦惩贪风以挽颓俗之一事也、举广东而天下可类推也、天下冗官。臣不尽知、姑言其槩、苏州水利、以都御史之权、选守令佐贰之不畏强御、不避谤肯任怨者、相便宜以督其役、足矣、乃冗设郎中二员、可谓左计也、何也、都御史之督责。不能必行于郎中。而郎中之威令。不能必行诸郡守。御史之于郎中。复势相轧而职不相维。调遣官员。甲可乙否。十羊九牧。徒见纷纷耳。且以都御史犹不能督率郡邑。则郎中将手足胼胝以从事乎。都御史不能有为。湏郎中然后集事。则将焉用彼为乎。寺部卿丞。带俸添注。日益日甚。不知设官将何为乎。如为政事设也。则一官宜任一职。今一职添注数员何为者乎。由郎中司务以至主事。竞求外差。为家乡便利之图也。然建官一员。将任一职也苟一员差出一职无缺何不遂并此员省去之乎外省钱谷。出郎中员外督速之。则藩郡有司之职废矣。夫今日之部官。即他日之有司。曾谓部官则能督速钱谷。为有司遂不能乎。故夫赏罚不明而姑息成俗。虽增官百倍。愈纷纷如也何益乎。藩臬则添设管粮参议提学副使海道副使兵备佥事屯田佥事一事添设一官则原额官员何为者乎原额两司年换一道。由是地方盗贼。互相推延。惟期苟且一年。不复留心急务。新旧迁转。吏弊由滋。不知于原额参政参议副使佥事之选授。即定注其某员管某道。某道兼某职。则事固不废专职。原额遂不加增。可乎。郡县佐贰。或添注四员三员。凡此冗员。俱老耄监生。艰难省祭。或纳粟入监希图厚获者。故于未选则揭债以往。受任则携孥以行举十数口以仰食一官。责望一官。以富厚一世。则政何由不弊。民何由不穷是将添官以任事实因官以生事也识治体者宁不深远思虑。为国家分忧乎。今日之官。可谓具备矣。乃政愈不修。何也。曰。阘茸老弱。徒取充位之弊也。曰。官增事冗。人循巳私之弊也曰虗文陋习。大坏士风之弊也。今之选任由贡途者。四十外而后贡。五十外而后仕。由杂流者。四十历事。五十受官。由输粟者则破数百之赀。图千百倍之利者也。由举途者。则敦崇廉耻、劲直刚毅、在在有之、然精力耗于晚年。志节夺于家累。亦不能免也。故夫由数途以出者。多自计曰由今以往尚可几年人之计之亦曰由今以往尚可几年人无远望。先怀近忧。未入官门。先营家计。苞苴贿赂。夺魄动心。事屈民冤。如聋如哑。隶役得肆豺虎之威。吏胥得张机穽之术。小民蒙害。不可言也。故曰阘茸充位之弊也。姑以一民计之。令丞数员。得治之矣。守佐数员。得治之矣。藩属数员。得治之矣。臬属数员。得治之矣。御史数员。得治之矣。都御史得治之矣。以数十官员而治一民。以一民而听数十官员之令。故讼不平者。原讼者诉之县。被讼者诉之府。原讼者诉之司。被讼者诉之院。县之判曰某曲也。府翻焉。司之判曰某曲也。院翻焉案牍纷更。奸吏为市。政令更张。令曰宜如此。守曰宜如彼司曰宜如彼。院曰宜如此。官自为政。人逞巳私。小民耳目。为之眩惑。吏胥案牍。由是混淆。是原额正员。不秉公心。弊且至此。况额外添注。冗外加冗。徒为身利者乎。故曰官冗循私之弊也。御史诣学。两司平坐。府州守倅见御史。无跪制也。迩年两司见御史。屏息曲躬。御史出入。守令门跪。陋也。臣观大臣之承 旨也。俛首而巳。礼也。两司见御史。曲躬罄折。甚于戚施籧篨是敬御史过于敬 陛下也群臣候 陛下于郊视牲也。拱立两列而巳。礼也。守令候御史门跪。甚于皂隶是敬御史过于敬 陛下也藩臬守令行之固足耻丑。御史偃然安之。亦不知何如其心也。晨起仓卒。走候御史。几及卓午。乃敢退归。其有廵盐御史。复诣廵盐之门。其有清军御史。复诣清军之门。其有廵抚都御史。复诣廵抚之门。守令复诣两司之门。沿河当路。复勤过客之迎送。首垂气夺于奔走之时。志乱神昏于退归之后。复有精力以及民事乎。故耳目寄于吏胥。威权移于皂卒。民害愈甚。官政愈乖。故曰虗文陋习大坏士风之弊也。今欲图治。莫急于去冗官。总论数言为致治之要欲去冗官。在清仕路。在正士风。在畧虗文。在明教化。在久职任。仕路清而后官治理。士风正而后真才出。虗文畧而后积弊除。教化明而后习尚美。职任久而后众志定。官冶理。则一官足兼数事。不分一事以任数官矣。真才出。则一人足兼数人。不必数人仅供一役矣。积弊除。则纪纲正而职守定。禁令明而案牍清矣。习尚美。则士行敦。而民心淳古。刑罚措矣。众志定则人怀远图。不计近利。尽心其职。不苟且其谋矣。夫然后冗官可省也。夫然后天下可治也。今之守选候缺。数盈几何。可得而知也。杂流输粟。数盈几何。可得而知也。贡举进士数盈几何。可得而知也。不有鞅掌淹滞。选法阻塞者乎。不有憸邪侥幸。攀缘钻刺者乎。夫欲禁其末流于既进之后。孰若清其本源于未进之先。输粟入监。非廪膳生员。俱冠带荣身。言官之请可行也。或于应授职任。加级闲住。杂差照常优免。亦塞其愿望之一事也。吏役严加考选。次等以下。冠带荣身。丞簿之属。留任岁贡可也。贡例勿再多开。进士之选。或二百名。或三百名。间一行之。亦其可也。中书官属。冗员猥多。迩年寄俸寺部。犹尸位中书。亦甚矣。攀援乞哀者裁而汰之可也。清仕路之术也。 陛下先务。在任内阁。内阁先务。在任吏部。吏部先务。在任十三道廵按御史。两京十三省督学宪臣。内阁吏部。诚意正心修身以广风化。大本立而达道行。淳风回而正气复矣。正士风之本也。部属官进朝。则衣锦绮。谒吏部。则不衣锦绮此畏吏部甚于畏 陛下也廵抚考满。走揖四司门外。尊官重臣。犹屈体吏部也。官员初选。投亲供于文选。犹云例也。徧投四司。何为者乎。授任既定。文选付行三司足矣。乃四司俱必索焉。鄙夫由是起吏部权要之心。士夫由是有屈体求媚之丑。虗文之用至小。心术之害极深。罪人就戮。一亲供足矣。儒官乃四亲供焉。是待儒官不若罪人也。外任守令且趦趄伛偻。兔顾鼠拱。不敢喘息焉。此士风正气。大坏于吏部之初也。起复摈废官员。原吏部者还之吏部。原给事御史者还之给事御史。俾朝士指之曰。某也去国若干年矣。某也去国若干年矣。今也得际 圣明。其人之自庆。亦曰幸矣。复遇 圣明以见天日。则忠贞直谅者得益坚其节。懦夫劣士得少激其气为助最不小也。今也若前给事中刘臣、若御史高公韶范辂、若员外郎戴冠、若主事李中、率升外任、以低首受制于人、惟庸碌保位者。乃得养资待年。以升京职。则懦夫何所激、贞士何所劝乎。此士风正气。大坏于变故之后也。吏部反此以端风化于内。廵按御史禁两司之曲躬。守令之门跪、以申风化于外。然后人敦节槩。士知廉耻也。正士风之术也。今之仕者。以奔走应对为公事。以临民莅政为不睱。以拜谒勤渠为恭谨。以直躬守职为戾俗。故夫多贤能之旌者。其奔走之捷者也。多不职之劾者。其朴直之拙者也。问刑以深刻为能。催科以峻急为功、案牍以弥缝为巧。御众以狙诈为术。故能声著者虐焰张者也、禄位固者。智囊密者也。绩最虗文之弊也。夫册籍县解之府者年计数十。府解之司者年计数十。每解一册费银数两。谓之扛解脚价不知纸仅百叶实袖手可持也所收籍册。用饱蠹鱼惟扛解银。乃其实利。判狱案牍。申请公移。建言章奏。翻覆弥缝。故纸充栋。官司不能遍阅。吏胥借为利媒。案牍虗文之弊也。生儒文课。倩人代录。呈之教师。亦饱蠹鱼惟朔望走有司之门。习软靡之态熟趋利之术而巳间有自谓知务。亦呻其呫毕。骋其浮华。志在利名。心同贾衒。身心性情之实学。经纶康济之实功。莫之或知也。心术大坏于教养之时。志业遂毕于效用之后、学校虗文之弊也反其弊而救之。畧虗文之术也。令出而人从之速者。莫若督学宪臣。故督学者好謟谀、则一省皆佞舌也好文藻。则一省皆缡辞也。好实学。则人将反躬也。好实行。则人将易辙也。何也。不如是、不见容重故也。况夫仕有官守。 朝廷悬其的以示人。人心有不归往乎。今之人耳目口鼻。犹夫古之人也。声音笑貌。犹夫古之人也。何独于心而疑之。尧舜所以圣。纯天理绝人欲而巳矣。学者希圣。扩天理遏人欲而巳矣。扩天理遏人欲不在乎他、觉悟之间而巳矣、故觉焉则应举所业。莅官所行。皆天理至中之矩也。故于言心身者、求吾之身心何如、于言齐家者、求吾之处家何如、于言治平者、求吾之致用何如、不于其迹、于其心、不同其事、同其理、实心实力、优悠积久、大觉生焉、圣贤之徒也、督学之任、求若人之先知先觉者充焉、明教化之术也、任官者恶其不才也。而亟去之。继有不才者焉。不胜其去矣。恶其贪墨也。而亟去之。继有贪墨者焉不胜其去矣。故官可日计。则人无远谋。不才者亟去。其才者卒难自见。才亦化而不才矣。贪者亟去。不贪者卒难自见。不贪亦化而贪矣。是故宁容小疵勿为大苛。凡各选授。俱限九年。乃行黜陟。非贪酷彰闻、勿轻废弃。政绩卓异。贡举超擢。与进士同。则人人俱有远大之期。自无苟且之念。历练之久不才者将化而才矣。温饱之久。贪者将化而不贪矣。视诸急选急去之者何如也。责久任之术也。清仕路以闲其始。责久任以要其终。正士风以定其趋。明教化以立其本。屏虗文以救其弊。然后人修职业。政有纲纪。不劳智力。而天下治。而冗员可省也。 国初用人。荐举为重。贡举次之。科举为轻。今则科举为重。贡举次之。荐举不行矣。故有行同盗跖。心劣商贾者。能染翰为文。俱肄仕籍。此士风所以益偷也。孔子告仲弓为政曰。举贤才、举尔所知、葢谓人举所知、则天下无遗才也、今之人于所知。不敢举焉。避嫌也。甚矣其于圣人之心殊也。天下遗才、臣不尽知、臣所知者、乡有二人焉、雄才多能、早知趍向、所荐乃及诸生公之智识度量过人远矣臣不如广州府学生员甘学、患难正志、穷守益坚、臣不如从化县学生员林克忠、二臣者。较之天下之贤才。则固不足。视诸臣之庸碌。犹见有余。古之五百金买马骨。不一年千里马至者三。若二臣者固未敢谓之贤才也若 陛下行有司取用之天下真才因以出矣且着为令。凡廵按御史。年举遗才实德两人。则人之实行敦矣。亦复古饩羊之一事也。亦振扬士气之一机也。见任官自立碑。上言大臣德政禁也。所以防献謟盗名之奸也。迩来有司多结纳奸猾耆老虗名腐儒。托之腹心以扬虗誉。其奸猾无耻之徒。为献謟苟利之术。为之鼓煽。裒敛财赂。为之构竖生祠。逢迎取悦。无耻有司。借是以盗名欺世。窃取美官。奸险小人。借是以笼络有司。希图财利。一人作俑羣奸效尤。故凡守令多为此举。听人愚弄。狡谲之徒。多以此举。低昂官司。俗士庸官。受其胁刼。奸人诡术。遂尔横行。贿赂交通、政体大坏、上下互相诳诱、邪佞成风、士木冐披冠裳、生人变鬼、夫人诚心为善。自不求知。人或过誉。适增愧赧。况此妄诞者乎。幽明异同、天地之大界也、好名者僣窃鬼神之职。分。不亦极乎、耳目口鼻、犹为世人、意态精神、巳入鬼录、不亦丑乎、饔飱不废、鸡豚晨夕、复兼香火、不亦利乎、真风沦逝、世道日偷、一至此极、伏愿行天下抚按、通查所在生祠、不问其人之存没贤否、通行除毁、夫古之良有司。以毁淫祠为美事、不知淫祠祀祷。惟以鼓扇愚暗。败坏风俗而巳。生祠则蛊惑高明。阴坏人心。虽豪杰迷焉而不自觉。葢淫祠之中祸之尤烈者也。若洗而去之。亦正人心之要机也。振士风之一助也。东厂行事。冤陷平民极矣。近日军校横预朝仪。不亦甚乎。天下军卫一体也。锦衣等卫独称亲军备禁近也。锦衣复兼刑狱不亦甚乎。天下刑狱。付三法司足矣。锦衣卫复横挠之。越介冑之职。侵刀笔之权。不亦甚乎。光武崇高节。名节之士满东都。以扶汉鼎。宋祖敦廉耻。刑罚不加。衣冠忠义之徒。争死没世。江西事变。死者四人而巳。足验今之丧廉耻贱节义者众也。顾不系所养乎。节义之士。在平世甚无用也。于变故求之不得。国事遂空。故夫保养士气。敦崇节义。乃治天下者深远谋也。士夫有罪。下之刑曹辱矣。顾使官校当众执之。脱冠裳以就锁梏。屈体貌以听武夫。朝列清班。暮幽污狱。刚气由此折尽矣。不亦甚乎。使有重罪。或废或诛可也。乃暮脱污狱。朝立清班。解下拘挛。便披冠带。使武夫悍卒指之曰。某也吾辱之矣某也吾得辱之矣。小人遂无忌惮。君子遂昧良心。豪杰所以多山林之思变故所以少节槩之士也。昔汉文帝以贾谊一言。士夫遂不加戮辱。曾谓 陛下圣德。肯让文帝乎。伏愿自今东厂勿预朝仪。锦衣卫勿治刑狱。士夫有罪。宜谪则谪宜废则废。宜诛则诛。宜赎则赎。勿加笞棰。勿加锁梏。以培养廉耻。以激励节义。此于世教。甚非小补。葢救人心之至急者也。振士风之至急者也。虽然尤有急者、君臣之交是也、我 太祖高皇帝谆谆贻谋、惟曰、君臣同游、 宣宗皇帝尝召尚书夏原吉、同游西苑、泛舟射鳬、饮酒甚欢、 英宗皇帝、日召学士李贤、面决政事、 孝宗皇帝日召尚书刘大夏、咨询密谋、葢皆唐虞三代。赓歌告戒。和气满堂。在殿陛则为君臣。处燕闲则为师友之风也。 陛下且不远法三代。只近法祖宗。首复君臣同游之盛。六部大臣。讲读学士。许不时进谒。或命坐赐茶。或讲论经史。如古之君臣师友。则凡 圣德神功。优悠积久。自有不言而化者矣。无为而成者矣。二帝三王之事也。臣干渎 天严、不胜恐惧待罪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霍文敏公文集二(疏)

  霍韬

  疏

  禆治疏

  议处黄河疏

  为新建伯讼两广功实疏

  哈密疏

  天戒疏

  禆治疏【法祖】

  臣窃见魏相在汉、屡陈先朝故事、以禆时政、宣帝悉举行焉、汉治中兴、葢嗣世贤君。恒法式祖宗。辅世大臣。恒率由旧典。惟奸臣暗君乃阴坏成宪。且凡创业之君。其自立甚艰。故为虑甚远。其洞察物情甚熟。故立法甚精文敏练于本朝故事每以法祖磨拂当事惟其立法甚精故律下甚严惟其律下甚严故臣下多不便惟臣下多不便。故虽不敢显毁旧典。惟阴坏暗废。日消月磨。祖宗纪纲。遂荡焉无存。不幸奸臣浅智。当权用事。遂敢肆恣无忌。号于人曰。祖宗之法。草昧之初。权宜之智也。非治平之时。所宜用也。此言出而天下惑矣。真谓祖宗诚不足法矣。故凡暗废祖宗之法者。皆乱臣贼子之渠也。且汉高帝御戎马定天下凡五年。在位凡十二年。谓庶事草创犹可言也。自今观之。汉之嗣君。矢见模器局。率莫有过高帝者。则汉人轻议祖宗者。罪巳不可赦矣。矧我 太祖皇帝以二十余年勤劳。乃定天下。以三十余年御极。乃定治体。凡立法度。俱精思累年。所以为天下万世虑者。至周备矣。惟宣德正统以后。遂渐废坏。循至迩年。 太祖之法。所存者葢无几矣。今不复 太祖之法。可以致隆平者。臣未之闻也。故今有言 太祖之法难行者。非愚则奸。其迁延退托。不肯奉行者。即不忠之首也。 陛下欲知羣臣忠邪。默察此足以定之矣。 太祖旧章臣未得悉陈、以祖宗事参合时事此最得起敝要策谨录一二切于时政者、及近年行令有合 太祖者、为例以献、伏望 敕下该部、次第举行、仍查臣所未举者、以渐修复、即图治致理之大端也、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孟轲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臣待罪翰林、职司献纳、谨具本开坐赍奏以闻、

  洪武二十七年令 命工部行文书教天下百姓、务要多栽桑枣、每一里种二亩秧、每一百户内、共出人力挑运柴草、烧地、耕过再烧、耕烧三遍下种、待秧高三尺、然后分栽、每五尺阔一垄、每一百户、初年二百株、次年四百株、三年六百株。栽种过数目造册回奏、违者、全家发云南金齿充军、

  臣谨按此令、今于陕西山西北直隶山东最宜举行。京城渠路。及边境地。宜多种柳树。可以作薪。以备易州山厂之缺。臣再按六朝南宋偏安江南。岁用仰给江南。不得巳也。今 神京北巩。以控舆服乃六军万姓。仰食江南。甚非策也。万一漕河路梗南土饥灾。则将安仰给乎。是故兴治北方水利。劝课北方农亩。栽种北方桑枣固本足用。先防不虞今日至急务。也。

  永乐元年令、 命宝源局铸农器、给山东被兵之民、

  臣谨按陕西山西北直隶边境。若提督廵抚都御史。能尽查各边总兵总镇指挥千百户名下私役军伴舍余。退回卫所。各安生理。以力农亩。复设法招聚游民游僧。百家为里。千家为堡。耕边境荒地。仍行此令以给农器。数年之后。边地可以尽辟而耕也。

  宪纲、 一农桑乃生民衣食之源、仰本府州县行移提调官、常用心劝谕农民、趁时种植、仍将种过桑麻等项田亩、计料丝绵等项、分豁旧有新收数目开报

  臣谨按此乃廵按御史急务也、今则徒为文具而巳。实心举行者。未见其人也。故今廵按御史。旌举行令。何曾称某守某令。兴过若干水利。劝课若干农桑。惟取其捷给捷步。善奔走阿谀者。即为贤能耳。廵按所以失职。民生所以寡遂也。乞 勑都察院举行。其在陕西山西河南北直隶。尤为至急。

  洪武二十七年令 遣监生及人材、分诣天下、督吏民修治水利、

  臣谨按 太祖时用人不拘一途。故监生人材。即可举用。而委以民事今则守令乃其职也修治水利宜专责守令。选用守令。尤宜专责吏部。近年添设水利劝农等官。则守令遂失职。官愈多。弊愈甚矣。

  诸司职掌、 凡各处闸坝陂池引水可灌田亩、以利农民者、务要时常整理疏浚、如有河水横流、泛溢损坏房屋田地禾稼者、湏要设法、堤防止遏、

  臣谨按此 令宜行于陕西河南山东地方。凡河水经流州邑。得贤守令。相其机宜。开凿沟渠。引为陂堰。不惟可兴水利。以灌农亩。亦可分杀河患。不致横溢。

  洪武二十七年、 敕谕凡天下陂塘湖堰、可潴畜以备旱熯、宣泄以防霖潦者、皆因其地势修治之、勿妄兴工役掊克吾民、

  臣谨按 圣祖敕谕。所以体悉吾民情者至矣。其因地势勿妄兴工。又在守令相时处宜。难以一定拘也。

  诸司职掌、 凡内外大小军职衙门官员、俱有额数、

  都督府

  左都督     右都督

  都督同知    都督佥事

  留守司

  正留守     副留守

  指挥同知

  都指挥司

  都指挥使二员  都指挥同知二员

  都指挥佥事四员

  卫

  指挥使一员   指挥同知二员

  指挥佥事四员  卫镇抚二员

  所

  正千户一员   副千户二员

  所镇抚二员   百户十员

  仪卫司

  仪卫正一员   仪卫副二员

  典仗六员

  臣谨按此 太祖皇帝安定宇宙。建设军职之额数也。自后军职升授渐多。军官既多军额乃愈损此卫所之极弊也卫所原额。不足以容。乃有见任带俸之别。历年愈久。员数愈多。遂至带俸官员。不知加几倍于原额。伏望 敕下兵部。先计在京在外。原额军职衙门几何。大小职员几何。今日比旧倍增几何。先具简要揭帖呈上 御览。然后可集廷议。为善后之图也

  洪武二十七年令 子弟未及二十岁者袭职、至年二十乃比试、年及者、即与试、初试不中、袭职署事、食半俸、二年后再比、中者食全俸、仍不中降充军、

  臣谨按 圣祖此令。于军职虽行世袭之制寔寓考试之典故后之有功者可以升授而不才者可以汰减万世不易之法也。今之袭职者。率纳赂权贵。乃行比试。虽乳臭小儿。亦无比试不中者矣。此军职所以冗滥材力忠勇者无途自进也。故比试之制。在今日尤宜举行。仍严纳赂之禁。乃弊可革。

  永乐十八年交址平、 太宗皇帝问曰、升赏孰便、尚书夏原吉对曰、赏费于一时有限、升费于后日无穷多升不若重赏、上从之、惟升元功、余皆班赍有差、省军职之半、

  臣谨按克平交址。辟士服远大功也。犹止赏赍而巳。再按景泰六年令、浙江福建杀贼官军、获功五次。至七次者。升一级。天顺元年令南方杀贼二十五次。至三十九次。斩首三颗擒贼首一二名。及阵亡者升一级则知祖宗极慎升级。所以鼓舞忠勇也。迩年奏捷者与奏带者。缉获妖言者。捕获盗窃者。皆巧立名色以冐升职殊去祖宗之制远矣。此军职所以益冗。末流益不可捄也。非大圣人在位。孰能振而救之

  洪武二十四年令 天下生员兼读诰律、

  臣谨按今生儒俱不读诰律。以故出仕全无实用临民莅政。以吏为师。科场五判。以律命题。柰士子多记诵旧本。以图侥幸、今若立法。行天下学校考校生员。俱先默写大诰律令。或大明集礼等书内一条。或拟作一款。或拟策题错为问目。则人无不读诰律者矣。

  教民榜文、 一民间子弟十八岁者、或十三岁者此时欲心未动、良心未丧、早令讲读三编大诘、诚以先人之言为定、使知避凶趋吉、日后皆称贤人君子、为良善之民、免贻父母忧虑、亦且不犯刑宪、永保身家

  臣谨按教民榜文、及御制大诰等书、皆 圣祖训敕天下。拳拳至意。天下臣民皆得熟读敬守。真可以寡过矣。今则非直百姓不见此书。虽学校生儒见此书者亦鲜也。伏愿 敕下礼部、将 圣制各书、各刻一本、颁各布政司翻刻颁布学校里闾社学、实嘉惠臣民至幸、

  洪武五年令、 给僧道度牒、僧录道录司造周知册、颁行天下寺观、凡遇僧道、即与对册、其父兄贯籍告度月日、如有不同、即为伪冐、

  臣谨按 圣祖此制虽处僧道实防奸伪。葢天下治平。正人在位。正道大行。即妖恠不作。妖术不神。惟天下不治。邪人在位。邪道大行。即妖恠乃作。妖术乃神。汉之衰也。张鲁以鬼道惑众。遂倡大乱。今张真人其裔也。元之衰也。妖僧称弥勒佛持世。诵白莲教。亦乱天下。今各省游方僧其裔也。葢闾里细民。生长良善。无有作奸倡乱者。惟僧道两教。尝以扶鸾祝圣呪水书符作小术以惑愚俗。一旦倡乱。即称天兵。或称神助。愚民乃靡然从之。而天下遂大乱。是故我 圣祖皇帝深鉴其弊。凡僧道俱从僧录道录司造周知册。故凡僧道必有籍贯。有父母宗族。有所系恋而不敢倡乱。又每府州县只一寺。则作奸倡乱者。自易觉察。此 圣祖远虑。鉴万世而立法。不可忽也。此制正统元年一举行。今宜严行以防奸乱。

  六年令、 各府州县止存大寺观一所并处其徒择有戒行者领之、若请给度牒、必考试精通经典者、方许、二十八年、奏准天下僧道赴京考试不通经典者黜还俗、

  臣谨按宣德元年、令考试僧道、礼部会翰林院礼科给事中会考、今僧道多贫民儿男。难于资给。倘申此制。清理释道以防奸宄。惟行廵按御史。会提督学校官考试。实便僧道之贫难者。

  二十四年令、 凡各府州县寺观俱存宽大可容众者一所并居之、不许杂处于外、违者治以重罪

  臣谨按此制所以防奸乱也。南方之僧多与民杂居。淫秽之行。尤坏风化。是故 圣祖定制。府州县只存寺观一所。非惟防乱源。实严风化也。永乐时山东妖尼号圣姑。倡言剪纸为兵。愚民从之。遂杀数万人。五台山妖人正德年间倡乱。攻破州县。葢百姓众聚。官司即觉察。惟僧道相聚。动称诵经劝善。故官司不察。及徒党既众。动至大乱。汉时张角三十六方一时并起。每方数万人。汉遂不救。其祸可鉴也。故州县不过一寺。实防乱源也。非直严风教而巳

  永乐六年令、 军民子弟僮奴自削发为僧者、并其父兄送京师发五台山做工、毕日就北京为民种田及卢龙牧马、寺主僧擅容留者、亦发北京为民种田

  臣谨按奸人避罪。多削发为僧。及懒民不力田亩亦削发为僧。故凡僧道盛者。王政之衰也。我 太宗皇帝深鉴其弊。凡子弟擅削发为僧者。俱发北京种田则不惟边方可固而贫民亦得所也

  景泰三年令、 各处寺观田土每寺观量存六十亩为业、其余拨与小民佃种纳粮、

  臣谨按此令若行。不惟奸人不利田亩而不为僧道虽小民亦得田土。而不为僧道兼并也。此王政之要也。臣再按僧道事例、 太祖皇帝防之极深故处之极善、每府州县只一寺。则传其教者专而精专故不亵精故不杂。而淫僻奸乱之徒。自无所容。自法禁废弛。天下奸民。争为僧道。以惑愚俗。党类巳众。他年乘衅窃发。祸乃不捄。今处之大亟。亦防生变。若虑他变。而隐忍庇护。不及早图。他日悔无及也伏惟 圣明特敕所司、从长议处、务绝乱源、为久远计、

  议处黄河疏【治河】

  臣前月过徐州、闻建议引河水自兰阳县注于宿迁少杀河势、庶徐沛不致泛溢、运河不致沙淤也、臣与少詹事方献夫议曰、水溢徐沛。犹有吕梁二洪。为之东捍。东北诸山。联亘环列。如垣如防。水患所及。犹有底极。若引河水自兰阳县注于宿迁。则凤阳归德。平地千里。河遂溢决而奔放焉。恐数郡一壑。其患不止徐沛一州县而巳也。第闻时有定算、臣亦不及竟言恐浮议坏其成事也、今闻河水愈溢、运道犹阻、则臣前议、犹宜及今言之、备行事者采焉、窃谓今日所急宜先疏通运道、然后议处徐沛水患、此缓急之序也、前议起河南山东丁夫数万、疏、浚淤沙以通运道、然沙泥随水自高而下。势无限极。挑斡未毕。潦水旋至。沙复淤矣是虽日役万夫力亦不足也今沛县河淤。运舟皆由昭阳湖入鸡鸣台。至于沙河。所迂之路。不过百里。惟湖面宽阔。夏秋水溢。波涛汹涌。或有覆溺之虞。冬春水涸。复有胶浅之患。若沿湖侧畔。筑砌长堤。浚为小河。河口为闸。以时畜泄。水溢可备风涛。水涸易为疏浚。目前运道可以无阻。三月即土堤可成。一年即石堤可成。用少力。取效速。黄河愈溢。运道愈通。较之役丁夫以浚淤土。愈浚愈淤。劳佚大大不侔也近山东佥事江良材到京。守土官也。臣与面议、亦曰此策若行、一时之利也、前议疏浚兰阳县。葢将少杀河水上流之势。以救徐沛垫溺之患也。惟兰阳溃溢。遂贻凤阳归德千里为壑之忧。不若疏通卫河。上接黄河。可得三利也。按古黄河自孟津至于怀庆东北入海。今卫河自卫辉府汲县至临清天津入海。犹古黄河也。三代以前。黄河东北入海。宇内全气。随而锺聚。雍冀齐鲁。圣贤迭生汉时河决顿丘。遂渐南徙。隋炀帝引河入汴。引汴入淮。宋熙宁十年。北流断绝。黄河南流。宇内全气。遂随迁转六朝南宋偏安江左亦天地大气机也元朝建都于北。夷狄不足当中原全气。我 太宗皇帝定鼎 神京。宇内全气。亘千万年而独盛。元末河决曹州。弘治年间河决张秋。皆东北方也。宇内全气。自南而北。拱卫 皇极之兆也。今图便宜之策。自河阴原武怀孟之间。审视地势。引河水注于卫河。至于临清天津。则不惟徐沛水患可杀一半京师形胜亦壮一倍也此其为便利者一也按元人漕舟。涉江入淮。至于封丘。陆运一百八十里。至于淇门。入于御门。达于京师。御河即汲县卫河也。今由河阴原武或孟津怀庆之间。择地形便。导河水注于卫河。冬春水平。漕舟由江入淮。泝流至于河阴。顺流至于卫河。沿临清沧州。至于天津。夏秋水迅。仍由徐沛达于临清。至于天津。是一举而得两运道也开一卫河。可杀徐沛上流之患。可免凤阳州邑溃溢之处。可策运舟兼济之利。有如此者。倘曰人情不便。地形不利。功费不多。时宜不合。则未能悬断。湏府县具所以不便状。然后为之详曲酌议。求善其后庶几南北兼济此其为利者二也按黄河南流。徐沛受患。若分流于北。德州沧州。或亦受患。不可知也。皆人谋之失。非地道之尤也。夫水之流行于地。犹血之运行于人之身也。血在人身。调理中节。其润吾之毛发。泽吾之体肤。皆血之能也。或调理乖方。血注于下。积为痔瘤。血焦于上。发肤燥稿。一人之身。厉为尫弱。亦势所必至也。今黄河之水。自西域注于徐沛。溢溃横决犹血注于下积而为痔也自孟津怀庆。疏一支于海犹血运于肘股也沿河州郡。疏为沟洫。引纳河水。旱以灌亢。潦以泄淫。水有所归。不为大害犹血运于肌肤全体愈光泽也又自陕西沿边。筑为边墙。洼为沟渠、寻秦汉故迹修复焉。边墙外固。沟渠内深。内资灌溉。外御夷虏。徐沛上流。又杀一半。河水之利。济及全陕。犹血运于头颅毛发亦润也臣闻今大学士杨一清云。陕西沃壤。若得人力。尽辟耕之。三边军饷。不烦馈运。自然饶裕。又闻临清兵备副使周用云临清地方。若修沟洫。不惟可备旱潦。亦可捍御戎马。臣问曰。恐功役劳敝。民未见利。先怨其害。胥谗并兴也。周用云。欲开沟洫。湏良有司先开数里。为民倡率。一年之后民得实利。自然争先为之。庶令不烦而事自集。臣复问曰。诚如是也。几年可成。周用云一年可创其始。三年畧见其效。十年可要其成。臣谓此策果行不惟可治河患。山东河南北直隶郡县。且转瘦敝为富饶矣圣贤范围天地。参赞化育之实功也。禹卑宫室尽力沟洫。非虗谈也。期十年之力。 圣德神功。配天无极矣。此其为利者三也。万世无穷之策也。区画纤悉、未能遽尽、谨述其槩以献万惟 圣明少垂省览、如可施行、 敕下该部详议、臣且再考古今事宜、画为图本、以备讨论、果可举行、亦地方之幸也、

  为新建伯讼两广功实疏【两广平贼】

  窃见王守仁奉 命廵抚两广、巳将田州思恩抚处停当、随复剿平八寨、及断藤峡等贼、文成之再起用桂文襄荐也将以安南之事属之而思田既乎文成即欲拂衣文襄恨其负托故齮龁其两广事而文敏为白之葢桂霍此时亦有异同臣等皆广东人、与贼邻壤、备知各贼为患寔迹、尝窃切齿蹙额而叹曰、两广良民何其不幸、生邻恶境、妻子何日宁也、又尝窃计曰、两广何日得一好官员、剿平各贼、俾良民各安其心、而顽民染患未深者、亦得格心向化也、乃今恭遇  圣明特起王守仁、抚剿田州思恩地方、臣等窃谋曰、两广自是有底宁之期也、 圣天子知人之泽也、是役也、臣等为王守仁计曰、前廵抚动调三省兵若干万、梧州三府积年储畜军饷费用不知若干万、复从广东布政司支去库银若干万、米不知支去若干万、杀死疫死狼兵乡兵民壮打手不知若干万、仅得田州安靖五十日耳、自是而思恩叛矣吊岩贼出围肇庆府矣、杀数千家矣、此贼并时同出、葢与田州思恩东西相应和者也、若王守仁者、乘此大败极敝之后、仰承 圣明特擢之恩、虽合四省兵力、再支库银百余万、支米数百万、剿平田州、报功级数万、人亦且曰天下大功也、然而守仁不役一卒、不费斗粮、只宣扬 陛下圣德、遂致思恩田州两府顽民、稽首来服、其奉扬 圣化、以来远人、虽舜格有苗、何以过此、臣等是以叹服王守仁、不惟能肃将 天威寔能诞敷 天德也、若八寨之贼。断藤峡之贼。又非田州思恩可比也。天下十二省。俱多平壤。惟广西独在万山之丛。其土险。其水迅。其山之高。有猿猴不度。飞鸟不越者。故谚语曰广西民三而贼七。由山高土恶。气习凶悍。虽良民至者亦化为贼也。八寨贼洪武年间所不能平。断藤峡成化八年都御史韩雍仅得讨平。及今五十余年。遗孽复炽。故广西贼巢柳州庆远郁林府江诸贼。虽时出没刼掠官兵。亦屡请征之。若八寨贼。则自 国初至今。未有轻议征剿者。葢谓山水凶恶。进兵无路消息少动贼巳先知一夫控险。万兵莫敌。故百六十年。未有敢征八寨贼者也。贼亦恃险。时出攻围城堡。杀掠良民。何啻万计。四方顽民。犯罪脱逃。投入八寨。则有司不敢追摄矣邻近流贼。避兵追剿。投入八寨。则官兵不敢谁何矣。是八寨者。实四方寇贼渊薮也。断藤峡又八寨之羽翼也广西有八寨诸贼犹人有心腹疾也八寨不平。则两广无安枕期也。今王守仁沉机不露。掩贼不备。一举而平之。百数十年。豺虎窟穴。扫而清之。如拂尘然。非仰藉圣人神武不杀之威。何以致此。臣等是以叹服王守仁能体 陛下之仁。以怀绥田州思恩向化之民。又能体 陛下之义。以讨服八寨断藤峡梗化之贼也。仁义之用两得之也。谨按王守仁之成功有八善焉。乘湖兵归路之便。则兵不调而自集。一也。因田州思恩効命之助。则劳而不怨。二也。机出意外。贼不及遯所诛者真积年渠恶。非往年滥杀报功者比。三也。因归师以讨逆贼。无粮运之费。四也。不役民兵。不募民马。一举成功。民不知扰。五也。平八寨。平断藤峡。则极恶者先诛。其细小巢穴。可渐施德政。使去贼从良。得抚剿之宜。六也。八寨不平。则西而柳庆。东而罗旁。绿水新宁。恩平之贼。合数千里。共为窟穴。虽调兵数十万。费粮数百万。未易平伏。今八寨平定。则诸贼可以渐次抚剿。两广良民可渐安生业。纾 圣明南顾之忧。七也。韩雍虽平断藤峡贼矣。旋复有贼者。实当尔时未及区画其地。为经久图。俾余贼复据为巢穴故也。今五十年生聚。则贼复炽盛也亦宜。若八寨乃百六十年所不能诛之剧贼。山川天险。尤难为功。今守仁既平其巢穴。即徙建城邑。以镇定之。则恶贼失险。后日固不能为变。逋贼来归。不日且化为良民矣。诛恶绥良。得民父母之体八也。或者议王守仁、则曰、所奉 命抚剿田州思恩也、乃不剿田州则亦巳矣、遂剿八寨可乎、臣则曰、昔吴楚反攻梁、景帝诏周亚夫救梁、亚夫不奉诏而绝吴楚粮道、遂破吴楚而平七国、安汉社稷、夫不奉诏大罪也。景帝不以罪亚夫何也。传曰闑以内寡人制之。闑以外将军制之。又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专之可也。古之道也。是故周亚夫知制吴楚在绝其食道。而不在于救梁也。是故虽有诏命。犹不受也惟明君则以为功腐儒则以为罪今王守仁知田州思恩。可以德怀也。遂纳其降。而安定之。知八寨诸贼。百六十年未易服也。遂因时仗义而讨平之。仁义之用。达天德者也。虽无 诏命。先发后闻可也。况有便宜从事之旨乎。或者又曰。建置城邑。大事也。区处钱粮。户部职也。不先奏闻而辄兴功可乎。臣则曰。古者帝王千里之内自治。千里之外付之侯伯而巳。是岂尧舜汤武圣智。反后世不如哉葢虑舆图既广。则智力不及。与其役一巳耳目之力。而无益于事。孰若以天下贤才理天下事。为逸而有功也。是故帝王之职。在于知人而巳。既知其人之贤。而委任之矣。则事之举错。一以付之。而责其成功。若功效不孚。乃制其罪可也。今既任之。又从而牵制之。则豪杰何所措手足乎。是故王守仁之平八寨也。所杀者贼之渠魁耳。若逋迯者固未及杀也。乘此时机。建置城邑。遂招逋迯之贼复业焉。则积年之贼。皆可化为良善也。失此机会。撤兵而归。俟奏得 旨。乃兴版筑。则贼渐来归。又渐生聚。据险结寨。以抗我师虽欲筑城亦不能矣昔者范仲淹之守西边也欲筑大顺城。虑敌人争之。乃先具版筑。然后廵边。急速兴兵。一月成城。西夏觉而争之。巳不及矣。尔时范仲淹若俟奏报。岂不败乃事。王守仁于建置城邑之役。葢计之熟矣钱粮夫役。固不仰足户部。而后有处也。其以一肩而分 圣明南顾之忧。可谓贤矣。不以为功。反以为过。可乎。先是正德十四年、宸濠谋反、江西两司俛首从贼、惟王守仁同御史伍希儒谢源、誓心效忠、不幸奸臣张忠许泰等、欲掩王守仁之功、以为巳有、乃扬诸人曰、王守仁初同贼谋、及公论难掩、乃又曰、宸濠金帛俱王守仁伍希儒谢源满载以去、当时大学士杨廷和、尚书乔宇、亦忌王守仁之功遂不与辩白、而黜伍希儒谢源、俾落仕籍、王守仁不辩之谤、至今未雪、可谓黯哑之冤矣、夫国家论功、有二道焉、有开国效功之臣焉、有定乱拯危之臣焉。开国之臣。成则侯也。败则虏也。虽勿崇焉可也。惟祸变倏起。社稷安危。凛乎一发。效忠定乱之臣。则不可忘也。何也所以卫社稷也。昔者王守仁之执宸濠也。可谓定乱拯危之功矣。奸人犹或忌之。而谤其短。夫如是。则后有事变。谁肯效忠乎。甚矣小人忌功。足以误国也。臣等是以叹曰。王守仁等江西之功不白。无以劝励忠之臣。若广西之功不白。又无以劝策勋之臣。是皆天下地方大虑也。王守仁大臣也。岂以功赏有无为重轻哉。第恐当时有功之人及土官立功之人。视此解体。则在外抚臣。遂无所激劝以为建功之地耳。臣等广人也。目击八寨之贼。为地方大患。百数十年。一旦仰赖 圣明任用守仁。其言自为得体以底平定、不胜庆忭。今兵部功赏未见施行。户部覆题又复再勘。臣恐机会一失。大功遂沮。城堡不得修筑。逋贼复据巢穴。地方不胜可虑也。是故冐昧建言、惟 圣明察焉、

  哈密疏【兴哈密复塩法】

  窃见近日兵部覆题西番通贡事宜、尚有遗虑、臣谨陈其畧、请自 圣裁、谨按永乐年间、封哈密为忠顺王、一以断北狄右臂、二以破西羌交党、外以联络戎夷、察其逆顺、而抚驭之、内以藩屏甘肃而卫我边郡、古帝王制外夷、安中夏之良策也、自土鲁番攻陷哈密、夺我金印据我城池、屡年经畧、未见底定、前次都御史陈九畴建议曰、欲制西番、使献还城池、湏闭关绝贡、葢谓西番仰命中国。惟通贡货易也。若绝不通贡。则彼也欲茶不得。发肿病死矣。欲麝香不得。蛇虫为毒。麦禾无收矣。是故闭关绝贡。所以扼西番之喉咽而制其死命也。惟彼贡路不通。死命不救。遂常举兵、扰我甘肃。破我寨堡。杀我人民。边臣苦于支敌之不给也。复有开关通贡之议。奉 旨若土鲁番有悔罪真正番文、献还哈密城池、献还人口、即许通贡、将因通贡之机。广戎夷迁善之路也。中国待夷狄之体也。今西番求贡、尚书王琼译进番文一十余纸、俱裔夷小丑之语、无印信足征之辞则土鲁番未有悔罪之实可知也彼未悔罪。遽许通贡。恐戎心益骄。后难驾驭。而边患愈滋也。可虞者一也。哈密城池。虽称献还。乃无番文足据。不知后日作何兴复。或者遂有弃置不问之议。夫土鲁番之无道也。图我哈密久矣。我遂弃置不问。彼愈得志。将刼我罕东。诱我赤斤。掠我沙。外连北狄。内扰甘肃而边患遂博矣。可虞者二也。牙木兰者。土鲁番腹心也。拥帐二千称降于我。然在牙木兰。则曰来降也。在土鲁番书。则曰不知彼去向也。以事理观焉岂有拥帐二千远来款塞彼乃不知也安知彼非诈降。饵以诱我。他日犯边。则曰我纳彼叛人。彼来报复也。又曰我不归彼叛人。彼不归我哈密也。自是哈密永无兴复之期也。彼拥众坐大。而我之边患。愈无休息矣。可虞者三也。牙木兰之降也。廪饩口食。仰给于我。费巳不小矣。犹曰羁縻之策。不得巳也。若土鲁番拥众叩关曰。取彼叛人也。将驱牙木兰而与之也。彼则诡曰。降也以投生也。今出则死而不肯去将从而纳之耶。恐为内应。而有肘腋之忧。土鲁番拥兵于外。牙木兰为变于内。即甘肃危矣。可虞者四也。此臣所以为西边虑也。或曰今陕西饥荒。甘肃孤危。尚虑不保。虽弃哈密可也。论事得宜可以折异同之口臣则曰保哈密所以保甘肃也保甘肃所以保陕西也若曰哈密难守。则弃哈密。然则甘肃难守。亦弃甘肃可乎。因弃甘肃。并弃临洮宁夏可乎。西北二边与虏为邻。退尺寸则失寻丈。是故疆场弃守之义。不可不慎也。矧 圣明在上。将莅中国抚四夷。追复帝王之盛。以增光祖宗。乃劝 皇上轻弃祖宗疆场可乎。或曰然则汉弃珠厓。宣德间弃交址。不可耶。臣则曰、南北事体自是不同不得相比北狄南蛮。体势则殊。珠厓交址。吾欲弃之。置之化外而巳。彼不吾毒也。若西北二边。则据险以守。我失险则虏得险矣贼虏据险。则中国大患。遂无穷巳。宋人西失灵夏。北失幽燕。国遂不振。然宋人且以汉弃珠厓借口。是其学术杀天下也。可不戒乎。交址自秦汉迄唐入中国为衣冠文物之邦者。千年矣。非土官州郡化外之夷之比也。杨士奇援汉弃珠厓例弃之。乃陋儒当权。上下宴安。货赂公行。纪纲不振。举版图十郡之地。弃置不守。葢若考作室。乃不肯堂者也宣宗时物力犹足守交南举而弃之二杨不得辞其责杨士奇者 太宗皇帝罪人也又足法乎或曰哈密自成化九年失之。二十年收复。弘治六年失之。十一年收复。正德六年复失之。袭封忠顺王者。且降于土鲁番矣。今虽取还城池。无人与守矣。劳中国以事外夷。恐非计也。臣则曰保全哈密。则赤斤罕东声势联络。西戎北狄。并受制驭。若失哈密。则土鲁番酋并吞诸戎。势力日大。我之边患日深是故保哈密所以保中国也不得巳也昔者 太宗皇帝之立哈密也。因胡元遗孽。力能自立遂立之借之虗名我享实利者也今哈密之嗣。三绝矣。天之所废。人谁兴之。此论更达事机议者必求哈密之后。乃立焉。亦见其固也。苟于诸夷。求其雄杰。足以守我城池。护我金印。和戢诸戎。修我贡职。力能自立。即可因立之矣。固不必求胡元之孽也。或曰弘治六年。土鲁番酋要我封爵矣。求我主哈密矣。然则尔时何不因遂立之。乃必求胡元遗孽。启数十年之纷纷耶。臣则曰土鲁番酋志吞哈密。并为一国遂霸西戎。且连北狄尔时若假之封爵。是虎而借之翼也若析为两国而控制之亦其可也今遣间谍告诸西戎曰。中国所以闭关绝贡。非尔诸戎之罪也。土鲁番不道灭我哈密。蹂我疆场将兴问罪之师焉。故先闭关。制其死命。尔诸戎无罪。不得通贡。实土鲁番之故也。尔诸戎有并心共力。破灭土鲁番。即封尔为忠顺王。授尔金印。以主西戎。又因牙木兰之来降也谕之曰。尔旧则土鲁番之腹心也。今降则我中国之藩翊也。尔力能立于哈密乎。即以封尔。三年之后尔能和戢哈密。即授尔金印。为忠顺王。长为中国卫。则主哈密者。虽非胡元之裔。亦不失我中国封爵之体矣权以通变。变以从时。是固边将之任也。阃外之责也。 朝廷勿与知焉。假之便宜之权。可也。或曰今忍弃哈密。岂得巳也。甘肃去年银一钱、易粟四升、今银一钱、仅易粟二升矣、军士空腹、救死不赡、在甘肃且凛凛、何有于哈密、臣曰、此则户部之罪也。昔我 太宗皇帝之供边也。悉以盐利。其制盐利也。盐一引输边粟二斗五升。是故富商大贾。悉于三边自出财力。自招游民。自垦边地。自艺菽粟。自筑墩台。自立保伍岁时屡豊菽粟屡盈。至天顺成化年间。甘肃宁夏粟一石。易银二钱。时有计利者曰。商人输粟二斗五升。支盐一引。是以银五分。得盐一引也。请更其法。课银四钱二分。支盐一引。银二钱。得粟一石。盐一引。得粟二石。是一引之盐致八引之获也。户部以为实利。遂变其法。凡商人引盐。悉输银于户部。间有输粟之例亦屡行屡止且虽输粟亦非复二斗五升之旧矣商贾耕稼。积粟无用。辍业而归。墩台遂日颓坏。堡伍遂日崩析。游民遂日离散。边地遂日荒芜。戎虏入寇。一遭兵创。生齿日遂凋落。边方日遂困敝。今千里沃壤。莽然蓁墟。稻米一石。直银五两。皆盐法更弊之故也。然则欲足边粮。其复 太宗盐法乎。或曰输粟支盐。则边方日垦。边民日繁。边粟日多。盐价亦平。输银支盐。则边地日荒。边民日耗。边粟日少。盐价亦贵。若然。则安边足用之长策。莫善于 太宗皇帝之盐法矣。户部何为不行乎。此户部之所以争不肯输粟而欲输银也臣曰输粟于边利归边民输银于户部利归户部今户部之征盐银也。计银一万。加耗千两。下自吏胥皂卒。上而郎署卿佐。蚕食饵利焉若行输粟之令户部失耗银之利矣是故谨守弊法。不肯复 太宗令典也。皆臣愚博采众谋。复相辨诘过不自揣。其为狂瞽者如此。伏惟 陛下、敕问兵部、土鲁番叩关求贡、有何印信悔罪番文、哈密城池、作何兴复、牙木兰来降。其诚其伪、作何料理、务出万全之策、勿堕狡戎之谋、再 敕户部甘肃边粮、累年缺乏、若何为目下振救之策、若何为经久饶赡之策、详画上闻、取裁 圣断、臣愚且见中国尊安、万世永赖区区裔夷之向背、付之边臣一叱咤定矣、不烦 圣明转侧之勤也、

  天戒疏【弭灾】

  臣伏见 陛下因星变风霾、引咎责躬、且责臣等有言、臣俛而思之、谓 陛下望治如此、敬畏如此、宜 皇天格而和气至矣、乃灾变犹洊臻焉、何也、古昔虽大无道之世、灾变亦不如是其多也、 陛下试自省察、自临御及今、有一事不中道者乎、由宫闱殿廷、有一事不如祖训者乎、乃灾变甚多且甚异何也、是可以深长思矣、臣试陈灾之由、及弭灾之畧、惟 圣明察焉、 太祖皇帝初定天下、封建亲藩、禄制有差、固欲世世共享太平也、百六十年、宗支日广、禄粮不给、郡王以上、受享多禄将军中尉而下、奏告不得禄粮者屡至矣、有晨朝进食。仅一面饼腹不充饥者矣。有假息蓬窝。无室屋以栖者矣。有不幸物故。无棺敛者矣。有女年四十不得适人者矣。凡人之为祖父者。若有神灵。未有不顾念子孙者。况我 太祖皇帝开太平基业。合宇宙万物皆得其所。独不顾念子孙乎。忍见其失所乎。此民不遂其生。怨恨之气。犹能感召灾变。况亲藩骨肉。不得其所。怨恨之气。有不感动 太祖在天之灵。而召致灾变乎。藩郡有司。见有抗宗室得刚直之誉者矣。未见有以宗室失所之状。闻之 陛下者也。内外大臣。谁不虑此。惟积弊巳甚。区处为难。非仰赖 圣明独断于上。则宗室之困日甚。生民共亿日难。事势愈不可为矣臣试历陈其弊、惟 圣明断焉、洪武二十一年封周王于河南斯时也开封一郡。惟一周府而巳矣。循至今日。郡王巳增三十九府矣。辅国将军增二百一十二位矣。奉国将军增二百四十四位矣。中尉而下不计也。举一府而天下可知也。夫土地税入不能加多。宗藩子孙日益繁衍。禄粮所由不给也。尝考 大明会典一款。亲王子孙才堪出仕。宗人令具以名闻。授仕后俱如常选法。是我太祖皇帝未尝不许宗藩出仕也。宣德初年。汉庶人谋反。当时大臣倡为疏忌宗室之说。遂废出仕之令。夫禁其出仕。使不得随职受禄。惟仰食有司。是故昔也以一郡而供一王。今以一郡而供数千百人矣。禄粮所繇不给也。 太祖时亲王纳功臣之女。公主配大臣之子。未有疏忌之嫌也。自汉庶人谋反。当时大臣倡为疏忌宗室之说。凡连姻王府。不任京职。将军中尉之女。册封不时请。资奁不时给。年巳垂暮。人不肯娶。众口嗷嗷。仰食有司。府县税入有限。藩府所需无涯。禄粮所繇不给也伏惟 陛下特用 御札、令大臣熟议、复用 御札行天下宗藩、俾知洪武初年亲藩几何。今日所增几何。洪武初年所需禄粮几何今日所增几何。赋入有限。禄粮无穷。再数十年。何以善图其后。宗藩困乏。何以变通其法。一一计议图惟尽善。必宗藩无失所之虑。生民无加赋之扰。然后上下皆安。怨气可息。灾变可弭也。辽东屡诉积欠官军俸粮赏赐共银八十余万、举辽东则天下可知也。文官未闻缺俸。军职屡诉缺粮。所以致此何也。洪武年间。军职二万八千有奇。成化五年军职八万一千有奇以二万视八万增四倍矣由成化迄今不知增几倍矣俸粮所由不足也。洪武初年。锦衣卫官二百五员。今一千七百余员。由二百视一千七百踰八倍矣俸粮所由不足也。洪武初年。军官袭职比试极严。故材勇者得超擢。庸劣者黜从戎。军职不冗杂。俸粮易给足。自永乐以后。新官免比试者所以优靖难诸功臣也新官免比试。遂致贤愚混淆。旧官虽比试亦徒备故事。真材日寡。冗员日增。俸粮乌得而足也。俸粮不足则食不给。叹慨愤欝之气。足以上干 天和。灾变所由召也。甘肃延绥军士。月粮一石。折银三钱。或四钱成化以前。米一石。价银二钱。军士得银四钱。买粟二石食乌得不足也。今则银一钱。仅买粟二升。银四钱买粟仅八升矣。军士数口之家。月食八升之粟。如之何可足也。空腹守边。寒苦交迫。所以致此何也。成化以前边防严固。猛将林列。戎狄远遁故边地得尽耕边粟自多边军自裕而食自足今则将庸卒弱。不堪支持。戎狄抢虏。乘虗而入。满载而出。如蹈无人之境。俺不刺达子始以数千。据我内地今积至数万。掠我边民。据我边境。故边地愈荒。边粟愈少。眄目张口。仰食内郡地之出粟者寡人之食粟者众食乌得而足也成化以前。盐引皆输边粟。故富商自招流民。自垦边地。自艺菽粟。粟米自多。其价自平。而食自足。弘治以后盐引输银。故富商大贾。得输银之便。不复肯垦边地。三边开中盐引。偶欲输粟。卒无售者。边地愈荒。边军愈困。食乌得而足也。士卒以食为命。食不足则怨叹愁苦之气。岂不上干 天和灾变所由召也。禁例开载私役军士。其法甚严。今管军官有公然役占军士于私家者矣。有役之日办柴草供私家者矣。有折纳柴草逼出银钱因致之死者矣。有军补伍不多得银钱。不与收粮者矣。穷苦万状。惟军士为甚。所以致此何也。旧制内则公侯列文臣之上外则都司列布按两司之上待之隆者责之备也不惟兵部慎选其人。虽其人亦思自慎。必清忠材勇者。乃敢居其职不然敢偃然居两司之上乎惟十三省都司皆得真材。自然表厉僚属。振作纲纪。以恤军士。今之都司。自坏旧制。安处布按两司之下此军卫失职根本不惟人以不肖目之彼亦甘心以不肖自待矣故在内则纳贿权贵以图管事。在外则刻剥官僚刻剥军士以充私槖。纪纲日坏。武备日弛。士卒日困。怨恨之气岂不上干 天和。灾变所由召也。永乐年间。选南直隶山东河南陕西各卫官军备京边操练。乃古者遣戍防秋之义。亦张皇六师。安不忘危之深虑也。葢兵犹水也。水在地中。流行则利物。停畜则溷尘。泛滥则为害。自然之势也。兵在太平之时。各卫操练之法。仅同儿戏甚则名在戎伍。身在市井。家食军粮。目不识军械者有矣。故我 太宗皇帝。准古立法。京边操演。春秋两番。迭为休息所以使之勿忘有事也练在太平防在不测也近有献议谋罢京边远操。变为召募人情怀土。惮于远行。传闻此议。纷然奏诉。虽托灾伤。实则阴坏成宪。遂其苟安之私也。况弃家千里。苦寒交迫。领兵官或复克其行粮。敛其财物。以遗权要。则其怨恨。抑又不堪矣。以千万同声共怨愤欝之气。岂不上干 天和。灾变所由召也。伏惟 陛下特敕五府公侯。会九卿详议军官俸粮。何策给足。昔年军职。如此其少。乃得真材。今冗员如此其多。乃无材可用。冗员日增。何策善图其后。边防日弛。边军日困。边粮日匮。戎狄日强。边境日危。何策振救其急。新旧军职比试之法。何如酌中。军政体统。何如申明。军士困苦何如抚恤。必尽究弊源洗削之。庶几纪纲渐振。众怨渐息。和气渐至。灾变可弭也。迩年小官愈多。害民愈甚。杂职冗员。如府通判旧止一员。今有一府增至三员者矣。县丞典史旧止一员。今有增至二员三员者矣。县制旧有定制。今无故增置。如近日广州府添设三水县。直取迎送抚按之便路者矣不知官愈多则民愈扰故往年民间差徭费仅千钱。今增至十千犹不足矣往年民惟给粮输役二者而巳今则增民壮一役矣复有保伍夫甲矣。有沿河拽船夫役以及无名科差。民不胜扰矣。夫土之出粟不能加多。官之冗员。与日滋甚。民所益困也。官愈小则心愈贪。抚按两司遇郡邑小官。惟较礼敬疏密。不问操守廉污。奸人巧于事上。刻于剥下。事上愈巧。虗誉愈隆。虽奸赃滔天。且得旌举。惟田野细民。黯哑茹苦而巳。愁叹之声。下彻泉壤。灾变所召。亦其一也。洪武三十年、定大明律、深言及此能不使缙绅反目乎有禄人受枉法赃八十贯绞。严为之禁。欲人难犯也。文官以其厉巳。遂托钦定事例。改从杂犯而许之赎故得赃愈多赎罪愈易是教天下奸贪也非 太祖圣制也。今之抚按。有以正法治赃吏。人悉诋之曰苛刻。有弃正法容赃吏。人悉目之曰忠厚。人情谁不乐忠厚之誉。畏苛刻之诮也。赃官以法轻易犯。清议不公也。遂肆无忌惮。职催科则借法肆贪。赋入 朝廷不一二。利归私家常八九矣。职廵捕。则指良为贼。逼取赃利矣。有因赃而酷。非法用刑。剥民肌骨。致之死者矣。有良民畏法。鬻儿女扼喉咽入赃救命者矣。赃官罪状。难尽名言。田野细民。怨痛之气。下彻泉壤矣。灾变所召。又其一也。律曰故禁平民致死者绞。谓平民罪本轻。或本无罪。故禁之致死也。又曰故勘平民致死者斩。谓平民罪本轻。或本无罪。故勘之致死也。皆酷吏之弊也。我 太祖皇帝以死刑惩之。所以保万民之命也俾酷吏不敢肆也。今则废弃正律。故酷吏无忌。臣见有官为知府。因一醉棰死平民四命者矣。有官为佥事。因一怒。倒悬十三岁童子致之死者矣。有夏月酷暑。淹禁平人致死百数命者矣。余则或困催科。或因狱讼。鞭朴之下。民命如蚁非命而死者。岂可计也。古有一妇冤死。三年大旱者矣。况今酷吏填满天下民以非命死者。特一妇人乎。 陛下御极。未尝轻戮一人。决囚之日。三鼓不寐。重民命故也酷吏无忌。乃敢虐杀良民。下情积欝。不能上达。冤结之魂。岂不上感 皇苍。下彻厚地。灾变所召。又其一也。臣闻成化以前。粮户解户上纳白粮。及各料物。户工二部委官同科道官验收运送如此法足以大省科索内府粮长解户不与内臣见面故军校不得胁勒。内臣不得多取。小民不致亏害。弘治以后。部官避嫌。各款粮料。不肯验收复责小民运送内府。是致内臣军校。辖害小民有白粮一石。加至二石八斗乃能上纳者矣。各项料物。有索银四百八十两。乃得批回者矣。苏松粮户。有一年倾覆数家者矣各省解户。有久累旅死。游魂无归者矣。虽有禁例。小民敢与内臣抗乎。虽有号诉。九重万里、曾有为之上闻乎。痛怨之声。亦彻泉壤、灾变所召又其一也。伏惟 陛下敕各部熟议查革冗员。裁省征役。俾民无扰。申明受赃正律。俾文官勿相阿党。以虐百姓。申明酷吏故禁故勘平人正法。俾良民不枉死。改正各部收纳粮料旧法。俾贪暴不肆苛虐。小民不致重困。庶几弊政少除。民怨少息。灾变可弭也。虽然。今日之害。全在臣等文官不职。故敝政难除治乱安危所由全在此一语耳若文官人人以 陛下之心为心天下太平易易也久矣臣尝谓欲革武臣奸赃则易欲革文臣奸赃则难臣旧年四月、录进疏稿二帙、专论文官积弊、窃取先自治之义也、伏惟 陛下再垂 圣览、先将文官积弊、渐次洗除、次及武职、次及内臣、次及宗室、更革有渐裁酌有权、迟不三年、 祖宗制治纪纲振敕而光复也、合宇宙而囿太和也、运诸掌也、灾变何虑焉、惟 圣志先定。断自干刚、事乃有济、不然、至重至大之任非臣下所敢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霍文敏公文集三(疏)

  霍韬

  疏

  修书陈言疏

  盐政疏

  大同事宜疏

  自陈不职疏

  修书陈言疏【修会典】

  臣等奉 命修大明会典、各该衙门、未见送到册籍、未见编纂、臣等私家先将旧典各书翻阅、窃见洪武初年。天下田土八百四十九万六千顷有奇。弘治十五年。存额四百二十二万八千顷有奇。失额四百二十六万八千顷有奇是宇内额田存者半失者半也赋税何从出国何从足耶臣等备查天下额数。若湖广额田二百二十万。今存额二十三万。失额一百九十六万。河南额田一百四十四万。今存额四十一万。失额一百三万。失额极多者也。不知何故致此。非拨给于藩府。则欺隐于猾民。或册文之讹误也。不然何故致此也。若广东额田二十三万。今存额七万。失额十六万。又不知何故致此也。葢广东无藩府拨给。疆理如旧。非荒据于寇盗。则欺隐于猾民也。由洪武迄弘治百四十耳。天下额田巳减强半。再数百年。减失不知又何如也。伏望 敕行户部考求洪武初年额田原数。备查弘治十五年失额田数。今日额田实数。送馆稽纂焉。仍乞 特召户部尚书询之曰、洪武初年。甫脱战争。人庶鲜少。田野多芜田额宜少也乃犹垦辟八百万顷。今奕世承平。人渐生聚。田野尽辟田额宜多也乃犹失额四百万顷。总国计者若何为心乎。天下有司受猾民赃利。为之欺隐额田。蠹国害民弊无纪极。次年造籍册献田额数。盍预行法处之乎。再按天下户口。洪武初年户一千六百五万有奇。口六千五十四万有奇。时甫脱战争。户口凋残。其寡宜也。弘治四年。承平久矣。户口蕃且息矣。乃户仅九百一十一万视初年减一百五十四万矣口仅五千三百三十八万视初年减七百一十六万矣 国初户口宜少而多承平时户口宜多而少何也伏愿再 敕户部核实洪武弘治逓年户口原数。今日户口实数。送馆稽纂焉。俾司国计者。知户口日减。费用日增。思所以处之也。再按天下藩封。户部题称洪武初年。山西惟封晋府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镇辅奉国将军中尉而下共二千八百五十一位矣。岁支禄米八十七万有奇。由一万石增而八十一万石。则加八十七倍矣。臣考山西额田。初年四十一万顷弘治十五年存额三十八万顷。减额者三万顷矣。禄米则由一万石增而八十七万石。额田则由四十一万顷减而三十万顷。此山西额数也。举山西而推之。天下可知也。伏愿 敕行礼部。备查洪武初年各省藩封位数几何。今日位数几何。行户部备查禄米总数初年几何。今日几何。核实送馆稽纂焉。俾司国计者知赋税日减禄米日增。思所以处之也。再按天下武职。洪武初年。二万八千余员。成化五年。增至八万一千余员。锦衣卫官。洪武初年二百一十一员。今增一千七百余员。由二万而八万。增四倍矣。由二百而一千七百增八倍矣。臣等考天下额田初年八百万顷今仅四百万顷。夫额田赋入则由八百万减而四百万军职员额。则由二万增至八万。此亦成化以前之大畧也。弘治以后。未之稽也。伏望 敕下兵部备查洪武年间。武职大数几何。今日大数几何类为册帙送馆稽纂焉。俾司国计者知额田减一倍军职增四倍。思所以处之也。再按天下文职。洪武初年官有定额。故数易稽。今冗员日多。职守日紊。数亦难稽。臣等博考前古。若光武中兴。鉴世官冗之弊。裁省天下四百。州县官止七千五百余员。额数极少者也唐制文武官一万八千八百余员。额数适中者也。宋制文武官二万四千余员。额数极多者也我朝自成化五年。武职巳逾八万矣。合文职计之。葢巳逾十万矣是职员极冗未有甚于此时者也是供亿所以日乏。民日益困也。伏望 敕下吏部详查洪武年间。文职几何。今日冗职几何。裁革几何。通文武职员几何。送馆稽纂焉。俾司国计者。知官愈多则国愈困。民愈病。思所以处之也。再按内臣监局官员。伏读 皇明祖训置职甚详。惟弘治年间。儒臣失考。不及纂述致我 皇祖圣制所以严内外之限。慎宫阃之防。建昭代之矢见。立万世之极者。人不得知之。伏望 敕下礼部。行司礼监备查洪武年间各监局职掌何如。员数何如。列圣以前。 钦差事例何如。今日员数何如。送馆稽纂焉。臣等窃观周礼内臣之职。统之天官。今监局事例。多由礼部。若钦遵 祖训。添修内臣职掌请编列礼典亦 圣朝礼以制治之理也若刑工二部都察院。凡累年匠役之制。宫府供需之式四方料物之凖。律令异同之宜。我 太祖皇帝有定典在。惟弘治年间。庸臣舞智。更为新例。阴坏成宪多矣。伏乞 敕下廷臣。共加酌议。凡累年事例。有阴坏 太祖成宪者。俱从削黜用订积年之谬。定天下可行之法。亦万世太平之幸也。再按修书旧例祗凭各部造送籍册、是致多讹若各衙门官各一员共事编纂、则事例原委部官能自清理、仍得算术二人、以备算数、则讹舛货赋、按籍覆焉、可寻源察也、伏望再 敕礼部行各衙门送官一员入馆供事、及取算术二人、专稽户口田粮、官禄讹舛之数、以供稽纂役、以逭臣等乖谬之罪、以不负 圣明任使、寔臣等不胜幸甚、

  盐政疏【淮盐利弊】

  窃谓立法湏公而溥、行法湏严而密、然又善适变通之权、乃可久而无弊、唐刘晏只用淮盐、遂济国用。臣今姑议淮盐利弊。即天下可推也。国初以两淮卤地授民煎盐。岁收课盐有差亦犹授民以田而收其赋也惟盐课条例云。凡各灶丁除正额盐外将煎到余盐夹带出场。及私盐货卖者绞然则耕民纳赋租外将余粟货卖者绞可乎此法良有深意而后人失之也淮盐原额。岁办三十五万引有奇。后改办小引七十万有奇然两淮盐货。除正额外。犹产余盐三百万引有奇。今正额巳不得多取。余盐复不得私卖即三百万余盐安所消遣乎。两淮行盐地方。南尽湖广。西抵河南。东尽东海。地方数千里。人民亿万家。所仰食盐只七十万引。饔餐安所取足乎。是无怪乎私盐横溢。而盐价涌贵也。国初灶丁办盐。每引四百斤给工本钞二贯五百文。葢洪武年间。钞一贯直钱千文。故灶丁得实利。如是而冐禁卖私盐。绞死可也。今钞一贯。不易粟二升。乃禁绝灶丁勿卖私盐。是逼之饿以死也此后来行法之弊非初年之失也正统二年令曰。贫难灶丁。除正额盐。照旧收纳。其余盐收贮本场。每二百斤。官给米麦二斗。十三年令曰。每余盐二百斤。给与米一石。若余盐二百斤。灶丁实得米一石。乃私卖盐。即绞死可也葢当时此令虽出而米实无措故官司徒挟此令以征取余盐。实不能必行此令。给民米麦。且贫弱灶丁。朝有余盐。夕望米麦。不得巳则先从富室称贷米麦。然后加倍偿盐以出息者有矣。故盐禁愈严。则贫灶愈多。此之由也。贫民卖私盐。人即捕获。富至卖私盐。官亦容隐。故贫灶余盐。必藉富室。乃得私卖。富室豪民。挟海负险。多招贫民。广占卤地。煎盐私卖。富敌王侯。故盐禁愈严。富室愈横。此之由也。且法愈严。则利愈大顽民见利而不见法。淮安顽民数千万家。荒弃农亩。专贩私盐。挟兵负弩。官司不敢诃问。近年恃众。往往为刼。此隙不弭。必贻大患。不止阻坏盐法而巳。然既不能讲求古法以处置余盐。复不能变通钞法以补给工本。则贫民何所仰赖。而不为变。故盐禁愈严。盗贼愈多。此之由也。此盐场灶户之利弊也。洪武年间。招商中盐。每引纳银八分。官之征至薄。商之获至厚塩价平贱则私塩不禁而自止故盐价平贱民亦受赐永乐年间。每盐一引。输边粟二斗五升。商税虽加。边粮仰足。民亦受赐。自永乐以前。淮盐开中。岁无定额。永乐以后。岁定七十二万引。复定七分常股。三分存积。夫曰常股。犹常行也。商人先纳边粮。乃给引目。守场候支常行盐也。有守候数十年。老死而不得支者。令兄弟妻子代支之。令可考也。曰存积者。积盐在场。遇边粮急缺。乃倍价开中。越次放支之盐也。故曰存积行而常股废此居货罔利。非王法正体。成化以后。准纳折色。每盐一引。准纳银三钱五分。或四钱二分。又令云客商若无见盐。许本场买补夫曰本场买补即开余盐私卖之禁矣故奸商借官引以影私盐然商人灶户。两得赢利。州县民士。亦食贱盐。惟私盐愈行。则官盐愈壅。而法遂大坏。今两浙盐许纳折色之令可考也。弘治正德年间。或权奸奏讨。或勋戚恩赐。皆给引目。自买余盐。故法遂大坏。而盐亦平贱。复有各年开中未尽盐。名曰零盐。秤掣余盐。堆积在所。名曰所盐。皆权要报中。借影私盐以壅正额。故正德以前。盐价虽平。而正课日损。自御史秦金戊奏革所盐秤掣余盐。每二百斤作一小引税银一两。则取之过重。自御史戴金。奏减盐价每盐一引。纳银八钱。庶几适中。今之议者。复论盐包过大。皆不知本末之见也。葢洪武年间。盐一引。纳银八分而巳。永乐年间。纳粟二斗五升而巳。今则每引纳银七钱五分矣权势卖窝。复取利银二钱矣复以长芦两浙兼搭配支。商人一身。三路支盐劳费殆不赀矣。计淮盐一引。葢用银二两有奇矣。商人转贩。复以市利。则盐价益涌贵。乃其所也。夫正盐涌贵。则私盐盛行。私盐愈行。则正盐愈滞。亦乃其所也。此商人中纳利弊也。今欲复洪武之法。则有上策。欲救今日之急。则有中策。区区修补近年利弊。则巳无策。何谓上策。湏变通钞法钞重则钱法均而盐法行矣今若立法。使钞一贯。值钱千文灶丁得为实利。然钞巳不行何法使之贯钞值千钱乎则额盐一大引。给工本钞二贯五百。余盐一小引。亦给工本钞二贯五百。各场余盐尽属之官。私挟私卖。即处绞勿赎则两淮正盐。七十万引。余盐三百万引。举可招商开中。或如永乐时例。一引输边粟二斗五升可也或如成化时例。一引折银四钱亦可也。若国课充足。如洪武时例。一引纳银八分。藏富于国尤可也。葢私盐行由正课重也正课轻私盐不禁自止矣。私盐塞正课流。边储自实矣故曰上策。何谓中策湏更为令曰。凡各商人中正额盐一百盐许带中余盐三百引正盐纳边粮二斗五升。余盐纳边粮二斗。听与灶户价买。又严为令曰。客商借官引影私盐灶户不辨验官引。辄卖余盐者。各照私盐律绞勿赎。又严为令曰。正盐一引。只二百五斤。余盐一引亦五百五斤。革近年大包之弊。革近年劝借米麦之弊。革盐场积年辖害客商之弊。三边选廉而有才者一人为提督都御史。兼三边劝农使。遇盐商纳粮。即与收受。粮贱许纳本色粮贵许纳折色。俾商无久淹。凡积年所以为商人害者。阻坏盐法者。悉与革绝。复选廉而有才者一人为漕运都御史。兼理盐法。俾自举用运使提举等官。凡商人纳完粮料。即与支盐。勿得久淹。凡积年为商人害者。阻坏盐法者。即与革绝。如此庶可几刘晏之利矣漕运都御史。与提督都御史盐课边储互相关通盈缩交与接济利病均为欣戚边方腹里共为腹心两都御史如左右手然后足以集事行之数年即边储可足乃以余积召募游民。开垦边地。劝课农亩。边地愈辟。边防愈固。百年之利也。故曰中策。何谓无策。洪武初给灶丁卤地。复给草荡。所以利灶户者甚厚。额盐一引。给工本钞二贯五百文。复免灶丁杂差。所以资灶丁者甚厚。岁课止七十万引。所以取之者甚薄。惟余盐不许私卖。有余即给官钞收之。下以资灶户。上以总利权。而均其施。天下食贱盐之利。灶户无余盐之滞。其法极善自钞法不行则官司无术以处余盐矣乃曰挟余盐者绞。贩私盐者绞。果可行乎。行之而严。即灶丁空腹以死。不然即为变。行之而宽。即三百万余盐之利。即入奸人囊槖矣。法之弊而穷者一也。灶丁穷矣。转而逃逋。乃区区赈济。区区招复。千日握其喉。一朝与之食。可聊生乎。故抚赈徒勤。逋逃益甚。法之弊而穷者二也。招商中盐。一引银四钱巳重矣。今复加而七钱。尤重矣。买窝卖窝。刻取二钱。边上科罚。或三四钱。劝借米麦。亦复二钱。殆不知几倍重矣税愈重则利愈大奸人避重税而趋大利。避重税则正课壅。趋大利则私盐行。私盐愈溢。正课愈壅。虽绞刑治之。不可禁遏。况有赎刑之令。有获盐不获人不问。获人不获盐不问之令葢开宽路示之趋矣则私盐如何不益溢。正课如何不益壅也。法之弊而穷者三也。私盐盛行矣。官兵捕获。迄无宁日。顽民挟刅。率而旅拒。在杨子江及各海港者。高樯大舶。千百为聚。行则鸟飞。止则狼踞。杀人刼人。不可禁御。官兵敢远望而不敢近语。在两淮通泰宝应州县。民厌农田。惟射盐利。故山阳之民十五以上。俱习武勇。气复顽悍。死刑不忌。前年流刼。几致大变故淮安官军不惟不捕私盐且受饵利而为护送出境矣山东官军不惟不捕私盐反向盐徒乞盐充食矣盐徒千百。白日挟刅径行。州邑官兵。不敢谁何矣。州县不敢言。科道不肯言。 陛下高拱。焉得知之。抑亦诿曰事弊巳极。无可柰何。再及数年。则官兵之追捕日严。盐徒之旅拒日税。拒捕之迹日深。则罪恶之状日着。官司列罪状以请法。愚民罹罪罟乃逃生。出不获巳。必激他变。将诛夷之。则情可哀恤。将缓纵之。则顽犷愈甚。祸衅所极。遂有不可言者矣。法之弊而穷者四也。故曰无策。臣尝窃曰。治盐利。犹治河患也治盐利不究弊源惟末流之防犹治河患不从雍冀孟津怀卫引为陂堰凿为沟渠以广其利而分其势乃从徐沛下流浚其淤土厚其堤防则愈浚愈淤愈筑愈溃亦势也自正统以后。讲治盐法。事例丛琐无益盐利。祗足驱民为盗而巳。故今欲兴淮盐之利。湏选淮安漕运及三边提督都御史。讲求其法。而责以底绩。选人得失。委记专暂。成効虗实。尤宜责之吏部。期之数年。盐利不兴。边储不实。边民不蕃。边地不辟。不收久长之效、而坐策治安。两都御史吏部尚书侍郎。诛罚连坐。然后任人者不敢苟且。任于人者不敢怠顽。而政有实效。此两淮利弊也。举两淮即天下可知也

  大同事宜疏【处叛卒】

  臣今日寅刻、奉 圣旨会同多官、推举大臣、去大同赈济、并查勘各项功罪、臣对众言曰、今日此举、关系国体重轻、关系地方安危、有深远之虑、不可苟且为目前之计而巳也、诸臣皆享食厚禄、及小有事变、无一人为 朝廷任其忧者、独烦 圣主劳心于上、天下万世。其将谓何、惟臣语言謇拙。不能尽达诚意。故在列臣工。犹有未谅臣之心者。臣谨畧陈大要、伏惟圣明采焉、傥可施行、亦地方之幸也、臣窃谓大同叛卒。顽悍之日久矣。始杀张文锦、是谓以下犯上、律皆合斩、再杀李瑾、凡共谋者不分首从、亦合斩、彼乃死罪不忌、复聚众抢刼人财、奸人妻女、抗拒官军、勾引达虏、杀我平民、是谓谋叛。律亦皆斩、然而在列臣工。无一人敢执正律定议其罪者。何也。葢由儒臣素不知兵。少遇变故。即仓皇失措。故皆苟且自安之计而巳矣。非有能为久远之虑者也。以 圣明全盛之兵力。不能制此叛卒是在列臣工真无一人足倚任也。臣实耻之。臣今试陈制胜之畧、然后述处之之策、伏惟 圣明采焉、今之议者曰、大同城极坚未易攻也。臣则曰。惟是爱惜吾城不忍攻破之耳。且因讨叛卒数百人。遂破一城。岂不可惜耶。如曰必破之也。盍用李光弼破史思明之策。穴为地道。则坚城数十丈可刻期陷而破之矣。议者又曰。不忍破城。则将围困之。惟大同粮饷。素称充实。未易困也。臣则曰困之。可指日致彼伏辜也。前日官军攻夺关厢。城内巳坐困矣。彼所幸者。时值冬月。故困未极耳。巳若春夏之月。氷冻既消。湿热熏蒸。粪秽堆积。恶气相染。闭城三月。人自死矣。人见亡。自相离叛。自相仇杀。城门不攻自开矣。良民自将稽首迎我矣。自古岂有孤城受围数月不自破者哉。议者又曰叛卒再引胡虏。我军腹背受敌。可虑也。臣曰。胡虏若自图入寇。则彼为谋必深。其气必锐。可虞也。今叛卒诱之而来则彼所利者叛卒金帛耳此论虏情甚合事机得利则退不能居久。彼谋不深。气亦不锐。吾据险待之。坚壁勿战。徐设伏要其归路。胡虏可擒也。前月官军如移攻城之力。坐困叛卒可围不可攻所以逸我力而散彼党筑一小城于大同城之前。申令曰。凡叛卒自相擒斩出首者。与免本罪。城中良民赤身素手出城者。不许官军擅杀。城中官军非叛卒党者。赤身来归。皆给月粮。惟叛卒出城拒敌。乃执杀之。不出城不杀也。示以久困之计。良善知有生路。不肯助逆。叛卒知计日穷。悔罪自伏矣。此赵充国困西羌之策也。胡虏虽或再来。吾军有城可守。叛卒虽或出敌吾则以逸待劳。坐收平定之效。不烦 圣明北顾之忧矣。此制胜之策也。今叛卒巳斩首恶出献矣。城中巳相安矣。官军巳发遣矣。此策巳不可复用矣。惟是遣官行勘。不知城中首恶果尽擒否也。前日彼所自杀不知果真正首恶否也城中隐伏。不知尚有首恶脱免否也。如将核实真伪。奸人避罪。将为讹言以摇众心曰。 朝廷查勘我罪。不赦我也。叛卒危疑。又将图变。将何如处之。此宜预定庙谟者一也。若曰首恶真伪。俱不查究。惟查究官军罪过边镇旁观。必窃窥曰。叛军杀主将。杀官军。罪俱不问。只官军失律者。乃究问耳矣。自今廵抚总兵有不良者。我率众杀之。据城以叛。 朝廷不忍戮及平民。又将饶我。如是则边军效尤。皆敢犯上。纪纲之坏。不可振捄也巳。昔唐人藩镇之乱。起于姑息。为世永鉴。此宜预定庙谟者二也。叛卒杀主将。其来有渐。其始也只杀参将贾鉴。若廵抚张文锦能善处焉。岂至杀身。及杀张文锦。尔时即正首恶之罪。胁从者赦之。散遣之。各复原籍。俾各相安。不生疑畏。不相屯聚。则无今日之变矣。今杀李瑾。复拒官军。复图叛逆。罪亦着矣。虽 圣明宽大之恩赦不问矣。惟彼益怀疑畏。益怀反仄。益相屯结。自今主将一切宽纵之。彼益骄骜曰。尔虽主帅。然生死之命在我手也。少绳以法。彼则奋然愤。哇然聚。又杀主将。又据城以叛。祸乱遂不可究也。今差去大臣。若宣扬 圣德曰。尔叛军论罪俱合斩。惟人众。尽诛之。实可悯。若复追究首恶。又致人心疑骇。今俱宽宥不问。仍量赈给尔。俾尔各全生命。保尔妻子。惟尔罪过。其积有渐。今虽宥尔。心尚怀疑。廵抚总兵官心亦防尔。上下交疑。是无宁日。今分遣尔散回四州七县。如□处置能拔祸本但事体太大人易因循恐不能行此也防守各边。或退回本军。另佥户丁补伍。俾尔各安生业。永无疑变。仍谕之曰。 圣朝兵力。欲戮尔叛军不难。惟我 皇上体 天地生生之德。不忍杀尔。尔愚顽不省。是尔自促罪。如是则叛卒畏威怀德。或必听顺。若再疑变。又将图所以善处之。必叛卒相安。边镇无虞。乃为上策。 皇上同 天之度。奕世无疆之休。端在此举。此宜预定庙谟者三也。臣之愚策。早晨不得备言、且口谈无稽无由上达 宸听、谨述畧节、上尘 圣览、尚有未尽机宜、容臣逐渐开具谨具奏闻

  自陈不职疏【时政阙失】

  臣自任詹事、及归奔家居、以至于今、凡遇灾变、必俯首思曰、我 圣天子自身心及干言动、有一息不合于天者乎、无有也、自宫闱及于殿廷临御臣僚、有一事不合于天者乎、无有也、我 圣天子之德之盛、千古无企伍矣、然而灾变屡见、何也、深思而密省之、乃知真皆臣等之罪、不可逃也、臣自闰二月莅任、即自省愆期、自陈一疏、述臣等不职罪状、乞赐戒励庶几仰赞 圣化、以少逭罪愆、时遇 圣上静养、不敢烦渎、淹迟至今、 皇天垂戒昭至敦切、 皇祖庙灾、非常之异、臣等罪状、不可复能蔽覆、谨次第陈述、惟 陛下垂察焉、臣常言曰、图天下善治。在慎选百官。任官得人责在吏部。故夫弊政未除。天下未治。病民致灾。皆百官不职之罪也。百官怠玩。废职不治。又吏部不职之罪也。臣不敢备述、只陈畧节、 陛下试垂察焉、大学传十章、平天下要道、在理财用人、然用人乃所以理财也。理财无他道。均之而巳矣。臣谨按苏州府一州七县。文敏广南人乃为苏松留心赋税如此额田九万顷、岁征粮二百七十万、带耗共税粮三百五十万、淮安府两州九县、额田十八万顷、岁征粮三十六万、较农田之广狭。淮安加苏州一倍。较税粮之征输。苏州加淮安十倍矣。是税粮之输纳。苏州重于淮安二十倍也。民何以堪之哉。况徭役之繁。织造之费。邮驿之需。砖厂之价。岁派料物之征。皆视税粮而加取盈焉。赃官污吏。复肆侵渔。取百姓见面银。取粮长常例银。所以困苏州良民者极矣。再按松江府惟两县。岁输税粮一百二十万。北直隶八府一十八州一百一十七县。岁输税粮亦一百二十万。以松江两县税粮。视一百一十七县税粮。重轻悬绝如此。松江农民何以堪之哉。臣尝考苏松二府税粮之重。因贼虏张士诚伏诛。其将帅叛臣亦从歼灭。田皆没官故凡租税之重皆官田也今顽民埋隐官田。以为巳业。转将瘠田。诡为官税。甚则诡曰水坍沙压。田去税存。里甲貱累。害愈不可言巳。今不早图。民病愈甚。苏松二府。军需国储所自出焉。民病之甚。转而流离。国计不大可虑乎。臣尝窃思熟筹焉、只户部官慎选其人南直隶廵抚官慎选其人。苏松两府州县官慎选其人。既得其人矣。然后责之曰。苏松两府。国储所赖以供焉。不可忽也。苏松困民。转侧不安。则有深可虑者矣。户部官抚按官府州县有司官。独不为 朝廷深思乎。思之深。谋之审。必有良图以惠垂久远。如彼委口无策可谋。是各官皆不职也。选官不职。是吏部知人不明也。臣任陪贰。不能明言于 陛下。进退各官。责之效忠竭智。惠安元元。以固国基。臣之不职之罪一也。臣谨按天下农民之病。自江而南。由粮役轻重不得适均。自淮而北。税粮虽轻。杂役则重夫杂役之重非其有益于国也如其有益于国也。不得巳而重。犹之可也。今州县有司。人自为政。高下任情。轻重在手。大为民害。臣不备述。姑自臣前月经过州邑。举一二以例焉。臣谨按徐只有四县。地遭水灾。极为贫瘠。臣访查徐州杂役。岁出班夫三万八千有奇。岁出洪夫一千五百有奇。复有浅夫闸夫泉夫马夫等役。洪夫一役银十二两。统而计之。洪夫之役。岁银一万八千有奇。其余各役。不可究言也巳。臣过徐州语主事陈明张镗知州魏颂曰。徐州之民仅二万户。杂役如此。民何以堪应曰。徐民年年拘役。无一丁免者。虽穷切骨。仅育一犬自随。亦岁辨役银一两。臣曰嘻民病矣。极矣。何不宽一分。民受一分之泽乎。各官乃曰。洪夫之直。岁银十二两。诚巳过重矣。况洪夫之役。以挽粮船也。粮船自四月过洪。八月终止。年仅四月之役。费银十二两。奸人厚利矣。农民实病。乃为中制。岁让征银六两。储之于官。俟役洪夫。按月给焉。自四月至于八月有事力勤之月也。月给银六钱。其余八月。逸闲之月也。月给银三钱。只自洪夫之役。为之恤而减焉。徐州之民。岁减银九千有奇。通十年计焉减银九万有奇矣。又自闸夫班夫各役逓减焉。农民之惠何可言也。臣又尝过浙江。询阖省粮役重。轻之籍。得一牍焉。曰粮役策。乃今吏部尚书臣汪鋐为浙江右布政时所裁议者。臣细阅焉。见合省丁田粮役。先揭大纲。后列条目。年有定额。牍有定式民有定役。官有定守。赃污官吏。虽欲低昂其手。以渔取于民。不可得也。乃曰是牍也。利民至计也。盍进于 圣明。颁于各省。俾抚按督有司按式审酌焉。差役病民如徐州者。岂可数计也。合督抚按严行查议。凡病于农民。而惠贪猾者。悉厘正焉。两京十三省各为一牍。先进 御览。次送吏部各衙门。俾户工二部。可按牍以征物料。吏部都察院廵按御史。可按牍以考知有司之廉污。良民按牍而知其当应之役。奸民猾吏不得高下其手。至良法也。今农民重困。皆贪污官吏为之厉也。贪污不戒。由吏部风纪不振。贤者无所勉。不肖者无所惧之致也。贤不肖无所劝惧。虽有良法美意。莫之行也。臣任陪贰。不能对扬 圣化。以励贤惧不肖。贪于病民。致干灾变臣之罪二也。臣谨按我 太祖皇帝藩封之制。葢取之周。禄不治事。葢取之虞。矢见制防范之密。则鉴汉唐宋之弊而损益之者也。惟文武之法。至于昭王。未及百年。亦遂大坏因其弊而捄之圣贤所以贵大中也。我 太祖之立法。迄于兹今百六十年矣。无弊可捄。与时损益。以上合 太祖之心。则有之矣。语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先后之序也。 太祖仁覆天下。所以惠安元元者。备至矣。然而亲亲其本也。今百官不仰体 太祖之心可乎。藩邦不安。则我 太祖之心不安。 太祖之心不安。则 圣神陟降在 帝左右。其感召变灾。亦其必然者也。臣不敢备述、姑言其槩、伏惟 圣明察焉、 皇祖封建藩邦。岁有定禄。夫藩封之有禄。犹百官之有俸也。百官一月无俸。则告饥矣。藩封一月无禄。安所给乎。山西廵抚佥都御史王德明奏云、积欠王府禄粮一百四十七万八千八百五十二石。山西所欠若此则陕西河南湖广可知也。臣闻河南湖广之宗室。有女四十不得适人者矣。有夫妇共蓬室以居者矣。有不幸没无棺者矣。有晨昏进膳惟一饼充饥者矣。葢至是极矣。女男婚配。必求长史代启奏闻。非有贿币。即从沈压。若自婚配。礼官又从参曰。擅自婚配。非削职秩。则革禄米。含冤负屈。不能赴诉。必求长史代启奏闻。非纳贿币。亦从沈压。若径赴诉。礼官又从参曰。擅自赴诉。送囚高墙。凡各宗室。若图请封。先赂长史。次赂监局。次赂侯伯。次赂礼部吏胥。乃得早封。否则淹迟一月。即延过一年。彼又减一年禄也与其坐减一年之禄孰若纳赂求安且速也往年仪宾。人皆乐为焉。今则有强之不愿者矣。故凡宗室之女。皆配匪人。夫 天潢之。何为而至于斯也。选婚则长史纳赂。抱廉耻者。岂肯以利求婚。一也。成婚则宗族昆弟不任京职。二也。臣再按宗室藩封之弊。尚有宜变通者山西晋府初封一王。岁支禄米一万石。今增郡王至仪宾二千八百五十一位。岁支禄米八十七万二千三百六石。夫王府由一王至二千八百五十一位。禄米由一万石至八十七万石则有司之供何为不竭王之赖给何为不困也故曰、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此之类也、今变通之法、责在礼部、伏惟 陛下召礼官讲之、必有久远之谟、以仰荅 圣祖、以不负 陛下、若长史之不职。需索贿币教授纪善之不职辅翊无状。致宗室之过。屡闻奏牍。上感 太祖之心。召致灾变。则吏部之失职也。臣任陪贰。不能赞佐慎任各僚。臣之罪三也。臣谨按我 太宗皇帝之定鼎于兹也、右秦陇而左沧海。负大行而袵楚越。天下形胜之会也。边关重镇。因山为壁。万年盘石之固也。惟大宁都司。徙于内地。朵颜三卫。地弃外夷。此 太宗神谋假之虗名作我实用我不费粮。我不烦兵。坐羁夷虏。藩我疆土。胜算之得者也。惟今则有不然者矣。昔也将勇兵强。胡虏畏服。恩可使怀。威可使畏。今兵将皆弱。虏无所忌。屡入侵盗。满欲安去。彼心日骄。谋日不可测矣。昔也虏人入贡。与之绢。皆精而美。彼得实利。故乐入贡。图我厚赐。如有侵盗。闭关绝贡。我以利惠之。使不侵盗。彼饵我惠。谨守约束。羁縻之策也。今则与之绢。皆恶而敝所得之利。不偿所费。彼含怨愤。暗包祸心矣。此言亦有先机之智但未知部落定何在故疑朵颜诸夷当之耳自古夷狄之强。皆起于北之东。历代可鉴。今朵颜诸夷。气貌魁岸。心怀叵测。惟夷运方衰。彼自雠离。无相统一之者耳。然夷虏盛衰。气机倚伏。不可不惧。况喜峰口及各关隘。相去京都二百余里。虏骑长驱。日半可至。中国承平。人不知兵。正德年间。胡人四骑。偶侵边关。男妇惊奔。拥入城门。践踏以死。亦可骇也。切惟寇不可玩。安不可恃。今之儒臣。当无事时。动云兵为无用。武将可迸。仓卒小变。则袖手汗颜。噤不出一语。甚则乘人之隙。攘人之功。无所不至。积渐日久。酿成大忧。臣尝访询边关地利。自真定至永平滦州近边之境。皆有山涧之泉惟北人不知水利反以为害若能慎选守令。劝民农亩。开导沟洫。引纳山泉。相地高低。筑堤寘闸。以时畜泄。旱以灌溉。涝以泄淫。沿沟之堤。或植榆柳。可以作薪。或植枣栗。可以为粮。戎马遇之。可为蔽覆。如合十里。皆为沟洫。则戎马不敢跨越是十里有汤池之险也又渐而百里。皆为沟洫是又益有百里汤池之险也此古昔明王。设险保国之要道也。民力不足。出帑藏之财。济助成焉。亦扼险要安中国之谟也。慎敕兵将。以戒不虞母生戎心。则兵部之职。伏惟 陛下召兵部讲之。必有至策。选守令。开沟洫。卫边境。坐策治安。吏部之任也。守令奉职不虔。吏部之过也。臣忝陪贰。不能赞佐。丝发。且忠诚不足。不能动物。从九卿后。无所禆补。致百僚表率之地。无可式仪。上累 圣化。召致灾变。臣之罪四也。有此四罪、是所宜先黜也。臣不敢自昧。亦不敢自讳、谨自缕述伏惟 圣明、察臣力小任重、不胜覆餗之虞、即赐罢黜、上荅 天戒、下垂百僚慎职之戒、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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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敏公文集四(疏 书 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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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神箭疏

  论内外官铨转资格疏【用人】

  臣向言内外官员迁转资格、巳蒙采纳、即赐施行、天下臣工、鼓舞称快、谓大圣人之睿断、超出寻常、真万万倍也、顾惟吏部尚书、不能博考洪武永乐宣德年间、事例之善者、错综斟酌之、徒诿曰未敢轻议焉、是致 圣心虽欲尽复祖宗之旧章、百官动引近年因袭之陋法以横挠之也、是我 陛下真有孜孜图治之心、臣下不能将承赞佐之也、谨以鄙诚、略陈于后、惟 陛下采择有可施行、亦愚臣一得之幸也、臣闻吏部会议、谓翰林入阁、必五品以上、循至三品、即迁外省参政、及各部侍郎、为资格有碍、不敢擅议、吏部所言是也、二者能并行则致治振衰不日可望矣葢循资叙进吏部之职也不拘资格量材器使 陛下之任也葢翰林入阁、 太祖时、原无事例、 太宗时、始有编修侍读中书舍人入阁事例、杨荣杨士奇杨溥入阁、遂夤缘依阿。不肯外补。虽加尚书等职。犹贪恋内阁。文敏平日极诋三杨要是有慨之言耳自后杨士奇之子。恃势杀人、法司不敢究问、宣德正统年间、五军府卫有名无人、一百六十三万三千六百员名、犹有作缺冐支俸粮、耗食仓储、循至民力匮竭、海内大乱、 英宗北狩、皆杨荣杨士奇杨溥贪恋坏事所致也、至今入阁、拘定翰林一途、内阁职员。遂为翰林私有。翰林官属。遂托内阁为腹心。积习因循。遂成事例。故内阁外迂。诚非吏部资格所能议也。皆杨士奇辈贪恋之流弊也。伏望陛下精思 太祖所定官制。翰林学士及各殿大学士。官止五品其防微杜渐之意为虑至远然后密察内阁诸臣。有忠实可任者。留兼师傅。或不称职。即调外任。其部院卿佐。有宏材伟器。可大用者。即补内阁。勿拘一途。若不称职。亦调外任。此则 陛下延揽人材。以驭天下之大柄也。诚非吏部所能行也。臣闻吏部会议、检讨以上可牧民者、量升参议参政、堪任提学者、处以副使佥事、臣窃谓此例最公、万世可行、但一时建白、制未画一、事例草创、奸人后有改更、岁月变迂、案牍易于沉没、 陛下之良法美意、又复废格不行耳、伏望再 敕吏部画为定制、永世遵行、仍于部属州邑有司官员文学优长。器度宏远者。亦许推调翰林。则人皆振奋。仕优而学。真材不患其不出也又闻会议吏部四司以前升迁多在外任。亦有事务重大。量处京职此则吏部偏弊自为身谋者也葢文选考功。握权过重。正宜升调外任、以适重轻之宜。乃云事务重大、量处京职。是何说也久握重大之权复有京堂之擢不亦重愈过重乎故臣谓吏部四司、俱宜升补外任、葢将制过重之权。使有所顾忌。虑人之议其后。不敢为恶也。非谓吏部官属、不称京职也。正德十六年、此议亦缘议礼而来礼科右给事中熊浃、首言大礼、 恭穆献皇帝、宜上尊号、文选司密受内阁风旨、升熊浃河南参议、自是百官不敢议礼矣、兵科给事中史道、愤杨廷和专权谋劾之、杨廷和遣侍讲叶桂章和解、史道不肯、文选司承廷和风旨、升史道佥事、户科给事中陈滉出差回京、沿途极论大臣议礼之失、谋将共奏、文选司承内阁风旨、升陈滉佥事、自是言官屈伏文选之门矣。故臣再三思议。谓重权不可久假。文选考功。所以进退百官。旌别贤否。委任不可不重。久居重任。无以制之。则无所忌惮。敢于为恶。阿附大臣、以摈忠直。其流祸之酷使天下臣子。惟知权臣之当附、不知 朝廷之当尊。皆文选考功不补外任之弊也。伏望 陛下、敕行吏部、立为定制、凡文选考功郎中、九年考满、俱升外任、若有宏材伟器。忠实方刚。或为众论公荐、或为 陛下所知。然后特留京职。或擢翰林。或擢卿佐。不拘常格。庶吏部官属。不敢作权臣鹰犬陛下亦得总揽乹刚大柄。不为奸臣所窃弄也。惟 陛下能行之。非吏部所便而愿行也。臣伏覩 陛下敕旨、朕以人君、深居宫禁、不知外面事情、必赖左右大臣、协力赞佐、若为大臣的、又不能实察民情、何益治道、 陛下之言及此、天下兆民之福也、臣闻实察民情。在慎用百官。欲得百官。在振作有术。臣观正统成化年间、若马昂为户部尚书、则由贡士、若寇深为都御史、则由监生、若魏骥为吏部尚书、若陈琏为礼部侍郎、皆由教职、若薛瑄入阁、则由御史、若李贤入阁、则由主事、当时人材。虽片善寸长。皆无淹滞。效忠竭节者。得自策勋猷。今部院正官。非进士不授。凡监生岁贡。遂甘心自弃。虽有豪杰之材。亦局于卑官小吏。无由自振矣。不得不为剥民自利之谋也。此奖用监生岁贡。未若祖宗之善也。进士知县、举人教官、犹有行取之例、故各官多砥砺廉隅、肯自立树、惟知府知州监生知县、职最亲民、乃拘定旧格、升擢外官、故有奉公数年。未蒙超擢。一遭弹劾。即考察罢职者。虽豪杰自负。犹不能不动心矣。况中人以下者乎。亦不得不为剥民自利之谋也。此奖用郡邑。未若祖宗之善也。伏愿 陛下敕行都察院、凡御史出廵、责之荐举监生举人、堪任翰林部属风宪台谏者各一员、待吏部推用、创始行之。正湏总论其所得不可因一人一事而致废格虽未尽得人行之久人材由贡举出者不可胜用矣复责之荐举知府知州知县堪任南北京尹、翰林台谏寺卿府丞者、各一员、待吏部推用、创始行之。虽未尽得人行之久人材由郡邑出者不可胜用矣仍责两京堂上正官、翰林台谏履任半年、各于岁贡举人、举人自代唐宋以来旧例也府县藩臬荐举一人自代、听吏部推用、此则鼓舞人材。以安兆姓之术也。惟 陛下能行之。非吏部所能擅议也。臣尝伏读 太祖高皇帝遣内使赵通聘壶关县儒士杜斆、谕畧曰、昔之御宇内者、无幸位、无遗贤、致时和而世泰、今朕才疏、遗圣道之良宗、是致贤隐善匿、民未康、世未泰、今尔博学君子、齿有年矣、符若到、精力有余、则策杖来朝、果可作为、加以显爵、与朕同游、大哉 太祖皇帝之至德也。夫自唐虞而下。圣神之君。岂有过我 太祖者。聘一儒士。犹自谓才疏。遗圣道之良宗其谦德礼贤之心何如也杜斆乃草莽之臣耳。犹曰与朕同游。其待臣下之厚何如也。又尝伏读 英宗皇帝遣行人聘崇仁县处士吴与弼敕谕畧曰、劳于求贤、然后成无为之治、乐于忘势、乃能致难进之贤闻尔与弼、潜心经史、博洽古今、特遣行人曹隆、往诣所居、征尔赴阙、至哉 英宗皇帝法祖之善也。我 太祖崇奖恬退。振作士风之至德。 英宗实继述之。隐居求志。师表后儒之实学。吴与弼实躬有之。故自 英宗举征贤之礼。风动天下。与我 太祖下贤之典。后先同符。由是一时人材。振奋兴起。争自濯磨。以廉耻自励。以礼义气节自重。士习之美。起前振后。 太祖英宗之德。亦亘万古而独盛。迩年公卿大臣。俱出甲科。百司小吏。皆出贡举。故仕途多奔竞之风。习俗寡廉耻之节。皆人习浮词。不崇实行之弊也。伏望 陛下审询祖宗旧典。科贡取士。虽不偏废。征聘隐逸。亦特诏举行。亦挽颓风以植名教之一助也。今日诸臣若曰。鸿儒硕学。甲科网罗之矣。虽下求贤之诏。恐草莽无贤可举也此李林甫之说也天下英雄其隐伏也岂有限量敦实行者或不足于浮词。崇礼节者或耻同于奔竞。天民自待者。或非小就所能屈也。伏惟 陛下特诏天下守臣。博访隐逸遗材。具以名闻。然后遣官征聘。量材授任。如不愿仕。亦如宋儒程颐所议建尊贤堂以处之使国学生徒。以及百司有所矜式。则不惟人材振作。士习返古。我 太祖 英宗之盛德。又于 陛下愈有光也。臣尝伏读 太祖皇帝敕谕百僚曰、方今所用布政司府州县按察司官、多系民间起取秀才人材孝廉、各人授职到任之后、略不以到任湏知为重、公事不谋、体统不行、终日听信小人浸润、谋取赃私、酷害下民、以此仁义之心沦没、杀人之计日生、一旦系狱临刑、神鬼仓皇、至于哀告恳切、柰何虐民在先、当此之际、虽欲自新、不可得矣、如此者往往相继而犯、上累朝廷、下辱乡闾、悲哀父母妻子、孰曾有鉴其非而改过也哉、我 太祖此敕。所以戒训百官。保安元元者。最为切至。迩年有司货赂公行。割削百姓。贪黩之风。至是极矣。臣尝伏读律令、官吏受枉法赃八十贯、绞、今之有司身冐绞刑。不知其几矣。乃无一人缢颈都市者。赎刑缓纵之弊也。昔者舜嗣尧位。先诛四凶。在尧之朝。皆公卿之列也舜不以刑戮公卿为嫌何也葢公卿而贤。如夔如契。尊礼之宜也。非舜尊之也。奉天道以尊之也。四凶居公卿之位。而甚不肖。即禽兽也。舜诛四凶。诛禽兽也。非诛公卿也。亦非舜诛之也。奉天道以诛之也。圣帝明王。执中立极。万世君师之矩也。伏愿 陛下法 太祖旧章。敕戒藩臬郡县官吏。痛革旧习。毋纵贪风。以残百姓。往年过失且不究治。责令更新。以 敕旨到日为始。至于三年。犹不改悔。遣御史廵行。凡有司犯赃满八十贯。知县以下便宜处断。知府以上。逮系上京。缢颈都市。贪迹彰闻者。死不偿责。妻子家属。编管化外。然后人惧死刑。贪心少息。宪度可正。万民可安也。夫外任百官。既有格外拔擢。奖励其向进之心。隐逸遗材。复有异礼聘征。振作其廉耻之节。且敦切诲谕。俟之三年。然后行刑则百官赃污者万剉其身亦无怨矣。此帝王之道。 太祖之法。惟 陛下能行之。非臣下所敢擅议也。臣之愚陋、大略如此、皆用人图治之一端也、若经纶天下之大经、庸济天下之大猷、有 太祖典章在、臣不敢容一辞、伏惟 陛下从容审择、或可施行、天下幸甚、

  得旨该衙门着实举行、

  再辞礼部尚书陈言疏【敷陈时政】

  臣伏蒙 圣恩、进臣礼部尚书、臣具辞、荷 圣旨未允、臣仰知 圣意、特重尊亲之典、故于臣下特渥锡赉之恩、臣再辞是忤 圣心也、又上自宰执、下及僚吏、俱巳拜赐、臣一人乃犹固辞、是立异违众也、则臣亦若可以勿辞、然而臣之愚、宁忤 圣心以得罪、臣子进退之节、不可以不严、宁犯违众之嫌、甘心沽激之诮、文敏以议礼进数辞美秩不受终不至黄阁特与张桂诸公有异万世治乱兴衰之大戒、不可以不审、是臣所不敢不赘以辞也抑或辞之于此、要之于彼、或矫强一时、希冀后利、是心术不臧也、岂非大奸、犯大愚大奸之罪、不知避可乎、则臣亦若可以勿辞、然而大愚臣能自信。大奸须征诸后日。皆臣所不暇计者。惟今日积弊、不得不捄、祖宗纪纲、不得不扶、澜倒之人心、不得不正、其根极机要。未有臣下辞受不谨不审。能了办者也。是又臣不敢不赘以辞也。其欲避议礼于进之嫌勤勤如此臣等供职、天下之人、知为讲礼而巳、孰知天下治乱。不止于讲礼而足也。 陛下圣心、上符尧舜之心也、 陛下图治、上步虞周之治也、然而孝其本也、君人者未有不孝其亲、能治人者也、臣人者、未有不孝其亲、能事君者也、臣等往年区区建白。求伸 圣孝而岂徒哉。立天下之大本也。以图天下之盛治也。 圣孝伸矣、大本立矣勉勉孜孜、日图至治。此其机也、乃治效未着。则臣职未修。臣职未修。而禄秩洊晋。岂先事后食之谓乎。故曰臣子进退之节。不可不严也。天下理乱之大机。系士夫心术。士夫崇礼让廉耻。则天下治。争进竞得以丧廉耻。则天下不治。士夫忧国如家。则天下治。窥择便利以幸自全。则天下不治。臣自揣才劣力弱、不堪大受矣、犹宜力崇礼让。为天下敦廉耻也。小人误国。多自贪位始。故曰理乱兴衰之大戒。不可不审也。臣谨按洪武初年、天下武职二万八千七百五十四员。成化六年、增至八万一千三百二十员。再按锦衣卫官、洪武初年、旧官二百一十一员。永乐初年、新官二百五十四员。自永乐以后迄嘉靖六年、新增一千二百六十三员。夫锦衣一卫。由永乐视洪武。增官一倍矣。迄今增六七倍矣。天下武职。由成化视洪武增四倍矣。迄今不知增几倍矣。由是推之。宗藩之增百十倍可知矣。文职虽有定额。冗员日增。亦可知矣。天下赋税。载列版图。粒粟不能增也。惟灾伤时有蠲免而巳矣。冗员日增。冗食日众。赋额有限。耗费无涯。再数十年。不知何策以善其后。在列臣工。谁不虑此。终不敢建白者。知事体重大畏祸故也。臣则曰臣人者有益于天下。虽杀其身可也。矧缄默养祸。保宠固位者乎。依阿苟贱。保生养乱。虽免其身。儿孙将勿及乎。皆为谋不臧。上误 陛下者也。臣今亦惟启其机巳矣。未及竟也。其主张全惟 陛下根极机要全惟文臣能自崇廉让始今文臣守州郡者贪赃无忌。馋食百姓。守京职者。冐滥升赏。无复愧辞。若翰林修书亦以升官。东宫日讲亦以荫子。御史纪功亦以受赏。廵抚儿男亦荫武职夫文臣国家所以待之何如乃亦冐滥至此也何以服武臣之心哉故曰今日积弊。不得不捄者此也。 陛下将宏千百年之谟也。抑为目前之计而止也。孔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巳可也。三年有成。谓图治纪纲。始于期月。成于三年也。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谓积久然后道化洽也。始之期月以肇治体。持之三年以成治功。要之三十年以成治化。施为功效之序也。尊亲遂矣。 圣孝伸矣。讲古者帝王大孝。讲 太祖 太宗治安天下之法。光显恭穆献皇帝之达孝。此其时也。是道也。 圣志先定于中。斯可矣。天下之治。未有 陛下无其志而有其效者也。亦未有 陛下有其志而无其效者也。百官者视 陛下为趋向者也。如 陛下孝亲一念。根诸中者素定矣。臣下自能讲求考订以尽其极。 陛下图治一念。亦如是恳切焉。臣下有不讲求考订。仰副圣心乎。世庙初巳为此言当今乃无人为此言今日之边防。视昔年废弛甚矣。今日之财用。视昔年匮乏甚矣。今日之生民。视昔年困苦甚矣。今日之人才。视昔年卑陋甚矣。今日之官吏。视昔年贪污甚矣。今日之纪纲法度视昔年宽纵颓塌甚矣伏惟 陛下命九卿各举其职。期之期月。以肇治体。期之三年。以成治功。期之三十年。以成治效。圣德神功。古今一揆而巳矣。故夫爵禄者。古之帝王。所为鼓天下。以趋事赴功者也。惜与为吝。过与为滥。然吝滥均非所以鼓舞天下也。臣等止讲礼修书。而其职秩巳峻矣。再有辅 陛下致太平。立千百年之安者。将何官待之乎。故曰祖宗纪纲。不可不扶也。 陛下建天下极者也。与夺抑扬。天下取中焉。人臣者立其身于无过。然后足以策勋者也。辞受进退。风俗取仪焉。今之世。有才不称位。犹求进不巳者矣。未有安于下位而无求者也。有视权势所在为趋向者矣。未有特立独行。信道不惑者也臣力不足挽回之。忍又随趋焉可乎故曰澜倒之人心。不可以不正也。伏望 陛下宥臣违忤罪戾悯臣愚诚、收回成命、俾臣仍以旧官供职、待修汉唐等书完日 陛下察臣果可任用、随所驱策、不敢复辞矣

  进神箭疏【神箭】

  臣居家时、闻松潘兵备副使胡澧之守西边也、曾制神箭、以平夷虏、葢虏人所据之营寨。上凭险峻之山。下临不测之渊。只一线路可通往来。故贼虏据险。则我兵不能前进。仰面攻之。彼则滚石擂木。如雷如雨。我兵解严。彼复下山抢刼人畜。积数十年。为西边患。胡澧乃改造神箭。四面环攻焉。一日而五寨悉平。虏人畏服。不敢复为边患。臣闻前副使陈克宅云、西蕃虏人。今所畏者神箭耳。葢夷人惟衣毡裘。中箭则人马俱焚。营寨积聚。箭火环攻。则燎而为烬。其制箭法、炼药之妙、皆秘而不传、恐奸人窃用之云、臣趋召时、躬诣胡澧家、询其制炼之术、得箭数十枝、将传其技于工部、转行各局、如法制造、用之北边、可制达虏、是箭也。用之平地。可射三百步。用之高山。可射六百步。若遇达虏于三百步之外。先用神箭攻焉。一举而万箭齐发。虽毡裘数万。立为灰烬。犹有豸希突而送死者。复用佛郎机铳攻焉。一举而万铳齐发。虽戎马数十万。立见殄灭。用此二枝。亦御虏之全策。今闻大同叛军犹未伏诛、复引达虏扰我边境、臣窃谓叛贼据城、如釜中之鱼、烹戮之可指日计也、乃今尚稽天诛、不可逭也巳、盍用神箭数千。射入城内。箭后系以檄书谕之曰。今用兵只诛首恶数十人耳矣。其平人及各军职有能密谋擒斩首贼者。不次升赏。其首贼有能自相擒斩来降者。与免本罪。照常升赏。平人被贼胁制。攻城之日。许赤身素手。伏于受降旗之下。不许乱兵妄杀。若城内平人不能出奇擒贼。攻围日久。则亦难与再辨玉石矣。盍制神箭数百万、环城烧焉、一举而万箭齐发、俾阖城为烬、不留种类而后巳、诛叛讨逆。难为姑息也。臣将趋诣 阙廷、乃进神箭式样、俾工部制造、但恐稽日迟久、有误大计、谨先进神箭二十枝、乞 敕兵部试验中用、差人马上星夜驰至广东取胡澧家中匠人到局、着各役依式制而用之、叛贼可指日为灰烬矣、

  书

  与东瀛书

  与汪中丞书

  上杨邃庵书

  与朱都宪书

  与东瀛书【计处辽变】

  广东辽阳军士之变、虽曰抚臣乖方也、细审事由、只云工役骤兴也、然巳停止矣、又差徭帮丁不免也、亦巳改正矣、查马军田也、亦巳给军矣、虽云每军栽树二株、所费亦复几何、每军敛银一分、所取亦复几何所云吕都御史具本奏各军罪状。则辽阳人惧罪可也。广宁何罪。乃亦惧耶。若曰奏减军粮一半。则讹言虗诞激愚军者也。必有奸人鼓扇摇惑。致士卒纷起、而怨而怒。举镇军皆变。然后彼奸可逞。而大得志也。实考辽东屯田原额粮六十万。近年仅存二十五万。则三十五万之粮之田。皆入势家奸人之槖可知也。今又仅存十九万有奇。余五万皆捏称无田虗粮。逼军士代貱。则五万之粮之田。又入势家奸人之槖可知也今将查究前田则奸人必惧不查前田则额粮日耗军士于何仰给焉且势家侵隐屯田之利。乃逼贫军貱粮。为政失平。孰大于是。吕都御史行事虽不可逆知、必其莅任之始、即案行合属、稽查屯田、左右用事之人、承望风旨、或发欺隐之迹、或陈清查之策。奸人承机扇动、曰养马军田、旧例给军永业者也、今亦勘丈、随屯田纳粮矣、由是马军皆惧、乞免勘丈、乞请不得、遂羣呼为变、奸人惧发露屯田奸弊也。故片词不及屯田勘丈。只云马军业田。亦随屯田纳粮则事所由起决为清查屯田可知也弊端灼灼可见者也。今差大臣勘究、奸人如惧罪状发露、则巧为欺蔽承勘官吏。皆彼中人也。奸人羽翼也。孰与证曰。谁实首谋。不过摭拾虗文。陷愚民丐卒数人于罪而止耳。首恶罪魁。隐处静观而窃笑曰。朝中真无人也。如将究彼奸状。使不蔽覆。奸人惧罪。将又鼓扇愚卒。啸呼称变。则虽 朝命大臣。亦且任其旅拒。为其胁刼。无可如何矣。善后之策、不可不深思也、大臣此去。如又辱命。则纲维解纽。列镇效尤。变故所伏。有不胜其可虞者也。国势重轻、天下安危、在此一举、不可不深思也、窃谓请差大臣、即宜覆兵科奏疏、开列镇兵六罪、皆宜究治、奸人扇构之情。必在势家。势家不敢为変明其罪而责之可也惟势家巨恶。巧于用术。致愚军交扇。变自下起。虽都御史亦陷其术中。不及先觉耳。今宜请 圣旨榜文、通谕各军曰、吕经行事乖方、巳拏问矣、所兴工役、皆停止矣、拨军养马之田、亦照旧给拨矣、帮军人丁、亦照旧豁免矣、凡可以厚恤尔贫军者、皆无所吝惜矣、惟欺隐屯田。致势家得利。逼貱虗粮。致贫军受害。则屯田之弊。不可不查。奸人鼓扇浮言、恐诱愚军、相率啸呼、窘辱大臣擅闭城门、大奸首恶、不可不治、凡清屯田。将以利益尔贫军。治首恶以别白良善。无俾尔贫军枉陷于罪。亦所以利益尔贫军也。尔良善军士、各安心无恐、奸人大家、欺隐屯田、听尔贫军、互相举首、如不肯首、自有别策稽查、只要清出势家奸人欺隐之弊。于尔贫军不得扰害。尔军士慎无恐、勘问首恶、只求情真罪重数人奏请议处、不许牵扯驾诬平人、不许枉诬贫军、凡军士惷愚、一时不知事由、随众啸聚、乃无知误犯、俱不究问、尔贫军各无恐、勘问明白、 朝廷自有处置、勿听奸人扇惑、各安心守法、保全身家、如奸人惧罪、鼓构愚军、旅拒大臣、不伏勘问、是怙终稔恶、宜诛讨而不赦者也、特命尸部将辽东官军粮银岁八十万。俱不给发。贫军无食。自相仇怨。自相攻击。自相攘夺。势家巨猾。平日虽有巧术。鼓煽愚军。抗拒 朝廷。至是亦徒自毙。无以自保全矣。然后命一大将出师数万、声罪致讨、移文朝鲜、出兵攻其东、朵颜三卫之夷、出兵攻其北、我以大兵扼山海关制其南、彼之粟布金银妻妾子女、不为贫军所攘、则为夷虏所掠、无以自保全矣、贫军如虑曰。户部不给粮银。遂将无食。暂可攘夺。终亦饿死而巳矣。贫军即不听奸人扇惑。以旅拒 朝廷矣。势家奸人如虑曰。 朝廷如遂声罪致讨。贫军攻我于内。夷虏攻我于外。妻子首领。俱不保全。自悔祸不鼓扇愚军。旅拒 朝廷矣。葢夷虏固不可使之攻我边境。惟彼既敢旅拒 朝命。则亦将谋通夷虏以抗官军。如大同之谋者有矣是故先令夷虏攻之所以夺其所恃也先以此意明白喻晓之。彼虽有智者。亦不知所以自为谋也。奸人计沮。差去大臣。乃可申其威令。彼中罪状。可核其实。 圣上操纵之威柄。可与时舒卷也。草草布此、惟高明采焉、一得之愚也、不尽不尽、

  与汪中丞书【区处安南】

  奉违日远、祗有储念、何时得面领教为慰、近承手翰如面教、幸甚、此书欲致讨交南与林次崖所见相同浅夫闻执事张皇六师之势、乃以为讶、何异井蛙、存中国尊大之体、自合如是、矧亦实事、曾谓举全盛中国之力、不能制南鄙小蛮也、特自有中国之体、不屑尔也、湛公论甚得宜、幸审思焉、曰天子讨而不伐、有征无战、得驾驭小夷之体、我可坐策其毙、彼危不自安、国内遗黎、岂无图其后者、自古英雄之主、如汉高祖唐太宗宋太祖、可谓乘时膺命者也、至惠帝高宗中宗真宗即不竞奸雄如曹瞒如司马昭刘裕、至子即绝、安禄山朱温不能保其身、莫登庸恶浮禄山朱温、篡逆二十年、得保首领幸矣、子孙可能保乎、不待智者知其不能也、乃亟干与之 诏书。颁之正朔。俾定伪位。是何为者也。前日毛仇二公行、生曰。若问顺逆。则黎为顺。莫为逆。三尺童可辩。若问莫肯投降否。彼则肯降。又问肯纳贡否。彼则稽首归贡。遣三尺童持片纸。彼则顺应如响。不烦二公行而后定也。何也。莫自篡窃后。恒惧国人之讨也。恒贿通边将。为之请颁正朔。恒汲汲也彼窃位不奉 圣朝正朔。犹逆贼也是故正朔急于乞颁以定彼伪位非一日也二公今日之行、为之审曰、孰顺孰逆、国人则曰黎顺莫逆、三尺童子可知也、若曰孰愿纳贡。黎莫皆曰胥愿归贡。二公何以处之哉。毛公不答生言、葢将推担子于抚臣、如有错误、他日可诿罪耳、且中国所以驭蛮夷。以有纪纲。有彝伦。纵篡贼不诛。又从佑之定其伪位。乱臣贼子焉攸惧。夷戎焉攸瞻仰也。往年罗峰柄事、边臣巳为纳信息、求入贡矣、求颁正朔矣、罗峰斥之、彼求无门、乃怏怏及今、彼时罗峰如肯容之入贡颁诏。金宝不知愿入几何。惟罗峰固拒。乃至今日。莫氏者葢汲汲也今往与之诏是彼也昔贿求不得今不求自致也非逆贼望外之幸耶。此事如不审思。必贻笑外邦、为后日悔、执事幸审图焉、

  上杨邃庵书【图治】

  宋朝士夫、动拥虗名、动名浮议、其未见用、人多以大用期之、及其见用、亦只如此而巳矣、尝谓宋儒学问。动师三代。张江陵亦不喜宋人议论大抵立功立事非宋人所长故有志事功者弃去不愿也而致君图治之效、不及汉唐。汉唐宰辅虽不知学。犹能相其君以安中夏。而制四夷。宋人则高拱浮谈。屈事戎狄。竭民产以纳岁币。苟延旦夕之安。履霜不戒。卒覆中夏而后巳。若此者可诿之天数。可徒责徽钦而嘉佑康定以迄元佑之诸君子。可独逃责乎。命世豪杰为能见兆未形。而先机预策、以制数百年。未易测识之虞也。况于事势显白。有必至之危。然犹瞋乎莫觉者。谓国有人也可乎。宋朝士夫浮议甚于战国之横议。而流祸之烈。甚于晋之清谈顾未有命世大儒起而扫之今之士夫。动多掇拾其唾去之说。以噍嚼之。此士习所以益卑。政治所以益弛 祖宗之旧章。所以日益废格。民日益困。财日益匮。大势日有不测之虞。而当事君子。莫或之省忧也。老先生际遇 圣明、言无不听、谟无不达时几若此、谅不轻易失之、世传三杨入阁。极一时勋名之盛不知三杨坏我 太祖之法巳多矣此论虽苛亦有确见上下晏安。苟且度日。卒贻正统之乱。昔李林甫死。然后禄山反。明皇卒鞭林甫尸。谓其酿乱也。三杨肉未寒。即有土木之扼。律以林甫之刑。尚可辩说乎今欲图治非痛洗三杨以后之弊而上复祖宗之旧不可也老臣出处、社稷是荷。区区洁身。一隅之小节。则卑官下士之事。而非所慕以为荣也。韬褊心多病、云鬼梦无复燕蓟之想矣、惟念老先生必有仰赞 圣明者、故敢附献其狂愚、旧进三札录贡、倘可采一二、亦芹人之忱也、照恕狂鄙为幸、

  与朱都宪书【筑河堤】

  蒙示及筑堤之策、生舟中再熟筹焉、河水自西而东。地势西高东下。水既顺流而下。沙亦随水而行水溢于河则沙注于河水流愈溢则注沙愈积故河水滥溢之后。则沙与河平。自然之势也。今沿河之东。复筑堤以障之。若河水不溢。则此堤之筑。无用焉巳矣。害犹未甚。不幸河水再溢。则水势自高而下。沙亦从高而流水势小缓沙亦停淤吾知筑一丈东堤则增一丈淤沙亦自然之势也如东堤不筑。水自西来、或溢于昭阳湖。或及滕邹等县。水既分流。沙亦散漫。若河东筑堤。则水或暴至。先注于河沙水并行河先饱矣淤塞之患。反甚于堤之未筑。亦自然之势也。若曰筑堤障水。则西水骤至。皆逆遏而纳诸河。俾中流东趋以达于淮。不至泛溢。水不泛溢。河流自急。沙随水流、不至停淤。无是理也。葢自谷亭至于沙泗二百余里。河势凡几湾曲凡经一曲则水势一回水回则流缓流缓则沙淤尤自然之势也窃谓去年东堤不筑。沙注于河。与河平则巳矣。今若筑堤则堤愈高。而沙愈积。而运河淤塞之患。不可究言也巳。若曰沿萧豊等县。河水上流之地、预筑长堤。一以护民田。二以障河水泱溃之势也。或其可也。惟地利形便。非躬自相视恐难凭小官下吏浅见轻虑所能知也。惟高明熟计之。

  杂着

  书蓄鸭事

  书沙田事

  书蓄鸭事【复旧制】

  香山顺德番禺南海新会东莞之境、皆产一虫、曰蟛蜞、能食谷之牙、大为农害、惟鸭能啖食焉。故天下之鸭。惟广南为盛。以有蟛蜞能食鸭也。亦以有鸭。能啖蟛蜞。不能为农稻害也。洪武永乐宣德年间、养鸭有埠、管埠有主、体统画一、民蒙鸭利、无蟛蜞害焉、成化年间、韩都御史不知鸭埠乃所以利农也。疑埠主为豪户侵牟小民之利者也。革去埠主。听民自畜鸭焉。利细民也。细民聚党驾船于旷莽之地。纵鸭践食农民之稻。大为民厉。官司恶鸭之病民也。禁畜鸭。岁八九月、抚廵官督州县官捕畜鸭之民。然而畜鸭之民以鸭为命。合党。并力。以拒官兵。或贿诸仕宦之家。为之渊薮主。官兵如获畜鸭之民。则民无保家之望。如脱而不获也。则遁而为盗。地方遂日多故矣。前守曹仲玉、熟知积弊、因陈廵抚主议、复洪武间鸭埠之制定地为图、法极详密、百世可式者也、吴东湖与曹守不协、竟毁其法、为久大之利、宜复曹守鸭埠之法、曹守之法、洪武之法也、只查故籍举行焉、自尔尽善、不须再讲求也、曹守鸭埠主。选民有恒产者为之。谓其有恒产、斯有恒心也。又畜鸭之地。皆旷漠波涛之境也。小民聚党、顽不可制、非有恒产之民。顽民不可统驭也、曹守鸭埠之图专以弭顽民之畜鸭者。大为农害。故凡农人之稼。被鸭损食者。专责之埠主。埠主责之畜鸭之民、如畜鸭之民、纵鸭伤稼。可按名责价。由埠有定主。田有定界。不出户庭。而顽民自不敢肆也曹守鸭埠之图。虽以保农稼。亦以御海贼。故其令曰。凡海贼刼人财。抢人稻谷。各埠畜鸭之民。协力擒捕、如不擒捕治之罪故鸭埠之法行海贼亦小戢矣惟有司时振纪纲、乃无流弊、

  书沙田事【海中沙田】

  东莞顺德香山之讼、惟争沙田、葢沙田皆海中浮涨之土也。顽民利沙田交争焉。讼所由棼也。善断者凡讼沙田皆没入之官则讼端永息矣何也、沙田者、海中之洲岛也。先年五岭以南。皆大海耳。故吾邑曰南海、渐为洲岛。渐成乡井。民亦蕃焉。南海阖邑皆富饶沃土矣。今也香山顺德又南海之南洲岛日凝。与气俱积亦势也。顽民利洲岛。交利互争。讼所由棼。有司所不能断者也。如遇沙田之讼即按其籍曰。尔田何年报税。如果增报税额。有益国赋也、按籍给之永业。无籍者没之官。若曰吾所承之业。从某户某田塌陷。代之承补者也。则奸民之尤也。宜勿听。仍断其田没之官。则奸固难售。而讼亦可省矣。是固听沙田之讼之策也。故曰。凡讼沙田皆没之官。则沙田之讼自息耳。葢沙田皆海中浮土。原无税业。是民所由争也。语曰。一兔在野。众共逐焉。无主故也。积兔在市。过而不问。有主也海中沙田野兔之类也其争也。逐兔也。没之官。召民承买。而取其价以供公需。绝讼之术也。

《皇明经世文编》 (189~20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九

  华亭李雯舒章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选辑

  周镳仲驭参阅

  唐渔石集(疏 序 记)

  唐龙

  疏

  大虏住套乞请处补正数粮艹以济紧急支用疏

  供亿艰苦乞早议处客兵疏

  立边防以御虏患以保地方疏

  议江西军功疏

  攒运粮储疏

  大虏住套乞请处补正数粮艹以济紧急支用疏【补发粮银】

  臣为照榆林一镇、额设官军二万八千七百六十七员名、骑征马一万五千五十四匹、岁派陜西夏秋民屯粮共三十二万六千八百三石七斗五升、马料三万八百六石八斗、马艹五十九万四千三百八十六束、此岁额之常也。弘治十四年间、又于数外召募军士、今见在七千五百七十一名、抽选余丁作军、见在二千一百三十三名、共计九千七百四名、岁该粮一十一万六千四百四十八石、该银一十一万六千四百四十八两、俱未派补、每年俱于前岁额粮内牵扯支给、实每岁少银一十一万六千四百四十八两、弘治十六年、又将西安延安庆阳三府前数额粮内七万四千三百一十五石六斗、奏准抛荒、每石折银三钱五分、以一石一两计支、每石少银六钱五分、则岁额内又少银四万八千三百五两一钱四分、并艹价一千九百七十二两二钱、连前未派粮数共少银一十六万六千七百二十五两三钱四分、兼以榆林镇城百余里之内、一望沙漠、不生五谷、先年军人俱出边外耕种。又遇天年丰收、故米粟之多。每银一两。可籴二三石。自弘治十四年、今闻套中颇空而国家之力又无暇及此坐失事机良足惜耳大虏占套、民废耕种、粟米艹料等项、俱仰给腹里搬运、银一钱遇熟籴米八九升、不熟仅籴五六升、熟时实少、不熟时实多、且本处既不产本色、西安等府原额粮数该征本色者、中又改作折色、是以军士月支粮一石。止支本色三斗。或二斗。折色七斗八斗。本色一斗。值银一钱五分六分。折色一斗止银七分。两斗不彀一斗。欲军之不穷。不可得巳。即今诸边惟是延绥军士、忠勇敢鬪、而边疆之所恃、与虏寇之所畏、其亦在此尔、臣因征剿北虏、驻札本镇日久、每验各军真有一当十、十当百之勇、但贫困无极之军、衣无完褐、室无完堵、每日止食粥汤三四碇、若得一饭以宿饱者、则矜以为难、夫平日有生之乐、则临敌益可以责其有死之心、况饥饿甚则气体羸瘠损多则行伍缺。此不可不加之念者也。故该廵抚都御史于桂乞请太仓发银一十六万六千七百二十五两三钱四分、以补足前未派、及减征之数、葢身当其责、目击其难、诚为边防至计也、臣又为补给前项银两固贵如额。尤在及时。必及秋收之时与之。则银一两。计可籴粟米一石上下。一两可充一两之用若一过时则一两仅籴五六斗而巳一两不彀六七钱之用。此尤不可不加之念者也。伏望 皇上特敕户部将廵抚都御史于桂所奏前项事宜速为查议、奏请支动太仓银一十六万六千七百二十五两三钱四分、及今秋收时月、差官解赴都御史于桂处交割、分发东中西三路管粮副使佥事等官、查照时估、收买干洁粟米上仓、以备军士下月粮、兼搭折色中半支、其本官所奏陜西岁额夏秋二粮量征本色、与委布按二司官一员督理事理、俱系户部题准事例、亦乞申明施行、则军士不致穷乏、边备不至废弛矣、

  供亿艰苦乞早议处客兵疏【议撤榆林客兵】

  臣闻设兵将以卫民、安内斯可攘外、窃照虏酋拥众、到于榆林等堡地方、攻烧墩台、杀掳守保官军、势称猖獗、境用绎骚、特廑禁旅徂征、大张挞伐之武、援兵会集、共成犄角之师、所以为边方计者、至矣尽矣、夫军马所集、刍粮随之、榆林地本沙漠、多系不毛、岁复凶荒、连遭大歉、前项刍粮、本处籴买既尽、委境般运、亦竭、以艹言之、一束重一十六斤、估银一钱五分、榆林镇城止有艹二万余束仅彀京军六七日支用、六七日之外、则何如也、该督饷侍郎张瓒行委员外郎袁淮主事杨锐、及该管粮副使张大用佥事张邦教分廵副使陆杰分守参议魏纶等、分下招易之令、尚无报卖之家、督催之人、道路络绎、包运之费、闾阎嗷嗷、以前客兵、多是那借主兵粮料艹束支给、主兵权关折色银两。诚不得巳而然也。夫对敌杀贼。全恃主兵。专练主兵以省客兵此足饷安边之急务世庙时屡经申饬而边将不行不审何故若将本色粮料那给客兵。今日东去买粮。明日西去买艹、是以有赔累之苦矣。安望其出死力奋战功耶。近该游击将军梁震等仰仗 天威、斩获首级十五颗、夺获达马夷器不等、彼虏骄锋少挫、桀气寝消、然贼骑虽离境上、而营帐犹住套中是固有叵测之势矣、但深入宜在秋高、远遁必视河冻、若将各处客兵、停勒在镇、直待冬月彼虏过河、方行班师、自此犹有五六月之期。地方岂堪百数万之费。窃恐疲众糜财、贼未剿而我先坐困矣。再照京营官军、与诸边军不同、但当远布威灵。不可轻犯锋镝。即今中坚既驭。先声巳扬是亦足矣。若复旷日持久。淹留荒徼。虽为攘外安内之谋。将失居重驭轻之体。况今边地水土不习。人马气蒸。疾病易生。尤有可虑者。及照查宣府颇闻有警、其地且远、某调部下游兵、亦宜量移、得候征调、大同原属相援、其地且近、赵纲部下游兵、则应仍留协同防守、臣审度机宜、酌量事势、似当如此尔、故该地方守廵管粮副使等官陆杰张大用魏纶张邦教等呈将宣大宁固陜西人马等分布邻、境京营人马早赐掣回。实忧军饷之需难继。地方之衅易生故尔。各官又称专责镇正奇游兵与招集勇敢相继。战守务出万全。渐次区画本色。重恤主戊。此又知本之论、防御之至计也。伏望 皇上特敕兵部、仍会同各衙门、将副使等官会呈缘由、及臣详处事理、本于事机、参以廷议、通行奏请早赐施行

  立边防以御虏患以保地方疏【修边】

  臣惟难御者虏患。难知者边事、臣先任陜西提学副使五年有余、闻诸边人、皆云御虏先要修边、及见经略之臣、亦多以修边为务、窃疑至计、或不在此、而今谬司边务四年有余、每见无坚好边墙去处。虏辄易犯。兵亦难御。其地耕稼不兴。孳牧不蕃。居人萧条。行路者辄被扑捉。至于有坚好边墙去处。虏之入也既惧我兵遏其冲。而出也又惧我兵击其尾。是以不敢轻犯。即有犯时。兵马驱逐。亦随散矣。故其地稼穑布焉。牛马蕃焉。居人颇可度日。行路者亦鲜遭虏。此不修边与修边之明验也。正如花马池至定边营八十余里、乃逓年虏入凉固泾静要路、每至秋高、则百骑千骑、往来飘忽、人莫宁居、近该前总制尚书王琼与臣先后将一带边墙修筑完固、贼之犯时遂少。声息之区。渐为乐上。嘉靖十三年七月内虏十万突至花马池墙下、官军倚墙、杂用军器、火药击射、虏众被伤遂不入、乃由定边营马跑泉墙尽去处地名干沟以入安会抢掠、葢花马池有墙。故入之难。干沟无墙故入之易尔。又有干沟迤东旧安边、及迤南新安边、永济石涝新兴三山等营堡、俱在新墙之外。虽沿边畧有旧墙。既低且薄。可跨而入尔。以故贼往往到于旧安边近地住牧据为巢穴。不惟新安边等堡可危。而附近环庆地方亦不能安。尤所当深虑者也。为今之计、必湏自干沟定南入墩、至石涝池堡宁朔墩一十七里、无墙去处筑高厚新墙。以杜干沟深入之路。则安会及凉固泾静地方。庶少侵轶。又于宁朔墩至永济堡地名昌平墩九十余里、俱倚旧墙帮筑高厚。以卫旧安边孤悬之势。则新安边永济石涝新兴三山等营堡俱有保障。环庆等处亦免惊虞。计若无善于此者矣。如其此墙不筑。则干沟不塞。旧安边难保。干沟不塞。则安会凉固泾静等处之患。固未歇也。旧安边难保。则新安边永济石涝新兴三山等堡皆在岌岌之中。而环庆走马槐安一带。亦所蹂躏之地矣。地方利害之大者。实在于此。夫修边则劳费并起。岂不知之。岂不念之。边墙之说可行于陜西而不可行于宣大者地势之不同不可相律也但修边与调军防守劳费一而巳。修边虽劳费于一时。边既修完。遇虏大举。则调兵防守。若零骑出没。惟责成该地方参将守备。人马自足御之。可免调兵之累节缩休养。亦有在焉。若不修边。则无分大举零骑。俱合调兵防守矣。其所劳费。不既多乎。正如今春虏贼移营旧安边近地住牧、以窥干沟先调副总兵梁震下奇兵三千、继又调游击吴瑛下游兵三千、前来防守、巳经数月余。每一人一马。每日费口粮一升五合。料三升。艹一束。积六千人马。则每日费粮九十石料一百八十石。艹六千束。总其劳费。殆彀筑墙三之一矣。一劳者永逸。忽远虑则贻近忧岂敢不言乎。乞敕兵部从长计议、如果臣言有益边防、即行延绥廵抚都御史总兵官督同管粮佥事分守参将守备等官、俱亲诣前地方揆度地形、经画封守、合用钱粮、具疏诣官银、合用人夫、查照副使张大用修定边营墙旧规、酌加佥派、先将干沟定南八墩起至宁朔墩一十七里、加筑新墙、次及宁朔墩至昌平一带。俱倚旧墙帮筑。俱要高厚以立两路之防。以峻四夷之守。则腹里边境营堡。俱可免于虏患矣、

  议江西军功疏【擒宸濠诸臣】

  臣闻赏罚者人主御天下之柄也、故明主慎之、有功必赏、有罪必诛、至亲不可移、至雠不可夺、今或餙誉援、党者、则崇阶显擢、忠勤尽职者、则深排巧诋、孰肯身任国家事哉、切见宸濠构患、宗社慑忧、腹心应援布满中外、两京乏备四路无人方镇远近、莫之如何握兵观望、滔滔皆是、惟镇守南贑都御史王守仁领敕福建、道经南昌、中途闻变、指心吁天、赤身孤走、设奇运谋乃遣优人赍谍假与天兵约征方镇会战俾其邀获以示有备牵疑大贼以俟四路设备中执叛臣家属缪托腹心又示无为以安其心此谤之所由起也然后激众以义。纠集乌合之众。及兵成虑审。发书骂贼。使其觉悔既出。蹑兵收复南昌。按甲待之。贼至安庆。攻城方锐惊闻便还。算其归途水路邀击。大溃贼众。遂擒宸濠于樵舍。兵法有先胜而后求战者。正此谓也。成功之后、疮痍未复、 圣驾南廵、奸权攘功、嫉谮百端仅获身免、守仁为国可谓艰贞竭尽者矣。使时无守仁。安庆卒破。金陵不保长驱北上。应援蜂起。虽天命有在。终必歼夷。旷日持久。戮辱荼毒。可胜言哉。今受责地方者。遇事不敢担当不过告命待变而已。况守仁家浙。乃江右通衢。兵力素弱。长驱或下。父兄宗族有噍类乎。守仁于此。但知忘私奉公。以为社稷。又于先年刘瑾为奸。人莫敢犯。守仁抗言触忤。杖死复苏。流窜瘴裔、久方赦还、始获录用、乃者南贑之镇、溪谷凶民、众党为盗、闽广山泽无非贼巢、大小有司、束手无策守仁镇守未及三年、兵威武备、奇变如神、以故茶寮桶岗诸寨、大冐浰头诸山、次第擒灭、增县置逻。立教明约。遂为治境。视古名将何以过此。曩得奉命升赏、言者又谓不当来京、致有所费、切观大官之厨。日用无纪。较一飡所费几何。犹烦论之。北京岂无一职。必欲置之南京。此乃蔽贤嫉功之所为也。及守仁丁忧服阕遂不起用、顾犹造言排论、铁券未及、禄米未颁国事无与、迹比樵渔、岂非过哉、不独守仁、凡其动玉大小臣工、亦且废黜殆尽、彼时领兵知府惟伍文定得升副都御史、得荫一子千户、邢珣徐琏得升布政亦有何过、即令闲住、戴德孺虽升布政即死于水、皆无荫子、副使陈槐因劝进贤、雠人希意诬黜为民、御史伍希孺谢源辄以考察去官、且陈槐邢珣等皆抱用世之才、秉捐躯之义、因功废黜、深可太息、他日无事则可、万一有事、将谁効用哉、今侍郎张聪桂蕚、皆荐之、曾蒙简用为两广总制、臣谓总制一方、何若用之庙堂、可以赞襄谋议、转移人心、大济天下、将陈槐邢珣徐琏等起用、伍希孺谢源等查酌军功事例议录、戴德孺量与荫袭、此实 陛下奉天所操之大柄不可毫发移夺者。宜早收之以为使人宜忠効劳之劝。

  攒运粮储疏【漕务】

  臣以休息军士、实今日急务、选用把总尤漕运要宜、裒集众闻、参合三事。 一曰立团造、窃以湖广都司所属武昌等一十一卫所、原额设浅船一千一十二只系杉木者十年一造。每只连底价银一百三两。楠木者七年一造。每只连底价银九十一两五钱、松木者五年一造。每只连底价银一十三两九钱一分。以十年为率军三分、民七分、每年照数出办、民料解布政司、军料解都司、各收贮、民料派于该省州县犹易解纳、军料仍派前一十一卫所、各扣运军月粮抵数然运军穷年劳苦。又取月粮为造船之用、是并其食而夺之。无怪乎迯亡相继也。及其造船则又团造无厂。管摄无官。止凭旗军领出料银、星散成造。侵欺克减之弊。纷然而起。油少钉稀。木脆板薄造不如法式运不及年限。其弊有不可胜数者矣。查得江北等五总造船、皆出杭州芜湖二处抽分料银、委清江厂主事监造、其湖广荆州抽分银两、先年亦本为造船而设者也。可以充用。又有工部主事一员、在彼可以带管。及查湖广所产楠木居多。若将前项俱作楠木七年一造。以一千一十二只分为七年。每年实造一百四十四只五分有奇。每只用银九十两五钱。岁共享银一万三千七十七两有奇。是又为画一之道也。合乞自嘉靖九年为始、查照清江浦事例、于荆州水次总设一厂、将前武昌等一十一卫所浅船。俱移在彼就用抽分银两。仍照清江浦事例。于十一卫所各选千百户一员管造。坐委荆州抽分主事带管监督。其原派军三民七料价。悉从除豁。免其办纳。永为定规则军民既蒙休养之泽。而运船尤有止帚一。漕务得以振举矣。 二曰慎举用、天下之事、履而后知、中人之情、有慕斯劝、自古则然、查得永乐宣德成化间、运粮把总有缺、皆于各卫运粮指挥内推举老成无过、熟知运事者推用、葢运总领兑、年深推为把总。则若利若弊。可行不可行。与钱粮之盈缩运士之苦乐。河道之险易。无一不知。其为之斯易矣。况把总以都指挥行事、历升掌印挂印坐营坐府皆可及焉。有运总之才者方得为之。则人人思夺。踊跃而取之矣。当时运事修举、卓有成效。用此道也。正德间刘瑾用事、各把总官不由运总推举、多用生疏之人、既懵于事体。又忽乎军情。败者多矣。自此运总亦弛然懈怠。而略其前进之心。漕政日费。又何怪焉。正德十二年近者十三总之苛索运弁苦之至有议去摠以□卫者漕运都御史张缙具题把总官有缺、仍于卫总内熟知运事者推补、题奉钦依推用、其为军国之计至矣。伏乞照依成例简用。则把总得练达之才。事不至败。运总遇鼓舞之术。人各知劝矣。 三曰严事例、窃惟轻赍乃正粮脚价之需。行粮尤运军食用之物。旧例必须随粮而兑。随军而行随船而进。所以杜奸弊。戒不虞。济军士之急也。近有预防旗甲之欠粮先扣二项以待完纳者故军士愈贫不得不侵盗于正粮之中及赔偿既完向之所扣者竟不复发纵有发者必湏大力者为居间则此二项又大半止帚权要之私槖矣余熟习运弁甚言其苦未尝不为之太息奈何近年轻赍之法废。而坐候之弊生。非惟有违交纳。抑且别至侵欺。至于盗贼窥伺之虞。尤大有可虑者矣。其行粮一节、南京江西等司府俱随正粮兑与官军、各得济用、惟南直隶浙江司府十数年来、分拨多非近仓、催征又违原限、故军士有卒弗获升斗之用者。因而窃取耗米。盗食正粮。交纳亏折。挂筹借债。实由于斯。乞令户部申明事例。将各轻赍银两。同正粮派征。并行直隶苏松等府及浙江布政司、以后年分行粮。俱分拨附近仓分。候各运船到日。正粮轻赍。一时兑足。行粮亦即给领。俱眼同军士。交割在船。轻赍公同看守。行粮随便食用。过淮之日。臣等查验。不许仍似往年迟悞。以致先后相失。缓急难济则交纳以时。盗贼不足虞。而军士得沾实惠。盗米借债之患。亦可除矣

  序

  吕梁洪志序

  吕梁洪志序【吕梁洪】

  序曰吕梁洪曷志之、名山大川。纲纪四方。昭灵纪异。咸俟君子。况漕之水道者哉是故司马氏作河渠书。九川九泽。三江五湖。罔或遐遗。惟漕故也。国家定赋岁漕米四百万石。白糙粳糯一十八万石。繇江入湖入河。直达于京师。水道凡数千里。曰难曰险。未有甚于洪者也子方有事于漕。搴衣躇阶。升梁而眺焉。夫洪多巨石。胚腪岩蕚。长如蛟蜒。伏如虎豹。纠错如置碁。盘旋如轮毂廉棱如踞。牙如剑戟前代辟凿。厮而为渠。汶泗衍溢。沁汴渗淫。黄河澜汗。合而潴之。石之所激奋跃鼓荡。雷訇而阜涌。悬水四十仞。环流九十里。鱼鳖不能过。鼋鼍不敢居。漕万三千艘胥于是乎进。每一艘合数艘之卒。夹洪夫挽之。弊肩伤臆。躃足挥汗咸毕力以赴。然缘崖蹑级蚁行蜗引。得寸而寸焉得尺而尺焉。一弗戒则飘忽瞬迅犹夫驷马脱衔非穷日之力。不可回也自洳河落马开而人不□吕洪之险也是为天下之至难也天下之事惟难思戒。惟易忽之。斯志行经国者知漕之难乎。则官不置冗。费必汰浮。兵定以制。役止不急。粟无枆蠹廪有备焉。受禄者。知漕之难乎。则禄以养贤。吾思吾贤。食以食功吾图吾功。敬事之臣日广。素餐之风熄矣是故考迹以明规。因文而广踰。志之大也。夫曰勒一家之宏图。揭今昔之胜槩。抑末矣君子犹曰弗志焉。

  记

  固原兵备题名记

  固原兵备题名记【固原兵备】

  固原城壕大堑。连山峻极。四塞之接。而襟带之固也秦属北地郡。汉及晋俱属安定郡。唐改固原州。至德中陷于吐蕃。宋咸平建镇戎军。元立开城路。咸平府。寻降为州。国初府与州俱废。成化五年。用守臣议。设固原卫弘治十五年复置州。中建兵备而以按察司副使领之三十年于斯。代者籍籍寖不可考。嘉靖二年成君质夫来摄其官、乃裒各姓氏视次第勒于石而昭之。爰命书其上方。予揽辔冯轼周游天府。窃有以觌其形势矣。宁夏环灵武之境。延绥引朔方之坼。甘凉结湟州之垒。共阻三面。以扼南牧之虏。而元戎甲士。利剑劲锻。罔不聚焉。然延袤不啻数千余里。山川纠缪而迤逦焉。烽火不接。声势斯携。固原居中而执其枢。左顾则赴援绥灵。右顾则迎应甘凉。击常山之蛇。以合左右之节。逐中野之鹿。以成犄角之形。固原实有焉。今夫山犲狼所嗥。狐狸所游。境日骇也。虎豺凭其嵎而踞之。以张其爪牙。则百兽影灭。即采藜藿者不至矣。是故夺直谏之节者。寝淮南之谋。尚全胜之道者。破先零之计。君子居朝廷则朝廷重。居边鄙则边鄙重。犹夫虎豹之在山也。固原之险。山之嵎也。兵备实司其铃辖。而四夷之守在焉。干城之托焉。其可不隐然为虎豹也乎。人皆曰险在地而不在人。重在人而不在地。斯固也。抑人重则地得其险。而金汤足恃。不重则地失其险。天堑剑阁。非我有矣。夫险亦在人乎。是故不可忽也。然姓氏既在。得失斯形。由是重邪。石昭昭然。由是眇诸躬而巳焉。石亦昭昭然。而君子欲不重。不可得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毛给谏文集(疏)

  毛宪

  疏

  流贼奔江南劾江淮镇廵大臣疏

  陈言边事疏

  言备边患事

  言库藏积弊疏

  陈言边患疏

  流贼奔江南劾江淮镇廵大臣疏【流贼】

  臣窃惟流贼刘七等纵横北直隶山东地方所在残破、荷蒙 皇上神谋睿算、命将出师、已剿灭大半、矣而渠魁尚未授首、自山东奔河南、复奔湖广、虽逃生幸苟活于旬时、尚蓄恶欲发愤于间隙、沿江上下、尤宜戒严、而其责任。则固在廵江文武之大臣也。初照南京都察院佥都御史陈世良、武靖伯赵弘泽、专管操江一事、上自九江、下抵苏松、俱该保卫地方、一闻有警、正当运谋设策、折冲御侮、号令所属、各严屯戍、堤防要害、阻绝奔冲、广为哨谍以觇贼之踪迹。多设疑兵以惑贼之耳目。南北港岸。潜伏奇兵以制不虞。然后率操江船军。建大将旗鼓。横亘江面。鼓行而进。相机剿杀。使贼闻风破胆。不敢东奔。固其职也。顾乃畏缩不前、束手无策、贼自武昌而下过黄州、越九江、踰安庆、所在戍守、望风奔溃、放火劫掠、人心惊惶、直抵南京、报贼至和尚港而漫不之省、湾石泊河而若罔闻知、臣不知世良弘泽所受者何任、所为者何事、竟不能画一策、遣一军、以遏贼锋、刘六等皆北人不习水战虽掠舟顺流而势巳大屈若得舟师邀击自可立歼而惜乎其无备也纵其顺流东下、破仪真、破州、烧劫丹徒镇周家桥孟渎河等处、幸而镇江府卫官军追赶对敌、而援兵不至、卒为败北、此谁之咎耶、臣访得陈世良为人宽柔有余、刚果不足、以之抚民临治则有余、以之出奇制胜则不足、而赵弘泽则又傲然气习、素甘骄惰之为、块尔形骸、徒负魁梧之质、军空列伍而器皆虚饰、名虽操江而月不再三、以斯人而当斯任、犹以蚊负山、其不能振威御寇宜矣。况东南朝廷根本之地、 帝王陵寝具存、苏松 国家赋税之区、漕运仰给、尤不可不加之意者即今北直隶山东河南四川江西已经盗贼地方。武宗时处残荒地方犹为极厚岁课悉蒙蠲免。虽有山西陜西所出、留供边饷、所余无几、 国家所赖者。尚幸江南安堵以奠南服。粮运频仍以资国用。兹复为贼流劫。则人皆惊走。财被掳掠。田地荒芜。秋成无望。根本有震惊之患。赋税有不继之忧。将何以给军国之需哉。臣窃痛之揆厥所由、贼自邳州窃渡南奔。寔缘淮扬都御史张缙失律纵贼之过也。臣访得张缙猥以贪婪无耻之小人、叼居风宪旬宣之大位、施为乖戾、军民怨嗟、亲在邳州、任贼攻围、下令不许轻发一矢、违者有罚、烧劫三日解去、贼不数里、陷入沙洲、军皆奋勇欲往、而彼又固不发遣、此其心欲何为哉、至今百姓唾骂不已、则缙纵贼之罪、当不在陈世良之下、然非独缙之罪、官军卖贼之弊究其祸源寔始于都指挥桑玉怀利私贼之过也、臣尝论之、已经多官议奏、节奉 圣旨依律监着、钦此是虽缓一时之罚、终当加不宥之刑、尚复何言臣又谓畏缩退避之罪。与对敌损军之罪。同一失机也。而退避尤为可恶葢对敌或众寡不均。犹有可委。至论退避则任贼所之。惟恐相值。计一身之无虞。不计百姓之有害计一家之免祸。不计一国之遗忧。其罪岂不尤重。如贼东下之时。使武昌出兵挫之。近者贼数临江而未尝登舟岂知以前事为鉴耶黄州出兵挫之。九江安庆又各出兵挫之。及至南京又大出兵挫之。则残败之余。其不裭魄而就擒者几希。惟其更相退缩贼众横行。气焰益张。遂臻兹祸。此其故何也。退避未尝得罪而对敌或反招尤如前日霸州等处将臣杨义等率众御贼。迂回逗遛。皆得从轻宽贷。此诸将所以效尤而无忌惮也。继今不治。岂惟一时之患而巳哉臣窃忧之、伏望 皇上轸念根本重地、赋税要区、大振国威奋行天罚、即将各官拏问如律、悉赐罢黜、以为大臣失事之戒、速敕该部别选贤能以充其任仍行抚按等官速查沿江兵备守备各该官员问拟退避重罪、以为观望效尤之戒、并乞降诏责令各处总制等官、今后如遇盗贼经过、将官不行对敌以致失事、即坐以失机之律、则国法振扬而根本以固、天威昭布而人心知警盗贼殄灭有期矣、

  陈言边事疏【边事】

  臣伏闻宣府达贼猖獗、将臣失利、警报朝至、诏旨夕出、荷蒙 皇上神谋睿算、命将出师、固万万无虞矣、而臣犹私忧过计者、诚以今日北虏之深入、其志叵测、不可不预为之防也、臣请略陈之切照宣府一带地方、密迩京师、号称重镇、蠢尔丑虏、辄敢跳梁、发掘我边墙、杀掳我士女、劫掠我财物、其势葢岌岌矣、顷因边臣寡谋、军令不肃、仓卒一败、而倪镇黄宁等为之捐躯、未几再败而张勋田琦等为之陨首、当时士卒丧亡、又不知几千百而已、人心惊皇、远近震骇、倒悬之急、莫有甚于此者、今廵按御史朱昂于鏊等官、又相继奏至告急矣、不曰达贼连营四五十里、则曰约有二三十万、不曰深入广昌地方、则曰要抢怀来等处、其势较前益张观其志向、岂止抢掠而巳哉倏去忽来、军民荼毒、援之当如救焚拯溺、边方重镇、岂堪再败耶臣窃忧之、伏望特敕该部早为计处、督促诸将严整师旅、云布诸关、及抵宣府地方、驻大军于近地、以为前军声援、列诸军于要冲、以壮边军气势、彼此合谋、随机应变可战则战、可守则守、战则必设伏出奇、如李靖之破突厥、袭其不备、使入吾算而不自知、守则必深沟高垒、如李牧之守代、盗入收保、使无所掠而自困敝、然观古人论御戎之道。守备为本。不以攻战为先。今彼既入我藩篱矣。当以守为经。以战为权。仍乞统敕总制提督等官会同抚按等官谋为措置、相机筹度、某处为总会、某处为要害、某处当如何而守、某处当如何而备、某人可用为先锋、虽拔自行伍不恤也、某人可用为大将军、起自偏裨不论也、某处兵数不足、则速行召募之策、以边人而攻边寇。必惯战而耐苦也。何者可以潜兵而设伏、何者可以出奇而决胜、虏若深入、当于何所而扼其归、虏若将遁、当于何所而邀其路、号令严明、申逗遛失机之律、赏罚信必、重冐功悞事之戒、乘机观衅、动在万全、不宜轻举妄动、侥幸邀功、以重失利、以遗患于四方也臣又闻边方有警。羣邪之幸也。军旅既兴。奸人之利也。外患足以生内変自古道之计今山东河南之遗孽、江西四川之余党、虽云剿平、而种类未尽、或面听招抚而心未革化、或身潜草莽而志欲为非、一闻有警、未必不萌生望之念、譬如养鹰。勉强绦笼。每闻风颷之起。辄有飞凌之志。宁可不先为之虑乎。重以南北地方、军旅之后、水旱相仍、流离载道、悲号四彻、而有司方且征求不巳。百姓益困。万一不逞之徒。攘臂其间。民易从贼。俟其发觉而后捕之。所损多矣。况今各处武事、虽云稍备而军士苦于科索、将领肆于贪求、如郭勋之在两广者不少也、军不聊生、怨声交作、尚望其出死力以卫地方乎、夫当此虏势张之时、设复内患乘之、则撑东支西、四顾不暇、虽有智者、无以善其后矣、若不早为区处、何以防遏将来、伏望敕下该部计议转行各处总兵兵备到官爱养军士、操练策励。先事豫防。使盗畏威而不敢窃发。仍行抚按府县等官、爱养百姓。量恤饥贫。痛绝诛求。使民怀惠而不忍从盗。其有剥削军士之将领。诛求百姓之有司。听廵按御史紏劾拏问以励其余。庶盗贼不至乘衅。而地方可保无虞矣。臣又闻京师乃天下根本、四方之观望系焉、夷狄之叛服系焉、虽平居无事、亦不可不为之虑、况有事之时乎、我 国家建都、既有重关巨镇之险、又有金城汤池之固、貔貅万旅、虎豹九关、神灵护佑、宜无足虑者、然明者见患于未萌、智者备患于无事、自京师抵宣府不过三百里、我之所以控而制之者固重而要。彼之所以来而侵之者。亦速而近。蜂虿有毒。古人善喻。所以思患而豫防者。尤宜倍加意焉。要亦不出将与兵也。议者咸谓京军怯弱难用。臣请有以折之。韩信驱市人与战。不终朝而破赵。岳飞军不习水战。不八日而破水寇杨么。岂其性然哉。顾将帅得人如何尔。然操练之法。振作之方。则不可不熟讲也。李抱真集练步卒。遂雄诸镇。种世衡教民习射。青涧皆兵。岂非操练之有法。振作之有方乎。天下之兵。宜莫强于京师。先是议者以边兵入卫京师而以京卫军充数戍边每岁春秋番换如班操此甚失居重御轨之道李文正曾争之而不可得练京兵之论亦从此发乎京师之兵。宜莫精于团营。而团营之兵。较之边军犹有间者。何也。意者操练之法。未得其实。振作之方。未得其要欤。抑将领之未得人欤。今之坐营侯伯等官。多纨绮膏粱。恐未足以当任用。臣愚欲于诸营推举大将二员以总统之。必谋勇兼全。足以运筹决胜。而不泥于世爵。再举副将十二员以分领之。必勋望素着。足以折冲御侮。而不拘于常调。其余指挥千总等官。亦慎选以充之。诸军老弱。急挑去之。军不足数。急选补之。严差拨之禁。重买闲之罚。使各自相操习。申严纪律以倡率之。自相策励薄示赏罚以激劝之。无事则将为坐营。军列行伍。有警则内遣一将。拔营而行所谓兵识将意不必临事而后选将也将识士情不必临时而后择士也兵将自足为用。不必更倚边军也。居重驭轻。似无要于此者。伏望再敕该部斟酌损益早为议处将兵之要、使貔貅雄于天下、风声震于四夷不但今日之急务而已、更乘此时、城垣之土册塌者益加修筑、门禁之疏阔者、益加严密、诸关镇隘益加谨守、四郊廵逻、益加申饬、近甸周回三四百里如永平等处兵备、益加戒严、庶军威大振、足以备祸患于未形、国势益尊、足以固根本于无事、以保 宗社亿万年无疆之休、岂特天下之幸而已哉、

  言备边患事【备边】

  近闻陜西地方、虏寇深入、杀掠惨酷、人心惊惶该兵部题奉钦依通行府部科道等衙门悉听各陈御虏长策、中外臣僚、巳皆条上、亦云备矣、臣诚愚昧复敢申明事宜上陈以备采择、尝观前代御戎长策。不出陆贽所谓设险以固军。训师以待寇、来则薄伐以遏其深入。去则攘斥以戒于远追。之四言者。总其大端。不过战守二策。其要在得人而巳。夫得人则长策可行而积习之弊、又不可不痛革以为之地也、臣尝窃论天下之弊不一。而其大者则因循废事。姑息不断。凡事皆然。而军中尤甚。军旅之弊不一。而其大者。则冐功幸赏。失事脱罪。内外皆然。而边方尤甚。此弊不除。虽有长策。亦虚应故事而巳。伏望 皇上特敕兵部酌羣策之可否、立一定之规模毋狥近见而不为远图、母袭前弊而不为后计、以重遗患也、昔宋儒朱熹有曰、圣王制御夷狄之道、其本不在乎威强而在乎德业、其备不在乎边境而在乎朝廷其具不在乎兵食而在乎纪纲、臣尝反复斯言、言虽婉而实切、事若迂而可行、岂非今日治戎之上策乎、更乞 圣明留意兼采群策早赐施行、边圉幸甚、生民幸甚、开坐谨题请 旨

  计开

  一设经略、夫寇深入固由边备之不修、亦由用人之不一、旧设总制廵抚镇守总兵等官以控制边方、其经画不可谓不周矣、第位重则事机易忽权分则心志不专、近来边备渐弛、虏寇无忌、意者其由是乎、若不预为经略、诚恐边患日深、后难捍御、今者给事中徐之鸾首建此议、不为无见、臣愚亦窃愿推选异材三四员、量加宪职、每岁夏间领敕分投辽东宣大延绥宁夏甘肃平凉等处廵视经略、至明年交春始还凡将领粮储营垒戍兵墩台等类一应防边事宜。悉听区画条上。其有紧急事情。许以便宜行事。归奏之日、更下本兵大臣会同六卿以下详议熟处、见之施行、岁以为常、乞敕兵部议处、倘有可采、会举五品上下京堂、及科道部属等官、必才识优长、事体练达者、超擢以行、则位不甚高而肯任事、权无所分而能成功矣、

  一慎战守、御虏之策、非战无以威敌、非守无以遏寇。战则必设伏出奇以捣其虚、守则必深沟高垒以挫其锐、虏深入则据其要冲虏将遁则扼其归路若是大举入寇、必须列营要害、多张旗帜、广设疑兵、增灶先声、慑其心志务使烽火相连、声势相接、贼少至我则掩其不备以击之贼众至我则坚壁清野以守之虏虽强悍、岂敢越我营阵而深入乎、今日战守失利、其弊有六、一曰主将不一二曰要害失守、三曰兵无奇正、四曰不相应援、五曰兵分势弱、六曰功罪不明六弊之中、又在将得其人而巳、臣窃谓选举边将、不宜泥于常调、必生长边方、练达边务、贤能素著者、方堪任用、乞敕廵边宪臣会合总兵以下、或于偏裨、或于行伍、各举所知、明着其能、今未尝不如此但恐所报失实耳某人智略绝伦、骑射超众、某人气节卓越、勇力出羣、及有战功者、亦各开列奏行、兵部遇有员缺、自大将副参而下推举之日、仍要开列贤能功次量材补用、必能恩威兼着、料敌设奇、相机战守、不袭前弊、而制胜有道矣、

  一屯要害、切闻先年塞外蹊径狭隘。林木茂盛。足以限虏骑之驰突。沿边石墙坚固。隘口严密。足以绝虏心之觊觎。近来或潜通樵牧或公行采伐。遂使林木蹊径。荡然空阔。而墙隘墩台。又多土册塌。任事官吏。因循苟且。假以劳民。不行修备。虏寇一来。径入剽掠。杀掳人畜。动经数万。至烦出师。又费以万计。较之劳民果孰利而孰害哉。此要害之处诚不可以不修也。臣又计备边之地。东自辽东。西极陇右。大约数千余里。宣德以前所守不过数处皆据其要害军聚力全足以制胜正统以后军卒之数不增于旧皆失险摆边之故也而寨堡之设日增于前古人所谓我兵虽多分之而寡彼众虽寡聚之为多者是也夫军分则势孤。势孤则气怯。军聚则势盛。势盛则气壮。不必交锋而胜败之形具矣。此要害之兵。诚不可以不聚也。乞敕廵兵宪臣督率将领以下。亲临边境。相度可否。凡边墙隘口。蹊径林木墩堡之类。严禁樵采。重治私通土册塌者筑之。疏阔者塞之。可增者增之。可并者并之。于目力相及处。立为一墩。屯数十人以备瞭报。于众墩要害处。立为一堡屯加数倍主一骁勇头目。使统附近诸墩更于大要害处屯一重兵。主一将领使统诸堡。声势联络。互相应援。庶我军分者。缓急有救。而不至势孤气怯。聚者彼此相应。而常若势盛气壮。边防严备。自无他虞。且今陜西虏寇之深入。非以黄河套之失险乎。吾之守镇。乃有在河套之外者。风寒河冻。彼常潜渡。屯结其中。以扰内地。诚为可虑更乞敕下兵部会议转行镇廵等官。审视可否。图陈方略。滨河南北。或筑城池以为镇遏。或据要害以为扼塞。或设营堡以防泾渡。计出万全。保无他弊。然后行之。庶一劳永逸而边备严矣。

  一募土兵、戍边之卒、异于内地之兵、内兵不经战阵、不谙地利、且多骄脆难用、不若生长边陲者、谙地利、惯战鬪、知虏情、耐劳苦、不徒为国而且为家。所以肯捐躯拒敌也。比之内兵。战守功倍。何必一有警急。遽出内兵哉。臣愿沿边一带、分定强界、专责边将守御、果是兵数不足、守御不敷、合于本地诸色人内广为召募。或负才萟。或有勇力。开列等第。编隶籍册。厚其资粮以充行伍。似为得策。况今虏寇深入。以我边人为之奸细。为之乡导也。若非召募。则反投彼中以为之用。亦非善计。今宜多方设法募用以系其心。不惟资其拒敌。抑且绝其异志、而军威盛矣。

  一抚军士、李牧备匈奴、市租皆入幕府、为士卒费、赵充国御羌戎、亦日飨军士、葢欲得其死力、故推恩义以慰其心尔、夫军士所资以养者。月粮也。今月粮且不足。而况于燕赏乎。窃念沿边军士。枕戈待旦。朝不谋夕。其劳苦较之内军百倍。内军或时得赏赐。而边军乃月粮不给。诚为可悯臣闻山西潞州等卫至有六七十月而不给粮者、父母妻子、无所仰赖、方且逃遁之不暇、顾何以责其出死力以御寇乎、况将领贪婪。虽支粮料。又被克减。而且科害百般。怨声交作。不特边军为然。而腹里等卫亦有此弊。乞敕该部转行抚按等官、凡官军月粮未给者、多方措置、以时关给每月廵按御史坐委的当文职官员分投放支、具呈年终类奏、仍严禁约、不许克减科害、更于月粮之外、是时边储尚裕今则燕赏事绝矣或时加赏赉燕犒是亦感人心作士气之一事也且沿边守墩瞭报及夜不收等军。昼夜不休。常被杀死劳苦万状。衣粮犒赏尤宜加厚。阵亡官军。孤儿寡妇尤为可悯。仍须倍加优给。则生者激励军前死者感恩地下而军心固矣

  一严劝惩、夫赏罚者。劝惩之具也。赏不当功。则无功者或得滥及。非惟不足劝。而且人心怠矣。罚不当罪则有罪者或得幸免。非惟不足惩而且人心纵矣。岂行师之要哉。我 祖宗赏罚成宪具在、可谓严密、近来似失滥及侥免之事、如陜西失事重大、据法不宜宽贷也、而总制等官、乃容规避、罚似轻矣、蓟州一路、修筑城堡、论功未为殊劳也、而镇廵等官辄蒙升赏、赏似滥矣、至于沿边将士、舍命立功、乳臭冐壮夫之赏将帅夺士卒之功尤为军中积弊而富豪从征之徒、乃以货贿夺而有之。真伪莫辨。例蒙升迁。则人皆曰彼以冐功受赏。我何为出死力斩贼首以资之乎。虏寇入境。有一堡受敌。而邻堡不行救援者。有一哨受敌。而左右不行策应者。及至勘问。受敌失事者得罪。而拥兵自卫者获免。则人皆曰彼以逗遛免罪。我何为轻性命犯贼锋以援之乎。赏罚失当。类多此弊。以致人心懈怠。军功不立。职此之由。何以为劝惩哉。乞敕兵部查照律例严立条格、能立显功者、赏必加而无滥。曾经失事者、罚必及而不私、仍行将官不许多带从征及诡名冐功者。通行查革。虏一入寇。必察其何路而入。何路而出。所经地方。其分守等官。有能率众奋勇对敌者。虽获少利。亦当宥罪而录其功。拥众不行救援者。虽宿有功。亦当深究而治其罪。庶劝惩严而人心励矣。

  一重出师、夫我 祖宗设立沿边兵卒、大约踰数十万、茍抚御有方、操练有法、自足守御、自后虏间为患朝廷命将出师。葢为边兵声援。而将官亦亟出救应。未常延缓悞事。近来边臣不量轻重。一遇虏入。辄便虚张声势。谋脱已罪。急入请兵。闭门束手。不复为计矣及兵部奏遣将官。方且乞旗牌。乞从征。乞军卒等项。故意延迟旬月。岂能救彼缓急而去年宣大有警尝出师矣。竟不见虏而还。今年蓟州有警。又出师矣。亦将无功而返。近日陜西虏患重大、复入请兵、至廑圣虑、又命总兵张洪等出师、正欲急攘之也、而将官仍袭前弊、逡廵踰月、始得起行、及登途次、更须月余、舍主兵不练而恃援于数千里外自疲之道也计将三月方到彼地、虏人得利。去已远矣。我师麋费巨万旷日持久。势必掣回。班师之后。虏或复来。是虏常逸而我常劳。虏常得利而我常失利。非计之得者也。乞敕兵部斟酌轻重、转行镇廵等官、责成沿边将士、今后遇有虏寇、务要严饬边备、分守要害。互相救援。随即各具轻重寔迹。星驰奏报。以候 圣裁。不许虚张贼势。轻谋陈请。果是大举入寇。兵力不支。方许请兵。命下之日。严立限程。督促将官启行其有未备事件。铺马赍送。兵到彼地。驻札近边以为声援。以图攘御。其或逗遛坐失事机严加重罪。亦不许邀功生事。庶兵将重而威不袭矣。

  一抚疲民、窃闻陜西地方、被虏杀掠、老幼流离、哭声四彻、暴骨郊原、疮痍可悯、重以荒旱相继、黍谷不登、百姓愁苦、盗贼充斥、若不早事绥怀、诚恐致生他变、况大军一临、未免骚扰、臣闻民之畏军。甚于畏虏。葢虏之劫掠有时。而军之扰害无巳。兼以有司乘势科征。重为民患。臣恐西顾之忧不在外虏而在内盗也乞敕该部转行抚按等官、勤加抚恤以固人心、量行安辑以救民患、严饬有司、毋事刻剥、违者听廵按御史劾奏治罪、庶民心固而地方安矣、

  言库藏积弊疏【库藏积弊】

  臣近该夏季廵视十库查访事端、不敢缄默、窃惟天下钱粮、尽出百姓脂膏、一丝一粒、万千辛苦、而任事人员、略不少惜、况今天下民穷财尽、征输浩繁、茍非稍加处置则流弊益滋、百姓益困、钱粮益难完纳、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臣不知数年之后、又当何如也、宋儒邵雍有曰、能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臣常诵之以为至论、窃私过论、上渎宸聪、伏望 皇上留神省览、敕下该部从长议处俯赐施行、天下幸甚、未敢擅便开坐谨题请 旨

  计开

  一严督输运、窃照各处钱粮、输运有期、违限有法、固至密也、但近来官民、视为泛常、往往过期、动经数年、葢由狡猾之徒、谋充解户、往时钱粮弛缓故有此弊今则鲜矣或支价银而侵克肥家、或关物料而贸易生利、催科竭力于小民、欺匿利归于私室、及该部勘合、督并上解、又多轻赍至京、买办不敷、复谋寄库、潜行逃回、积岁累月、竟不完结、上司文移拘促、至有花费巳尽。而复累及贫民赔纳者。上妨经费、下蠹困穷、其罪可胜言哉、臣愚以为宜令该部申明法例、转行各司府县、今后务佥殷实大户、点解之日、依期严促、仍差在官有职人员押解完纳、毋得纵容延捱、利己害人、其或过期年远、悉照律例送问、并罪原经官吏、及有原批本色而复赍价听凭揽头包办者、罪亦如之、寄库钱粮、亦必单物相随、方许照进、庶无欺延之弊、

  一详审验封臣查永乐十年事例、令在京在外一应钱粮、务委官看验堪中实数起解舍于上司解部、葢虑奸猾作弊。那移抵易。不堪上纳故也。切为各色钱粮、悉有定式、不中程度、责有所归、近来各处解纳、多不如法该部验收、类皆拣退、出入之际。吏缘为奸。而解户守候补码、弊端百出。此皆上下交通。验封疏略之过也。臣愚以为该部合行各司府县、遇有前项钱粮、督催完日、务须专委一官、照依历年事例、如法勘验、钤记封记、方许解部、如不中度、退多留少、即将原委官员类行廵按御史提问、庶无怠玩之弊、

  一秉公拨解、各处折粮布绢等项、除粮长起运外、其余坐派杂色解户、多从均徭编审、有上中下三等例。照丁田先纳徭银有差、以俟后日之拨解、量钱粮之多寡、与运纳之难易、因事而为差等、葢防营谋之弊、故为此法、夫何审之多公。而役之多私。一遇拨解上等者率相交通曲为隐护。卖富差贫之弊其所拨者。不量多寡难易。类皆中下二等。既巳欠公。不给均徭之弊而先纳徭银又不全给。至使解户复出一倍以供费用。及领解之时。原额价少。赔补码多。在官有积出之名色。官吏扣除之弊该吏有常例之扣除。未离乡井而十分巳去一二矣兼之在途盘费艰难。至京使用浩大。加以分外索骗。如之何不困且乏哉。臣愚以为该部宜移文责成府县、每岁斟酌该解钱粮、分上中下三等、立为定则、亦量拨上中下三等解户解之、务秉公心、母致偏狥、掩蔽上等以役其次、其先纳徭银、并原额料价、尽行给付、买办起运严禁积出等项宿弊、设若仍前任意低昂、以损百姓、听抚按官访实参奏治罪、庶无偏累之弊。

  一照旧验看、窃惟远郡百姓、解运到部、彼岂素谙皇城内府之严邃哉、骤抵各门、方且心惊目眩而官吏又徒需索满意、纔许出入、及进库中、弊复如前、深为未便、臣查得大明会典开称景泰元年户部奏准各处解京布钞等项、先从本部看验堪中。方许送库交纳。成化二十三年奏准各处解到钱钞绢疋、本部该司拣验堪中之数、权多出于内官乌得不背近则外廷欲以严刻中内官之旨故解户有南司甚于北司之忧尤士大夫之耻也该库不许重复看验。刁蹬留难。弘治十四年令各处解纳折粮布疋赴部、该部委官于本衙门验中送赴该库。并廵视科道官及本部委官收受。不必再拣。是诚便益小民之良法也。宜令该部再申前议、斟酌可否、遵照历年旧制凡遇布绢钱钞等项到部、该司验看中式、方许送库、随行知会委官及廵视官、即与照数监收。不必重复拣退。庶无留难之弊。

  一禁革奸伪各处钱粮、皆小民膏血、备历辛苦、运到京师、多遭乡里揽头。同谋诱骗财一入手。计辄延避。都门积蠹当除遂致解户揭债破家。户丁刑并淹禁。频年累死。深为可悯。岂无自哉。葢由积年库夫铺户人等。通同揽头假立名色勒掯财物。以此揽头人等递年诓揽。无所禁忌。及至事破。官司又不深究弊源。或遂从轻宽贷。故兜揽者奸计愈肆而不惮。图利者贪心益纵而无虞。彼岂思小民膏血辛苦难得者哉既往者固难追究、将来者亦当禁戒、乞敕户部申明禁例转行各该缉事及问刑衙门务要多方访获积年诓骗揽头夫户。通同受财人等。事发追究根由。从重问拟。庶无奸骗之弊。

  一立簿稽考、旧例廵视科道官承接之际、止有科收道收一簿惟开巳收数目、其该部送到各项钱粮、及解户姓名、别无文案可查。遂致揽头通同该吏。一遇送到札付长单。辄谋收匿。解户只得曲从包纳。月延岁捱。莫敢谁何。及廵视官查考。或诈称札付未到。或推说长单未有。互相支吾。解户吞声。或守候半年一年。类多弃批逃回。此弊沿袭巳久。臣愚以为宜令该部每库置立文簿一扇。用印钤记。发与各库官吏收掌。凡遇送到解户钱粮。逐日依次填写乡贯姓名数目寓止歇家明白。每五日送廵视官处稽考挨收。以防欺弊。每半月各司仍具手本逐日如前备开送库解户姓名钱粮数目。亦送廵视官处据依查对。以防欺匿。如有拖延隐避。踪迹可寻。庶无欺隐之弊。一查宽逃亡、臣近查各库未完钱粮、开报远年寄库、至有弘治以前、尚未完结者、或因揽头骗银。而陷害致死。或因上纳不敷。而弃批逃回。岁月积久。多半朽坏。上无补于朝廷。下无益于百姓。宁可不思通融之法乎。乞敕该部议处转行委官。及廵视科道官查看各库自正德九年正月以前解户弃批逃回寄库钱粮。尽行称收除足数外。其有未足者。备开数目呈部。转行各司府县拘提解户追完押解到京补纳。如果逃亡死绝。家产变尽。遵照赦宥恩例蠲免。中间或有年久浥烂朽坏。似应从宽折收。作数支销。若解户指称揽头诓骗。亦要解京对证明白。拘拏原骗之人。名下追补。庶无偏滞之弊。

  一量减冗员、臣闻官多民扰。自古为然。 祖宗设官。各有定制。弘治巳前。各库官有定员事无怠废。近来钱粮之数。不加于前。而官员之设。日增于旧。岁复一岁。宁有纪极。夫增一官。则增一用度。欲其不扰民。可得乎。臣查正德六年十二月户部具题节奉 圣旨各仓各门各库官员巳累有旨禁约、全不遵守、今复添设多余官员、不必一一顶补、如有夤缘投托的、着司礼监奏来处治、钦此、臣尝捧诵窃叹圣明率由旧章。爱惜百姓之美意也。今日之增加。毌乃一时之特恩欤。然官增于上。民扰于下。理势自然。法莫能禁。伏惟 皇上监 祖宗之成宪。悯百姓之艰难。特敕该衙门再申前议。查照成化弘治年间事例。如果官多。量行裁减。或遵奉 明旨。不必顶补。庶无烦扰之弊。

  陈言边患疏【边患】

  迩者北虏深入宣府、抢掳杀掠民物一空、荷蒙 皇上命将出师、大臣运谋设策、固将闻风震慑矣、但今日虏患、变诈多端、往年深入宣府、深入大同、去年深入陜西、今年深入宣府、其害尤甚、而朵颜等卫降虏。亦屡跳梁。辽东失事未几、而警报又至矣、疲敝我边疆、耗散我财物、军民重困、岁无宁居、而且我兵屡挫、未闻有出奇制胜以慑其心者、安知二虏不轻视中国、紏结合谋以共肆其毒耶、有如虏骑长驱、何以御之、今日战守失利、其弊有六、六弊巳见前疏一曰主将不一、二曰要害失守、三曰兵无奇正、四曰不相应援、五曰兵分势弱、六曰功罪不明、而其弊源又在因循废事、姑息不断、此今日防边之大患也、臣尝论之、而芜辞浅见、不能少裨睿谟之万一、诚恐失今不议、将来之患、殆有不可言者、伏望 皇上敕下该部多方计处、毌狥目前之见、而不为久远之图、毌诱一时一事之失而不为千百年之计智必周悉、谋必万全可也、然任事之不专。信之不笃。行之不决。则虽萧曹韩白终亦莫能成功。况边隅有警。兵机迅速。俯仰成败。呼吸变更。若非勇决断制。取败之道也。故奏事司马门三日。而军中解体。机事遥制而陆贽谓为备边之失。岂非前事之明验欤。更乞朝廷在内以运筹设策付之本兵大臣。在外以战守机权付之总制总兵文武大臣。其有兵机方略上请。奏疏一进。诏旨随出。庶事无留滞。而成功可必矣。谨将愚见十二事宜开坐上陈请 旨

  计开

  一预备军马、臣闻各营大约见军八万有奇马不满万匹、当此紧急之际而数止于是、若非权宜措置、何以为战守之资哉、以军言之、合令兵部查吊户部食粮军册、暂借各卫军匠、照名送营操练以备防御、其下班操军、兵部巳行奏准暂留听用、但各军离家日久、衣鞋不给、宜量加赏赐以安其心、仍行各原卫官司按月支粮以安其室家、庶不逃避、其再不足合行召募、在京各卫余丁补码、暂行操练、照依正军、给与衣粮盔甲等件、以备防守、以马言之、近该太仆寺奏准量地追补及上纳等项、其意甚善、但恐一时遽难应急、今宜再行马上赍文催督原差买马官员、作急陆续解送、或行文山东等处有马地方调来以备急用、庶军马缓急有备、

  二防御冲突、胡虏长技、正在骑兵、骤马驰突、卒难捍御、臣尝考晋马隆击鲜卑作偏厢车。地广则为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宋吴璘立迭阵法。每阵以拒马为限。铁钩相连。刘锜与兀术战。以拒马木障之。坐饷战士。韩世忠与金人战。令军士各持长斧。上揕人胸。下斫马足。杨沂中破金人拐子马。使万人持长斧如墙而进。岳飞又令军士以麻扎刀入阵。皆能取胜。步可敌骑惟在器用精利耳古人以此取胜甚多此前代制御骑兵之法也。宜令兵部下其法于沿边将士。择有巧思者。以意消息而为制度。其御冲突也。或以偏箱车。或以拒马木。因时应变。务足以制其驰骤而无弊。其御骑兵也。或持长斧。或持麻扎刀。随宜运用。务足以毙其人马而不乏。庶虏之长技不足畏矣。

  三选任将帅、宋欧阳修告仁宗曰将相无种、或出于奴仆或出于军卒、或出于盗贼、惟不次用之、乃为名将、夫古今人才、宜无二致、何古多而今寡也、葢由选之未精、用之未至故尔、且偏将固在武勇。而大将则在智谋。亦何必拘拘于一途哉。今诸军中岂无韩白之俦。特拘于名位。压于下僚。不能上达尔。宜令文武臣僚各举所知。遇凡智勇之人。列名上请。下之兵部。其未用也。试之武举。较以武艺。以观其能。问以方略。以观其谋。其将用也。试之治兵。观其颜色和易以知其气。窥其约束坚明。以知其威。不必限于名位。拘于世胄。随其智勇而选用之。则名将出矣。然选之固贵于精。任之尤贵于专。必尽驾驭之方。必敦亲信之恩。谗间不生而权力不分。庶战胜而守固矣。

  四振作士气、苏轼曰战以勇为主、以气为决、天子无皆勇之将、将军无皆勇之士、故怯者常千百、而勇者纔一二、茍非择其人而厚待之以作其勃然之气、孰肯尽死力以率众乎、两军相交、胜负未分、而三军之众、属目于一夫之先登、一夫倡之于前则虽怯者亦勃然而进矣、其机固在振作之有方也伏乞朝廷凡遇独能奋勇之将领、宜时降玺书慰劳优加赏赐。其或建立奇功者。更须不次超擢。至于将官。遇有如此奋勇之偏裨。如此奋勇之军卒。亦宜厚待之犒赏之以作其气。设若怯懦不前。则辱之以巾帼。加之以刑罚。其或退避失机者。悉以军法从事。仍查上阵被伤官军。量行升赏。阵亡之家。厚加优恤。而又鼓之以武勇。道之以忠义。严之以节制。庶人心感而士气振赏罚信而成功多矣。

  五严备蓟北、东抵蓟州潮河川古北口等处、西抵山西宁武偏头等关、兵部各令严兵防御固已伐北虏入寇之谋、但东北永平一带单薄、而山海关以东、即今各卫降虏为患、窃料二虏似相通谋合寇。是时大虏在西故恐其声言入西而突入于东今奴在东恐其声言入东而重防在西倘彼诈分游骑。牵制潮河川古北口等处我必悉兵捍御。而大势或潜行迤东。连构分兵突入。以绕我遵化城黄花镇之后。则人心惊惧。欲彻兵南御。又恐分骑尾击而永平左右地方。必受荼毒。飞骑突来。京师且亦震动。合再敕下镇廵等官。凡名要害、益严防守。往来提督毌被牵制于西而怠忽于东。仍令永平等处益加谨备或永平黄花镇中间分兵立营。增灶先声。号千作万耀兵振武。外可以策应边方。内可以护卫京城而人心固矣。

  六议处辽东、窃惟辽东僻居一隅、士马素号精强、足以捍虏、近来军政渐废、将官剥削、意销气沮、遂尔困敝、况各卫降虏邻逼、受国厚恩、为我藩篱、乃敢屡肆侵掠、未闻声罪诘责、彼志日骄、我军日困、以骄虏而遇疲军。胜败可知矣更因北虏深入宣府、掣调精兵前来地方虚弱、计虏必有所因、辄复乘机入寇、杀掠之惨、略与宣府相当、今宜痛治镇廵等官、责令严兵固守、急促调来军士、复还堤备、此后不宜轻动以蹈顾此失彼之患、仍令通事人员、诘问此虏寇叛原由薄示声问之意。以张国威大抵以守为主。以战为权若复因循姑息非计之得也、

  七蓄积刍粮、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是蓄积不可不豫也、臣闻沿边一带、罕有一年之储、深为可虑、计今除常运粮料及年例银外、又有中盐纳粟纳草纳马等类、皆权宜设法以充边用也。近来输边粮料。多为奸豪包纳。百计迟延。中盐等利。亦为势家所侵。类皆虚数。何以为蓄积之充哉。宜令该部议处、查照成化年间事例、今后各处拨运边方粮料、径至管粮官处输纳、痛革奸弊、仍行抚廵等官、遇有上纳前项钱粮。严加禁约、不许包揽以塞货泉。量为通融以通货殖。此外如纳级赎罪等类。凡可备蓄积者。多方设法。趁时收积以裕经费。

  八巩卫京城、昔宋元昊跳梁、范仲淹请修京城外城、当时虽余靖辈亦以为非。及至末世。果如所议。宋人都汴。去边境稍远。尚为此虑。我 国家都燕。去边境甚近。其可不预防乎。己巳之变。虏骑直犯京师。居民惊动。已然之验也。京城四十余里四周若筑外城不百余里乎则登埤之兵非数十万不能周也今京师南三门外城亦庳薄不足为重虽王公设险自当巩固然守在四夷岂斤斤于一城之内乎虽金城汤池。屹然如山。而九门之外。略无捍蔽。少有变故。民必惊疑我 太祖都南京外筑土城以卫内城。为是故耳。请如南京故事。关厢之外。渐筑土城。包围居民。庶人心有倚。更乘此时各门人烟尽头。命将各立一营。操练士卒。多张旗帜以扬威武。声势连络。护守百姓以破敌谋。则先声远振而虏不敢窥伺矣。

  九密行间谍、今日之猴儿李。即昔年之喜宁小田兔也。己巳之变。喜宁降虏。遂为乡导。嗾其长驱。直薄京城。小田儿又为画计。以绝临清粮道。比得少保于谦设策。密授将官。擒杀二人。虏遂宁息窃料猴儿李为虏人谋主。岂无薄京城截粮道之图乎。臣谓此人不除。则虏患未巳。今宜密令军中因其奸细。巧行反间如陈平之间范增而项羽生疑。如岳飞之间刘豫而兀木启衅。惟当阴谋暗谍以离其党。不宜泄露以基怨祸。若处置有方。则虏人未必不相疑贰。而此人亦可计致。边患亦可少纾矣。

  十抚恤边方、近闻宣府被虏杀掠惨酷、十室九空、至凡锅釜等类、尽行毁碎、辽东之害亦复如之、葢欲困我边方。其为计亦深矣。当此困苦之际。若非安辑。宁不相率从盗乎。况今沿边一带地方。荒旱相仍。谷粟不登。尤宜救济。臣又闻虏中多半汉人。此等或因饥馑困饿。或因官司剥削。或因失事避罪。故投彼中以离此患。合令该部行文前项地方抚廵等官。查将被虏劫杀军民之家。量行抚恤。遇各饥荒去处。量行赈济。仍设法招抚前项逃避之人。赦其前罪。倘肯复业自新。稍加恩惠。以开来者之路。严禁统军官及有司官。毌事刻剥。事发重治。庶军民安固。

  十一绥怀百姓、边方有事、奸邪之幸也、即今湖广四川江西贵州两广番蛮猖獗屡有警报、北直隶河南山东荆襄等处水旱、频仍饿殍载道、甚而近甸之地、荒亦如之、而霸州文安等处、素号桀傲、茍乘此时一萌不逞之念、则支持不暇、虽有智者莫能善其后矣、此亦前疏所详合行前项有事地方严整师旅、及早相机平定荒歉地方、加意抚恤、务使不至流离、庶地方无患、

  十二慎固藩篱、我 国家建都密迩北边、设险尤宜慎重、臣尝考之、自太行西来历居庸。而东极于医巫闾。是第一层之内藩篱也。又东起旧大宁界。越宣府大同而西至于保德州之黄河。是第二层之外藩篱也。内之藩篱。重冈迭嶂。固所谓地险矣。若外之藩篱则多有空缺之处。而天然之险。反与虏共之。频年入寇。率由于此。且沿边一带。墩台守候。有大边以谨斥候有小边以严守备正宜于此。斟酌经营。姑俟边境稍宁。米谷稍贱、人力稍苏之时。量度大边墩台空缺之间。因其崖险。筑为垣墙。以相连缀。输拨骑兵以为防护。宽期谨督。以成千百年之功。此非愚臣之迂见也。乃先大学士丘浚着之于书者也。虽非目前之急务。实为永世之远图。乞敕该部议处可否、低昂措置、则藩篱益厚。而边城益固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翁历纪长参阅

  汪青湖集(疏)

  汪应轸

  疏

  谏止南廵疏

  分豁额外荐新茶芽疏

  折粮减运以苏军民困苦疏

  弭盗安民以隆国祚疏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京师铺行)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通州铺户)

  谏止南廵疏【谏止南廵】

  谏南廵者多矣大要以古今异宜廵狩之典可行于古不可行于后也词意恺切无过先生此疏先生初为庶吉士以谏□游罚跪午门外夺俸比授官仍以前事出知直隶泗州至 世庙初奉诏取还

  伏闻 陛下有南廵之意、臣民彷徨、莫有固志、及临清以南、民皆弃业罢巿、迯避山壑、女子十三以上、婚配殆遍、倘不即收成命竟欲出狩、则海内必然生乱、社稷必然有虞、王畿必然不守、 陵寝 宗庙必然震惊、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纵 陛下以为神功圣武、略不世出、两廵西北、大捷而归、不知南方之势、与西北不同者八。臣请熟数之于前、南方风气柔弱、平居视 朝廷如在天上、一旦 天子下临、如雷霆神明、忽然降及、惊骇四散、失业离居、自相殄灭、其不同者一也。南方宫室园圃、外虽侈丽、内无蓄积、左右倘不相恤、需索无厌、民必生怨、怨积必发、如川壅则溃、伤人必多、其不同者二也。南方妇女有耻、守节者多彼闻 王师一出、恐为行伍所污、必悬木坠井、望风自尽、不待警跸所至、而沟壑巳填满矣、其不同者三也。南方赋税所仰之地、近年水旱相仍、十室九空、父子相食者有之、若复重敝、则上供之数、必不能继、京师坐困、其不同者四也。南方下湿、北人至者多致疟痢、况如 陛下深居九重、尊养贵体、何以堪此、岂□陛下、虽从行之人、亦不堪被甲、倘有鼠窃之盗、何以御之、其不同者五也。南方多水之地。不通车马。 陛下弓马虽便、而舟楫未尝惯劳。行一二日。则头晕腹闷。寝食不安矣。而况欲骋心目求逸于此哉。其不同者六也。 陛下往南、道里隔绝、北戎小丑、谍知京师空虗。长驱中夏。万一失全胜之策。置 宗庙陵寝于何地。其不同者七也。 陛下舍万乘之号、擅一将之名、行之于西北、犹之可也、若复往南、则藩王众多、闻之而来朝、将不朝乎。使其来朝。则名不正。言不顺。以何礼待之。岂不轻 朝廷。损国威哉。其不同者八也。此特虑之所及耳、至于变起不测、祸生不图、有不可以言悉者。柰之何哉。昔谷永谏汉成帝有曰、 陛下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字、数离深宫密阁、挺身晨夜、与羣小相随、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其言切中于今。夫谷永謟谀之臣。成帝暗昧之君。永尝有言。而成帝复能容之。臣虽不才。欲以永自处。可无一言以献 陛下。矧逄 陛下之圣明。开心纳谏。能容臣之言、何惧而不言哉、昔太康田于有洛、十旬弗返、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今 陛下再狩不止、十旬矣、而四海恬泰、以臣观之、国家可谓金瓯无缺、万世之基、而 陛下乃自坏之、岂不思 祖宗受荆棘暴霜露以成此一统之难哉、俯听臣言、暂止南狩、天下幸甚

  分豁额外荐新茶芽疏【茶芽正数】

  节该礼部、题为前事、奉钦依这茶芽解纳供应、都只照旧例行、不必纷更、此诚 陛下爱恤民财之盛心宪章旧制之美意臣下所当奉顺而遵守者也、但照旧之旨、二说可通、彼此意见、各有所执、礼部则以为解纳、自有原额、如六安茶芽三百斤、正数之外、不可加者、此其旧例也光禄寺、则以为供应有常规、如岁用六安茶、约余四百七斤、故三百斤正数、不得不加者、此亦旧例也照解纳之旧。则不足供应。照供应之旧。则有伤解纳。若不申明、终无定守、臣等各该廵视监收、思得惟正之供、固不可擅增、毕献之物、尤不可暂缺、六安茶芽岁额三百斤、此外多取毫厘、即为因公科敛、虽该部审据解吏、闻报三百袋、袋多四两有余、亦非勘合正数、且无批文查销、以后或轻或重、焉知谁公谁私。不若通融议处、立为定规、每岁六安茶、止收三百斤、正数、其耗余加增。一槩不许滥取。本寺供应、取足荐新、并日进月进、御用之数、至于酱房所进、内阁所用、尽其所有、不足则干常州府等处、茶芽、择以供给、葢茶取于细、其味略同、何必拘执、以致烦难、部寺前后所论、正欲出入有经、如此裁省、庶有司可守原额、以照解纳之数、该署可因便宜、以照供应之旧、而不必纷更矣、见今解纳六安州并常州府等处茶芽、正数之外、尚有多余之数、欲给领回、则有盘费之劳、欲令变卖、则有侵欺之弊、况既名上供、难以退出、原有封袋、难以折除、合无收贮该署、作正公用、或准下年该解之数、今后各处茶芽、俱照原额解纳、每斤装成一袋、每袋嬴余二两、以补绢袋纸包之数、永为遵守、一体通行、

  折粮减运以苏军民困苦疏【泗州折粮减运】

  臣原任直隶凤阳府泗州知州、切见本州岛岛岛地方艰难、军民困苦、言之固非一端、姑指其于 陵寝有关、于制度有变、于人情有所不通于公论有所不恊者二事、开列具进、

  一折税宽民、以通 陵寝之禁、泗州 祖陵所在、方百里内、皆有厉禁、寸土块石、不敢擅动、以故高亢之地、不得浚为洿池、卑下之田、不得筑为堤山、水无蓄泄之备、岁有旱涝之灾、每年秋夏税粮、率皆百姓赔貱、有力则刈艹捕鱼、收鸡养豕、无告则破家荡产、卖子鬻妻、如此民安得而不流亡、瑞安得而不空乏、天下州县艰难固多、非独泗州可恤、但责之他处、民或未勤、官或有惰、泗州虽有勤民、地难耕作、虽有能吏、例难违慢、一应粮税、可以收征、伏望念 祖宗创业垂统之乡、游神藏白鬼之地、曲赐矜怜、急为区处、纵不敢望汉人汤沐之恩。亦宜思豳风衣食之始。将本州岛岛岛二税原额。照例准折。以宽民力。则三庙在天之灵。庶几少慰。而百姓逓年之苦。亦或少纾矣。

  一减运恤军、以重 陵寝之守备、天下卫分、额设五所、独泗州增置九所者、为 祖陵护卫也、 祖陵与皇陵、追崇之礼、略有等差、护卫之心、初无隆杀、今凤阳 皇陵卫得免漕运、泗州卫运船反多他处、殊非旧制。以致本卫官军。受累迯亡大半。城操军士、止得孱弱三百余名。葢以屯田三百余名、略足操练、虗应故事、万一如正德六年、流贼犯双沟。去 祖陵纔九十里。不能守备。谁任其咎。伏望念 祖宗增设九所之心。以重一杯之土。比照 皇陵事例。将本州岛岛岛运船除去。或量为减免。以宽贫军。则 祖宗报本追远之心。不为虗文。而思患预防之意。亦有实用矣。

  弭盗安民以隆国祚疏【山东羣盗】

  制盗无他策要不过胜之安之耳使有能办此者何忧枝蔓哉

  近见廵抚山东等处右副都御史陈凤梧等、报强贼被官兵追剿穷蹙擒斩殆尽、及见廵抚保定等府右副都御史季凤奏、报流贼一伙、约有五百余骑、自山东等处流刧前来、贼势愈加猖獗、比之陈凤梧等奏报不同、显是陈凤梧等、葢饰前愆、朦胧罔上、有悞国家、乞赐戒谕、或取回别用、仍乞敕下廷议推举素有才望、如南京左副都御史伍文定廵抚山东、兼制河南、专委剿贼、期于尽绝。葢弭盗与驭夷不同驭夷之法逐之境外则巳弭盗纵之出境是以邻国为壑也自地方视之则有彼疆此界之分自 朝廷视之则皆赤子可怜之地臣请立为定例、以后一应盗发、即湏及时扑灭、不许纵之出境。若彼此玩视。以致流刧往来。残害地方则两处镇廵以下官皆当坐以不追不御失机重罪。盗发之处。许令本管。及四邻衙门探访的实。一面申报抚按。一面径自封奏。以防壅蔽。如有方略条陈附上。以备采纳。庶不养寇以成大患。若夫弭盗之方、古人言之详矣大率不出龚遂、所谓安之胜之二策安之之策不一而莫急于择守令葢民之为盗。岂必皆有鸿鹄之志如陈胜。东门之啸如石勒者哉。良由赋役繁兴。衣食不给。冐法而为盗则死。畏法而不盗则饥。饥则死速。盗或少缓。此其所以夺攘矫虔以活旦夕之命。非得贤守令以抚恤之。则民何所赖哉。欧阳修乞去冗官。用良吏以抚疲民。赵曕请别委辅臣。举用才吏。包拯论诸州长吏有不任职者。即令黜罢。彭汝砺欲专使体量稍宽诸般色役。以安贫弱。皆谓此也。臣请该部遇有盗起之处。即选有才望者。令堂上官保举。如资不相应。轻重其衔而署其事。可也。如胶东盗起。得张敞而一郡安。朝歌盗起。得虞诩而一邑安。此其明验也。至于轻徭薄赋。明约慎令。则又在 朝廷端本以示则。葢秦之盗起于渔阳之戍。隋之盗、发于塞下之运。唐之盗、基于桂林之失信。不可不监也。胜之之策不一。而最要者五。一曰离间贼党、葢盗贼虽众。不足畏。但恐有稍知计策者。为之谋主。则未易破。故欧阳修蔡勘欲各处张榜募人人贼。诱杀贼首。设计误贼。陷于可败之地者。贼必相疑。虽有投献。亦不能用矣。往年刘六之患。正坐于此。今不可不为之虑也。二曰收用豪杰。葢科目之外。遗才甚多。彼负奇气。蓄雄略。岂肯抑郁而不一逞。故富弼言于仁宗。乞采访京东狂谋之士。苏轼代李琮言于神宗欲阴求部内豪猾之士。昔周亚夫得剧孟而坐困吴楚。崔值纵朱克融。而复失河朔。他如张荣之艹书檄樊若水之量江面。张元为夏人之用。师宓主侬氏之谋。此尤足虑也。臣愚欲行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凡有盗地方。募召豪壮。给与衣粮器械。候捉杀静尽。即等第优赏。贼平之日。起送武举。或有膂力奇策而不能文者。编隶尺藉。以御边圉。三曰开纠告。如崔安潜出库钱千五百缗。分置三市。榜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盗。赏钱五百缗同佀者告捕。释其罪。赏同平人。窦仪令盗贼自相纠告。以其所告资产之半赏之或亲戚为之首则论其徒侣。而赦其所首者。四曰扼险要。如包拯欲于逐州界首。可控扼之处。相度添置寨栅。屯兵以警备之。况今虏扰边贼若势不得容。必有奔突以求合者若扼其险要。而以游兵击其中。则贼无遗类矣五曰明赏罚以劝士。毕仲游欲令州县先次保明。给赏捕缉之人不得淹延。如此小人宜有劝慕。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京师铺行】

  各准科院例札、该户部手本该本部题覆、该顺天府府尹万镗题为前事、奉钦依、是准议行、钦此钦遵、内开、照得顺天府各行铺户、自清理后、巳过十年之期、应合取勘查编、既系府尹万镗查例具题、合无备行该科、及咨都察院照例行委给事中御史各一员、督同顺天府佐贰官员、并通行宛大二县、及五城兵马指挥司、将各行铺户、查照节年事例、无分军民官舍之家、逐一挨门查出、不拘有无免帖、俱令当行买办其行户等第、仍照正德四年题准事例、分为上中下三等、编作牌甲、协力凑办、中间若系正德年、间投托滥免、今巳革退、例该应役者、亦就逐一查出、与见在行户、均编一体当行、如有奸狡之徒、妄行奏告优免者、听本部参送治罪、仍旧当行、若恃强不服、躲避不出、及府县卖富差贫者、听廵城御史访察拿问、事完、将清理过铺户、及审编过等第、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等因、准此行审间、据大兴等县子等行铺户、黄叙等各称言自正德三年起至嘉靖元年止、纳过物料不等、俱系本行自行办纳、并无支给官价臣等照查该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那军家每年街巿开张铺面、做买卖、官府要些对象、他怎么不肯买办你部里行文书、着应天府知道、今后若有买办、但是开铺面之家、不分军民人家、一体着他买办、敢有违了的、拿来不饶、钦此、节奉 宪宗皇帝 孝宗皇帝 武宗皇帝、皆申明旧章、未曾改革、前项铺户、但令领价买办、不当出钱亏苦、臣等闻宋臣刘安世有曰、自古王畿之民、异于郡国、所任之事、尝务轻简、葢休养其力、以重根本也、自古以豪杰填实京师、我朝亦有富户、皆为根本计也、况万乘之用度、取之四方之职贡。钱帛之类。户部掌之。瓮厨庖膳之类。光禄寺掌之所谓以天下奉一人。岂宜独累京师。致令困敝。纵使抑末。恐巿廛不征之法。不当如此太甚。且京师之民皆四方所集、素无农业可务、专以懋迁为生、今平居抑勒、独施于畿内、而缓急调用、又先干天下、非所以柔远能迩宅中图大也、以臣等愚见、尽将铺户革去、一应用度、问诸有司、此王道也、议者若以为 祖宗以来、设立巳久、不当变乱、今旧章具在、而官价不给。又非变乱乎。臣等查考和买之弊、起于宋南渡之后、葢偏安一隅、用度不足、为此取办目前之计耳、三代盛世、及汉唐宋盛时、未之有也、彭龟年曰、和买行于东南、今近百年、士大夫论之不过二说、欲究实上四等诡名者、其说正大而易敝、欲均科及下五等小户者、其说均平而不正、何谓易敝、利之所在、人必趋之一重一轻、谁肯就此、不能无敝也、何谓不正、和买本非常赋、今以常赋之法取之、不可也、杨万里曰、旧和买者、官给其直、或以钱、或以塩、今皆无之、又以绢估直而折其钱、今日之弊、大率相类、葢和买本非善政和买而不给直不善之不善也、独累京师、以戕根本、尤其不善者也、伏望 陛下深惟京师根本之当重远念 祖宗成宪之当遵、敕下户部从长议处、如果铺户可革、速行蠲免、如不可革、必湏照例给价、务在两平、今查得该府见在库该给库户银二千二百三两九钱零、钱四百一十二万九千文零、尚未领与、仍乞移文该府州县、先将正德三年起、至嘉靖元年止各行买办过物料若干、估价若干、备细开出、照数给领、以后年分买办、务湏给价、方令上纳、母得仍前亏苦、致令迯散、傥钱税不敷、本部随宜曲处、或将在京抄没官店房、着令顺天府收税入库、以备支用、或于各处抽分钞关、分取原额十分之一、以为补凑、但使小民买办以奉公。不致出钱以亏本、告示两京、遵为一体、使民心晓然、知积困之始苏、不亦快哉、臣等编审将完、未敢造册、诚恐积弊未复、于旧章新册、徒成夫故纸、心非败类、事为厉阶、伏望 圣明照察、俯听愚言、岂独万民之幸、实宗社无疆之休、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通州铺户】

  各准本衙门关札前事准户部手本、并咨该本部覆题、该顺天府尹万镗题前事、奉钦依是、准议行、钦此钦遵、关札到臣、除将行审宛大二县、铺行事宜、具题外、复各准本衙门关札前事、该臣等题该户部覆题奉、钦依是钦此钦遵、内开以后年分、若遇内府造作等项、急缺物料、及紧用供应遵照旧规、止于官库关用、有不敷者、各衙门从实开数具奏、查照物料、原系户工二部坐派、未办者、各部给与官价派买、不得仍前逼令预办、致令守候价直、以累贫民、其五府六部等衙门年例坐派纸烛油炭紫粉、各项物料、应存应革、或应本衙门自支官钱买办应用、并听清查、科道等官查议奏请定夺、如此、则旧规不失、而民困少苏等因、关札到臣、除钦遵外、臣等查得通州铺户、与宛大二县不同、 太宗皇帝圣旨、止令军家每在街市买办未尝言及通州、后因京民受累太重、攀告同当、弘治年间、科道等官、又因通州铺行赴京买办路远、不便商贾离肆以供输纳、老稚褁糗以候批、文编为三等九则、出办银两、奏缴准行、至弘治十五年、张家湾住人蒋松、又因贫富不均、告蒙廵抚洪都御史、照依门面房屋间架、分为四等出银、每年上户每间出银二钱、中户出银一钱五分、下户出银一钱、下下户出银五分、今欲照旧例差等出银、则沦于间架之税类于手实之法、其于事体、尤为不轻、欲遵新恩、领价买办、则出钱有额、而为困差轻、买办无常、而其征甚急、其于人情、转为不便京师宿弊始清、巳荷万钧之赐而通州旧例难变未受一分之惠、以臣等愚计、莫若将通州铺户、暂革去、待十年之后、如果京民不累、守为恒规、如前弊复滋、官价不给、根本、亏耗、元气损伤、此又当广营曲处。微察远观。酌伍细伍大于边庭。量什九什一于内外。以均九式。用贞百度。又不独京师为万邦之主。通州为三辅之地。偏于垂仁、过于深痛也、伏愿 皇上敕下户部、俯从愚言、通行各省一体禁革、不许设立行头、和买物料、如有官府公用、必湏给价两平、每季申报、上司、听其随事稽考、仍咨都察院转行廵按御史用心访究、痛革前弊、不独京师幸甚、四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郑给谏奏疏(疏)

  郑自璧

  疏

  惩欺罔以杜后渐疏

  重爵赏以弥衅端疏

  靳滥予以重武阶疏

  信明诏以杜弊源疏

  靳滥恩以重名器疏

  慎赏罚以戒不职疏

  遵诏旨戒专横宦官疏

  裁滥役以节京储疏

  惩欺罔以杜后渐疏【锦衣官挍】

  窃惟诏令者、出之 朝廷、以播之天下、传之后世、人心去留之所关、宗社安危之攸系也、诏令所出、则赏罚寓焉、故赏而信。则人乐趋而善者劝。罚而信。则人知惧而恶者沮。古先哲王之所以风天下。图化理者。此而已诏令一布而中少变更、则人遂玩之以为无据。而况游令无征。则凡在赏罚之下。世庙登极查革锦衣卫冒滥较尉又复奏办奉旨还其冠带孰不滋侥幸之念哉。正德年间、群奸用事、内官西厂、朝入而暮获功、张锐钱宁、辰贿而酉升职、故拏乎人为捕获剧盗、掇拾俚语为缉访妖言、身不违几席、而边徼奏功、目不识锋铦、而流贼剿杀、班行滥及舆皂。金紫贱若土苴名器之坏。至此极矣。幸遇 皇上登极一诏、尽行查革、数十年之宿弊顿清。千万人之欢心大慰。不意又有冥顽不省、前如王邦奇等无厌奏扰屡荷 圣恩。曲垂宽宥、荣以本等冠带、免其追赔俸粮。实出望外、然狐鼠之黠。不忘城社之凭。而狼虎之贪。尚意豚羔之饫。今有如季全元鏻与王邦奇等、轮流首倡、朝夕会盟、以钻刺为多能、以抗诏为有力。以夤缘诏旨为多剑。以打点成事为利。出入内府、三五成群、此等踪迹、不惟臣等知之而市井举知之不惟外臣知之、而近侍 陛下者亦或知之、知而不从、固有老成解事者矣、但恐其间、亦有为彼所惑、过听甘言、贪图贿赂、而反阴于 陛下之侧为之所者、不然、 陛下不度几宜不惜反汗、即奏施行、此臣等所不能不骇愕也、况先次纶音屡降、一则曰原革有未尽的、会同查勘明白来说、二则曰还有查未尽的、着再查明白来说、则是渊衷所切、止欲查勘存留之人、恐有一二漏纲、不足以缄佞口而厌众心、今日之旨、欲将累次勘明、裁革季全元鏻等备查奏诣、窃意当时被差官员与该卫人等、素无德怨、应留应革。止凭该卫文册。全凭本人亲供。研审再三。驳查数次。况明诏条格。昭如日星。犹持矢见矩以抡方员。合则留。不合则弃。殆有不容易者。今季全等文册亲供固在。纵使复查。后先磨对。徒招翻阅之劳、反复奏闻。祗见宸聪之渎。而彼职役缘由、一一明白如故、正合明诏所载应革款内、谁敢少变前说、以来欺罔之罪哉、

  重爵赏以弥衅端疏【传升工匠】

  近该御用监太监张忠等、将官匠工作人等、援内官监葢造宫殿事例、乞恩升授职级、并牙牌悬带、其间以百户乞锦衣卫千户者二、小旗乞百户者一、冠带人匠乞锦衣卫所镇抚者四十四、书篆官乞序班者七、匠役乞冠带者十四、此等在本朝时以陈乞得之亦时见查革工拙罔辩。踰分希恩。贵贱不分。率污奏剡。计得六十八人、葢事之创见者也。节奉钦依、纶命既涣、错愕相应者、不啻臣等而已、臣等窃惟 朝廷之所以奔走群动者。莫先于名器一事。名器之所以致人荣重者。莫越于文武二途。故武非军功不授。而千户等官。与有长人之责。必勋多绩茂而后迁。文非科贡不铨。而序班亦系仪礼之司。必资及试优而后授。间有外此而得。非恩出夤缘。则姻联戚畹。然亦固可指屈。未有多至六七十人如今云者。请以近事言之、甘肃之役、坐食徼恩、死事边戎、未沾寸级、顷者抚臣之代奏可悯也、科名制额、黉校迍邅、白首青衿、动嗟迟暮、属今铨曹之需阙可验也、夫骨朽而功未甄。貌锺而志犹郁。以此而论之。前项人役。张颐耗廪。徒手撄官者。难易果何如耶。 陛下试请少注睿思。其轻重可否。必当自悟。否则臣等不敢知也。且内官监以葢造乞升、惟内臣弟侄、百方钻剌、如籍锦衣、其诸匠作、则皆衘之文思院、官仅入流而巳、然其亵滥名器、破列旧规之失、科部参行、无虑数四、尚意天启 圣衷、行即放罢、顾可指为明例耶、其若该监匠作、得官锦衣者、臣等闻之故老、惟有番银李甲匠王箭儿王等数家、然亦多历年所、事出特恩、葢不多见、胡得以琐屑之劳。唐突之骤。使小夫细卒。例获优崇。绘役墨工。咸通宦籍。其为夤缘之计。固不疏矣。所惜礼义清地。可厕工师。近侍衙门。沦为匠局。将来饩公影射之辈。借口技艺之微。咸日间日间然有垂涎班列之想矣。谓不起于是举乎。又况此辈。虚名徒挂。实用全无。程职业。则专务滛巧以为智能。课事工。则玩愒日时以为劳绩。避差役。则假威内府以复身家。尚奔竞则转相效尤以阶章服。干求之迹。人所共知伈倪之容。彼亦自媿。若固有所图也。 朝廷安所利而容之。正德数年、足可惩鉴幸赖 陛下登极一诏、痛行裁抑、宿弊尽厘以故察政体。则先时纵而新政始严酌名器。则先时轻而新政始重。量廋廪。则先时啬匮而新政稍充计帑藏。则先时殚虚而新政浸裕。夫统御一道。修坠异趣。赋入无增。丰歉殊轨。揆厥所原岂不以 朝廷之听。有偏与不偏。冗赘之员。有进与不进也。臣等实不忍曲为将顺、致 陛下复蹈故辙以丛天下后世之议故敢昧死上尘、伏乞亟赐收回成命、将官匠赵奎等照旧供职着役、果有年深服事之人量官一二人于文思院、则情似可通、法不尽废

  靳滥予以重武阶疏【内官弟侄恩荫】

  近该御用监太监黄锦等题称司礼监太监黄英病故、蒙遣臣发送事毕、乞将伊弟侄黄富等普赐恩典、节奉钦依、黄英历事年久、老成勤慎、他弟侄黄富与做锦衣卫指挥佥事、着在南镇抚司见任管事、黄喜正千户、黄铉副千户、黄锐镜黄绶百户、陈昊所镇抚、俱见任管事、又该酒面局副使米用题称司设监太监贾友病故、乞将侄男升授、节奉钦依、贾通与做锦衣卫正千户、甫阅崇朝、迭此纶命、臣等疑惧交集、以为 陛下聪明睿智、仁孝恭俭、一日万几。鲜有愆度、诚不世出之主、何独于爵赏一事、重违幸请、臣等屡疏之而 陛下屡咈之、畧不一转移也窃惟 祖宗之于军职、非有突锋排难之功、虽寸级不得轻授列圣继承、画一相守、间有一二造膝之人、虽破常格、然且上虞国典、下恤公议、或令行而终止。或恩滥而中裁。逮及 武庙之世。法弛于时穷。弊滋于奸要。纷纭杂沓。斜封墨敕之章。岁无虚日。嗣我 皇上缵绪。惩愆鉴弊。一浣而新之。见诸明诏、以为戡乱宿功。汗马实绩。断目某岁以上。与非此二途而戚畹世勋者俱仍旧。否者黜。葢去者七。留者三。天下欣欣望治之心。溢诸眉睫矣。既而左右侍御之臣。缛身家而速功利。朝为一辞焉移 陛下。暮为一辞焉移 陛下。时则有若杨总、有若丘清、有若郭升、有若潘杰范志、以身没而官其后者几人、葢进者半、却者半、未已也然而幸窦浸而开矣、至于年来、 陛下求治之心愈切、而有初之政益乖、诸臣受君之意渐微、而故智之施不易、一遇可借名色、当局者互为盐梅、转相藤葛、辄尔强聒、如成宪然、少长不伦、群而官之、亲疏不分、既而荣之我 皇上中兴羙政、其仅存者、葢无几矣、据今言之、纵使黄英之于 陛下、勤心纳忠、多历年所、即其宝镪修茔、旌功赐额、贲幽之典、逈特一时、则英之百年之瘁、能无报乎、九原之魄、能无慰乎、是又不在乎后裔之官与否也、又查得近年司礼监太监张淮秦文炳病故、其弟侄原以指挥乞见任者各一人惟戴义乞千户者亦止二人、惟扶安病故陈乞故多、彼时科部论列之词、未尝脱口、今以英一人、其弟侄得为指挥者一、为正千户者一、为副千户者二、为百户者三、为镇抚者一、八人之中、尚有异姓如陈昊者、亦获厕名、曩岁滥觞、未必至此、臣等仰窥 陛下、岂不以福威在上、祈在侧、钖而厚焉、夫谁不可、抑岂知 朝廷之恩。节则平。优则溢。平则重。溢则轻。重则授之而下足荣。轻则予之而人不德无益有损。岂止于斯。且以八人计之、岁糜常禄、奚啻百余石、月费俸钱、奚啻百余两、影占军役、奚啻百余人、车从喧填里闬竦畏、晃耀多矣、但其徒拥虚衘、无所于事、名器之尊、祗见其亵耳、夫名器者。 祖宗赖之以磨钝励世者。而 陛下苴芥至此。谓之绳武可乎。伏乞 陛下为 祖宗守法、为天下惜财。塞厥窦而拓其所仅存。返厥初而副其所厚望。官不以私昵而及匪人。赏不以狥情而裂常调。追寝二项成命、将黄富贾通等槩免甄录则圣政昭、公论惬、实大中至正之道、若 圣衷或有未慊、则将黄富照依张淮等事例、任之南镇抚以示优渥、虽于事体非宜、然亦毋宁过厚之意也、

  信明诏以杜弊源疏【选取监局工匠】

  近该御用监太监黄锦题称该监匠作不敷、要将本监裁革过人役、凡京都各役蚕食国储不易裁革即奉旨革去旋得援引奏收所以弊端难理并军民匠余、选取照旧食粮应用、该兵部覆题奉钦依、这人匠查系弘治年以前额设的、准选收艺业精通五百名应用、不许各项影射役占、臣等闻先朝权奸柄事、政出多门、各衙门假公营私、收集无赖无数、京储数万告空、赖 陛下登极、改弦易辙、诏令一布、如日中天、其刬刷宿弊、扶植纲纪、条约虽多、而裁革冗食一节、是又元气赖以绵延国是因以少定、而大惬人心者、柰何痛愤未几、旋自踵效、随革随覆不恤反汗、此臣等所以骇也、自 陛下临御以来、宵旰孜孜、图维化理、形诸纶音、一则曰弼成嘉靖之治二则曰共成嘉靖之治、注切渊衷、焦劳 圣虑、卒使嘉靖之治、浑融完确、如金瓯拱璧、上欣 祖宗在天之灵、下慰赤子云霓之望、而 陛下之心始释然矣、今日之举、无乃莹者瑕。完者缺。欣者变。而望者角央乎。此臣等之所以惜也、年来各省不登、民户逃亡过半、加以边务孔殷、未及一岁、发去各边银两不减百万、京通二仓、仅有二年之积、重之以此、各监局循例效尤、难以阻遏、将来忘实狥名、按图索骏、持筹而往、不识司国计者、有何擘画也、且 孝庙之时、仓廪充实、故虽有正德数年之耗。然所耗者。耗 孝庙之实也。犹可支也。若正德则固巳耗者也。以今日之耗。耗正德之耗。不可支矣。脱或各省不登。复如往岁。此天时人事之或然者。其何以善后哉。此臣等之所以惧也。连日京师、闻有此旨、闾巷纷籍、彼曰仍以某项下进、且曰今不得于此衙门、彼必有得于彼衙门、一时游手之人、竞出安身之术、傍观侧听、是岂好消息耶、况该监人匠、见有二千余名、若能日省月试、事亦不废、今此请乞、意将何为、且今四方饥馑荐臻、妖祥迭见、 陛下正当修德饬行、百凡供御宜自减损、以荅天戒、岂可更启此端、以兴远迩咨怨、重伤天地和气也哉、

  靳滥恩以重名器疏【奏带人员升级】

  该兵部题为捷音事、节奉钦依是、回达犯边、各官奉命征讨、远涉道途、风声所及、将士用命、致有克捷、劳绩可嘉、张忠荫弟侄一人、做正千户、金献民杭雄、各一子百户、俱锦衣卫世袭各官奏带随事人员、该升赏的、便查例来看、兵部题奉钦依、各官奏带参随人员、各准升一级、其余官军与重赏、你部里还开姓名来看、臣惟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尧舜不能以化天下、而不僣不滥、又古人之所以封建厥福、而致中兴之道者甘肃之役、回虏扫国而来也、各官奉命出师、鞠躬尽瘁、指挥之下、使贼什帜衄躯而去、 陛下嘉其劳绩、恩荫有差、报功之典、良亦不薄、其若参随人等、均升一级、人得沾恩、畧无等级、得毋伤于滥乎、查得尚书金献民、总兵杭雄、俱照钦依额数、各二十员名、太监张忠、则九十三员名、总计三臣参随、则百有三十三员名矣、 陛下诚以此辈均効劳役、亦当甄别重轻、以寓激劝、而况其间赞画岂无奇拙。任事岂无繁简。行役岂无安危、槩而录之、布满奏牍则三臣之下、从役官军、无虑千百、莫不曰如某者如某者、名虽奏带、所事者恃晨昏类栉之功耳、俱巳录用、视吾辈触风寒、负戈弩、以临不测者、劳减十倍、吾仅蒙赏、何厚薄不均如此、彼处边军、无虑数万、又莫不曰如某者如某者、名虽奏带、环营而列无虞也、俱巳录用、吾辈突锋铦、排患难以忘躯命、虽仅获功、顾夺占之势。迫胁所临查勘之檄。往返经岁。升赏恩赉。茫如捕风。一字声牙。前功尽弃。何难易不均如此。切惟 朝廷之所以奔走群动者、名与利而巳故曰名近虚而于教为重利近实而于德为轻。又曰行罚自近行赏自远。今 陛下轻名而贱利。急近而缓远。权度之间。倒施其法。冠裳滥及舆台。名器贱同瓦砾。臣恐既得者不肯以幸致自名。而未得者又皆以隳功为恨。此风着闻。人怀懦志。脱或外难复作。谁肯乐于用命哉。此臣等所以惧也。

  慎赏罚以戒不职疏【大同镇廵升荫】

  近该镇守大同地方太监武忠、以老疾具疏乞休、奉钦依武忠与总兵廵抚等官、同心恊力、擒捕盗党尽绝、以致边方宁靖、劳绩可嘉、不准辞、着照旧用心镇守、还荫弟侄一人、做锦衣卫世袭百户、朱振升实授都督佥事、蔡天佑升右副都御史、俱照旧管事、臣等仰测渊衷意以武职非军功不授忠等之功、军功也、荫忠所以报功、励边臣也、各边之臣、素号明察者、传之未真、亦皆曰忠谋勇人也、此功以谋勇集、 朝廷今日之命、将以恧吾辈之驽怯者也、二说皆是、殊不知忠之餙诈、能来温厚之旨、而不能迯舆论之、公能蔽冕旒之明、而不能掩天下之目、能欺各边之明且察。而不能罔大同一镇之愚且昧者诚如是。何以赏为。夫自大同告变、赤子成仇、秉节金戊者、徒拥重兵、寄心腹者、坐观成败大臣嬉河上之师。主帅辱推毂之命。宗藩避难。骨肉暌违。阖镇生灵几为鱼肉。迄今思之犹且哽咽。幸伏宗社威灵庙堂误筭。桂勇奋激忠义。倡率于先。朱振思报感恩。收功于后。其先后旷职废事、镇廵等官、悉蒙原宥、此旷荡之恩、出人望外者也、彼时臣等尤欲责以大义、合辞紏举、然又谅身势之孤危、体 朝廷之德意疏上而中止者三、终使人心未平、国法太纵、此臣等之罪也、忠之幸也、今据忠奏内、其曰不习、水土、老病益笃、未审此病、何不作于叛军炽恶匆耿惶惧之时乃增剧于地方底定安恬暇预之日。其曰恊谋镇廵擒斩首恶、不知某起首恶出忠方畧、率至授首、某起助恶遣忠部下、率至成擒慱访广询、漫无一实、而乃假病乞休、备陈历履、谓忠无要挟之意乎、 陛下不以为罪、而反以为功、不探其心、而误中其计援他绩以及忠因忠以及振佑、臣恐佑思今职之有瘝。振幸前辜之仅赎。不惟忠不敢偃然。二臣者亦不敢强颜受也。不然、何以自解于天下后世之公论哉。此臣等所以万为不可者也、

  遵诏旨戒专横宦官疏【湖广镇守】

  近该镇守湖广等处地方御马监太监潘真奏带参随家人、续又奏讨书筭人役、俱奉钦依、各处分守镇守太监、合用应付书办、跟随官舍等项取用、着照成化弘治年间事例行、抚按官勿得搜索阻滞、还通行与他每知道、臣闻正德年间、权奸用事、各省镇守内臣、科扰地方、残害百姓、废法逞私、无所不至、未必皆出自本人。正由参随书筭人等。献謟贡谀。出奇用智。一以乞主者之怜。一以为肥家之计以致民不聊生。盗贼蜂起。幸赖 陛下登极一诏、如日中天、天下臣民、方得更苏、而今乃蹈故辙、为诸藩首倡、 陛下畧不加察、特赐俯容、诚臣等之所未喻也、仰惟 陛下登极之初、欺公玩法者、悉听紏参、蠹国殃民者、置之重典、豪横屏迹、奸谀缩颈、虽乘极敝之后是诚雍熙太和之几也、夫何年来、渐渝 圣旨、凡镇守分守等官、或恶状着明、或赃私败露、或非分请求、抚按交章弹劾、科道屡疏执奏、批答之下、不曰着安静行事、则曰不许生事害人、辞尚从容、法流宽纵。然详味纶音。犹禁其欲而不得肆。惧贻后患。必知所畏而不敢为虽憸小夤缘。曲蒙庇覆然而 陛下勤恤民隐之心犹未亏损也。不意近来、复有此等小人、此等请乞、以致 陛下有此等批荅、滋乱长奸、诲顽纵恶、 朝廷多反汗之失。闾阎丧乐生之心。大戾初政。将来不知何所底极也。臣等窥真之意、自以为权右法司势雄一省、非复向之一太和比矣欲事诛求、未得肯綮、故必此辈以赞相之、然后可从而罗织也、 陛下不惟不禁、而又使人不得禁、虽曰纵一人、而实乃以导众人。在真虽得私恩小惠。其如设湖藩之陷穽何。况镇守之置。所以镇静地方。用防意外。抚按之司。所以除奸革弊。锄梗剔强。 祖宗良法美意。凡以为民也。今势应镇静者。假借以爪牙。理宜振作者。消阻其风采倒行逆施、不可明甚。 陛下何所见而复为之哉。

  裁滥役以节京储疏【内监工匠】

  近该司礼监太监张佐等、题将裁革过工作人等、复收应役、奉钦依是、既作工浩繁、缺人用役、这人匠七百七十名、都准补额食粮、兵部知道臣等参详累日、遽欲抗言、然前疏尽矣而 陛下不纳、今复何言、终为循默、然物议沸腾、痛惜新政、将来 圣心悔悟、复罪臣等以不言、臣等瘝官之咎、无所于逭、虽追悔无及矣、是以欲罢而不能默也、且此等人数、杂沓不齐、或市井游食之辈、或丁多有力之家、以甲姓而影射乙名。以途人而诡充子侄。或一家三四人、或一人三四籍。躲避差徭。贪图粮赏。凭借内府。骄炫乡邻。身不闲艺业而谓之高手上工。按月办苞苴而谓之应役不缺。弊端百出。难以悉陈。遂致司农乏计。而仓庾告空。有识寒心。而 朝廷不觉。逮 陛下登极之初、尽行祛涤、仰颂 圣德、中外翕然、是葢天祚我国家、而有意斯民也、然弊革而不能久。与不革同。法善而不能继。与不善等。颂兴而中止。必可颂者鲜终。方快而辙忧。必可快者止始。是岂臣等敢望于 陛下者哉今该监人匠之多寡、工作之减繁、臣等不敢预知但司礼衙门、 君近而地亲、则形疏迹远者、恒多观望、幸其启衅而可援知礼而守法、则踰闲干纪者、多是比方、公然效尤而无忌、 陛下虽严赐约束、不得向风、然既设衙门、必有职掌、既有职掌、必任兴作、既任兴作、必皆以浩繁为辞、以缺人借口、便益所在、谁肯不趋南北两京、监局森列、臣等恐 陛下之侧、自此请乞无虚日矣、至于粮储艰苦、该监亦知、故奏内有曰水旱灾伤、食粮不充、足见审时体国之意、但称洪武年间旧额、似欲尽数收补、臣等窃谓过矣、何则、法立于前者甚善、而未流之弊。难保其不无。典贻于后者当遵。而变之趋不拘其能守。大抵事若可行。不必皆有故事。茍于时势不合。恣怨息纵有经传明文。何补于治。即今御用监先巳收五百名矣。近又乞书篆人张明师等六名食粮矣、弊源既开、焉有纪极、不识以知礼守法衙门、何苦而为人作俑、以丛天下后世之责哉、其必此等革退之人、百方钻剌、以动该监、致该监不察而遽渎宸聪、 陛下不审而误赐俞旨也伏乞悯东南之重困而难继征求、思供欲之既丰而渐减需索、勿食德音而沮群望、勿狥近习而殷后忧、追寝成命、敕该监将见在人匠、严程并力、以应一时铸造、前项人匠、不必滥收以招物议、庶 朝廷之新政不亏、而该监之愆尤可终免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张净峯文集一(疏)

  张岳

  疏

  谏南廵疏

  论征安南疏

  论湖贵苗情并征剿事宜疏

  极陈地方苗患并论征剿抚守利害疏

  乞立存活被虏人口赏格疏

  谏南廵疏【南廵】

  奏为乞留 圣驾事、臣窃惟玑衡旋运、而北辰常居其所、溟渤静深、而众水必朝其宗、是以在昔圣王、范围天地、而一念不踰时、经纬万方、而半武不出户、凡以此耳、肆我 祖宗稽古为治、每岁惟南郊一行。实近在京畿之内。虽间值边邮之警、亦不过命将而征、诚知朝廷乃四方之极、而大君实万物之宗也、用臻太平、至百五十余载、仰惟 陛下当鼎盛之年、抚盈成之运、稽古繇章、已逾一纪、顷以西北少靖、亲御六飞、汛扫妖氛、自责之言深为得体间关半载维时小大臣工。愧无实时谏止之力。幸而奏凯南旋臣等窃谓自今伊始。当享伴奂之休。而无复省方之举矣。夫何西征之役方巳、南廵之命又下、臣等惊悸、罔知攸措、窃以廵狩之典虽古帝王之制。然古之制有不可行于今。犹今之制。有不可行于古也。葢古之封建。各君其国。各子其民。而庆让之典。势难巳于廵狩。今之郡县。属于藩臬。统于抚按而政令之行。又皆出于朝廷。是不必泥古之迹。自足以成今日之治也。矧先王之廵狩、省耕省敛、有及民之实惠、一游一豫、非无事之空行、 陛下之为是举也、切虑道途推挽之劳。皆出于民力。有司供亿之费。皆出于民财。秪恐未有以补之。先有以伤之。未有以助之。先有以害之。何必侈廵狩之名。而为是纷纷者乎。臣等谨以此行之甚不可者、为 陛下一一陈之、人情莫不恶劳而欲逸也、先为忠□之言栉风沐雨、孰与于龙楼鸡帐之严、涉水登山、轨与于桂掖椒房之邃、乃舍其逸而从其劳、是其不可者一也、里河一带、漕舟之往来必繇。而国用之盈缩系之。今兹南廵。舳舻蔽江。虽圣谕昭彰。使通往来。而一沟之水。势难两便。是其不可者二也。近闻淮安等处荒涝异常。父食其子。母食其女。此在今日。正宜寒心。奈何满目疮痍、未获少痊。而銮舆又幸其地。臣恐遭霜之叶。不可复风。大惫之民。岂宜再汗。是其不可者三也。且龙舟所经。必渡淮北。泝江南。而黄河天险。闻者心惊。长江天堑。见者毛悚。 陛下以不赀之躯。而甘蹈不测之险。是其不可者四也。夫一日二日。万几丛委。当时庙堂以此为首虑今匹马遥遥驾言行迈。将来 国家之重务。何由面陈其可否。而内批之裁请。往复动经乎岁月。废时失事。莫此为甚。是其不可者五也。况天下大器也。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是以止则深宫闭门。动则出警入跸。郑重如此。而意外之患。时或有之。今也白龙鱼服。肆无戒备。则豫且之变。臣有不忍言者矣。是其不可者六也。臣闻之天子者。天地之子也。天子弗克肖乎天地。则必出灾异以谴告之。不修德以回其怒。行且亡之矣。今也凶荒相仍。盗贼充斥。地震于下。武宗数出廵幸是时往往有龙见龙鬪于上。其所以儆戒 陛下者至矣。 陛下及今。正宜如成汤之六事自责。武丁之恭默思道。奈何恬不自省。方事逸游。臣恐亡予之天不忍言也。是其不可者七也。古之人君。虽甚不得巳。如会盟之举。亲征之行。宁藩反仄亦以是起亦必有太子亲王以监国然皆非盛世之事。今前星未耀。储位尚虚。众建诸王。各就藩府。大本未定。俯无以联属乎人心。七鬯乏主。仰无以祀事乎 宗庙。是其不可者八也。夫忧勤惕励。固古帝王之所不废者。文王不敢盘于游畋。尚书诵之。隐公观鱼于棠。春秋讥之。 陛下修德讲学。亲贤远奸。昧爽临朝。日昃忘食。犹恐忧勤不逮古人。而贻付托不效之忧也。况又以逸乐促之哉。是其不可者九也。夫帝王举动。当顺乎天意。观天意者验之人心而巳。是举也。孤卿论列不巳。史臣继之。部寺诸属又继之。虽以臣等疏逖之微。亦极知其不可也。 陛下何苦违众志以拂天意乎。是其不可者十也。伏望 皇上广包荒之量、奋独断之刚、不听左右从臾之言、俯从孤卿羣臣之请、急收成命、寝此南行、使朝野臣民、乐 英主无难于改过、而垂之后世、知 圣德不果于遂非、臣等不胜陨越待罪之至、

  论征安南疏【征安南】

  臣窃闻安南自正德十一年内、国王黎赒为逆臣陈暠与其子陈昪所弒、国人立赒弟黎譓主国事、以兵逐陈暠父子、奔据其国谅山府、黎穗立七年、又为权臣莫登庸所逼、出居其国升华府、登庸立穗幼弟黎懬相之、既又弒懬而自立、国内分裂、日寻干戈、无暇请贡、此皆往岁传闻、及其国谅山长庆等府牒报之言、其间曲折、及近日事情、虽不能详知、然其久爽贡期。大扺由此。非真负封豕之势。敢于阻兵拒险。以抗上国之命而不贡者也。自古夷狄惟猾夏则诛。逆命则诛。若其国不能通贡。似不足以劳敝中国。今用兵之声。先以传布。使者行勘未复。诚恐生事乐祸之臣。不能仰窥 陛下所以遣使行勘之本意。迎合附会。谋动兵戈。臣不暇远引。请以目前义理事势反复诘之。夫欲兴兵。必以黎氏为辞。为之讨其乱贼也。为夷狄劳师万里之外。讨其贼而定之位。非中国长策。其不可一也。不定黎氏而因以取之。此论言大而非要是乘人危难而利其所有。五霸稍知义者不屑为也。而谓圣明为之乎。其不可二也。万一胜不可必。夷人操长技毒弩。乘高截险以邀我师。如古所谓厮舆之卒。一有不备而归者。于此祸败。孰当之乎。其不可三也。今两广困敝猺獞狑款。所在屯结。官军仅足备守。所恃以调发者狼兵。然诸州土官、及湖广句刀手连年疲于征调。内怀雠怨。若复驱以远征。深入数千里之险。进有难必之敌。退无旋反之期。狼顾两端。莫坚鬪志欲图交南必先抚辑广部此根本之论南方暑湿易生疾疫万一师老财匮猺獞狑款乘虚而起安南事未可必两广破败可以立视其不可四也。近日为大工役。府州县但系官无碍及军需吏农等项银两。尽起发赴部。梧州军饷。亦因盐法壅滞。课额亏损。每年敷给诸军。剩积无多。兵兴十万。日费千金。永乐中用八十万人入交。今就折半言之。亦当有四十万人屯食两广。飞刍挽粟。约以二石致一石。何处措备。其不可五也。天下承平久矣。人不知兵。兵不习战。将帅皆膏梁子弟。少经行阵。而缙绅之喜谭兵者。类皆赵括房管之流。平居为大言尔。然亦何可一槩量人葢深于兵者必不谭兵其掇拾古人糟粕以谭者多妄也欲举大事而使膏粱主兵躁妄之士。得成其谋。不待两兵相交。而不胜之机先见矣。其不可六也。此六不可者、臣特粗举其端尔、至于天下大势、其财用盈虚、兵马强弱、民情休戚、葢有非臣职事所及、而不敢究言者、臣愚以为安南纵有可诛之罪、犹当重为民命爱惜。审酌轻重。于当用兵之中。求所可不必用者。以全民生。以养元气。今其久不入贡之情。只是如此。以义理事势反复推之用兵一事。臣愚切以为不可。伏惟 陛下圣学精深洞见千古、制作盛备、远暨殊俗、舞干羽以格苗、修文德而来远、稍迟俄顷、理宜响应、况 皇子诞生、神人欢悦、大庆之、恩将使天下舍生之类、无不得所、若军旅一兴、必有无辜之民、殒于锋镝者恐非 陛下肆赦初、心也、臣边吏也。遇此大征。义当擐甲执戈。躬率先所部。以死效命。乃其职分。顾不度分量。轻肆瞽言。干挠廷议。避事偷安。罪当万死。然臣非敢爱死也。恐死而无益。是以敢冐为 陛下陈之。伏冀 陛下哀矜、曲垂裁察、非特臣一身一郡之幸、实天下万世之幸、

  论湖贵苗情并征剿事宜疏【湖贵苗情】

  为照各贼恃险负固、频年猖獗流毒三省、边方累经奏请征剿、未能得获、旋抚旋叛乘利出没、臣钦奉敕谕、初到地方、以苗亦人类、未忍用兵、布信晓谕、冀其悔悟、各苗初颇畏惧不出纔一两月。是时为贼首者叛苗龙许保龙角马等也伏肆行劫。初间只是一二十名。或四五十名。所虏人口。尚未敢杀害。勒求取赎。追捕稍急。辄称愿抚。近则敢于聚众。至千百人。径入村落。攻劫司治。放火杀人。抚谕非不谆切。各贼奸猾反因招抚之意以逞其凶又探知该省兵力素弱。钱粮艰缺。仓卒出没。力不能制。公肆欺侮。以示无忌。防守之兵数。至五千余名。月支行粮费用不赀地方守御之难多由于此聚之则地方广阔照管不周分散则势分力弱常被冲坏又兼湖苗虽已听抚。夷情多变。不无观望之心若贵苗就诛则湖苗之抚可固茍姑息贵苗则湖苗无所畏惮久必相效为非。利害较然。臣昼夜反复思维、若非会兵剿杀、倾其巢穴、剪其丑类、则地方不得宁息、臣谨遵照敕谕事理、预行三省整搠人马、会计粮饷选委将领及行贵州廵抚总兵官、将贼巢险易道路远近。贼徒多寡。哨道分合。备细画图贴说。以凭会行分派军马。克期进剿。另具题奏外、照得旧时各省会兵主客既分接应不得如意故易生嫌怨以一省为主事体不一嫌怨易生又军需钱粮。往往责望地主不能及时应付互相责望。所以鲜有成功。伏惟圣明洞见此弊、总督之任、猥及微臣、无非欲奉扬天威、申明法令、使事体归一、人情协同、除积年根深之祸、为永远安宁之计、臣又思方今苗患。贵州最急。湖川二省。未及切身。恐利害缓急既殊。人情不无向背。万一临时各守所见。进退从违。微有彼此。则为上辜严命。下携羣情。其弊又将使议论相持。岁月玩愒。师老财匮。如向日之误事而后巳。此臣所为大惧也。谨将钦奉敕谕、同心协力、会同剿杀、一应兵粮、随宜酌处事理、备列条件、干渎天听、乞敕该部参酌、若于事理无碍、转行与臣通行三省大小衙门官员并各土官遵照、庶法一令信、人知趋事、而贼可平、为此具本谨题请 旨、

  计开

  一旧规各处用兵、以副参游击都司等官一员领哨、布按二司官一员监之、布政司官一员专督军前粮饷、俱推选平日素有才望、谙晓夷情地利者、其分领小哨、分管粮饷等项、府卫以下官、俱布按二司掌印官会推详定听用、今三省会兵地方广远、除贵州外、湖川二省、责成地方官其事粗为易办合无于附近贵州道分推委。该道缺人。方委别道其余兵官先尽该省。如该省缺人。即推委邻省。务要熟知夷情地利者。军前粮饷军需器械之类该省各支钱粮。随军措办自供。其军俱限八月终齐备、湖广于辰州府、四川于彭水县、贵州于镇筸等处等候克期、若故意延缓失误军机、听臣参究处治、则事预易立、不致临期仓忙矣

  一湖贵节年用兵、俱调土兵、各该土官。挟贼为利。邀索无厌。曲意从之。愈加放肆。土官所以恣意者以各省兵力单弱卒然有事不得不调用故也且如军兵行粮、每月例只四斗五升、两广土兵、只支三斗、惟湖广土兵于四斗五升之外、又多索一倍、每斗折银五分、该银二钱五分、若兵一万、每月该银二千五百两、湖广上年调土兵三万六千名、每月该银九千两、自进山至散兵共十五个月、共该银一十三万五千两、是于行粮每名四斗五升之外。又无故多费此一十三万五千两以与土官也。湖广如此推之川贵可知。土官高坐营中。计日得银。此养寇之利只愿贼在岂肯灭贼臣到地方。即追究其所以冐破钱粮。纵贼不杀之故。示以国法。亦颇悚惧合无今后行粮、照例只与四斗五升、其加取一倍者、通行革去。候获功日。更得操纵之宜以为赏赉之资。功多从厚则土官利在杀贼不敢不用命矣

  一节年调土兵以剿贼。而土官即私募苗贼以充兵数所支行粮。分给各贼。且如贼首龙老课、原系奏内有名恶贼、上年平茶长官司杨和、招其党五十名以为兵。当今招募讨贼其中大有贼在与此事正同以龙老课而征龙老课欺弊至此近闻臣至乃纵回。又伙合别贼为恶。若复调兵则又招去抵数如此贼岂有可尽之期土官之中。亦有素修行止者。如永顺宣慰彭明辅之类。其余多顽愞无能。其狡猾者不过一二人。若杨和其最也。合无容臣将善者量行奖劝。若平时跋扈有名通贼贻患。举其尤甚者处治一二则土官知畏。此平贼之本论令行于土官而贼不平者未之有也

  一会兵之要。所据者哨道。所信者克期。哨道既分。约会有期。若一哨愆期不至。则全军为之挠败。今三省之兵。各从其边界入哨。克期于千里之外。欲如期而至。其责全在领军与监军等官。合无指挥以下、违期者听臣遵照敕谕事理、以军法处治、三司等官三日不至、行令听参、依律问罪、别委官代之、使逗遛之弊革、而军政可肃也、

  一节年各处用兵、纪验功次、多系廵按御史带管、今兵端虽为贵州、而动三省会合各効其功、若只行一省廵按纪功。存削之际。稍有轻重。必致烦言。合无各省所获功次、除报臣军门给赏外、一面类报该省抚按官、廵按御史、驻札于附近去处、纪验功次、稽察军前奸弊、事完将功次各自核实奏报、其军前费用过钱粮、管粮官亦造报该省抚按官委官查刷、庶奸弊无所容、而人知警矣

  极陈地方苗患并论征剿抚守利害疏【苗患】

  题为地方苗情事、照得贵州数年以来。财力困竭。盗贼纵横。人情畏怯。上下相蒙。以贼为讳。其初出劫。势不甚大。则以为常事。而不必报。此地方官隐讳积习事事如此不但苗贼出入也至杀虏巳多。势不可揜。则预忧参究。而不敢尽报。及贼满其所欲。系累载道。时有漏脱。尾获而归。则以截杀夺回耸报。地方积弊。其来巳久。臣入境之初。据各衙门呈报文书。皆以盗贼敛戢。地方无事为言。惟云贵各处公差人员。经臣衙门。往往禀求护送。再四采访。乃知前贼原未戢敛。不但铜平一处为然。处处闻风肆出。云贵官道。几不敢行。事势已极。理宜处置。巳将猖獗缘由、及用兵条款开具奏请、仍行该省守廵抚苗等官查勘节次劫掠事情、据各陆续禀报前来、中间尚有匿而不报、报而不实。及去年攻打省溪长官司衙门、冲陷营堡、虏去指挥张韶等、巳经参奏追取、未肯释放、法度日弛、民生可哀、任事之臣、岂能无责、参照镇守贵州总兵官白泫、分守抚苗右参议杨儒、分廵佥事范爱、守备以都指挥体统行事胡宁、俱有地方之责、难逃玩寇之罪、相应处治、以警偷惰、但念其兵粮困乏、力有所制、况目下添兵稍多、粮运不乏、地方防备、急在用人、其白泫杨儒范爱系原奉钦依带罪杀贼人数、其守备指挥胡宁、庸陋贪汗、见以赃败、虽非失事、亦该罢黜、庶军政少申、偷惰知警、臣又照得前贼骄恣不容不征、臣前次所奏大略巳具。但恐议者犹以山箐深险。贼势劲悍。难于收功为疑。其称为制驭良策者。不过曰抚曰守。及割地以与土官。使自为守三策而巳。此皆似是而实未中事机。何也。嘉靖二十四年春。贼势猖獗。左布政使石简。亲诣铜仁招抚。既给以鱼盐。又犒以花红牛酒。又以防守地方为名。计口而给粮。巨魁龙许保给以官带。此亦异事又选幼苗一名充生员。贼所需索。无不应付。如奉骄子。惧失其意。可谓委曲之极。而粮纔入手。复出劫虏。未及一年。势愈骄蹇。就抚得计则必多生事端以挟抚至于今日动言得粮而后听招此以姑息为抚无益而反酿患之明验也嘉靖二十七年掣兵之后。调汉土军兵五千五百九十名以守铜仁府城。又调酉阳宣抚司土兵一千名防守地名小桥。平茶长官司土兵一千名防守地名毛口。皆贼出没要路。又招凯里司土兵等龙必升兵一千名住耕防守地架地方。皆贼出入要路。甫经一月。小桥毛口孤陷贼巢。道路险远。粮运不给。土兵擅自掣散。龙必升兵亦为贼所冲溃归府城。府城军兵日久乏食。逃亡数多。并龙必升兵仅存四千五百四十员名。言拒守情事详切夫兵多则苦于乏粮兵少又不足分布控扼贼路则贼所必攻聚于府城则缓急难应此以支吾为守无益而徒耗费之明验也至于给地土官。使自为守之说。为不可者。葢湖贵苗蛮与两广猺獞不同两广如古田府江罗旁诸贼。皆散漫无统。故或欲立土官以管摄之。臣往提督两广。亲询各土官无敢应承者。以其难也。若夫湖广诸苗。见有该管土官。寨落分明。安知非即本管土官纵之耶当其紏合为恶若不知有该管土官及或势窘就招非用该管土官招之不信葢其相摄服数百十年。虽禽兽暴戾其本原之念。亦有不尽泯者割所属以与人人情自然不平若舍其旧管而使之服属他人非惟各苗未肯甘心亦恐原管土官阴相煽动激成祸变今镇筸就抚诸苗。巳服其土官管束。惟贵州铜平尚尔骄恣。计二司之苗。名数不多。若分兵深入。倾其巢穴。诛其魁渠。其余党必震栗愿招。迨其求招。然后分遣原管土官就往抚之。使之树恩。其土民原不从贼。而为贼所攻。流散他处。俱招回复业。蠲逋负。省苛征使依土官居住以厚其势循习既久则诸苗皆可化为良也顾处之何如尔。故臣愚见以为决须用兵征剿。然后抚可定。守可固。分背经理。方得就绪。故敢拳拳以用兵为言。若畏避劳烦。随众苟安。给食以抚。添兵以守。岂无岁月之安。终非长久之计。于臣私计便矣。其如地方生灵何哉。臣所不敢而亦有所不忍也。伏惟特赐允行、三省地方、不胜幸甚、

  乞立存活被虏人口赏格疏【苗患】

  题为援例乞恩、救活被苗虏执人口、以广德意事、臣到湖广地方、节据贵州布按二司守廵新镇思仁二道抚苗兵备参议等官杨儒等呈报、各苗寨节经奏内有名贼首龙许保吴黑苗等、潜伏林箐伺人不意、出没劫掠、军民财畜、杀人放火、虏去男妇、非止一次等因到臣、又据该道呈称人口归寨、勒要老银取赎、及将虏去男妇、割发卖与各该土官去讫、臣访得苗贼节年为害。虏去人口在寨。不止数百。勒银取赎。因而卖与各土官轻价收买。羁留各寨。候调征之时。割取首级。辏作功次。军法记首功其酷虐至于此哉葢从来用兵。惟计首功。其被虏人口送官者量行给赏不如首功之厚故各土官利在要功觅赏使被虏残命。于劫掠焚荡之余。复遭屠戮。与苗蛮枯骨。同一腌焙枭挂。惨毒之恨。感伤和气。诚圣治之所不忍也。臣节行晓谕禁约。及将夺回被虏人口。分别男妇老幼等第。招抚内地流民亦当用此法立为赏格比首级略加优厚。其土官亦许有能送出人口。全活数多者。具奏升赏。欲使知其所利重于首级则不必于斩取以邀功诚使残民垂死之命。得以生全。男女长幼相折补。每口用银大约三两。则银一千两。可活三百余口。所费者少。所活者多。但军功论首级。其来巳久。一旦欲以所全人口计功论赏。恐各土官骤闻。未敢以为必行之令。或疑不信。乞敕兵部再议。明立赏格。示之大信将旧例土官部下获功一百颗。该升散官一级。二百颗。升二级。三百颗。升三级。其不及前数而能送出被虏人口数多。男子十六岁以上至六十岁。一口准一功。老弱妇女二口准一功。容臣核实具奏。与首级一体通算。量加升赏。如此则各土官知圣明有此殊典。无不乐从。不但目下被虏人口蒙生全之福累年为贼所执拘留在巢虐使者亦将送出以为功所全活将不可胜计除患恤民。莫此为切。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张净峯文集二(书)

  张岳

  书

  与福建按院何古林

  与督府钱桐江议勘交朝使进止

  答林次厓钦州

  论征交利害与庙堂诸公

  与廵按两司论交事

  上秦督府论防备交夷

  上蔡督府议处安南纳款

  与唐渔石本兵

  与夏桂洲

  荅湖广廵按王思质

  荅前吏部李鹑野

  荅杨佥宪

  赠守朴赵公廵抚延绥序

  与福建按院何古林【闽寇】

  漳寇久知其必有此、寒舍聚族海滨、力不能迁、因循以待祸、此几事不敏之过也、然闻此寇自五月即徘徊于莆惠之间、若水寨把截严谨、地方候望分明、军卫有司、略出百十人、耀虚声为居人倚重、其祸尚可不至此、且闻寇非有部伍行队也。三三五五。星散抢掳。舍舟楫之长技。登陆走数十里。无敢御者。葢承平久矣。然蛊极必饬。岂可谓其飘忽往来。付之无可奈何遂巳。愚意谓此寇腴于劫掠之味。未必肯散。且人多迹露。势亦未能遽散。踪迹可寻。大约惟严号令。信赏罚。联水寨舟师。依旧法会哨截捕。此外调福清四澚莆禧吉了钓船。晋江石湖漳州玄钟船数百艘。给之粮饷。重其赏格。分布哨道。与舟师相帮葢此辈海八闽可用者惟舟人水师耳林次崖董见龙皆有此言上累与寇角寇颇畏之又海滨之人惯水尽有精壮可用者恨寇入骨。欲致死于寇。亦乐为用。但平居患无舟楫。又患官府不为作主。而不敢动。若募其愿行者。授以粮食器械。分配各船。或就用其地方本船。使与调用船相帮。其器械短。海上兵势不相及。火器最急。弓弩次之。石子又次之。如铁蒺藜泥罐之类。皆不可少。凡此皆官为处给。但统领之人颇难、见在管事、未必尽可用、可于缘事指挥千百户中平时素有才略者、许以功赎罪、若家资素厚。罪犯颇深。不至死者。许其出私财募人报效。要擒人船若干。方与申明保奏。此葢数年前亦有用之得效者。惟恐奸巧之徒。欲缘此为脱罪计。则又未必有益。徒增一番人情面分。使纪纲败坏为不可尔。分布既定。刻以日期。令其出海。又遣精当有司佐、贰督趱民兵。与沿海卫所守城廵捕瞭哨等军兵相兼。截把澚口。断其薪水之路。且稽察各船会哨先后缓急。令五日一报。贼在海既逼于舟师欲登岸又阻于各澚劫掠无得。薪水路穷。势自衰散可擒。往者既不可追矣、将来之患、尚未知所屇、切望留念、

  与督府钱桐江议勘交朝使进止【安南】

  安南之事、侧间朝使至梧州、成命成算、非远方下吏所敢轻议、近传闻黎氏差人赴京告难、且求讨贼、朝议以奏辞不类外国文字、暂止其使、若果有此事、其势又必行勘、某愚以为朝使可留梧州、或止南宁、且毌前进、以须后命、葢向之遣使。正为不知黎氏的实根因。故欲勘其所以不贡之故。仓卒遣使恐有辱国故欲且止以俟其后今黎氏既来告难。则遗裔尚存特阻于逆臣。远窜海外。道梗不通。其不贡之故。不勘自明。若使者往彼。必自凭祥县入。至丘温县谅山府。皆莫登庸地也。安肯以黎氏要领告我。既不得其要领。万里遣使。徒受莫登庸欺诞之词以归。犹之不遣也。净峯意主罢兵恐使者往寻事端耳若不受欺必别寻事端以根究黎氏所在往复酬荅中间必有龃龉难处者是二者皆不可、某尝反复思之、使者此行。其关系国体甚大。此事情状既明。顾吾何如尔。吾力能处则处之。一时未能处。则且置之。于吾体面初亦无损。固不在使者之勘不勘也。某愚以为可暂留使者、且母前进、欲望军门、会两省廵按具奏、乞下兵部、将黎氏赍本陪臣差的当人员护押来两广、选委晓事官员、并访各边熟知彼国事情之人、就近体勘真伪、如果黎氏所遣、要见其国王见系何人、在何处、见管若干地方、并将莫登庸陈昪僭叛缘由、并勘明白、另行奏闻区处若别无负固方命。只是逼于内难。不能入贡。宜谕以讨贼兴复之义。勉令自强。待事宁来贡。其前项遣使成命。所当收回。使者似不必往。事理甚明。地方重事宁迟母速某待罪边郡、寝食不宁、惓惓之意、无非欲持重审虑、俾出万全、为地方莫大之幸、伏冀详处、

  答林次厓钦州【安南】

  差人至黄邦相等事、深领指教、幸甚幸甚、此事自嘉靖三四年以来、林次崖锐意欲复交南观其奏草书札似确有成筭者净峯意主持重息民故议论往来不合要之二公皆非常才也闻彼国君臣乖乱。其故王支属。有遁居近我龙州境界者。因以虚利诱我边民。愚民嗜利喜乱。易欺以动。翕然赴之。竟不能入其尺寸。而钦忠上思三州之人。累岁蒙骚扰之害。前年韦缘广从钦州那苏隘入交。交人拒追直至隘外。居民死其锋刃者。三四十人。有王七者一家四口俱死。其余为交人所覆败而死者不可胜计。夫 国家所以威驭四夷。与吾辈所以保境息民者。自有常道。二者既皆失之乃曲狥愚民草窃寇攘之智而欲笼络左右以冀他日万一之徼幸。则向之诸公。固有误为此说于前矣其流祸至今未巳。在今日又安可不深惩痛绝。而必效之。且彼固吾冠带之国也。内有乖乱不奔号请命于我。而出于盗贼之计。欲诱我边民而用之。吾边民不遵官府约束。为夷人所诱。而欲为之用。此于法皆必诛无赦。其署置劫掠之罪。且不论也。永乐间、以 文祖之神武。太师定兴王之勇略。交人再叛再克、而卒不能定、至宣德初又叛、则师老财匮极矣、文敏诸老、追惟 仁庙遗意、以不治之法治之、然后湖湘江广之民、始得免于馈饟披执之苦、其休养生息以至今日。皆数公之力也。安可以失策追咎之。某始至郡、见户口消耗田野荒芜、财赋亏折、如久病之人、生气仅属葢休养之久、事力犹未完复如此、不能不为之凛然悼心、而钦州又为此辈无故开此衅端。贴浪永乐新立数乡之民。骚动失业者三四年矣。若不为盗则流窜。与为盗招以扰我尔。夫坐视吾民之必为盗与流窜。与为盗招。而曲狥愚民草窃寇攘之智。笼络左右。以冀徼幸于他日。某之力不能办此而于心亦有所不忍也。是故尽吾所以保境息民者而巳。抑又闻之、天下之事。葢有是非明白。而中间利害复参半者。达识之士。亦有权利害轻重而为之。以济一时。然儒者不谭也。若此事之必不可为。与为之必有害而无利。较然甚明。正当痛惩深绝。使山峒愚民。皆知假托徼幸之必诛。帖然相安田亩。以听官府之约束。是则所谓以生道杀之而非得巳也。吾兄曰。且必无诛以维奸雄之心。而俟机会。此是非利害两可之言。愿兄无易其出。愚民传闻。恐将有借复交之名。以饰其草窃寇攘之奸。肆然又号于众曰。某衙门许我矣。此州疲民。生计如断梗浮萍。宁堪几番骚动邪。设使交人果有可乘之衅正名兴师。而有豪杰之材。为之任事。亦何患于无兵。似不假此草窃寇攘为之羽翼也马伏波狄武襄之事可见矣。今事未有形兆。而坐设虚谭。疑人听闻不但非和众安民之道所先。亦恐有谋人之心而使人疑之。古之略晓兵事者。其策亦不若是左也。

  论征交利害与庙堂诸公【安南】

  安南之事、始获邸报、远近惊骇、恐不免于用兵、及廵抚衙门行下札付、备见首尾、则彼中事情、 庙堂皆巳尽知、其所遣行勘、乃是持重、未遽用兵、而示以开诚抚纳之意庙谟成算、有非远方下吏所能测识者、据边民传报正德八年、黎赒袭封、四年无子、以兄子譓为子、正德十一年四月初六日、逆臣陈暠及其子昪作乱、黎赒遇害、陈暠篡立、十三日国人拥譓立之、陈暠奔据其国谅山府、譓立七年、为逆臣莫登庸所逼、出居其国升华府、登庸又立譓幼弟懬而相之、卒又弒懬自立、分为三、黎氏在南、莫氏居中、陈氏在西北、然查访陈氏已无消息、其谅山府亦为登庸所有、黎氏所居、即古日南地、在交址极南、与占城为界、隔限大海、登庸不能踰海而南黎氏亦不能逾海以北故能相持两存数年前、登庸又以交州付其子莫福海、而自营海东府地名斋都居之、凡诸峒巢争战。皆登庸自领众以行。葢安南诸府。惟海东一府负海。地势最大。即通典所谓玉山郡也。此贼负篡逆之罪。林次崖亦有此言常练兵习战以谋黎氏而阴备我亦令人扬言于边。欲求入贡。边人以非故王也。弗敢以闻。若兴师致讨。则登庸当为诛首。然万里兴师。为远夷讨贼。古无此法此论更透人情事不诛其篡逆而以职贡不入责之则欲贡乃其本心也无待于兵故某愚见以为彼内自乖乱。未尝有所侵犯于我。可且置之。待其乱定乃贡。于事体亦未有损。若必用兵。其胜败利钝。非某所敢知也。宣德初之事可鉴矣。非但宣德初也。马伏波以战士二万余人平定交址。比振旅经瘴疫死者十四。然伏波乃不得巳之师。次崖言复交之易的然见易此言复交之难的然见难其时交址剌史及诸州太守尚有能城守者故伏波因得以扑灭之易非若今时敻然久为殊域也自古兵强莫过于元世祖。时四路进兵。以取安南一由凭祥。一由云南。一由占城。又以舟师载粮饷由海道。皇子镇南王脱欢亲监督之。虽尝再入伪都。卒不能守。其猛将如李恒唆都皆战死。脱欢几不能免考于史可见也某切谓莫贼起自列校能篡其主而有之。举国上下。莫敢喘息。必其天资凶谲。号令严明。有足詟服人者。非出万全。岂可轻动。然林钦州亦未可轻也近钦州知州林希元在彼专讲取交之策又且言之于朝。而身任之其蔽于功名。而不达事机如此。恐其掇拾故事。装缀成章。读者或信其文辞。而未深考其实。至误 国家大计。故敢缕琐上渎圣听而私布如右、伏冀裁处

  与廵按两司论交事【安南】

  议者、谓贼中乖乱、国土三分、乘其乱而取之、可不劳力而定、此则甚谬、嘉靖初、黎赒被弒、贼以兵破逐陈暠父子、拥立譓、巳而君臣渐不相能、黎譓出奔、又假立黎懬而相之、当其时国人未附若以吾中国之威命猛将提兵数万临贼疆以有内自送款者用兵或不甚劳今则陈氏。黎懬弒。黎宁以亡国游魂。假息海裔贼父子相继。窃有其国。不啻十之七八。地广兵众。羣下用命。又枭徤多智数。有子十六七人。以交州居长子。而自营都齐居之。缮治兵甲。以伺四方之变。余子胜冠以上者。各令将一军。分据要郡。男子婚嫁。皆与其豪酋相结。去冬颇闻吾消息。购铁勒禾堑险塞为重栅。而守之。又教练水战。造巨舰募人铸佛即机铳。海汉通舟处皆树木楗水中。令舟不得入。贼之防虑。其预且密如此。而吾乂声其篡弒之罪讨之。非至势穷力屈。安肯束手以受诛夷。去冬以来。吾之聚议于 庙堂之上者几旬月矣。至今日而调兵给食尚未定画。永乐中王师九月至龙州。兵事不预办则失机此言嘉靖用兵与永乐不同也其年四月。已遣大理陈卿至广西计处兵食。皆以九月集于南宁。将帅至即统以行其调集土兵。不过三万。将帅非侯伯则都督。势重谋预。又经靖难百战之余。以驭素教之兵。犹用八十万也将八十万如将一人安得不克昨见兵部所下札、其调兵皆待总制参赞至日处置。今总制参赞尚远。就使尽此八月至两广。发符调兵福建湖广。往还之间。非三四月不集。又半月乃临贼疆则冬春之交矣春雨将降雾潦淫濊。以数十万众。凌险阻渡溪谷冲犯瘴毒。与负险必死之寇争胜负或者有他巧妙。则非某所知。但以书生识量窥之。诚不可不过为之虑。某又窃伏思念 国家以高爵厚禄养士大夫将士。一旦有大征役。 主上忧勤宵旰不宁。欲成大功必须得人此言亦能知巳羣公环尹无肯跬步出国门以副当宁之忧所命督饷副将监军皆起于闲废而用之是在廷无一人可使也人生惟命不可期万一所命数公。或有疾病他过。必再求其人以代之。仓卒岂能及事。以此观之吾人情可知矣。夫将提数十万之兵。深入人境。以谋人之国诚非计虑终始为万全可久之策。不可轻动今贼巳先事有备。而吾庶务未集。事若可巳则及今巳之。尚不为迟。如其不然。待大将参赞至日。博尽羣言。以图进取方略。数道分攻。水陆并进老生常言。要亦无以逾此。然以永乐事势较论今日其难易利钝亦非某所能逆覩也谨将贼中地势、参询人言、画成图子一幅、中间传闻、料想未能尽合、然大略亦麄可观、伏乞照亮施行、

  上秦督府论防备交夷【交址】

  某于初八日至钦州、据峒长黄浩报莫贼先接廉州卫公文、复接钦州公文、今回卫文书先至永安州、以回州文书未到故在彼候齐、此贼狡猾百出、防我之计虑极密、常遣小船在外海。以捕鱼为名。打探海中船只。今次虽来投文。闻得亦有许多船只。其实防我又传说莫贼密地自来策应。其调船发军防御之事。正与茂贞商。量我百事未集只宜震之以声而不示之以形如操练储积调发等事。俱先以大声势扬出。使贼闻吾用兵。而莫测所以用兵。多方为备。而莫知所以备净峯意欲以虚声致登庸故不欲示之以形恐形见而势屈难于收拾也吾乃得以静制动之道。而贼疲于奔命矣。若于沿海等处。示以实形。兵船之数不多形露情得反使莫贼得窥见吾虚实万一两下以形势相恐喝或至交手。后当如何。此间山川形势险要利害。某俱亲身历过。非徒凭纸上陈言。及听人传说。如调者战船只当湾大洸港。此港深澚。可以藏舟。其外即乌雷山。直亘海中。安南人素闻其名前代但以水军入交者皆由此发船钦州战船。旧规停泊在此。登山一望。西至永安州地方。东至合浦县冠头岭皆可见。若天气清朗则海东府山形亦隐隐可辨而钦州海乂若凤凰方家烟通等处。反在里港指画山海形势彷佛见之葢乌雷山直亘海中如人伸臂用拳廉钦诸海乂皆在肘腋之下今指挥范铠巳领军七十五名在乌雷山背五里札营。日轮二十五名在山顶瞭望广雷二处。战船湾在大洸港者。日轮快马船海中往来廵绰。若望见一船数十里外远远而来则山上响炮张旗诸舟联引而出贼敢忘外虑而入里港哉决不然也。茂贞欲调东莞船数只在防城往来防守、某与商量以为不可、葢防城水发源钦州永乐诸乡。流至石龟头入海。石龟头之南为永乐州、白虎尼诸山。两山之间为海口。凡防城等处水自北而南。永安万松岭等处水。自西而东者。皆会此入海。自海口乘潮入防城一日程。而永安州即在海口略靠里。其地名赤沙尾者。乃海滨夷船往来处。若引舟由石龟头入防城。必经过赤沙尾。万一夷船疑我为有事永安。或来冲突。岂不至于费手。茂贞颇以为然、防城且命营军看守、若大举事成别处亦无难也。高参将宜驻廉州、且借其名号、养其威重、以惧贼、其它曲折、正惟某处之尔、交人文书到日另禀、伏乞裁照、

  上蔡督府议处安南纳款【安南纳款】

  安南表本、昨在孙佥事处、见陆布政议稿甚详悉、愚见颇有不同者、并以呈请裁示、葢莫贼弒君篡国。有覆载不容之罪。此非辨说之所能释。 上聦明神武、方叙彝伦以惧乱贼案舆图以临万国、若言黎氏查无下落。暂与莫氏管束。及言炎瘴难居。不可为郡县等语。恐皆不足以上烦圣聪。而纾南顾之怀也。洪武中朝鲜李仁桂连弒王氏三王、叩边求贡、 高皇帝始恶其篡弒绝之、后又因边臣以请、 高皇帝曰、彼夷狄也、姑令自为声教、下诏许之、而李氏世効职贡以至今日、李仁桂乱贼也。朝鲜箕子之所封也。若牵于文儒之义则当正九伐之法。以复秦汉之故疆矣。然 高皇帝只断以一言曰、听其自为声教。吾特取其效职贡不敢侵叛而已。推引圣祖故事可以折服人言可谓破拘滞之见独观昭旷之原。一言而天下定者也。夫欲劳十万之师。甘心快意于无用之地。攻之未必可得。得之未必可守。守之未必可久。而以黎氏为辞。则是劳民动众。深入夷地。以援立莫知所在。难必真伪之婴儿。古无是理也而议者犹复疑黎正莫逆云云。胡不引 高皇帝圣语以断之也。愚以莫贼信有不容诛之罪矣。今朝议既重为生灵爱惜。宽而未诛。此贼震慑兵威。叩关待罪。可因请罪之诚。听其自为声教。以管束所有之土地人民。如洪武中之待朝鲜李氏。且许之暂管。而不与以真封。如宣德初之待黎氏。其黎宁之强弱存亡。不必深究也。葢所以待之甚轻。所以责之者不求备。是谓以夷狄待夷狄。而中国礼义纲常之训固昭如也。唐太宗之时。葢苏文弒君。太宗为之兴辽左之师。其后师久无功。净峯此论实为爽快天下后世不病太宗之失贼而讥其为黩武则今安南事之是非利害鉴于太宗可见矣似此颇为直截脱洒。无许多委曲迁就难行之意。不知可用此意。转闻于 上否。

  与唐渔石本兵【东粤贼情】

  封川地方贼情向因具奏巳附报、大略夏热当耕作之时、土兵征召在数千里之外、近方毕集、而贼中围困日久饥乏、内相抱怨、首恶六人、已计擒其五、余党虽犹拒险、摧以土兵、想无不靡也、近广右有言古田当首诛者、其说亦是、但其地方广阔。丑类众多。且先据险要。非合全广之力。不足以克之。恐悉兵以往。万一别处复有啸聚如近日封川贺县者。动三二千徒本地哨兵。不足防御。必须于大哨中分兵策应。兵分则势弱。不惟进不能得志于古田退亦恐损威于策应之贼也故不肖愚策先将各处啸聚为害尤急者治之。苗人为患易以渐除不宜急之使之自为党援因以威其余当招则招。当守则守。无转顾之忧。然后合兵以攻古田。力专势重。庶几可以成功。目下封川与马平五都先后进兵。俟了封川。又抽其精锐。益以新调。以剿贺县。若仗 庙堂威灵、此三处趁今年内。得以就绪。付地方守廵官收拾结裹。明年力或可为。古田亦不可缓。诸葛孔明讥刘繇王朗。今岁不征。明年不战。使孙策坐大。并有江东。今广西地方。大半为盗区。此亦不肖并日而驰之时也。但一岁而三处用兵。恐骤闻不能无惑。故敢陈其所以。马平五都克期不日赍奏请教、伏冀俯赐裁照、

  与夏桂洲【东粤贼情】

  某守土无状、致动兵革、去冬具柳州马平用兵事繇、烦渎朝听、近者恭承庙算、各险塞悉摧破、其劳其费、皆有不容已者、葢此贼盘据柳庆之交梗、其水陆二路。自国初以来凡四用兵。沿江一带。虽曾扫除。而险巢未破。至壬寅夏杀官军之后势遂桀张。庆远一郡。几为绝域。前提督秦尚书题奉钦依剿捕、近廵按御史复有言、而二郡有司百姓、日以劫害事情来告、欲止不能、其幸而克之者亦无他术、前此贼所以得延残喘者。由我进兵太迟散兵太蚤又征兵太杂且远葢以十月后进兵。贼以收获上寨。不久涉春。雨水淋漓。而远调之兵思归农种。无复鬪志。兵倦粮竭势不得不解散也。某向备数广西提学。深知其弊。故去岁以九月进兵。征苗不在兵力多寡但当调度合宜则自然有功收其禾稼以充军食又以鱼窠等险寨责之南丹东兰那地三洲。兵精路近得以更番围困故自去秋九月至今春四月。我兵尚有余食。贼势日蹙。而更番之力亦有余偶值机会。而遂克之尔。贼所据地。绵亘百十里。与柳城融县各巢相倚为恶。又择其恶之尤者分兵追剿。所谓上油峒。则柳城蛮也。所谓古龙古郎鹅颈三峒。则融县蛮也。诛此数恶魁。因以震怖其余。广右猺獞。不可胜诛。终归于抚。然必威震而后惠流而抚可固。其大槩如此。本不足深言。以用兵大事。亦欲公察其不容巳者。而非佳兵也。某疏拙无能。但得地方略靖、净峯于粤事平后即解组而归不复内转故其言云尔上以仰称任使、而不负此行之意、于平生不啻幸足、岂敢复有希冀、此某区区本心、亦望公俯察及此尔、

  荅湖广廵按王思质【抚剿机宜】

  使至承翰教腆赐深感存念、所论湖贵事情、俱得肯綮、其中有不同者、葢湖广往年用兵。虽未得利。苗颇有所折伤。亦愿休息。而湖广新旧戍兵。多有万二千人。分布防守。每岁支费几及五万。兵多食足。又乘苗折伤之余。故抚之易也然鄙意尚以为非可久之法。贵州自用兵五六年以来。只有败衄。贼气愈骄。万治斋去后。彼中扰患不已。一方面官亲往抚出六百余人。计口而给之粮。又以冠带宠其渠魁。所谓俯顺者可谓至矣。而粮不可继则又反以至今日挟抚以邀粮。贵州去年罢兵。议戍兵万余。后以粮不足。减至五千。近存者三千四百。掣衿肘见。兼又乏粮以供军而况可以供贼乎守不足而攻有余此在事势顾非智者不能察也若又添兵防守数必多于湖广计两年之费足以用兵事势至此。皆为有害而无利。不得已择其利多害小者为之。犹胜于玩愒不为也。贼自去臈以来至今年四月初间。出劫四十余次。彼中俱隐讳不以相告。只欲因循招抚。挨过日子。毕竟难挨遂至攻打衙门。劫掳印信。势必威之以兵。非区区姑息之术。所能縻也。数年来或抚或剿。求一日之安。尚不可得。茍得数载亦何嫌一时之名而不任此只恐未能尔

  荅前吏部李鹑野【苗患】

  人至承教翰、委曲谆至、信所谓忧深而言切、虑远而说详者、入楚以来、谈苗事多矣、未有能为是言者、不肖开豁多矣、此数残苗劳费疲弊六七年。无如之何。非苗难也。人自难之耳。地方不甚广。人数不甚多。羣聚出劫。如犬豕争食。非有材勇计谋之可防。而谓之难。只言其竹箐深密尔其言浅陋。殊不足信。而或有言其说者。大抵所见不同私意又从而激之。不为生灵谋。而为贼谋。真所谓衣冠之苗也。昨初三日兵已出山。闻贼遁入老山。立寨拒守。非熟于苗情者不能为此言山林之贼惟患散逸不患固守葢幸其保守以待我。又田酋叔侄皆毙。师行无肘腋之虑。永保无内顾之忧。一意深入求贼所在计不至疏脱也贵州安氏兵亦至、安万铨亲领、志欲雪耻、其兵数比征调外加多、气势甚可观、将来可望成功、前年地方官浪奏湖广听抚。此抚彼劫所谓以邻以为壑特为一时免责尔不劫湖广而劫贵州非叛而何蜡尔山下数村、乘此时亦为断决之、大抵好逸恶劳、人之常情、不肖行年六十、衰病日侵、岂不知养交随时、可以取悦上下、顾以职事所在、义无所避、区区此心惟上不负君上下无腼颜于士民而已、他所不暇顾也、

  荅杨佥宪【苗情】

  承示苗情、深得肯綮、近亲至此、乃知向所闻者、多非事实、贵州苗地。纵横不过百五十里。苗不及一千。而敢旅拒官军。荼毒齐民数年无如之何者。苗民分属土官但驾驭土官有法则苗自不敢为贼所谓奸民投住土官交通尽之矣有奸民为之耳目。故出则必有所获又有土官为之窠容。故败则必有所归又屡年土官雠杀。阴借其力。凡平昔土官、所以制苗之伎彼皆有之而以反制土官故其气益徤。而吾以三省不齐之人心。持累年不决之议论。或守或抚。糜费无涯。贼未破而当事者先告疲矣此所以难也。今幸赖朝廷威福。诸部用命。深入林箐昔日兵所不到之处。搜扒皆及。贵州几于空巢。目下所要者在善后要。无以过于禁奸民责土官之两言者。昨行去招抚残党文书。亦即此意也。惟湖广蜡尔山下数村。原拟必诛。以方有事贵州。力未之及。昨又来冲贵州二小营呼云吾来求抚。非敢害官军也。巳令湖川会兵剿之。春深非用兵之时。大率归于抚耳。人还谨此奉复、

  赠守朴赵公廵抚延绥序【延绥廵抚】

  嘉靖己亥夏五月、廵抚延绥都御史缺、 上命廷推中外臣工、有文武材畧、堪属是选者、疏名 上请、佥谓莫宜吾浙江按察使守朴赵公、乃以名闻、 上报可、玺书即浙江命公、公为诸生时、即有经略四方之志、既登进士第、践历两京郎署、其为郎中于职方最久、于边徼走集阨塞将帅材不材、兵戍强弱馈饟近远赢乏、如身出入其地、目视手画、听其议论、于利害较然不爽也、古人有言、大丈夫不为宰相、坐庙堂、佐天子进退百官、则当为将帅、笞兵万里之外、壮哉公兹行也、公尝为余言、 国家因秦汉故塞。并河山起立亭障。通斥堠。延亘万余里。尤择最要害者。设镇开阃。萃精兵良甲以实之。所以折伏控御之策甚备。异时河西山后辽左诸镇兵。嘉靖时诸镇兵数変故其言云尔尝其利害。不啻毫发小。然辄相挻以变。惟兹延绥。孤军赤立。无崇山复谷为之藩蔽。虏至辄收保坚壁以守。乘便利出战。战比有功。飞挽岁屡不继。并日以食。而终无怨言。葢以天性向义习尚专一与他镇不同故百十年。无毁军亡将之祸。夫力能为不静者。力至莫可若何。乃姑与之俱安矣。幸其未至于是者。又不求所以辑而振之。此边境安危倚伏之变。未能豫知其所终也。余亦谓方今以四方全盛之势。而临制边陲。兵不患不精。将不患不勇。所患者制帅未必得人则统驭之宜或有未尽焉此数言深得驭军之要尔兵之命在食。其节度在纪纲。其趋向在赏罚。三者一有不至。饥则怨。饱则骄。甚焉则比周缔交。以反持其上。上下乖隔而精兵勇将适以资乱人而为厉阶其所由来渐矣故制帅在得人也。公有文武材畧、练晓边事、而延绥一军、又素向义易使、如良子弟、得贤父兄、干蛊御侮、宁足云云、余又闻延绥治榆林。葢古榆关。北距大河不远。唐张仁愿所筑东受降城。在大河之外。或曰即东胜洲故址也。唐倚河为关。而筑城以固河。故虏人不敢饮马焉。今夫河与虏共之。秋高氷合。引弓长驱。不数晷即至近郊。而边方为之驿骚矣。公治戎之暇。试迹其兴废。而考求之。亦备边一策也。公将行、浙藩臬诸公命赠言于余、故述其所尝请于公者、以求益焉尔、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即墨黄基参阅

  张水南集(疏 记 书)

  张衮

  疏

  题为酌处时宜以期修马政疏

  题为献末议靖丑夷疏

  题为酌处时宜以期修马政疏【马政】

  水南以庶常授御史寻改编修此疏御史时所上

  臣闻马者兵之资也兵者民之卫也、周官月令之法、鲁人在駉之篇、我 祖宗设立种马之深意其系于备用者、岂细故哉、即今民困于马、非马之能困人也、患在害马者之弗蠲也、孳牧之壤、其有由矣、臣实凡愚、谬膺勑命、晨夜殚思、上忧国计、下悯民穷、凡所弛张、未能补救、葢害马去而后利可言兴、考牧蕃而后国能为富、谨条五事、伏望勑下兵部详议可否、采赐施行、

  计开

  一曰兴孳牧、始国家设立种马、孳牧民间、免其丁地粮差、欲其生驹备用、近年以来、废弛日甚、民困于马、莫知所逃、生驹则求为倒死。无驹则欣以相庆。此其故何也。积有生驹。则刍牧重大。差点频繁。宁复出银备用。不愿养马。民实见害而不见利也。臣查得先年御史王济奏准事例、每年每马一群、朋合买俵大马、有驹无驹、听其自便、此诚不得已而救时之良法、臣愚以为法可因也、政不可不修也、修其政、不变其法、而中导之以利、则民不知而趋之矣、为今之计、合无验其生驹多少。如使生驹之家稍得赢利则民争牧马收驹矣以为劝惩。如人户原养骡马一匹。三年之内。生有一驹者。听其马户变卖。所得价银。以十分为率。二分给赏马头。八分与一马人户。仍同马头照地照丁均分。生有二驹者。听其变卖。所得价银。亦以十分为率。三分给赏马头。七分与一马人户。仍同马头照地照丁均分。生有三驹者。一驹全用给赏马头。而余法并如前例。如三年之内。全不生驹者。于马头名下罚银二两贮库。临期帮买备用。至于儿马。亦以一群之内。有无生驹。量为赏罚。如此则劝惩既明。民知养马。积之以岁。生息渐繁。备用可望。虽不必尽用于官而实藏富于民矣是法之行等。而上之则自州县管马官员始。亦必照其原额马数以十分为率。内有五分生驹者。定为上等量加奖励。三分以上者。定为中等。免其责罚。不及前数者定为下等。问罪发落。管马通判。则总计所属州县驹数多少。以为之殿最。岁终本府类开略节情由揭帖、申呈抚按衙门、着实举行、尤必旌其一二人之超卓者、以为之劝。则管马官员。明知有功而赏。无功而罚。争相奋励。而不敢后矣。臣愚以为法行于下、不行于上、则不能以兼济也、孳牧之兴、其在此矣、

  二曰禁差、民之所以疲于奔命者、实以此弊未之尽除也、差迎送差巡捕无不种马、葢差一马、则复以一人随之费刍褁粮。经旬不还。生理亦因之以废。其苦有不胜言者。臣查得太仆寺卿刘麟、题奉钦依、比照私借官畜产条例举行、明禁虽严、吏犯犹数、自臣观之、以为法轻而吏易犯也。葢有司擅用。视为常事。御史三年一差。所警动者一时耳。不若法在而吏日知畏之为、愈也。合无累犯如故、情重可恶者、查照问刑条例内一款、在京坐营管操内外官、并把总以下官若将马匹私占骑坐、及拨与人骑坐者、五匹以下降一级、以上降二级、其民自作践私用耕驮骑坐者、查照旧例施行、臣又谓各州县掌印正官、实政事之纲比之佐贰势位不同、志趋亦异、其上者留心马政、其下者但知差遣。不复提调。虽以寺丞出巡诿为非已之责。若不相涉。臣愿既严之以差遣矣复重之以提调。令于三年考满。申呈上司开称有无种马拖欠。方许给由。寺官权轻孳牧之政亦自施而寺丞亦得以阴执殿最之柄敢有朦胧一时。待印烙之年。查出倒失数多。临时比并重伤民力。系某官任内年分者。虽系迁秩。亦必参奏问拟。则欺慢不容。而人心愈知警矣。

  三曰久群医、群长之设、为其提调群户也、医兽之设为其攻治医药也、皆以为马也、臣点视各州县种马见在群长不识医兽医兽不识马户。推原其故。一月之内。唯县庭点卯数刻而已实未尝在乡各修本业由是人寄空名。而马政无复实効矣。况臣按属保定等十三府、事例亦有不同、有三月一换者、有半年一换者、间有群长、一年一换、而医兽俟其告代者、合无立为定例、群长三年一换。而医兽非至衰病。群内子弟习学既成。不许辄替。仍各免其本身徭役。以示优恤。则业有所专而効可责矣。

  四曰均俵夫、马以备用为名、实以备边疆之用臣查得马政条例原额、岁取备用二万匹、弘治三年、为因修省、用廷臣会议、奏准岁取一万、民力大宽、后至正德十年、复奏准派二万五千匹、比之原额则已加多五千矣、臣愚以为马之登耗、兵势强弱系焉、民之安危、国脉休戚系焉、过多伤民也、不及弱兵也、即今陛下修省之日、宜効弘治故事、正当与民宽大之时、度时与势、边方多故、俭于一万、势有不能、查复原额、永为定规、上下俱利、其本折色多寡、兵部临期斟酌、尤宜以多派折色为主。若本色过多。交兑不及。未免寄养于畿辅之民。新旧相继。刍牧转难。坐见防边之材。日毙于穷黎之手。虽以严刑。无能追补。始竭于民膏者。何难而委之道傍。若是之不惜也。主客交病、腹心受伤、莫此为甚、不若积银为利、一或有急、朝悬于市而暮集矣、马固无恙也、然臣之所谓均者、又非止于画一之谓、政若低昂。而意未尝不平。乃可以言均。臣见山东兖州一府、若沂州单县滕县鱼台郯城费县等处、连岁凶荒、百姓愁痛、积衰之极、如人重病、非大节劳、难有生气、每岁坐派折色、宜令偏尽前项州县、待至三年五年、生理渐复、然后与各州县一体均派、则惠先凋敝而政平于调剂矣、

  五曰严稽考、臣查得旧有循环二簿、实以裁革季报造册、吏缘为奸、科取纸张、小民受害、但革弊之初、制犹未备也、臣尝推广其意而为之立格眼文册、每一板、一面竖为五行、横为六行、第一行以儿马提头而随之以骡马四匹、是为一群、某甲某民领养某马、各于格眼内开驻备细、其后地去、丁乏种马犹存、令将买地人户、有力人丁、即与更替、第二第三行分为春秋月分、系之以考验之法、马之臕损、驹之有无、寺丞得以注于是府、通判得以注于是下、而县丞主簿得以注于是而赏罚行焉、第四行、复以儿马提头、而余法并如之、春秋为循、夏冬为环一留本府、一留该县循环吊查、互相觉察、仍其旧也、马有倒失、可以及时追补、丁有消长、可以及时更替、官有惰勤、可以因视槩见、用臣意也、又朋户养马、往往轮日、刍牧人不齐心、以致倒死数多、尤必择一人之有力者、专令养马、而余户计日帮贴草料、若非真病倒死、不得连累各户均赔、则责有所止帚、人知爱惜、但后差官员意见不同。倘此法之行、不甚相佐、仍留参照、则民有定守、而耳目不至于易摇矣、

  题为献末议靖丑夷疏【御倭】

  臣江阴人、籍江海之滨、沐浴 圣化、煦妪嬉游、素不经兵革危事、比者守卫不谨、致彼倭奴突入中壤、前年犯东浙、比年犯苏松、犯常之无锡江阴靖江三县、杀人如麻、流血积骸、动若川阜、焚刼室庐、半为悬磬焦土、仰惟 皇上轸念黎元、不遑旰昃、每勤诏书、大励将士、岂不欲得授金戊之贞臣、死绥之猛士、为国家戮力讨贼、以靖东南之患、而安 圣虑也哉、连三四年、而大祸未解、穷数十州县、而内地将墟、岂临事者未明后先之着、而战守之异议也、臣闻御寇之道、贵识动静之机、动为用兵静为持重、应动而静、则养寇以滋祸应静而动、则失时而罔功动静中节缓急应机、斯可以执俘馘而奏成功辑疆宇而宁亿兆也、典籍所载、自汉以来、卫侯冯奉世大将军赵充国酒泉大守彭等击莎车击先零击车师、莫不传首长安、降众至万、是后将军卫温浮海伐夷洲、获其众三千、虎贲郎将陈棱、又尝浮海伐琉球、拔其城数十、当是时皆身蹈大洋、版风鼓涛、汹涌指顾、士抱强弩而前、莫不誓死卒能诛其国而虏其人我国初江阴侯吴艮镇江阴、猝闻倭寇至江上、即跃马出城、大斩首而还、其后闻风不敢近、永乐间、都督刘江镇辽东、有倭贼数十艘直逼望海埚、江令伏兵山下、阴率壮士潜烧贼舡、截其止帚路、俟举炮发伏大击、贼死者不可胜数、其幸脱者、奔窜桃园空堡、一时沿海千有余里、民获乂安、此皆往事之可考也、臣不敢谓以远讨为功也、贼在内地。废战而言。则又非也臣姑以江阴危难身所经者言之、自甲寅乙卯纔两岁耳、贼凡三至、村镇有名之家、无不发其葢藏男女死者无筭、小民瓶罂之储、茅茨之葢、鲜一存者、危堞孤悬、兀然江浒、处处烟生、夜光尽赤、皆为贼火、守城之吏、哀痛而计无所施、竟以身死、请兵求援、文移往来、又多缓不及事、臣愚谓自大势而言、其为贼巢在苏松之界。曰拓林曰七团八团。曰三丈浦。盘据既久。虺以成蛇。非合兵大击之。多方设伏图之不可也。是故战者必然之势也。当戎事者苟惧大军之罚而过为身谋。自谓持重不肯轻战。是因噎而废食也。民生安危。系于呼吸。战可已乎。自流刼而言。其为贼伙在沿江小邑。多者千余人。少者四五百人。屯聚一处。晓起四散抄掠。贼既分散有智略之将风驰电击可以指顾定也又于数十人之中。分为四五路贼少而易图的然可见者也拒之以乡邑之兵足矣但人心畏贼。闻其铦锋淬锷。双舞而至。则缩颈而股栗。是不能拒贼者。失之于畏。而非其乡邑之兵之力有不足也。是故预养而素习者。守之道也。凶残未殄。不可以忘战。祸患既平。计安环堵。斯可以言守。刑政之不修。戎兵之不诘。臣工之不夙夜。而欲求方隅之无警得乎。仰惟 皇上神圣功化、远符尧舜、而勇智天锡、迈迹商王、惟明惟畏、日月在天雷霆在震、何有于朴木敕之小丑哉、臣激切危忱、谨列五事、上尘 圣览、

  一曰选将帅、兵法有曰、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而敌情之不审、不仁之至也、故三军之事、莫要于用间、间者三军之司命也、臣因考宋太宗时、其选将备契丹、备河东、备西羌、不过李汉超郭进等十四人、而备边之兵、亦不过万人而止其为将者、率皆竭尽谋虑、购死力之士、深入贼中、刺其阴计、动静作息、莫不毕晓贼一至、即先周知之、故其所备者寡。而设伏掩击。兵力常胜。贼至举皆无得而有丧。今东南沿海之边邑、将官拥众而至、旌旄揭揭、岂不谓多、但不知所以为计、贼聚则畏其势大而难图及兵大集而贼又四出是贼能持我之短长而我不能致也况各该将官。兵既分隶。而事权不专。勇怯杂用。而贪功忌能。空言寡实之人。互怀其私。不肯合胆并力。苟一失利。则谓贼多兵少。凡前世用兵以少为多。今时用兵。至。于以多为少。得失相悬。奚啻万里。宋人王禹偁亦曰兵威不振。其由安在。所蓄之兵。冗而不尽锐。所用之将。众而不自专。恩威法令。未有以驾驭之也臣故谓兵不在多、惟在得一良将、择将者司马之事、而赏罚者人君之大柄、用间设伏、修古人之成法、中时事之机宜、则又将官之事也、严核功罪、大励人心、则自赏罚始、

  二曰修团结、按宋兵制选于户籍、出于应募、团结训练谓之乡兵、臣姑自江阴一县言之、三百七十里之中、量地广狭、分为二十七团、每团选其丁夫壮徤者、四百五十人、或八九十人、通计之、可得三四千人、纠之以长、统之以官、时其训练、暇则止帚之于农、有事则召集营堡、籍其名、不终身用以为兵、给其口食、使各同团、空间稍有力人户、量为津贴、拒贼之日、糇粮兵械有功赏赐、官府厚为之处、人既知战、见贼不畏、亲上死长之心、孰不爱其父母妻子、爱其田畴庐舍、出死力与乡土捍哉若欲团练乡兵须有司洁巳奉公约敕吏役不得科扰民间一钱则练习易而民不困于需索矣近日犁锄小民遇零贼在野。奋力与敌。每杀贼数人。槩可见也。使各郡邑尽为团结。不务虚名务求实用何至贼势滋大。仓皇告急征七省之兵重压三吴。坐食县官。大费公帑。若是不赀之可虑哉先民有言。乡各为兵人自为战可以省召募之钱可以省客兵之费。可以垂永久之利臣愚故谓团结乡兵便也。自一方、而他方可知也、急则大为声讨。厚集诸路劲兵权宜之术也。

  三曰审形势、按海防旧制、嘉兴镇海等处官兵贴守金山地方、逓观今日。贼来之路。犯嘉湖杭苏四府。其登岸。皆自青村南汇一带。其出海皆由嘉兴松江。则知西自乍浦东至吴淞江。三百里内为浙江南直隶诸府之门户。较然明甚。今南直隶有备倭都司。浙江有参将。听父老之言。官府之议宜令备倭驻札南汇兼管乍浦。参将住札乍浦兼管金山声势之相联络策应之能犄角其形相制而其势便也。又各要害府分。固严封守。勿以贼一过境。视为他人之事。便分彼此致有疏虞统兵官员遇贼一至。夹攻交击。并唇齿之相救缓而贼在套中。并腹背之皆受敌。岂复昔日徜徉。如入无人之境哉此防御大较也贼舍旧路或来自外洋。其在常熟则福山港为要贼至必由而以三丈浦为窟其在江阴则斜桥为要贼至必由而以蔡港为窟地皆空虚无兵常守。况去县窵远约束不前事有当因当革、官有宜设宜添、又在当事之臣、酌量周至次第奏闻可不出形势、而略覩其一二矣、

  四曰明官守、汉史称守令者、吏民之本、兴利除害、唯所行之、宋臣范仲淹奉天章之对、亦曰利而不兴、则国虚、害而不除、则民怨、生民愁苦、群盗渐起、皆由官失其方、而致之然也、今之为郡守为县令、其居上等者、见事聪明、捡身洁白、岂不皭然称贤、独其心不肯近事葢近事则自城郭以下。有废坠之当修。有豫备之当计。谓其扰民而生事。畜疑而召谤。一切置之不问。徒以龊龊细文坐猎高誉。不知利在于民。经营制置。始若为烦实所以安而利之也因循不举。自爱之私。不肯自撤。贼至而无寸铁之利。民饥而无粒粟之储。一旦告急。何以待之。平居无事。则得贤名而去。不幸多事。则败坏四出。极力支撑而难收。此势之所必至也。即今百姓流离。半死于盗贼。抚其疮痍。修其刑政。则凡积谷以待凶荒。饬备以谨不虞。皆守令事也。势异往日。政宜更新。岂得复循故辙乎。

  五曰防隐忧、按宋臣苏辙有曰、有外忧、亦有内忧、葢言外忧既形而易弭、内忧隐伏、宜有以预料之也、近日小民在野、避贼无路、临之以一刃、胁其担负刼货、谓之挑包、数十成群、络绎在道、夜留贼营、或经旬有余日而始放还。酬劳有衣物一二件。不当意者。实时杀死。窃恐无知小民。见惯情熟。欠之不知其为贼饥寒困苦。苟利其饮食须臾之养。半折而从盗。其势亦易也。有司供军不给。百计诛求。又于轮点均徭十年之定额。中抽一二年征银二三万两。民出无辜而官府以为便法则是民当十年一轮之数。而今巳期迫至七年矣。小大之民。当此兵荒之际。生理日蹙。闾里萧条。周礼所谓野荒人散。良可虑也。有司职在牧民。奉宣德意。宁可不厚为之辑乎。臣愚故曰隐忧之当防也、

  记

  杨舍城记

  杨舍城记【筑城】

  东夷滑夏、三吴之地、环州县而城者以百计、杨舍一隅、在县治东、东际大海至狼山、水势渐分而为江、杨舍枕江之上、界连姑熟诸港、淊淊会江为险。左襟谷渎。仅五里许。其为屏捍。君子卒喜而大书之。与郡邑之城、相雄长焉、其故何也、固杨舍。所以固江阴也。由江阴而上。毘陵之有孟渎河。河复城之贼来窘路犄角之势成。其所防者远矣。我 太祖高皇帝、尝命信国公汤和、往备倭寇、诏谕惓惓。惟以议立城堡相地宜为事神谋睿筭。用之迄有成功。嘉靖丁巳监察御史罗山尚君维持、来按南服、痛我民生、憔悴日甚、割爪及肤、救恤不暇、乃于诛罪黜贪之余、巡行陵陆。周览曲衍之中、得杨舍之为要害、决意城守、适邑人薛宪副甲裒上其议、公以为是、得邑人之情矣、治之益力、乃布条约、乃召佣徒乃营原野、引绳立表、夷险塞洼、各各以意运之、受事者莫不如指、城凡三里、周遭五百二十丈有奇、高丈有八尺、趾阔丈若于尺、下絫坚础、上傅以砖、崇墉甓甓。列雉翚翚、屹然巨镇、藏民万户、贤于战兵百倍矣。城之费丈计帑金二十二两出台中之赎生月。一不以烦于有司。借民之力。不过十之二三。兵居其半。而公复戒之以勿亟。慎之以勿伤。此作城之善事也。城之内有参府、有把摠司、有巡捡司、有军营、有廪庾、四向为门、东曰某、西曰某、南曰某、北曰某、皆公所自署、门为水关者一、引流东注、此城之节目也、工始于戊午某月、告成于是年之某月、薛宪副复为文记之、杜令君退而告于衮曰、华也守工于兹、得吾贤监察作予之勤、而讫事、吾子可无一言、为予为百姓德之、予谢不能、既乃言曰、夫有山川、斯有险阻、有险阻、斯有政事、是故王公设险以守国、其来尚矣、汤信国之受命 圣祖。尚监察之祗承 皇上德意。笃厚元元。岂非贞于谋国乎。始杨舍之未有城也。塩贩出没风涛之险。兵仗自随。有迫之歘起。而为他盗。村户夜惊。今即无虞。其利一也。民既有城以居农得修其畎亩。商得通其货贿。工得利其器用。父子嘻嘻。乐生兴事。保有室家。无复曩时。兽奔鸟骇。无所逃匿。皇皇之命。寄于贼刃。其利二也。地远于邑。民鲜知法。官署既饬。令君得以数至其地。听断为公。暇则与参戊上下其议。鞭挞戎虏之谋。哀矜淑问之事。皆于是乎出焉。其利三也。有此三利、法不当大书已乎、

  书

  与抚按请兵书

  与抚按请兵书【御倭】

  伏惟明公受命南巡、为国讨贼、三吴亿万生灵尽在公之掌握、遐迩竦闻、莫不谓今之风牧方召、有石厓公、观所公、佐贰公以赤子行事者、兵备任大参也、仆以江阴危急之际、存亡系于呼吸、请竟言于左右而无诛可乎、江阴去江三里。边邑也。自一方观之。弹丸之地也。自大势观之。其为噤喉。其为门户。载于地图。炳于哲鉴。岂俟指数也。去年五月、倭贼犯我江阴、杀伤二千余人、焚烧房屋、及千余所、村镇有名大家、发其葢藏几半、是时幸有存者、谓害不及巳、苟以偷安、今岁四月二十一日、贼由东路经顾山、经华墅、经行塘、直捣青阳之大镇、满载扬帆而去、近五月二十日、突至本县东门、攻围暴甚、焚其关厢、五日不解、率其凶丑二千余人、屯结葵泾闸、南去城十里、四通八达之衢、每日分枝四出、大肆刼掠、山土勾水澨、无所不到、小民瓶罂之储、茅茨之葢、鲜一存者、处处烟生、夜光尽赤、皆为贼火、其为杀戮几万人、窃料江阴三百七十里。既里里皆空。存一孤城。仅七里耳。周礼所谓野荒人散。正在今日。譬之人身。手足俱断。而存一胸臆谓之独存可乎。城外之民既入保而息。齿聚屯积。疫气易生。口食且不暇论贼疑城中有人有货。他日不烦野掠。猝然直至城下。合力攻围。人不暇谋。兵或懈守。所幸独存者又不保矣。有司之政。所以固循至今日者、有渐也、司牧黔首、务洁高名、以明节惠、一切防御之计。谓为扰民。毫发不肯轻动。贼至而百无一备备亡而民死者众也。团结乡兵。仅有名号团长保长。闻风先遁。莫知其踪。持镖带剑之士。坐食县官。未见其露刃迎敌。比得倭首几二十颗。乃犂锄之民挺身与死而胜不出于兵也其为兵者。戮一二人以为功。取其首而还。旁人私验之乃乡人也其姓名可知也。凡戡祸弭乱。莫贵乎兵。保邦定民。莫先乎立计。使在平时。循团结之名。而深讨其实。家自为兵。人自为战。率之以长。明之以官法。无处不然。贼岂能越防而至。坦然如止帚其室庐。如自取其食货。傲然肆志而无疑也。曲溪狭径皆其纵横熟路矣近日麻皮桥居民李鳌。以一富人之力。倡率农丁拒贼。贼三至而不能攻其家。推之于县于郡亦可知也。本邑斜桥包巷沿江等处。耆民素称勇鸷谓其能习水战今皆用之于江患在于陆而役之于江。非缓急之道也。使陆有所攻。而水有所拒。则诚得矣。陆既无策以乘之惟拱手待贼出江。谓为毕事。是防江者送贼而不知防为何故也贼久不去。刼杀三十余日。阖城皇皇。如在焦釜。急则请兵。乃邦人爱死之情而审势裁贼。实明公持危之大计。又有小民在野。逃避无路。见贼白刃。胁之挑包。数十成群。久之不知为贼如庶人之受役官府子弟之受役父兄是则隐忧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王元玄嘿公参阅

  张襄敏奏疏(疏) 杨中丞奏疏(疏)

  张襄敏奏疏(疏)

  张珩

  疏

  上边防事宜疏

  奏土鲁番疏

  条陈边事疏

  延绥边务疏

  上边防事宜疏【边防】

  一本镇逼邻胡虏、时当堤备、矧今河套得雨。草茂马肥尤不可测臣特编定长哨人役。分列隘口。出境哨探。若遇虏大入。听臣刻期征调固原士马即固原有警得发本镇应之一花马池至安定诸堡长亘二百余里。当虏之冲。乃全陜要地。请于原旧墩铺空内。添筑敌台二百六十三座帮筑四百一十七座。计其所费。可三万六千一百四十余两。乞赐给发。镇远关黑山营。乃宁夏门户。近为犬羊牧地。当议复之。安边等堡。行伍不充。拨陜西班军四百人戍之至于各沿边城堡。多无室家。视如传舍议改为守御千户所。令有定居。听垦近边地土。为屯种计。一本镇各卫所城堡食粮官军。类多冐窃臣等穴第点验。如于月粮则置籍稽查。于行粮则挂号销缴。其称按伏者。以无事差拨。至为糜费。则悉为禁革。夜不收哨贼者。人数太多。宜退一千五十九名。使补军伍。一操练将士。臣等画定阵图严明纪律务使部伍整肃开阖如法使兵识将意将识上情。凡演毕。营阵各归司队。操演武艺。给以尺籍。记其优劣。以为赏罚。又将师律提网颁示将士。使晓然知训练之法。

  奏土鲁番疏【土鲁番情形】

  土鲁番父子、世济凶恶、往年戕杀哈密国王、侵害赤斤等卫、故西域诸夷、惟土鲁番为黠、自速坛满剌儿病故、长子沙速坛袭主本国、次子为黑麻速坛、乃复阴据哈密、近年兄弟争忿仇杀。今为黑麻速坛结婚瓦剌以为援潜种沙州田以为资。叙土鲁番侵掳始事惟此为详意在西抗彼兄东侵我土幸而神发其奸。马黑麻失等逃来告变。乃率众叩关纳款求贡复递番文求讨地方。据其迹似有归顺之情。原其心实皆展转之计。且彼占据哈密。葢亦有年。复欲求讨住坐地方。正欲为窥伺甘凉之谋决无容彼耕牧之理。今虽听抚还国。与兄同住。抵恐逼胁叩关。再求避难。或照牙木兰事例安插。此徒戎内地方。终遗养虎之患。宜设官军整理粮饷。以备复至。或阴怀异谋。鞠凶犯顺。则杀伐之威。断乎难免。宜行督抚等官。再加译审。果出输诚纳款。给帖省谕。使知华夷自有界限。不得侵越。毋再妄求地方。毋再盗种沙田。毋残害哈密。毋苛取贡夷。如或仍前执迷。阳顺阴逆。则调兵征讨。闭关绝贡。

  条陈边事疏【边防】

  一延绥西路把都宁塞靖边镇青龙州五堡实延鄜之通途。套虏之快捷方式近征其兵西戍定边非计。各宜留防本堡。而特增募步卒五百。以为定边守御之助。仍将延安诸卫。清出见军。搜简精锐千人。定委一谋勇把总领之。分布西路。与同参将防守安塞等处。随宜策应。一延安兵备副使、每遇防秋之时。宜移驻府城。经理军饷城堡。仍与新设参将。会同操练。以防虏患。其陜西抚按官。毋得以他事委用。使得专意边防。一沿边各县佥选民兵寔今日保障地方急务宜令大县率选五百人。中县三百人。小县二百人择委佐贰一员。时加训练。有警即令统领。防护本处城池。不必调遣截杀

  延绥边务疏【边务】

  臣珩向为总督时、曾请增修延安庆阳二府城堡山寨窑洞墩台八千余处、此最□边之一要策先辈亦当论之编训居民。预除戎器。有警即坚壁收保着有成绩。今岁久垣堑圯塞。丁壮逃亡。臣观分廵河西道副使朱用、管屯佥事陈其学、力能办此、乞量升用为参政、其学为参议、令因旧修复。以重保障、臣复阅全陜地形。保安县西河川有石门镇。石门子。甘泉县北有野猪峡。延川县南有禅梯岭。俱套虏深入之路比他镇为独重。宜各筑一城。可容兵□三千。至防秋日。调游兵一枝。再整步卒三千。分发石门镇石门子以待宁塞靖边入寇之虏若虏由镇靖威武清平入寇。则石门二处所伏兵止六十里。可驰至野猪峡禅梯岭以击之。又鄜州南下省城诸路要冲中有金锁关。亦宜相形筑城。每秋防。命一都指挥提步卒千人守其石门四处。即令朱用陈其学随分地以六月迄工修筑。金锁关道远。别令两司官督修而按臣核其勤惰、

  杨中丞奏疏(疏)

  杨选

  疏

  条上地方极弊十五事疏

  条上地方极弊十五事疏【蓟镇积弊】

  一本镇军士、防守修工粮饷独薄、加以抚夷之扣除仓廪之不继、是致逃亡提解、老弱行乞、此主兵不振之弊也一边兵入卫。为其谙晓虏情。熟经战阵。足为防御用也。今陜西三镇。其率之而来者。羸马残械。空拳裸体殆居其半此边兵不振之弊也一宁山德州天津河间通左等卫每年有春秋两班军士。涿鹿兴州中等四卫。有下三千之军。分地摆守。此辈浮脆不武。即使营伍充足。尚不堪用。矧又逃者数多。住者无食。此班军不振之弊也一本镇旧募军有昌平密云遵化永平四枝。新募军有山海关曹家塞二枝。各军应募。不过利安家银两。及月粮行粮而已。今粮多欠缺。安家无银。司兵者每煦煦慰拊。恐其逃散。而又何敢申法令以教演哉。此募兵不振之弊也一主兵粮大半出于民运。此各边之定数不□此镇为然客兵粮全数出于内帑。每年终会计上疏。多为户部题削。加以帑发过期。商价拖欠。民运不来。灾沴岁有。处处受敌。处处缺备。此粮饷不振之弊也一蓟镇月粮给本色者尚可保一家。给折色者不能瞻一家。乃又在东数区。常至四五阅月而不给在西数区常二三阅月而不给。此月粮不敷之弊也一山西入卫兵马。七月初巳上关隘。类给以一升五合之行粮加以糠秕沙土之插和。此辈去家千百里为国家终岁勤瘁。乃其日给之粮。不获一饱。乃又有间支折色又或十余日无支者如之何不典卖衣甲冻馁而逃也。此行粮不敷之弊也一近年议讨抚夷之资户部给银七千两兵部给银三千两。止充三分之一之用。赏薄不餍夷欲。则戕害墩军。隐藏虏讯。边将为所要挟。无以应之乃至迫军采柴。科敛军需。以充其费此抚夷不衷之弊也一凡训练军士必其衣食足。器械备。勤有赏惰有罚。然后士艺可精。今也平居缺粮。工役无歇。枵腹裸体。手持敝器。名曰大操寔同儿戏比其迄事有罚无赏此训练不行之弊也一宣大陜西将领。所畜家丁。平居则出边赶马。以图印卖。有警则按伏斩获。以图升赏。故壮士乐为之既巳抚夷则赶马等事亦俱停罢今蓟镇既无赶马斩获之利。而月粮行粮折支间支。悉与他军士同。尖哨虽月粮二石。亦常数月不给。故皆不得其用。此家丁尖哨不力之弊也一蓟镇边防。固不容一虏之入。然果修筑城堡。使处处可以防护居民。按伏兵马不惟坐制零寇亦且预伐虏谋今乃泥于不容虏入之说堂室之谋遂弃而不讲此城堡不修之弊也一今之将领。平居犯罪惟参。临阵逗遛不斩。间有提问、仍复夤缘。地近京都、辄干中贵。此蓟镇之切患比□又为不同一或抗忤执法、立见群谤沸腾。此展布不舒之弊也一本镇马匹。近年以边鄙多虞。夏秋军士。不暇下场采草。其春冬料豆。又每过期不支。支又折色每料九斗。折银不满三钱。夫以半年无料。一年无草。而折料复不能办本色之半。此马匹不壮之弊也一边镇一切钱粮。收支悉户部郎中所司。督抚无与。比及会计。郎中呈应用之数督抚会题部辄裁减。督抚虑不给用。曲意节缩。至将主兵应上边者。无警暂留本城。及遇寇警闻报督发。近者犹或可及。远者多不能赴此形迹悞事之弊也一陜西入卫之兵。初年止是秋初调到。秋毕放还后因狡虏专袭撤兵之虚。遂议每秋留延绥兵一枝再防一年。固原宁夏各兵一枝。再备冬春。至次年四五月换班。以致各兵在家口少行路与戍守日多。且赏赉渐薄。盘费不充。马死不偿。负戴更苦。此久戍疲劳之弊也臣抱懑含忧。巳非一日。今所陈止于蓟州一镇。而辽保可知。诸边又可知。然臣祗言其弊而不为之画者。良以诸臣建白非不善。督臣奉行非不至。而其机有不系于军门者。徒议而无益也。莫若庙堂省署定议而下之臣。臣遵议而见之事。于势为便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家祯善先参阅

  潘简肃公文集(疏)

  潘潢

  疏

  郊祀对

  郊祀疏

  慎守令疏

  申明守令条格疏

  覆积谷疏

  议京营马匹草料疏

  议勘宣府新军疏

  议延绥新军疏

  郊祀对【郊祀】

  臣闻周礼春官掌治、世宗制礼作乐之时此议不为迎合动据经传诚足重也天神人鬼地祗之凡以赞其长佐王和邦国者臣职是也、虽微明命、犹将寅清夙夜观会通之嘉、以行典礼、臣实承诏、敢不奉职正对、臣闻礼者体也、昔者圣人作易、说卦观象、以干为天、为君为父、以坤为地、为母为妻为臣、而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此礼所由生也、是故、因天事天、祭帝于郊、因地事地、祭社于国、燔柴泰坛、崇効天地、瘗埋于泰圻、异乐殊日、不与帝同牢、以卑法地、明王者父干毋坤、礼至而辨、示民严上焉、故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褅尝郊社尊无二上、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视诸斯乎、葢慎之也、以此坊民、后世乃犹有合享分郊、如新莽匡衡之云者、其于上也、不亦二乎、臣愚窃谓礼有贵多、亦有尚寡、文质无常、惟称之适、圜丘不屋、致诚之极也、明堂大享、宜非所施、是故扫地之典、义不可旷、奕奕郊庙、 列圣作之、践位行礼、于今百祀、神灵之所依、 祖宗精神之所聚、律之以春秋讥毁泉台之法、而揆之以诗人勿翦勿拜之意、有其举之、孰敢废乎、是故大祀之殿、义不可堕、按尚书孝经春秋凡言郊不卜郊、郊祀用牲于郊、皆断名之曰郊、不别云某郊、凡言郊以明天道、郊则天神格、祭天于郊、皆直系之天、更不并云天地、是知祭天之外无郊。郊祭之中无地。易明也。匡衡徒见夫子有兆于南郊之语、妄意祭地当于北郊、其言本孝经、委于经无据、且北既阴方、地象母位、则郊配亦当以其类矣、严毋莫大于配地。古有之乎。是故北郊之谬。义不可袭。王者受命有天下、谓之有土、是故古者天子大社丘方五丈、封土五色、祭后土焉、凡封建诸侯、则各割其方邑之土、苴以白茅而锡之、使各立社、祭于其国、亦曰、胙土是天子大社五土、王社自祭畿内。分土诸侯。独得祭其方土而巳。故曰王者有分土祭天地。诸侯方祭祭土。而尚书周官礼记皆谓祭地曰社、或曰后土。曰冢土。示曰大示。亦曰地示。又曰土示。丘方曰方丘。圻曰泰圻天下之社莫大焉曰大社。社所以明地道。列地利。命降乎社之谓淆。地社之为大示昭昭矣自郑玄诸儒牵附谶纬。误分泰圻为祭昆仑。汉时祖典如汾阴月泉皆井古义方丘为祭神州。于是大社自为五土之神。而夏至祭地别在北郊。夫五土之神非地而何旅五帝独非祭天耶。周礼宗伯师甸用牲于社大祝大师大会同宜于社。小祝寇戎之事保郊祀于社。大司马搜田献禽祭示。大合军以先恺乐献功于社。大司寇军旅之事泣戮于社。类皆言社而不及稷。臣谓此天子大社也。张载曰大社王为群姓所立、必在国外、王社王所自立必在城内、夫大社既在国外。则小宗伯建国之神位。所谓右社稷。左宗庙者。固王自立之社。即今承天门西之社坛也而大社无稷矣。汉儒乃谓大社有稷。王社无稷是无怪其以社为地别体。而杂求诸泰圻方丘。卒启后来纷纷之议。非胡宏王炎诸臣相继讲正。流惑可胜慨乎。是故大社之祭义不可废。春秋大复古。然劳民动众。虽义且时必书。重民力也。今兵馑相仍。所在虚耗。大役烦兴。民廑于食。虽弛力缓征。犹惧弗赡。而去古逾远。时异俗殊。礼乐器度类不应典。一变至道。卒难为力。此周公所以仰思其不合。孔子所为博学而从今也。圣人通变、务与民宜。大易之义中重于正、陛下诚欲举先王之成法明当今之可行、则所谓包荒之量冯河之勇、不遐遗之明、朋亡之公、不可不先加之意矣、趋向既定、修和有常、道洽政乂、时然后动、斯顺天理、当人心、损益之善者、若徒以其事不迹古理须改、不胜欲速之志。取 祖宗成宪。一朝遽纷更之。正使尽如往制。未必克当天心。殆非所以兴听于民而行思其反者也。是故时措之宜、义不可忽、易曰已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臣前之说明礼审是。求文明之正也。后之说择善用中。冀已日之孚也。兼斯二者。乃常革义。合乎天德。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唯陛下留神省览庶言。慎与大臣计虑。毋固求礼。以幸天下。

  郊祀疏【郊祀】

  臣闻生人之道礼为大、礼祭为大、祭大郊为大、大郊也者、原本反初、奉天地以子道、示民严上也、自二帝三王以及我朝 列圣所以祗荅神休、萃聚天下、未有外此义也、今祀事未恤、一岁不郊、臣愚以为此非圣明所以率先天下后世、以崇重本始之道、请得据所见闻、乞 陛下试垂听焉、谨按礼大丧惟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传曰不敢以卑废尊也、葢君虽尊。不尊于天。国丧虽重。不重于郊祀。故闻郊之日。丧者不哭。不敢凶服矣。不闻有丧哭者不郊也。古者天子亮阴、冢宰摄位、有代之言乃不言。有代之祭乃不祭故越绋之礼。先儒有谓使大臣越绋而摄祭者。后世惧独任成害。南面听治。既不得不出于权。制所谓郊祀。不宜独责诸代矣若能行古亮阴三年之典。则主以天子之名。祭用冢相。或如周礼大宗伯有故摄行祭事。无不可也。宋英宗或问程颐郊祀当否、颐曰、今人居丧、百事皆如常。独于祭祀废之。不若无废。人君无一岁不祭天。人子无一日不见父母。必曰不敢以非礼见。岂不能因人通定省之问乎。故苟事事如礼。虽不与祭可也。无祭不可也伏覩大明会典、天地诸神、皆天子亲祀、有故则遣官祭告、又曰郊祀国之大事、此洪武九年所定也虽有三年之丧、亦不敢废、又曰每岁正月、择日行礼、是每岁必郊。遣官摄郊。丧不废郊。皆祖宗定制也。今习见每岁用正月郊。遂以郊非正月为不可。执一失三。非继述之善者也。春秋成公十七年书九月辛丑用郊、胡安国曰郊之不时、未有甚于此也、此讥郊迟为不时。郊甚迟为不时。非谓自孟春后皆非郊时。而九月为特甚也。讥其前此无故失时不郊。因循至是。则不可复郊也。春秋之法。为旱而雩。虽过时犹且许之。苟鲁之郊褅以礼。且或有故未郊。则圣人必恕之曰。有故后郊。其犹愈于巳也。若曰苟过时矣。不如无郊。则春秋数书过时不郊矣果予其不郊乎左氏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既耕而郊、宜其不从也、此鲁之郊、非周天子之郊也。且舜八月西巡狩柴望如初、是春秋皆得郊也。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是冬得郊也。今既失孟春之郊矣。又不得以时酌古通今。图所以修岁郊之法。则春郊不可复行。亦将如汉宋三岁。三岁一郊而巳。然则倘或三年之内。设又有他故焉则如夏商叔季罔事于天地祗而后可邪且 祖宗之时。前用分郊。后合郊。前建圜丘。方丘。后用大祀殿。前配 仁祖。后配 太祖 太宗。前亲祀。后或摄祀。前摄以 皇太子。后或遣官。圣人之治。因时制宜。无所不可。礼以时为大然则前以春后以秋冬岂不可也臣愚以为失今之时。而能从古之道。纵有过时之嫌。犹免亡本之诮。况前日之过。未为失时。今者复郊。愈见祗肃。其于变通之宜。不远之复。葢兼得之。又何疑哉。傅曰郊祀天地、所以修岁事也、今或以为既以秋冬郊、又以明年春郊、是黩祀也、宜待嘉靖改元、新正朔、易服色、乃昭告于 皇天后土、不当以先帝之遗年、复举大郊上古之礼、不知一岁不郊。即不成岁。古者启蛰长至之典与时偕行。未闻以为黩也。先帝所欲行而未成者。 陛下所宜朝访夕思以代有终。若处之以优游。行之以犹豫。凡所宜行。惟曰以待来年。则自今数月之间。天下事孰肯任其责耶昔鲁与齐战、庄公谋于曹刿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刿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今 国家之于神祗。可谓大不信矣。十四年二月郊。十五年十二月郊。十六年春、有司定日凡三、竟不得郊。鬼神非人实亲。惟诚是依。不信者三。神谁与我。若又复益之。岂惟神听疑惑。民不用情四夷君长闻之。皆且曰中国今废郊矣。殆非所以尊国体之极。而耀德于四远是时礼科邢寰等亦有疏况今日精门灾。阴雨连月。雨旸失职。诸谷烂浥。天之谴告明矣。安得不起敬起孝为民求福。乃犹迂徐怠缓。固自执异。岂不重拂天怒哉。臣愚以为今陛下继统 先帝。嗣大历服、承 天地 宗庙社稷之祀、以为天下神人主、义不得忽 高皇帝之命祀、宜略仿古圜丘报本之制。近守 祖宗一岁一郊之法。以今冬十一月郊。其亲祀摄祀。大礼之议未定故也则视 陛下处今日服制何如。非臣所得与也。 陛下不以臣卑鄙庸妄、断行臣言、则礼达诚通、幽明协顺、令闻遐福、与天无极、臣死且不悔、

  慎守令疏【慎守令】

  臣闻天子所与绥和子惠、建国家有道之长者、郡守县令而已、方今天下设府一百三十五。设县一千一百一十八。知府取年深给事中御史郎中寺正同知等官。其途博。其选严。欲求得人。容能为力。惟知县以进士举人岁贡。进士科三百人。除令常不满百。举人岁贡自历满假之后。往往年迈志衰。不适于用。缘是旅进旅黜。只今考察应退。不下三百员、任满丁忧事故等项。又当二百员。此外有等廉而无能者。志坚力弱者。词藻可观。政事非长者。弃之则可惜。存之则未宜。不免循例量改闲散衙门职事。又当数百员。以此员缺极多之际。若徒照常挨次铨补。将来庸谬杂进苟取充位。 陛下所为寄生民休戚者。将安所赖之。臣闻古者郎官出宰百里。繁难大邑。有保明超受之令。要在为官得人。不为人择官。欲乞今来进士。 特赐宽取。除量留馆职。诸并出使长民、其会试毕日。本部仍将上选举人。宽取甲科而严课之可渐省科贡至要法也不分年月久近。精拣年力强壮。才识通敏者。三百人。与进士相兼除授。则虽偏方下邑。皆可以得真才实用天下有司。焕然一新。 陛下又降之 敕谕令以劝农桑。兴孝悌。敦本善俗为务。选任监司。旌别淑慝。时取其治状最著者。宠锡而超迁之。明荐贤之赏。显蔽善之戮。行连坐之法。严承奉之戒。将天下高才良吏。莫不精白敬应。德降民怀。而仁恩昭灼于上下矣。臣又闻今进士制额如旧。而用多弗効者。守选需次。失之太滞。昔周公营洛都。惟以见在百官往新邑。汉唐旧京。皆止设京兆留守。无有南北颉颃。并建补官者。近者稍裁南京冗散矣今本部有文选司。南京吏部亦有文选司。而终岁不选一官。本部有验封司。南京吏部亦有验封司。而终岁不封一爵。夫设官分职。冗滥如此。乃动以旧制为辞。岂知迁都之初。所谓行在府部者。神谟庙筭。固有攸待。而后来沿袭不改。殆非 祖宗之旧乎。今若略加省并。进士可不加多。而官使咸足。且户部省经费。工部省修缮。节财裕民。又益之尤者也。国初举人岁贡坐监历事即得取选、其后或三二年而止、自纳粟纳马等例一开、太学生徒、日积月壅、于是监生从注选以至授官。多者二三十年。少者十余年。岁月既久。齿发尽衰。在得之戒。人情不免。望其有所建立。何可得乎。今若明着为令。自今虽有边储急乏。不得鬻爵取盈。违者罪之。数年之后。仕途稍清。拣选可不必行。而常次自足精敏堪用之人。且进之正。教之严。任之重。翕受敷施。岂无古循吏出于其间。奚必进士得人为盛哉然此等事皆正风俗。得贤才。通变宜民。实光明俊伟大业。世变既下。学术不明。畏难苟安。人求自便。非大圣人精义熟仁。力行不惑。鲜不为流俗因循之论所牵滞者。惟 陛下存心天下。加志元元。手勑部院大臣会奉举行。则知人之哲。安民之惠。端与尧舜并盛。匪直建一事用一人小小补塞而已。臣不胜惓惓。

  申明守令条格疏【守令条格】

  文选司案呈该司礼监太监常霦傅奉 圣旨朕惟民生休戚、读二诏旨慎选守令鼓舞人才之道尽矣后王所当法也系于守令、而知县于民最亲、所系尤重、近日议者又多取进士补知县之缺、但为途亦狭、岂能使天下之人、皆被其泽、且今之用人、偏重甲科、抚按旌荐、吏部取用、多系进士一途、举人监生、虽有才能、难与旌擢之列、夫人才相去不远、进士作官、虽多、廉能而贪懦纵肆者不无、举人贡士中、岂皆庸常苟且之流、惟待之既轻、取之不广、中人多改节自限、无怪其然也、计今天下县分一千一百有余、若必以进士补之、方为得人、然不及十之一二、其余县分、岂不择其官而轻视其民哉、今朝觐考察之后、知县缺多、吏部便查照 祖宗朝故事、除进士铨补外、将听选举人监生相兼考选、随才选用、通行各处抚按二司等官、凡知县不拘何项出身、俱要礼待、不要轻意摧辱、举人监生有治行得民心的、一体旌荐、吏部查访是实、举人与进士一体行取选授科道部属等官、监生与举人一体推升府佐州正员缺、果有政绩卓异的、也许推任京官、如此补偏救弊、各尽所长、人知有向进之阶、自然乐于修职、官之得人者多而民自安矣、卿其体朕意行之、钦此、又该司礼监黄伟傅奉 圣旨仰承 天命、君长斯民、夙夜孜孜、欲求安民之道、夫守令安民之官、守令得人、则政着而民自安、否则朝廷虽有良法美意、惠泽不宣于下、民不可得而安矣、今当朝觐述职之期、各处知州知县吏部已会官考察、黜幽陟明、俱有常典、朕博考载籍、古者守相称职、入为三公、郎官有声、超居禁近、我 祖宗朝知府有升侍郎佥都御史少卿府丞、知县有升知府佥事者、今惟循资待次、恐终无以歆动人心、今后守令除照常推升行取外、其历任五六年已上治行卓异者、知府许升佥都御史按察使、知州升参议知府、知县升知府佥事等官、若知府有历任八九年始终一节者、许超升侍郎副都御史等官、夫资格以待常才、不次以拔英杰、此帝王鼓舞英才之道也、都察院仍严戒巡按御史公与举劾、精于激扬、按历以稽其职之修否、不许任意作威、折挫凌辱、知府相见、不许行跪礼、每遇三年述职之期、吏部将贤能官员、分别等第、开奏来闻、优等官员、查照旧例、奏请赐宴、赏赉、给与诰勑、以宠异之、但要简拔精当、则人心自服、如此行之、庶几人人有所奋励各修职业、守令自重、民生自安矣、部院大臣其体朕此意、推广而行、毋得徒应故事、钦此、钦遵、传奉案呈到部除已补本覆奏外、臣等仰惟 皇上存心天下、加志穷民、思得循吏与兴化理、爰举旷典、诞敷德音、臣待罪宰司、铨综是职、覩兹盛美、敢不敬承、切见方今守令选卑。正坐选任太轻选序太数。旌举太滥。体貌太卑。职务太弛。必须深探弊本。严申禁制。使内外上下。一归至正。庶几 主恩可以下流。奉行不为故事。臣等查据 祖宗成宪、仰惟 圣谕、参酌时宜、逐欵申明、条为五事、伏乞 圣明采择施行、

  计开

  一精选任、照得郡守县令。即古侯伯子男之职。浚明亮采。厥任惟艰是以两汉选诸刺史高第。选诸相职尚书令仆射。选诸孝廉贤良方正茂才。选诸能治剧。选诸郡吏积功。其致慎如是。今自知府而下。率按簿依次。苟取充位。一不应格。即虽有高才良吏。不敢越资超授。取之既狭。择之甚疏。欲求得人。不亦难乎。查得宣德七年知府有缺、令在京三品以上官举保、量授以职、此令历朝有之近者不过修举旧章而廷臣共指为异典甚矣其不学也犯赃并坐、正统元年、知县有缺、令在京四品及国子监翰林院堂上官各部郎中员外郎掌科给事中掌道御史各举一员、但犯贪淫暴刻及罢软不胜任、并坐举者、正统十四年、方面郡守、令在京三品以上官举保任用、又查得嘉靖五年八月、该御史朱豹奏本部覆题节奉 圣旨在京在外有堪任知府、的、着两京文职三品以上官、各举所知、疏名上荐、钦此、俱节经钦遵转行去讫、虽其间滥保之弊、不可谓无、而众见所会。终为有据。合无今后知府知州知县有缺、除本部照常铨补、更加详慎外、乞勑两京文职四品翰林院五品在外三品以上官、各举所知、不拘进士举人监生吏员出身、并备开实行奏下本部、籍记查访相同、遇阙请 旨量除实授近日保举者应授试职或试职职事日后举能其官。或举非其人。及不举者。俱赏罚如后开旌举令。但查比者嘉靖五年本部虽屡奉 明旨定限荐举、而远近观望、与近事无异迄鲜有应诏者、是虽各官其难其慎之意、然天下之人。未尝乏才。荐贤为国岂宜自避。且以不德疑人。又以不知诬已。律以三代之法。均得蔽贤之诛。伏望 圣明严加戒谕、

  一重迁转、照得长吏数易、人怀苟简、今昔同患、而久任之法、节该言官及本部尚书廖纪等屡次建明、竟无画一之规者、是虽人情厌故喜新。利于速化。亦缘自来官级太繁。上下联络。循序渐进。此咨序太分之故也义同贯鱼势自不能独止而外任前后俸历。又加不准通理。常致速者愈速。迟者愈迟。以此劳逸不均。有碍经久。向使皆如翰林等官、编修检讨九载序迁、学士谕德、径升卿佐、初虽小滞、终得超资、则何久任之不可行哉、今奉明旨既许知府推佥都御史按察使、知州升参议知府、知县升知府佥事等官、知府历任八九年、始终一节者、超升侍郎副都御史等官、况查有宣德九年等知府张顺升侍郎、翁世资升左布政使等例、又考得汉制部刺史秩六百石、郡守秩二千石、刺史高第迁为郡守。高第入为九卿。从九卿即迁亚相相国。是自六百石吏而至台辅其间所历三四转耳久在其任所以为宜正与钦定条格。先后一揆。合无明着为令。自今知府高等三年以上加俸。六年以上。推升按察使佥都御史。八九年以上。推升布政使侍郎副都御史。知州高等三年以上加俸。六年以上。升参议知府。九年以上。升参政副使。大约与二甲出身主事相等。知县高等三年以上加俸。六年以上。升员外郎寺正佥事。九年以上升郎中知府参议。大约与三甲出身行人博士评事相等。若知府升少卿府丞。知州升员外郎郎中。知县升给事中御史者。许通理外俸序迁若同官到任在先。通筭历俸日浅者资次。仍序各官之后。庶几为守令者。皆思为百姓建久长之策。施必世之仁。一切怀私内顾。苟欲求全。见利欲速。重内轻外之习。可以渐除。不止省送故迎新之费绝吏掾为奸而巳。

  一严旌举、窃照旌异之典、不惟贤才进退所关、亦以立为善者风声。为天下吏大劝。其机甚微、其用甚大、而近年以来、可否依违、是非大谬、今有荐墨方新而弹章巳露者尤当核实至有荐剡未下。贿赂巳章者。是虽人心难知。然既亲按其行事。为之表章。不明之误。岂应至此。昔汉宣帝综核名实、信赏必罚、徒以一不察胶东相之伪。是后俗吏竟为虚名。今伪增授赏。不止胶东。综核之政犹未信必。将来荐法大坏。岂啻虚名为害而巳哉。查得弘治十三年、本部奏准今后各处贤能官员历任三年之上、方许抚按官旌举、以后有犯贪淫事发、听各问刑衙门、照出某人任内、曾该某人荐举、径自奏参、该申呈者备抄招由转达部院参奏、坐以风宪失职、降调外任、其有隐匿不报吏部查出作缺缘由即将原问官吏参问、治以重罪、弘治十四年、又该本部会官议准今后抚按官举保官员、此法宜守庶无窒碍俱以旌举日月为主。若所举之官。后有微疵小过。有碍公议者。本部自行黜陟。举主勿论。若犯该贪淫革职重罪、仍查所犯在旌举日月以前而发在后者。不拘升迁改调别任。仍改外任。犯在旌举后者。俱不连坐。其有循私作弊受嘱等项、故违妄举者、事发从重治罪、又查得嘉靖五年七月该给事中林士元、奏本部议得今后抚按官举保官员、职务不修及赃私败露者、听本部及科道查参举主、职务不修者、量为罚俸、赃私败露者、量为降级、因此推避。不行荐举者。以故违宪纲论罪。题奉 圣旨是、钦此、俱节行钦遵、着为定例、缘未着实举行、况奉旨荐举连坐事例、前后不一以此人不知戒、合无申勑天下自今在京在外官、奉 旨荐举所知、于曾经一任以上、巡抚巡按官旌举所属。于历俸二年 上。各不拘何项出身。备开实行。奏下本部籍记。日后犯该贪淫革职重罪。查系保举日月以前者。听问刑衙门查出参奏。或申呈部院转参。俱降调。京官外任。外官别任。隐匿不报者。本部查参问罪。若犯在举后。亦从问刑衙门。举后职业不修。及奉 旨违限不举。从本部。抚按官任内旌举不及数。从都察院。俱查参。请 旨切责。止于罚俸。罚及三次者。罢职不叙。其狥私受嘱妄举者。事发从重问罪。应查参而不查参。听科道官劾奏。罪坐所由。若举能其官。显有卓异政绩者。三年朝觐后。本部一次类查奏请 特旨褒谕或增秩。赐金以宠之。如此则自公卿以至百执事。人人劳心。求贤见善。惟恐不举。举惟恐不先。而所谓宦官宫妾不知名之人。与夫无书抵政府。皆将起而服在大僚。一切奔竞谄谀之风。不禁而自息矣。

  一隆体貌切闻守令者、天子所以托专郡之守、寄百里之命、向明而治、有长道焉、是故、古者天子重之、拜刺史守相、辄亲见问、诏书每下二千石不为纵、诚以国家有急、取辨长吏。长吏尊重。临危乃能使下。故尊礼重禄。不责以备。所以辩上下。定民志也。今自监司以上。率喜持声势。虐下吏。文告之词。阳戒趍承。风旨之峻。动欲迎合。承舍之虐郡邑大可恨也下至吏卒参随。亦得依凭需索。非礼折辱狎侮。如此安能尽其心哉。查得宪纲内一款。知府知州问荅之际。不许行跪礼。又一款凡风宪紏举明着年月。指陈实迹不许虚文泛言、若挟私搜求细事、及紏言不实者抵罪、钦此、又查得弘治八年该郎中喻宗府奏要各处抚按二司、今后接待守令正官、各务大体、照依京堂大臣之待所属、勿轻受跪、设有小过、不得加辱、挫其刚介之心、本部复议合准所言、题奉 孝宗皇帝圣旨是、钦此、弘治十六年、该按察司佥事任汉奏本部覆题节奉 孝宗皇帝圣旨、府州县官卑谄逢迎、上司官非礼凌虐有坏士风今后一体治罪不饶、钦此、正德七年本部题准各该抚按所属府州县官、不许作威凌辱、镇守等官、严禁下人毋得需索科扰、构陷贤良、如违许抚按及科道官指实劾奏、钦此、又查得嘉靖元年该给 中解一贯等奏本部议行各抚按二司、今后知州知县等官、犯罪依罪参提、其余无故不许辄加凌辱、若各官自处卑污、专事逢迎、趍承踰礼、称呼过当、痛加戒饬、若再不悛、行提问罪、或注贤否揭帖以凭退黜、其上司官员好人承奉、甚乃因其礼貌不至、辄为沮抑荐举考语、致枉公道者、在外听抚按官、在内听科道官举劾、或本部访察得出、参奏处治题、奉 圣旨是钦此、又查得永乐二十一年、本部题准各处上司并差出京官、有将掌印正官一槩差占、及掌印官见事繁冗、因而阿附投托上司差遣者、听巡按御史按察司官合奏拏问、若按察司坐视不举、纵容差占、从都察院劾问、钦此、正德七年、本部题准、今后公差官员奉有 成命、应接委官者、但出本府州县境内、及百里之外、躭延月日、不许将州县正官一槩滥差、违者听抚按参奏、顺承差委官员、应提问者提问、应参奏者参奏、若重大事情、非正官不能辩理、亦要会同抚按择委无事地方正官、钦此又查得嘉靖七年八月该尚书王琼奏本部议行各处不得差委州县正官、致悞本等职务、如违指实参奏奉 圣旨是、钦此、俱节经钦遵通行禁革、至今余风未殄、合无本部移咨都察院转行各抚按二司等官、查照前项宪纲及节年题准事例、今后接待守令。照依京堂待所属官礼。人之不乐就外虽贤者不免专为此等屈辱也知府知县问荅之际。仍不许跪。但奉公私等罪。依律参提。其有别因小故。辄加凌辱沮抑。荐举考语不公。搜求细事。劾论失实。非有重大事情。一槩差占正官出百里之外。及听令越境迎送参见。有妨职务。若勘事理词。好人迎合已见。致有冤枉。并纵官吏卒门隶镇守参随需索构陷。及府州县官自处卑污。专事逢迎。或避难营差者。在外听巡抚巡按。在内听都察院科道官纠。或本部访察得出参处奏治。夫上能以礼自处。则体统益尊。臧否自正。守令之贤者。固得安行其志。其不贤者。亦有所严惮。不敢不勉修其职业。报礼之重。有必然者矣。

  一明职务、照得郡守县令所以作民父母师帅长养教训、是其职务、若簿书期会、乃所以行之者耳、今郡邑日夜从事、唯急催科。严勾摄征夫马、餙厨傅钩隐衒奇。纳交要誉。以为首务。至于王政之本。若闾里休戚。风俗厚薄。一切视为细故。略不经意。且如追征租税。慢令致期。专以督逋及限为能。剖决词讼。则文致人罪。以苛刻取名。不知权以父子之亲。君臣之义。而风纪之。司。举刺得失。亦常以此为次。求才于事迹多少之中考成于法度难为之外所为风教纪纲。曾未识为何物。由此观之。今之为有司者。未尝有意为民。今之司风纪者。未尝有意督察守令。均是谓不知务。幸有奉法循理。中能自立者。出于其间。则又不胜勘合无名之需。非时之扰。虽有仁心仁闻。百姓不被其泽。无怪夫民之未安也。考得洪武间生员叶升上书、言求治之道。莫先于正风俗。正风俗。莫先于使守令知所务。使守令知所务。莫先于使风宪知所重。使风宪知所重。莫先于 朝廷知所尚。则必以簿书期会。狱讼钱谷之不报为可恕。而流俗失世败坏为不可不问。而后正风俗之道得。天下未有不治。其言最为切当。伏望 皇上申诏天下守令及抚按二司等官、谕以朝廷设官分职。凡以为民之意。仍勑部院衙门自今铨选钱粮礼乐车马狱讼力役举効出纳等项皆应一意体国为民。以为有司率先。 陛下又恭已于上以照临之。则所谓监司、守令之纲。 朝廷、监司之本者。莫不一出于正。而亲民之官。固当知所务矣周有仁人。汉多循吏。用此道也。

  覆积谷疏【积谷】

  前件、查得先该户部奏行天下府州县官、各照里社积谷备荒、立格劝惩、不为不密、但如每一小县十里之地、三年之间、不问贫富丰凶、槩令积谷万五千石、限数既多。责効太速。以致中才剥削取盈。贪夫因缘为利。往往岁未及饥。民已坐弊。及遇凶荒。公私俱竭。为困愈甚。臣闻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古云救荒无奇策待其荒自然无策矣曷若先事而治其本哉与其聚民脂膏以实仓储孰与尽力沟洫以兴水利昔宋儒朱子赈济浙东。所至原野。极目萧条。惟见有陂塘处。田苗蔚茂。无以异于丰岁。于是益叹水利不可不修。谓使逐村逐保。各治陂塘。民间可以永无流离饿莩之患。国家可以永无蠲减粜济之费。此则救荒不如讲水利明効大验之可见者。合无本部备行都察院、转行各处御史、申明宪纲、严督所属、凡境内应有圩岸坝堰土册缺。陂塘沟渠壅塞。务要趁时修筑坚完。疏浚流通。以备旱涝。毋致失时。有伤禾稼。及因而扰害于民。每季终预将疏筑完坏备细缘由开报御史。及总督水利官员。不时巡历勘验。如有申报不实。及坏久不修。修不完固。或因而害民者。并为不职。从实按勘施行。遇该考满。务查水利无坏方许起送。有能为民兴利。如白起溉邺。郑国开渠之利者具奏不次擢用。该管官员亦照所辖完坏多寡分数。定注贤否。一体旌别。其八分纸价赎罪赃罚银钱香钱引契鱼塩茶酒等税。今以供搜括补上司赃罚尚且不及而借及正赋安能办此不系解部者。悉如御史王重贤等所言。尽数籴谷入仓备赈。不许分外分毫科罚侵克。庶几藏富于民因地之利。虽有旱干水溢民无菜色。管子所谓积于不涸之仓。藏于不竭之府者。用此道矣。

  议京营马匹草料疏【京营马匹】

  准兵部咨兵科抄出成国公朱希忠奏节奉 圣旨兵部看了来说钦此、看得营马草料、本折兼支。月费一万五千余金、比之旧例、巳为极厚、而成国公朱希忠犹称折色银数、止值草料三分之二、餧食不彀二十余日、欲马强壮、必不可得、虽意在求牧与刍、顾自来蓄牧。皆以驰逐水草。腾驹游牝。为得马性。易致蓄滋。而絷之维之。饲以枯藁。坐成虺隤。虽多无益。所以永乐宣德年间。近京牧地多为贵戚内寺所占巡青之差徒具文耳马皆夏秋下场收牧。兼令采青御冬。及春原无支草之例。虽正统十四年北虏内侵。亦止暂给马草两月。而豆料犹有不支。价亦随时高下。当时国马止有一十二万四千余匹之盛。已是旧规。自给事中夏言倡为不必下场之议、武定侯郭勋继以草料全支之说、于是每年动支太仓银两、常至一十八万、营马之耗全在军士私雇骑领刍豆以自利而啖马糟糠也廪藏为之一虚、而营马乃日消耗、仰视旧额、十损六七、是以得失。信亦不在刍豆之丰约矣。况京折牧放草场、见奉钦依踏勘、所据草束料价、似难更议加给、其称迩年以来关领动逾经月。草秤亦不及数料豆或有浥烂不堪。则各仓场出纳之弊。诚不能无相应依拟禁革。合候 命下、本部一面移咨顺天等处巡抚都御史、及咨都察院转行各巡按御史、放青之例虽在然是军人典雇庄家骑用或耕田负重耳马匹倒坏专以此也作急踏勘牧放草场事宜奏报、本部仍札付各管理仓场主事、今后召买秤收草豆等项、务要及数足色、不许滥牧低恶之物、及安顿无法、以致浥烂不堪、兼行应支草料该管衙门、限每月终造册、同该府照会一齐送部查筭明白、转发各仓场委官依期放支、每月毋许过初五日、违者通行参究、罪坐所由、既受上物、又不愆期、军人苟无侵渔其间、营马亦自臕壮足用、伏乞 圣裁、

  议勘宣府新军疏【宣府新军】

  查得宣抚镇原额官军一十二万六千三百九十五员名、祖宗朝以江淮以南诸省供朝廷之用以江淮以北诸省供九边之须其后边屯塩法皆坏而各省起运钱粮不为贪吏干没即为解官花费边粟既日贵边饷又日缺以至各边督抚专恃内请而大司农仰屋内帑水衡冏寺皆耗矣嘉靖间九边年例至二三百万今且至九百余万东南民力亦从此竭潘公诸疏非有奇策但载尔时各镇出入经费甚详故存之以观世変云今存籍止有九万五百四名、嘉靖二十四年给事中李文进等查盘册开实在官军七万七千八百四十八员名、嘉靖二十一等年召募新军八千五百九十九名、通共八万四千四百四十七员名、加以河南操备官军、并本镇军站、及摆边守墩烧荒按伏等项诸用、月俸粮赏、共该银九十万六千六百一十四两三钱八分有奇、原额马驴骡四万四千四十匹头节年倒死二万二千六百二十五匹头、见在马驴骡二万四千四百一十五匹头、该料草银一十三万六千五百六十六两四钱二分、通计本镇岁用该银一百四万三千一百八十两八钱、及据宣府郎中张习呈缴二十八年冬季边储簿内、实在官军八万二十九百七十四员名、比前查盘册少军一千四百七十三名、而实在马驴骡二万八千六百九十三匹头、比前册内、多四千二百七十八匹头、通融除补、大约岁用相同、又查得本镇岁额钱粮、河南布政司银一十四万六千七百二十六两四钱、山东布政司二十四万四千二百一十一两、山西布政司八万七千一百五十五两、真定府二万四千四百七十两、保定府二万五千五百五十两、大名府六万七千四百六十二两、河间府一万五千九百七十五两、顺德府一万八千九百四十两、广平府二万九千九百五十两、顺天府三千五百两、本部年例银八万两、河东运司塩价银八万两、塩引银一十一万五千六百四十五两、共该银九十三万八千五百八十四两四钱、加以本镇屯田粮六万二千三百二石、草一十六万七百三十二束五分地亩原额并新增起科细量七万二千七百九十八石三斗六升七合五勺七抄七撮六圭五粒草一十万二千二百九束七分五毫、团种粮九万五千六百九十三石九斗六升、草四万三千五百五十六包六分七厘、新增团种粮二万一百九十二石二斗、草一万七千七百四十三束、公务田粮一万二千七百四十九石五斗五勺、草四千二百八十二束、新增稻田粮一千一百七十八石九升二合、驿传田粮一千五百八十四石、草六百六十二束、牧马草场子粒四千七百八十三石五斗三升七合七勺、岁共该粮二十七万一千二百八十一石六斗五升七合七勺七抄七撮六圭五粒、每石以七钱折筭、该银一十八万九千八百九十七两一钱六分六厘四丝四忽三微五纤五抄、草三十二万九千一百四十五束八分七厘五毫、每束以三分折筭、该银九千八百七十四两三钱六分六厘二毫五丝、通共岁入该银一百一十三万八千三百五十五两九钱三分六厘六毫九丝四忽三微五纤五抄、较其出数、尚多银九万五千一百七十五两一钱三分六厘六毫五丝四忽三微五纤五抄、今奏称召募新军六千名、分拨永宁四海冶滴水岩等处防守、及本镇城操备、视旧额籍未及数、而岁计粮赏、查得奏内开称永宁每石折银六钱、岁该银三千六百两、四海冶滴水岩二处、与宣府操备新军、每石折银七钱、岁该银二万一千两、本色粮银三万六千两、赏赐冬衣布花银七千六百五十两、马匹料草银二万五千九百二十两、共银九万四千一百七十两、今计本镇岁入、多银九万五千一百七十五两一钱三分六厘六毫九丝四忽三微五纤五抄、相应拨补新军粮赏马匹料草支用、此外尚余银一千五两一钱三分六厘六毫九丝四忽三微五纤五抄、又近该宣府管粮郎中张习呈报山东二十八年分银二十四万四千两有零、并无分文解到、及查嘉靖二十四年科道等官李文进等查盘册开、山东河南等布政司大名保定顺德顺天等府、拖欠宣府镇岁额银五十六万六千二百两、逐旋催解、尽足接济、案呈到部、看得都御史李等奏募新军六千名、巳经分发永宁四海冶滴水岩等处城操防守、所有月粮冬衣布花、及见计马匹料草、皆应随数支给、但查该镇原额官军一十二万六千三百九十五员名、见在开报止有八万二千九百七十四名、原额马驴骡四万四千七十匹头、见在止有二万八千六百九十三匹头、据今召募六千之数。既在额内。则当就以原额逃亡军马空下粮赏草料给之。况本镇岁入该银一百一十三万八千三百五十五两、除岁支外、余银九万五千一百七十五两以给新添军马、尚该剩银一千五两、而本镇纔遇募补、便请每岁加银一十万两、若非过为备豫。必是近来在官田地。正辨亏数。不行清理。各省边粮起运违限不行催征。以致年用不足。辄有此请。通应查处、合候 命下、本部备行摠理粮储郎中张习、查将近日运发年例银两、买完粮料草束、覆取新补军马实数、按月支给、一面咨都院转行巡按御史胡宗宪、吊取历年军马钱粮文卷册籍、并各该仓场库藏出纳廒纳号簿躬督清干官员参伍磨勘、务见该镇原额兵粮田地各该若干、缘何先年军马额足。用常有余。见今缺额数多。反称不足。及募各军马匹是否精壮足数。别无影射并近年屯田地亩、团种草场、各省起运岁开塩引有无交纳、税粮子粒、一一明足、应有夺占埋没、作何究正、侵欺拖欠、作何追征、方足征费、连外开载事件、逐起查明、会同彼处抚镇郎中等官计议、将所新增出士马或照常召买、随缺抵补刍粮、或申明旧章、分派屯牧自给、仍准弘治正德岁额料简、务不贵多、或兼采固原山西督抚建明、损骑而益步、俱区画至当、查明酌处、奏下本部议请施行、其山东河南顺天保定派有起运该镇钱粮去处、行各巡抚都御史巡按御史严督司府州县掌印管粮等官、查催节年拖欠、巳征者截数起解、未完者严限追纳、或有侵欺花费、即将领解人员、监并追完、照例问发、故违各官、查照节年题准事例、提问参究、要在旧额钱粮得清、将来兵食各足、伏乞 圣裁、

  议延绥新军疏【延绥新军】

  查得延绥镇原额马步骑操官军五万八千六十七员名、弘治八年二万五千四百二十三员名、正德十三年二万四千五百八十九员名、嘉靖十八年以后、节次召募、见今春季边储簿、开实在官军四万四千三十六员名、除旧额税粮马草塩斤外、近年加添募军银一十一万六千四百二十八两六钱五分、岁用不敷塩银四万八千八百二十三两五钱、灵州塩课司大小二池、每年引塩银大约五千两、嘉靖二十六等年、开纳山东陜西河南三省事例银、每年大约四五万两、又为乞敕廷臣会议钱粮急济边务以防虏患事、该本部等衙门会题、今后修边募军、先尽本处该衙门堪动钱粮具奏支给、如其不敷、方许请给内帑接济若有故违、听摠督抚按官指实参奏施行、题奉钦依、各边抚按司府衙门、原有赃赎及均徭等项银两、先年俱用修边、近日未见存积支用、动辄请给内帑、显是侵费、着各该巡按御史从实查明回奏、不许延捱、钦此、通行钦遵讫、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巡抚延绥都御史杨守谦等题称东中西三路、召募堡军一千一百六十一名、自嘉靖二十九年二月为始、无闰月年、该银一万七百九十七两三钱有闰月年、该银一万一千六百一十两、续召军五百五十四名、自本年四月起、无闰月年、该银五千一百五十二两二钱、有闰月年、该银五千五百四十两、各照数给发一节、军既募完、粮应拨给、但查该镇春季册开实在官军四万四千三十六员名、比之弘治正德年间军数已多一倍、似不必更加兵、若以原额五万为率、在今所募、犹在额内、自应就以原遗缺额月粮之、不当复请加粮、况查本镇主兵、先年京运止年例银三万、今并各项增有二十余万、果若不敷、亦应照例先尽本处堪动钱粮具奏支给、乃一切仰给太仓、每岁乞加银一万五千九百余两、系干年例既不可减、京储又据难擅加起运、纵使权宜奏补、终非经久之计相应勘处、合候 命下、本部备行本部管粮官郎中王太平、一面动计主兵钱粮覆勘新募各军实数按月暂行支给、一面移咨都察院转行巡按御史吊取节年军马钱粮文卷册籍、并各仓场出纳廒经号簿、躬督清干官员参伍磨勘、务见该镇原额兵马钱粮田土各该若干、缘何先年军马额足用有余见今缺额、反称不足、逐起查明、若年来税粮子粒引塩等项、埋没侵欺、拖欠过多、致此亏乏、作速追完征纳、或各卫逃亡缺伍、亦查遗下粮赏、随数补支、如果原派续添不敷岁用、查照近例、先尽本处堪动钱粮具奏给发、及遵依 祖宗旧制、简退老弱、止存精壮径自分派屯种自给、毋取充数、徒耗军资、各条画明白、会同彼处抚镇郎中等官、计议停当、具奏施行、再照国储边饟、起存本折、各有定额、先年太仓银库、岁入一百四十九万。十常存三。以为蓄积。成就兵荒、犹出中帑。即有征发。役不逾期。今一岁所入、仅支一岁经费。已无赢余。而各边主客兵马年例等项。额外奏发。乃至二百八十余万。并出正派之外。频年不足。则请开例纳粟接济又不足。则遣部使分道诛求及筭寺租香钱搜取司府库藏。葢竭天下财力。尽以供边兵日益多。民日益损。玁狁未襄。而海内已虚耗矣。于是太仓外库。久无兼久之储而所在督府。犹请增兵增骑。交奏不已。修边摆边。十年不辍。岂但师老财匮而已。日朘月削。皮尽骨见。腹心之危。殆有不胜虑者。此天下大计。凡分职为民者所宜究心。愿诏廷臣各输忠悃。量入以为出。约已而致人。使统纪常明。公是常定兵不久暴。粮不再籍。边饷不待求常赋之外而足。务为国家建长久不拔之策。奏下臣等会官议拟上请定夺、庶几戌有劳还之期民获息肩之所、一切暴征横敛、可以次第蠲除、臣等亦逭鳏旷之诛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家祯善先参阅

  潘简肃公奏疏二(疏)

  潘潢

  疏

  定议军行给赏疏

  论首功疏

  取解军器疏

  覆艹场失火疏

  请复军屯疏

  会议第一疏

  定议军行给赏疏【军行给赏】

  看得保定河间汉达官军张福荣等、于今年九月十三等日、方纔调发浮图峪白羊口等处防御、为日甚浅。既于嘉靖三十七年七月内、先调涿州、继调居庸、又调喜峰口等处、劳佚少异。虽赴关隘。効力不多。又比嘉靖二十三年各该官军仓卒拒敌、奋勇当先、畧有功绩不同。合咨兵部将各调发浮图峪白羊口、见在汉达官军职名、备造文册、差官送部、查照先年防御事例、于折粮折艹银内动支、不分汉达官军、各量赏银五钱、通计汉达官军六千二员名、共该银三千零一两依数支领前去、当官唱名给散、事完统领将官、将赏过官军姓名、银数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奉 圣旨是钦此钦遵又经通行钦遵去后、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百户廉彪操余张臣等节次奏要加给赏赐、但查本部先准兵部咨、巳经题给行粮艹料、后准兵部、又经题奉钦依赏赐银三千余两、就事酬劳、已踰常分。而廉彪等犹嫌数少。动引京营七枝为词。亦见人心初无止足。而法制不可不明矣。伏覩大明会典赏赐一项、在本部止有岁给军士冬衣布花。在兵部止有功次给赏加赏量赏。此外赏军。初无定例。先年虽因征进川广云贵等处殊远地方。将领陈请、间尝议给、皆出自特恩、准关内库金帛、计数不多、且又或因岁歉罢给。或因人众停给。或因防守无例。外卫无例。从宜减给。至谓待有功日、量加升赏、尤得诗彤弓书衣裳在笥微意。葢养兵以备不测、而悬赏以待有功。赏行于临敌之日则上可以使下赏给于出军之时则下尝以邀上故有不赏而自孚。亦或赏而百倡近年以来。每一调兵。辄题赏赐。每一拟赏。辄累万金。甚至往返纔十余日。岁中连赏数次。而麾下悍卒。挟马久迍。犹不在所者。方今边徼多事。水旱相仍。本等月粮。犹患缺额。此类不已。坐费军资。未能外攘而先自困。非所以容民而畜众也。欲候命下、本部申明旧制、及永乐宣德以来节年事例、备咨兵部及总督抚镇各该官员、今后非有重大征进、例应纪功、军前邀赏者、勿得沿袭流弊、辄干赏典、果有急功、奏下本部、听臣等查照远年近日赏例、参以事情缓急。道里远近。岁月久远。营伍内外。量为度数。大约以五千里一年以上为一处。三千里外八个月以上为一等。一千里外半年以上为一等。五百里外三个月以上。若达官达军无粮操余为一等。多者每员给银五两三两二两。少则每名止给七钱五钱三钱。俱照期疏请。取自 上裁。永为匪颁之式。其本镇之内。四百里以下。若操练防守等项。居常既有俸月粮赏。临发又支艹粮行粮。画地输劳。是其职分。毋容一槩冐妄陈扰。及廉彪张臣等题奉钦依。即为恩泽。义难再三渎请加益。徒长□利之风。其不候掣兵、离次邀索、仍查在彼行粮艹粮。曾否截日住支。呈覆参究以惩不恪。通乞圣裁。

  论首功疏

  臣闻古者命将讨不庭、师还奏凯、馘其鲵鲸而献之、以为大戮而已、自秦卫鞅说孝公变法、斩一首、赐爵一级、历代相承、上功张虏获以为故事、而民始有死于非命者、我 祖宗酌中古制、惟北虏及倭寇南蛮、得论首级、后虽间用之内地反贼。功重赏轻。犹每加慎焉。近者正德年间、流贼东起一时筭首虏为殿最激昂将卒、惟是残忍贪冐之徒。赤子作□被诛此人主所当哀痛者奈何有议行告功饮至之礼者耶乘间屠无辜老弱。幸功饕赏。民骈首就戮。无所逃命。转相为残。惧不能免。叛且益坚。远近兵连。遂为定例。人至于今病之。臣闻兵以止杀。非以杀人为事也。周书称武王伐商前徒倒戈血流漂杵。言纣众自相攻耳。孟子尤以为不可尽信。故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而文王不忍露白骨。明耻教战。取残而已。夫兵有不杀而威。上兵伐谋。善战不死命是也。有杀之而威。有加折首获匪其丑无咎是也。有多杀而不威。乐杀人者不可以得志于天下是也。故曰君子之将。不以战屈人兵为心。小人之将。以杀人为嗜。今立法曰凡斩首几赏几升几。是君子之将皆非所用。而所用乃杀人以逞者也。且匹夫奋呼徒手而毙数十人者。往往而是。若以颗级为拘一人右执戟左提敌首不过一代再代三代而止耳北虏之所以论级者以其人少而强欲殄灭其类耳然因夺级争功而为敌所乘者往往而是况我内地之民本我赤子且状貌无异何从辨其非杀良冐功于近者豫楚之交可为长叹强者夺功。富者买级。虽小人安能尽其力哉。臣愿 陛下原武之意。广仁之术、明诏本兵革一切之法。率由 祖宗成宪。除蛮夷内侵。古者献功亲劳之礼种类既别冐级为难不必更张。其余内地征讨流贼。以破阵逐北为次功推营拔塞为上功悉平贼众为元功即其中先锋受上赏。中军次。殿又次。斩获多寡在所勿论。罢纪功之官。专阃帅之任。仍敕诸将自今奉辞致讨。有克敌而还。不戮一人者。论功行赏。待以不次。克敌杀人不滥者。赏如令。杀人滥者罚之。则虽未敢遽语仁义之兵。而老成持重。先计后战。如古赵充国曹彬其人者。不可谓无。所以宣恩威。倡勇敢爱育黎元。灵长国脉。消反侧之心。保天地之和。诚非小补。惟 陛下裁听、

  取解军器疏【取觧南京盔甲】

  此系南京军器数目 祖宗朝时时取用今则自济不能矣故存之以备考云谨题准工部咨该本部题奉钦依行查南京戊字等库兵仗局收有盔甲共计若干副挑选堪用者七八万副责差部官管领行移南京兵部摘马快船只装载、星夜兼程前进、的限明年二月中旬到京、以备支给、不许托故推误、其余并损坏者、听其措办修理、留备本处操守等因、备咨差武功中卫千户杜勋守催到部、行据本部营缮清吏司主事庄朝宾、呈称会同巡视九库南京工科给事中林懋举、南京山东道监察御史李尚智等、查得南京戊字库旧有直檐等铁盔六万六千一百一十七顶、皮盔六万一千五百九十顶、钦叶甲八万八千八十六领、通行盘出、挑选得堪用铁盔一千四百一十六顶、铁叶甲二万五千领、量加修理、堪以凑用、铁盔二万三千五百八十四顶、共堆积已久、绣坏居多、相应添料募工修整、留备本处操守支用、直檐等铁盔三万一千三百四十三顶、皮甲二万五千八百九十四领、铁叶甲二万八千七百八十六领、又嘉靖八年、该南京户部题准会官拣下破损不堪照旧收贮铁盔九千七百七十四顶、皮盔三万五千六百九十六顶、铁叶甲二万六千三百领、又据本部屯田清吏司主事李檀呈称会同南京兵仗局内官监右少监高佐等、查得南京兵仗局、历年收贮直檐等盔三万九千九百三十三顶、铁叶甲五万五千二十二领、皮盔四万二千六百七十三顶、皮甲五千三百七十九领、锁子甲二百六十七领、铜甲一百二十二领、通行盘出、内挑选得堪用朱红油贴金勇字直檐铁盔一千顶、铁叶甲一万四百二十领、量加修理、朱红油贴金勇字直檐铁盔九千四百二十顶、其余直檐铁皮等盔七万二千一百八十六顶、铜铁叶锁子等甲五万三百七十领、俱系正统成化以前年分成造、堆积陈久、中间数多铁绣线绽、朱漆脱落、纵加修整、不耐驰骤、必多添料、搀新改造、方可留本处操守支用等因、各呈前来、欲便查照原取数目、通修完足、一并起运、缘水磨油漆衬布贴金、必宽旬月、漆干缝就、方可搬动、而目下春水正浅、农务正兴、据今选解巳数万副、亦恐一日并发、不无欲速不达之虑、合照本照近年起取硫黄及年例器皿事例、添委官员、分运起解、连赍脚价、先赴工部、转发通州修仓主事、顾车装进、但查南京兵仗局前厂季造盔甲、逓年俱系该局、并南京各卫所军器会官成造验进南京戊字库交割、原无收有分毫装运水脚、比与各该司府年例胖袄等项不同、所据今次修整装成盘剥车价、本司别无区处、合于本部节慎库暂支官银给领以修完接续取用、仍从该库局官照常径自解纳、通查案呈到部、看得戎器贵精、兵事欲速、前项挑选过盔甲三万五千四百二十副领、该箱一千五百一十五扛、装船九十九只、夫数多费用不赀、所据该司呈要分遣官员、多作运数、水陆兼程、陆续解进、俱由龙江关水路至通州起车、各分投赍领星夜解进到部、车价先解工部照例转发修仓主事顾车装运、类收掣取批单销照完日、连应修装起浅盘剥等项支费、备细造册、但有余剩解回贮库作正支销、不足于各运内通融处补、各另呈部覆查明白、通类奏报、在库堪修盔甲、亦依原拟措办修理、留备本处操守支用、及兵仗局远年堆积陈器、一体料拣搀修、听候斟酌接取选解补码、谨具题知、

  覆艹场失火疏【查革草场积弊】

  闻之艹积久则自能生火故艹场往往有火灾然欤否欤谨题刑科抄出户科给事中王德等题节奉 圣旨事宜、户部查议处来说、钦此、抄出到部、看得巡青给事中王德、御史李逢时、会本论奏、反复千言、大槩推明烈火之所自生、与流弊之所必至、明罚饬法、尽制曲防、无非为国节财、求牧与蒭之意、但失火放火、折赔均赔、虚出通关、求索所部、载在律例、各有正条、而先期查点、照派开收、截出单应时给价、官攒申报钱粮数目、前奏巳明、无容改议、惟是每年坐派全数、各场多收堆头、委的滥费、钱粮恣生奸弊、相应量为裁省、申明酌议、合候命下、本部备行巡青给事中、御史、监收主事、会同该监官遵照原奉钦依、每年于会派料艹之中、先将各处仓场马匹牛羊从公查点见数、分别该用该减草料数目。造报本部。以凭勘量会派。取勾一年支用。仍趁秋冬收买截给关单。刻限完报。毋许营求。坐数过多。致得拖延占推影射。虚出作弊。腐烂亏数。其有新收倒死头匹、即报巡青监收官验实、方准刍料、除各场堆头、亦行巡视科道、会同主事查照仓场该收草料多寡、见编在官库称脚夫等项、正差有无多余不足、应否添设顾役、通融计筭、裁定名数、革去滥收游手棍徒、量存良实开报、着令相帮供役、不许容留积年害人、亦不必加派有司、编佥靠损百姓、重起冐名顶替、用强包揽之弊、遇该出纳仓场官攒、每五日一次申报巡青衙门、但有内外势要官攒吏书跟官伴当人等、需索所部分例、掯勒打缆等项奸弊、并听纠察究参问发、监收主事、仍不时躬亲阅视、督令各该官攒就近看守、从宜小作堆垛、厚加苫尽、但见火起、并力救遏、不得辄离所守、若奸徒放火故烧、捕获有显迹、证验明白、及主守安置不如法、致有损坏、并监临主守、将侵欺借贷那移之数、乘火虚搪文案、扣换交单、申报瞒官者、依律问罪、折赔均赔、各尽本法、庶轻重各得其情、而大小皆足以戒、防乎其防、有备或无患矣、

  请复军屯疏【复军屯】

  户部会同兵部尚书彭泽等、议得近年以来、各该将领、一遇小警、辄便动调兵马按伏、及至贼人入境、却乃束手无措、攻堡杀人、莫敢谁何、粮饷虚縻、兵威不振、况所费粮艹、俱系每年额外之数、若贼大举、将何以支、臣等议得地方一应地土征收、此天地无穷之利、边疆不费之惠也、际此窘迫匮乏之秋、正宜多方区画、共济艰难、而镇巡等官、漫不加省、是徒知奏讨有限之国储为便。而不以计处无穷之地利为先。题奉 圣旨、是、边方供给粮艹、都是小民膏脂、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积一分、官有一分之用、各巡边镇等官、徒知奏讨为便、不以计处为先、似非体国之义、今后都着撙节爱惜酌量、时虽丰凶、折放招买务处置得宜、不许浪费、境内有堪种地土、上紧遵照原拟、尽数查出、召人佃种、但有便利事宜、奏来取置、钦此、已经通行钦遵讫、今户部奏发内帑岁已八倍于前。而各边请给。犹无虚月。葢由近年召募太多。食之者众。留屯太少。生之者寡。按伏太早。用之者疾。奏掣太迟为之者舒。以此年年奏讨。在在称乏。此不知计处为先、不念百姓艰难之明验也、合候命下、户部奉扬 圣训、申谕各边总督抚镇等官、各务尽诚体国、撙节爱养、随机动调、酌时招买、如法屯种、及期采青、简练车徒、俯恤贫弱、谨节制度、懋通有无、境内但有便利事宜、奏闻处置、如此计处、事必精明、边储既充、奏讨自少、士气军威、亦各丕振、而日大有功矣、

  一查边屯子粒、伏覩洪武二十六年、节该户部奏奉太祖皇帝圣旨、是、那北边卫分、都一般教他屯种、守城军的月粮、就屯种子粒内支、钦此、永乐三年节奉成祖皇帝敕谕、尝想着 太祖皇帝时、军士都着他耕种、又积攒起余粮、防备水旱、百姓免得转输、军士并无饥窘、这个甚是两便、圣人之言万世之利也若只教那穷乏的百姓、供给安生的军士百姓转见艰难、军士转见骄惰了、倘或百姓供给不全、军士也只得坐受饥饿、两下都不便当、因此上着恁每官军、依着定的分数下屯、专委官管领、定立赏罚则例、年终赴京比较、钦此、顾承平寖久、屯政顿隳、子粒所收、十常去七、虽称边事日棘、究其弊源、大率各该势豪、侵占剥削、使无立锥、以致于此、查得问刑条例内一款凡在强占种屯田者问罪、官调边卫带俸差操、旗军军丁人等、发边卫充军民发口外为民、管屯等官、不行用心清查者、纠奏治罪、又一款屯军人等、将屯田、转卖、与典主、买主俱照用强例、问罪调发、管屯指挥等官、知情不举、或受贿容隐、一体参问、成化十六年又该户部题准、屯田子粒、年终不完者、都司管屯、各卫所掌印管屯、并管屯种官员之家、俱各住俸若一年不完、都司掌印卫所佥书、及首领官并按察司管屯官一体住俸、弘治十年、又该巡抚山西户部左侍郎刘大夏奏、户部题准、屯粮不完、二年三年以上、卫所管屯官不必参奏、听管屯佥事提问、住俸比较、若有侵欺情弊、比照私役军人事例、每粮一分、准军一名、五名以下、降一级、以上二级、嘉靖七年、又该户部尚书胡世宁奏、户部题准、本管官员如有指以公用差使为由科取钱财、逼令逃窜、以致屯田荒芜事发、听抚按等官奏拏究治今照前例、相应申明、合候命下、户部行移抚按官员严督各管屯官、刻期清理屯种、敢有用强霸占、典卖及知情不举、违限不完、侵欺科逼逃窜等项、各参问住俸调发、降级纠奏施行、额外空闲地土、仍听土客官舍军余尽力开垦、永不起科、但使自种自给、必能足食足兵矣、既复 祖宗久大之规、尤得天地自然之利、伏乞 圣裁

  会议第一疏【理财十议】

  查得户部先年岁入太仓银库折色夏税银一十五万五百两秋粮八十七万四千八百两、马艹二十三万七千两、塩课二十万两云南闸办三万两、通计一百四十九万两、十分存三所以老库常有四百万两之积。随后边方多事、前项岁粮陆续改派宣大等仓上纳、云南闸办、亦久停阁至今嘉靖二十八年、岁入止有夏税银一十二万一千两、秋粮三十三万九千六百两、马艹连各马房五十四万九千五百两、塩钞四万五千两、塩课折布等项五万一千两、以上正入共银一百一十万六千一百两、以给本年正支文武官员折俸折绢银一十一万五千五百三十八两、官军杂役银四万三千三百四十五两、冬衣布花一十三万九千四百一十八两马房料艹薥秸三十八万二千二百八十五两、各库局豆稻艹稻皮九千五百八十八两、各边年例四十三万两、尚不勾数、加以各边新增年例银四十一万二千四十七两、补岁用不敷一十万九千五百五十八两、赈济六万五千两、预补一十万两、赏赐七万二千五百二十两、修边四十万八千四百四十六两、募军银二十三万四千七百四十八两、防秋九十六万四千八十四两、营卫马匹粮艹折色二十一万三千八百九十两、进用七万两召买蒲杖香蜡珊瑚等项、二十五万六百二十四两、紫艹银朱染绢三万二千八百七十八两、做工官军塩折一千七百二十九两、竹囤修船四千三十七两、钱钞八千五百两、又通用银二百九十五万八千一百三十一两。除支两淮余塩银六十万两、两浙六万四千九百两、长芦八万五千三百两、富户四千五百三十四两、签秸一千九十两、扣省由闸等项五万八千五百两、岁有常数外、其余俱是多方搜括、亦止得开例纳银四十六万二千两河道六万九千七百九十八两、司府赃罚香钱等项、五万三千四百两、南京户部二十万两、草场子粒四千二百一十四两、商税一十五万四千四百六十两、保定临清德州等仓、折粮二十七万两差官征催、节年拖欠税粮等项、八十一万八千四百四十八两、仍缺一十一万余两、那前攒后、渐次支给、至今边商挂欠尚多、况开纳例限且完、钞关见收本色、催粮官员、久已取回、南京户部、及各司府仓库折银赃罚香钱等项、并已报竭、而宣府延绥、又奏添募军马、河南山陜皆缺宗室禄粮、兼以东南水灾、西北亢旱、祗为见在窘乏、莫克通其有无、则亦何以度支为哉、伏奉 明旨、特敕臣等会官详议经久节省之计、臣等茂对昌期、祗奉明诏、谨合佥谋、参以时义、别为十目、伏乞 圣明留神省览、俯垂采纳、特赐施行、

  计开【修屯政】

  一修屯政、照得军马各有定额、总其盈缩。大略相当。近年各边募军、既系额内、却又额外槩请加给太仓见在银两、伏奉 明旨、中外晓然、固已洞识、今日京库缺乏、所从来矣、臣等司计、责亦奚辞、但查各边钱粮。原止二项。民粮出自各省起运。此固万民惟正之供。而屯种出自卫军。国初三分守城。四分屯种、岁入之厚。利尤无穷。至如马刍。亦止取给采青牧放。所以其时。随在各足。边粮常勾防秋数年支用。直至正德末年、通计各边年例、亦止银四十三万两。内宣府十万两、大同五万两辽东十五万、延绥三万两、宁夏四万两、甘肃六万两、今户部岁派山西等布政司、直隶河间等府、起运宣府粮料五十四万七千五百二十五石、布一十八万九千六百一十八疋、绵花绒三万七千五百斤、马艹七十万束、大同粮料三十八万七千四百五石、布一十八万二千五百疋、绵花绒八万斤、马艹二百四十四万四千八百五十束、二分八厘、山西宁武关料九万七千石、马艹一百一十万束、辽东麦米折布三十二万疋、绵花绒钞一百九十三万二千三百四十五斤锭、马艹三十二万三千五百六十三束、银一万七千三百九十三两四钱二分一厘固原粮料二十二万五千四百四十九石九斗、马艹二十八万三千二百三十六束、延绥粮料三十二万一千二百八十五石九斗九升、马艹五十五万二千八十六束、布四万疋、宁夏粮料一十四万三千八百五十四斗、马艹一十六万一千二百四十束、甘肃粮料三十一万七千八百八十一石四斗、蓟州粮料三万五千一百八十石、麦折布一万二千二百七十一疋、马艹一百万束、昌平粮料布花准米麦一十三万一千五百七十五石二斗、马艹八十五万六千一百束、密云粮料一十三万八千六百二十石、易州粮料三十万六千三百八十八石、绵布五万一千六百八十八 花绵二万四千九百七十斤八两、马艹一十一万七百束、虽有积欠每年犹止十之二三。而屯田原额、宣府屯军八千六百七名屯地四千三百三顷五十亩各色子粒二十五万四千三百四十四石四斗一升、大同屯军一万六千七百名、屯地一万五千八百三十顷、各色子粒五十一万三千九百四石五斗、山西屯军九千四百九十名、屯地六千一百一十二顷一十、亩、各色子粒二十五万七千七百四十六石五斗六升、辽东屯军四万五千四百五名屯地二万五千三百七十八顷二十八亩、额粮七十一万六千一百七十石、以后岁派四十五万四千石、固原延绥二镇、屯军舍人二万六千七百三十八名、屯地二万六千一百一十八顷二十一亩、各色子粒三十六万五千二百四十石五斗四升六合、宁夏屯军一万一千一名、屯地五千五百二十七顷九十二亩五分、各色子粒三十二万二千七百二十二石、二斗七升九合四勺、甘肃屯军二万三千三百八十三名、屯地一万一千六百九十一顷五十亩、各色子粒六十万三千一百八十八石四斗二升五合、蓟州屯军五千八百七十五名、屯地三千八百二十八顷五十一亩、细粮六万八千五百六十七石五斗九升、则十数年并无一处通关奏缴。宣大延绥屯废尤甚。以致边储急缺。只今嘉靖二十八年一年。延绥一镇、巳发银至二十九万五千四百七十七两、加以宣府银八万两、大同二十二万四千二百五十三两、山西广武等站一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四两、辽东一十五万两、蓟州三万两、固原五万八千八百二十两、宁夏四万两、甘肃六万两、谓之年例。宣府一十一万五千六百四十四两、大同五万四千五百两、山西五万八千七百四十三两、辽东四万一千一百五十四两、固原三万两、宁夏八万七千九百九十两、甘肃一十万三千一百五十两谓之补不敷。大同六万三千二百六十九两、辽东三万一千二百两、甘肃二万两、谓之募兵粮。宣府四万两、大同七万两、谓之预备。宣府三十四万四千五百八十四两、大同二十六万两、山西七万两、密云易州昌平一十八万四千两、宁夏二万两、谓之防秋。宣大四十万八千四百四十六两、谓之修边。京营宣大等处七万二千五百二十一两、谓之赏赐。通前三百二十万三千三百二十五两。比之正德年间。实多八倍。葢尽长芦山东两淮两浙常股存积塩引。太仓年来括取富人之财。司府之积。皆已竭发。犹请不已。则亦不可不亟反其本矣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因粮于敌、兵法所善、况军屯亩角见存、 祖宗良法故在、而又奉敕有官、新墙有备如此而犹不稼不穑、徒然坐待太仓。太仓不足。取之州县。州县不足。取之百姓。百姓不足。将焉取之。合从给事中叶镗等议、候命下日、户部移咨督抚都御史及都察院转行巡按御史、先查该镇先年起运钱粮挂欠之数、分别州县参奏追征、仍严查都司按察司各管屯官屯田子粒、一年之上不完者、照例通行停俸、清理屯田、屯田既明、又清屯军、必若缺人、许照大明会典洪武三十年事例、及正统年间、侍郎叶盛宣府团种旧规、将各卫军内存精壮城操、摘拨老弱屯种、仍加抚恤、买给种牛、严谨烽堠、使得肆力农亩、鼓舞尽利、其原额军马钱粮、务查当初实见着伍作数、其征有支若干、见在差操正余马驹驴骡月支一石二石三斗五斗、本色折色若干、先年何以足用、近年缘何请给过多、今应作何计处、方得上下各足可以尽复 祖宗之旧、将存拨过屯卒、补过名粮、计处过事宜、及各京运年例、募军不敷等银、应存应减应革之类、以今十一月内、奏下户部、会官核议、犹有不明不尽、再请差科道核勘的确、图惟经久、请自 上裁、以后会计岁用、先尽民屯二粮、开中塩引、连各杂税课等项、通融计筭、损多益寡、取相足给、或有非常蠲减、方许具实奏发内帑凑支、每月终巡按御史行令奉敕理屯官员、备开屯军田亩子粒实数造册奏缴、青册送部一次比较则兵既食其力、而农亦足以兵、所谓内有无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者、庶皆得之、而刍粮人骑、各有止帚着、不失旧额、奏讨之烦、非所虑矣、

  一谨岁派、照得用人理财、国家彝典、今钱谷一司、掌印管粮、总督储饷、非不备官、违限恃顽侵欺、非不立法住俸降级取问比较、户部又有节次题准事例、而给事中何光裕犹以侵克影射、冒破隐匿、逋负那移裁减贿赂打点诈欺为言、难乎谓有人矣、合无今后一应钱粮、在外责成各布政司督粮参政参议、在内责成各边腹管粮郎中主事、恭候命下、户部移各该巡抚都御史、无巡抚处、听巡按御史、照例每年十月、各具先一年派征钱粮司府州县掌印管粮官员、起运京边完欠分数、例应住俸取问降级等第、举劾以闻、各司府州、仍将岁派边关、并徐淮临德天津昌平密云易州等仓税粮。分别州县、摘造小册、径送各郎中主事、及早催征、乘时召买、亦将未完开报该镇巡抚衙门、一体查参、但有怠玩姑息、户部该科各遵原旨参奏定夺、郎中主事差满回部考察、亦查粮数、以岁内新旧共完十分以上为合格、八分以下以推奸避事论、其苏松常镇等府、名为财赋渊薮、节该言官建议、添官清理、缘钱粮浩大、恃顽大户、侵欺罔解、弊端尤多、部属监司、势难镇压、而苏松等府巡按御史、政务虽多、地面不广、禁革钱粮奸弊、又其职务、合从户部请敕一道、行令清理差完、一并具奏复命、天下岁报钱粮文册、近年止具司府大总、所属州县、并不开明、户部每遇给由等官赴部查粮、只凭自赍来文虚应故事、完欠虚实、无从查考、亦行各该抚按查将司府州县原额户口人丁田土夏税秋粮塩钞马艹厨料凡应征收作数钱粮、分豁存留起运仓口明白。依限造册缴部遇该起送给由应朝行取官员亦对额款开注造报、其违限恃顽侵盗打点、虚报声息、冐支军粮等项、不分边腹、俱从巡按御史着实查访问罪追赃发遣降革、各尽本法、若有巨贪积蠹、仍听各言官指实参奏发落、庶几人法并行、情伪莫掩、人心边计、或各有少裨矣、

  一清牧地、伏覩大明会典、户部征收刍艹、自洪武永乐以来、凡光禄寺牺牲所、御马监并象马牛羊房等艹、俱于民间照田粮科征、为置场牧放、其官军马艹、给以牧地、系兵部掌行、每岁春末夏初、兵部推举坐营官一员请敕管领下场牧放、至九月中回营、又一款各卫艹场巳垦成田者、照亩收银解送兵部、转发太仆寺收候买马、又一欵锦衣卫艹场租银收贮、贴补马艹、则是前项马匹、同一牧放、同给艹料、所不同者、寺监象马牛羊、出自户部、民间田粮科征营卫马艹、出自兵部、夏秋下场牧放。条分类列、职掌森严、纵有缺乏、象马牛羊。不可取给于太仆。犹之营卫马匹。不可取必于太仓也。今营卫牧放。仍隶兵部马政项下、艹场子粒、亦止帚兵部买马、贴备马艹、而管领下场自武定侯郭勋提督团营、作俑停废、至今夏秋、犹在太仓支给艹料、通计一十四年、费银巳过二百二十五万、虽屡题勘、查无回报、然则帑藏如之何不虚哉、况钱入军手。虽富人不免侵克。水艹非时。虽良马亦成槁骨只今初夏一月。巳报倒死五百匹。此其利害。又不但在太仓而己。合候命下、兵部会同户部申明正统九年厉禁、题请差科道官清理前项牧地艹场明白、每岁春末夏初、除例该存留听用马匹、户部支给料豆外、其余兵部推举在营官一员、请敕领下场牧放、其有声息紧急、就支原收子粒银两贴补餧养、职掌既明、撙节自易、将来水艹丰利、蓄牧蕃滋、国初一十二万四千之盛、可以驯致而饲秣买补诸费、一旦皆顿省矣、

  一明钞法、照得在外衙门官员、通同势要、卖纳课钞、充军降级、例有明条、而户部河西务临清等关商税近虽题奉钦依、间岁收钞、往来客商、多是行使银钱州县官员、又各拘忌前例、以此收买不前、解纳迟滞、势要乘时邀索厚利、益无忌惮、况查内帑天财库、每岁给事中御史主事等官、会奏关领给赏、各该衙门官吏监生进贡夷人并锦衣等七十八卫所旗军冬衣布花折钞不满二百万锭、内帑给赐、亦略相当、今若将各钞关门税、一槩交收本色、不无积弊过多、软烂可惜、合依给事中任有龄所奏、恭候命卜、通行巡视科道等官、会同提督该库官员、约计每年合用给赏钞锭、实该若干、见在若干、该添若干、开报户部、照数收买、陆续奏进取足 上用其各关商税、仍听折银解部类边、庶几钞法商课、上下并行、赏典边防、内外交足、而法立人守、亦易避而难犯矣、

  一振塩余、照得煑海饷边、此天地自然之利、而前代课入之多、至六百余万缗、今淮南北浙东西长芦山东等塩、起存止余总百五十余万而已、其广东岭外南雄江西岭北南贑福建黄崎镇南台三关等处、课税颇多汨没、有司不达户部知数、而陜西灵州、云南五井、辽东金复海葢、虽该都御史杨一清刘献御史沈教先后奏行、亦未开据征解支销、边计不足、有由然矣、合候命下、户部咨都察院通行各该御史、吊取紧关人卷研勘、前项课税、既收在官、逓年作何支销、有无侵欺花费、及商人陈淳道公养等奏称见今生齿日繁、塩食日广、要添引塩一体开边、是否相应、辽东延绥、清出的数、依旧存留、专给彼处不敷军饷、岭南北邵建税银、除南贑军门量存三分之一、余各起解太仓贮库类边、云南五井、仍催节年拖欠刻限解足并此外或有通商惠民良法、并听区画停当、开奏施行、亦取于民、不如取于商之一道也、

  一预储蓄、照得今制、州县各设有预备仓、是固有备无患之意、而汉臣谓积贮者、天下大命、其所关系、信亦非细故矣、但查弘治年间、照里积粮、限数虽多。课功不亟。所以其时粮多报足。至有三五万之积者。见今则粮例已减半、而每年但少六分以上、遽议罢黜。以致有司少能及等、抚按官员类多过期不报。则亦徒严而无益耳。今欲事在必行。伏乞裁为中制。粮从嘉靖二十四年定数、其知州知县考满粮不及例以十分为率、欠三五分罚俸、六分以上九年通考、起送吏部降用僻小罢敝县分、果别无设法者、并免住俸参究、俱照弘治三年十年题准事例、其在外巡抚都御史及清军等项中差御史并守城参政副使等官每年各另差官员、查盘仓库钱粮纷往沓来、十羊九牧深文曲法耗财虐民弊诚有如都给事中叶镗等所言者合从户部申明嘉靖九年题准事例通行各该巡抚都御史、今后交代、不必各另查盘、但置循环文簿、按季倒换稽考、通该三年、会委廉正官员一次查盘造册奏缴、青册送部、仍存一本、随卷交代、如有未完接管追问。照依勘合、一体完报、其驿逓钱粮、一年一查、不在此例、

  一节召买、照得各边供亿、先年原无年例、其后虽间清发亦多给自中帑、正统八年令广东福建折粮解发各边籴备、着在大明会典我 皇上肇登大宝、诏内承运库先后发银六十万两接济陜西三边、又准免派甲字等库铜锡等料一年、减派二朱等料二年、御马等仓豆艹数十百万、圣德所被、天地同大、非止如宋臣韩琦等侈颂支拨内帑紬绢二百万疋、赐三司以为异政而已、今四方水旱相仍、九边请发不绝太仓外库、又鲜嬴余、损上益下、正惟其日、而内府监局比来敷率、乃数倍于前时、且如金册、先年皆内承运库支云南进年例金成造近来宗支日蕃、费用虽广、嘉靖元年、犹止依旧、嘉靖三年、买金二千七百两近来加至八千四百五十两、通支过太仓库银四十二万四千三百三十二两、珍珠先年止用广东解进嘉靖二十四年开买珍珠一百五万二千七百五十四颗、逓年增减不一、支过银十万二百六十四两、宝石珊瑚嘉靖元等年不买、嘉靖六年止买三十一两、近年加至四千两、通支银一十五万二千七百二十两、黄蜡成化初年派二万斤、随后派至八万五千斤、嘉靖元年依旧派不买、嘉靖三年买二万斤、以后加派至一十五万五千斤、又买十万斤、支过银一十九万九千八百一十一两、白蜡嘉靖元年止派四千斤、嘉靖三年买二千斤、以后加派六万斤、又买八万斤、支过银三十五万一百六十两、蒲杖嘉靖三年买二千斤、以后加至四万斤、支过银二万二千二百八十九两、香品、先年俱于南京库内取用、弘治七年该库缺乏、节行广东买办四万五千斤、顺天府买三千斤、嘉靖三年买速等香三千斤、今加至二十五万五千三百斤、又御用监一万五千斤、通支过银六十万七千三百五十七两、军官俸赐、先年俱于内库支给、正统八年广东福建折粮亦发各边备籴、着在大明会典、今军官折俸、巳奉钦依季进支发、其余那移、并赏赐等项、共支过太仓银一百二十五万五千三百两、白绵原无召买、嘉靖十年始买二千二百斤、二十五年加至一万五千斤、又支过银二万五千五十两此则支办之费。溢于旧额 之外者。御马仓红花子嘉靖四年坐派三石、今加至一万一千三百二石、艹嘉靖元年派四十一万一千四百三十四束、今加至一百六十八万一千二百七十二束、菉荳嘉靖十二年派七百五十石、今加至一万五千石、惜薪司白熟粳米、嘉靖十二年、派一十五石、今加至一百六十五石、内象房大麦、嘉靖五年派一百石、今加至八百六石、甲丁二库颜料、弘治十年会派四十四万二千八百二十斤张副、今加至二百一十万六百七十斤张副又添买银朱等料九十万、或四十九万八千斤、共支过五十三万八千五十六两、光禄寺果品、嘉靖元年奏派八十一万二千四十斤、今加至一百七万八千四十斤、又借支过太仓银六万两此则会派之数。溢于旧额之外者。而给事中谢登之等、又称光禄寺日办十倍于前。厨役不下数千。匠作已浮十万。由此观之。不惟太仓屡乏。内藏亦已不充。国计若斯。臣等安得不任其咎。顾天地生财有限。而国家经费无穷。为今之计。亦惟节之又节。推广 皇上盛德大业。日新月盛。悠久无疆而已。天地节而四时成、 圣人节而万民化、伏望 皇上严敕该库、并各监局、仰体 圣心慎惜、将凡金珠宝石等项、加以撙节、一以嘉靖初年为准、有余收贮、奏下户部、减派百姓、以昭俭德、以固邦本、以成嘉靖中兴之治、为子孙万代法、仍听户部遵照大明会典、正统八年事、广东福建二布政司将折银两、依旧解京、转发各边折籴备用、礼部亦查光禄寺日办酒饭钱粮厨役数目、一一明白备开应支应减应革并应关防节要、工部查各匠作请自 上裁、着为定例、则育之以仁、节之以礼、二帝三王之道、 皇上巳不远于 圣躬得之、而上给下足、内安外攘、唐虞三代之治、复见于今日矣、

  一定颜料、惟我朝稽古建官、各有分职、钱粮掌于户部、颜料掌于工部、此系旧制、载在诸司职掌、巳有明征、所以永乐宣德年来、凡遇内库颜料有缺、俱行工部派买、正统十一年间、京师营造浩繁、各省仓粮勾用。 朝廷合用颜料遂令于存留粮内折征、自此户部接续承行。葢以钱粮掌于户部故也。其后各处粮米不勾支用、一遇灾伤、该征粮艹、无从拨补、户部又盘库内颜料数多积腐、节奉成化二十三年弘治四年诏、各处巳征颜料、俱送工部交纳、不于粮米内折买、又该户部尚书周经等照诸司职掌、请自弘治十三年为始。行移工部派纳、节奉 孝宗皇帝旨你所言有理、都准行、钦此钦遵讫、至正德二年、又该甲字库右监丞孙铠丁字库少监杨恩、经自奏准、仍行户部坐派、一向未改、缘前项颜料、各省久巳不于存留粮内折买、而凡造作工程颜料、有无缓急、亦惟工部职掌其事。备尝知悉。凡有坐派。必当其用。全与户部泛然代征者不同。况一颜料。工部既派。户部又派。事涉重复。缘干旧制。似难遽以该库一时陈乞中变。合自嘉靖二十九年为始、除内府供用库物料、并光禄寺厨役、户部照旧会泒外、其原系工部职掌颜料、俱复旧制、仍行工部派纳。庶几申缩。合宜、亦于体制不紊、

  此节冗官以养死士其论极正一舍关征、切惟国家用财、当节则节、当予则予、各视义之所存、初非一定、关市之征。专待膳服。而汉宋以备边臣养死士。每有入寇。辄先知之。故所备寡。而兵力不分。多者不过万人。少者五六千人。厚之是也。汉初袭秦入粟拜爵。犹止虚名。未尝真以临民。其后开邸补官。纲纪荡然。 孝宗皇帝罢之。深得大易理财正辞禁民为非之义罢之是也。今边师久暴。国用屡诎、而征调分布、动连三时、无所不寡、皆不知敌情之故、比至空乏、又请开例纳粟补官。既亵名器尤厉民命。非所宜于尧舜之世、而文思院原额官六员、今支绢俸官七百七十五员、皮作局原额三员、今支绢俸二百四十一员、鸿胪寺鸣赞等官、原额四十六员、今支绢俸一百十五员、举此一项。其它可知。臣等窃为省之便。伏乞 圣明特罢开纳之令、永崇省约之风、敕下五府六部百司庶府、各图节用爱人、取凡分职所及、冗食滥费、但伤财害民者、逐起查明区画条奏裁革减省。一准嘉靖初政、以渐尽复 祖宗之旧、而辽东见有互市八里铺等税、保定有紫荆关等税、蓟州见奏开山海关等税、并各商税、未经开报户部知数去处、通行巡按御史勘明奏下、户部斟酌中数、请给各该督抚等官。另项收贮。专事间谍为必得贼情之计如或各镇关市。征入无几。户部仍查寿州正阳荆州沙市等税。解发凑给。贼情既得。兵机自豫。边计日省。物力渐宽。兵食各足。而民亦信之矣。

  一怀永图、切惟我朝沿边列镇屯兵御戎、自来非不战守、非无请发、而太仓诎乏、未有至于此极者、众议虽谓近年召募太多、食之者众、留屯太少、生之者寡、按伏太早、用之者疾、奏掣太迟。为之者舒。以此致之、理固有之、但兵以卫民、非以病民、使能一劳永逸、宜无不可者、顾今连八九镇、历十余年之久、岁岁奏讨、在在修筑、而又书生手禾丸。亦谓军人。帅债家资。皆出粮料。则亦不能不至愈增而愈诎耳。昔汉赵充国讨先零羌。宋范仲淹讨赵元昊。皆以期月三岁。必殄灭虏为期。当时尤或难之。至下诏书责问数肆。而师久暴则国用不足。尤兵法所深忌。今各督抚大将、奉特简、镇巨边、安夏攘夷、蓄奇有日、岂其视物力殚诎、若此恝焉曾不思为之所乎、 皇上幸加惠垂听、臣等申敕边臣、各务体国如家、抚卒如子、毕奋智勇、以时禁暴、朱熹所谓天下国家之大务、莫大于恤民恤民之实在省赋。省赋之实在治军者。此其义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家祯善先参阅

  潘简肃公集三(疏)

  潘潢

  疏

  查核边镇主兵钱粮实数疏

  贼情疏

  留务疏

  弘远虑责实効以济富疆疏

  议处全陜屯田以足兵食事

  查核边镇主兵钱粮实数疏【主兵钱粮】

  此会议第三疏也

  计开

  一宣府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廵抚宣府都御史刘源清、奏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各项支用该银九十一万三千二百五十两八钱零、除支给外、少银八万九千四十五两五钱零、巳经题派存积塩一十四万一千九百六十七引八十六斤、并银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三两补足讫、嘉靖十一年、户部又议通加额塩七万引该银二万六千六百两、今查本镇岁入本折税粮河南布政司该银一十四万六千七百二十六两四钱山东布政司该银二十四万四千二百一十一两、山西布政司该银八万七千一百五十五两真定府二万四千四百七十两保定府二万五千五百五十两、大名府六万七十四百六十二两河间府一万五千九百七十五两顺德府一万八千九百四十两广平府二万八千九百五十两顺天府三千五百两、户部年例银八万两河东运司塩价银八万两、岁该盐引并补不敷银共一十一万五千六百四十五两、共该银九十三万八千五百八十四两四钱加以本镇屯田粮六万二千三百二石、草一十六万七百三十二束五分、地亩原额并新增起科细粮七万二千七百九十八石三斗六升七合五勺七抄七撮六圭五粒草一十万二千二百九束七分五毫团种粮九万五千六百九十三石九斗六升草四万三千五百五十六束六分七厘新增团种粮二万一百九十二石二斗、草一万七千七百四十三束、田务田粮一万二千七百四十九石五斗五勺、草四十二百八十二束、新增稻田粮一千一百七十八石九升二合、驿传田粮一千五百八十四石、草六百二十二束、牧马草场子粒四千七百八十三石五斗三升七合七勺、共该粮二十七万一千二百八十一石六斗五升七合七勺七抄七撮六圭五粒、每石以七钱折算、该银一十八万九千八百九十七两一钱六分四毫零、草三十二万九千一百四十五束八分七厘每束以三分折算、该银九千八百七十四两三钱七分六厘二毫通共岁入该银一百一十三万八千三百五十五两九钱三分六厘六毫九丝零、据嘉靖二十八年边储簿、实在官军八万二千九百七十四员名、马驴骡二万八千六百九十三匹头依嘉靖十年岁用、加以查盘给事中李文进奏内二十一等年募补新军、共该本折粮折草束银一百四万三千一百八十八两八钱较其实数、该剩银九万五千一百七十五两九钱三分六厘零又查兵部咨送总兵官奏开实在官军五万六千三百员名、廵抚官奏开见在堪中马三万四百匹头比边储簿少军二万六千六百七十四员名、多马一千七百七匹、照依本镇折放则例每军月粮一石折银七钱每马日支料三升、春冬六个月、该料五石四斗、每石折银六钱所少军该扣粮银二十二万四千六十一两六钱所多马该给料银五千五百三十两六钱八分、前项岁用之数、扣粮扣料该银八十二万四千六百四十九两八钱该剩银二十一万八千五百三十两九钱通前该剩之数、岁入共多银三十一万三千七百六两零、但据本镇廵抚李良又奏新募军六千名、马六千匹、又该粮料银九万四千七百七十七两、户部已经题行管粮郎中一面支给、廵按御史查勘未报、今既查有前项剩银、就准除作数岁入、止该多银一十一万八千九百三十六两五分零、又查宣府前等卫所原额屯地子粒二十五万四千三百四十四石四斗、今止有屯粮六万二千三百石、先年岁有备冬草四十三万九千五百二十束、秋青草九万六千五百五十束、今皆缺数、相应查理、

  一大同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大同都御史蔡天佑奏开本镇官军五万五千八十余员名、冬操夏种土兵舍余三千五百四十余名、马驴骡二万一千八百八十余匹头共该岁用银九十九万二千四百六十余两、尚不彀支、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岁入、通共银七十七万五千一百八十八两七钱除支用过银七十三万三千五百九十八两外、尚余银四万一千五百九十两五钱、不须补给讫、嘉靖十一年、又该户部通派盐额七万引、嘉靖十七年、又补本镇不敷盐四万三千三百七十九引、嘉靖十七年、又准兵部咨召募军二千名、加银四万两、嘉靖十八年、又准兵部咨、召募新军三千六百一十七名、加银一万三千三百五两、嘉靖二十四年、又该查盘给事中李文进等奏开本镇官军六万五千三百四十七员名、嘉靖二十一等年、召募拨补新军二万九百七十二名、共该八万六千三百一十九名、见在马二万九千一百六十九匹、比嘉靖十年会议之后、多军二万七千一百九十九名、多马七千二百八十九匹、户部议加年例银一十五万四千二百五十三两、于内失扣本镇原议剩银四万一千五百九十两五钱、又十七年十八年、募军粮银五万三千三百五十两、实多发银九万四千八百九十五两五钱、二十五年、又该总督翁万达召募军一千五百名、户部议加银九千九百六十四两五钱、又补不敷盐银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两五钱、今查本镇嘉靖十年、原有官军土兵舍余人等共五万九千二十名、马驴骡二万一千八百八十余匹头、先该本部会议、算该岁用银七十三万三千五百九十八两二钱零、尚剩银四万一千五百九十两五钱、巳自足用外、加以十七等年召募、并查盘官内多出军马、又该岁用银一十六万四千二百一十七两五钱通前共该岁用银八十九万七千八百一十五两一钱及查本镇岁入山西布政司起运本镇夏秋税粮料豆二十九万一千四百七十五石、每石折银一两、夏税秋粮折布一十八万二千五百五十疋、每疋折银三钱绵花绒八万斤、每斤折银八分、马草二百四十四万四千八百五十束、每束折银八分、河南布政司夏税小麦九万六千石、每石折银四钱本镇屯粮一十二万七千七百二十一石零、大约每石折银八钱屯草一十七万六千四百一十一束、秋青草三十七万二百一十束、大约每束折银三分、各折不等共银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八两四钱三分、京运年例银两额派并补不敷盐一十一万三千三百七十九引、该银四万四千一百八十五两五钱募军粮银二十一万三千二百六十九两又补不敷银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两五钱通共岁入该银一百四万三千九百五十三两四钱三分、除新旧军马岁用、算该用银八十九万七千八百一十五两二钱尚多银一十四万六千一百三十八两二钱三分、今据二十八年边储簿开、实在官军八万一千五百二十九员名、马驴骡二一五千六百四十七匹、比前查盘及节年召募、少军六千三名、多马一千二百三十二匹、依本镇折放则例、每军月粮一石、折银七钱每马日支料三升、春夏六个月、该料五石四斗、每料一石、折银六钱所少军该扣粮银五万二千八百三十六两、所多马该扣银三千九百一两六钱八分二厘、通前岁用、该银八十四万八千九百七十两八钱八分、计该扣粮银、通前岁多银一十四万六千一百三十八两二钱三分、共该剩银一十九万四千九百八十二两五钱五分、又查兵部咨送大同总兵官奏开、实在马步官军人等七万八千八百九十九员名、巡抚官奏开、见在原额新增助马二万八千四百七十二匹、比查盘并二十五年召募之数、实在少军八千九百二十名多马四千五十七匹、所少军该扣粮七万四千九百二十八两、所多马该扣银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四两六钱八分、岁用共该银八十三万六千三十一两八钱八分、比岁入该剩银二十万七千九百二十一两五钱五分、又查得本镇原额屯种各色子粒五十一万三九百四石五斗五升零、今止有屯粮一十二万七千余石、至于秋青草束、嘉靖十年、尚有三十三万九千五百余束、今该镇止派一十七万四百一十束、应渐查复原额、

  世庙时各边增主客兵粮额多于旧惟辽东不增后该部行各边查核议行减汰李司马为辽抚时上疏争之今观此数辽额果无增加也一辽东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都御史潘珍奏开本镇官军人等七万四百五十一员名马骡四万九千九百六十一匹头、总计岁粮料赏赐俸钞、通该银三十九万四千八百七十余两岁入不彀岁用、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岁入共银三十五万五千九百六十五两秋青草三百五十八万五千二百六十束、除支用外、尚余草一百五十六万二千三百二十八束、岁支少银二万四千一百三十九两巳经奏派淮浙引塩补足讫、嘉靖十一年、又该户部开派额盐七万引、嘉靖二十二年、又该廵抚辽东都御史孙禬奏开添河东游兵三千名马三千匹、户部题发太仓银一万四千九百四十两嘉靖二十四年、又该廵抚辽东都御史董珊、奏新派军五百名马二百匹、户部题发太仓银二千一百六十六两嘉靖二十五年、又该户部、题加岁用不敷盐银一万一百一十两五钱嘉靖二十六年、又该巡抚辽东都御史于敖奏召募军二百五十名、马二百匹、户部议于山东常运银内支给、该银一千二百四十五两嘉靖二十八年五月内、又该廵抚都御史蒋应奎、奏新添军三千二十九名、马三千三十八匹、户部题发太仓银一万五千九十四两一钱四分、又该廵按山东御史徐洛奏新添堡军二百八十七名、户部议于山东常运银内支给该银一千一百二十五两三钱嘉靖二十九年、又该都御史蒋应奎、奏新添马八百匹、户部议于山东常运银内支给、该银八百六十四两又该御史徐洛、奏新添墩台军三十五名、户部议于山东常运银内支给、该银一百一十四两四钱以上节年召募新军七千一百一名、马七千二百三十八匹、连嘉靖十年奏数、共该官军七万七千五百五十二员名马骡五万七千一百九十九匹头、该岁用银四十三万四百一十八两八钱四分、今查本镇岁入山东布政司布花麦钞草价银一十三万三千三百九十二两二钱山东运司盐折布并民佃灶地银一万六千三百八十四两三钱二分、直隶永平府户口食盐折钞银一千一十三两一钱地亩花绒折银二十三两三钱本折屯田折紬一十六万六千九百八十七石五斗、照依折放则例每粮一石、折银二钱五分、共该银四万一千七百四十六两八钱七分、屯田豆一十一万八百一石四斗五升八合、照依本镇折放例每豆一石、折银二钱共该银二万二千一百六十两二钱九分、草价银五千四百六十二两四钱豆价银四千七百三十四两鱼课银八百五十八两七钱五分、塩课银三百三十九两一钱苇炭银原额三百两、课程银三千七百八十七两三钱三分、塩粮柴席银八百七十五两六钱八分、均徭役修边夫银、三万四千四百三两一钱六分、屯草五百九十四万六百三十束秋青草四百八十七万束、户部每年运送年例银一十五万两募军粮银三万二千二百两一钱开派引塩一十一万二千五十七引、该银四万一千一百五十三两五钱补不敷银一万一百一十两五钱通共岁入该银四十九万八千九百四十四两七钱本色草一千八十一万六百三十束、除新旧官军岁用、该银四十三万四百一十八两八钱草三百八十七万三千一百四十六束、尚剩银六万八千五百二十五两八钱九分、草六百九十三万七千四百八十四束又据边储簿开官军八万一千四百四十三员名马骡六万一百二十八匹头比嘉靖十年及节年募数共多军三千八百九十一员名、马骡多二千九百二十九匹头、即以前项支剩银两给之、照依本镇折放则例、每粮一石、折银二钱五分、料一石、折银二钱赏赐布每疋折银二钱花每斤折银五分、共该粮银一万一千六百七十三两料银三千一百六十三两三钱布花银一千八百九十七两二钱共该银一万六千七百三十三两五钱二分、通前岁用四十三万四百一十八两八钱共该银四十四万七千一百五十二两三钱六分、尚剩银五万一千七百九十二两三钱又查兵部咨送辽东总兵官奏开实在官军七万二千七百四十员名、行太仆寺奏开实在马六万一千八百四十六匹、比之前数、少军四千八百一十二员名、马多四千六百四十七匹、所少军该扣粮银一万四千四百三十六两布花银二千三百四十五两八钱五分、所多马该扣料银五千一十八两七钱通前岁用扣粮加粮、共该岁用银四十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五两二钱五分、岁入尚剩银八万二百八十八两九钱八分、又查得本镇原额屯粮子粒七十一万六千一百七石六斗三升四合二勺、相应查复、

  一延绥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廵抚都御史萧奏准、开本镇官军、并各属官吏阴医墩军夜不收人等、共四万一千四百五十一员名、骑操马匹、并走逓骡头一万七千四百二十六匹头、岁派不足、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岁入、通计民屯本色粮料一十四万五千四百四十石一斗六升、草一百万二千七百五十七束、折色并年例银共二十四万七千六百五十八两二钱三分、除各项支给外、岁支尚少粮料草银三万三千八百八十九两零、已经题泒存积引塩八万七千二百七十八斤补足讫、嘉靖十一年、又该户部通开额塩七万引该银二万八千三百五十两嘉靖十八年、该陜西巡抚都御史任洛、奏募军三千名、马三千匹、户部议发银二万两、又开派存积塩引二万七千五百二十两、嘉靖二十二年、又该延绥都御史张羽惠、奏募军三千名、马三千匹、户部议发银二万两、又闸派塩引银二万七千五百二十两二十三年、又该张羽惠奏募军三千名、马三千匹、户部议发银二万两、又该派塩引银二万七千五百二十两、二十五年、又该户部题补不敷塩银四万八千八百二十三两五钱二十六年、又该延绥巡抚杨守谦奏募军五百八十八名、户部议发银五千四百六十八两四钱、二十七年、又该杨守谦奏募军五百名、户部议发银四千六百五十两、又该杨守谦奏募军九百名、户部议发银八千三百七十两、二十八年、又该杨守谦奏募军八百名、马七百匹、户部议发银三万七千一百九十两二钱二分、以上新增募军一万一千七百八十八名、马九千七百匹、该岁用本折粮料银一十九万八千二百三十八两、通前嘉靖十年会议之数、共该官军人等五万三千二百三十九名、马驴骡二万七千一百二十六匹头、嘉靖十年、岁用本色粮料一十五万五千七百二十九石三斗、折色粮料银二十七万四千八百三十五两三钱九分、本色草一百五万五千三十二束、今加新募军粮料等银一十九万八千二百三十八两六钱二分、通共岁用该银四十七万三千七十四两一分、本色粮料一十五万五千七百二十九石三斗、草一百五万五千三十二束、及查本镇岁入、陜西布政司本色稻粟米麦、共六万九千二十一石九斗料一万二百八十三石六升、折色粟米小麦一十九万一千四百五十七石二斗九升、料二万五百二十三石七斗四升、各折不等、共折银一十八万四千六百五十八两二钱三分、本色马草五十五万二千八十六束、河南布政司起运本镇夏税布四万疋、每疋折银三钱料三万石、每石折银七钱共折银三万三千两本镇屯粮六万六千一百三十五石一斗八升九合二勺、屯草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一束、秋青草三十七万七千四百六十束、户部岁运年例银三万两新增募军粮银一十一万九千二百七十八两六钱五分、额派并补不敷存积塩引二十二万六千四百八十二引、该银九万七千三百七十五两五钱又补不敷塩银四万八千八百二十三两五钱通共岁入本色粮料一十四万五千四百四十石一斗六升九合二勺、本色马草一百万二千七百五十七束、折色粮料布银二十一万七千六百五十八两二钱三分、京运年例募军塩引补不敷银二十九万五千四百七十七两六钱五分、共该银五十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五两八钱八分、内除岁用本色不记外、于各塩引银内扣银三万三千八百八十九两补足、嘉靖十年、会议原少岁用之数、连新增募军粮料银两、新增官军岁用约折该色粮料银四十七万三千七十四两一分、尚剩银六千一百二十二两八钱七分、及据边储簿官军四万四千三十六员名、马驴二万五百五十七匹头、比嘉靖十年会数及节年召募新军小军九千二百三名、少马六千五百六十九匹头、及照本镇节年募军、每军三千名、马三千匹、奏加粮料草银四万七千五百二十两、今少军九千二百三员名、马六千五百六十九匹头、照前例则、大约扣该银一十二万三千七百八十八两七钱六分、岁用止该银三十四万三百九十七两九钱九分、连前剩银六千一百二十二两八钱七分、并该扣银岁入共该剩银一十二万九千九百六十一两六钱三分、又查兵部咨送延绥抚镇官奏开实在官军四万二千九百九十七员名、见在马二万二千八百一十四匹、比嘉靖十年及新募军之数、少军一万二百四十二员名、少马四千三百十二匹、每军月粮一石、每马日支料三升、春冬六个月该料五石四斗照依本镇折放则例、每粮一石、折银七钱每料一石折银六钱该扣粮料银十万三两六钱八分、岁用又止该折色银三十七万三千七十两三钱三分、共剩银一十万六千一百七十六两五钱五分、但据廵抚杨守谦二次又奏募军一千七百一十五名、每年该银一万五千九百四十九两五钱户部已经题行管粮郎中一面支给巡按御史查勘未报、今既查有前项剩银、就应准除作数、岁入止该多银九万一百七十二两八钱七分、又查近该山东等道御史曾佩等、题开延绥额征税银一十五万两、陜西河南额解折银二十三万两、比对本镇前项派数、共多银一十六万二千三百四十一两八钱七分、相应征催奏报、

  一宁夏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宁夏都御史翟鵰奏开本镇官吏旗军出哨夜不收守墩备御官军、通共四万一千六百一十四员名、骑操走□马驴、共二万一千八百八十七匹头、岁用该支粮料五十一万四千四百八十五石五斗、草三百九十三万九千六百六十束、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各项支用、除本色粮草并支过折色银外、尚余草二万九千六十五束、少银二万四千一百五两零、粮料一十三万四百五十八石、大约每石折银六钱该银七万八千二百七十四两、除余草折银抵补外、通共少银一十万一千五百八两、已经题派淮浙等塩二十四万二千一十六引补足讫、嘉靖十一年、又该户部议通派塩七万引、今查本镇岁入、陜西布政司夏税小麦五万六千九百三石、秋粮米六万一千八百一十二石、稻米一千九十石四斗、黑豆一万三千六百石以上各折不等共折银十二万九百五两五分、夏税折布小麦四千二百石、秋粮折布黑豆六千二百石、每五斗折小绵布一疋、共折布二万八百疋、每疋折银三钱、共折银六千二百四十两马草一十六万一千二百四十束、每束折银三分、共折银四千八百三十七两二钱本镇屯粮一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六石屯草二十三万二百束秋青草二百六十三万八十束、每粮一石、折银六钱草每束三分共折银一十九万二千三百七十六两、户部年例银四万两补岁用不敷塩银四万二千五百一十八两开派引塩银八万七千九百九十两、岁入本折、通共银四十九万三千八百六十六两二钱五分、除塩引并补不敷银内、扣银一十万一千五百八两、补足嘉靖十年议欠之数、尚剩银二万九千两、及据边储簿开、实在官军三万一千八百九十员名、马驴一万三千三百四十三匹头比嘉靖十年会数少军九千七百二十四名少马八千五百四十四匹、每军月粮一石、每马日支料三升、春冬二季、共料五石四斗、照依本处折放则例、粮每石折银六钱料每石五钱共该扣粮料银三十七万一千七百八十四两六钱五分、通前该剩银一十二万二十八十一两六钱又查兵部咨送宁夏抚镇官奏开、本镇马步城操舍余土兵、及备御官军三万九千三十九员名、见在马一万一千九百四十九匹、比边储簿多军七千一百四十九名、加粮银五万一千四百七十二两八钱少马一千三百九十四匹、该扣料银三千七百六十三两八钱连前边储簿算、共多银七万四千三百七十二两六钱岁用该本折银四十一万九千四百九十六两六钱五分、又查得本镇所属宁夏等六卫屯田子粒三十二万二千七百二十二石二斗七升九合四勺、今本镇屯粮、止开一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六石、应渐处补

  一甘肃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甘肃都御史唐泽奏本镇官军并冬操人等四万二百四十五员名、骑操并走逓马驴骡二万四千九百一十九匹头、岁入不勾岁用、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岁用粮一十四万九千一百四十九石四斗、料七万九千八百四十一石五斗、草三百五十一万二百二十束折色银三十八万九千八百二十一两五钱除支给外、尚余草五十五万一千九百四十束、少银四万九千九百三十二两、已经题派存积塩一十二万五千七百二十引补给讫、嘉靖十一年、又该户部添开额塩一十五万引、嘉靖二十四年、又该巡抚都御史赵锦等奏、募军二千四十七名、户部该发银二万两开中淮浙塩银三万二千六百八十一两一钱又补不敷塩银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两二钱四分、今查本镇新募官军二千四十七名、连前嘉靖十年奏数四万二百四十五员名、共四万二千二百九十二员名旧有马驴二万四千九百一十九匹头、除岁用本色粮料艹外、该折色银三十八万九千八百二十一两五钱加新增募军银五万二千六百八十一两二钱四分、通共四十四万二千五百二两七钱四分、及查本镇岁入陜西布政司夏秋本色小麦粟米共五千三十四石、黑豆二百五十七石九斗、折色小麦粟米二十六万三千六百八十七石、豌豆一万二千八百九十八石、以上各折不等、共银二十六万四千四百一十九两二钱折布税粮三万二千五百七十二石、黑豆三千四百三十石四斗、二项每五斗折小绵布一疋、共布七万二千五疋一丈、折银一万八千一两二钱五分、脚价银一万七千五百两本镇屯粮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石、屯草四百六万二千一百六十束、秋青艹二百一十八万七千五百四十束、京运年例银六万两、新募军银二万两开派引塩银一十万三千五百两、补不敷塩引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两二钱四分、以上通共本色民屯粮料二十一万八千六百七十三石七斗、本色草六百二十四万九千七百束、折色银五十一万七千八百八十三两六钱九分、除新旧官军马匹、岁用本色粮一十四万九千一百四十九石四斗、料七万九千八百四十一石五斗、算该剩银六万九千二百六十四石六斗、少料七万九千五百八十一石八斗、扣粮补料价尚有余折色银四十四万二千五百二两七钱四分、该剩银七万五千三百八十两九钱五分、及据嘉靖二十八年、边储簿开、官军三万九千八百八十二员名、马驴牛一万八千二百六匹头只比之嘉靖十年并二十四年召募新军之数、少军二千四百七十员名少马六千七百一十三匹、每军月粮一石、每马日支料三升、春冬二季共料五石四斗照依本镇折放则例、粮每石折银七钱共银二万七百四十八两料每石折银六钱共银二万一千七百五十两一钱二分、折少军马名数、共该扣银四万四千四百九十八两一钱二分、通前剩银七万五千三百八十两九钱五分、共多银一十一万七千八百七十九两七分、粮九千一十八石七斗、又查兵部咨送甘肃抚镇等官、奏开本镇实在官军三万九千六百七十六员名、实在马一万六千一百五十四匹、比边储簿内少军一百四十六名、少马二千五十二匹、共该扣粮料银七千八百七十四两八钱八分、岁用止该折色银三十一万六千七百四十八两七钱九分、岁入共多银一十二万五千八百五十三两九钱五分、又查得甘州等卫所额该屯地一万一千六百九十一顷五十亩、各色子粒六十万三千一百八十八石四斗二升五合、今屯粮止有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八十石、旧办秋青草九百万束、今止有二百六十三万八千束、相应催办、

  一山西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山西都御史刘大谟奏开本省岁用王府禄粮官吏师生俸廪军士孤老月粮、又有上班官军民壮行粮、及调客兵粮饷、大约每岁共享一百五十四万七千一百一十九石七斗八升六合、岁征比岁用实少一十五万一千八百八十七石五斗九升二合、该户部会官查得山西布政司岁额税粮一百六十万五千七百四十六石零、银九万一百六十八两零、本镇官吏旗军人等支用该粮四十三万六千三百一十四石、连王府禄粮支用共一百二十九万三千一百六十万零、尚余粮三十一万二千五百八十六石零、银九万一百六十八两零、又禄粮征收本色每石以五钱六钱放支、共该扣积银一十一万四千二百四十五两零、通共余银二十万四千四百一十二两零、粮三十一万二千五百八十一石零、难议补给讫嘉靖二十年该廵抚山西都御史陈讲等奏、新募军五千名、马二千匹、户部议派两淮等塩一十四万三千五百五十引、该银五万八千七百一十两嘉靖二十一年、该廵抚山西都御史刘臬、奏称掣回大同班操官军七千二百五十二员名、并神池等墩召募新军二千二百名、补足各官营骑操马五万七百六十匹、户部议门塩一十万五千七百一十一引、该银四万八千九百九十八两八钱五分、嘉靖二十二年、准兵部咨大原等处募军一万二千名、马五千五百匹、户部议加银九万九百二十四两、嘉靖二十三年、该山西巡抚都御史李珏、奏募军三千三百名、马二千三百匹、户部议加银三万两、嘉靖二十五年、该巡抚山西都御史曾铣、奏新募游兵三千名、马三千匹、户部议加银四千八百五十两一钱三分六厘、二十五年、又加补不敷塩银四万八千九百六十五两三钱五分六厘今查得本镇节年召募并掣回官军共三万二千七百五十二员名、马一万八千五百六十匹、共该用银二十七万六千六百八十二两九钱八分六厘连前项嘉靖十年会议、本镇各项岁支该本色粮四十三万六千三百一十四石零、照今边开本折支放则例每石七钱该银三十万五千四百一十九两八钱共该岁用本折银五十八万二千一百二两七钱八分六厘、本镇岁入本省税粮、内除起运大同并王府、及腹里仓粮外、起运代州偏头宁武雁门等各城堡仓场库夏税本色麦五万一千六百八十石七斗、照依该镇派册则例每石一两算该银五万一千八百六十两七钱存留本色麦豆共一万八千八百二十九石二斗、每石八钱算、该银一万五千六十两三钱六分、起运秋粮本色米一十六万五千五十三石二斗、每石一两算、该银一十六万五千五十三两二分、存留本色米四万七千六百五十三石四斗每石八钱算、该银三万八千一百二十一两九钱二分、起运折色布四万二千三百二十六疋、准米四万二千三百二十六石、每疋折银三钱算该银一万二千六百九十七两八钱花一万九千二百三十六斤、准米一千九百二十三石六斗、每石折银八钱算、该银一千五百三十八两八钱八分、起运草一百三十六万四千二百七十六束九分八厘每束八分算、该银一十万九千一百四十二两一钱六分、本镇屯粮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三十四石八斗、每石照存留民粮八钱算、该银八万八千五百七两八钱四分、新增折色银三百四十五两八钱民佃屯粮三千九百四十三石六斗零、每石八钱算、该银三千一百五十四两八钱八分、牛具银四百七十二两三钱河东运司止余塩价银七万五千二百八十三两二钱户部年例并募军银共一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四两一钱三分六厘开派引塩一十四万八千一百八十一引三十三斤九两一钱八分、该银五万八千七百四十三两四钱九分六厘、补不敷塩银四万八千九百六十五两三钱五分四厘、通共该岁入银八十三万八千三百二十五两二分六厘、本镇岁出、除将嘉靖十年会议数内王府禄粮不计外、新旧官军人等岁用本折银五十八万二千一百二两七钱八分六厘、尚该剩银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二两二钱四分、但查兵部咨送山西总兵官、奏开代州雁门等处操临冬操夏种御冬官军舍余、实在三万九千七百九十八员名太仆寺奏开实在马骡一万四千四十三匹头及查边储簿开、实在官军三万七千八百一十八员名、马骡一万一千七百一十四匹头、比兵部数内少军一千九百八十名、少马二千三百二十九匹照今本镇折放则例每粮一石、折银七钱该银一万六千六百三十二两、每料一石、折银六钱该银七千五百四十五两九钱六分、共该扣粮料银二万四千一百七十七两九钱六分、岁用止该五十五万七千九百二十四两八钱三分六厘共该剩岁入银二十八万四百两二钱六分、又查山西都司所属卫所屯种地一千一百二顷一十亩、各色子粒二十五万七千七百四十六石五斗六升、秋青草束先年四十二万四千六百六十六束、今屯种止有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三十四石八斗、秋青草束尤不及数、相应查理、

  一蓟州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巡抚蓟州都御史汪玉、奏本镇官军四万二千九百员名、马一万五千匹、每年尚少月粮二万石、折绢布银五千余两、合添年例银二万两、该户部会官、查得本镇各项支用、除本色钞贯外、支过本色粮料二十万一千六百七十四石二斗、草二十五万四千三百一十二束折色银二十万一千四百三十八两八钱六分、尚余本色米四万七千五百二十五石八斗、银一万五千五百二十一两一钱四分、本色绢二千一百三十九疋一丈二尺岁派钱粮既有盈余、难议加补嘉靖二十七年、亦据户部管粮郎中张松呈称见收贮在库银两尚多、年例乞且住解、今查本镇岁入兑军攒运本色米六万石、民兑军屯本色米豆一十四万九千二百余石、草九万七千六百四束漕运折色米一十八万石该银一十四万两山东等处起运山海仓小麦一千二百七十五石、每石折银八钱共银一千二十两德州常盈仓库收拨蓟州库夏税绵布一千六百疋、每疋折银三钱共银四百八十两人丁丝绢四千八百一十七疋一丈二尺三寸、每疋折银七钱共银三千三百七十一两三钱五分、山海仓粟米二万二千四百九十三石、每石折银八钱共银一万七千九百九十四两四钱喜峰口仓粟米八千九百二十石、每石折银九钱共银八千二十八两黑豆二千五百石、每石折银八钱共银二千两、蓟州库秋粮绵布一万疋、每疋折银三钱共银三千两、绵花绒二万五千三百斤、每斤折银六分、共银八百一十八两、德州常盈库收拨蓟州库绵布一十二万疋每疋折银三钱共银三万六千两、绵花绒九万六千五百斤、每斤折银六分、共银五千七百九十两、顺天府存留蓟州草一百一十四万八千四百四十二束永平府存留蓟州草三十万二千七百四十二束、每束折银二分五厘、共折银三万六千三百一十七两一钱蓟州等卫所新增地亩银一万五千五百六两九钱三分、秋青草折银二千二百四十两二钱兴州左等九卫所秋青草折银九百四十九两地亩银三千三百一十两、税课银二百六十五两二钱五分、户部年例银三万两、通共岁入本色米豆二十万九千二百石、草九万七千六百八十四束、折色银三十万七千八十一两二钱三分、及据边储簿开官军四万七千八百五十三员名、马一万一千七百二十六匹、比之嘉靖十年会议之数、多军四千九百五十三员名、照依本镇则例、每石折银五钱四分、共该加粮银二万六千七百四十六两二钱、少马三千二百七十四匹、每石折银二钱五分、该扣料银四千四百一十九两九钱比之嘉靖十年会数、每岁合用本色粮料二十万一千六百四十四石二斗、今除岁入本色米豆支用外、尚剩本色粮料七千五百五十五石八斗、合用本色艹二十五万四千三百一十三束、除有支九万七千六百八十四束、尚少本色草一十五万六千六百二十九束、于民纳折草银内、支给三千九百一十五两七钱二分五厘补足、并边储簿内所多军、该给粮银二万六千六百四十六两二钱少马扣料银四千四百一十九两九钱通共岁用本色粮料二十万一千六百四十四石二斗、本色草九万七千六百八十四束折色银二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两八钱八分五厘该剩岁入本色粮料七千五百五十五石八斗、折色银七万九千四百两三钱四分七厘、又查兵部咨送蓟州镇实在官军舍余民人、共五万四百三十七员名、见在马二万二千四百五十二匹、比边储又多军二千八百五十四名、多马一万七百二十六匹、照依本处折放则例、该给粮料银二万八千四百三十三两七钱于前支剩银内拨补、尚剩银五万九百六十六两六钱四分七厘、本色粮料七千五百五十八斗、

  一固原主兵钱粮、查得先于嘉靖十年、该廵抚陜西都御史刘天和、奏开固原洮岷环庆兵备等道及防守西安临巩兵、该官吏旗军人等七万六千九十三员名马三万二千九百一匹、通共岁用粮料草束、边腹三十二卫所军士应赏布花、比岁派少银三十七万九千余两、该户部会官查得陜西布政司岁派固清洮岷环庆等处仓场兵、该本色粮料三十万八千一百八十八石零、草一百五十万九千七百一十六束、折色银一十三万二千七百二十一两六钱八分零、除前岁入草束外、将前岁入折色银一十三万二千三百二十一两六钱八分零、每石以六钱放支、该得粮二十二万一千二百二石八斗零、通连本色并折色、共该粮草束应赏布花共银一十八万三千二百四十三两七钱四分零、皆因先年减去额粮三十三万一千余石、马草三十二万六千九百余束以此边储未充、今照该省钱粮岁用不敷之数、巳有前项堪种抛荒地土粮草、应复原额似难别议讫嘉靖二十三年、该总督侍郎张珩奏于固原镇戎等卫所挑选余丁、召募军士共二千名、议户部发银八千八百二十两、二十五年、又该户部议补不敷塩银一万二千五百六十一两、今查本镇岁派民屯内、除折布米麦、该本色粮料二十六万八千五百五十石五斗六升、民屯秋青草共一百五十万九千七百一十六束折色布花银二万九千五百五十五两四钱二分五厘、折色粮料银一十三万二千七百二十一两六钱八分又昔荒今熟地亩银七万四千六百四十四两户部年例银五万两、加添募军银八千八百二十两补不敷塩银一万二千五百六十一两、开派塩引三万七千一百七十八引、折银一万七千四百三十九两、比之嘉靖十年会数、共加增银一十六万三千四百六十四两、尚欠岁用银一万九千七百七十九两七钱四分、但查嘉靖十年会奏、旧有官军并二十三年新召之数共该官军七万八千九十三员名、马三万二千九百一匹、今据边储簿开止有实在官军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五员名、马驴八千六百四十四匹岁用本色粮料四万三千一百二十九石二斗四升本色草六十一万二千七百六十三束、折色银一十四万八千一百四两八分六厘前项岁入该剩本色粮料二十二万五千四百二十一石三斗二升、本色草八十九万六千九百五十三束、折色银一十七万七千六百四十一两一分九厘又查兵部咨送固原镇实在官军二万四千四百二十七员名、实在马一万五千五百一十六匹、比边储簿开多军一万二千六百七十二名、多马六千八百七十二匹、每军月粮一石、布二疋、花一斤八两、每马日支料三升草一束、春冬二季共料五石四斗、草一百八十束、通筭本色该粮料一十八万九千一百七十二石八斗、布二万五千三百四十四疋、花一万九千八斤、照依民运则例折放、布每疋折银二钱五分、花每斤折银五分、共银七千二百八十六两四钱草一百二十三万六千九百六十束、每束折银三分、共银三万七千一百八两八钱连边储算止该岁用本色粮料二十三万二千三百二石四升、折色银一十三万三千二百四十五两八钱一分九厘、本色粮三万六千二百四十八石五斗二升、本色草八十九万六千九百五十三束又查陜西都司所属西安左等卫所屯田子粒三十六万五千二百四十石五斗六升四合、今本镇屯粮止有一十五万五千四百五十九石、抛荒地土亦未勘复、相应查理、

  贼情疏【贼情】

  据滁州申称据亳州民壮马见赍报拏获强贼王大王张珙供称贼首师尚照二王王千斤、差各头目共统一万骑要向凤阳府刼掠高墙架一囚王、前抢南京等语、见今大贼在于马永铺离亳州二十里等因又据滁州申称吏李文高报有强贼一千余人、自百善驿来到本州岛岛岛西关放火烧毁房屋、东关居民尽行弃家入城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查得先该廵抚左侍郎吴鹏咨巡按御史金淛手本、各据凤阳府申报贼师尚照等、贼势猖獗、咨调池河守御官军策援、臣等看贼势纵横、巳行各该营卫官兵利锋器械操练人马、相机剿捕、及行池河署指挥张摘拨屯操军余、遇警前来凤阳策应、会本具题外、今报刼掠宿州逼近离江不远南京根本重地、相应亟为防截臣即于九月初一日会同南京内外守备五府六部九卿科道等官计议、行移新江口坐营临淮侯李廷竹、把总指挥王锐领军常川防守新江口地方、把摠指挥刘简领水军一千名、战船四十只把总指挥凌芝领陆军五百名、把守尚和港把摠指挥王领军一千名战船四十只把守观音港把摠指挥陈勋领陆军五百名哨总指挥刘贵、领水军五百名、战船二十只、把守上新河神机营坐营指挥程鹏、领陆军一千名、把守龙江关大教场小教场坐营指挥蒋钦、领陆军一千名、防守内营把摠指挥卞实领陆军五百名、防守观音门仍移各院寺等衙门各堂上官右侍郎欧阳塾等各分督正阳等十三门又添拨军士选委才干军职协守外城江东等十八门。又咨廵抚应天都御史彭黯、廵抚凤阳都御史吴鹏、各查所属对江一带险要六合县、埠。江浦县。毛塘。上元县秣陵关溧阳。溧水句容。各对江河口。太平府采石。镇江府京口闸安庆桐城滁州清流关来安县。和州。昭关乌江桥杨州府州仪真。颕州。五河。泗州。旴日台。天长。各严督所属分布官兵民壮、分定信地、设法防守、又咨南京都察院转行巡屯御史照前原题拨南京广武飞熊英武龙江左天策锦衣等卫、屯营防守附近州县险隘去处又行南京太仆寺、就查拨各苑寄养马匹、凑给见调河口新营官兵、其军行给应行粮草料、咨南京户部军器锅瓮槽鐁答盖各门芦席竹木、咨南京工部、各照例处备关给奏报、再照沿江津溢猥多、南京官军有数、虽尽各营军马、犹虑分布不敷、而即日盗贼蜂起据称要刼高墙前抢南京、事巳十分危急以是臣等深念城池为重、不听轻调一兵过江、是固事守之常、顾事体有缓急为近日守江石画着数有先后。大凡人家御寇必先谨持门户。始能保室家。所以常有守江不如守淮之说。况凤阳已在淮南相距长江不远若不于此致力直待寇至江滨。方为之计岂惟无及于事。殆并天险与人共之故知出险方能守险而协守江北所以守南京也欲行南京内外守备官员一面选调各营把总指挥张寿松朱襄张勋各领京军将江以北滁河仪真等州县要害去处用心设法把截军行之始。量加犒赏以壮士心仍乞 圣明轸念根本重地、 勑下该部、从长计议、查照先年征剿刘六七等事例奏请简命文武威望重臣、准给旗牌、统领精兵前来南京凤阳等处严督所在官兵、随贼向往、并力剿平、以安地方、而时下兵荒相仍、寔盗贼所由起、合听所司动支粮银、多方赈救、死中求生、仍照例给票招挟、明悬赏格、听相擒斩以离其党、又申勑廵抚湖广江西等都御史、先事设备、免致贼出不意、顺流而下、乘虚为患、惟复别有定夺、伏乞圣裁、

  留务疏【留都】

  谨题臣等看得苏松倭寇甫宁、通泰仍称猖獗、而泰安止帚德等处警报又且一日总至、加之河北水患未息、江东旱势方殷、将来所在窃发、尤恐出于意外者、急则治标、舍兵与将奚以哉谨按法兵无选锋曰北而周官四时教战谓之军礼、所以成化弘治正德年间、京营每大阅兵、辄申戒各该坐营等官、不许占恡隐匿沮挠、以为定例今南京兵弱巳甚、乞勑兵部查果简众练卒、是为今日机务之急、申明旧规、奏命南京内外守备并臣等科道官将各营卫军公同逐一拣选、分别头拨次拨三拨明白、行各队伍自下而上、从少至多、分投练锐、务体人情、日止一教、及格即巳使得以其余力治生乐学、自然渐至一教成十、十教成百、百教成千、千教成万、臣等又随时掣队挍阅、分别劝惩、以审异而致同、照例就动支本部地租草场银两、激赏成就、仍乞量给钦限、责其实效、俟稍有次第、臣等品定各官勤惰、连巳教习过技艺精粗、支过用银两数目、通行造册奏缴、则不出年余、精兵长技脱颕而出、向来骄惰之习、或当一变、臣故一曰练兵。学在兵、率先在将、故有胜将必无弱兵、知训兵而不知择将、是犹务学不务求师也、今营中将略无几、而南京五军都督府佥书类多员缺、一遇调发、仓皇失措、合从兵部博选兼资谋勇、会经战阵人员、查将前缺以次推补、使以时即所部振作抚摩、讲熟韬略、其操备漕牧之任、酌取宋庆历间西鄙故事非精神可折冲者。不在兹选。则虽未必算计见效、而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直声所被、淮南亦将寝谋、比之往者临危借才乎异省、姑试于庸流、石坚马澄、至今为刺自当有间、臣故曰选将。兵要在先附民而容民所以畜众、是故仁人之兵、与民同欲、今东南民力巳竭、所在犹竭泽渔、失今不、兽穷且攫。有如晋之孙恩。唐之袁晁。宋之方腊等。岂必贼至而后能为患哉。谓宜申饬有司。明戒掊克。一意在民。以为深根固本之计。而又设险阻。敛积聚。联保伍。时赈恤严禁通番。肃清塩徒。开释无罪。攻可交代。凡可以捍民患而迓续其生者、无所不用其极、户工等部、又省额外之征、停不急之役、一切朝四暮三、使用阴受加赋之苦、而知者亟从罢免、其自来薄敛、有如税契之类、明截留一二项、即巳申解、亦乞准合抵纳、后数、以应目前版筑教练召募除品之急、而经贼残破州县。亦量照勘灾体例。给复数年。通其有无。则岂惟上下并力。外侮有不足御。而不逞之徒。亦将有以逆折其心而不敢萌。此固本宁邦之要道也。臣故又曰恤民。善战者譬如蛇然、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相应、今长江上下九江安庆京口太仓徐颕淮阳等、皆在郊畿之内、邦域之中、远近联属、本为一体、昔人尝以况诸八尺之躯、必无尺寸之肤不爱、亦无尺寸之肤不养、风寒湿燥、乃无自投其隙、而南方风气故柔、武备久废不讲、每遇警急、辄请边兵、乞长鎗手、虽间蒙调发、如激西江之水、以救涸辙之鱼、大抵无及于事、而部内士马、乃或终岁不过而一问焉、非所以求于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乎、合无申明近年都御史杨行中御史钱学孔等节次题准事例、各操廵都御史御史等官就便分驻、其一镇江、其一仪真、其一安庆、各严督所属官军弓兵民壮、一体简选、分拨教练、刻期奏报、而江北诸郡、近虽疲弊、其土既广、人犹骁健、无吴儿骄软之习、若从官司给种授器、听各监司分布开荒、尽力佃作、且耕且戍、自课自给、因其族勒以军法、不烦官饷、皆为精兵、视顷者夺熟户之田以招流移、仰飞挽之余以膳城卒、犹为有常、可以经久、而太仓徐颕等处副使佥事、俱照依九江兵备体例、有事移文计议而行、遇警相机时策应、无分彼此、互相推托、坐失事会、则声势联络、营卫周流、如同舟遇风、虽吴越犹且一心共济、而所以搤其吭拊其背者、几皆在我而无难矣、臣故又曰联属、兵贵先机、虽敌有所欲击、与其所欲攻、与其所欲破、贤将必先知之、曾谓寇至而犹不知乎、此春秋所以讥戎、边镇苦于速报以疲兵内地患于迟报以养贼而 大明律例尤严飞报失悞之禁、罪或至斩。凡以图难于易、为大于细也。今各州县盗发。类多过期不报。及该本部查理。又为虚文塞责。往往闻事不实。实事不闻似兹法度夷陵、缓急宁保无悞、查得先年刘七蓝鄢齐彦名等、初至不过百人。止因地方奏报迟悞。以致兵连祸结不巳。节该兵部查照律例奏准通行、今后但有草贼生发。该管有司。即便火速申奏。敢有违延隐匿。上司即便参问罢职充军。虽不系聚、但系名头强盗。不拘人数多少。一面设治缉捕。一面差人申报合于上司。并申本部知会处置。如有隐匿。事发参问。四次以上照例降级。已经抚按官员刊置板榜禁约、缘今法久易湮、合再遵明申守、而湖广江西地面、皆在长江上流、随风顺下。一日千里。虽非所属。前车不远亦合捡照律文。一体奏报调发策应。有备无患臣故又曰审机臣切惟南京连营置守、凡以供卫陵寝宫阙立亿万世不拔之基而时久承平。如人怯病、仪观虽盛脉理已虚、气习狃于因循精神疲于牵制自来良臣猛将、非不究心讲求、迄未闻有真能为之、求三年之艾者、苟为不畜。终身不得、是以臣请畜之、伏惟 圣明裁许、幸甚、

  弘远虑责实効以济富疆疏【会计岁用】

  先该刑科右给事中、张秉壶题内一款、约财用以裕边费该本部议得国家财赋国计总于户部、营缮总于工部、大仆光禄各有司存谨于每岁终会计成录进览、一曰岁征、一曰岁收、一曰岁支、一曰岁储、总数会其略。散数注其详大率一年以岁征为定额。如岁收少于岁征则拖欠可查岁支多于岁征则撙节可计岁收比岁征加多。则查交纳某年某项钱粮岁支比岁征较少。则计本年余剩若干。收支既明岁储虚实自见。即为次年岁派实征通融节缩之计由是财用可节。边费自纾诚我 皇上中兴太平之一助也本部尚书夏 等具题、奉 圣旨、准议、钦此、今照嘉靖二十八年、钱粮出入已有成数、拟合会议进呈、案呈到部、臣等谨按嘉靖二十八年、钱粮出入之数、大约太仓岁征、该银二百一十二万五千三百五十五两、及查本年岁入实收银二百九十五万七千一百一十六两虽稍多于岁征、缘系节年解欠、及括取开纳事例等银、原非岁额经常之数。及查本年岁支通银四百一十二万二千七百二十七两乃比岁征数加一倍葢因连年摆边募军。防秋折放马料商价诸费不次增添。若非加意裒益将来年分。或不可支。又如京通仓粮、岁运三百七十万石先年常有八年之蓄。本年官军工匠月粮岁支二百八十余万京通积蓄仅于五年。其余杂料粮草等项用多不节亦可类考臣等闻昔周官岁献民数谷数说者以为此周文武成康致太平之要务。而岁抄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苏轼亦谓此万世之计葢有余则蠲逋负除租税不足则裁浮费去冗食自朝着以及百司庶府莫不以节用爱人为心而其足用善物与凡失物辟名者各有诛赏。太宰职之是以上下各足本固邦宁。今在官在民止有此数而远近纷然求讨不巳此由不知一时出纳之计。登耗之原故不能相与量入以为出也臣等遵奉钦依、查照原拟谨录会计进呈、备行在京各衙门、并各督抚巡按等官将今嘉靖二十九年、一应财用、通融均节。去烦就约准昔善今。庶几渐复国初十分余三之旧。以仰合古三十年之通制若内承运等各该库监所领、自来不入会计、今合内外库藏仓场会计、缮写装潢成册、随疏上进、伏望 圣明万几之暇、俯赐留神、国家幸甚臣等幸甚、

  议处全陜屯田以足兵食事【全□屯田】

  臣昔任陜西粮储副使、职司钱谷讲求屯田、颇得梗概、及任提学副使、巡历□郡三边周爰咨询、吊取屯田地亩实征诸册、磨筭会计、着为屯田议亦尝呼召诸军、面与商确、又得悉其衣食之资数年以来、颇得其情诸军亦日夜引领冀此法之行迩来虏贼屡行大举入寇、延庆备御之计、必先兵食而内帑所积连年为宣大山西、请发已多、恐难支给、独有兴举屯田乃当今急务矧全陜地方袤广田多膏沃昔人所谓沃野千里者。正今屯田之区而汉沔金完诸处尤为腴厚。若委任得人。查照兴举。使屯田之利皆止帚于军一举而兵食足矣。臣尝稽屯田红牌事例因窥我 祖宗法意。大都各卫军人、七分屯种、三分城操、屯种者除月粮十二石外、余米上仓以及城操者是十人之田、养十五人也其后边事渐兴军多备边屯种遂废、乃因地征粮、百亩、及给于军、则人十二石是二十人之田、始养十人也、于是田始不足乃借支民粮。又不足也。乃为折色。名虽折支实干没之耳。故折色行而军始贫粮借而民始困 祖宗屯田之法至此弊矣。夫 国初余米上仓仓在各屯名曰屯头仓屯军收获输纳无搬运守候之费操军支粮亦近便简易无有侵牟欺隐之弊。及征粮于官仓。乃在府州会城去屯遂远有至数百里者。又立催粮旗甲知数人役军人赴仓支粮往返益远于是搬运守候之费侵牟欺隐之弊百出虽二十人之田不能养六七人。乃始仰给内帑顷者边事逾多、请乞频仍虽内帑亦不能给则其弊极矣。今臣所议屯田法。因军人以支纳为害。即其百亩之业。立为简易之条。军既不纳粮于官官亦不给粮于军。可复 祖宗屯种之制合唐府兵之法而在官之省什三。在军之利十七虽不能十人之田。养十五人。亦庶几十人之田养十人矣比今二十人之田养六七人者其利葢倍蓰也臣尝呼老挍面察其疾苦咨其衣食皆曰军之纳粮于官。出入之数相悬若此大率十五六斗。始纳一石。其支粮于官。则一石止得二三斗。今得此百亩之田。无追呼逼勒之扰称贷附益之费自种一二十亩。可得花利六七石。余八十余亩。佃人分粮。可得二十余石。少亦不下十七八石。是常有二十余石之利。衣食有赖。俯仰无虑矣故曰在军之利十七。又尝取支粮文册计之八斗者岁支九石六斗。六斗者岁支七石二斗。今议一军。止免纳粮六石。合八斗六斗计之二军共省四石八斗。二万军可省四万八千石。故曰在官之省十三。此皆于支纳之间节其搬运守候之费革其侵牟欺隐之弊夺诸豪猾奸宄之手而埽之官与军者也议自西安左等四卫始计四卫见在屯田二万七千余顷见在军一万八千余名。每人该田一顷。常余田九千余顷除指挥千百户及仪卫司旗挍。无地军人。并马料支给外。尚可剩田五千余顷以陜西见行地图顶军法募之。可得军五千余人计全陜屯田。不下百万余石以此法推之再因地制宜。可增军数万少不下二万此皆不烦帑资不借民粮。而得之者。然军复家给人足。可使之乐于赴边而无逃亡之患故曰一举而兵食可足也。臣窃见屯田佥事职衔、曰提督屯种。又伏覩屯田敕旨曰、督率官军余丁、及时耕种、勿令游惰致有荒芜、是此官之设、原以耕种为职不以催科为急。今乃追并逋负敲朴并施、害及妻子、祸至鸡豚、如征租税、然不知粮将以养军、先以病军、使之骚然丧失乐生之心亦将安用屯田哉故臣所议之法、除去其害、而其详开具如左、然此因陜西地方袤广、故为此规、至于山西地土狭隘、东西不过数百里、而山石居半、通计一省之田不足当陜西一卫有难用此议者。若夫宣大之边田土久荒。则宜用营田法臣已于偏头老营之间得荒田东西百里。南北二十五里。除山石外大抵可得田五六千顷。已经案行鴈门岢岚兵备副使刘壐张镐会同议勘、及委保德河曲知州知县等官、王朝珍齐恩等丈量拨给、候丈拨完日、另行请给牛具种子、给与偏头老营、二所官军耕种、并另上营田议外、伏望 皇上轸念全陜地方、重遭虏患、急缺兵粮臣愚讲求此法、先后七年于兹、敕下户部再加查议如果可行、乞行陜西总督巡抚官勘酌举行、庶兵食可足、边圉可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

  郡人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唐昌世兴公参阅

  冯侍御刍荛录(疏 书 记)

  冯恩

  疏

  防秋弭患疏

  防秋弭患疏【边防】

  臣闻中国之治安、系四夷之贴服、四夷之贴服、由内治之预修、内治不修。则夷虏得以窥其隙。边疆欲靖。弗可得也。边疆弗靖则兵农恒以困于师。中国欲安。弗可得也。故曰、内治修、然后远人服、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奋起南甸、以定中原、扫除腥秽、内夏外夷、会朝清明、上以洗帝王千百年之耻、下以开圣子神孙亿万载之基、惟其身亲经历、故深达边务、观其谕将臣汤和等曰、自古重于边防、边境安则中国安、四夷可以坐制、今延安地控西北、与胡虏接境、虏人聚散不常、待其入寇而后逐之、则塞上之民、必然受害、朕尝来边将预备之、斯言也。乃帝王万世安边之上策也。是以当时有治法。有治人。中国奠安。边陲晏然。近年以来任者非其人得人而任不久、将士不知兵马肉食不为国谋、中原之近、盗贼纵横、边陲之远、夷狄窃发、以至甘肃、内有亦不刺干尔秃斯为腹心之蠹、外有速坛满肃儿牙木兰为肘腋之患、包藏祸心、待时而发、而又加之以河套之桀黠、花马池之冲突、深为可虑、辽东铁山女直诸夷。则犹金人之裔。混同江兀者诸夷。则犹辽人之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又继之海西之侵扰。儿孙之觇伺。岂能一日忘我中国哉。今之宣府大同。法令阻隔。军士弗靖。有如唐之李克用者。起于云中则西北近辅安保其不如替之十六州望风充斥者乎今之延绥宁夏。粮草缺乏。军士饿死。一有如宋之赵元昊者起于延夏安保其不如替之三边诸镇羽檄旁午者乎迩闻边事告急。日有警报三边虏贼。非徒出没我疆场也。且巢穴而安处矣。非徒巢穴而安处也。且樵采而牧放矣。使不早为之处。秋高马肥。安知其不有举国而来者乎。是则可为寒心也。为今之计必战而已矣、必战之计、内修而巳矣、内修之急、兵食而巳矣、替者先王之于夷狄不待侵犯而后备之也。为之备以预待之也。不以其不内侵而弛其备也。为之备以俟其发也。我备矣。彼来焉则逐之去则不穷追焉。此先王之所以制驭远人而保安中国也。今日之急。则非预备之可以坐策者。焦手烂额且不暇理。譬之人身未病。可以服调摄之剂。巳病而调摄之。则病甚。病甚而调摄之则必死。今之延夏诸边军且饿死。兵食弗足矣。兵食弗足。以中国攻中国然且弗胜。况夷狄之强勇乎。虏贼之性、饥渴驰驱、且走且射、中国之人弗与敌、况我以饥渴而相持乎、千里馈饷、士有饥色、况我以万里而转输乎、不待智者可较其胜负矣、臣愚以为揖让而救焚、不如攘臂之可以息火、为今之策、不若急出太仓银两每边特差户部能干主事一员、会同镇守都御史、就于三边近处、任其便宜、籴买粮谷以实仓储再差兵部才力主事一员、会同都御史查饬器械、务在精备仍勑各边都御史精选将官、有明习六韬三畧、谙晓八门六壬、动占风角、测识云气、此等亦是条陈套言如唐之李靖者、用之为谋将、有善布图阵、圆机不滞、精通筹筭、活法多方、回翔如飞鸟、狞毅如猛兽、如唐之薛仁贵者、则用之为战将有见利不趋、知彼知己、见害不避、知坚知瑕凝立如乔山、流动如活水、如晋之谢玄者、用之为攻将、有虑胜而动、量敌而进、廉而不贪、正而难犯、如汉之周亚夫赵充国者、则用之为守将、而又使人时出墪堡、紧急烽火、一遇边方有警、星驰四报、会合齐心驱之出境、退则安集士众、恤其饥寒、同其甘苦、以图万全、待安靖后、当一勤 圣虑、将各边镇守都御史不克任者、易置之、如 孝宗朝、大学士丘浚边防之略。岁遣通知边事大臣一员。东自辽东开元城。西至甘肃沙。往来廵视。访察将官之贤否。而警其怠惰。侦探虏营之近远而防其入寇。检点兵事之多少。而亟为整理查究粮饷之丰耗。而预为区处阅历墩堡之修废而课其章程。周知地理之险易。而据其要害。内以为经畧华夷之矢见。外以为捍御疆圉之备。而又安不忘危益修文德。前后左右。罔匪正人。不挠群议俯纳群策。则中国奠安守在四夷。而 祖宗洪业将绵之亿万年而无休矣。

  书

  复华亭尹书

  上少湖大学士书

  上阁部诸公书

  启军门柬

  复华亭尹书【倭奴】

  以下皆为倭犯内地事

  御寇守城之法、士大夫各出群策矣、明府亦虚心延访、宜无遗筭矣、大要不出区区面陈数条、一运仓粮以实内饷、使公储无占焚之患、城中无食尽之忧、一广募水兵、精选义勇、以并群力、一速查旧用西北二乡响滩快船以便水战、此非区区老狂之迂策、今之议守城者、实未策耳、孙子曰、善战然后可守。今城外之民。十之八九。城内之民。十之一二。若弃城外之民之居以资寇。则寇坐得民居民食。剽掠远近。任其杀害。旦攻暮突。彼逸我劳。坐困城中。纵保全之。所伤必多。城外独非赤子乎。故愚欲合内外以攻贼则势张。其策在专督战舰布列黄浦进路盐铁塘花泾塘龙华港二三处水口及贼未登岸。率水兵善水战者。为先锋。义勇民快次其后。民兵小船又次其后。一遇贼至。并攻冲杀。此保万全取胜。若与平敌。亦可先挫其锋。若待登岸临城。御之守之。彼巳视城外为囊中物。视城中人为退缩懦弱。若虎视牢中之犬羊。猫视匣中之鼠占鼠。势在彼而不在我矣。如不肖迂狂漫说、公辈独不观之太仓乎、太仓形势之地、内设两卫、讲武耀兵、更年不替、擒贼剿寇、殆无虚日、今又临以操江都御史、手握重兵、佐以钦勑兵宪整备戎务、地利之险。兵革之利。权柄之专。困守孤城。一筹难效。岂非以弱自画大势在贼而不在我哉况水寇登陆。已失其险。近闻乡村之人。手执农器。亦能杀截贼船。男妇上屋。徒手掷瓦。亦能驱走强寇。此无他。齐心并力。势在我而不在贼。若以一郡之人。上得其势。下并其心。贼何有于难讨。城何有于困守乎。

  上少湖大学士书【倭奴】

  吾松倭奴大举入寇、亮前后疏札飞报、公巳稔知、但其中或多讳言其惨、亦有虚张其势、恐未有实录、此寇本从马积山追剿下来、沿海刼掠、野行草伏、数不满千、多不过五六百、少不上四五十人、但穷寇亡命力战。我兵顾募贪生。兼以禆将无权。援兵乌合。是以众不敌寡。每至退衄。初刼上海。止二十七人。刼新场刼下沙。刼周浦乌泥泾。俱三十七寇。各杀伤止数人。至攻中后南汇二所。则有八十余寇。杀伤男妇五六十余人。攻太仓初二百寇。适蔡操江出廵初到。亲率州卫击杀八十余人。寇因不得利。复至烧仓。杀伤城外三百余人。遂散去。后攻上海二百余寇、杀死武指挥、何县丞、烧县治仓廒、及民房千余间、向来被祸惨烈、上海为甚、官军前后擒杀、并槊下水及千余寇、但内有胁从。亦所不免。近得蔡可泉操江公各处请兵四集、昨又乞借坑兵、严令督剿、连报捷杀、贼人溃散、大势即日可平、但此贼负海为固。出没不时。今虽幸免。明年统众复发。决无可支。今廵海无兼理军务之责。操江无旗牌讨虏之权。备倭无参将兵符之寄。而官军无曾经战鬬之卒。民兵无平日训练之人。军需刍粟。无别项可那之财。近日不过有司便宜。亮取民间。义勇水兵之差。城夫船夫之扰。军饷衣甲器械之费。无家不到。无室不空。今又上海筑城。松江修城。筑一城修一城所用钱粮何至二十八万乎估用银二十八万两。议欲半出民间。此后骚扰。未有期也。况今岁田稻、上海无望、华亭半为役占不耕、秋来会计起运之数、又不知在何处取盈也、近访昆山筑城。时未斋公在相位、四府恊派。吾松亦有运砖运土旧卷。公于当道及之。仁人之言。其利漙矣。松人方于此惓惓、其它设官命将、兼勑抚操、亦须蚤定庙谟、以立吾民之命也、向因孙东谷司马被人讹传寇至江口、蔡操江以职守京畿为重、即欲回京、后查无实迹、为我士夫挽留、今住札吾松、会兵四出搜绝散寇、草亭公亦临、人心稍安、只是上海十分狼狈、华亭十分骚扰、譬之大病之后、费力调理、方可全愈、

  上阁部诸公书【倭奴】

  夏间以乡邦之祸、诸不揣同修短札、干冒台严、辱公不弃山林废猥、曲成副师之置、此诚披发缨冠以救同室之难、残喘有托、孰不铭心、第四千里违颜、而言者相蔽、是非颇异、仆辈亲罹焚溺、复惧后祸之深、不得不为相公直言其事、相公司百揆之寄、虽轸念东南耿切、而此间纲维鼓运、亦必得非常之人、然后可倚、四月之寇、逼困浦中、而不及城郭者、以有蔡都宪为之重也、此公自三月抵太仓、虎狼勍寇、风连突至、时兵食未备、吴兵宪又出外廵、可泉便以奇祸任为巳责、身先州卫、亲冒矢石、力驱疲卒、克守孤城、且开诚布公、招贤下士、日夕究讲、饥渴不顾、虽僧人外道。访其可用。亦必以礼迎之。而十四府三州智勇之士招集畧尽故太仓有解守备宝山等处水战之胜。僧兵义勇有、白沙八团等处陆战之胜。嘉定有董六合会首之胜。前后斩获首级千余。焚舟溺水者不记。故今年得保苏松无虞者。欲收延访夹辅之力安得不微有破冐使以是罪人则当事者无所用力矣斯须皆公之力也。乃者虚怀恳下延揽之中。偶杂以游食之士。固巳获其报効之力。今私隙之家。遂指为关漏。翻弄玄白。直至风闻言路、论疏罢官、是将使姬公处流言之谤、屈子抱不忠之疑、天下至冤极矣、公谓今之握兵都御史。冠裳带中矢痕者几人。肯与士卒同卧城窝半月余者几人、此公既去。不知当世能认真任事。不以虚文误国者。复有几人。杞人之忧诚为时惜也。且文臣制将。 祖宗之法。廵抚虽兼海事。江南廵抚。粮储重大。不比北边赋轻。机法可理。此处不免顾此失彼。今汤公己领旗牌矣。若专责之而汤重徐邳之变、明春海上有警、使南北奔命、而无应援之策矣、仆辈通计、莫若计其克揵功次、湔洗其过、保为江海制将、给以旗牌、为汤公领袖、仍以解守备专领太仓上海水兵、则南北二千里之间、各自有备而文武二大臣铃辖其间、始可望淮海底宁、复见河清之日也、

  启军门柬【倭奴】

  公为海奴、鞠躬尽瘁、费尽心力、士民感刻、柰此穷寇日增矫悍扩命、十倍北虏、客兵离家日久。原无鬬志。乡兵暂集游民。素无训练。兼之彼集我分。人力不齐。河汊港多。地利失险。且权移多门。则主者惑志。术士兢进。则议论舛纷。此事功所以难集。皆由战守未得其策。未得其人也。今闻贼势胜而西。其志必骄。伺其深入无援。进无可据。退无可策。移檄诸路。会将集兵。绝其归路。此可乘之机也。公未行时。生欲进言。暂留苗兵。乘其寇西。会各兵先剿荡柘林。重兵守之。然后会兵移讨西寇。彼归无所息必渐窜散此几可决者。曾托观所大臣议之。想计出刍荛、成漫说也。沙团之寇、近报近泊海洋、将去柘林、近抢粮多未出、生与群公云、竭力防御、使公得专意西寇、薛子来道及公十分劳瘁、夜分不寝、日中不餐此非自爱之道、东南大事、在公一人、岂宜若此、

  记

  元勋殊宠碑记

  元勋殊宠碑记【平倭】

  新安默林胡公平海寇功成、海清河晏、东南靖谧、勋业赫赫、震暴当世、 皇帝重嘉公之忠劳不伐、下公卿议懋赏以酬殊勋、群工亦重公积有贤劳、非不测之赏、无以励诸寄阃于外者、今年春三月、诏加太子太保、进左都御史兼大司马、荫一子、仍开府如故、保厘东南、以答民望、公辞不允、浙直士民忭跃不巳、曰戎有良翰矣、吾郡伯鹤峯史公素涵洪庇、时念滨海属吏、获以安位行志者、实藉公安攘之力、孤迹末僚、莫可自致庆私、先属朱太史立言以揄扬盛美矣、兹复为元勋殊宠册、命属侍史冯恩续刍荛以扬休茂烈恩负俗孤骞、憎兹多口、公于恩有阴德焉、不敢以不文委、乃纂诸所闻见者以为之记、曰、人臣能建天下之奇功、而可以膺人主之殊宠、人主能先施不测之殊宠、而后能成人臣不世之奇功、二者相济而实相成也、然先施不测之殊宠、非大有为之君、知人善任者不能、能立不世之奇功、非天下之大豪杰、文武忠智者不可、是以君臣相遇、自古为难也、默林胡公崛起世宦、举进士、令岩邑、以最征拜御史、始按口北、继按南楚、凡二十余疏、其论九边机宜、三苗剿抚、至明且悉、于时 圣天子巳亮公之忠智才勇过人远矣。甲寅以来、倭奴构祸、入寇浙直、巨舟宗飞舰、蔽洋而下、泊套登陆、烧聚屠邑、毒刘文武俘馘男妇、东南骚然、公时按两浙、有监临纪事之责、乃上章极言寇势昌烈充斥、诸路所过残灭、莫之敢撄凡诸臣失事、督抚玩寇、及攻守事宜、命将经畧、饥荒民疚、一一奏闻是以 皇上几微纤杪、罔不周知、命招讨南顾加意、乙卯公廵抵嘉、会柘林寇越吴江墓亭战溃南奔。意向嘉杭、公率众兵邀击于王江泾。寇大败。斩首数百级、奄忽全胜。公之威声。远破贼胆矣、捷音至、 上益知公有文武全材、可属大事。时浙抚臣以迁去、由侍御进公为佥都御史、廵抚两浙、岁丙辰、寇桐乡、内外告急、公谕师征之、授以方畧、贼大溃、遂解围、俘其贼首以献、 上以公疏累进。知贼不可以久玩非得文武吉甫、军中韩范其人、寄以专阃、弗克有济、会总督缺、又进公为右都御史、兼少司马、总督浙闽军务、诸省听节制、公感宠遇隆重、誓死国报、以廓清海宇为巳任、然公久按边陲。习知四夷出没之情状。随方御敌之机宜。故曰备。倭与备虏不同九边诸镇。镇压重兵。边储粮饷。岁有常制。乃今东南备倭。募兵乌合。战无久志。搜粟后餐。士不宿饱。持以岁月。是为倭驱民以入寇也复上疏为献愚忠以图安攘事曰、扬汤止沸。不如去薪。蠢倭鼠窃。未必国王敢于大典。必有通市向道之人。不敢轻渎诏谕。秪欲题知。行令浙福二省。以有司之意。人省谕以申国威。俾令感畏德意。蚤遏寇源。国体民情。诚为两便。 上允下庙议。县封拜之典以待有功。使公得以相机剿抚。便宜行事。时岛倭宗叛寨聚舟山。蹲危逗深。负海为固。将假道于杭以达闽。非破其巢不可。公葺舟师。移泊舟山。身督将领、会兵奋剿。密令火攻燔其木寨。光焰烛天。贼众溃乱。乘胜斩获。舟山悉平。于时林麓。忽有二白鹿。躅扰而前。牝牡呦呦相应。驯若素豢。公获之大喜曰。昔武王渡江。白鱼入舟而兴周、秦朱其鹿。沛公得之而兴汉。我 皇上圣德昭远。而山灵效符。寇何足平哉。召卜之。由曰天钖纯白。用昭精德。重译来朝。圣寿万亿公益喜曰。此天瑞也。非臣下之玩物也。于是命圉师选兽人。牢以雕笼。饲以菽谷。具表遣官献呈于上。上喜甚。进牧内苑。旦视夕顾。敬天勤民、以答天贶。着此言亦有微词在不然如此细事何必详载乎自是益嘉公之忠荩悉意任公而不疑然则公之成大功而无斁者。岂非天启而人成之者乎。时王直首通市。寇远札海东往来观望。徐海挟党引寇。与贼首叶麻互通援结。扎团乍浦。此皆孽本叶麻兵强獟獍。锋不可撄。公曰兵奇道也。以贼攻贼。奇策也。乃遣谍行间二人果相疑二公乘隙属徐以归顺。密约讨贼以报效。徐颔之。遂伺其醉而生擒械系于公。公以叶麻强悍无敌。堕其左右大指。车械解京师。叶兵悉归徐。徐兵益盛。公即纳款乡情。日飞片楮通里戚约。□封拜日奉上官饩廪。蔬果鲜瀡之供。微疴药饵之奉。交错于道。徐益涵戴。此固公之出奇也然远近喃喃。疑公交通。将不利于王师。远而京师。亦或讹传。公冒不韪一不为动。又以海壖非所以居徐。移馆于清水墓沈庄里。清水墓断虹截渡。车骑弗通。若驱牛羊而入笠矣人方以引寇入门庭为词。公不为意。此又公之一出奇也八月初一日与赵廵按会同于察院。召徐海入院读法受降。徐选倭二百人。承炮扬刅以从。人人益危之。公曰鱼入釜而掉尾。易易也。读毕颁书。有差遣护还沈庄。公非不欲疾殄厥愠也。王直犹海寓。方欲招来之。乃遣其子毛海峯同二译士与致款往请直还。倭之所贪□通市故二人皆为胡公所绐约以封授海职。以统市倭如边方之酋长至即信从偕来。面縳请罪于堂下。公即解其縳。谕以题请散逮于省犴。此又驱虎兕而入禾甲。公之奇脱颕矣。王既逮。乃九月十二日。饬我师旅。先之土根。纵火燔庄、大兵随之。遥见贼众登楼。哭声震天。沈庄一炬而孽本灰矣。于时海澄波息。会朝清明、群疑氷释、公之精忠、明贯日月、幽格鬼神、非文武忠智、天下豪杰、安能立此奇功哉、虽然、公当叶麻未擒。王直未械。徐海未诛。人情恟恟。使 上无知人之明。惑于人言。而中止不测之宠。公无挥霍之才。慑于人言。而自沮事几之会。亦何能立奇功昭宇宙而有今日哉。周公东征。三叔流言。虽贤嗣君。亦不能以无疑而硕肤之孙。处之安闲。则非有定力者不能。夫以大圣人当大事、成大工。尽善尽美。而犹多轩轾若此、况公当危疑、奋不顾身、安能巳于人言耶、欧文忠公曰、临大事、决大议不动声气、而措天下于太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 (201~217)/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二百一  邹襄惠公俟知堂集(议 记)

  卷二百二  夏文愍公文集一(疏)

  卷二百三  夏文愍公文集二(疏)

  卷二百四  何翰林集(书 序)

  卷二百五  朱中丞甓余集一(疏)

  卷二百六  朱中丞甓余集二(公移)

  卷二百七  许黄门集(疏 书)

  卷二百八  郑黄门奏议(奏疏) 韦大理奏议(奏疏)

  卷二百九  李司农集(疏)

  卷二百十  方侍御奏疏(疏)

  卷二百十一  吕司马奏疏(疏) 龚□□集(说)

  卷二百十二  欧阳南野文集(疏 议 序 记)

  卷二百十三  留省稿(疏 书)

  卷二百十四  承启堂集一(疏 书)

  卷二百十五  承启堂文集二(议 论 记)

  卷二百十六  苏司马奏议(廵抚疏草)

  卷二百十七  郑端简公文集一(疏)

  卷二百十八  郑端简公文集二(书 序 杂着)

  卷二百十九  严嵩南宫奏议(奏疏)

  卷二百二十  羣玉楼集(疏 书 策 记)

  卷二百二十一  程文恭公集(疏 书)

  卷二百二十二  聂贞襄集(疏)

  卷二百二十三  翁东涯文集一(疏)

  卷二百二十四  翁东涯文集二(疏)

  卷二百二十五  翁东涯文集三(议 说 碑 书)

  卷二百二十六  东畬先生集(疏 书 公移)

  卷二百二十七  王庄简公奏疏(疏) 毛太常奏疏(疏)

  卷二百二十八  王襄毅公文集(序 记)

  卷二百二十九  陈给谏奏疏(疏)

  卷二百三十  曾都谏奏疏(疏)

  卷二百三十一  杨太史奏疏(疏) 杨侍御奏疏(疏)

  卷二百三十二  许恭襄公边镇论(论)

  卷二百三十三  侯中丞奏疏(疏) 张给谏奏疏(疏)

  卷二百三十四  赵中丞奏疏(疏)

  卷二百三十五  黄□□公疏(疏) 王□□公疏(疏)

  卷二百三十六  屠渐山集(疏) 孙文恪公集(记 书)

  卷二百三十七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一(疏)

  卷二百三十八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二(疏)

  卷二百三十九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三(议)

  卷二百四十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四(条议)

  卷二百四十一  姚翰林文集(疏 序 记)

  卷二百四十二  张龙湖集(颂 序 记)

  卷二百四十三  芝园全集(疏 书 序 碑)

  卷二百四十四  徐文贞公集一(奏对)

  卷二百四十五  徐文贞公集二(奏疏 书 记)

  卷二百四十六  胡庄肃公奏议(奏)

  卷二百四十七  胡庄肃公文集(书 记)

  卷二百四十八  巡边总论一(论)

  卷二百四十九  巡边总论二(论)

  卷二百五十  廵边总论三(论)

  卷二百五十一  东溟先生集(疏 序)

  卷二百五十二  赵恭襄文集一(疏)

  卷二百五十三  赵恭襄文集二(疏 咨文 书)

  卷二百五十四  赵文肃公文集一(疏)

  卷二百五十五  赵文肃文集二(疏 议 序 记 跋)

  卷二百五十六  茅鹿门文集(书 叙)

  卷二百五十七  田叔禾集(书 论 题跋)

  卷二百五十八  赵浚谷集(议 序 杂记)

  卷二百五十九  唐荆川家藏集一(疏)

  卷二百六十  唐荆川家藏文集二(疏 文移 书 杂论)

  卷二百六十一  唐荆川家藏文集三(书 叙)

  卷二百六十二  王槐野存笥稿(书 序)

  卷二百六十三  王黄门奏疏(疏)

  卷二百六十四  王遵岩文集(记 序 碑)

  卷二百六十五  胡少保奏疏一(疏)

  卷二百六十六  胡少保奏疏二(疏)

  卷二百六十七  胡少保海防论(论)

  卷二百六十八  徐长谷文集(书 记 碑)

  卷二百六十九  阮凵了峯奏疏(疏) 任光禄文集(书揭)

  卷二百七十  御倭杂着(书 论)

  卷二百七十一  袁永之集(颂 议 序)

  卷二百七十二  章中丞奏疏(疏)

  卷二百七十三  杨襄毅公文集一(疏)

  卷二百七十四  杨襄毅公文集二(疏)

  卷二百七十五  杨襄毅公奏疏三(疏)

  卷二百七十六  杨襄毅公奏疏四(疏)

  卷二百七十七  杨襄毅公集五(疏)

  卷二百七十八  葛端肃公文集(书)

  卷二百七十九  严文靖公文集(记 序) 袁文荣公集(颂)

  卷二百八十  冯养虚集(疏 记)

  卷二百八十一  李石麓文集(疏 序 记)

  卷二百八十二  闻侍御奏疏(疏) 屠侍御奏疏(疏)

  卷二百八十三  王司马奏疏(疏)

  卷二百八十四  南北督抚奏议(疏 论)

  卷二百八十五  萧同野集一(疏)

  卷二百八十六  萧同野集二(疏 议 策)

  卷二百八十七  江总督奏疏(疏) 王中丞奏疏(疏)

  卷二百八十八  薛方山文集(议 论 策 序)

  卷二百八十九  陆贞山集一(疏)

  卷二百九十  陆贞山集二(状)

  卷二百九十一  陆宗伯文集(疏) 陆中丞文集(疏)

  卷二百九十二  张都谏奏疏(疏)

  卷二百九十三  杨椒山集(疏 书 序)

  卷二百九十四  归太仆文集一(志 议 书)

  卷二百九十五  归太仆文集二(书 记 序)

  卷二百九十六  沈□□公奏疏(疏) 王□□公奏疏(疏)

  卷二百九十七  朱司空奏疏(疏) 翁司马奏疏(疏)

  卷二百九十八  马恭敏公奏疏(疏)

  卷二百九十九  靳少宰奏疏(疏)

  卷三百  张元洲先生台省疏(疏 书)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邹襄惠公俟知堂集(议 记)

  邹守愚

  议

  安南议

  御虏议

  边储议

  安南议【征安南】

  谨以安南事机可言者、条为五事、伏惟采访施行、一曰振扬国威。窃料逆庸乘衅夺国、父子继立、非有数十年之久。人心未必尽忘故主。终为积威所刼。且如阮元良阮纯朴郑峣郑嵎皆黎氏守臣、分据数峒、又在高平谅山之间、密迩我界。犹以无事、至闻黎氏子孙、隐伏民伍、如黎谊裔者尚多也。为今之计。莫如明示 朝廷讨贼之义。历数逆庸篡逆僣拟罪恶、扬声百万、分道南征、遣人榜示所在府州县、并以大义责其臣民、不能匡君反正、甘事雠虏、以警动恐喝之、如有仗义之士胁从之臣、能自擒斩莫登庸父子、来献军门、即以其地裂土分封。隆以爵赏之典比于黎氏。如或党恶顽悖、据险负固、阻遏天兵、则怙终不悛、尽行诛灭以内离其心。以外散其党。风动响应、人起为敌、而吾以劲兵临之。如此则势孤易破也。此声实之说也。夫相机应变。制胜在我。使助顺乘便。如摧枯拉朽。则纳国立主。惟所欲为。设或机变异宜。势难猝致。或因其惧罪祈哀。不敢抗阻即以国人之请而许之分裂其地降削其号。彼必稽首听命。则国威大振。而名义自正矣。二曰申严赏罚。夫将、民之司命。国之安危、系焉。故曰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又曰。赏者士之所死。夫提十万。劲悍之卒。深入敌境。若非重赏厚犒。则士气不鼓。严法申令。则军威不立。进无策勋之望。退无乱纪之诛。此危道也。况望其成功乎。为今之计。合无慎选两省文武才望大小官员。仍行奏请各省、俱一体听令军门访取委用。则才望并集、策力毕献、于至卒伍、无一不选汰。励以讨贼大义。务使恊力用命。伸缩如志功无微而不赏罪虽爱而必行庶几人心股栗。军势自振。其土官衙门。升授官带。及原议吏兵空头札付。乞先酌量奏发葢激劝之一道也三曰进兵险易。窃闻往时进兵、分为三道、云南之兵、由蒙自进广东之兵、由钦州进、广西之兵、由龙州凭祥进、虽有归顺。葢多曲径。然蒙自则山路崎岖。钦廉则水港阻隔。唯凭祥州。则视二道为稍易。夫隘留鸡翎芹站、虽称鬼门、然相去不远。守卒不多。隘留一破、则鸡翎芹站望风瓦解。今阮元良。阮纯朴等、尚据万崖州、郑峣郑嵎等、尚据石林州、与隘留相近。若先遣人密约阮元良郑嵎等。以为内应。我攻其前。彼慑其后。隘留之贼。闻之破胆矣。安敢与我战乎。一或不守。则士卒所向。皆为平地。如入无人之境。直捣富良。更无险扼。钦州自昔本非进兵之路。支港深泥、潮日再至、浮桥不通、栅木错立、进退受病、徒为老师、间亦有由钦州入者、其实皆用海舟、乘风顺流、不数日可至、然风波险恶不常。且广东西、土兵不能乘船。则召募漳潮东莞新会、虽有劲卒。恐难制胜。又访得钦州、去都斋最近、逆庸先于白藤禁二处海口并力固守若诸道未发未可轻动候大兵夹进之日。徐用万卒。南踰海东入白藤以会安越。则彼必东救不暇并力于西互相犄角。可以得志。然在今日最急者、若龙州凭祥、本皆土兵、人自为守。唯钦州一路、城守单弱、尤宜早计。合无先令召募土狼一二千人、分守二城、操练屯粮、以为乘机进取之计。庶几远近人心恃以无恐、而归附之众。必且倾心效用。不致犹豫。四曰整预军实。夫师行粮从。兵之先事也。故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况崎岖山谷。远入夷土。葢亦难矣。常访交人。虽有郡邑。原无升斗之储。直以子午卯酉为限。其年守郡者、方以部内粮饷、督解都城上纳。非有如我内地岁积之法也。惟九际之除、霜降瘴衰、稻田正熟。若大军之入、必因其未获而夺之乃合古人因粮于敌之意设或不然。则收获已定。人自敛蓄。坚壁清野。何以久持。进有胜负难料之忧。退有馈运不继之虑。是之谓自困。考诸宋时。郭逵伐安南。用民兵八十七万。金谷亦如其数。迄无成功。乌得不早为之计。方可议师也。五曰道路远近。审据郑惟憭、禀称广西道到龙州、宜分为二道。左道从凭祥州、过南郊关、进文渊州下伴、到脱朗州上伴、对谅山卫正边江半日程、乃分为二道。一道。从禄平州。进到安博州、半日程过车里江、过陆岸县、到保禄县、平地夹凤眼县右边、二日半程、一道。过江。到谅山卫、从温州上伴、过鬼门关、即隘留关、半日程、过温州下伴、过鸡翎关、半日程、到保禄县三十里、二道相会。暂住作浮桥、于昌江口、过谅江凤眼县左边沿江而下、进到万刼社、三十里、仍作浮桥。于万刼渡、对过、安越县下伴、右道。从龙州、过七源隘、进七源州、二十里、到文兰州、平茄社、一日半程、又分为二道。一道。从文兰州过右陇县上伴、一百里、出鬼门关下四十里、又行一十里程、过昌江上源、二日程、过右陇县下伴、沿江南边而下、到安世县平地、一日程、进到安越县市桥江北边、半日程一道。从文兰州过武崖州、四十里过司农县、八十里巳至平地、进到安越县上伴市桥江北边、八十里、三日程、俱在安越县驻札、广东水军、一道。从大洋海过海东府、进到白藤海口、以风顺为便、不过三四日、过水棠县、过天辽廵检司、三十里、过橄榄三岐江、前陈国峻作石堤。遏元朝兵。十里过东潮县前三岐江、一日程过官桥渡、二十里过云三岐江、二十里、过至灵县平渡、二十里、过平滩三岐江、进至灵城处、至安越县下伴、石桥江口三十里、驻札、自安越县上伴中伴下伴、沿江一带。下营。以相连凤眼县左边之兵。候三道兵齐进至顺安府八十里、过富良江、至安南国城四十里、又逐至海阳下伴、安阳安老宜阳新明等县、四日程、师即都斋地莫登庸巢穴也又一道。自安越县、下伴、过武宁县、至桂阳县、下伴六十里、作浮桥于市桥江口、下过凤眼县、至灵城县、夹界地、方会、驻印平滩三岐江也。江虽大。而中江有洲。名为鸡洲。造浮桥、从右边江到洲。又造从洲到左边江。则前至灵城地、沿江而下、过至灵城、北边、进到东潮县前八十里、作浮桥过江。亦东潮县地方、到美蒥渡、作浮桥。过峡江县、六十里、到安阳县七十里、北边醪市渡作浮桥。过安阳县南边、进到宜阳县北边、大伽龙渡作浮桥。过宜阳县五十里、又一道亦过桥江口、浮桥从前。至灵城、沿江而下、过至灵城县、北边、到东潮县、上伴官桥渡、作浮桥。过江、亦东潮县地方、又进过小江、到金城县上伴四十里、作浮桥。于虎茫江、过金城县、下伴四十里、到馆壮渡、作浮桥。过安老县、进至宜阳县、八十里、又一道从桂阳县下伴、作浮桥。于都噜渡对过、加定县下伴、又作浮桥。于屠虏渡过青林县、上伴三十里、进到浮桥。过江、亦青林县地方、进过小江到平河县、上伴八十里、过扶港、到平河县下伴、多昆渡四十里、又船渡江。过老安老县、进至宜阳县八十里、又一道。从桂阳县中伴、作浮桥。于东究渡、过加定县上伴、进到良才县七十里、过菜溪桥、到锦云县六十里、过绵带桥、对过茄福县上伴、过幢幡桥、茄福县下伴、洪市七十里、沿江而下、过小江、到永赖县九十里、又过洪江下流、到四岐县麻渡、八十里与三岐江会用舟过新明县、沿江而下、到多鱼海口一百五十里正对都斋社也又一道。从仙游县作浮桥。于东湖广渡、过超类县进到唐豪县、汪江桥、九十里、到唐安县、过洪市桥、四十里、与各道兵相会并进若水军则顺流而下。到云三岐江、过金城县四十里、过平河县、到多昆渡三岐江七十里、会步兵仍过安老新明县、两边相夹。直进多鱼海口。又一道。用清华水军。从天长府、过平昌府、到太平府瑞英县、出太平海口、直进图山。又一道。用清华水军从神符海口。浮海而进。宜到图山。皆可以邀截莫登庸逃走出海之道。此兵大畧也。道路之险远若此所持以渡者浮桥之功为多夫前项道路、分合远近。似亦详悉。但用兵之道。奇间百出。务在以全取胜合无行令本职会同翁副使密行归附向化之人、逐一详审、画图贴说、务使远近险易。如在指掌。上呈采择庶不误事、

  御虏议【守边】

  或问御虏战守孰先、曰斯二者、皆帝王御戎之经要、恶可偏也、夫虏本天骄、威侮二陲、时缓则守先。时急则战先。闲暇无以为守。则势懈而可乘。獊猝无以为战。则势溃而莫支。是故缓思以守。扼要可恃。虏未易入也。急思以战。惰归可击。虏未易去也。或问守边与守京孰要、曰斯二者皆均也。然而守边急矣。何也、夫守边者、所以守京城也、边可守而虏不得入。则京城势尊。是故御戎无上策、以守为上、守边则京城可安。矧又陵寝巩固、生灵绥宁乎、故曰守边者。所以守京城也。窃尝私权之、边兵以守而待战易。内兵以战而为守难。守京城易而守陵寝生灵难。或问何谓守京城易、守陵寝生灵难、曰虏专事剽掠、乘利避害、势虽猖獗、度难持久。以今边境诸郡支邑、即云高城深池不异于常、犹非虏所能攻也。若京城者、亦足谓之金汤矣、四面土城、建筑环护、况天威所临、自足为固、猛将劲卒、朝令夕集、不踰旬日、奔遯靡暇、故曰守京城易。 祖宗陵寝。独处空山径路并通鲜可据扼丑类无知、万一不畏天道、联营、则我兵稀寡、突至、则仓皇难制、陵寝断不宜在关外故曰守陵寝难。畿甸村落、累朝生聚蜂、屯蚁集民罕知兵、平原旷野。杳无拘碍。虏傥一入、来去飘忽收敛岂知故曰守生灵难。或问何谓边兵以守而待战易。内兵以战而为守难。曰边兵生长塞下、熟谙地利、岁与虏遇、晓习边情。幸今限以高墙。护以深壕。陷以品窖。度虏欲入。填窖而后及壕。填壕而后及墙。毁墙而后能踰。此其为力。巳不易矣。使我诇谍情得。悟觉机早、乘塞登埤。披坚执锐。星联鱼贯。奇正迭用矢石雨注。炮火电掣。此其仰攻。又甚难矣。如是则我可以动在万全。我已得势矧又乘高击下用少制众穴鼠相鬬、将勇者胜。葢界限既峻。则冲突难以猝施。屏蔽有倚。则遏截易以展力。上兵伐谋。此之谓也。夫虏之能入也非墙之罪也。无人于墙之罪也不罪墙之不知守而罪墙之不可以御何以异于因噎而废食也。然虽噎而食卒不可废。往者虏少即能入、虏人且数、出没无常、民倚门而恐、子女帛蓄、半入于虏、今虏众不聚。不能入矣。往者虏入宣大山西诸边、民虔刘至惨、今虏虽聚众而入。不能径踰吾墙。即踰不能速进而羣拥我若早知悉力堵截。不能入矣。自昔以来、燕代晋秦、皆与虏邻矣。而卒能力守其地所恃以伏险者城耳故曰边兵以守而为战易。若夫用兵之常、寡则众者胜弱则强者胜、拙则巧者胜徐则疾者胜、劳则逸者胜、饥则饱者胜、善兵者能以寡为众。以弱为强。以拙为巧。以徐为疾。以劳为逸。以饥为饱。则寡者。弱者。拙者。徐者。劳者。饥者。亦胜。上言势此言机可凭者用势不可测者用机实两相因也此其故何也。其机异也虏聚而入少、且动称数万。营尘百里、我散而守其多。不过仅以千计。众寡异也虏无论少长、衣毛饮酪、耐劳苦而习鸷悍、我囿中而脆、畏法而动强弱异也虏以击搏为生。精于骑射。何啻田夫执耒。渔人操笱。我必待简而习。待训而练巧拙异也虏兽聚而鸟散。声东击西。形右断左。我遇警则仓卒而征应援则星夜而驰。劳逸异也。虏人挟数骑。迭乘而倍趋倏忽百里。比诸飘风疾雨。虽云我有骑兵。然而我兵之骑。一夫备物。则载重。趋远则力竭。日夜长驱。势不能逐。疾徐异也虏一入我地。横行抄掠。是曰因粮。不褁而足。我兵纪律严明。丝发无犯。千里赍粮。饷道阻艰。勺水粒米。或不及尝饥饱异也夫四者既异矣。故我苟遇虏。猝难与战。必择地而据。下骑而步。凿沟而防。植矛而待。即延绥大同惯战之兵。所为凭势以运机也务在阵坚而不可动。斯为全胜。况内地之兵耶。故曰内兵以战而为守难。然则如之何、曰昔我先正商文毅有言、方今急务、守边为上。守关次之。若祗守京城。此名下策。载于肃愍疏议可考也、葢今日之病、力寡于兵分。备疏于地远。虏常以其十之二三。遇而相持。则我不敢动。以其十之八七。散而抄掠。则我不能救此其势易于牵制。若曰吾举天下之全力而制之。何忧不胜乎夫我兵集而虏不至则我罢扰而内虗我兵不集而虏又至。则我惊骇而失措我兵集而虏至则我幸决于一胜。可少创惩。一或不利则虏心益轻。虏气益骄。非国家之福也。是故深识远猷之士、蓄之如蚊蜟。顾独曰此不足以烦吾斧锧也。惟谨桑土之忧。建于城之策明间堠之情募敢死之士而布之于控扼要害倚烽以策其来乘塞以遏其入则虏志将自阻。诚使庙堂之上、以无警为殊勋。以失险为上罚。以奏馘为时赏。以罔上为必诛。不夺于浮言异议俾制阃猛将。得行其志。搜蠹设奇。扼喉抚背。坐画机权。无以遥制其间。未有不可守者也。

  边储议【召商买粟】

  窃思记权制变之道、宁先去兵、史条安边之宜、要在积谷、军志曰虽有石城千仞、汤池百步、无粟不能守也、况居庸在边镇、尤为阨要据冲之地哉、蓄锐养威、先机揆变、不以临时图幸济、不以暂安废远谋、故用兵之道、屯食最为急、今隆庆诸仓、贮米不过七千余石、而隆庆卫所官军月粮口粮、岁该米八万七千余石、况兼闰月之余、而山东解户、运纳本色折色、岁供米四万六百石、仅供半年之用、夫召募之兵、有增而无减。岁额之派。缘旧以加新。寡失裒多、入非量出、积月移文、张颐待哺、又恐倚烽有旦夕之恐。仓卒有主客之供。其将何以待之。故幸而无事、则居安而积玩。万一有事。则临机而始谋。高价以招人。殚力以转馈、其为时亦晚。而其计亦疏矣。且收成之际、多在于七八月、米价之贱、多止于五六钱、解户之至、又多在今年之冬、明年之春、道里有远近、天时有寒燠、价直有盈缩、宜籴之时。则限于登输之未至。欲籴之日。则病于时估之涌腾。名曰八钱实过一两。解户困于帮贴、商人苦于搬输平凖之法虽行、贸迁之道未尽。夫与其食不足而财有余。不若财不足而食有余。审措置之宜、广储蓄之计、或岁先请发太仓银两、谨视丰耗、极力收积以专主客兵之用事至则日取之而有余事去则岁增之而不动施之有恒、积之既厚。非但九年之蓄。可谓万世之计也。其或不然、古今所惧者、惟防秋为急、况今仓庾往往告乏、设或小警、罔知攸措、岁正当稔而顾籴、民乐与官而为市、或先请太仓银两、即乘时召商籴买、每石减一钱、则百可省十。千可省百。万可省千。加以帮贴之完、又当几何、可于常数之外、坐收枉费之利、俟大户解至之日。照数还官寄库。其多余银两、或募粟、或解部、另行请呈定夺、至下年收成之后、即先自召商上纳、以坐积明年之储、则伸缩由巳、敛导因时、商贾乐贸易之便。解户宽帮贴之困。边仓有常积之粟。息费从省。一举兼得。虽有仓卒之变。亦不为患矣。

  记

  连州平寇记

  连州平寇记【平寇】

  连去广城千里、道永贺桂为邻、扼险犷悍、嗜为祸仇、然犹广属也。顺流而下、声援易通、不数时寘诸斧金戊、民是以有宁宇、嘉靖巳丑、州民黎元莫廷举欲作乱、召黠恶少数十人谋曰、汝不闻往时事乎、我举事以豪客为名、上必哀吾愤所起、不吾治也、皆曰诺、乃挟尝受客负者、操兵杀西江客二人、聚田心为变、遂搜客收杀七十余、伪号河南道、蚁聚蜂屯、多至百六十人、州以警闻、往成化间阳山县河南村人、尝苦西江客横索负、愤杀客恐不能解、乃聚称变、以摇惑于上参政某至抚散之、故贼以此为名也。时制臣失策、以抚谕为便、且曰奸商也、勿治、官遂蔽其恶、更云贫难、盗遽以抚报、以故贼益横、乃又谋曰、官无为也。贫难示弱不谐、适教之擒、曷称平南道、以张吾气、且吾群而食、非计也洞徭曹通地极险旧、所获垦田、又无赋适与吾姓同者。疆亩相接、吾往以复业为名。据险、且得田、官必吾勘也。众曰善、于是聚二千余人伪称总兵都府、杀猺族几尽、栅分十六营、巳而官果勘。是时州无守臣、代者率干没、唯通判刘光请讨、不报、豺虎鲸鲵、小大啮决、虐焰弥张、所掠杀以千计、旷诛六稔罪恶盈贯、癸巳吴公玭以兵宪至、詷之。曰贼也、吾民何罪。是岁冬余以户部郎中守广州入见公、奋曰、老贼首当诛、毋容苦兹一方人为也。是时抚勘议又下、公不敢异、督防御益急、甲午予修 觐如京师、余君勉学以御史谪州判官、公辟人语曰、贼也、微子谁与谋然吾左右皆贼也其慎诸余判官请曰、得兵二千人、约连山猺为援、可擒也、公许之、奈判官以兵进猺、不果至、兵失、利、贼益纵击村寨、咆咻呌哓、所不忍闻、公于是悔曰、咎实在予当益发兵、剿诛此贼尔。不且祸孽滋蔓。不可制。乃具以状白提督军务兵部侍郎兼都御史陶公。廵按御史戴公。议合疏贼猖獗状、乞诛。 上特可其奏、乃公惧贼必死。出下计。于是亲临、镇破其机牙。擒纵防伏胜筭迭出。州人赖以无恐。乙未陶公下肇庆。亲督大兵、乃召左参将鉴曰、予汝卒万二千、攻其右、汝其克恭。命参议异曰、汝其饷。佥事大珊曰、汝视功罪必核。玭曰、汝往监兹。其察机变。当是时、材勇毕献、无敢不虔。判官勉学曰、汝中襄。三月兵大集至破石冈、贼出其精锐迎战、奋击之、斩首百级、贼大败、遂围东坪、东门、大帽杨旗太岁太平杨柳连破之、前后七十余日、斩首九百余级、降者八百余人、五月振旅而还、以捷闻、于是余自京师旋、欢睹其事、喜曰、是役也威仁彰信迩遐奠安、岭外之功、于是为伟。然其经畧终始、忠贞一节、卒底一成、吴公力也向非司马之谟猷、侍御之明断、以决之于上。藩臬之恊恭、戎阃之武勇、以成之于下。则扫荡亡期、倒悬靡解、生灵荼毒之愤、何所纾快、国家鈇锧之典。不明昭于天下、而嗜祸灭德。滔天之凶。非独亡以创惧。且接踵而环视也。是乌可不伐石纪成。以告来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安苞子固参阅

  夏文愍公文集一(疏)

  夏言

  疏

  查革正德中滥授武职疏

  勘报皇庄疏

  查勘功臣田土疏

  请处置青羊山胁从居民疏

  请复旧规令兵部季报方面武臣揭帖进呈疏

  议处下场马匹疏

  论救都御史欧阳重御史刘臬疏

  请举亲蚕典礼疏

  请敕廷臣会议郊祀典礼疏

  申议郊祀辨驳霍韬分祭疏

  申议郊祀不当以二祖并配疏

  请举雩坛祀典疏

  查革正德中滥授武职疏【查革滥授武职】

  仰惟我 祖宗开国以来、立为武爵、专以待有功之臣、延及子孙、俾世其职、报功之典、可谓重矣、然品秩之尊、莫有过于公侯伯者、自非定难拓土之功。不以轻授。故以我 太祖高皇帝开天启运、不阶尺土、奄有区夏、而一旹翊运元臣、佐命宿将、驱除翦灭、懋建厥功、然在当旹封公者六人、封侯者二十有八人、至我 太宗文皇帝、奉天征讨、克靖大难、其所封拜。亦不满十余人、 列圣相承、益加慎重、中间累常歼夷大憝。荡平羣盗。戡伐戎虏。立功之臣。后先相望。葢不为少。然未有中官弟侄封拜之滥。爵赏之极。如先朝者也。臣等参照宁夏之役、虽曰寘鐇背逆天道、实繇逆瑾结愤人心、彼时赖都指挥仇金戊之兵、一举平定、而太监张永闻风趋赴、攘为巳功、幸而祸乱克平、实仗宗社之庆、后逆瑾伏诛。论张永功罪为得其平永与有力。仅可以赎党恶之罪。岂应据为讨贼之功。既而太监谷大用马永成陆誾魏彬等、结为朋党、专权出政、乃以运筹帷幄、并受褒崇、于是以永兄张富封泰安伯、弟张容封安定伯、谷大宽封高平伯、谷大亮封永清伯、马山封平凉伯、陆永封镇平伯、魏英封镇安伯、其它俱以功荫加升都督都指挥者、又不下数十人、貂蝉玉带、势轹班行、铁券金书、光动闾里、身不出国门之外。足未履战阵之地曾无旦夕尺寸之劳。而一槩大拜封爵。坐获殊宠。此士大夫之所以痛心。而将臣之所以解体也。今仰遵诏旨、俱巳查革、候命下之日、合行该部追夺诰券、削为编氓、庶足以光昭 祖宗之法、而一洗名器之污也、再照正德年间、各处军功之滥、其弊有三奏带之数太多。纪验之次失实、武选之法尽坏。如镇守官奏带例该五名。分守等官奏带。例该三名。今则七八十名者有之五六十名者有之。其领兵奏带至三四百名者有之。如锦衣卫官挍旗舍。俱系侍卫直驾人员。与大京营操备官旗。例无奏带之例。今则公然违例奏带。而前项人员独多。葢以各处镇守太监。类皆出自权门援引。是以彼此互相结纳。遇有地方用兵。则以所带之人。尽隶报功之籍。奏带之滥乃至如此往往安居京师寄名边方故有一人而数处奏带一时而数处获功其不在斩馘之例。又复巧立别名。或曰运送神鎗或曰赍执旗牌。或曰冲锋破敌。或曰三次当先。如宁夏之访寻金册。河南之军前效劳。皆是也。纪验之地。既无审核之公。铨选之司。又无驳勘之实。当给赏者、每破例而冐同升官、应查议者、辄升除而许令自首、其改正重升并功加授之类、私谋巧术、弊出百端、难以枚举、臣等查得宁夏陜西甘凉云南贵州江西湖广等处平贼功次、中间俱有冒滥、未能尽合条格、独贵州香炉山之役、锦衣卫报功升授者、尤为冐滥山东河南征剿流贼、其功虽有可称、而太监谷大用张忠陆誾尹生等各人奏带、巧立名色升授职级者、几六百员名。其冒滥抑又甚矣。今仰遵明旨、将例外奏带之人、通行查革、其各处历年纪功官员、审核不公、雷同为诈者、乞通行罢黜、以警将来、再照各处讨贼既平内外中官大臣。类授武职功荫。尤非 祖宗之法窃谓各该领兵官员、奉命出师、致有成功、乃其职分、庙堂筹划、理亦宜然、旦克捷之日、既身加官爵之崇又家受金帛之赉、莫非优典、巳足酬功、奈何重以武爵、荫及子孙、宠报逾涯、实难负荷、但近年文职功荫、多因中官妄希恩数、一例普及。滥叙者多不敢独辞以取违时之忌也心知非义辞拒不能今仰遵明诏、一体查革、臣等伏乞自今以后、内外文臣果能身兼将相。功业显著者。 朝廷欲加殊恩。岂无别项彝典。不必假以武荫。以干清议。实足以励士夫廉靖之节。足以服边庭将士之心。再照正德元年以来、各衙门缉获妖言强盗、并不系临阵对敌、一应升授职役者、已经遵照诏旨、尽行查革、臣等访得天顺成化及弘治初年指挥门达袁斌朱骥等、提督缉捕、每至十年、或十一二年、方纔一次类奏、其间委系积有年劳。获有奇功者。该部查勘是实。分别等第奏拟升赏。然升者不过五七人。多至十人而止。其赏者或以布绢。或以钞锭。其无功者尚或责打黜退当差、自后因其拿获妖言。升袭一辈之例、于是人竞贪功。大肆罗织。所获妖言强盗多是冤枉故弘治十八年之诏。痛欲禁革。此弊当时巳有滥觞之渐。及正德元年、锦衣卫指挥赵鉴叶广、东厂太监王岳郑旺、各官一时更代、数月之内。将办事官挍。四次奏升。正德二年、又复类奏。当时已经该部参论、驯至近年以来、奸幸用事、厂卫专权、无赖之徒、鳞集蚁附、创设西厂、复立内刑、办事之员、日增、获功之奏渐数、始则三年一奏。或二年一奏。后至一年一奏。或一年两奏。遂有年终类奏之名。往往以妖言为首。张皇贼状。罔非掎摭之词。联署姓名。不辨获功之数。含糊奏请。朦胧拟升。奏一人则升一人。奏百人则升百人。以致市井庸流。不崇朝而立升朝籍。权门厮役。不数岁而骤至显融。且其假种妖书。阴为陷穽。买同番手。诬执平民。加以酷法惨刑。煅炼成狱。凡经厂卫奏送法司莫敢平反冤魂塞路、上干天和、凡有人心、言之愤结、且弘治元年、奉有 孝宗皇帝圣旨、以后拿获妖言的不升止照成化十四年例给赏、纶音具在、所当万世遵行、不知该部何所稽凭、类将妖言升职、方今 圣明在上妖孽自不能兴。况亦律有明条。不须另开赏格。但 辇毂之下。畿甸之广。盗贼窃发。难保必无。以后合无每年年终类奏。止将获过强盗起数题送兵部附卷定为三年。或五年之制。待年满方将各人各年之内获过强盗多少。分为等第。查奏升赏。然每升不过十人。给赏不限名数。巳升者仍依旧例不得再升。其类奏获过盗贼起数。不许仍前混开。务要某人拿获某贼。或某人为首。某人为从、明白开具日月地方。其有贼势众凶。登时拿获。功出寻常者。兵部实时奏请定夺。类奏之时。仍须开报。如此则人人思建实功。官无滥授。狱无冤民。而盗贼亦不至猖獗矣。再照五府锦衣卫之立。一则管辖兵马。一则专掌宿卫。掌务之职。或以流官。或繇推举。盖用其能而不用其世所以待武臣之大有勋劳超出羣类者也。然亦惟武臣之冑。而它途不得与焉。其选可谓重且严矣。近年以来。乃有不繇武冑。杂然并进。大抵非嬖幸冒功之徒。即技艺希恩之属遂使国家以赏功之典、为施恩之具。不惟加诸其身。而又使之世袭。使边庭効命之士扼腕不平。 祖宗法度之所以渐更、 朝廷纪纲之所以大坏、府库之所以耗斁、仓廪之所以空虚、生民之所以困苦、盗贼之所以繁兴、灾异之所以迭见、未必不□繇于此也、

  勘报皇庄疏【皇庄】

  臣等伏闻周官太宰、以九职授万民、而首曰三农、大司徒颁职事于邦国都鄙以登万民、而一曰稼穑、自古帝王之治天下。葢莫不以土地农人为重也。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立国之初。捡核天下官民田土。征收租粮。具有定额。乃令山东河南地方额外荒地。任民尽力开垦。永不起科。至我 宣宗皇帝。又令北直隶地方。比照 圣祖山东河南事例。民间新开荒田不问多寡。永不起科。至正统六年。则令北直隶开垦荒田。从轻起科。实于 祖宗之法。略有背戾。至 景皇帝寻亦追复洪武旧例。再不许额外丈量起科。至今所当遵行。所以然者。盖缘北方地土平夷广衍。中间大半舄卤瘠薄之地。葭苇沮洳之场。且地形率多洼下。一遇数日之雨即成淹没。不必霖潦之久、辄有害稼之苦。 祖宗列圣盖有见于此。所以有永不起科之例。有不许额外丈量之禁。是以北方人民。虽有水潦灾伤犹得随处畊垦以帮助粮差。不致坐窘衣食。夫何近年以来。权幸亲昵之臣。不知民间疾苦。不知 祖宗制度。妄听奸民投献。辄自违例奏讨。将畿甸州县人民。奉例开垦永业。指为无粮地土。一槩夺为巳有、繇是公私庄田。踰乡跨邑。小民恒产。岁朘月削、至于本等原额征粮养马产盐入跕之地。一例混夺。权势横行。何所控诉。产业既失。粮税犹存。徭役苦于并充。粮草困于重出。饥寒愁苦。日益无聊。展转流亡。靡所底止。以致强梁者起而为盗贼。柔善者转死于沟壑。其巧黠者则或投充势家庄头家人名目。资其势以转为良善之害。或匿入海户陵户勇士挍尉等籍。脱免徭役。以重困敦本之人。凡所以蹙民命脉。竭民膏血者。百孔千疮。不能枚举。臣等查得各官庄田。 祖宗以来。未之有也。惟天顺八年。以顺义县安乐里板桥村太监吉祥抄没地一处、拨为宫中庄田、其地原额一十顷一十三亩、初吉祥占过军民地二十四顷八十七亩、共三十五顷立庄、今次查勘又占过民地四十顷、见在共七十五顷、此则宫闱庄田之始、而数十年间、侵占之数。过于原额巳十倍矣。举此一处。其它可知。至成化间、惟增宝坻县王甫营庄田一处、原系会州卫草场、弘治间、止增丰润新城雄县庄田三处、至弘治十八年十月、乃 孝庙升遐之后、先帝践祚之初、一月之间。建立皇庄七处。曰大兴县十里铺皇庄、曰大王庄皇庄、曰深沟儿皇庄、曰高密店皇庄、曰石婆婆营皇庄、曰六里屯皇庄曰土城庄皇庄、自此之后、设立渐多、而皇庄之名始着、其在昌平州、则有苏家口皇庄、在三河县、则有白塔皇庄在真定府宁晋县、则有铺头村皇庄、大刘村皇庄在隆平县、则有大灰窑皇庄、在新河县、则有仙汪庄皇庄、在南宫县、则有南庄村皇庄、此皆正德元年之所设也、又东安县则有南葛里皇庄、宝坻县则有李子沽皇庄、通州则有神树皇庄、武清县则有灰蜗口皇庄、王庆陀皇庄、静海县则有四当口皇庄、此皆正德二年之所设也。至正德四年、则立大兴县三里河皇庄二处、正德五年、则立六里屯皇庄一处、正德七年、立武清县尹儿湾大直沽皇庄二处、正德八年、则立昌平州楼子村皇庄、静海县卫河两岸皇庄、青县孙儿庄皇庄、保定府安州骟马庙皇庄、清苑县阎庄社皇庄、正德九年、则又立安肃县龙花社皇庄、数年之间设立皇庄如此之伙。共计占地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四十六亩。然皇庄既立。则有管理之太监。有奏带之旗挍。有跟随之名下。每处动至三四十人。其初管庄人员出入。及装运租税。俱是自备车辆夫马。不干有司。正德元年以来。权奸用事。朝政大坏。于是有符验之请。关文之给。经过州县。有廪饩之供有车辆之取。有夫马之索。其分外生事。巧取财物。又有语言不能尽者。及抵所辖庄田处所。则不免擅作威福。肆行武断。其甚不靖者。则起葢房屋。则驾搭桥梁。则擅立关隘。则出给票帖。则私刻关防。凡民间撑驾舟车牧放牛马。采捕鱼虾螺蚌莞蒲之利。靡不括取。而邻近地土。则展转移筑封堆。包打界至。见亩征银。本土豪猾之民。投为庄头。拨置生事。帮助为虐多方掊克。获利不赀。设立皇庄所以大为民害者在此等也输之宫闱者曾无什之一二而私入囊槖者盖不啻什八九矣。是以小民脂膏。吮剥无余。繇是人民逃窜。而户口消耗。里分减并。而粮差愈难。卒致辇毂之下。生理寡遂。闾阎之间。贫苦到骨向使此弊不革。将见数十年后。人民离散。土地日蹙盗贼蠭起奸雄借口。不知 朝廷何以为国。此可为太息流涕者也兹者幸遇 皇上天纵仁智入继大统曩在潜邸巳知其弊。即位之初。首下明诏。将管庄人员尽数革回。乃者复采大臣之议。委臣等以查勘前项地土。草莱之下。始得脱水火而就袵席矣。但伏读 勑旨、犹有曰系皇庄者解部类进。臣等窃有疑焉。然未经查勘之前。臣等虽知其害。而不知创设之繇。为害之实。不敢冒为 陛下言之。今以臣等前所披沥。实出见闻之真。 陛下固当恻然于中。亟图所以处之矣而况 陛下聪明广览。盖巳先得于龙潜之日。又有不待臣等谆谆者乎。孟子曰、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又何者而非所以奉重闱慈闱四宫者乎。 祖宗以来。宫闱一切供用。自有成规。况九重之内。锦衣玉食。何欲不遂。顾可屈万乘之尊。下同匹夫。以侵畎亩之业。辱宫壸之贵。杂于闾阎。以争升斗之利。其何以示天下。训后世也哉。且自古人君未尝有此。汉宣帝尝以池籞未御幸者。假与贫民。汉元帝尝以公田及苑振业贫民。未闻占民地土。以为皇庄也。且皇之一字。加于帝后之上。为至尊莫大之称。今奸佞之徒。假之以侵夺民田。则名其庄曰皇庄。假之以罔求市利。则名其店曰皇店。又其甚者。假以阻壤盐法。则以所贩之盐名为皇盐。即此三言。足以传笑天下。贻讥后世。甚非臣等所望于 陛下者也。

  查勘功臣田土疏【功臣田土】

  查得洪武初年、凡公侯驸马伯禄米、皆给官田、令量其原定官粮私租之数、依主佃分数收取、至洪武二十五年、令公侯伯皆给禄米论功定数、旧赐田还官、窃谓洪武初年。乃 圣祖甫定天下。干戈百战之后海内人民。丧亡畧尽。土地有余。彼时封为公侯伯者又皆一时翊运佐命元臣。比与今之戚畹恩泽封拜、者万万不同。况以有余之地赐有功之臣。其在 圣祖。宜乎大析土壤以施恩赉。亦无不给。胡乃给禄之后。而原赐田土。亟令还官。诚以土地乃农业所资。实为国家之大本。而人君所赖以为国者也。盖古之有田禄者各食其田之所出以为世禄今既官给之禄奈何又与之田是重出而过制矣此 圣祖之意也。国朝功臣世禄其数至少不得不给庄田以为赡业亦事势然也然功臣之中。勋劳者则至今仍有庄田。不过数家。臣等查得管业巳定。侵占亦少。惟是近年以来皇亲侯伯。凭借宠昵。奏讨无厌。而 朝廷眷顾优隆。赐予无节。其所赐地土。多是受人投献。将民间产业。夺而有之。如庆阳伯受奸民李政等投献、奏讨庆都清苑清河三县地五千四百余顷如长宁伯受奸民魏忠等投献、奏讨景州东光等县地一千九百余顷、如指挥佥事沈传吴让受奸民马仲名等投献、奏讨沧州静海县地六千五百余顷、以致被害之民、构讼经年、流离失所、甚伤国体大失羣心、今臣等仰遵 勑旨既巳退给明白、伏望 陛下特敕该部、除功臣家外、将累朝皇亲侯伯受赐庄田。据臣等勘报文册。通融数目多寡。此议得情法之中定为中制。量给养赡。其过多者。一切裁损以还之官。要使恩泽适均。将来可继。不然。国家万万年无疆之绪。皇亲驸马。日见增加。彼此援例。争相希恩。必欲各满其愿。虽尽割畿甸之田。有所不给。是岂可不为国家久远虑哉。

  请处置青羊山胁从居民疏【区处乱民】

  自古盗贼称乱。常恃地险。以为巢。譬之山居豺。泽萃蛇龙。理之常也。惟是官府得人。制御有道。小有萌动。即禁捕之。不使蔓延。庶免大患。今青羊山贼首恶凶党既巳成擒。必须械送京师。献俘阙下。明正典刑。以昭国家大法。但招收胁从男妇、约计不下二千余人、势难羁縻、速宜区处、寇盗既多易于剿治难于安插为今之计。欲迁置平地。则虑无养赡之资。而官给之粮。殊非久长之策。欲处之故地。则仍有险阻可恃。而根株不拔。难免将来之虞臣愚欲望特降纶音、令差去给事中会同新任廵抚都御史王应鹏、亲历兹山、遍览形势、凡旧日盗贼盘结岩谷崭嶻去处。可以刊木通道。削险为夷。即便选委强干官员。起集丁夫。赭山斩木。务使道路纵横。人马可以通山王。则将收降之人。仍令依山便业居住编为甲伍照旧纳粮当差。庶几易于安定。斯为得策。若果山险难辟。前项胁从党与。不可复令入山。恐贻它日之患。则当审量地方广狭。踏勘田亩多寡。相择高平原阜。建置官府。以为防御。大则设一千户所。小则立二三廵捡司。控扼要害。长年戍守。以为百年无事之计。若可设千户所。则将山间征粮田地。计亩从宽起科。给与该所官军依山屯种。却将附近卫所屯田抵兑酌量数目。略如井田之制。分授收降人户。每人田若干。随处安插耕种。俾为永远世业。官司仍量行赈贷。以为庐舍牛种之资。若立廵捡司。则将附近州县民间抛业地土分给耕种。不许征粮起科。若一处不给。则散置各县地方。造册编管。仍以山间田地。召募有力无田之人。佥充该司弓兵。两项区处。似有可行。然因时制宜。可否裁度。又在敕使抚臣从长擘画为国善计、非臣之愚所能悬断也、

  请复旧规令兵部季报方面武臣揭帖进呈疏【选任武臣】

  节该查得弘治十八年四月初二日、钦奉 孝宗皇帝圣旨、两京五府各营、及亲军卫分堂上管事并在外镇守分守守备方面武职官员姓名履历兵部按季开写进来、以便观览、钦此、及查得正德十年、春季揭帖、尚存本科、以后不知废自何人、迄今不复举行、臣等窃照选将用人、军国之重事、进贤黜否、人主之大权、于此不加之意。则公论无所于归。而其为患。盖有不可胜言者矣。正德年间、权幸用事、执政大臣阴拱听命、凡推举京营边镇一应大小将官、无不资贿以成、四方金帛、填委京师、权臣之门、交手为市、 朝廷为其蒙蔽。所司惟务顺从。遇有员缺。故为停阁。直待关节既通。方行具奏铨补。钱神横流于禁闼。债帅接迹于边庭。是则剥削军士。而困苦不得聊生。侵盗钱粮。而虚耗至今难复。至于无功冒赏、有辠逋诛、蔑弃宪章、污滥名器、凡以此耳、 陛下登极之初、一切积弊、厘革殆尽、百度维新、八九年间圣心天纵、圣学日新、万世太平之基端在今日、臣等叨尘谏垣、忝预戎政、窃见 皇上屡降勑旨、振饬中外臣工、慎重守令、良法美意、层见迭出、所以为宗社深长计者、无不用其极矣、惟是选任武臣一事。臣等尚愿 陛下少垂意焉况近岁举用内外一二武臣。亦有未能尽协公议则夤缘之门。似未尽塞。而侥幸之风。渐不可长。盖 陛下于简用之际。不过止凭该部注拟。而其历履之详。无所参考。以稽其实也。所据该部进呈 御览揭帖。系是先朝令典。不容辄废。乞勑兵部查照先年钦奉事理、将两京五府各营、及亲军卫分堂上管事、并在外镇守分守守备方面武职官员姓名履历、仍增入贯址年岁、及曾经大臣抚按官荐举纠劾、摘取紧要贤否考语、备细开坐、类造揭帖一样二本、一以进呈 御览、一留本科收贮、每季于孟月初一日差官送科、次日早朝本科掌印官赴 御前、与六科旨意题本一同奏进、伏乞留置法官。遇有各项员缺推补。辄赐一览。则其人品优劣。历任浅深。可按而知。实足以仰助 圣明于万一也。

  议处下场马匹疏【马政】

  夫国之大事在戎、戎之大用在马、古今牧马之政、班班简册、凡几变矣、我朝永乐以后、锦衣旗手等三十卫、五军三千神机等营、各置草场、于顺天保定等府宛平大兴等县、牧放骑操马匹、每岁春末夏初、各营马匹、除例该存留听用外、其余本部推举坐营官一员、请敕管领下场牧放、至九月终回营、又奏差科道官点闸、凡马匹倒死、官军逃亡、领敕官按月造报、如有纳贿买闲、不行提督、致马瘦损者、点闸官指实参奏、其立法未为不尽善矣、奈何各该草场地土、附近京师、累朝以来、节被内外权势、乘时妄指奏讨、奸人捏故投献、大率开垦耕种。侵牟占夺。十亡八九。 朝廷累有禁例。然弊成因袭。终难厘正。弘治年间、乃令给事中御史并户兵二部委官清查各卫草场、有草未垦去处、仍旧牧放、已垦成田者、照亩收银解送兵部、转发太仆寺寄库、听候买马、则是草场之垦而成田。其原额之失。旧规之废。朝廷固知之矣。虽下场之令。每岁举行。夷考牧马之实。不过存羊之名而已。况古人养马。必适饥渴之宜。必顺劳逸之节。必辨寒温之旹。在牧则有庌。在厩则有闲。所以国马蕃盛。而云锦成羣也。今各该草场。除耕垦之外。可为牧地者无几其低洼之处。则又积为湖淀。漫生萑苇。人马皆不可近而又无庐次可以栖止。无厩庌可以蔽盖。马不免买草以喂。人不免裹粮相从。常年下场之马。不过三五千匹。而一山王一返。倒死必多。军士贫难。逃亡相继遇点则旹一聚集。点罢则随复散归。虽有下场之名殊无牧放之实。法至于弊。势所难驱。此臣之所以夙夜疚心。愧未能有远大经久之谋。可以仰裨国家监牧之政者也然又岂敢饰辞隐实、以欺 陛下哉、窃见襄城伯李全礼、奉 勑管领下场马计二千余匹、其牧放之苦。已不能免于如前所言。今又以听征马六千匹益之。则人马动以万计。殆恐管领之官难于调度。军士之苦。益有不堪。况近日大雨时行、暑气方溽、泥潦遍野、欝蒸中人、羣处则有疫厉之虞、露宿则有亡虫蚋之害、加以饮食不继、寝息无所、人困而踣、马疲而病、将见数月之内、士马物故、不可胜算、则又徒徇节省之名。坐受亏损之实。得不偿失。利不补伤。况缘此足以重失军士之心。又何有于战鬬之气且防虏防寇俱属高秋。正宜存留。以俟调发。万一畿甸有桴鼓之警。边关有烽火之报。虽曰朝呼而夕可至。未必马腾而士尽饱也。乞 勑兵部从长计议、合无将听征马六千匹、责令军人自领、听其就近随便牧放、不必拘之下场、仍月给料草一半、严限每十日赴营操点一次、不许私自逃回、所驱马匹、不得瘦损、遇警调用、尤为易集、待九月天气凉冷、照例回营操练、如此则公私两便、人马俱利矣、

  论救都御史欧阳重御史刘臬疏【汉南兵变】

  谨按云南之事、秪缘都御史欧阳重、清查异姓冒顶投充军、役、都司官稽于查理完报、以致格眼文册难明、因而军粮未曾支放、六卫军士、以缺粮两月聚众千人、遮道告言、情非难达、击门吶喊、志欲何为镇总官再三省谕、固已畏其猖狂、实时放粮、又各从其愿欲、所据前项掠乱。虽有饥乏不得已之情。然中间多系应革之人。倡为不靖之举事非难见可想而知。廵按御史刘臬所奏词甚明白、情亦切实、其访拿首恶、法巳从宽、参劾诸臣、事非过当、且欧阳重清查一事原系遵奉钦依勘合事理、无非欲革除冗滥、以省虚耗之弊、固非无故生事、以拂人情、至于操切太过、举措乖方、难保无有、以此为罪、固亦无辞、但臣等窃有一说、为 陛下献焉、夫都御史者。 陛下所倚任大臣也。御史者。 陛下所亲遣之近臣也。今衔命于万里之外。托身于士民之上。令行禁止。操纵舒惨。而人莫敢违之者。所以尊 朝廷而重名分也。今以军士一哗。而抚按俱罢。则纪纲法度。人将谓何。况奉法清查。原非虐民之政。因事论劾。亦无过当之言。镇守总兵。均有地方安危之责。并握统制兵马之权。镇定諠讹。禁戢悖乱。固其职分。况镇总廵抚。体势惟均。荣辱所关。难分彼此。苟今日处置失宜。则将来事有可虑。窃虞冠屦倒置。首尾衡决。贾生尾大不掉之忧。唐人藩镇跋扈之患。大抵繇斯。况近年以来。兵骄卒悍。仿效成风。类以月粮借口。如陜西之甘肃。山西之大同。福建之福州延平。直隶之保定。近日浙江之温州。内地边方。事变数见。失今不振起颓纲。以为消弭之计。将使他日有事地方之臣。以此为戒为讳。务为姑息容养。一切偷安之计。孰肯为 陛下建事立功。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哉。此臣等所以闻命惶愓、不敢不冐死为 陛下言也、

  请举亲蚕典礼疏【亲蚕】

  谨按祭统、天子亲耕于南郊、以供粢盛、王后亲蚕于北郊、以供纯服、夫以天子之尊、非莫为之耕也、而必躬耕以供郊庙之粢盛、后妃之贵、非莫为之蚕也、而必躬蚕以为祭祀之服饰、所以然者。一以致其诚信。可以交于神明。一以劝天下之农夫蚕妇。非身帅先之弗可也。先儒张栻曰、周家建国、自后稷以农事为务、历世相传、其君子则务稼穑之事、其室家则躬织纴之勤、如周公之告成王、其见于诗。有若七月。皆言农桑之候也。其见于书。有曰无逸。欲其知稼穑之艰难。知小人之依也。帝王相传心法之要、端在于此、臣繇是考之于汉、则皇后蚕于东郊、后汉皇后帅公卿列侯夫人蚕、历魏晋宋北齐后周以及于隋、亦复依据周典、未之或废、唐立先蚕坛、在长安北苑中、太宗贞观九年三月、文德皇后帅内外命妇有事于先蚕历高宗永徽显庆以还、皆间岁皇后亲祠先蚕、宋真宗景德三年、诏礼先蚕、神宗元丰四年、又详定享先蚕之仪、宣和元年、皇后亲蚕于延福宫、高宗绍兴七年、犹复举行、至十五年、太常丞王湛言请按政和礼建亲蚕殿、蚕室茧馆、请皇后就禁中行亲蚕之礼、朝旨送礼部下太常寺计论、寻不果行、则是亲蚕之礼、殆废于此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开天建极、统一万国、制礼作乐、卓越百王、躬耕籍田、既稽古攸行矣顾独于亲蚕阙焉。当时议礼儒臣。亦竟未有及之者。岂非本朝之缺典欤。 列圣相承。继文繇旧、谦让未遑、礼官廷臣、蔑闻建白、是固有待于 陛下也、夫农桑之业。衣食万人。不宜独缺。耕蚕之礼。垂法万世。不宜偏废。先儒谓礼乐必百年可兴、又曰、必圣人在天子之位、此臣惓惓之愚、所以不能巳于今日发也、伏望 陛下留神垂览、倘蒙采纳、乞勑礼户工三部会集议、以闻、然后谋之儒臣、参酌考订、慨然施行、则天下万世永有瞻仰、 皇天后土永锡祚胤 陛下敬天勤民之心、上可以慰 皇祖列圣之灵、下可以垂圣子神孙无疆之体矣、

  得旨下部议行

  请敕廷臣会议郊祀典礼疏【分祭天地】

  臣闻之国家之事、莫大于祀、帝王之祀、莫重于郊、公上此疏允当 圣心永嘉于是少绌而爰立之本在此矣谓之郊者、以祭天地所在而言也、斯礼也载在礼经、炳然可述、考诸前史、班乎具存、是故欲求征信、则有古先哲王之旧章、务取折衷、则有历代儒臣之正论、臣学惭稽古、才乏通经、未之有闻、何足与议、顾亲逢圣人之在位、窃幸礼乐之可兴、昨者伏覩 陛下特降勑旨、更正社稷配祀之非、归 太祖 太宗之主于庙、而以勾龙氏配社、后稷氏配稷、诚可谓视高千古、智出百王矣、既足以安 祖宗之灵、又足以章神明之德、光复 圣祖之旧、永垂来世之规、是岂俗儒浅陋所能窥其际哉、臣用是有感而兴、触类而长、窃谓明主欲举三代之治、宜观万化之原尊奉神灵、孰与天地、孔子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视诸掌乎、伏见我国家以天地合祀于南郊、又为大祀殿而屋之、设主其中、是制也、殊戾古典、弗应经义、殆非所谓事天明事地察也、臣敢昧死为 陛下献焉、谨按礼书、古者祀天于圜丘、圜丘者、南郊地上之丘也、丘圜而高、以象天也、祭地于方丘方丘者、北郊泽中之丘也丘方而下、以象地也、南郊之坛曰太坛、以之燔柴也、北郊之坎曰太圻、以之瘗埋也、此古之制也、是故兆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于北郊、即阴之象也、此分祭天地、各止其所、凡以顺天地之性、审阴阳之位也、况坛于南郊。虽以就阳。亦因高之义也。坎于北郊。虽以就阴。亦因下之义也。即圜丘以祭天者、贵乎高敞上覆、所以昭天明也、即方丘以祭地者、贵乎卑顺在下、所以承天统也、岂有崇树栋宇、拟之人道哉、古之王者、敬天有加、岂昧营构、凡以义不当为耳、至于一祖一宗之配享、诸坛之从祀、举行不于二至之日、而于孟春、稽之古礼、俱当有辨、兹未敢缕陈也、臣承乏谏诤、职在论思、躬际昌辰、获事 明主、不敢隐其一得之愚、以尽万死之分、仰惟 陛下为天地神人之主、操制礼作乐之权、圣本生知、才不世出、诚宜恢定大礼、丕扬鸿烈、上对高穹、下理万物、立万世太平之基、臣又闻洪范曰、三人占、从二人言盖国之大事、决之于众、自上世而巳然矣、伏乞 陛下特发涣汗、下臣此章、令文武勋戚大臣、九卿百执事、俱得上议、务使各尽心极虑、稽订三代巳行之盛典不得举汉唐宋沿袭之弊事、破除元始永明间奸邪黩乱不经缪戾无当之言、以仰承 陛下大有为之志、以复我 太祖高皇帝分祭之旧制、考诗书礼记所载郊社、及尊祖配天之文、及汉儒匡衡等、宋儒刘安世朱熹等南北郊之定论。假以旬月。次第上陈。俟众谋佥同。羣心协一。然后付之礼官。责之辅臣。仍会同九卿科道等官、考订折衷。务求精核斟酌定拟。必极情文。然后 陛下躬率羣臣。请于皇天后地。告于 宗庙。修扫地之仪。建配天之祀。以成一代之典。以答 上帝之心。以光祖考之业。将见皇天眷佑。百神具依。绵福祚于万年。丽子孙于千亿。中兴太平之盛德大业。当与天无极矣。

  申议郊祀辨驳霍韬分祭疏【分祭天地】

  臣于前月初十日伏承 圣制、问及南北郊大祀并朝日夕月之礼、臣实时欲述所闻以对、乃以臣前上疏已略开陈、奉有俞旨、今方广询廷臣以求公是臣固可以无言、日夕觊望公卿大夫、必有稽古识治之学、必能悉心殚虑、敷陈先王之典、以仰称休命者、不意旬日以来侧闻议论分揉、人怀异见、昨见詹事霍韬之奏、则又大可骇惧、臣心亦不能无疑矣夙夜再三思惟、求其说之不得、于是考先王之遗训、稽国朝之典章、殊未见其不可、然后知韬之言过矣、臣兹不容于不言也请先以郊祀之礼为对、而后辨韬之失言、臣闻之中庸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又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盖天之祚君。实为神主。君之受命。惟典神天。武王伐商以其不祀上帝。周公称继志□事。惟以致孝鬼神。 陛下圣喻议及于此。盖敬天之诚。礼神之至。实为天地神人之庆也。窃闻周礼一书言祭祀甚详。大宗伯掌礼者也。而首及于天神人鬼地祗之三礼。此即有虞秩宗典朕三礼之意。是故以祀天神。则有禋祀实柴槱燎之礼。以祀地祗则有血祭狸沉疈辜之礼。以享人鬼。则有献祼馈食祠禴蒸尝之礼。大司乐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则曰礼天神。夏日至泽中方丘之制。则曰礼地祗。圜丘礼天。方丘礼地。则天地分祀。从来久矣。宋儒引昊天有成命为郊祀天地之诗。则曰郊祀无天地之分。刘安世以丰年潜有多鱼二诗证之。以为郊祀天地。皆歌此诗。何尝言其合祭。朱熹则断以此诗多道成王之德。疑祀成王之诗。以今观之。盖终篇无一语涉天地。此朱熹之言的然可据。而小序不足准也。况周礼掌次王大旅上帝、则设毡案、设皇邸、司裘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皆言天而不及地、宗伯六器、则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是天地之礼玉有别也。典瑞则以四圭祀天、两圭祀地、是天地之祀玉不同也。祀天于冬至、以阳气来复于上天之始、祭地于夏至以阴气潜萌于下地之始、时不同也。用圜锺于震之宫取其干出乎震之义、用函锺于末之地取其坤居于末之义、是乐不同也。小宗伯言五帝旦兆于四郊。而不言与昊天上帝同郊祀。况可与后土地祗合祭乎。则天地不合祀。从来亦久矣。是故宋儒叶时之言曰。郊丘分合之说。当以周礼为定。今之议者。以社为祭地。而不知天子之社有三。曰大社。曰王社。曰亳社。大社为百姓而立。王社为籍田而立。亳社则迁国之社也。而祭地不与焉。朱子释中庸曰。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耳。盖祭地之名亦曰社也。祭地之社。总大地言之。与天对者也。大社乃自王畿千里之地言。故诸侯国社以至庶民乡社。皆社其所主之土也。故社字从示从土。义有在矣。且议者既以大社为祭地矣。则南郊自不当祭皇地祗。何又以分祭为不可乎。议者又疑古无北郊。然郊特牲曰。兆于南郊。就阳位也。则南郊固见于经矣。祭天而兆于南郊。以就阳位。则祭地而兆于北郊。以就阴位。曷见其不可也。程子曰。北郊不可废。况陈氏礼书。直曰祭地于北郊。方丘者北郊之丘也。丘□而下所以象地。则古人固尝行之矣。议者又谓莫大于天。地实天中之一物耳。不必别祭。则以天为尊。以地为卑。不得与天抗。似也。此辨更能折服人然天地合祀则同尊并大是崇地以抗天与天为敌矣乃不以为非何也程子曰郊天地与共祭父母不同。此是报本之祭。须各以类祭。岂得同时。又曰。冬至祭天。夏至祭地。此何待卜。朱子曰、古时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无合共一时祭享之礼、又曰、天下有二件极大底事、其一是天地不当合祭于南郊、夫程朱三代而下。大名儒也。然则其言皆不足据乎。秦去古未远。则祀天不于圜丘而于山下。祭地不于方丘而于泽中。汉之制祀天于甘泉。祀地于汾阴。则秦汉天地之祭犹分也。至元始之制。则天地同牢于南郊。此则莽贼阴媚元后之计欲以妣并祖故不得不以地并天也。合祭之说。实自王莽始矣。自汉而唐而宋皆合祭。而地之特祭少矣。汉之前皆主分祭。而汉之后亦间有之。如魏文帝之泰和。周武帝之建康。隋高祖之开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分祭也。开元制礼。则专主合祭矣。元丰一议。元佑再议。绍圣三议。皆主合祭。而卒不可移者。以宋人有郊赉之费。故三年一郊。至倾府藏之财而不足以从事。所以必于合者从省约安简便也亦未尝以分祭为非礼也苏轼言祖宗几年合祭。一旦分之恐致祸。朱子谓其说甚无道理。然两郊之说。在宋似为难行。与今日之事异矣本朝丘浚之言。以类于上帝。类字强训为合。此盖臆说。又以元始礼天地同牢。不可以莽废。又谓夏至祭地。则地先天食。其辞多归美本朝之制。盖从周之意而不知其言之悖于义也。今之议者。大率主浚之言。而山王山王以 太祖之制为嫌为惧。然知合祭乃 太祖之制为不可改。而不知分祭固 太祖之初制为可复也。知大祀文乃 太祖之明训为不可背。而不知存心录固 太祖之着典为可尊也。且皆 太祖之制也。从其礼之是者而巳矣。矧敬天法祖无二道也。 陛下固巳灼见礼之实矣。当旹学士解缙。固尝请复扫地之仪矣。使 太祖尚在。知礼之臣。亦当请而改之。况 陛下以圣子神孙。有圣人之德。而在天子之位。顾不得操制作之权。以隆继述之孝乎。且 陛下今日之举。欲复古礼以大报天也。欲遵祖初制。以求尽善也。欲远迹三代之隆。而正千古之谬。建一代中兴之业。而陋汉唐宋于下风也。所谓功光 祖宗。业垂后裔之事。未有大于此者。是故文武之制未备。周公作礼乐以成之。未闻周公变文武之旧也。况礼乐必积德百年而后兴。今以其时考之则可矣。我 太祖天造草昧。规模宏远。讦猷懿范。此条不无附会可守可则者多矣。乃若礼乐之兴。恐亦有不能不待于后世者。至于振起而拓充之。虽我圣祖之心。岂无所望于后世之 圣子神孙者乎。岂有泥于 祖宗已然之迹、遂一成而不可变也。

  申议郊祀不当以 二祖并配疏【郊祀分配】

  钦覩 圣制、南郊祀天、北郊祀地、以二至日行事、臣无任庆幸、以为天地合祀南郊、自东汉以来、历代循袭、朱子所谓千五六百年无人整理、而 陛下今日独破千古之谬、一旦举行、诚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者也、又伏覩 圣制南北二郊、俱以我 皇祖高皇帝奉配仍于岁首祀上帝于大祀殿、以我 皇祖文皇帝奉配、臣无任庆幸、以为虞夏殷周四代之郊、惟配一祖、后儒穿凿分郊丘为二祭、及误解大易配考、孝经严父之义、以至唐宋变古、乃有二祖并侑、三帝并配之事、宗周典礼、隳弃荡然、而 陛下今日独观万化之原、一旦更定、诚可谓质诸鬼神而无疑者也夫天地合祀之非。与祖宗并配之失。一也。汉唐而下。天地之祭。或分而复合。合而复分。祖宗之配。或正而复失。失而复正。中间大儒名贤之论。未尝不确有定见。而时君世主。胶于浅陋。疑于信从。使郊祀大礼。卒不得以大明于世。此圣人之所以难逢。而大道之所以日隐也。恭惟我 皇上以天纵之圣、挺生千载之后、而一旦为此度越百王之举、诚可谓考诸三王而不谬、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奈何今日礼官、廷臣、乃犹或依违疑沮于其间、臣诚不知其何也。昨于十日、礼部会官于东阙集议、尚书李时首言天地分祀南北郊、 圣谕已定、无容议矣、惟 太祖 太宗功德并隆、并配天地已久、今宜仍旧大祀殿及圜丘方丘、俱当以 二圣并配、于时臣应之曰、 圣谕以太祖配天、 太宗配上帝、正是各全其尊、天与上帝也、因是功德并隆、故皆得配天、非有差等、大祀殿并配、则两失其尊矣、臣不敢擅议、宜从 圣制、万一迁就、犹为非礼、若圜丘方丘、俱配 二祖、则是今日之失、况是我 皇上肇建大礼、岂可重贻后人之议、臣不敢从、于是尚书方献夫赞之曰、言之言亦是、两郊之配、今日新礼也、当求至当、李承勋亦赞之曰、是宜以两请议上、以俟 宸断、羣臣次第画题、臣亦画题而退、自是不知礼官议奏云何、然疏上今九日矣、不奉明旨、连日外间传闻少傅璁、大学士銮、联翩上奏、必欲 二祖并配、臣不胜疑骇、初意 圣制已明示在廷、得礼之正、无容喙矣、及久候明旨不下、窃恐 圣心亦不免于疑、疑则不免于改制矣、万一有是、则违经叛礼、贻讥万世、非细故也、臣敢不昧死为 陛下陈之、臣谨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春秋传曰、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则天地之祭。必有所配者。皆侑神作主之意也。且对越天地。神无二主。礼专一配。所以奉天帝之尊。明不敢渎耳。稽诸神理。其不可并配一也。且三代两汉之盛。莫之敢易。西汉以高祖配天。东汉以光武配上帝。义亦正矣。唐初始有兼配之事。垂拱中礼官希旨。郊丘诸祠。遂有三祖同配之礼。开元十年。明皇亲飨圜丘。礼官建议遂罢三祖同配。宋至道三年、诏书亲郊圜丘以太祖太宗并配、至景佑二年诏礼官详按典礼、辨崇配之序、仍以太祖定配。嘉佑六年、谏官杨畋论水灾繇郊庙未顺。礼院亦言三祖同配非礼。翰林学士王珪等曰、推尊以享帝、义之至也、然尊之不可以渎、故郊无二主、今三后并侑、欲以致孝也、而适所以渎乎享帝、非所以宁神也、请如礼官议、七年、诏南郊以太祖定配、司马光曰、古之帝王。自非建邦启土。及造有区夏者。皆无配天之文。故虽周之成康。汉之文景明章。其德业非不美也。然而子孙不敢推以配天者。避祖宗也。光之言可为万世训矣。此汉唐宋之故事如此。考诸往牒。其不可并配二也。礼曰父坐子立。孔子曰事死如事生。又曰祭之以礼。今 太祖父也。 太宗子也。然则 太祖在御之日。我 太宗敢与并坐否乎。以分则父。以功德则肇基受命之祖。我 太宗建北都以垂子孙万世久安长治之业。功则盛矣。然克平僭乱。混一区宇。扫弥天之虏。以复我中国帝王所自立之天下。而全付于 圣子神孙者。则 太祖之功德。又振古帝王之所无也。今以父子之间。连袵并席。尊卑不协于序。幽明不通于理。岂所以安我太宗之心乎。岂所以安我 太祖之心乎。岂所以安我 皇上之心乎。揆之伦理。其不可并配三也。且 圣谕曰、朕原因缺祀天报本之典、故所为问、当遵复皇祖之始制、露祭于坛、方合古先圣王之意、以尽事天之本、又曰、人君祭天、乃报本之祀、大哉王言、真洞达礼乐之本矣、程子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气之始也、是故人本一祖也、万物本一气也、宁有二本乎哉、若以 二祖并配、则失一本之义矣、先儒陈氏曰、古者祭天于圜丘、扫地而行事、器用陶匏牲用犊、其礼极简、圣人之意、以为未足以尽其意之委曲、故有大享之礼焉、此周家明堂之祭、所繇起也、天即帝也、郊而曰天。所以尊之也。故以后稷配焉。后稷远矣。配稷于郊。亦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所以亲之也。以文王配焉。文王亲也。配文王于明堂。亦以亲文王也。尊尊而亲亲。周道备矣。故郊者古礼。明堂者周制也。周公以义起之也。欲尊文王而不敢以配天者避稷也。此周事然也。今 陛下览观古昔。更定大礼。正允合于宗周之典。是故奉我 太祖配天于圜丘。则周之后稷配祭于郊者也。所以尊 太祖也。奉我 太宗配上帝于大祀殿。则周之文王配祭于明堂者也。所以尊 太宗也。二配至重。万世不迁之法也。岂有抑扬轻重于其间哉故并配则各失其尊、分配则各全其尊矣、臣不知议者又何所疑也、以臣观之、所谓圣人复起、不可易者也、仰惟 陛下、天资英迈、圣学渊微、志崇业广、才大有为、临御十年于兹、敬天法祖、敏学懋政、二帝三王之美、萃于一身、臣下仰承休德之不暇、盖所谓无间然矣、乃者降诏大议郊祀始而外廷之臣、因一二臣之言、以分祀为不可、则哗然而争之、今则咸以为是矣、 二祖分配之礼、 陛下既勑下礼官、外廷之臣闻者叹服、无不以为是也、乃内阁辅臣则又疑以为非而争之、卒使 陛下不得以宣昭诞布、雷震而风行之、此臣之所以独抱惶惑而莫知所措也、

  得旨礼部会同原议官申议来说

  请举雩坛祀典疏【大雩】

  臣昨者伏覩 勑谕、以太庙享祀制宜、未称孝敬之情、伏惟 太祖高皇帝、圣德丰隆、神功伟盛顾不得南面居尊、乃尊奉 圣祖为始祖、居 始祖之位、每岁孟春行特享之礼、自 太宗而下、并各居一幄而同日行礼、其夏秋冬三享、仍于 太祖之室相向行时祫礼、仍于季冬行大祫礼、以 德祖居尊、及 懿熙仁三祖合享于 太庙、亲王功臣俱配食于两庑、岁暮节祭、归之奉先殿行礼、 世庙止行四旹之享、岁暮之祭、亦归之崇先殿、圣谟丕显、卓越古今、祀事孔明、茂延基祚、甚盛举也、窃惟前代表列 祖宗功烈、称秩庙祀、多出儒臣建议、礼官详定、几于聚讼、犹或过差、未有如我 皇上仁孝充积、一旦发自天衷、亲摛圣藻、百年之大典遂定、 七庙之神灵以安、但昨该尚书李时会臣、以 圣谕欲于奉天殿行秋报礼、于丹陛上行大雩礼、臣窃伏惟念二礼之行于殿陛、或非其地、窃窥 陛下圣意、必以为秋报类于大享、又明堂乃 天子布政之宫、故以奉天殿拟之、但古之明堂制度。其说非一。有谓去国之南。三里之外。七里之内。要非王者尝居。故朝诸侯出政令。则居焉。而亦可以祀天地。交神明于此。我 圣祖于圜丘未成之时。固尝即奉天殿以祀天矣。盖一旹权宜、原非作则。古人礼制。要难尽同。今奉天殿。乃 陛下紫宸正衙。万国朝会。向明出治之所。而一旦以之行奠献嘏祝之事。臣窃以为未宜。若 陛下圣意以出郊大数。则宜以山川一祀。特遣大臣代行。而秋报仍行于大祀殿庶亦得以伸配帝之敬于我 太宗。而于 陛下分配 祖宗。兼举祈报之义。盖全且尽矣。至于大雩之礼、臣按春秋左氏传、龙见而雩、盖于建巳之月、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为百谷祈膏雨也、又月令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通典曰、建巳之月、雩五方上帝、其坛名曰雩、荣于南郊之傍、命乐工习盛乐、舞皇舞、本朝大学士丘浚、亦谓天子于郊天之外、别为坛以祈雨者也、三代盛时、当龙见之月。则有大雩之祭。但后世此礼不传。而在位者。遇有旱暵之灾、山王山王假异端之人。为祈祷之事。不务以诚意感格。而以法术刼制上帝之灵。诬亦甚矣。浚意欲请于郊兆之傍。择地以为雩坛。命礼官参酌古今雩祭之礼。每岁孟夏以后举行。庶几上感天心。以致雨旸之旹若。其说似亦可从。臣愚以为 陛下于孟春上辛。既祈谷于上帝矣。祈谷云者。固所以祈雨旸旹若。以大我谷黍也。苟自二月以至四月以后。旹雨而雨。旹旸而旸。则大雩之祭。 陛下可以免于亲行。而遣官以代之。惟其雨泽愆期。则 陛下躬即其地以行祷祝。其作乐陈舞。亦须少仿古昔之仪。庶足以称 陛下为民切远之心。而于古人之礼为不失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张安苞子固参阅

  夏文愍公文集二(疏)

  夏言

  疏

  论禘宜虚位疏

  会议九庙规制疏

  请勑戒饬土鲁番天方国夷酋疏

  议处降答各夷勑书称谓疏

  议凤阳府不当筑城疏

  奉勑详议南京太庙不当重建疏

  复议大臣有期功丧庙祭当回避疏

  奉旨拟定七庙名额疏

  奉旨议孟夏荐麦及赐百官麦饼疏

  请定宗庙雅乐疏

  复议给事中陈侃等进呈使琉球录疏

  议处讲武堂事宜疏

  议处土鲁番等夷人入贡事宜疏

  会议迁奉慈殿三后神主于陵殿疏

  论禘宜虚位疏【禘祭】

  顷者臣不揆浅陋、辄献末议、以为自汉以下、封建法废、谱牒不明、世系难考、欲如虞夏之禘黄帝、商周之禘帝喾、巳不能尽合、故禘之废者几二千余年、兹者仰承 皇上德音、因推明古典、采酌先儒精微之论、奏请宜为虚位以祀、庶此礼复行于世、奉 圣旨、禘义深奥、尔所议已得、具见诚意、朕亦以所自出之祖、本是厥初第一之祖、宜虚位而祀、惟求在我之诚耳、朕已具悉、礼部知道、钦此、续因中允廖道南献议以为皇姓、乃帝颛顼之后宜禘颛顼、奉 圣旨、这所奏礼部便会官同夏言奏议一并参考详议来说、钦此昨该礼部会同内阁九卿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堂上官少傅臣张璁等于东阁集议、璁首言曰、言虚位者。求之于虚。则失之无言颛顼者。求之于远。则失之诬。惟禘 德祖为当、兵部尚书李承勋曰、禘 德祖是、羣臣次第曰、是、于是无有异议者矣、臣愚终未敢以为是、盖此事于圣贤道理、穷究甚微、于国家典礼、关系甚重、若但直任巳意、而不求人心天理之公、迁就一时、而不顾天下后世之议、徒事弥文、而不能体圣人仁孝诚敬报本追远之实心、臣恐无以服万世、又弗若弗举之为愈也、臣愚于禘 德祖之议、可疑而未敢以为是者有四、不敢不终献焉、夫禘者王者之大祭、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始祖配之、所谓王者自有天下者而言也、我 太祖是也、既立始祖之庙、我 太祖追尊 德祖是也、 太祖当时之心、亦 陛下今日之心也、岂不欲推其所自出。徒以世系难考。亦讲求未及耳。故禘礼莫之能行。今日 陛下慨然欲行之者。仁人孝子追远之心。有所未尽故也。亦所以推 太祖未尽之心也。若但以所自出之帝。加于 德祖而祭之。遂谓之禘。则我 德祖自开国以来享始祖之祭旧矣。今又以为所自出之帝。是不过强易置其名耳。恐非 陛下今日思念本源之心。与古人制禘之本意。此其可疑者一也。议者曰。今既以 太祖为始祖矣。则以 德祖为所自出之帝。又何疑焉。殊不知 太祖之为始祖者。 太庙中之始祖也盖创业之祖也。非王者既立始祖之庙之始祖也。今以 陛下之身。尊 太祖为始祖。而以 德祖为所自出。则其迹甚似矣。然不知在 太祖时欲举禘祭。又将何人为所自出之帝乎。且先王禘祭之义。乃王者有天下之初。即制此礼也。非谓直待后世七庙之数备。而可以逓推迁也。今则误认创业之始祖。为上世之始祖矣。则是知有太祖之所自出。而不知无 德祖之所自出矣。毋乃失之近乎。此其所可疑者二也。且岁一大祫。既尊 德祖。统羣庙之主而合食矣。则是 德祖岁岁享祭也。何以定将来禘祭之年数乎。夫三年一禘。五年一禘之说。先儒固未尝以为是矣。然大抵禘大于祫。其举宜疏。今禘祫并祭一人则不惟二祭之义紊而无别而举祭疏数之数恐难于分借曰三年五年一禘。则岁固一祭矣。何得谓之三年五年耶。泥而难行。于礼无当。此其可疑者三也。议者又曰。近者太祫图。乃皇上权为之耳。异时止当以 太祖主大祫。统 太祖以下羣庙之主。至禘 德祖。则惟以 太祖配之。而不兼羣庙。臣则曰祫之为义。合羣庙及迁毁之主。皆升祔合食。故谓之祫。又谓之朝享。禘则不兼羣庙之主。为其尊远不敢亵也。以其有审谛之义。故谓之禘。又谓之追享。今若禘以 德祖。祫以 大庙。则 懿熙仁三祖既不得相从 德祖于禘。又不得降从太祖于祫。则是废三祖之祭。而终无可享祀之时矣。朱子曰、禘祭是王者追远之中又追远、报本之中又报本、今 陛下之心。正欲求 德祖而上。岂无积德基命之祖。尚欲举禘祭以追享之。今乃并 懿熙仁三祖为天亲之至近者而废其祀。恐非 陛下之所安也。此其可疑者四也。臣前虚位之议、自愧发挥义理未甚透彻、然不敢重有所请者、以 圣明既已洞然于斯矣、而复喋喋言之、嫌于务已说之胜也、区区之愚惟 圣明昭鉴

  会议九庙规制疏【九庙规制】

  窃闻古者、天子宗庙之制、唐虞五庙、夏后氏因之、殷周之制、大抵皆七庙、而祭法王制所论、与刘歆宗无数之说又各不同、宋儒朱熹论古今庙制、引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制皆在中门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庙有寝、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太祖者、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逓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既而曰三代之制、其详不可得闻、然其大畧不过如此、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明帝遵俭自抑。不复别为寝庙。而子孙遂为同堂异室之制。嗣是更历魏晋。下及隋唐。皆不能有所裁正。至论宋事。亦以不为太祖特立庙为憾此朱子之言。后学相守以为确论者也。恭惟 太祖高皇帝、受天明命、以有天下、初为四亲各别立庙、 德祖居中、 懿祖居东第一庙、 熙祖居西第一庙、 仁祖居东第二庙、庙皆南向、东西两夹室、两庑三门、门设二十四戟、外为都宫、正门之南、别为斋次、其西为馔次门东为神厨、其一时制度、俨合古礼、嗣后改建 太庙、始一遵同堂异室之制、郊庙之制始终不同者其始行古其后合今也夫既遵古制以各立庙。矣。一旦袭用汉唐故事。是盖神谟英断。必有所以然。议礼者终以为非古之制也。恭遇 皇上、俊德宪天圣学稽古、天地百神之祀典、皆巳厘正、制度仪文、昭然可述矣、独于宗庙之制、未之修复、所以形于 御札、宣于召问、谋之辅部大臣者屡矣、臣等恭闻 圣谕、仰见大圣人制礼作乐之志、奉先思孝之诚、盖欲追复三代之礼、以成一王之制、将以垂诸万世而不刊者也、臣等躬逢斯盛、仰奉明旨、敢不思所以对扬休命乎、但臣等广集众思、愚有一得、不敢不为 陛下陈之、臣等尝闻庙者、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寝者、所以象生之有寝也。建之观门之内、不忍远其亲也。位之左。不敢死其亲也。是其营构之制。奠兆之所。各有定则。不可以意为者。即今 太庙南边宫墙。东迩 世庙。西阻前朝。地势有限。辅臣礼官、巳奉 圣谕、太庙三殿俱不动、则是 太庙周垣之外。左右隙地。不盈数十丈耳。若依古制。三昭三穆之庙。在 太庙之前。以次而南。则今 太庙都宫之南。至承天门墙不甚辽远。即使尽辟其地。以建羣庙。亦恐势不能容。若欲小其规模。不必别为门垣寝庑。则又不合古礼。况古人七庙九庙。制度皆同。 太庙营构巳极弘壮。而羣庙隤然卑隘。恐非所以称生前九重之居也。议者欲除 太庙两庑。则非特不中典礼。而裁损庙制。事体尤重。且诸王功臣之祀。又将置之何所。非臣等所敢闻也。且臣等闻之。庙者。貌也所以形貌祖考而礼之明者也。寝者。寝也所以寝息祖考而妥之幽者也有庙无寝。则神将安栖。议者欲藏其主于夹室之中。夫夹室者。侧室也。所以藏祧庙之主也。以亲庙未毁之主。而藏之夹室。恐非礼矣。至谓周人庙制约俭。宜摹仿而为之。是又徒耳熟陈言。而未尝精于心计者也。夫周庙门容大扄七个。围门容小扄三个。则大门实容二丈一尺。小门实容六尺。引断精确其制度之弘且过于今乌在其为俭约也。况臣等恭覩 世庙之制。盖损于 太庙之数多矣。今欲建立羣庙。其规制高广。又岂可损于 世庙乎。且 太宗功业之盛比隆 太祖。而 宪宗又我 献皇帝父也。 二庙规制。视 世庙尤不当有一毫降损而后可。不然、则 圣心于此又有所大不安也今 太庙之主。自我 太宗而下凡七圣。兹欲为立庙。将依古制为三昭三穆而止立六庙乎。将依商周之制以 太宗为百世不迁之宗。而加立七庙乎。夫规制既不可降损。而欲拟诸 世庙。森然并建七庙于 太庙之南。岂惟地小不足以容。殆恐宸居左偏。宫室太盛以阴阳家说。未免有偏缺压制之嫌。此就地势规制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窃谓即使各庙既成。 陛下以一人之身。冠冕佩玉。执圭服衮。循纡曲之途而欲于一日之间徧历羣庙。为之兴俯拜起升降奠献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且将薾然疲几。非独筋力有所不逮。而日力亦有所不给矣议者乃引周礼宗伯代后献之文谓羣庙之中、可以遣官摄祭是又未尝深惟礼意者盖古者宗庙之祭。君后迭献是以后不与祭。则宗伯可以代献。谓同在一庙之中而代后之亚献者言也未闻人臣可以代天子行事而遂主一庙之祭也且古者诸侯助祭。多同姓之臣。以之代摄。犹之为可。何也。同一祖宗之子孙也。今之陪祀执事者。可以拟古诸侯之助祭者乎。孔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是有故不得与祭。而其心犹以为如不祭也。况 陛下之仁孝诚敬。可以终岁举祭。止对越 太祖之庙而不一至羣庙乎。且规制必备而成庙。门垣堂庑寝室是也。仪文必备而成礼陪位乐舞之数是也。今欲立为七庙或八庙之制。则每庙之中。致祭之时。皆当有乐舞之数。陪祀之位而后可。若曰降从简易。而垣寝不备、乐舞不陈。主祭不亲。则是本欲尊之而反卑。本欲亲之而反疏。秪见贬损而未见所以为隆重矣。先年大学士丘浚谓宜间一日祭一庙历十四日而徧七庙。此盖无所处而强为之说。不自知其言之涉于迂阔。此就礼节仪文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窃闻先儒马端临曰。后世之失礼者。岂独庙制一事。而庙制之说。自汉以来。诸儒讲究。非不详明。而卒不能复古制者。以昭穆之位太拘故也。必欲如古制立庙。必继世而有天下者皆父子相继而后可。若兄弟世及。则其序紊矣周孝王以共王之弟。懿王之叔。□懿王而立。故晦庵庙图。宣王之世。则以穆懿夷为昭共孝厉为穆。夫穆王于世次昭也。共王为穆王之子。于世次穆也。懿王为穆王之孙。则继穆王而为昭是也孝王为共王之弟。而以继共王为穆。虽于世次不紊。然以弟而据孙之庙矣。至夷王为懿王之子。世次当穆。而图反居昭厉王为夷王之子。世次当昭。而图反居穆则一孝王立。而夷厉之昭穆。遂至于易位。于是晦庵亦无以处此。不过即其继立之先后以为昭穆。而不能自守其初说矣。又况宣王之世三昭三穆为六代则所祀合始于昭王。今因孝王厕其间。而其第六世祖昭王。虽未当祧。而已在三昭三穆之外。则虽名为六庙。而所祀止于五世矣。然此所言者。昭穆祧迁之紊乱。不过一代而已。前乎周者为商。商武丁之时。所谓六庙者。祖丁南庚阳甲盘庚小辛小乙是也。然南庚者祖丁兄子。阳甲盘庚小辛小乙又皆祖丁子也。姑以祖丁为昭言之则南庚至小乙皆祖丁子属。俱当为穆。是一昭五穆。而祖丁所祀。上不及曾祖。未当祧而祧者四世矣。后乎周者为唐。唐懿宗之时。所谓六庙者。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是也然穆宗宣宗。皆宪宗之子。敬宗文宗武宗。又皆穆宗之子。姑以宪宗为昭言之则穆宣为穆。敬文武为昭。是四昭二穆。而懿宗所祀。上不及高祖。未当祧而祧者三世矣。盖至此而不特昭穆之位偏枯而祧迁之法亦复紊乱。若必欲祀及六世。则武丁之时。除太祖之外。必创十庙。懿宗之时。除太祖之外。必创九庙而后可。且继世嗣位者。既不能必其为弟为子。而创立宗庙之时。亦安能预定后王之入庙者。或穆多昭少如殷之时。或昭多穆少如唐之时哉。若必欲昭穆不紊。则立庙之制。必须属乎昭者于太祖庙之左建之。属乎穆者。此论明快或古者立庙其制如此于太祖庙之右建之。方为合宜。而预立六庙。定乎三昭三穆。以次逓迁之说。不可行矣。似反不如东都以来同堂异室共为一庙之浑成也。此则往哲之论。足证今事。就昭穆祧迁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仰惟 陛下。孝思纯至 天鉴高明制礼作乐。卓越前圣。方且退托谦冲。下咨廷议。但臣等愚昧。非不知古礼当复。而事理有所难行。惟是 圣谕以为 皇考献皇帝有 世庙以享祀。而我 文祖太宗以下列圣。乃不得专有一庙以全其尊。斯言也 亦善作收局皇天列祖。实鉴临之。天下后世。可以仰见 陛下。纯孝至诚大公至正之心矣。但臣等愚见。则以为列圣同享 太庙。巳极尊崇。而 皇考专居 世庙犹为退逊。若庙制大小不伦。行祀亲摄或异。则尊卑厚薄之分。反不足以称 陛下孝敬之诚。恐又未免有遗憾矣。臣等窃见今岁孟春。 陛下更定特享之仪正 太祖南面之位。以为太庙之始祖。又为 列圣各设帷幄。祭俱南面。各自奠献读祝臣等仰服 陛下。酌古准今。因旹制宜俨乎各庙专祀之义。虽古人制礼精微之意。亦不过如是而巳。况向来恭闻 陛下有谕辅臣御札云。祀典宜正。庙制难更。大哉皇言。实万世之宝训也。今臣等复议得 太庙九间同为一堂。虽有帷幄。而无所间隔。嫌于混同。未称专尊之敬请以木为黄屋俨如庙庭之制。每庙设一于殿之一间。又设帷幄于其中。 太祖居中尽北。 太宗而下。 列圣依昭穆之序以次稍南。位置如古建庙之制。则 太祖列圣。各得以专其尊。足以申 陛下尊尊亲亲之情。而于古礼亦庶几矣

  请勑戒饬土鲁番天方国夷酋疏【戒饬西域】

  主客清吏司案呈、嘉靖十一年十一月、该陜西行都司都指挥同知徐威等、起送土鲁番并天方国等地面速坛满速儿王等、差来夷使马黑麻虎力奶翁等、赴京进贡、该本部将各夷使进到方物验收、及将各番王求讨事情、俱经具题给赏外、即今差官督发各夷起程、查得今次土鲁番入关进贡、共二百九十名天方国一百三十七名、缘旧例各夷入贡。十人内准与起送一人。其土鲁番等处来贡。止许与哈密依时同来。并不许过十人。后为宽禁例以舒夷情事。又准每十人起送二人。其土鲁番天方国两处先年赴京人数。多不过二十余人。惟是今次到京人数倍多。且开列地面王号动致数十。以致求讨之支。不胜其繁。不惟违越旧规。抑亦非以小事大之体。若不及今区处将来踵袭故常。于赏赐则难于应付。于体统则难以制驭。恐非善后永久之图等因。案呈到部、看得西域诸国载在会典。惟是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等乃其国号。其称王者亦止是一人。前此求讨番文。除国王外。多者不过十余纸。大抵皆称王母王弟王子头项。其余部落地面。类称头目名色。惟是今次土鲁番开称王号者七十五人。天方国称王号者二十七人。不别孰为国主孰为部领。今次 勑书回赐之间若一槩具答。如其所称。则是所开地面皆系入贡之国而彼国亦无复君臣之辩矣。此等事体。大有关系庙堂之上。宜有处分。一以尊中国之体。一以折外夷之奸。多称王号者欲优给赏赉故尔况其称号名目既多。则贡物虽微自当加例给赏。求讨相同。自当逐项回答。且一次准许。日后遂为成例。将来不副其无厌之求。则执词启衅。未必不繇于此。宋人岁币之事。盖可鉴已。所以富弼当国家事势逼迫之旹。犹力争献纳二字。古人慎重事体如此夷狄岂得不畏。我 朝以堂堂一统国势尊强。非前代比。况 列圣相承。神威圣武。四夷震迭。泰山之势何所不压。而蕞尔小夷。乃或肆其狡诈。槩称王号。僣渎 天朝。揆诸国无二主之义。责之以小事大之道。彼将何词。为此臣等议得今次回赐 勑书。除各国国王一人。宜从本等称号。其余恐未可类以王号回答。合无请自 圣裁勑下内阁辅臣。从长议处。撰勑一道。发明华夷君臣大义。备述 祖宗相待外夷。恩威并用。旧规。丁宁 天语。示以画一之令。责付进贡夷使赍还本国。宣示国王。俾知遵守。庶怀柔之道。制驭之方。各得其宜。斯为 圣王御戎之上策也。

  议处降答各夷勑书称谓疏【降答西域勑书】

  臣等议得土鲁番天方国、自弘治正德及嘉靖八年以前、入贡屡次 赴京使臣、求讨对象、称呼名号、并未有如今次之多、是以本部欲乞 圣裁、勑下内阁辅臣、从长议处、诚欲尊崇国势、节省国储、将以少効芹曝之愚也、今内阁辅臣题称前因、复蒙 陛下勑令礼兵二部从长议处是臣等初意。欲伸中国之威。而惜夫体。辅臣之意。恐召外夷之怨。而启乎衅。皆以纳忠于 陛下。非为身谋也。但看得西域诸国之称王号者。惟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三国。节年入贡。其余。如日落等国。国名尚多。来朝绝少。自与土鲁番等国不相统属。查得土鲁番自弘治正德以来入贡十三次。天方国自正德以来入贡四次。每次称王号者多止一人或二人三人。其余多称头目亲属。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国称王号者始多至六七人。土鲁番称王号者始多至十一二人。而二年内撒马儿罕始称王至二十七人。内阁题称先年亦曾有称王至三四十人者。盖即嘉靖二年并三国而数之有此数也。若今次土鲁番、则七十五王、天方国则二十七王、而近日续到撒马儿罕、则五十三王、并而数之、则为百五六十王矣、是前此来朝称王。并未有如今次之甚。其所称王号。查与旧文并无相同。即有同者。地面又复不同。及查 先朝回赐勑书、弘治以来、或止回本国国王一人。其余头目亲属。即该载一敕之中。或一地面几处内。一地面头目几名。不拘多少。赐勑一道。或各照亲属名色。如嘉靖八年。每人赐勑一道。今开列地面既多。称呼王号者尤多。揆诸旧例。殊为参差不一。必欲依文回答。如山王年撒马儿罕例。亦有前例未审不妨驳正者但恐彼旹亦出于一旹不审不及致详之过固未可遂以为例袭而行之也。况撒马儿罕。止因嘉靖二年。添称王号二十七人。此其肇端。今次遂致倍踰其数。岂不可为鉴哉。查得成化元年。该礼部议称土鲁番等国今后来朝。经繇哈密地方者。就彼听候同来。并不许过十人。及不得假作别番名目。滥放入关。此系着例可考者也。弘治元年、该甘肃镇廵等官奏称哈密地面同撒马儿罕天方国等处使臣六百一名、土鲁番三起男妇四百十四名口、俱来进贡、本部为照差人过多、冒赏太滥、议拟合于六百一名口内、量准二百名、其天方国果系原来夷人、量准十数人起送来京、其额外多余、并土鲁番等三起、合俱以礼阻回及请勑勑切责镇廵官员、今后务要照例验放起送其守关原报官员、行廵按御史查提问罪、此系禁例之严。近在孝宗之朝非远也。则是前此国家之处三项夷人。固尝禁其不得假滥名目。亦尝节其起送人数。至于土鲁番三起男妇四百余人。又尝尽数以礼阻回。既而于镇廵验放官员。则加切责。于守关原报人员。则行提问。是皆老成谋国之臣。其重体惜费。伸威振法。处置曲尽。固未尝虑其有他患也。臣等窃谓自古中国之于裔夷。当其来朝入贡。虽嘉其纳欵之诚。未尝直与拒绝。至于贡期方物。未尝不有体例为之节制。其或名号僣差。言词侮嫚。未尝不正以大义。责其无礼。必如此而后有内夏外夷之辩。天冠地履之分。庶几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中国不失为中国矣。今土鲁番天方国称王太多。事关国家大体。若谓其本国封授。则前此旧文所无。若谓其部落相呼。则不当闻于阙下。若止依来文回答。则土鲁番天方国皆一国也。恐自此而为数十国矣。若类以王号荅称。人与 勑书一道。窃恐自今以后。各项地面。各执所得 勑书。率其部落任意加增。将来无时入贡。势难阻绝。贡使日增。则道路有司。供费日甚。赏赐回答。无有纪极。以府库有常之财。似不足以充溪壑无涯之欲。况臣等昨来亲赴左顺门。看给回赐土鲁番天方国所费礼物不赀。其织金蟒龙各样鸟兽疋。俱系永乐年间织造之物。颜色鲜明。金缕致密非近年织造者可及。询之管库人员。亦云见今积贮空虚。后将难继。且夷人所贡铁锉等件俱无用之物。而竭我帑藏以应彼求讨。是敝中国而事外夷。恐非计之得者也

  得旨作勑书每国止许一人称王

  议凤阳府不当筑城疏【凤阳筑城】

  南京礼部等部右侍郎黄绾等题、该钦差总督漕运兼廵抚凤阳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刘节题、开地方应议事宜、内一件建城垣、据直隶凤阳府申前事、行南京礼工二部各委堂上官一员、并钦天监熟知地理风水官员、亲诣凤阳府、精加相度、如果便利无碍、相应建筑砖城、就行定拟阔狭远近、奏请裁夺等因、该户部等衙门会议题、奉 钦依、咨行工部看得所题建筑砖城事宜、相应勘处、备咨到部、转委臣等亲诣凤阳府查照都御史刘节所议前项事宜、随该臣等行委南京钦天监冬官正许济等、各亲诣相度、随据委官冬官正许济等呈称、相看得凤阳府治、原无城垣、止存土埂五十余里、中有皇城内包万岁山、东西山势相连、皆拱对皇陵、其万岁山正当前案、自建皇陵到今。土脉灵气。秘结年久。诚恐建筑城垣。不免开壕动土。关系匪轻。臣等又经亲诣陵寝、及府治处所、逐一相度、切照凤阳府治所关、固宜有城池以为保障、都御史刘节之奏、诚为地方急务、但仰惟皇陵乃宗社万年基本、而凤阳府治、正在皇陵前面、护砂明堂之中、凡附近四围山场地土、累朝以来、例有重禁、不许军民砍伐树株、掘取土石、开凿窑井及皇城内外。不许耕种。近陵处所。不许置设油榨。恐有震惊。况今欲筑凿城池。大兴工役。山川风气。焉保无伤。且皇城所包万岁山。即皇陵案山。所以 圣祖当旹建立皇城、形如半月。抱向皇陵。其东西钟鼓二楼。并各城门台基。亦皆拱向。又看得周围城基止有万岁山后北门一。见存砖城数丈。其余俱是土墙。亦无开凿壕河。及查中都志书。亦云土墙无壕。窃想圣祖建极开基三十余年。九州岛岛岛四海。周思曲虑。无有不至。高城深池。随处创建。未尝患财力之不足。岂有龙飞故乡之地。虑犹未及。而惜此数十里城池之费哉。盖有深意存乎其间。而非今日所敢轻测也。若欲于此建筑城池。决当审避。以故前此累经相勘人员。不敢明言。姑以年向不利。地方荒歉为辞。臣等亲诣相度。实见陵寝所关如此。焉敢苟狥一方私见。依违两可。不为 陛下明言致万一之误哉。奉 旨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凤阳府治皇陵所在、乃 圣朝祖宗根本之地。山川灵秀。王气所锺。不宜震惊腾泄。诚如各官所议依拟、合候命下行移各该衙门、一体遵守。不须筑城。则皇陵永固。而长保亿万年无疆之休矣。

  奉勑详议南京太庙不当重建疏【南京太庙】

  议得唯天子议礼、唯圣人达孝、近日南京 太庙既毁于火、该南京礼臣奏请欲将南京 太庙原日朝夕香火、暂并于南京奉先殿、其重建庙制、补造神主、干系 宗庙太礼、取自上裁、钦蒙 敕下该部看详、臣下虽欲据经守礼、愚贱未敢专擅、钦蒙 皇上颁勑下议、臣等伏读仰思、备见 皇上至德达孝、纶言精确、贻谋高远不独有以正一代宗庙之礼、且足以定万世帝王之业诚非臣下所及、乃复不目满假、务集众思、尤见虚中爱礼、甚盛心也、窃惟古者国无二庙。庙无二主。故虞祭用桑主。练祭用栗主。栗主既立。乃毁桑主。君去其国。则太宰取羣庙之主以从。明天无二日。尊无二上。国无二庙。神无二主也。后世此义不明。汉有原庙。齐有伪主。亵渎诬妄。事神则难。乃若有周三都三庙。则又礼以义起。事有攸宜。岐周则太王诸侯之庙。镐京则武王定都所建。洛邑则周公定鼎所建。典据精确然镐京庙成则岐周之主巳从洛邑虽庙成王未尝都洛则镐京之主自在。周公虽以至亲留后。然诸侯不得祭天子。支子不得祭太宗。文王武王之禋。盖非正祭。故国有二庙。自汉惠始也。神有二主。自齐桓始也。周之三都三庙。乃迁国立庙。去国载主。非二庙二主也。我 太祖肇都南京。即周公都洛。 太宗定都北京。即武王都镐。知武王周公之志。未尝不同。则知 太祖太宗之心。未始异矣。况 太祖未年。尝有改都之议。则知一旹定鼎金陵。未称贻谋之远。迨 太宗定都燕京。内制六合。外控诸边。形势远过关中。固万世帝王之业。我 太祖在天之灵。岂不居歆。况 圣子神孙。既亲奉祀事于此。则 祖宗神灵。自当陟降于此。斯固人情。亦乃神道。古人立主依神。立庙依主而子孙之身。又祖宗所依。今日正当定专如此。使宗庙社稷专主于此。本支百世根本于此。祈天永命保民出治。罔不于此。兹实亿万、载无疆之休。此臣等所谓不徒定一代宗庙之礼。而且以定万世帝王之业者也。臣等虽愚且贱、心知其是、确乎不可易矣。然仰惟 圣衷谦虚。犹若有所未安者。臣等请得而赞之。唯 圣明断焉。今日南京 太庙之议、大略有二、或谓可弗建者。以国无二庙。神无二主也。或谓当重建者。以南京根本重地。 祖庙神灵久依。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弗建也者守礼也重建也者以义起也。虽见有不同。知者见之谓之知。仁者见之谓之仁。愚且贱焉。弗敢专也。弗敢遂也。今伏读 圣谕所谓既以北京立万世之业、当为万世之图、使其定专于此、庶几 太祖永歆、必不以作庙为歆云者、则弗建之议。可以的然而决矣。 圣谕所谓南京秪存百官有司、不巡幸、不举时祀、 祖宗唯子孙是依是凭云者、则复建之议。可以涣然而释矣。此所谓众言淆乱。折诸圣也。至曰一太宗定北都、传已六宗、能为 太祖太宗守洪业、无南北之分、又曰、一天下作二主二庙、恐弗合礼与义、大哉王言、一哉王心、圣学孝道、蔑以加矣、至谓承天府尚有 献考庙、今弗重建南京 太庙、为丰祀于昵、此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百姓不知者耳。况事体大异、比拟不伦、 圣谕固已折之当矣、且南京 太庙。今日之废。非出于人。而 祖宗庙享固在于此。匪曰疏之。实以亲之。匪曰薄之。实以尊之、以善继善述之心、为不愆不忘之孝、守 文祖迁都之虑、保 高皇创业之谟、则不当复建庙于南京者。诚万世不易之定论也。况南京皇城宫殿倾圯者多。 累朝以来。不许修饰。而近日议臣山王山王奏欲修理。此皆不知 祖宗深意。殊非所以守成法而定民志也。且北京 宗庙。行将复古定制。久注渊衷。而南京 太庙。修饰方新。遽罹回禄。则皇天眷德之意 圣祖启后之灵。恐不可不默会于昭昭之表者也。臣等学不足以洞达天人、才不足以弥纶治道然仰奉圣谟、佥谓兹事、可以质鬼神而无疑、俟百世而不惑矣、但南京原有奉先殿在、其朝夕香火、自当并合供奉如常、仍乞俯从礼官、祈请钦制祝文、遣官祭告、其 太庙遗址、似当仿古坛墠遗意、仍高筑垣墙、谨司启闭、不致有所践踏、以致尊严之意、则礼成义尽而国是定矣、

  复议大臣有期功丧庙祭当回避疏【期功丧避陪祀】

  查得大明律内一款、凡祭祀缌麻以上丧、皆不与、及查得本部凡遇郊庙一应祭祀、其陪祀官员、除年老残疾疮疥体气刑余丧过之人不与、先期出给告示于东西长安二门张挂晓谕、行准吏部验封清吏司并詹事府主簿厅手本、查得吏部左侍郎掌詹事府事兼翰林院学士顾鼎臣侄病故于四月初二日闻丧、系期年服、扣至嘉靖十四年四月初二日服阕、吏部左侍郎霍韬出嫁堂妹病故于四月二十八日闻丧、系小功服、扣至本年九月二十八日服阕、又堂弟病故、七月十八日闻丧、系大功服、扣至嘉靖十四年四月十八日服阕等因、通回报到司案呈到部、看得吏部左侍郎掌詹事府事兼翰林院学士顾鼎臣、吏部左侍郎霍韬奏称本年孟冬祫享 太庙、时享 世庙、伏蒙钦遣臣等捧主、奏乞讲明礼制、应否回避、乞赐裁定、永为遵式一节、大意曲引古礼、以其所居之职、拟于古之诸侯自绝期丧、霍文敏屡辞迁擢之命未必邀入庙恩典而建此议也要欲逞其宿辨耳文愍引经析之特为严峻不遵律例回避、欲要入庙捧主而已、臣等看议得国之大事、惟祭。人情之实惟丧。故丧祭二者。吉凶大礼。帝王所重者也。诚不可不讲明焉、我朝稽古定礼、首严祀祭、尤重丧服、谨按大明律祭享条下、凡大祀庙享、所司知有缌麻以上丧、或曾经杖罪、遣充执事、及令陪祀者罪同、罚俸钱一月、若有丧有过不自言者、罪亦如之、此我 太祖高皇帝钦定之律、凡五品以上官、得与祭者、自缌麻以上丧、皆听回避、制也、礼也、今侍郎顾鼎臣霍韬具奏、引古礼期服诸侯绝大夫降之文、而以今之居公卿位者、拟于古之诸侯、又以古之诸侯。犹今之守令。则似大不伦矣。夫封建法废。而罢侯置守。则世无诸侯久矣。历代官制沿革不同。我朝稽古建官。虽仿周礼。而九品之制。亦无所谓公卿之秩。古之诸侯。建邦启土。世有其国。于分君也。其伯叔父兄弟皆臣也。故期服可绝。不知今之所谓公卿者。果能偃然以君道自处。而可以臣其伯叔父兄弟否乎。且古有列国诸侯。亦有王朝公卿。即王朝公卿。亦每亚诸侯一等。即古之公卿。亦不敢拟于列国诸矦。况在千载之下。事体有大不同者乎。又曰。在位则为公卿。释位乃有族属。凡臣僚五品以上。皆无回避期服之礼。是何言也。且既以侍郎为公卿。拟诸侯矣。而又令五品官皆不避期丧。是今之五品官皆公卿也。既以古之诸侯。犹今之守令矣。是今之为公卿者。亦犹守令也。此恶可同也。夫丧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岂以在位释位。为有无隆杀哉。信如所言。则是知贵贵而不知亲亲。有爵位而不复有恩义矣。是何其教民以薄也。又谓凡言丧者。谓其身莅之者也。身莅之者。以其秽也。而又曰。闻计为位。及同居遭丧。致怆慽焉。回避吉礼可也。若踰旬月。皆无容于避矣。此皆任情杜撰之言。于礼无考也。于典无据也。夫丧服者因人情之哀而制之者也。哀有浅深。故服有轻重。是故为之三年期年。为之九月五月三月。此定则矣。故定之三月。哀不能忘于三月也。定之期年。哀不能忘于期年也。是故祭祀吉礼也。所以致诚于神明也。若有丧者。情未忘于哀。则不能致其诚于祭。而曰以其不身莅其丧。与夫时之过。皆可无避。斯言也。臣等实未之前闻也。卒言彼执律例而不通其义者、又将议其为戾、则又大非矣、诚大戾矣、我 太祖御制大明律序曰、朕有天下、仿古为治、明礼以导民、定律以绳顽、则律令之作固出于礼义之精微也。朱子谓律是从古来底。盖不但秦汉而下。三代之法。固寓于中矣。且律文简奥。非曲学俗儒所能领会。宋莒公曰。律应从而违。堪供而缺。此六经之亚文也。今日二臣有是之请。盖未达律文从违之义矣。曾谓律例礼义有不相同者哉。为人臣者。谁敢弃律令而不守哉。臣等仰惟 陛下以其言为亦当者、若曰重 宗庙之事、而不复顾其私云尔、然实则以私而妨公矣失轻重之分矣。臣等忝列礼官、二臣之言、弃礼为甚、不敢不按据古礼、为 陛下详言之、夫礼曰、丧多而服五。是五等之服。皆丧服也。故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大功之丧。不食酰酱。小功缌麻。不饮酒醴。是哀之发于饮食者也。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是哀之发于容体者也。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是哀之发于衣服者也。夫大功小功缌麻服渐轻矣。而皆不能无哀焉。况期年之丧乎。今鼎臣期丧也。韬大功之丧也。而乃欲忘哀以从事于 宗庙。是与古人制礼之意大相远矣。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不夺人之丧者。谓不夺废他人居丧之情也。不可夺丧者。谓巳居丧之情。不可为它事所夺废也。要使各得尽其礼耳我 太祖钦定律令。凡缌麻以上丧。不令陪祀许回避者。是以 天子之尊不肯夺废人居丧之情也。而二臣乃自忘居丧之情。而自夺废其礼。不亦异于君子乎。礼曰、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丧、则既宿、则与祭卒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盖既宿者谓祭前三日、将祭之时、既受宿戒、若遭丧、则亦须毕公家之事、而后释服以归、可也、今二臣之丧、则前于祭矣、乃欲弃丧以与祀事、则斯礼也。亦臣等未之前闻也。况礼曰。小功缌麻。执事不与礼。执事者谓摈相也。礼谓馈奠也。夫小功缌麻。但可执事。至于馈奠之礼。重则不敢与也。今二臣所服之丧。非小功缌麻。皆服之重者也。 太庙捧主。实兼馈奠。礼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者。而与夫礼之重者。是得谓之知礼乎。礼又有曰期之丧。卒哭而从政。从政者。谓庶人供力役之征也。夫庶人有期之丧。尚须卒哭而后供役。今为士大夫。乃冒期丧大功。而与于礼。是今之士大夫守礼不若古之庶人矣。臣等窃谓礼义中正之极、载在礼经、 朝廷法禁之严、具存国律、矧我 皇上崇古尚礼、度越百王、方稽经定制、以垂万世纲常之则、而臣等职司典礼敢不据经守正、以严僣踰之防、若依阿承顺、以苟从二臣之请、则紊乱 太祖成宪、灭弃先王彝训、实自臣等始矣、况二臣之服制。岁月有期。 宗庙有事之荣。尚可与于它日。而礼失不可复追。法乱难以定守。所据鼎臣韬服制未满。相应准其回避。伏乞别遣大臣二员。代其捧主。则伦理厚而礼教明宪典遵而法守定矣。

  奉旨拟定七庙名额疏【七庙名额】

  窃惟古者天子宗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有功德者、则立百世不迁之庙、不在三昭三穆之数是故太庙合享、则太祖东向、羣昭列于北牖而南、义取向明、故称昭、羣穆列于南牖而北、义取深远、故称穆、是昭穆之名。但有取于南北以叙世。无取于尊崇以观德。况古人庙制。以东向为尊。与今宫室之制不同所见殊为通达兹欲定建名额恐不当遂以昭穆为庙名也按祭法有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然名称虽实。而尊表无文。矧第可施于嗣王。而不可施于臣下。故祭法则有。而王制则无。似亦未见其为不易之定名也。臣谨窃取周制以义起之。惟 圣明裁焉。夫周制曰。太庙者。太祖庙也。文世室。文王庙也。武世室。武王庙也。太者。太始之义。所以尊创业之祖也。文武之称。则其谥也。古者葬则有谥。谥以尊名。亦以诔行。子之于亲。臣之于君。得通称也。此周人以谥名庙之义。见于经可考者也。自汉氏而下。更数千余年。袭为同堂异室之制。而先王宗庙之制。竟不可复。故昭穆之称无闻。历代既无专庙。故其所称庙号。亦虚名耳。我 皇上今日复古庙制。既正 太祖高皇帝南向之位。则 太庙之名。实符周典。又以 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特为之建百世不迁之庙。兹欲立庙定名。臣请以 太宗庙。宜曰 文祖世室。在左三昭之上。 仁宗皇帝为昭第一庙。宜曰仁庙。 宣宗皇帝为穆第一庙。宜曰宣庙。 英宗皇帝为昭第二庙。宜曰英庙。 宪宗皇帝为穆第二庙。宜曰宪庙。孝宗皇帝为昭第三庙。宜曰孝庙。 武宗皇帝为穆第三庙。宜曰武庙。庶几功德昭显。而称号章明。足以为万世不刊之定制矣。

  得旨依拟行

  奉旨议孟夏荐麦及赐百官麦饼疏【荐麦】

  该本部尚书夏言钦奉 宸翰、赐谕内殿礼仪、四月八日、俗事宜革去、但有赐百官不落夹之例、此当议改日行、钦此、复于三月二十日、节奉 圣谕礼记月令篇、谓是月麦先熟、以荐寝庙、今可取此义、岁以孟夏之五日、荐内殿、赐百官、仍具米食造如旧、名曰麦饼、卿可与二辅拟来、钦此、臣言谨钦遵会同内阁大学士张孚敬李时、议得四月八日、例赐百官不落夹者、相沿释氏之说、于礼无据、诚如 圣谕。所宜革去及礼经考之月令篇。是月麦先熟。以荐寝庙。葢麦为五谷之先。诗曰。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此古人所以重麦以荐新也。 圣谕岁以孟夏之五日。荐内殿赐百官。改名曰麦饼。仰见 圣明据经析礼。不因故袭俗。得先王之遗意。而可垂法于后世矣。合候命下。着为常典。每岁于四月初五日。荐新麦于内殿。是日赐百官麦饼。仍行内外先期题请供办施行、

  请定宗庙雅乐疏【重撰宗庙雅乐】

  祠祭清吏司案呈、国之大事在祀、祀以礼乐为先、宗庙之礼既备、宗庙之乐所当讲也、我 朝宗庙雅乐升歌舞钥、制云备矣、但今庙既特建、则乐亦当特设、至于升歌之颂又以形容功德、告于神明、若特享祫享大祫、宜各有颂、以格 祖考、庶几礼乐明备等因臣等窃惟治定制礼、功成作乐、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办者其礼具、然乐之为道。事与功偕。考之乐书所论。诗颂所述。季札所称。其来尚矣。我 朝宗庙雅乐升歌舞钥、声容盛美、惟是原为同堂之制统在 太庙、今各庙既巳特建、则乐亦诚宜特设、若夫原日乐章。乃 国初所作。其所称扬止及 德懿熙仁四祖如云庆源发祥。世德惟崇是巳。今 四祖久祧。旧章弗协。我 太祖创业。 太宗定鼎。 列圣守成。神功圣德。与天无极。当有颂声。以对越在天。是诚有待于今日者也。 皇上以神圣之资。建中和之极。操三重制作之权。适百年礼乐之会。仰知久注渊衷。行当裁定。所据各庙特享。 太庙祫享大祫。一应乐章。合候命下。行移翰林院。预先撰述。取自上裁。及有一应乐器。乐舞等项。本部移咨工部。转行内外经该衙门遵照 太庙原定式样、逐一如法成造、径自题请施行

  复议给事中陈侃等进呈使琉球录疏【使琉球】

  祠祭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吏科等衙门左给事中等官陈侃等题、切念臣等奉命往琉球国、封王行礼既毕、因待风坐三阅月而后行、无所事事、因得访其山川风俗人物起居之详、杜撰数言、遂成一录、录之意大略有二、臣等初被命时。礼部查封琉球国旧案。因曾遭回禄之变。烧毁无存。其颁赐仪物等项。请查于内府各监局而后明。福建布政司亦以年久卷案为风雨毁伤。其造船并过海事宜。皆访于耆民之家得之。至于交际礼仪。无从询问。特令人至前使臣家。询其所以。亦各雕丧而不知。后海道往来皆赖夷人为之用。其礼仪曲折。臣等临事斟酌。期于不辱而已。因恐后之奉使者。亦如今日。故着为此录。使之有征。又尝念国家大一统之治。必有信史以载内外之事。如大明一统志者。中所载琉球之事。所云落漈者。水移下不回也。舟漂落百无一回。臣等尝惧乎此。径过不遇是险。自以为大幸。至其国而询之。皆不知有其水。则是无落漈可知矣。又云。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臣等尝疑乎此。意其国王凶悍。而不可与言也。至王宫时。遍观壁下。亦皆累石。国王循循雅饬。若儒生然。在彼数月。虽国人亦不见其相杀。又何尝以髑髅为佳哉。是志之所载者。皆讹也。不特志书为然。杜氏通典集事。渊海臝虫录星槎胜览等书。凡载琉球事者。询之百无一实。若此者何也。盖琉球不习汉字。原无志书。华人未尝亲至其地。胡自而得其真也。以讹传讹。遂以为志。何以信今而传后。故集群书而订正之。兼以夷语夷字并附于后。实不足以上尘 睿览。但念海外之事、知之者寡、一得之愚、或可以备史馆之采择、伏惟 陛下恕其狂僣、下之礼部详议施行等因、奉 圣旨、礼部看了来说、看得琉球国、远在海滨、华人鲜至其地、是故国俗土风知之者寡、今按一统志等书所记事本传闻、殊载未尽者、据给事中陈侃等亲历其地、目击其事、山川风俗之殊、往来闻见、悉出实录、因采辑事迹、撰述成书、既以正载籍之所未尽、且俾后之奉使者、有所考见、足见各官留心使职、诚可嘉尚、似应俯从、所请、合无候命下之日、本部将所进使琉球录、付之史馆、以备他日史馆采集

  议处讲武堂事宜疏【建讲武堂】

  嘉靖十五年四月初四日、该本部尚书夏言、钦奉面谕、大兴隆寺、前谕辅臣宜改做讲武堂、讲武堂建于 世庙而大阅之举则行于 穆庙前此未备也虽是兵事然系典礼、卿部里可具奏来、钦此、臣等窃惟国家大事。在祀与戎。 陛下临御以来、修明古礼、追复郊庙一切祀典、悉从厘正近复恭谒诸陵、举行旷典、远近臣民、不胜欢戴、迩者欲因大兴隆寺废址、改为讲武之处、特命臣等议拟、仰见 圣上制礼作乐之余、不忘武备、真古帝王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之意也、臣等谨按周礼大司马、每遇仲月、因时教武、唯冬农隙则大阅之、在汉有会都平乐观之讲。唐有都外骊山之讲。宋有近郊西郊之讲。历代之典。虽各不同。然仿古周制。思患预防。盖未始有二也。我 太祖高皇帝经理淮甸。亲阅试将士。 太宗文皇帝靖难之余。亦时加简练。是以国初名将迭出。类皆文武兼资。韬略素习。是以威振沙漠。策勋阙廷。汉唐宋以来。所未有也。及今百七十余年。承平日久。武备渐弛。将骄卒惰。几不知兵。宜有足廑圣虑者。讲武事诚不可缓。先该兵部亦为前事、题奉钦依、依拟行、未尽事你部里还同礼工二部逐一议处来说、钦此、其建设规画、与本部所拟者大略相同、但欲文职重臣、督率于上增制属官分隶于下、又同武职重臣、分董其事、而所讲者、不过幼官武生之辈、犹同武学故事、视先王振旅大阅之意、稍有不侔、臣等谨开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圣裁、勑下兵部一并遵照前旨、会二部议奏举行、

  议处土鲁番等夷人入贡事宜疏【西域入贡】

  看得我 祖宗天锡勇智、灭胡践祚、百度维新、四夷来王、惟朝鲜国朵颜福余泰宁三卫、每年正旦圣旦、两次进贺、朝鲜止三十人、三卫足三百人、其它诸夷并西番各土官衙门、及迤北酋虏海南列国、或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许贡一次、进贡各有常期、夷使各有定数、载在会典、与今该司所查各有事例明白、不敢踰越、今土鲁番各国差来夷使、谢恩进贡、投逓番文几二百纸、起送人数、倍违旧例、况每纸番文俱以取讨牙木兰为词、如出一口、中间来索赏赐金银彩器皿、数且不赀、难以应塞、窃思前项番夷、骄犷狡黠、今次入贡、分明挟势要求、假托窥伺、以觇 朝廷处分、而边臣不循往例、一槩起送前来、似乖事体、若不申明旧例、将来岁复一岁、增而又增、彼欲进贡、则容其进贡。彼求赏赐。则与之赏赐。是敝中国以事外夷。而我威侵弱。彼志益骄。何以救药于将来也。至于哈密贡期。正与朵颜三卫相同。盖三卫为京畿东北藩篱。所以 祖宗定制。俱许其一年二贡。每贡不过三百人。三卫都许来京。哈密每十人起送二人。存留八名。今西域诸夷。远在万里之外。本非素附之国。难比朵颜三卫贡期。况据通事王凤查称额。即白匕哈辛系鞑靼回夷素未入贡、今亦差来使臣五十八名、想是土鲁番部落、假称国王名色、冐贡图赏、设谋诡秘、抑未可知、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兵部、赍文与都御史赵载将今次各国夷使、作急查照旧规、及近年题准事例奉行

  会议迁奉慈殿 三后神主于陵殿疏【奉安生母神主】

  臣等窃惟礼严尊祖。祀重庙享。自古天子惟一帝一后配享于庙。所生之母。别荐于寝。身没而巳。斯礼之正。是故礼有享先妣之文。周之閟宫。宋之别殿。皆此义也。 国朝庙制。稽古惟一后配帝。礼莫严焉。 孝宗皇帝。乃于奉先殿侧。特建奉慈殿。别祭 孝穆皇太后。后祔 孝肃太皇太后。近复祔 孝惠皇太后于内。是盖子祀生母。以尽终身之孝焉尔。然礼于妾母不世祭。疏曰不世祭者。谓子祭之。于孙则止。盖父之所尊。子不可以不承。父之所异。子不敢同。明其宗耳。盖继祖重。故不复顾其私祖母也。今日 陛下于孝肃太皇太后曾孙也。于 孝穆皇太后孙属也。于孝惠皇太后孙也。礼不世祭。义当拟祧。若崇先殿之建。则 陛下以子事考。庙当世享。故 世庙配太庙而作。崇先殿配奉先殿而作也。义不侔矣。 圣谕又以 三太后梓宫既配葬于 帝。主不祔庙。世不举祭。议欲迁主陵殿。使获所安。是诚仁至义尽。情申礼得。足定天下之大典也。臣等复考得宋熙宁罢奉慈庙故事。与今日事体略同。但祧义惟迁主为是若当时瘗主陵园则袭古人栗主既立。乃埋桑主之说。而误用之。非礼也。今日 圣谕迁主陵殿。岁时祔享陵祀如故。尤为曲尽。非前代所及。合候命下本部、另请择日具仪施行、庶庙享之义正、而尊祖之道严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

  郡人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许达猷子嘉参阅

  何翰林集(书 序)

  何良俊

  书

  与王槐野先生书

  与涂任斋验封书

  与都宪赵循斋书

  与张西谷书

  与王槐野先生书【倭寇钱法门摊】

  良俊喜论当世之事、后闻宁藩首难、阴遣人邀致阳明先生、先生脱身走下县、征兵讨贼。不踰月而元凶就擒。江汉底定。 武皇帝南廵。时乔白岩先生。分守留都。 武皇帝有随驾总兵江彬。阴欲图逆。方贵幸用事。变在肘腋。先生随时折之。中其隐曲。故奸宄寝谋。又思一见其人。未见。白岩先生。转北太宰去。乃杖策渡浙江。欲走见阳明先生。值阳明方有广东之命。已就道。又不克见。乃探禹穴、览会稽之胜以归、时乙酉之冬、良俊年二十矣。于王霸之余畧。倚伏之要害。亦巳畧得其概矣。良俊忆自顷岁尝谒西玄马先生。先生亟称曰。今海内善为古人文者。惟我关中槐野王先生。及受官来。拜先生于庭。见先生言辞爽朗、仪状轩举、及先生进良俊于坐。则闻先生之论。其言西北与东南事甚悉。葢西北自青神余公。钧阳马公。邃庵杨公。晋溪王公以来。其经畧之迹。凡边城要害。与道里近远。以至言动食息。虽细小犹能记忆之。若阳明南昌之捷。白岩留都之事。虽南人有不能尽知者。先生葢屈指计之。若道前日事。则良俊昔以不及见四公。常怅怅不能去心者。今幸取偿于一日矣。其为庆幸当何如哉。自先生行后南中之事、渐不可问、夫去年之夏、寇之在柘林者、纔八十人耳、不以此时剿灭、翫敌养寇、以至今日者、将孰任其咎耶、今贼人恣肆、又年半余矣、诸公尚未闻有庙胜之筭、而事体乖违、有不可以枚举者矣、夫统三军、援桴鼓、使士卒乐死者、将帅也。今将帅领士卒临阵而斗米尺帛。皆取给于有司。有司每每节缩财费不称功赏夫李广之为帅、朝廷赐予、悉陈之庑下、使士卒裁取为用、以李广名将、其待士如此、尚不能以得志、今将帅欲用士卒之命。而有司每失士卒之心。虽使李广复生、欲其制胜得乎。夫古之善将者。必欲得素抚循之士用之何也。葢素出抚循。则恩既素结。信亦素孚。威又素足相胁服。如手足腹心。有不待告喻。而自相捍卫若出一体。故廉颇在燕。思用赵卒者是也。今敌人压境、始差某将官提某处兵若干赴敌将与士卒。不但素不识面。亦且不知姓名。若此虽使廉颇复生。欲其制胜得乎。夫桓文之畧。葢不世出。然其所以勤王。定霸者犹赖节制之兵。今之坐而谈兵者。每言阵法。夫南中沟港鳞次。屋庐栉比。阵法固不可用。然独可无纪律乎。夫古之用兵者。曰奇。曰正。曰犄角。曰形格。曰势禁、曰三迭。曰鱼丽。曰长蛇。曰九宫八卦。葢变幻莫测。而终不失正。故穰苴孙武韩信李靖之所以取胜者。此也。今合数万之众。总为一队。驱之赴敌。一人失利。万人奔溃。则虽穰苴孙武韩信李靖复生。欲其制胜得乎。夫敌人为鬼为蜮、诡谲万端。前有贼从严浙。由歙州历宁国太平抵南京。止五十七人耳。已至安德门外。而探细者。犹言五百人。或言千人。葢缘贼人六七为羣。窜伏草莽。一去一来。一起一伏。如循环然。莫测其端。此正所谓以寡为众。以弱为强。葢得兵法之秘矣、校之我军或干人或万人总为大队一败则不可复之者相去何如哉。今之兵多以此致败古之用兵。言天时。言地利。言人和。夫天时、彼与我共之者也、然察其性、辨其俗、因是以乖之者。其变不可胜穷也。若以地利言之、则彼已久处内地、出入惯习、且裸形疏理、不畏暴露、去来剽疾、有若飘风、而我一时调至之兵。茫无所知。且进退持重。难与争锋。则地利之不如彼也明矣。若以人和言之。则彼犯波涛越瀛海、出万死一生之中、以处我土此正所谓同舟以济、虽吴越可使相敕者是也、若我军之争功竞利、虽当事诸公、犹不能不为异同、今以无知之将卒。但营目前者。若羊之在群。可望其无相抵触乎。则人和之不如彼也明矣今之主征剿者则诎招抚主招抚者则诎征剿欲用乡兵者则以调兵为无策欲调客兵者则以乡兵为失计皆非也葢征剿者。剿海外之寇。招抚者。招中土胁从之人也。陆祠祭尝言未有不知虏情而可以会战未有不摇敌心而可以取胜者此二言最为切要。今当大张晓谕。明着赏格。有能斩敌人酋首来降者。爵以几品军职。斩贼众一人首级来降者。赏以几十金。纵不能致其必来。但此谕一布敌人携贰必不深信内地之人而内地之人心一动摇亦必不为敌人尽用乘时征进或可为剿灭之一机会也。况敌中总统者何人。其分领头目有几人今皆不能详知夫群犬分布于庭方戢戢而卧。投之以骨。则众起而争之。自相搏噬。此势所必至者也。或更募万金死士。得数人者。投入贼中。就中取事。又一机会也今不知出此而但欲与之角力良俊恐贼人佻狡剽悍此亦难以得志矣今之所以欲召募客兵者。正欲为训练乡兵之地耳。葢三吴之人。素不知兵。今贼巳压境。则猝难应敌。故暂借客兵。御之于外。而内修戎政。此正其时。不然。则远募之兵。岂有经年累岁。久客而不去者今客兵屡至而乡兵未闻训练不知客兵一去竟作何计也南都诸公尝问良俊曰、三吴之兵、果足用乎良俊应之曰、夫吴越所用。固三吴之人也。项籍起兵吴会。率三千子弟兵。渡江而西。卒之灭秦。与汉角立。其所用固三吴之人也。晋谢玄以五千人。破苻坚三十万之众者。其所用亦江东之人也。岂其时尝借兵于他国哉。但史称吴之入越。用教士七千。孔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夫所谓教之云者。当徙木悬赏。以明其信。涕泣誓告。以作其义。投醪舐痈。以结其心。耀兵揭威。以鼓其气。斩驸自刑。以申其罚。仆表立约。以致其决。至于坐作击刺。射远中微之事。则又其末务。而日夕所当究习者也。不然则募客兵而徒费馈饷。养乡兵而坐糜廪饩。终何益于成败之数哉。今当事诸公。不知。出。此而曰以募兵请粮为言夫山东之兵。巳一败矣狼兵土兵。巳再败矣。今苗兵已集。而成败尚不可预料。倘不得志。不知更何以为善后之计也窃计从去岁以至今年。各府调至钱粮。无下数十万。各府之钱粮有限。而军门之费用无穷。若兵连祸结。更一二年。又不知将何以处之也。良俊尝窃计之、当今为理财之计者、惟钱法门摊二者可讲耳、夫天子所以开利源而不竭者、惟钱耳、何也、葢财之所出、不过天之所生、地之所长、皆有限极、惟钱之用不穷者以能权其轻重而伸缩之数。在我制之耳。今之司国计者。特以为钱之用。不偿铸钱之费。故不敢倡为此议尝考宋之铸钱。有二十四监。今该于两京十三省、及六塩运司、其计二十一处。开局鼓铸。两京以一户部副郎主之。各省以一参议主之。各塩运司以一运司判。或运副主之。而廵按御史。每加觉察。又先着为令。禁民间不得以铜为器皿。市中工匠。不得打造铜器。限三月之内。并首告入官。官给其直。按宋真宗咸平四年之令。旧制犯铜禁七斤以上。并奏裁处死。诏自今满十五斤以上取裁。余第减之。则知宋之铜禁葢严矣。又按周显德二年。以县官久不铸钱。民间多销钱为器皿。及佛像。故钱益少。乃立监采铜铸钱。自非县官法物。军器。及寺观钟磬钹铎之类、听留外自余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听输官。官给其直。过期隐匿不输。五斤以上罪死。不及者论罪。则知五代之铜禁亦严矣。葢必严立铜禁。然后各处之铜。尽归钱局。且良俊又考之古今之钱、唯五铢轻重、最为适中、古以二十四铢为一两、若以古今度量较之、今之一两、比古之八钱稍劣、则每钱重一钱四分稍赢、通计每铜一斤、除销镕磨洗之外、当得钱一百五十有畸、大约一局每日有铜二百斤、当得三万有畸矣。又当着为令甲。大凡拘刷铜器。皆责之府县。明造册籍送局。管铸官不得擅自拘刷。以致纷扰。其军民有罪者。府县许酌量赎铜送局。更或不足。然后有司以无碍钱粮买充。其合用工役人等。除番沙掌钤高手。出直僦雇。其余炽炭镕铜磨洗之类。有司并以有罪人充。则于鼓铸之费。不亦少省耶。近闻有人建议于云南铸钱。钱成则逓至湖广。由湖广逓至南京。南京转解京师。可谓失策之甚。即邮驿之费。已不可纪极矣。夫邮驿支应。皆百姓之脂血。国家之命脉也。夫已知鼓铸之无利。况可又增不经之费。以益之耶。大凡事贵于因。能知因之为利。则事省而功倍。今二十一局所铸之钱。但当督令有司。立法就于所在行使。所易之银。着令进表官。顺带进京。此所谓因之为利者非耶。或又以盗铸为言者。是不足深虑。夫所铸之钱。必令尽数管解所在廵按御史。给与铺户。给散之日。须令当堂拣选。如有搀和铅锡。或轻薄滥恶者。管铸官许令参奏送京处以重罪。其钱务要肉好周正。轮郭分明则工费巳不赀矣。夫官局所用者官铜。所役者公徒犹惜其重费则民间亦何利而为之耶。葢不待禁而自息矣。良俊尝窃计之。一局每日铸钱三万。易银可得五十两则终岁可得银一万八千两。总计二十一局。每岁几有五十余万矣。若铜少有赢。工役少勤岁或加羡。则于国计不无少裨耶。若门摊一节、则 祖宗巳有成法至今行之、但其法未密、即使其法益密徒足扰害耳利未有归之朝廷者利不归于 朝廷耳、 祖宗之法、止税店面、今当并及房室、每房一间、一年止可税银一分、然此法之行、必自贵近始、譬如勋旧大臣之家、有房千间、每年止该出银十两、夫勋旧大臣久享朝廷尊爵厚禄、每年出银十两、以裨国计、以为齐民倡、岂非其所踊跃而乐输者耶、至于民间、大率以中户论之、有房二十间、岁输银二钱耳、亦不为病、但恐有司不体上心、不知民隐、差委在官贪残之徒查勘房屋、惧有隐匿、再三核实、而无赖小人、乘机渔猎、必有数次呌号挥突轇轕于里巷之间、四出纷然民必大骇、此则深为可虑者耳、良俊再三思之、以为行之有法、葢不烦官府、而自定者也、当稍仿古保甲之法、里巷之中、每十家编作一甲、其中推一富寔之家、定为甲长、房屋之数、即令甲长勘寔报官、如有隐漏、十家之中、互相查覆、若更不实、房产入官十家一体治罪、亦不必官府造册、但须立定册式、编定字号着令甲长。领出十张。将十家之房。从实填注。一并送官攒造。其有拆毁倒塌。或有添造。如是而小民亦苦矣亦要甲长率领原户到官扣改册籍、其征收税银、亦不必差公人下乡、但与定立期限、甲长预先取足、送官交纳、如此、则百姓免虗费、而朝廷收实利、良俊尝私计之、每一岁之中、几百万有赢矣、是何可以不讲哉、然此本非 圣世之所宜言、但良俊以朝廷经国大计、大半取之东南、今东南被寇已三年矣、赖朝廷旷荡之恩、巳蠲一年之税、然兵连祸结、恐猝未得解、纵倭寇即解、而焚刼之余、尚须数十年休养、不知朝廷大计、将安取给哉故早暮思之、以为惟此二者可行耳、然良俊小臣也、处疏远之地、不得言、而受先生之知遇最深、偶有所见。不以告于先生。则所以事先生者不尽也。先生处清切之地。亦渐有天下之责。知有益于国计。而不以告于朝廷。则所以事 圣明者不尽也。良俊事先生者半年余。见先生所论皆国家大事。不从俗为里巷委琐之言。敢冒昧陈之。

  与涂任斋验封书【倭冠】

  良俊不敢遽以海图尘览、以迩来贼人巳入内地。则沿海未可经畧。今贼人既去。则当事诸公。当亲至海上。相度险要。讲求矢见画。以为善后之计。正在今日。良俊请为先生筹之。沿海一带。卫所联络。墩台棊置 祖宗巳有成画。今苟一一议复。功已过半。至于柘林一处。贼人所以据为巢穴。久处而不去者。正以此地去海斥近。既便泊舟。且陆路往北。至闵行渡浦。直抵松江。水路从上横泾而西。既乏州县。亦无聚落。去来无禁。直抵嘉兴。则南可达湖州杭州。北可达苏常镇江。直抵南京。则是柘林虽小。实为七郡之门户。南都之喉舌也。今可不特加之意哉。先生即与总制诸公详议。当于柘林地方。特设一卫。或添置一所。一面营建。一面奏闻。仍令海防佥事。督令附近各村训练乡兵。每月至本城校阅一次。而沿海一带。奏复旧矢见。增筑墩台。日夕瞭望。添设游骑。往来廵逻。则海上有长蛇之势。气自百倍。纵虏人佻狡。亦不敢扬帆西向。而东南可保无虞矣。

  与都宪赵循斋书【柘林城】

  柘林筑城一节、起大事、动大众苟非询谋佥同、安可轻有举动、且此城议筑、原发于某、昔日涂任斋在吏部时、某数与论事、任斋颇采纳其言、后任斋赞画裁庵幕中、某作书与之、以为柘林虽一小镇、然滩近而易于泊舟、路径而通无阻绝实苏松之门户、嘉湖之喉舌也、不筑一城以扼之、则是开门延贼、非长策便计也、任斋即持书八白裁庵公、裁庵公亦以其言为可采、遂命任斋草疏上之、即蒙庙议允行、后有司以财力困匮、侵寻废格、近大廵尚先生深体国忧、近询民瘼、欲举 朝廷既寝之令、为东南数百年久远之图甚盛德也。然有司仍蹈故辙。且欲苟塞上官督责之命。为一切目前苟且之矢见。将原议城基。减去大半。殊不知凡举大事必当深思远虑。计出万全。苟或不然。后悔何及。某请筹之。夫城之必欲展之使大者。何也守城正不必恃军耳葢欲城不破必须军民恊守。夫军之所居者。营房也。所食者月粮也。既不土著。亦无积聚。欲望其寇至而不去得乎。且如柘林若筑一城。则西去金山城五十里。东去青村城三十六里。其间皆无坚城可恃。四散之民。必集于城中。则城中皆土著之民。有妻子。有积聚。夫人孰不欲顾其私。葢好义奋勇之人。千百人纔一二人耳。则人之所以守死而不去者。岂必尽忠勇耶。夫亦顾其私也。苟独使孤军守之。既无私可恋。万一寇至。弃城而走。则虽有坚城。何所用之。徒为贼保耳。故某谓不可不慎之于始者此也。若夫城基之必起于某处。必止于某处者。则非某之所敢议也。何也方 太祖创业之初。命信国公定建天下城邑。葢信国公既明将畧。兼晓地理。夫不明将畧。则不知形势之险要不晓地理。则不知水泉之向背。险要既失。则不足以扼贼之冲。向背若差。或不能保其久而不废。是何可以不慎耶。

  与张西谷书【南京城守】

  仆五十始受一官、南北驱驰、已经三载、目中所见、皆狂醉人也、前日寇至常州、逼近京邑、仆以为守御当在境外。应选有材干部属。往彼相度险隘。以重兵扼之。丹阳句容之人。与苏松不同。其人颇有膂力可用。当急行咨操江廵抚。各村团结义勇。人自为守。随路截杀。比其至京。亦必重伤矣。乃漫不加省。逐日惟满城鸣金。催督砖块上城。今瓦砾山积。不知竟作何用也。畧无谋画、诪张太甚、十三门即垛死其三。其余亦辰开申闭抑遏货物。不通往来。虽樵采亦不得进城。时陆五台守水西门弟即往见之。语之曰。君贤者。其所措置。当使十二门効法。夫京城之柴。皆仰给城外。君当大开城门。催督运柴入城。后纵有警。人心亦安。兵部即点兵民上城。虽单丁亦所不免。弟作书与屠两江云。若督发单丁守城。但恐外寇未至。而内变先作。此不可不深虑也。幸而数日即解严。不然。人心动摇。其祸变当更甚于苏松矣。

  序

  送大司徒孙东谷考满北上序

  送大司成尹洞山赴召北上序

  送大司徒孙东谷考满北上序【大司徒】

  东谷孙先生、为南京大司空、满三年所、将报政 天子、天子曰、是能为朕节缩财货、以赞朕之经费、朕嘉乃勋、是宜为大司徒、则以先生为南京大司徒、先生曰、臣应奎服兹宠休、述旧职、禀新命、何敢辞行、行有日、时上海张鹗翼、为南京通政、乃言于先生曰 朝廷所任公者、重矣公得无概于中乎、夫 国家岁有建置之政令、若诸 陵庙不饬、 上供之舟辇器服刓弊、弗任河渠阏遏、弓矢诸兵仗岁久弛蚀、百司廨宇及仓库倾圯不称、有司上其事、事下大司空、计其工之大小、当其费、毋俾有赢不足、使事集、此大司空主之、然此直节其流耳、若财货之源、葢出大司徒、夫尽版籍之内、尺土一民、即尺土之毛、一民之赋、其岁所入、皆领于大司徒、大司徒会其计、以供百凡之经费、此非源谓何、余尝计大司空之费、岁不能什一、其它若 大祀 大礼、诸宗藩吉凶礼数之繁缛、百官奉入各卫兵将之馈饟、远夷朝贡、其燕赐之物、岁常什九、至于建大工、修巨典、军兴之需、水旱凶荒之赈贷又不领于一岁之经费、是皆大司徒主之、则其任可不谓重且难哉、且予尝闻之、善言事者、常即小以喻大、今譬之一家、有田十顷、岁收五百锺、方其拮据经纪之初、止于立室庐、备衣食、谨窖藏、岁廑廑若此足矣、迨夫家渐侈大、僮奴日伙、讲婚葬宾祭之礼、每事凖先王典教、渐与贵势人通问遗、必欲与等、且加腆、田庐渐广、与里巷争疆畔、日有鬬讼、此今日之势也费且十倍于前、岁入不加羡、又无他端、其势将困。今天下极治。不知此何以为大司徒上方欲用财。公亦有他端出之否耶。昔管仲以塩铁富强齐国、汉兴孔仅大修其议、桓次公着论非之、又桑弘羊作平凖法、尽笼天下之利、而卜式以为弘羊可杀、夫桑孔虽言利、然未尝取之民、犹不失先王重田农厚本业之意、尚为君子所不道、况今分毫尽出田亩、本业渐失、故昔人喻之茧丝、夫茧者、蚕以蛰其身、言丝尽、则无茧也、又云、反裘而负薪、葢惧其皮之尽也、呜呼、今行且尽矣、公得无深念乎、时鹗翼新有贵阳之命、先生曰、予治其内、敢忘充腹、子理其外、慎无伤其肤、鹗翼曰、敬闻公命、愿公亦无忽鄙言、先生曰诺、先生遂行、

  送大司成尹洞山赴召北上序【司成】

  吉安之永新、葢有两先生、在 英庙时、有刘文安先生、今有洞山尹先生、夫永新虽壮邑、然官在禁近者、亦尠尠不时有、有一人即能踔厉霄汉、其所立必殊绝众、所谓千万人亦见者、尹先生以文章侍从二十年、葢渊然凝重人也、方其备顾问、参密谋、徐出一论、即中机宜、众虽盈庭、举不能加先生、故一时推可以定国是者、必曰尹先生、尹先生云、乃甲寅岁之五月、擢先生为南太学祭酒。先生奉命而南、到官甫七日、继有新命、则又以先生为北太学祭酒。时留都士人以为南北太学官等耳、其所养士多寡、与职业繁简皆适等、不应数易地。夫以天子国学之师、乘传而出、县官除道邮驿具供帐不易、南北既等、又何必往来促数费剧若此哉、予曰、是不然、夫 圣天子重得士、故撤先生以教国子、然自先生之来、或者庙堂垂夬讽议之臣、一日国家有大计、 天子下其事宰相。宰相方欲集众思。命百执事议可否。百执事人持其说。不能下。或不能尽当宰相意。宰相曰。使尹先生在。顾不当折其角耶。为我促驾召尹先生。夫南北太学教士之功等。独在北更得讽议之助。则召先生唯恐不速耳。子乃以道里供顿为念、噫何陋哉、子之见也、然予窃有以告先生、予读刘文安呆斋集、至登极建言、其所陈十事、如战阵守御诸策、皆斤斤详实可施用、末复归之、议政德学、则又敦本重内、有大舜修于两阶之风、今东南西北用兵、西北近辇毂、每岁讲武有成画可守、独东南久无寇、 祖宗之制、废坏且尽、而南虏狙狡狞恶。苏松焚杀之惨。先生尝一二闻矣。今当事者、日惟请兵聚粮、畧不讲求备御之策、葢不能拒之海上、纵其一入内地、则室庐栉比、沟港鳞次、彼得藏形匿迹、设伏用计、虽有强兵十万、竟何所施、古称中国匈奴、各有长技、苟乖其长、难以制胜、夫调遣之兵、地利不习、此所谓乖其长者非耶、且我之虗实、彼皆详知、我兵既集、彼必遁去、一年之后、远兵既久、势必思归、养兵不用、我亦坐困、不免各散遣之、而虏船复集海上矣、东南之民、素不知兵、正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今被寇已二年余畧不闻训练一旅而专恃客兵无乃亦太过计矣夫君相侧席待先生、先生至必首问国家大计。国家大计。莫先于此。尚庶几设一奇画。以副朝野之望。余于先生同郡人也。辱先生知爱最深、凡此皆先生之绪余、而予犹言之不置者葢以赞先生之决、欲先生不以观望自沮耳先生幸深念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彭宾燕又选辑

  曾孙朱质野臣较

  朱中丞甓余集一(疏)

  朱纨

  疏

  请明职掌以便遵行事

  阅视海防事

  议处夷贼以明典刑以消祸患事

  海洋贼船出没事

  哨报夷船事

  双屿填港工完事

  请明职掌以便遵行事【抚臣事权】

  臣钦奉敕命、一则曰凡应与巡按御史计议者、须同议处而行、一则曰敕内该载不尽者、悉听尔从宜处置奏来定夺、切照各省俱有抚臣、事体巳定、无容讲求、惟浙江福建素无抚臣、止是巡按御史专制、兹遇圣明首建此官、不以臣为不可任而任之、臣首膺简命亦不敢以重大且艰而逃避焉、祖制不设巡抚以三司分其事非摠之于巡按御史也葢亦沿习之久三司已轻故曰巡按御史专制耳体统事权、自今日始将分御史之责任矣、其能平气协力者鲜矣、此势也、亦情也、臣今日所处、将贪昧隐忍、委曲茍容、则辱陛下之命、无用臣为、将振作一二、舍旧图新、则不便者得以相间、不平者得以相攻、臣葢无容足之地、后来继今者益难乎其为力矣、臣谨昧死条陈、乞敕都察院看详集浙江等道公议上请明断永垂典则。此疏出而两省廵方巳反目矣臣动止皆有法守、所司亦易奉行、彼此相维、且相安于无事矣

  一伏覩 敕命、臣在杭州省城住札、居常严率所属官员、督理槩省钱粮、操练兵马、修理城池、抚安军民禁革奸弊、是五者乃抚臣常职也、但今日之钱粮不清、兵马不练、城郭不完、军民不安、皆以奸弊之不除也、奸弊之不除、非病于因循、则夺于势利、间有兴革、一得之愚、与御史同住一城、臣必不敢自用然或出巡相远。机会当乘。亦有不及计议者。臣则专之、仍行所司申呈照验、若窒碍难行、意见不合、御史当正言导臣、使自酌损、请勿径施文移以妨大体、葢因循所贻、势利所在、而臣以身任之、臣亦危矣、使臣巳见诸行、而御史骤听偏辞、径行中制、则臣何以一朝居也

  一伏覩 敕命、遇有用兵、各该三司掌印守巡兵备等官、才堪委用者、听尔随宜调委、文职五品以下、武职四品以下、如不用命、应拿问者、径自拿问、应参究者参究、事关军机重大者、许以军法从事、葢提督军务、与巡抚不同、军机贵密、大事宜断、道旁作舍、徒成掣肘、且一时利钝。古人不能逆覩。他日利害。御史亦不能共分。顾事机缓急。或好谋寡谋。任事不任事耳。今既付臣以军务、许臣以关军机重大者以军法从事、此数者皆军机之寔也则甲兵钱谷操练、调度墩台堡塞废置增损衙门官员更移去取货物贸迁有无化居。皆军务也。警报之迟速。防守之勤惰。刻期之先后。临阵之勇怯。禁示之从违。皆军机也。枭首以至决杖。皆军法也。乞照两广并南贑等处军门事体不必御史干预

  一伏覩 敕命、福建漳泉等处海寇出没、地方有事、尔须往来督视、设法剪除葢谓之设法。则使贪使诈。以功赎罪。先擒后纵。阳与阴夺。或拔其本根。或离其党援。或舍其既往。制其将来。皆法也。大抵治海中之寇不难而难于治窝引接济之寇。公后卒被此难其言若照烛也治窝引接济之寇不难。而难于治豪侠把持之寇。闻此地事未举而谤先行。効未见而肘先掣。葢山海渊数。视为表里。衣冠剑戟。相为主宾。利于此必不利于彼。善于始必不善于终。此海道历年养乱。所以至于此极也。至于守备人员、虽未尽贤、亦未必尽皆不肖、但奉公法、必见怒于私党。犯私怒、必难逃于公案。故总督备倭官黎秀等、有诬词谤书之虑、把总指挥王麟等有言出祸随之恐、且各寨查盘点闸、本以防奸、然委官始则吹毛求罪以献功能、终至假作威以行胷臆、此风巳久、日益甚焉、把总等官。一闻委官到寨。神气皆丧。披甲跪拜不暇。委官不过推官知县。安然受之不疑。少有失礼、则煅炼罗织之狱巳呈、充军降级之祸立至、把总如此、尚望其任事任怨折冲御侮耶、随俗则有利而无害、犯法亦害远而利近。葢所谓衣冠剑戟、上下可投、故山海渊薮、盘结不解、此各寨历年养乱、所以至于此极也、今沿海地方责成于臣、今日不言、将来亦疑惧顾忌之不暇矣、亦乞照前事体、不必御史干预、若预臣事。则罪谴所在。当与臣分。是亦无用臣为也。使臣专提其纲。海道副使分理其目。臣住杭州、副使住漳州、皆不时往来巡视、御史从而监察之、有见有闻、即付海道、羣疑满腹、姑观其后、谤书盈箧、姑俟其成、查盘点闸、姑勿委官、吹毛之风息、则顾忌之心轻。各寨不职。责在海道。海道不职。责在臣身。如是而海防不举。海寇不靖。臣甘伏欺罔之诛也。浙江海道亦然。

  阅视海防事【革渡船严保甲】

  臣自贑州交代、行据福建都按二司署、都指挥佥事等官路正等会议、呈称今日通番接济之奸豪。在温州尚少。在漳泉为多。漳泉之奸豪绝、则番夷不来。而温宁一带、亦可少息。等因到臣、因思海滨遐远、难以遥制、乃入漳州、一面候敕、一面阅视海防、则大坏极弊、可骇可忧、臣今日不为 陛下明言之、则臣今日所行、皆乖方违众之事、市虎传信、薏苡损真、臣将来之罪、亦自不知所终矣、葢福建多贤之乡、廷论素所倚重、而滨海不理之口、流言亦能动人、故官斯土者、率以因循迁就为自全计、虽有巡按御史除奸革弊然巡历不过一年。交代则成故纸、葢威福之柄。移于乡评。是非之公。乱于野史久矣。如军国之需重务也征收之限重法也、惟福建、则今年秋成、始征去年额派、逋负相继、侵欺莫稽、即此一事、有司之职守可知也、如总督备倭官黎秀奉有专敕、以都指挥体统行事、海防其职守也、臣相见之初、问军数不知、问船数不知、及令开报、则五水寨把摠官五员、尚差职名二员余誊旧册而巳、稍加较对、通不相合、摠督如此、其它可知、又如漳州卫与漳州府同城、官军月粮少派三个月、至于铜山等所缺支二十个月、泉州高浦等所缺支一十个月、其余多寡不等、无一卫一所开称不缺者、又如战哨等船、铜山寨二十只、见在止有一只、玄锺澳二十只、见在止有四只、浯屿寨四十只、见在止有十三只、见在者俱称损坏未修、其余则称未造、又如巡简司在漳州沿海者九、龙镇等处共一十三司、弓兵九百五十名、见在止有三百七十六名、在泉州沿海者、苎溪等处共一十七司、弓兵一千五百六十名、见在止有六百七十三名、夫所恃海防者兵也、食也、船也、居止瞭望也、今皆无所恃矣、贼船番船、则兵利甲坚、乘虚驭风、如拥铁船而来、土著之民、公然放船出海。名为接济。内外合为一家。其不攻劫水寨卫所巡司者亦幸矣、官军窜首不暇、奸狡者因而交通媒利。亦势也。如今年正月内、贼虏浯洲良家之女、声言成亲、就于十里外高搭戏台、公然宴乐、又八月内佛狼机夷通艘深入发货将尽、就将船二只起水于断屿洲、公然修理、此贼此夷、目中岂复知有官府耶、夷贼不足怪也、又如同安县养亲进士许福先、被海贼虏去一妹、因与联婣往来、家遂大富、又如考察闲住佥事林希元、负才放诞、见事风生、每遇上官行部、则将平素所撰诋毁前官传记等文一二册寄览、自谓独持清论、实则明示挟制、守土之官畏而恶之、无如之何、以此树威、门揭林府二字、或擅受民词私行栲讯、或擅出告示、侵夺有司、专造违式大船、假以渡船为名、专运贼赃、并违禁货物、夫所谓乡官者。一乡之望也。乃今肆志狼籍如此目中亦岂知有官府耶、葢漳泉地方本盗贼之渊薮而乡官渡船又盗贼之羽翼臣反复思惟。不禁乡官之渡船。则海道不可清也。故不恤怨谤、行令禁革、以清弊源、 圣谕所谓漳泉等府豪民、通番入海、因而劫掠沿海军民、肆行残害、甚则潜从外夷、敢行作叛、臣伏读感发、仰知天高听卑、明见万里之外矣、臣思所以处之、行据福建按察司佥事项乔等建议请重保甲之令。谓倭寇番夷佛狼机等贼。倚海为窟。出没不时。诚难底诘。然此等非藉漳泉之民虽不禁之而亦不来也漳泉之民。非能家于海也。孰无父母兄弟。孰无妻子。要必有出门之期。还家之日也。其造通番大船。岂能运之以鬼神。成之于旦夕乎。岂能不依山而立。傍海而住乎。然则岂无一邻里乡党知而见之者耶。以有乡官为之主首故小民不敢言官府不敢捕顾下之人畏惹祸而甘为隐瞒。上之人贵安静而不贵伺察焉耳。正使责其伺察。亦不过排家立扁。虚应故事而已。则谁肯以迂缓之令。而犯切近之灾耶。不然。此法行之于闽久矣。何浙人岁多漳泉之盗也。又据月港士民严世显等条陈海道、谓保甲之法、甚切滨海之俗、旧尝行之而鲜有効者、以阻于强梁、弊于里老、且无官府以督成之、宜乎効之不终也又曰泉州之安海。漳州之月港。乃闽南之大镇。人货萃聚。出入难辩。且有强宗世获窝家之利。凡一乡防御之法。皆不得施。今一方士民徒为此等所累、莫不怨之入髓、每闻上司之至皆以为大有所更化、苟有以慰其望、百姓必讴歌于道岂敢从之以作乱也、哉、臣以官其地者之言如是、居其地者之言如是而海防大坏又如是、曰兵曰食曰船曰衙门墩台等项、计非岁时所能整顿。而夷船贼船乘风往来。瞬息千里。又非仓卒所能捍御。臣反复思惟。不严海滨之保甲。则海防不可复也。遂自十月二十八等日、督率有司行之、葢即古人比闾族党之制。孟子乡田同井之教。特后世行之不善。故见其扰而不见其成耳。反复叮咛、示以臣先任巳行之効指以今日行之以不扰、守之以不纵不苛之法申之以操纵在有司。不可在巨室之戒尽削去繁密科条宣扬 圣明德意、徧给告示、先之以不追既往、继之以赏罚利害、旬月之间、虽月港云霄诏安梅岭等处、素称难制、俱就约束、府县各官、交口称便虽知县林松、先慢其令、亦称今日躬行、大有所得泉州府申称所示保甲牌格简易明白、永可遵守、岂直沿海地方、可以讥察奸弊、虽深山穷谷之中、互相保障、则盗贼不生、风俗可厚、焉有如近日之倡乱者哉、乞敕兵部会同吏部都察院、再加公议、如许臣革乡官之渡船、严地方之保甲、以救仓卒不能捍御之患、题请明旨、永为遵守、仍乞 天恩肆赦、凡在约束中者、即为良民旧犯过恶、一切不问、许其自新、庶竭驽骀、次第修举废坠、以复海防、以清海道、如臣所陈乖方逆众、有损无益、亦就参究罢黜、别推贤能、另立善法、以救大坏极弊、以图久安长治、臣不胜恐惧待罪激切烦渎之至、

  议处夷贼以明典刑以消祸患事【诛获海寇】

  窃照攘外斯可安内、治近斯可服远、古称夷狄、不可以中国之治治之、入贡则怀之以恩、入寇则震之以威、谓之化外、至于中华之人、动以礼法绳束、固不以夷狄之治治之矣、我朝立法垂训、尤严夷夏之防、至今海滨父老。相传国初寸板不许下海。历代承平。葢有由也。伏覩大明律内一款、凡谋叛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斩、妻妾子女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父母祖孙兄弟、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二千里安置知情故纵隐藏者绞、知而不首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若谋而未行、为首者绞、为从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知而不首者杖一百徒三年、又一款若将人口军器出境及下海者绞、因而走泄事情者斩、通同故纵者与犯人同罪、又见行事例一条、官民人等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道刦掠良民者。正犯处以极刑。全家发边卫充军。通行遵守、今照各犯潜从他国、朝见国王、皆犯谋叛之律、潜通海贼、向导劫掠、皆违下海之例使臣向日举事稍有不密、都指挥卢镗用兵稍有不慎、则求贡诸夷在外洋交通诸奸在城中。东南生灵。悬于一线。臣自不知所终矣、仰仗 天威、擒斩各贼、皆在海岛之外、战阵之中、其交通诸奸、副使魏一恭亦称凭贼当时口报、次日报者一切不准、至于所获黑番、其面如漆、见者为之惊怖、往往能为中国人语、而失恃之徒、背公私党、借口胁从被虏之说、问官执持不坚、泛引强盗罪人之律、不究谋叛向导之由、众证无词者则从北附以为他日之地稍能展转者、则拟徒杖、供明径欲释放、参详胁从被虏皆指良民、今禁海界限分明、不知何由被虏、何由胁从、若谓登岸胁虏。不知何人知证。何人保勘。若以入番导寇为强盗、海洋对敌为拒捕、不知强盗者何失主、拒捕者何罪人、皆臣之所未解也、且临阵之际生死呼吸、非彼即此、阵获之贼轻纵、阵亡之兵何辜、连年杀戮之惨、何以惩创、凡此海战非比陆战可以贪功妄报、当时一一斩首、止帚而献馘、谁复议之臣非计功升级之官、惟此议一摇、乃泰阿倒持之渐、余烬复燃、谁任其咎、故臣愚以治近斯可服远。而倭贼亦有天在头上之词。朝鲜国先有沿海亦将有事之奏。良可察也。葢中国无叛人。则外夷无寇患。本地无窝上。则客贼无来踪今入贡者既称使臣。不知入寇者又称哄骗赀本。臣愚以为远夷畏服、在此一举、召衅速祸、亦在此一举、臣既钦奉提督军务之命、乞敕兵部议照臣先任南贑军门事体、候驳行三司、从公会问、将众证显着、林烂四许陆陈四倪良贵奚通世顾良玉刘奇十四等、容臣于军门枭首示众、余贼监候转详处决、其周良等乞敕礼部议照臣先奏事宜、仍容入贡、一面移文日本诘问前贼入寇、国王有无知情、稽天等系何族属、稽天者日本国人□国王赀本至浙江双屿贸易者也凡中国人到彼哄骗诱引者。俱系叛贼径许彼国一一行诛具名奏闻。欲买中国货物。亦许入贡之期。报官交易。稽天等姑容缓死。以俟日本回奏。如此于国家恩威并着。稽天等苟存一日足为奇货一日而通番之贼城社之徒亦渐消沮久弛法纪。久废海防。亦渐修举矣。

  海洋贼船出没事【禁船出洋】

  惟照前项海船、大小俱二桅以上、草撇则使桨如飞、草撇亦海舟之小者攻劫最利、此皆内地叛贼。常年于南风迅发时月。纠引日本诸岛佛郎机彭亨暹罗诸夷。前来宁波双屿港内停泊。内地奸人。交通接济。习以为常。因而四散流劫。年甚一年。日甚一日。沿海荼毒、不可胜言、臣仰承 圣谟成筭、克破双屿、双屿者□境贼徒之巢也分兵固守、外夷尚未传闻突如其来巳失巢穴故各船飘泊外洋。往来行使。乘空则劫、警报旁午、且臣艹创之初、凡遇臣者率多裁抑侮弄、肯于有过中求无过、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耶、臣诚寝食不遑、兼触炎海瘴毒、外切忧危、内负痛楚、旦夕不知死所、别无谋画可陈、惟沿海官兵保甲。严加防范。使贼船不得近港湾泊小船。不得出港接济贼船在海久当自困相机追击。乃胜筭耳。但以海为家之徒。安居城郭。既无剥床之灾。棹出海洋。且有同舟之济。三尺童子。亦视海贼如衣食父母。视军门如世代仇雠。往往倡为樵采渔猎之说。动称小民失利。或虞激变。鼓惑羣听。加以浮诞之词。虽贤者深信不疑矣。夫谈虎色变、举坐一人、秦越相逢、不惊肥瘠、今海洋日报有如此之船只、则连年劫虏人家、岂止此数而巳哉自臣观之、海滨之利何限。小民之计自存。近处捕取鱼虾。采打柴木。明例人情。原自相体。但如臣近奏犯人魏盛之词、不以见获双桅旗号为彼之非、乃以黄鱼自古无禁为臣之罪、此可具之状词、孰不可腾之口说耶、夫双桅旗号、利不在于小民、连年劫虏、害实流于比屋、臣叨巡抚一方、则陆寇海寇、皆责在臣、未敢因噎废食也、惟此出洋不禁、是止沸而不去薪。澄流而不清源。臣与海道等官、虽接踵受罪、固无济矣、近准兵部咨开巡按浙江御史裴绅条陈海防六事、内一事所谓小民虽失山泽之利。地方实免杀戮之苦。此议在臣未曾入浙之先。彼老成练达之臣。岂漫言者哉。葢除恶务本之论。不得不然也。臣不暇旁求、自福建漳泉、以至山东登莱、皆有备倭海道等官、沿海卫所星罗碁布、国初之制、非徒设也、今山东海防已废。海警绝闻。岂真无捕取鱼虾。采打柴木者哉山东无内叛通番之人耳使有此辈播弄其间。其为双屿为石澳等洋者。又不知几何矣。伏惟 陛下明见万里垂念连艘之可畏、漏巵之宜戒、察臣累奏情词、乞敕兵部复议、惟以除恶务本之义。主断于上。更不为他说所摇。使臣别无顾忌、所司别无观望。同心所在、良图自出、海道或有清宁之时、不然小民未见有利、臣且不日有祸、臣不足惜、 陛下东南之顾未巳也、臣不胜激切恐惧之至、

  哨报夷船事【安插贡夷】

  该臣看得海寇久肆猖獗、见调兵船会剿双屿贼巢似此求贡夷船、不可再令外泊、遵奉敕命、从宜处置、一面宣谕 朝廷威德、取具后不援例等词、收入宁波府城宾馆安插、听候 明旨入贡、一面于嘉靖二十七年四月初六日具本题请外、续为捷报擒斩元凶荡平巢、以靖海道事、将剿除双屿贼巢缘由、又为议处夷贼以明典刑以消祸患事、将审过宾馆夷使周良等执称占据双港、使臣非所敢知、见获夷贼嵇天等执称叛贼朝见国王、哄骗赀本、远夷畏服、在此一举、召衅速祸、亦在此一举、合行议处缘由、又为不职官员背公私党废坏纪纲事、将宁波奸人投书夷馆扇惑夷心、教诱为乱、已经省谕安息、合行跟究缘由、俱于本年五月二十五等日具本题请外、续准礼部咨开复议臣四月初六日具题前事、内称本夷自嘉靖十九年、本部申明约束、移咨国王知会去后、及今始一再来、而周良先期求入、人至六百有余、船复加以副军名色、是彼于我明例、未尝一一遵行、况彼东夷素称狡狯、又安知其不故为是以觇我中国守法之疏密、以为彼之敬忽耶、其嘉靖十八年入贡夷使、数逾百人、原非曲纵、缘念该国自新之初、姑崇宽大以示招怀、今则事体已定、约束已明、止宜画一守之、不可少有踰越、以启其骄纵之习、苟今复事姑容、不行裁沮、则不惟廪锡有糜费之烦地方罹骚扰之患、亦恐夷使将来指为口实。后之验放。难以持循。是中国一定之法。不信于异域矣。所据本夷过多人船、实与明例有违、难以别议、合无行彼处巡抚、将本夷方物船只人数查照节年题准旧制、分别去留停当、然后容其进港、起送五十人到京、余者存留听赏其过多人船、省令回国、仍量加犒赏以慰其心、务使怀柔有制、驯扰不苛、则上不违 朝廷之法守、下不失远人之欢心、边衅永消而海防有赖矣、等因题奉圣旨转咨到臣、备行该司会议去后、今据前因、为照海寇勾引各夷、占据双屿、相传二十余年、劫掳人财、无虑数千百家、臣举事之初、求贡夷人数踰六百、外泊经年、城府羣奸、声势相倚、军机所系、间不容发、地方安危、国体轻重、俱在一时、臣开创军门、责任至重业已遵奉专敕从宜处置之命、宣谕安插矣、剿除贼巢之后、夷馆私通出入、又严为禁制矣、是臣之宣谕。即 朝廷之大信也。臣之剿除禁制。即申国之大法也。奸人之扇惑教诱。臣之不敢姑容也。彼之狡狯所以觇我守法之疏密者。正在于此。彼之骄纵。所以虽有扇惑教诱之奸。而不能终违面审亲笔之信者。亦在于此。彼之遵守约束。安心在馆。不敢如往年沿途惊扰出外交通者。亦在于此。向使机事不密。处置失宜。双屿之巢难倾。而众夷之乱先作。于时师老无功。官民荼毒。不知糜费何极。骚扰何状也。今抚慰既定乃欲执词发回、公自注云闽人林懋和司主客深文巧试行令发回夷使以激変中伤也葢以通海严禁闽人皆不便之欲败其事此亦一端也则众夷必以臣为不足信、其后不援例之词、亦将反复、而奸人扇惑之计遂行、教诱之言遂动、臣且不免误事之罪、虽有画一之法、亦无所施矣、何也六百人之死命易制百余年之夷衅难开耳臣奉命剿除海寇、禁制夷馆而羣奸聚嚣、百计构陷臣累经奏闻、至今不知忌惮、礼部驳回之意、若藉嘉靖十九年申明知会之咨。坚其今日后不为例之约是正所谓怀柔有制。驯扰不苛之道。万一摇夺于聚嚣构陷之口。边衅决不可消。海防决不可赖。且安插已久。无港可进。无从奉行。臣节该今奉敕命、地方未尽事宜、亦听尔便宜处置、钦此钦遵、今据三司各道卫府提举司、合辞交称发回夷伴不便、臣谨以便宜处置、一面催督委官管送夷使周良等五十员名起程、一面依拟、容留宾馆暂住、候风便谕遣止帚国、

  双屿填港工完事【填塞双港】

  案照先为捷报擒斩元凶荡平巢以靖海道事、该臣题开本年四月初七日、先将密计、动调官兵、剿捕双屿贼巢缘由、一面具本题知、一面行福建都指挥卢镗、会同魏一恭相机进剿、就于双屿分兵屯据为立营戍守之规、共图一劳永逸之计、及申明贼据双屿。则贼处其逸。我据双屿。则贼当其劳之说。未据回报、一闻九山之捷、平时以海为家之徒、邪议蠭起、摇惑人心、沮丧士气。催据魏一恭回称福兵俱不愿留双屿四面大洋、势甚孤危、难以立营戍守、只塞港口为当、臣亦扶病至定海县、督察军中事情慰劳将卒、众复感奋愿留报效、五月十六日、臣自霩衢所亲渡大海、入双屿港、登陆洪山、督同魏一恭等、达观形势、就留福建指挥张汉千户刘定夏纲百户张铧、原领兵船在彼、分定中军并南北上哨、各添官兵相兼防守、惟立寨之说众以为非、因念济大事以人心为本、论地利以人和为先、姑从众议、行令动支钱粮聚椿采石填塞双港等因、于五月二十五日具题外、本月该巡按浙江监察御史裴绅题、为条陈海防事宜、以备采择以安地方事、内一件防贼巢访得贼首许二等纠集党类甚众、连年盘据双屿、以为巢、每岁秋高风老之时。南来之寇。悉皆解散。惟此中贼党不散用哨马为游兵。胁居民为向导。体知某处单弱。某家殷富。或冐夜窃发。或乘间突至。肆行劫虏。畧无忌惮。彼进有必获之利。退有可依之险。正门庭之寇也。此贼不去。则宁波一带永无安枕之期。但前项地方。悬居海洋之中。去定海县不六十余里。虽系国家驱遣弃地。久无人烟住集。然访其形势。东西两山对峙。南北俱有水口相通。亦有小山如门障蔽。中间空阔约二十余里。藏风聚气。巢颇宽。各水口贼人昼夜把守。我兵单弱。莫敢窥视。臣以为必须合闽浙二省之兵、协力夹攻、待时而动、然后可以驱逐之去、永绝祸本、贼除之后、即将此地立为水寨、屯军聚守、勿令空闲、复为贼人所据、庶外足以拒贼、内足以藩屏、题奉钦依、备咨到臣、今据前因、为照浙江定海双屿港、乃海洋天险、叛贼纠引外夷深结巢、名则市贩。实则劫虏。有等嗜利无耻之徒、交通接济、有力者自出赀本、无力者转展称贷、有谋者诓领官银、无谋者质当人口、有势者扬旗出入、无势者投托假借、双桅三桅连樯往来、愚下之民、一叶之艇。送一。运一罇。率得厚利。驯致三尺童子。亦知双屿之为衣食父母。远近同风。不复知华俗之变于夷矣。虽有沿海官兵之设、如臣先奏所谓奉公法必见怒于私党、犯私怒必难逃于公案、随俗则有利而无害、犯法亦远害而近利、非漫言也、不然、何近日双屿一倾、怨讟四起、防闲夷馆之禁少严、谋杀抚臣之书遂出、此中华何等地耶、人心内险、双屿外险、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先该前巡按御史裴绅议合闽浙二省之兵、协力夹攻、待时驱逐、立寨戍守、该兵部复议行臣、会同南贑都御史龚辉计议、此诚兵机重务、地方至计也、本年四月初七日、双屿既破、臣五月十七日渡海达观入港登山、凡踰三岭、直见东洋中有宽平古路、四十余日、寸艹不生、贼徒占据之久、人货往来之多、不言可见、官兵屯守既严、五月十日、浙海瞭报贼船外洋往来一千二百九十余艘、已经奏报、其流入南直隶地方仅三四艘、便成震动、是双屿之为要害甚大。而浮言之为谗间甚明矣。夫蛮夷猾夷、寇贼奸宄、尧舜之世、在所不免兹葢伏遇 圣明在上、海岳效灵、不烦会兵待时、立寨戍守之劳、而埽塞源、沿海安堵、往年涂炭之民、颇有壶桨迎师耆老垂涕之风、特穷庐荒远、无势无力、有情不能上达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彭宾燕又选辑

  曾孙朱质野臣较

  朱中丞甓余集二(公移)

  朱纨

  公移

  阅视海防事

  计处海防灶船事

  议处海防事

  阅视海防事【没官海船】

  自序公移固吏事然非今日所谓吏事也乃或视为不屑一切委之吏书此政事所以日紊上下所以多事也

  据福建按察司巡视海道副使柯乔呈嘉靖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二等日、陆续据烽火浯屿等寨、并漳州等府各造报原额及承买拏获没官船数到道、卷查本年正月十七日辰时奉本院案验、备仰本道、即查知县谢明德封收在官海船若干只、某船长广高深丈尺若干、某船装载货物违禁、或系盗赃、即便报数连船入官、人犯问报、某船装载食米、不系盗赃接济等赃、亦不系假借乡官名目、既系违式双桅以上。自难枉法轻纵。但事于人众。法禁久弛。亦难一槩施行。姑免问罪。量其船只高下估价官买。给与官银。分给急缺战哨官船寨澚巡司编号公用。先其起数回报、其福州等处、原编民间卖谷船只、一面行查奉何事例、一面行各寨澳巡司、定以三百石为率、长不过四丈、阔不过一丈二尺深不过六尺者。许其自便。惟不许假借乡官名目。亦不许官与编号。如丈尺过此式者。俱限文到半月内报官一体免罪。估价官买充战哨公用。俱要编立字号。大书深刻桅下横木。以防那换。以备点验等因。依奉备行各府转行寨澳巡司各遵照奉行、续据漳州府呈报玄锺徐渡仙塘等澳船只数目到道、议将各澳船只量给官银、尽与承买编号在官、听其自行领驾看守、平时则分班防守、有警则俱听调用等因、具由于五月二十五日呈详外、七月十九日未时、又奉本院批、据漳州府呈买玄锺等澳船户吴加盛林国备吴国忠许仁柯孔恩任居道韩厚明陈子爱林良材庄宗显等大船十只缘由、奉批仰福建巡海道查明行令依拟动支给领、其余驾脱十五只于常江周应晨吴大器名下追问卖放情弊招详、本院节行分拨各寨船数未据开报、近孙敖又以无船为辞、漳州又以船多为虑、并议回缴依奉备行该府查验、前船坚固可用、即支官银承买、刻号分拨领驾、原脱各船、查照追问卖放情弊、招详节次拏获、分拨过船只屡催查编字号丈量尺寸、又查原奉批发南日山水寨开报册内后山等澳船户陈贵宪等大船、行令兴化府估价承买、俱未回报、又据泉州府造缴所属晋江等县石菌等澳、各船户王复洪尚实黄初黄新五洪长逊陈仲贤洪宗王端嗣等大船、亦照前议承买编号在官、责令自行领驾、有警听用、具由于七月十六日呈详外、八月初九日酉时、又奉本院案验、据本道前议漳州玄锺等澳船只缘由、备仰本道查照节行事理、即将修理过官船、并没入过私船、不拘大小。尽数查明要见编过某字几号若干。某字几号丈尺若干。分给某寨若干。某澳若干。某巡司若干。某处过多。某处尚少。逐一开报以塞推调影射之口。以备调遣策应之用。各寨各澳各巡司。如果足数。应否可令浙寨估买。有余方如所拟。分班约束。中间若有不遵约束。如今假商旅之名。见在浙海上下啸聚。作何区画。惟烧毁之说绝不可形诸纸笔徒开奸人骗局而已作急查议回报施行。依奉因查数目不对、又经通行各属查报去后、本月三十日辰时、又奉本院批、据本道前呈泉州石茵等澚船只缘由、奉批本院案定船式、亦集众议而后行、行后复申明尖平底裁缝尺之说、今必欲本院更改失信、则势豪之谤遂行、而军门一切禁约皆废矣、一日未去、且守此信一日节行巳明、兹不再渎、若欲随方逐圆、以避执拗之讥、明者知其不可、具由回缴、又于本年九月初二日辰时、奉本院批据南日山水寨把摠指挥唐济澄呈为战船损坏事、奉批漳州府纵船数多、各寨往往乏船如此、仰巡海道查照节行事理、逐一开报缴呈、依奉通行兴泉二府将各澳大船、用裁缝尺丈量、阔一丈二尺以上、俱与估价承买入官、给发充用、战船损坏、查照原估作速修理去后、俱未回报、今据漳州府开报查得原买分发过吴加盛等船十只又玄锺船户洪君相等陆续驾到船一十五只、系指挥张文昊千户常江等统领前去福宁捕获夷贼解报、今俱估价编号呈详见在承买、又续查出陈荣一只、及铜山把摠侯熙原获陆鳌澳丈量估价未买林三仔船一十五只、见今都司卢镗各调用通判陆体仁查过海沧等澳船户严伯等船九只、知县林松查过月港张仕船一只、未经估价、又发过镇海卫并海门等巡司各衙门没官船堪驾九只、及称千户常江等见在攻捕夷船、候事宁之日问报又据住札安边馆通判翁灿开报没官船见堪驾一十七只、缺少杠椇见充火船十只、堪修二只、泉州府开报船见修发陈坑高浦二巡司料罗澳共三只、铜山水寨把摠侯熙开报船见堪驾十只、玄锺澳守备指挥张文昊开报船见堪驾五只、见修三只、浯屿水寨把摠李希贤开报船见驾一十五只见修九只、南日山水寨把摠指挥唐济澄开报船见驾四只、见修七只、小埕水寨把摠指挥郭杰开报船见驾六只、续发一只见堪修二只、烽火门水寨把摠指挥张栋开报船见驾十只、巳修完给发未到三只、见修四只、尽其修完、亦足驾捕类报间、十月二十五日酉时、又奉本院批据漳州府呈详分拨过前买吴加盛等十船充哨、并估过续到船户洪君相罗勿卿黄敦才许正潘情陈惟孝六船银两数目缘由、奉批仰巡海道查照先案事理、一并问报、夷船久泊、奸人接济无忌、此或不禁海船之验也、及今整顿、尚可补塞缴申奉此查得玄锺澳原驾船户吴宗继林邦任蔡汝学杨朝才杨积成曾惟新李继祖柯孔俊郑适齐等船九只、俱已驾到丈量估价明白、内除杨积成陈惟孝二只、损坏不堪驾用退还、其洪君相吴继宗等船一十三只、俱行令该府照估给银承买、分拨缺船寨澳巡司充哨、漳州海沧乌屿等澳未到船户严伯等、泉州石茵等澳船户王复等、兴化后山等澳船户陈贵宪等、各违式船只、严催估价、与都司卢镗见调陆鳌澳林三仔等船候夷船宁日、各承买另报外、为照原设各寨、皆有原额战船、历岁渐久、朽坏殆尽、其间虽有修者造者、大抵亦纸册之虚名耳、而其弊岂一二十年之故哉、近该本职接管、幸遇本院抚临在上、各处拿获没官船只、因而修改发哨、数亦颇多、今据各属回报、除损甚不堪拆卸不开外、安边馆实有船一十七只、浯屿一十五只、铜山一十只、玄锺澳五只、南日山四只、小埕澳六只、烽火门一十只、加以修理未完者、日逐完报、则其足用亦明矣、而把摠等官、一遇稍警、辄以无船为辞、不知其船何在乎、抑纵与之极大之船。而能驾捕冲敌否乎、故寨澳之军不可用。而必募乡兵者。以其孱弱也。寨澳之船亦不可用。而必募民船者。以其多有损也。新造新买之船。何至于坏。然旬月之间。非其蓬舵之破则必绳楫之缺。一有不具。不可出洋。而况人与船又非其所素操者乎。故虽有官船。不若民船之完也。虽造船买船。不若民船之可久也。卷查嘉靖二十三年、尝议打造战船矣、铜山玄锺发银一千二百余两、至今银船皆无下落、浯屿用银九百两、造快船二只、哨船三只、未一二年而船已坏、南日亦用银八百余两造大官船二只、快船三只、而杠椇亦不堪用、夫费非不多也、侵欺者未能造完、造完者辄又损坏、是其可见者乎、昨因修完没官船、与买玄锺船十只、发之于寨、寨不肯领、发之巡司、巡司亦不肯领、备问其故、葢添大船一只。必得四五十人看守。船身杠椇虽全。必得时加灰艌捡拾。然在官之物。孰肯视为巳物而爱护之乎。且又有虫蠹之食。有烧洗之功。有盗卖抵换如戴道张性聪者。欲其速坏而假充礁风破。如孙敖者。且夫有寨则有军。有军则有船。寨得十船。可以充哨矣。稍有赢余。海滨僻远。官府不到。其弊必至于此是又其可见者乎。然而本院深思边计、加惠地方、见谢明德呈报封锁在澳船七十只、通行该府估价、夫不责其违禁。而令其估买。不以入官。而与之价值。是其所忧者何深。而所惠者何漙也。本职当即行府逐一估买、徐思可查者、玄锺等澳一百余船也、然各澳之船。岂止一百余只而巳乎。估买者二十三船也。而其当买者岂止于二十三只而巳乎。夫官府之价三四十两。民间之造必费八九十两。见在者买。不在者置。故买之为行法。置之则幸脱。既尽其数而买之。似为无用。买一而置十。或又为不均。故职推广本院之意。以为通买前船二十三只、约该用银数百两、今以数百两之银、通前在澳违式之船、大者五六两、中者三四两、皆尽买而编之号、兴泉福清、亦皆如此、各令轮班在官听用。人得雇募工食。船得雇募船价。彼亦乐听无词。故今春调往浙江者。福清大船也。都指挥卢镗调往温州者。陆鳌大船也。张文昊调往福宁州成功者。即今续到估买玄锺洪君相等船也夫军不可用故取之乡用官船不如用民船之坚完用官兵驾使不如用土民驾使之便利此亦一策也但其意欲与军民争执不肯绝断海禁故军门驳其议夫官船不可用故取之民船无事一班听用二三班许附近生理。二班听用、一三班许附近生理。遇有警急。各班俱在听用。在船骁勇之人。即我之兵。各人坚致之船。即我之船。官费银数百两。可以尽系澳港之船。而有所稽考。各船得银数两。可以尽报于官而不敢妄自非为。况自挟其违禁之罪。而知在官者以是宽处之。亦将自乐于联束。而勇于赴公之不暇。又无拨人看守之劳。无灰艌捡拾之费。无虫蠹烧洗之忧。无盗卖抵换之患。而又无假称冲礁风破之虞。其不听丈量编号船只。严行府县拏获没官。人犯究治。夫尽数承买之间。而示寓兵于农之意。先经具由呈请巳蒙本院驳批到道、随即遵依通行各府、一体估买未报、惟据漳州府估买二十三只、今蒙批仰查照前案事理、一并开报、夫以本院之忧地方者、如此其深、其督诲本道者、如此其至、自夷船初入海门、节次严行各属、外船一只。不许其进。内船一只。不许其出。而敢姑息容隐听其来而不之禁哉、而职复言此者、亦以备采择云尔、不敢自以为是也、又蒙案开各寨澳巡司、如果足数、应否可令浙寨估买、夫战船利于冲突、民船利于行使、其为用不同、见在之船、外若可观、而中实不堪、其为用要亦易坏、在闽如此、度之在浙亦如此也、查得广东东筦有乌尾船者、其打造以铁梨木、其板厚七寸、其长十丈、其横阔三丈有奇、其硬如铁、触之无不碎、冲之无不破、远可支六七十年、近亦可耐五十年、是佛郎机所望而畏焉者也、如蒙本院查处、差官移咨广东军门、转行东筦县、将民间乌尾大船、加价收买、或费七八百两、可得一只、如福建浯屿得二只、铜山烽火各一只、浙江亦量买二三只、就雇骁勇兵夫撑驾、无事之时、许附近一二日内程途生理、在船什物、先以官给、后责令自备自修、系名水寨、不时查考、如此庶几木坚可以经久、广大可以壮威、冲击可以必胜、又此船海上所无。可以免意外之患。闽浙之所当买。未有切于此者。亦以备采择云耳、亦不敢以为是也、合就呈详施行等因到院、批本院前言巳尽、该道复申是说、葢惧本院之不悟耳、海船横肆极矣、本院之意。买船如买马骨。欲使潜消默夺。此盛彼衰。其事难。其费博。该道之意带牛佩犊。伏至险于大顺。取之左右逢其原。其事易其费约。非不悟也。夫保甲之法。不行于土著之民。轮班之法。欲行于航海之众。本院在南贑时巳有此论矣。所病者该道相持经岁。故所在尼而不行、至今尚称未报、且各寨借口无船、查船之数、今日始得尚多欺隐、该道亦称数目不对、入官编号者该道也、按察各寨者该道也在官者今日乃问其船何在在民者安能使之大顺、使之逢原、侵欺影射者未能御之以法、不听丈量编号者、安能严行府县拿获究治、但以百数听调为词不以千数啸聚为对。但知近寨听调之便。不知远寨应变之难。但知听调者之为功。不知幸脱者之为罪。但知罗俊之得策、不知漏巵之非计、此本院所以终于不悟耳如本院初意、凡违禁者皆入官。入官者皆编号。则听调者自有收罗区处之术。啸聚者幸脱者自有公私顺逆之分。操之既严。利之乃惠。泰阿之柄在我、虎豹之威在山、原与该道之意不背驰、特先后着之间耳、向使同心力行经岁、军卫有司、谁敢不报、谁敢借口、海防亦畧有绪矣乎、本院初命、乃永为定规、今命乃事宁回奏、在该道度之而巳、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富文忠□有追思范六丈之时、本院亦未敢执以为是也、具由回缴

  计处海防灶船事【海防灶船】

  温州府申详塩法察院明文、许单桅船载土煎塩、本府巡捕官编号定界缘由、批海边柴卤、原无禁约、但恐以海为家之徒、借此为名、出洋通贼耳、编号定界、有地方之责者、好为之、不必请详缴申、又据总督都指挥刘恩呈禀前因、批塩课海禁、皆 圣祖之制原不相妨、海利广而塩利微。 圣祖所以严于海禁。而专于塩课者。至深至远之虑也。塩课勤则塩利广。海禁严则海贼远。而塩利兴塩法举。自夫阴晴之图废。而塩课渐疏。扰害之例行。而海禁渐弛。驯致灶户舍其本业竞趋海利名曰取柴卤。曰补塩课。实则与贼为市。利止帚势豪。害丛官民。而塩法亦废。二十六年、长亭塩场之祸、兵燹一空、可鉴矣、若外海大洋。非砍柴取卤之地。军门禁捕。非沿海近处之船。海禁塩法。固并行不悖也惟一等人鼓侵夺塩法职掌之说。以济其出海之私耳。海洋交锋止论强弱官兵献俘孰分民灶必择灶户而纵之则将来势豪之家皆投为灶户矣设有登岸劫虏、复如长亭、其咎谁止帚、仰巡海道通行沿海衙门知会、或有相妨、不嫌申处、具行过缘由缴报

  议处海防事【添设兵寨】

  据福建福宁州知州孙勋烽火门水寨把总指挥使张栋会呈、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初五日辰时、奉本院批据福建分守建宁道左参政汪大受呈称添觅船只雇募水兵、再批海道议报缘由奉批、近据把总官张栋呈募外塘沙洽兵即行依拟、惟调用山秦屿等澳兵船、计或有碍、行会该州从长议处、或将福宁南哨、分作一总、添官分领、以备顾此失彼之虞、未据回报今如该道所呈、再批海道益远益悞矣、仰州将掌印官孙勋之议依拟施行、一面会同张栋将先批事理作速议报、不尽事宜、不嫌面尽、此缴、依奉案查、先准把总指挥使张栋牒、奉本院批、据本寨呈前事、奉批外塘沙洽兵依期加募、不必再议、山秦屿等澳兵船应否更番调用、即会福宁州从长议处、或将福宁南哨、分作一总、添官分领、未知孰便、作速会同呈申定夺备牒议报、准此查议间、本月初六日、奉本院亲发图志面谕、随该知州孙勋、查得旧烽火门水寨、原在本州岛岛岛五六都三沙海边、后以风涛不便泊船、徙一都地名松山、为今烽火门、南跨官井洋一百二十里、北距沙埕澳一百六十里、节因倭夷寇扰、议抽福州左中卫并福宁卫大金所官军添守、分拨沙埕澳为北哨、官井洋为南哨、本寨实居中兼制之、后以会哨不常、兵船遂废、以致沙埕失守、海寇内侵、流江等都致被兵燹、愁苦莫甚、嘉靖二十七年二月内、幸蒙军门远见、特将该寨移置水江、控制咽喉、腹里地方、始得安枕、但流江山势峻峭。地逼岩崖。民遭兵燹之余。城当创立之始。或者私议以为难守。然而制胜以险。任事在人流江原拨官军巳有三百员名。又蒙议准捕盗郑明等哨船四只。兵夫一百四十名。存留专一防守风迅时月。又准仍觅外塘船兵六十余名。是我兵不为寡弱。外侮亦难乘虚矣。惟流江以南自沙埕而外。如黄崎水澚山秦屿三沙。迄于松山各处地方。居民径与大海外洋相连。草撇乘便风潮顷刻。帆巾啬可至。小则男妇为其卤掠、甚则房屋被其焚烧、仓卒支吾、实难为力、若山秦屿居民颇众、尚能抗御、其余各都人烟既少、势巳不敌、足持自己门户幸矣。安有余力可以资人。若将各澚再拨流江更番。是舍其田而耘人之田。所以为流江则善矣。如门庭之患何。以故本州岛岛岛近奉勘议小春事情、略将地方缓急大槩、议于水澚烽火、各添觅兵船二只、互相哨守、以为水江应援之助巳蒙详允水江似亦可以无虑矣为把摠计、正宜急烽火、严斥堠、谨瞭望、使警报得以相闻、呼吸可以立至、而又率领兵船教演水战、不时出驾水澚等处、互相会哨、使兵势常合、不至涣散、舟师常练、不至生疏则胜筭有余、而操纵在我、临事不挠、而地方可安矣、不然今日觅兵船。明日调兵船。徒为区区保守一隅之计。沿海姑置度外。则亦将焉用彼寨守为哉。至于南哨官军。专为防守官井洋而设葢以其地海中伏出淡泉贼船乏水往往经此潜泊汲取因而劫掠为害先年官军在于苔崎古镇门地方住坐。去官井洋不远。贼犹不敢深入。后以因循日久。官军退即黄崎镇下。贼遂得以内侵。乃今又住在塩田渡头。是我兵愈退愈近。而贼船渐进渐深矣。事势若此。何补地方、查得烽火门南四十里、至高罗巡司、又二十里、至大金千户所、又十里至罗浮澚、又十里至延亭巡司、延亭又二十里、为本州岛岛岛五十三都、地名大箬头、此内不十余里。即官井洋淡水之处。本地与罗源县鉴江澚对港。名为门夹。乃官井洋喉舌之冲。内包沙洽竹屿文崎武崎渔洋武曲等处。一港通福安白石巡司。一港通宁德县云淡门各地方艹撇贼船。常由此处进入劫卤。官军又远在黄崎镇澚。隔越二百余里。一时有警。策应岂能及前。窃以大势观之、大箬头实与流江相似、亦一方要害之区。愚计以为南哨宜迁置此、使与流江角峙、中分烽火为界、南属官井北属流江、彼此交持、首尾相制、则大金沿海一路、外地既有援应、官井洋腹里一带内地、亦有藩维矣、第计南哨官军数少、止百名、大箬头居民又少、止蓬茅数屋而巳、一旦驱之住守、必须添拨官军、创造营宇、然后人心始安、查得大金所军士四百八十名、除老弱并出海等差外、见在二百七十名、原拨烽火门出海余丁二百二十五名、除该寨存留六十名、外更一百六十五名、奉革空闲、定海千户所、去此只隔一潮、亦不甚远况又原隶福宁卫属、本所官军六百八十余名、余丁亦应称是、若将二所各拨军士六十名、余丁各六十名、各委千百户各一员管领、比照出海事例、属大金者行大金仓、属定海者行连江县、各就近支给行粮、凑南哨原额官军共三百四十员名、定委寨官一员、为官井洋水寨总领、专在大箬头信地哨守、仍照流江事例、添觅外塘大船四只、水兵一百二十名、捕盗二名领之、专一巡哨本辖地方、如此则海贼南自福州小埕而来者。见有官兵、既不敢进泊于官井洋。而得以制其水火之路。北自浙江镇下门而下者。闻有援应。亦不敢深入于流江澚。而可以绝其粮食之资。似此亦于地方颇得两全而亦庶乎可免顾此失彼之虞矣、山秦屿等澚兵船、免其更翻调用、留预于本处地方、并将南哨官军、迁置大箬头地名、行拨大金定海二所官军、照数雇觅外塘兵船、委官总领、专一防守、以免流江顾此失彼之虑、其军兵口粮工食等用军饷不足、听于本州岛岛岛粮剩银内动支、惟复别有定夺、伏乞照详、奉批仰州掌印官会同把总官亲诣地方相勘止帚一区画停当会呈缴报、依奉除添觅船只雇募兵夫、已奉批允、及将山秦屿等澚兵船更翻调用、有碍施行、难以再议外、随该知州孙勋会同指挥张栋、即于本月十三日、由本州岛岛岛沙洽澚乘船历览官井洋、并宁德县界溪福安县古镇门罗源县鉴江澚濂澚门等处大势、行至地名韩庄、日暮就彼经宿、次早循韩山踰北辟山二十里、为东冲五十三都地方、又二里许即为大箬头随登本山至顶屏空地、环顾左右惟左边海澚一处。面临濂澚。背倚东峯。左抱尾崎。右襟大箬。外控大海洋次。内制五港咽喉。一水湾回。四面环合。风潮不露。气脉亦完。且前系沙泥。既可以容泊船只。后连峻岭。又不至肩背受侵。诚要害会一方之总区。形胜旷百年而有待者也。乃由本山降观其地、委果风气完聚、实非一时偶然、随丈量得本地海沙长计七十丈堪以筑砌城墙、东峰山下有田一片、阔计九丈三尺、税计四亩三分、审系本都里长郑惟清户田、时价值银每亩四两、堪以官买起葢寨宇、又有荒埔一所、长计四十丈、阔计一十七丈、堪以起造军营、并演武较场、左右澚尾二山上有顶屏、各堪立立望台、拨军瞭望、有警张旗放铳、立刻即知声息、可以先事预防且兵船不必迎敌、但鸣锣为号、各船齐执锋利器械出列本澚门前、贼亦自将畏忌、不敢轻犯我锋而入、万一不测、分布步军两山排伏、一时临警、矢石交攻、贼处其下。我临其上。彼将何技。可以敢当。似此新寨一举。五港可以高枕无虞。纵有小寇时发。自能寻踪追捕。可以立获。何者外无从入之寇则内无乘寇之端也然则分设新寨。岂唯可防外洋之盗。抑亦潜消内寇之机乎。佥谋既同、乃由故道回至东冲郑家、又访得本处先于嘉靖二十四年、曾被海贼登岸攻劫、彼因众御不下、贼乃潜从东冲前澚进入、放火烧焚、乃又亲行到彼、看得面有海沙空地、尽亦平阔、上有荒枯田地一带、亦甚夷坦、似可建立巡司、遂由此处转历官赤二崎、长沙下埔等、阅视外海形势、经延亭旧巡司废城、尽为荆蓁所蔓、乃令弓兵砍辟一路、实见基址尚存、但本地多山、民居隔远、止有澚民郑瀚等一二人、告愿置复本司、缘看大逼海滨势实孤悬、难以独立、乃又乘舟由海洋至罗浮澳、即南畔中哨之地、烽火门原拨官军四十员名、延亭高罗二巡司、近拨弓兵各十五名、在彼守把、不十里即为闾峡澚、闻各官军往多退即此澚住坐、不在罗浮、以致去年黄禄等家、遂为夷。船抵岸、海墙亦被攻破、今亦应于罗浮澚内、分拨哨船二只以为信地、使彼各有栖止、不得擅离、而后可以责其专守耳、本澚又十里至大金千户所、又二十里踰积石、即为高罗巡捡司、原有旧城、视延亭尤颇完固、附近亦有人家、以上二司、近议迁改延亭于北港、高罗于闾峡、各地方置立。俱各见在兴工、然北港则僻在里洋、闾峡则人烟稠密、且习与海贼角敌、人各知兵、官军置此、实为虚冗、延亭似应于东冲前澚设立、以与官井洋水寨互相为依、高罗似当修复旧城、以卫该都百姓、巳令一面搬运见买木植等料、于见拟地方兴作、候详允日、立葢完功、外踰此又历虎崛古县黄沙等处四十里、即为本州岛岛岛并烽火门、切看地形。譬则一人之身。旧寨处于腹膂之中。流江正当左臂。官井洋乃其右臂也。臂能运动。始可自卫。若一受敌。岂能制人。流江今有水寨。左臂既无患矣。官井洋不为区处。则流江遥隔三百余里之外。风潮不便。动经数日之程。右腕为人所握。剥肤之势。岂不殆哉。此福宁南哨另分一总愚窃以为此又军门明见远虑、高出寻常万万者也、况烽火门之至流江。与黄崎镇之至烽火。道里正适相等官井洋立寨。与流江南北角峙。则东连镇下。南接小埕。会哨可以及期。应援又为甚便。握要联势、孰善于此。但寨守新立。人心尚怀危惧、必须多拨官军防守、以先创始、然后可以图惟厥终、随查得流江官军、见在住札一百九十名、分拨哨守一百四十名、俱福州左中二卫并大金所军、数已有限、难以改拨、惟存留守御旧寨福宁卫军二百一十三名、各军去寨不远、内多潜回住坐、并查原拨官井洋南哨军五十名、系福州左中二卫官军、今巳分设寨官、亦难复令在彼、应在存留福宁卫军内、照数拨抵、事体得相安、中哨南畔官军、亦应割附官井洋寨、添拨军士十名、凑原拨四十、共五十员名、照旧守把、及查大金所见在操军二百零四名、原选出海、今革闲住余丁一百七十余名、定海所在操军士共三百一十五名、余丁一百九十名、俱堪量行于内派拨、大金所军士五十名、余丁五十名、定海所军一百名、余丁一百名、凑福宁卫、今拨抵南中二哨军各五十名、共四百名、专在官井洋新寨哨守、仍俱准照出海事例、福宁卫并大金所于本州岛岛岛、定海所于连江县、各仓库按月关给行粮四斗、以慰其劳、更照流江近议听其请给军饷亦于外塘沙洽雇募大船、四只、水兵各六十名、该地土官各一人带领以协守之、并于烽火修完哨船十四只内、分拨六只、添充官军出哨之用、管领军职、合用千百户官各三员、卫总指挥官二员、应于该卫所官内差委、其把总官推选隔别卫分贤能指挥一员定委责其总领、庶几付托得人、而又定画二寨界限分、烽火门以北自一都至十二都沙埕等澚为流江管辖自烽火门以南黄沙古县至福安黄崎镇等澳为官井洋新寨所辖地方、流江仍分水澚为北哨、自南镇而外至十都山秦屿而止、烽火门为南哨、自一都以迄于七都一带地方、官井洋寨、则改罗浮中哨为东哨分管旧延亭以东、至附州黄沙等处地方、改黄崎镇南哨于古镇门为西哨、分管宁德县青山澚以西迄于福安官外南三塘等处、各港门、四哨官军各分领哨船二只、务照今定信地、专一在彼巡哨、不得潜住人家、以生侵扰、二寨把总、居中兼制、仍责流江常于沙埕南镇海口、官洋常于官赤二崎、各处不时督驾兵船往来巡哨、因以习演水战之法。但遇一方有警、即行飞报来攻、敢有逗遛不前、致失机事、逐程跟究、罪坐所由、如此则沿海常有兵船、舟师操驾、可得习熟、官军不为虚设、遇警防御、乃为无虞、再照福安长崎地方、原设塩运分司在彼掣课塩引、塩船俱由本地兴贩往来、船只必经新寨之前、若与本寨置一验引官司、委官坐掣塩船文引务、由此处投验、不系诈冐挂给号记、方许进港、则新寨又得商船为伴。官军声势。因而可张。且私塩亦因可革。似此亦系一策。其新寨军器、一时遽难修置、合于流江量分一半充用、候事定之日、另行措处发添、并照二寨官军出力卫民、固当体念其苦、然百凡供亿、皆出小民膏血、亦应常加点阅、使兵皆强壮、母致闲旷、庶几地方有赖、不至浪费钱粮、若非委官时加稽考、未免人心翫弛、易于怠忽会呈到院批、议处周悉、一方之民自是□席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

  华亭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陶方灿星若参阅

  许黄门集(疏 书)

  许相卿

  疏

  论内侍纳银赎死

  论内侍义男荫官疏

  论政权疏

  论罚言者疏

  论内侍纳银赎死【内侍赎死】

  先生以世庙初为省垣数上疏论事不数年予告止帚竟不再起

  臣闻令出惟行、弗惟反、又闻曰、有功不赏、有罪不刑尧舜不能以为治、信然哉、则臣于今日断狱、不能无惑焉、而职司献纳、是谓得言、遭逢 圣明、是谓可言、于此嘿嘿、无所逃罪、故敢陈其愚忠、幸 陛下裁纳窃照犯人张锐张忠于经王钦等罪恶臣不能徧以疏举、其屡讯而具服者、载于刑书、涣于纶音炳如也有一于此、罪不容诛、众恶毕彰、百死莫赎、又何议乎、方其凭宠灵、擅威柄、毒流怨积、以致神器几危、逆藩乘隙、 先帝忧劳崩逝、厉阶祸本、实自羣凶、臣意孝庙神灵之震怒。两宫慈爱之痛忿。天下臣子之悼恨。而举欲甘心焉者。殆皆欝积磅礴。无所于逞。臣又意兴献帝之在潜藩。忧本根之将颠思休戚之与共。入此一言宛而深易于听纳切齿愤懑。何以为情 陛下旦夕视膳。葢尝经于睹记矣。乃者登极、首逮凶邪、列圣格歆、薄海悦服、端始于此、而数月以来、天诛尚逋、明旨中革、元奸巨憝、许之减死赎金、斯言一传、群望大骇、讵意正始涣号、遽巳弃信失刑、神怒纾而再欝、人怨解而复结、不知 陛下、何以对越孝庙、何以承颜慈寿、何以上慰 兴献帝之灵、何以布大信于天下臣民、是以前日人心、此二语太为切直庶几 孝皇太平之望、比来识者虑有正德纷纭之渐矣、先帝已误、 陛下岂容再误耶、且昔者不察而堕奸、法固在也。今也狱成而听赎。并与法而亡之矣。 祖宗劳神远虑。立法为千万世之防。 陛下秪慱数十万金以废之。岂不甚可惜哉。政以贿成。法由近格臣恐自今人皆不复畏法惟务积金有金而罪无不免。以必免之计。肆无涯之心。臣又恐将来祸乱。不但顷岁之几危而已。然群凶得肆于昔。所谓非一朝一夕之故。犹可说也。彼于 陛下无粪除之勤。无阿保之旧。而亦欲侥幸以释愆衅以赎要领。果何术也。恃左右者先为之容也左右之为此度已异日之将出于此故力为之地所以自为地也臣以为若人亦可诛也。不独若人也。刑部尚书张子麟、都察院右都御史张纶、操三尺法、司天下命、古皋陶之任也、干纪群凶、不能亟议早决、故尔迁延、曲为比附、杂然众犯、概以大辟、原其意非欲援轻以入重乃欲推重以附轻俾得徐肆夤缘、巧惑聪听、矧大狱未竟坚疏乞止帚、不图始终、不闻执奏、避事保身、殊非大臣守职任怨之义、臣闻春秋治恶。必先党与、子麟等尤可罪也、乞敕法司、将铳等首恶、悉照原拟、明正典刑、其余某等殛窜放逐、并左右先容者、连坐党恶、以谢天下、仍黜子麟等、以为舞法利奸之戒、

  论内侍义男荫官疏【内侍荫官】

  臣闻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众则论公、公则民服、故刑赏者人主所得专而不得私也顷者钦准荫授太监张钦义男李贤锦衣卫世袭指挥同知、武庙时内官以军功冐滥至封弟侄以伯爵嘉靖初政尚有沿袭故极论之一时腾物议、乖旧章、累新政、有必不可者、兵部尚书彭泽肇言之、兵科给事中许复礼等又言之工科左给事中安盘又言之、人三为众、人不啻三、论亦公矣、而 陛下初谕曰已有成命了、再谕曰已有旨了、三谕曰该衙门知道是必欲私之也、夫朝廷之政。公则一致。私则万殊。恐中外贪竞小人。自此乘隙蹑踵。有非分无厌之求。许之名器黩滥。何以成朝廷、不许则是业已启之。而何以阻之。臣闻故兵部尚书于谦。再造社稷。官其子冕为锦衣千户。是时文成伯爵尚未叙封故耳今兵部尚书王守仁。克平汀贑。官其子正宪为锦衣百户。贤非钦之子。钦之隶耳。钦非二臣比而贤官崇于冕与正宪。是忠勋大臣之子。曾不若近幸中人之奴。天下狥国死事之臣。其谁不解体。然则钦为乱国经。泽等为失官守。臣等为负言责 陛下守祖宗之法。亦似少失初意矣。 陛下念钦使令之适。服役之久。宠以赐金。优以加俸。识者犹曰非德赏也。而滥恩如此。人言如此。 陛下尚吝而持之。岂钦甘言媚词。有蛊夺宠灵之巧。而众方蛇盘蚓结。阴伺曲赞又将藉为他日之地者乎 陛下重违内竖而轻拒士大夫也。董仲舒曰、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嘉靖建元以来、冬无积雪、春多霾风、意者刑纵赏滥、号令失常之应、 陛下亦尝槩于中、而求其端矣乎、臣为是惧、伏望寝前命、褫贤官、以重爵赏、以回天意、亦以塞小人非望之图成清朝无私之政臣不胜惓惓

  论政权疏【政权】

  题为体刚德、操政权、以折奸防乱事、臣惟天下政权、必出于一、一则治、二三则乱、上操则治、下擅则乱、贤公卿大夫士卫翼奉行之则治、匪人僣于之则乱、臣尝稽往迹、参近事、以此推之、百不失一、故于今日诵诏令窥政权、切虑深疑、殷忧大惧、继之涕泣、不能自巳、凡在有位、义当亟闻、臣待罪言官、若更隐忍、死不偿责、是以冐昧言之、伏惟仁圣、察愚忠而裁其罪、窃覩 陛下入继大统、御席未宁、登用耆德、嘉纳忠谠、申敕法守、裁抑侥幸、窜殛凶邪、不旬月间、尽复 祖宗之旧、可谓明也巳矣、可谓刚也巳矣、海内欣欣引领屈指、以期治平、曾未再期、偏听私挠、秕政乖令、日以益甚、殆 陛下明少蔽乎、刚少懦乎、操权未得其术、而阴伺巧移、以谋矫窃者、居中似有人乎、臣恐自今渐实生习、习实生常、他日矫以疏大臣、矫以逐谏士、矫以征玩好、矫以兴土木、矫以事边功、矫以私刑赏、将来之祸、不可称讳、虽有智者、亦无以善其后矣臣为是惧、请得舍其细、论其大者、崔文左道罔上、辅臣恳恳为言、漫以知道荅之、言官交章勿论也、罗洪载守职、逮系秘狱、大小臣工、疏十七上、而说不行、近又庇崔文之奴、夺法司之守、罪林俊以违旨怒言官之奏扰矣、其它事涉中人、曲降温旨、于法有碍、则曰免提问、于罪难赎、则曰送司礼监奏请发落、无功乞荫、则曰与做锦衣卫百户然则昔登用者今播弃。昔喜纳者今拂逆昔申敕者今沮挠。昔裁抑者今批复此与正德之初何异而明哲刚廉之士。虽欲尽节竭忠。势可得乎。臣闻俊将为去计矣、俊士望也、俊去而俊之类、臣知其不能留矣、中间或有怀禄强颜、依阿隐忍、与近习私人相表里、以偷岁月之安、幸祸之万分一于不吾逮者、其猷为识趣、臣以为非直非俊之伍、是亦私人近习而巳矣、然则 陛下将与近习私人共理天下乎。天下且帖然乎。臣又知其必不能一日安也、夫今日之天下、宁堪此辈再败坏耶、譬之人身、在昔病巳阽危、伤生纵欲、有旦夕不救之虞、然元气犹壮、一剂适中、可以立起、 武宗承孝庙之泽是巳于今病虽稍苏、元气惫甚、不必酒色七情百毒之攻之也、温凉忒节、食饮不时、遂至长已、 陛下承武宗之祸是已故励精图治。舍巳从人。庶几可以已乱而况群小窃权紊政以趣之哉。伏愿 陛下憬然觉悟、收还威柄、法大舜勿疑之勇、奋齐威烹阿之断、取弄权干政、尤无良如崔文者、敕送法司、处之重典、以塞人心、以警其类、然后务学亲政、远色去谗、绥留故老、延访忠言、详察民隐、宫府一体、上下一心、则德可尧舜、治可商周、功可 祖宗、 陛下享无疆之祚、群臣与弼谐之荣、近习私人、亦得以同乐和平矣、否则人心将去、天命难谌、实 陛下之忧、亦群臣之羞、而近习私人、固非便身之图也、臣实畏之

  论罚言者疏【罚言者】

  题为宥敢言、罚失职、以昭惩劝事、臣抱疾私居、伏读邸报、吏科都给事中李学曾、论比来赏罚命令不当者数事、礼科给事中章侨、劾东厂太监芮景贤罪状有六、户部主事林应骢认罪回话、遂及优礼大臣俱奉钦依各罚俸有差、臣不觉叹息、自恨奉职无状、愧服三臣之忠鲠、深惜 陛下气骄志怠、逈异初心、甘蹈过举也、书曰、从谏则圣、诗曰询于刍荛、夫闻谏而从、不待谏而询、往哲虚心舍巳、以求合乎天下之公每如此、今 陛下不惟不询、且不能从、又加罚焉、恐非所谓与治同道者也、夫使三臣者、言或未当、尚冀优容、以劝来者、况顷来戚宦私人破格之恩、权豪近幸骫法之宥、言官章疏咈违之批答、谓学曾言之不当。恐不可也。郭九皋四品守臣、为一郡父母师帅、景贤据其部民一面之词、奏行逮捕、千里之外、传所谓父子皆狱。是无上下也。不然、侨何亲于九皋、何仇于景贤、特为朝廷惜此事体耳、谓侨言之不当。可不可也。 陛下初政、延用故老、温纶异数、郑重优隆、葢将赖以共安社稷、凡所建白、未能尽见施行、乃复诘责其字画差谬。若秪使之奉行文书然者。诸臣何以安其位而行其志。应骢之言。似尤不宜谓之不可也。然则三臣者 陛下果何意而罚之俸、臣未遑援引旧闻、姑请以覩记圣政质之、嘉靖改元以来、 陛下批答言者、始曰这所言有理、葢深嘉之。继曰知道了、尚漫应之。又曰已有旨了、似已厌之。又曰如何这等来说。则怒之矣。今者直罚之耳。又曰本当查究、然则又将有甚于此者矣。 陛下一人之身。再朞之间。从违如此。夫岂群臣遽皆变移狂惑。莫能将顺德美。抑或陛下深居高拱。亲宦官宫妾之时多。接贤士大夫之时少。乐謟媚之言。恃盈成之业。逸欲日胜。骄怠渐生也。晋武帝以平吴怠、隋文帝以平陈骄、信史记之、至今陋之、 陛下睿质圣志、天下想望、上希尧舜三王、而顾乃下同二君、岂不大失中外之望也哉、况今东夷蠢动、北虏狼顾、潢池弄兵之赤子、所在蠭起、官军俸粮垂夬支动十数月、计数动十百万、边仓储蓄、不给周岁、南都旱疫、方数千里、近者威茂又以地震告矣、人心皇皇、正仁圣悯惧延访、亟图所以消弭拯绥之时、匹夫有言、宜若重于泰山、而三臣相继因言得罪、殆 陛下未尝少加圣心乎、风旨所布。盂水随形。臣恐自今大小臣工。以言为讳。朝政阙遗、生民困阨、中外奸欺、莫得上闻、 陛下孤立蔽欺之中、顾倚□习私人、共图社稷至计、岌岌乎危哉、臣诚惧大患、义愧敢言、怀不容巳、非敢党三臣以自为地也、若臣者少尝有志、长不如人、 陛下擢司言责、巳再阅岁、曾无忠言嘉谟、上悟圣心、少裨时政、方耻素餐、而学曾等乃以言罚俸、比肩同列、臣实厚颜、如蒙收回学曾等三臣罚俸前旨、仍罚臣俸以惩失职、更乞以学曾等建白、一一敕付各该衙门议拟施行、庶有得于不远复之义、而 陛下无损纳谏之明、臣亦少免尸禄之愧、且俾失职如臣者戒、敢言如三臣者厉、赏罚当、惩力昭、阙庭无壅、祸乱可防、治平易致矣、臣不胜惓惓、

  书

  与钱海石第二书

  与胡默林中丞

  与钱海石第二书【星变】

  伏奉高论星变、仰观愽古之学、忧时之诚、倾叹无已、仆尝闻之师、中土文明火地每值岁之丙午。则火盛极而变。往往多事。皇初载籍未备、传闻多讹、无庸强说、越稽春秋以来、凡当是岁。鲜不祸应。惟汉武帝世祖唐文皇宋真宗四朝获免。而武帝征伐祷祠、几续亡秦、世祖承王莽更始之乱、因天悔祸之初、文皇亦以末年征辽大役、武氏僣乱、亡将及矣、真宗差为太平、而契丹败盟、天书诞妄、东封西祀、虚耗海内、未为全盛也。入我 天朝、初丙午为元亡。再丙午为 宣皇之元。三丙午丁未为宪朝之末。今值厄运、而圣德消弭、卒无其应、天下苍生之福也、然比日靁电虹霓非时大变、颇骇群心、说者疑以海舶应之、夫海贾扰攘。自是付托非人。变通无术。张皇迫逐致然。所谓庸人扰之者也。然后倭寇为乱者数岁愚策特费一提举司官吏监督互市。自可一疏而办。所谓化盗贼使为良民。妄见殊不以是为意也。

  与胡默林中丞【倭奴】

  海寇弄兵、首尾三年、躏蹂八郡、相卿至愚无识、非敢自以其言为重也、窃谓夫澉浦一城、悬绝海岸、隔离卫所县邑、远者七八十里、近者犹四五十里、孤特独立、四无人烟、知倾巢之系危枝、有兵犹仅自保、人少特一空戌耳、去岁五月、海寇数百白昼猝来攻城、时有统兵徐指挥、公差李典史、恊奋乘城、牌石滚木沸油毒箭交坠如雨、贼众救死扶伤亟遁、自是以来、贼凡五六过城下。闻鼓疾走。不复敢近葢惩前失利也识者以为贼所必由熟路、不可一日无备、而又以兵少粮不继为忧、近乃掣去统兵并湖处兵往乍浦、存留老弱数百、城中无不自危、昔者乡民日有千百。扶携入城。冀免死亡。今城中日有十数。商议出城。别寻活路。使贼陆行。犹倚卫兵先捍。使其舟至城边。河泊不下三四处。维杙到城。直三四百步。竞进疾攻。欲御无人。求援无路。贼将为刀爼、人尽为鱼肉、执事虽甚忧、而欲拯之、其将能乎、徐行徤者不知其素、然统兵于澉二年、却能守法、亦知持廉、士心颇皆畏服、故今急乞钧裁、复调徐统原兵更益兵千数守澉。则地利素谙。兵将相习。不特澉为可保。且声势连络。海宁亦自增气。执事可无南顾之忧矣。若只空城饵寇。或入据之、则列屯丧气、省城亦且寒心、祸患未知所弭、相卿室毁肢残然亦有水邨僻境、缓急倚为三窟、实非全恃澉城为全身保家室谋。而为此哓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待问存我选辑

  张黈组垂参阅

  郑黄门奏议(奏疏) 韦大理奏议(奏疏)

  郑黄门奏议(奏疏)

  郑一鹏

  奏疏

  却贡献以光圣德疏

  止传乞抑奔竞疏

  乞遵成宪保全谏官疏

  重经筵以养圣德疏

  却贡献以光圣德疏【却番王贡献】

  近该甘肃地方都御史陈九畴、奏称鲁迷地方番臣差人进贡狮子西牛西狗西马阿骨剌马驼珊瑚珠玉等物、该部题覆奉 圣旨是、这远夷既非常贡地面、应否起送、你部里还同兵部议了来说、钦此、臣闻周武王时、西旅贡獒、太保召公奭、作书戒于王曰、明王慎德、四夷咸宾、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不畜于国、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武王遂却而不受、成王时越裳重九译来献白雉、周公亦以德不及为辞、下逮汉唐贤君、犹有却千里马如文帝、不受林邑火珠如太宗者、书之史册、足为美谈、仰惟 陛下、赋性高明、秉心冲澹、世庙初政大改正德末年之弊故此疏欲却异物之献即位之初、珍禽奇兽、一切纵放、而滛巧异玩、罔干嗜好、古帝王莫能远尚矣、今鲁迷远夷、所贡狮子西牛等物、固 陛下所必屏而不溺焉者、顾肯轻受其献为 圣德累耶臣又闻洪武初、内使奏增饲虎肉、 上曰、养象以备用作、养马以资骑乘、养虎欲以何为、而费肉以饲之命以虎送光禄寺、他禽兽悉纵、今 干明门等处禽鸟蛊蚁尚多存留。近易州民人有进鹰二十余连者、皆仰给大官、日费猪羊米谷黑绿豆菊秫之类、以岁给之、亦且不赀、臣往尝具题欲望 圣慈通行释放、未蒙 允行、今鲁迷复有此献、且狮牛等兽。即非土性所宜。必须夷人喂养。受之徒糜 国用。却之有光 圣猷。其余珊瑚玉石、寒不可衣、饥不可食、焉用之矣、臣闻议者谓一却其献、恐沮夷心、臣窃以为不然、周穆王受白狐白鹿。而荒服因以不至。周武王成王。汉文帝唐太宗。皆以却远物而获远来迩安之效。此前事明鉴也今不以四君为法。乃欲踵周穆遗迹。臣不知何说也。臣访得各处远夷朝贡。经历地方。辄肆骚扰。或抑买市井之物。或凌轹伴送之使、或折辱厨传之吏。其贡献珍玩。无益经费。而供亿赏赉。巳计倍蓰。爰稽汉典。亦有闭玉门关谢西域故事。且一夷朝贡。未足为 朝廷重轻兼以夹带夷人货物数多。若尽行起送。不惟复踵前弊。抑且重困地方。乞 敕该部、转行彼处镇廵等官、或就彼量行赏赉遣回、或起送头目数人赴京、其狮牛一切珍玩之物。通行遣退。庶几夷知 朝廷有不宝远物之盛德。不惟潜杜其窥伺之心益以彰中国清明正大之体周武王成王汉文帝唐太宗、岂专美于前哉、其 干明门等处禽鸟虫蚁、乞通行纵放、该寺供应特 赐停止、仍乞明示中外、无得复以禽鸟为献、则 皇猷益光、 圣德益隆、臣不胜愿望之至、

  止传乞抑奔竞疏【弹劾席书】

  近该吏部题为纂修事、奉 圣旨、孙元席春刘夔升按察司佥事、又该礼部尚书席书题为乞 恩比照事例、该升馆职事、奉 圣旨、席春准升翰林院修撰刘夔编修钦此 成命一下、朝野惊愕、不图今日清明之 朝、有此传乞异事也、夫爵赏者、人主之利器也、威福者、人主之大权也命令者、人主之大信也利器不可以假人、大权不可以下移、大信不可以反汗、兹三者失一不可以为政、臣谨按 会典内一款、凡内外大小衙门官员、有不由吏部铨选推举、径自朦胧奏请、乞恩传旨升除等项、本科参出施行、钦此、又谨按弘治年间该科道建言该部议得、今后各衙门大小官员敢有不由本部铨选推举、拟奏定夺、径自朦胧奏请、希求进用、夤缘奔竞乞恩传奉等项、阻坏选法、本部参送法司重罪黜退为民等因、奉 圣□准拟、钦此、臣惟爵以命德、非人主之私与也、赏出于公、则爵重而赏竞劝、是以我 列圣爱之重之、布在令甲、为子孙法、我 皇上登极明诏、凡传升乞升者首赐裁革。咸以体 祖宗爱爵重赏之意。所以塞邪径清仕路也。不意今日首开此途、又创出于文臣之中、在席书一家之感恩得矣、其如 圣明之累何哉夫正德年间。传乞虽多。类出于武职杂流。若文臣清秩无有也岂非 祖宗之成宪。缙绅之清议。为之堤防。权奸犹有所惮而不敢为者乎。今春等乞升。则往时权奸所不敢为。而书敢冐为之。是其罪反浮于宁彬辈。谓 陛下为何如主哉。夫人臣任职。惟其称而巳。佥事为天子巡守重臣。不为不尊矣。书正宜责其弟。修职图报。奚内外之择耶。且 先朝子弟为台谏者。多改授行人司职衔。此旧例也。其有一二改入翰林院。俱夤缘得之当时巳腾物议。其后旋即外补。当春之改官也。书胡不引前此之改授行人司为例。今日之纂修。顾引以为例可乎。夫杨土奇等以文行优异。选充纂修。席春等以父兄贵势。改入翰林。事体既殊。人品大异。安得比而同之乎。参照席书、本以憸邪小人、龙断鄙夫、自负议礼、偶合 圣意、恣行胸臆、凌轹缙绅、初因其弟改官未厌、大怀怨望、合璁蕚以诬构大臣、既见其疏留中未出、复肆哀怜、为其弟以改求馆职向使席春不外补、因事并及张桂二公不无过刻然持论甚正书蕚璁之疏、必不上矣、书挟私诬构、专恣欺罔、璁蕚甘为鹰犬、无复忌惮、平生奸伪、洞见真性、书辈将谁欺乎、身为大臣、而为子弟乞官。上坏 祖宗成宪。下污缙绅清议。有臣如此。 陛下将焉用之。伏望 皇上大奋干断、收回 成命、将席书亟赐罢斥、为太臣专恣无耻之戒、其席春等亦乞查照节年题奉 钦依事例、拿送法司问罪黜退为民、其书及璁蕚挟奏事情、亦乞明下 廷议、别白是非、取自 上裁、则诬善肆谗之奸、不得以污 治朝、夤缘奔竞之徒、不得以玷清班、庶公论不昧、而仕路永清矣、

  乞遵成宪保全谏官疏【乞宥谏官】

  臣闻古今称人君纳谏为盛德、为难事、非谏之难从也、自古谏有言不切直。则不能动人主。切直之言。常至苦口逆耳。而心实忠爱。此圣主所乐闻君子小人所恃以进退。天下所倚以安危治乱之机也。此疏亦得欧阳永叔遗意善于进规夫舜大圣人也、成王大贤也、丹朱商受大恶也、禹戒舜以无若丹朱傲、好慢游作傲虐、周公戒成王无若商王受沉湎酗于酒德、自常情观之。悖慢孰甚焉。而舜成王乐受之不以为嫌。唐虞成周之治。万代莫及。岂非纳谏之美哉。至于周昌以桀纣比汉高帝。贾生以亡秦喻汉文帝。汲黯谏武帝内多欲外施仁义。羣臣皆为黯惧。武帝称其为社稷之臣。此三君者。不惟不罪。谏臣。且曲加奖励。不如是。不足以来天下之直言也。洪惟我 祖宗以纳谏为家法 太祖视朝罢、召六科给事中谕曰、朕日临百官、可否庶务、或有失中者、尔等宜直言无隐、又顾翰林学士曰敢言之臣难得、所以王魏之风、世不多见、若使进言者无所忤、天下何忧不治、是我 祖宗固以言责谏官也。 仁宗谕杨士奇曰、近日觉羣臣之意甚好、事或未当、辄封章进来、朕每闻羣臣言、未尝不反复思之、或吾言有过、未尝不悔、则当时谏官之言、皆蒙容纳也。他如给事中柯暹、御史何忠、言事讦直、尚书李庆请罪之、 太宗曰、敬天故求直言、朕正欲闻过、尔请罪之、是欲朕为何如主、大理寺少卿弋谦言事烦琐、免其朝参、自是言事者少、 仁宗召杨士奇曰朕非怒谦言事、但其言有过实者、尔可谕众人以朕之实心遂 命士奇书 敕引过、命谦如旧朝参、令百官言事、无以谦为戒则当时谏官言事虽讦直烦琐者不加罪也凡 朝政有缺、大臣有不公不法者、科道于奏事时、当 陛下劾、土木之难、给事中王竑面劾羣奸、至手击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以死则当时谏官皆得面劾也故当时 朝廷无缺失之政。臣下多謇谔之风。以开亿万年之业。端在于此。洪惟 陛下临御以来、兢业思治、寤寐求言、台谏章疏、一一采纳、士无贤不肖、咸思竭忠悃以为千万载一时也、比来励精之勤、颇衰于往昔、听纳之美、少渝于初志、近给事中邓继曾、以言事忤慢、致蒙 皇上赫然震怒、下之诏狱、继复调外任、夫继曾信有罪矣、不过欲 陛下慎重 纶音、以示天下、以传来裔、以观四夷使天下后世四夷称为尧舜主、斯我 祖宗所乐闻在 陛下新政之初。乐受而举行之者也。奈何反怒而罪之耶。夫忠义正直之气、数百余年培之而不足、一旦坏之而有余、在 先朝逆瑾宁彬用事、内外蔽惑、谏官言事、一切构以奇祸、遂使谏诤路阻、奸佞秉权、天下几乎大败而不可为、仰赖 陛下改弦更化、表忠纳谏、士君子之气为之一振、夫何不一二年、而复蹈之邪且继曾所以感触讳忌者、以 圣德容纳所致耳。若加之以罪。其谁不爱身重禄。纵有大奸大恶、如逆瑾宁彬辈。谁敢为 陛下尽言以身试不测之祸哉。纵言之。彼将恣肆无忌。 朝廷设谏诤耳目之臣顾如此。 国家何赖焉。且今士大夫苟有一善可称。皆思自爱惜保全恐亏令闻。以 陛下之孜孜求谏。固可以跻舜禹配祖宗。天下四夷称颂未巳。乃今以言语之失罪谏诤之臣。无乃为 圣德累耶。今天下郡国灾伤者十居八九、江淮之民。父子兄弟相食、操耰锄棘挺而起者、州邑相望、桃李冬华、氷霜夏殒山谷崩坠、天鼓鸣震白气昼见、雷电失时、地震于元旦之日、南直隶以达于河南浙江陜西等处、不期同日、臣历观史传。未有灾异若此而天下无变者也。 陛下于此之时、正宜下 诏求言、上下交修、犹恐天未悔祸、而大臣以谗问逐。小臣以言语罪。以此销天变而召和气。臣未之闻也。且近来台谏言事。比嘉靖初年。十少七八矣、 陛下前此初未尝以言罪之也。特以听纳少倦。或避忌而不敢尽。今继曾若复补外。诚恐羣臣以为 陛下真有厌弃言官之意。将相率缄默。则言路从此沮塞。奸谀从此竞进。天下之理乱安危未可知也。伏愿陛下念天变之可畏、民穷之可惜、思忠义正直之气养之难而倾之易、将继曾收回 成命、俾照旧供职以为进言者劝、仍愿自今以往、不复以言罪谏官、讦直者容之、狂妄者恕之、以作其刚毅果敢之气、默销其懦弱不振之风、则君子道长、小人道消、自可以合德 祖宗、齐美虞周、实 社稷无疆之休、臣不胜惓惓之至、

  重经筵以养 圣德疏【重经筵】

  臣闻自古人君守成业而致盛治者、莫如周成王、成王所以作圣者、亦惟辅养之有道焉耳、是故周公在前、史佚在后、太公在左、召公在右、则承弼之有人也有师以道之教训、有傅以傅之德义、有保以保其身体、则辅导之有方也、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则积累之有渐也、故成王用能嗣守文武大训以笃周祜。其辅养君德有此具也。恭惟 皇帝陛下、春秋鼎盛、睿知夙成、日 御经筵、缉熙典学、此大有为之基也、曾子有言、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乎他、在 陛下加之意而已、所谓加意者无他。惟在以周成王为法而已。臣待罪谏垣思效涓埃、莫补崇深夙夜思惟、谨以切于经筵者三事条陈于左、伏惟 圣明裁察幸甚、 一讲读之官、莫难于得贤、古之人君、急于得贤也、咨询岳牧、明扬侧陋、乃至假梦卜以求之、矧近者乎、窃见南京吏部尚书今起复罗钦顺国子监祭酒今养病鲁铎、翰林院修撰今谪官吕柟道德深纯、经学蕴藉、皆负海内重望、或累荐而未起、或迁谪而未还、士类莫不惜之、乞 敕吏部、亟加起用、俾以旧衔日侍 经帏、使得尽其论思启沃之忠其有巧言令色、便僻侧媚者、愿陛下速斥而远之、无得为善类之蠹、则左右前后、莫非正人、书所谓小木之臣、咸怀忠良、以旦夕承弼厥辟、此之谓也、 一学问之功。莫先于论辩。臣闻 太祖时。宋濂等讲经义从容赐坐。咨及时事。 太宗时。杨士奇等日造 扆前承 顾问。漏下十数刻始退。孝宗御 经筵。每有疑难。曲加延访。吏部尚书王恕至以 圣躬过劳为言。今 经筵讲读数行。俨然而退。情意略不相接。而望辅养之益。不亦难哉乞于进讲之际。 圣心有所疑者。无耻下问。或 宫中所看书史 所陈者圣意有未透彻处即 赐延访夫治乱存亡。备在史书。为万世人君鉴戒。今讲官讲治不讲乱讲存不讲亡人主何所儆省。乞 命讲官临文讲诵。无有隐讳。如汉文帝以崇俭守法听言宽征而治。成哀帝以溺酒色弃忠贤近便佞任外戚而亡。光武以崇儒纳谏而兴。桓灵以锢善类亲小人而替。隋炀帝以任刑罚拒忠谏兴土木穷征伐而烕。唐太宗以任德教纳忠谏息营建宽征徭而盛。玄宗初年任姚崇宋璟张九龄韩休则治。末年任李林甫杨国忠则乱。大要于一代之中。某君如何而治。某君如何而乱。一君之中。某事如何致治。某事如何致乱。下至闾阎艰难。生民疾苦。务令详究敷陈。使治乱存亡之迹。常触于目。儆于心。自然知所鉴戒。中庸所谓好问好察。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者。此之谓也。 一学问之功。莫贵于有恒。切见 孝宗皇帝御 经筵至十二月方纔传免近年率以十月传免。夫天理人欲。不容并立。日与圣贤相对。则道心常存。而鉴戒企慕之念自生。日与贤士相亲。则敬心常存。而规诲弼直之语时闻。即此心而充之。则可以参天地赞化育而合德 祖宗矣。今天时尚未甚寒。伏愿不必传免。或别于 便殿温和去处令讲官日逐进讲既得以调摄 圣躬。又得以辅养 圣德。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好学乐善崇儒重道之意。出于天性。非徒循故事崇虚文而巳。大学所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此之谓也。

  韦大理奏议(奏疏)

  韦商臣

  奏疏

  应诏陈言平大狱疏

  应 诏陈言平大狱疏【陈言平狱】

  臣惟古司刑官有士师、即今之大理是也、夫理也者。理其情之是非。罪之轻重而巳矣。有廷尉平。即今之评事是也。夫评也者。评其是非之当。轻重之宜而巳矣。古廷尉平专掌平决诏狱。故铨曹参注。必以才望清高。标格孤秀者署之臣之庸腐、愧非其人、而误蒙陛下之钦除者、则其职也、职在与闻刑狱、请得以狱之大者一一为 陛下评之、臣自授官以来、窃见以大礼事、羣臣伏 阙号泣以诤、触犯 圣怒、大臣调任者、吏部左侍郎何孟春一人、其余以为首充军者学士丰熙等凡八人、决杖病创死者、编修汪思等凡十七人、以送迎忤使臣而拏问者、副使刘秉监知府罗玉等凡几人、以织造抗使臣而拏问者、布政马卿知府查仲道等凡几人、以失仪下狱者、御史叶奇主事蔡干前后凡五人、以京堂官为所属讦奏下狱者、御史任洛副使任忠凡二人、此皆 国家大狱。上干天象。下骇民俗。关系甚巨者也。臣不敢爱死、妄议以为伏 阙诸臣、狂直之罪、信有之矣、然其当宥者犹有三焉。葢虽巳往。情犹可推。其初不过欲 陛下持重 大宗。崇奉正统。为 宗庙社稷计至深且远。若诸为首者。又特以职衘在先。故名次亦先之耳。如本寺奏疏。虽左寺正毋德纯为之首。然臣在病中。犹署名焉。实微忠所不容巳也。彼岂能迫之使从耶。观此则其它可知矣。此当宥者一也。古昔圣王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今 陛下行孝。似先失廷臣之欢心。臣夙闻 献皇帝宽明仁圣。使其有灵。恐不能安其祭也。此当宥者二也。 先帝朝罪谪者。 陛下悉起而用之。天下至今以为美谈。今日贬黜者。安知后日无优恤之者乎。可谓正言无忌是 陛下自安其过。而逊其美以遗后人也。惟自今失之。自今复之。则天下万世。皆谓陛下前日之赫然怒者。犹日月之食。人皆见之者也。今日之释然悟者。犹日月之更。人皆仰之者也。岂非圣明之盛事耶。此当宥者三也。臣愿 陛下大奋明断。凡去位远戍。悉复其官。不幸死者。悉录其子孙。庶几犹不失钦恤之意尔。以送迎及织造逮系诸臣、其疏戅之罪、容有之矣、然其当宥者犹有四焉。葢太监赖义以奉迎 神主、经过顺德地方、副使刘秉监等送迎馆谷、礼也、顾因驿逓之传报失悞、仓卒不及候迎、因院宇之规模相似、因循不及更易、其迹诚若可恶、然皆一时小过。所谓人有不及。可以情恕者也。且不免窘辱于当时。拏问于今日。亦足以赎其罪矣。此当宥者一也。布政马卿等受藩宣之寄、为 陛下保障一方者、太监吴勋奉织造之 敕、或失安静之旨、故卿等少为钳制以安其民。是知有 陛下之民而不知有使臣也命使且然。则其它豪强不得以扰民可知矣为 陛下守土者皆若人也。天下何患其不治耶。此当宥者二也。刘秉监马卿等及赖义吴勋等。虽远近不同。均之臣子也。勋等一言。遂不辩其是非曲直。而钦等遽有拏问之辱。臣恐宣力四方者。莫不闻而解体也。此当宥者三也。 先帝朝内使四出。罕闻有此。今 陛下在上。顾反有之者。立言有体必当时畏权奸之故今日恃 陛下为甚厚而敬 陛下为甚大也此当宥者四也。臣愿 陛下广昭仁恕。释其囚。尽复其官。庶几犹不失明允之意尔。诸臣以失仪下狱者、罪固不可逭矣、然臣愚以为臣子之微、或失仪于 君父之前、断非敬之不至。乃其敬之过甚所致耳。是过也。非故也。故书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且 陛下往岁亦尝行之矣。何独至今日而异之。或曰失仪者拏问。亦 祖宗之法也。臣窃谓 祖宗良法美意。尤有大于此者。诚能举其大。不拘其小。得其意。不尽其法。则所谓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矣。臣愿自兹以后、侍臣于失仪者、必从而紏之、所以尽其职。 陛下于既纠者、或从而宥之。所以广其量。上下交尽。夫谁谓之不可耶。以京堂宪台为所属小民讦奏下狱者、罪固有所归矣、然臣愚以为诸臣不足惜。所惜者朝廷之大体尔。夫天子所以为至尊。而天下之人仰之如天。敬之如神明者。特以等级明白。截然不可踰体统森严。澟然不可犯尔。故曰廉远地则堂高。又曰体统正而朝廷尊。今所属得以奏去其堂官。小民得以奏去其方面。是等级可踰。体统可犯也。是岂 陛下之福耶。且陈彦章所奏。宪臣方囚首垢面系累于法司。而彦章何人顾偃然得宁家以去。乐頀等刑部鞫之于前。大理评之于后。法律具在。谁敢容私于其间。而 内批降级调任。亦莫知所由。臣闻之道路。凡此皆非 陛下本意。或有左右其间尔。臣谓此 先帝朝权奸播弄威福之所为。而谓 圣明之世。亦有之乎。倘有之则前车之覆。后车之戒。彼独不见前日播弄威福者之祸耶。况西虏跳梁。正日夜占验天象之时。而少知天文者。使之不在左右。恐亦非计之得者。北边军士反侧。议者犹欲添注官司以备之。易州兵备。岂可遽议裁革。故当时兵部之执奏。科道之交章。殆有见矣。 陛下尝得一一省览否乎。臣愿复诸臣之官。正妄奏者之罪以存大体。或有拟除。令吏部考其贤否而为之黜陟焉。庶乎用刑用人。各得其当也。臣与前项诸臣三四人、鲜有桑梓之好、筮仕之始、亦寡平生之交、但念臣前疾虽已渐平、弱质终难久待苟不及时少尽微忠、万或填委沟壑、则负 陛下擢用之绩则负臣父训育之恩、则负师友化诲之功、臣安敢避嫌远罪而不一尽其愚耶、昔有虞皋陶为大理、天下无虐刑、其称舜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唐戴冑至大理、犯颜据正、参处法意、有罪当流者、太宗欲置之死冑曰、法者布大信于人、言乃一时喜怒所发、陛下以一朝忿将杀之、既知不可而置诸此、忍小忿、存大信也太宗从其言、夫虞舜皋陶、二圣交孚、太宗戴冑、两贤相得、惠泽流于当时、声誉垂于万世、凡有道之君、有志之士、莫不嗟叹企服于无穷、今臣位微力劣、固不敢望戴冑之贤于万一、况皋陶之圣乎、然 陛下宽信之德、则上追虞舜而下视唐宗者矣、臣敢曰吾君不能从、付诸太息而已哉、况迩者水旱疠疫、风雹星陨、地震山崩、泉 蝗蝻之灾、迨遍天下、又西戎犯顺、说者谓应春首五星聚于营室之变、有识多为之寒心、臣以为消弭备御之道、固自有在、然平反刑狱、亦一事也、葢刑狱不失其平、然后下得人和、以上致天和、近得内宁以远消外忧尔、其转移斡运之机、亦非此疏所能尽者、伏乞 圣明揆狂夫之言。举蒙瞽之意、下臣言法司议果前项诸臣、其情可原、请从肆赦、以昭 陛下之仁、如臣所言于律有碍、情甘显戮以彰 陛下之义、拳拳忠恳、不胜待罪之至、【疏上以沽名渎奏降调】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郁汝子衡参阅

  李司农集(疏)

  李士翱

  疏

  钦奉敕旨陈言民情疏

  预陈边计以备虏患疏

  及时修武攘夷安夏疏

  钦奉 敕旨陈言民情疏【蕃畜牧宽力役】

  一曰致畜牧之盛臣尝经过南北直隶河南山东地方、每见膏腴之田率多荒芜、乃问百姓、何不耕种、皆曰、缺少牛力、继言买牛者、升户当差、又见荒田之中、所牧有马、问之百姓、民耶、官耶、皆曰、近来人家少得有马、此多是官马我百姓苦受马累、幸遇 圣明、常折解马价、非此仁政、相继迯亡矣、臣窃惟天下大事。在于兵农。而利农之具。莫先于牛。利兵之具。莫急于马。往时牛马有余民乐于耕。而污莱田少。兵勇于战。而备用马多。近年以来。北地差役繁重。有司审编均徭。立例杂出以为能。旧矢见侵失而不顾。如百姓之家。有田数亩。买牛一只者。里书报为有力。随量升户则。有家颇过买马一匹者。里书指为殷实随超升户则。致使里有欲耕之民。野有可种之地。卒不胜其科役。乃不敢买牛以召差。田多荒芜。粮多拖欠。无怪其然也。又民马既畏私养之累。垧野岂有生息之蕃。故官马倒损。既无从以买补。征解备用。始从宜而解价。亦其势有不得不然者也。以臣之愚私忧过计、以为今值大造黄册之年、图惟宽恤培养之道、问国之富数马以对亦古制也或可具数于黄册。但验 国家之富盛。不可登载于均徭。徒为闾阎之骚扰。宜示禁例。凡牛马之畜。私养于百姓者。任其多寡。均徭不以此升户则。编派不以此科差役。里书不许告讦以生骗。官府不许立例以沽名。至于私宰私贩之例。又申明而必行之。如是数年之后。生养蕃息。牛足于耕。出作有其具。南亩无惰农矣。马足于乘。缓急非所忧北塞有精兵矣。

  二曰宽力役之征、臣尝延访南北直隶以及各省地方均徭、其审编之法、有一年一编者。有二年一编者。有三年一编者。皆因时地之不同繁减之不一。轻重之不等。固难执一隅而议拟也。其大约相似有不均者、曾得闻之于各地方或士夫之论、或官职之谈、或小民之口、皆曰均徭差役、在州县者易当、在府运者难当、在三司者尤难当、葢在下之差、居家应役、使用既少、且不妨耕、在上之差、使用浩大、既解正身、又要雇人、未经着役、勒出扯拦挂脚顶头等项银两、既巳满役、扣除帮补公使、不得领给一半、与其人银俱亏、不若解银雇人、是一差费银数十两、重者累及二三年、又每见一衙门一官府、皂隶名数太多、其它如库斗门禁各项杂差、亦多冗滥、百姓受均徭之累、巳重并矣、夫民事紧要有四、钱粮里甲军需均徭是也、钱粮有定数、里甲有定役矣、惟军需均徭、在南方者、军需自军需。均徭自均徭。在北方者均徭有料价。即军需之别名。是北方均徭。有庸有调。一事两并。法行巳久间不容议、谨以民情不堪均徭通天下者而推广之是欲其定官皂之数。革顶头之银。出雇直之价。皆有便于民而不便于官。皆以损乎上而以益乎下。臣尝伏覩 大明会典所载正统年间定内外衙门皆如其数、夫何在外都布按三司以及府运州县、其公使皂隶之数。不知几倍于昔矣。就司中一官而论、更有一名而四五人充之者徒限名数无益须良吏自清之有二十六人者、有二十四人者、有二十二人二十人者、虽少亦不减十八人十六人、夫掌印之官。居常在司。而廵守之职。又时历地方。要之虽少。亦足用矣。不知徒多抑何为也。此法久人玩、而事之在所更定者。且近年议减官以节财。所惠有限。孰若通行各官崇俭不夺人。其惠无穷。乞勑下户工二部从长公议、某衙门共该若干名、某官职合用若干名、皆当经画一之矢见、立久大之法、其各该司府等处如库斗门禁等项杂差、亦行抚按官公同会议、应该节省者量为裁减、仍将各处裁减过数目、具造纲目文册送部查照、固不可使缺人以废事。亦不可太滥以靡财。徒为民病焉、至于顶头挂脚等银、尤为病民之甚者、葢小民轮当均徭、旧者既满、新者替至、此言北方之役乃勒出银数十两以为前项名色。是虑其迯走。以此为之防也。且民之先事而去者。既巳无从科派。而尽并于见在人户矣。今彼既巳执役。而一日之差未当。乃先办空虗不用之银。此苛事害民而法之在所必革者。又百姓之情。随其差役。愿出雇值。大抵差役之重。北方至今尚行差役多是有田之家愿秉耒耜。不愿走卒。宁甘雇替之倍价。不甘咆哮之音声。其情如此。如差之在州县者。或雇人。或自役。听从其便。如差之在司府者。温公废雇役而子瞻争之甚力诚达情之论推不欲之情。立适中之法。酌其役之重轻。定其价之多寡。各该州县征收在官、先事之期、差人类解、或径解各该衙门。听其处雇。或解之该省府分。代为之雇。凡事干钱粮主守者。仍用正身。非系紧要事务者。俱从酌处。夫如是一则可不夺于耕夫。一则可收养乎闲民。一则不劳州县之勾扰。一则不待三司之督催。是一举而四美集焉。亦似乎其可行也。臣尝考之 大明会典所载弘治初令、凡两京公使并仓库秤子等役、不愿应当者。每名岁出工食银十两。至今行之。百姓官府。皆两便焉。臣以为差之在内者。犹其在外也。立法亦不容以大异也。或曰差用正身以防积年作弊者。噫使果用正身。固无容议矣。究竟田夫野人岂能承应官府仍为积猾利薮耳乃解正身为雇人之地。出顶头之银耳。其终亦何所容乎且惯熟之辈虽难防。而控制之法则有要。历来京中此辈亦多。又事弊丛生。各官皆能约束之。堤防之。顾衙门之在外者。关节界限。尤宜谨严。反不能治之而以是为辞。使民喑然甘受重并之役哉。

  预陈边计以备虏患疏【预防守足兵粮】

  窃念防边之计。大要有二。数语中枢所宜知其一封疆之臣。彼此相防。不能自处者。必须 朝廷之上。为之力主。其二地方之事。因革随时。不可悬断者。必须封疆之臣。自行裁酌。若事当由中处者。不为之处。则往返奏请。坐失事机。不当由中制者。强为之处。则动难遵循。反成文具。臣等待罪本兵、不敢繁文复辞、止以来岁紧关事宜、条议上 闻于该镇应行者、行令各镇自行区处、伏乞 圣明省览、 敕下臣等钦遵施行等因题奉 圣旨、这预陈御边事宜、具见用心区处、都依拟行、钦此钦遵备咨行臣议照宁夏即古之朔方、我 朝有其地、初立为府、寻罢置卫谪戍筑城、先年胡虏衰微、边陲靖谧、自弘治十四年、火筛入盗、遗留种落、住牧贺兰山后、时出侵扰、而套中贼虏又秋则浮水、冬则踏氷、往来为寇、宁夏受患、葢非一日、及查本镇地方、东自花马池永安墩起。西至横城堡黄河岸。大约二百余里。止以边墙为限。中间沙鹻低薄。铺墩疏塌。常居其半。自横城河岸马头墩迤北。则有黄河为险。泝流二。百余里、至镇远关。而墙之北。河之东。皆为胡虏之巢穴矣。自镇远关河岸至贺兰山脚。仅有七八里以北为沙漠。乃胡虏往来通衢。先年据此。崇冈峻岭。建置镇远一带营堡墩台。森密防守。得控咽喉之地。实助山河之险又北自贺兰山宁朔墩起。南至中卫岔口墩止。约有五百余里。但北虽以山为险。冈阜脊薄。而隘口且多。南又在黄河北岸。边墙坍坏。而与贼为邻。是三面受敌。延袤千里。以实在三万有余之兵。拒猖獗出没不次之虏。臣等职守封疆忧惶莫措近准部咨、条陈款目若地方事务、因革随时、本镇可以酌处者、恊和公议行之、其间如火器马匹、有所不足、墙隘应该增修边关在所当复、分布合冲僻之宜、操练得攻守之利、是皆重且大者、逐一随款详议、开立前件、条陈上 请裁察、

  一千里征兵、原非得巳、比因山西虏患异常、选调延宁辽固人马陆枝俱于四月内到边、至今九月尽始议发回、半年供费、无虑数十余万、太仓所积有限、岂能常继、且兵马一调。在我则此实彼虗。在虏则避实击虗。如近日延绥虽幸而成功、深可为鉴、合无将来岁兵马、备行各该总督镇廵官、五月以后、各差乖觉人役、出边远哨、如果虏欲侵犯本镇、将该镇人马尽力设备、仍查临境地方果无别警、差人克期征调应援、如延绥应援山西、宣府应援大同、宁夏应援延绥、固原应援宁夏之类、大率往来止以五百里为期。其邻境官员、一闻警报、不必候其移文调取、一面发兵、一面具启行日期、并军马数目、火速奏知、如敢自分彼此、躭误机听本部查参、从重治罪、

  一切照本镇三面邻贼、出没不常、而战守异势、缓急异时、夏秋为备稍易、冬春为备实难、葢以镇城跨河山之险。上自广武。下至平虏。中有汉唐二渠。导引河水溉田。东西南北三百余里。益见屯田之有利于守边宁夏所称塞北江南也沟洫沮洳。驰骋未便。兼以关隘谨严胡骑难以并进。惟是冬春河冻。及春秋花马池一带。以至镇远关。往往达贼逼近边陲。若出兵远袭。角胜绝漠之外。非计之得也。必以守备为本。不以攻战为先。故先年建议自六月以后、主客兵马、约有三万、会集压境、分布防守、然守之之道、不过预备粮刍充足缮完墙堡坚固、增置墩台铺舍、锋利火药器械、金鼓旗帜森列、军士川涌林立、将令刑严赏重、而又上下亲睦、日相警戒、贼势大至、则强弓劲弩以射之、鎗铳郎机以击之、使在我无可乘之隙、在彼有丧胆之阻、旬日之间、胡马俱困、自将奔突窜伏、此以全取胜守策之要也、又虑犬羊之众、动号数万、若如风雨飘忽、并攻不备、入我边境、斯时斯际、以战为主、要必先明斥堠、谨严烽火、收敛人畜、坚壁清野、随即分布选练主客各枝兵马、截其向往、扼其险隘、可列为伍、大阵、各去数里、营垒相望、刁斗相闻、以为犄角之势、以观锐惰之气、贼若拥众而来。必分兵拒我。彼贼既分。其势必寡。我军奋勇大击。彼必遭挫。彼若并势来攻。我之别阵。速来应援。贼必不能相顾而败走。散兵肆掠。我之分布军马。又先于山谷村落中。伏精锐以待之。且料散掠之贼。仓皇无所顾虑。寡弱必可征剿。我之兵马或夹攻以挫其锋。或出奇以蹑其后。或随机以乘其弊。使散无所掠。聚不能战。进无所攻。退不能守。旬日之间。自速败亡。此则良将战胜之大略也。然边镇之道、不外战守、而熟思过计、可以安边保民者、有二道焉、以今观之、沿边墙内、设有营堡、俱委各卫所指挥千百户前去管理。守兵更番则人无定志此弊道或数月一换、拨差各卫军人及新募军丁前去防守、又名数不足、况在堡之军、多无室家、旋复迯亡、孰有恋土之心、管堡之官、视如传舍、每事剥削、皆无固边之志、为今之计、若查其营堡大小、军数众寡、地方缓急远近。应改为守御千户所者。每所足官军若干员名。必勾摆边防守之数。如近年改兴武营为守御千户所、比而行之、将见数年之后、生养蕃息、官军自为家室计、而守边无不固者、此亦宋之范仲淹经畧西夏。筑一城堡。设两指挥防守以拒元昊之故智也。又查得近边营堡、地土广阔、俱无税粮、堪以垦辟耕种、中间田坂沟渠河道、又可疏浚积水、以资灌溉。今皆鞠为茂草。所以本镇草束。不难为备。况近奉 敕谕军民人等。但有各边抛荒堪种地土。自来无人开垦者。听其尽力开垦。定为巳业。永不起科。但在边官军人等、未见乐于趋事、葢困极之余。各堡官军。缘无定居。所以招之不至。设若官军各有职业。在边住守。官为之分拨开垦。又代之出办牛犋种子。夏秋勤为劝课。使之自食其力。足供一家俯仰之用。凡冬衣布花毛袄之类。必先自守边官军给散之将见官军无不足之家。边境无不固之处而腹里亦得以安枕矣。此亦汉之赵充国镇守金城。充拓营田以实塞下边氓。坐困先零之旧计也。

  一兵粮二事、论者甚多、要之国初俱有定额、延至今日。兵不足。则粮应有余。粮不足则兵应有余乃今二者俱乏。当求其故。兵之不足不过迯绝。粮之不足。或由虗费。兵无虗额则武弁何以为自阔之计故清伍以择将为本放粮之时。止据旧册。平时未曾清查。按伏之时。止论一枝。临行未及查点。军有虗数。故粮有虗费。加以灾伤拖欠、禄米增添、益见其不足矣、合无通行将各卫官军、逐一清查、凡系食粮。人人可以赴敌。凡耗粮之事。如放支按伏之类通行禁革。

  及时修武攘夷安夏疏【宁夏营堡】

  看得筑塞墙以拒守、迭敌台以便攻、开暗门以利军官往来哨探、出奇设伏、皆御虏之长策也、但查宁夏河东沿边营堡九处、延袤二百余里、止花马池安定兴武清水四处暗门、各相距六七十里。且又直冲虏套。在彼易肆窥隙。在此未见胜筭。而高平永清毛卜剌红山横城五处。俱未开有暗门。宜当添置。及询访先年贼虏攻墙。铁锹数少。不过一二百贼。奔来掏挖。其余千百为群。在旧沟壕堑之外。用箭射退摆墙之军葢由知暗门隔远又无按伏精兵出而掩击所以每得凭陵之志今则墙垣既固、敌台既筑而于暗门之为用。暗门之设即府镇大城皆宜多置出奇制胜之策也必明迂直之计。必设奇伏之兵。庶于伐谋伐交之策。斯得其万全矣、为今之计。合待防秋大兵云集屯边。胡虏星散远套。防备既固。经营可施。或于高平永清毛卜剌红山横城五堡。邻近边墙高阜去处。比照花马池等营堡。各开暗门一座。仍各加铁叶闸板一扇。防护门墙。其上用划车秤架。以时启闭。再于各暗门之外。增筑月城。如花马池可屯兵一千。其余可屯兵四五百。就于月城东向相对敌台处所。重开暗门一座而门之内两头各置铁裹闸板一扇。亦置划车秤放。如无事之时。责之参恊操守等官执掌锁钥严明门闸重关之禁、稽查哨探投降之人、倘或贼虏近边、瞭望得实、一面分布在墙、在台军士齐执火器弓弩。以伺攻打骑射之贼。一面拣选精兵在月城内按伏。俟其步贼过壕穵墙度其可胜。官军奋臂疾驱。贼势仓皇。必就擒斩。则是循墙拒守者既获其力而从傍横击者克致其捷矣然或众寡不敌。必在于守。而所守之中。又当寓战之机也。先将旧墙暗门闸板闭放完固。次将铁蒺藜徧布月城地下。却将新开暗门大开。而内外闸板亦俱秤起高悬。仍号令摆墙敌台军士。各持火器弓弩等件。相机齐发。贼见暗门既开。若暗门既开贼知有计何肯轻人必不攻墙。争驰而进。待贼进十数骑。官军即将划车悬起闸板一齐放下。但见未进之贼。被墙上攻打。必退伏奔走。而既进之贼。人马为蒺藜刺伤、在墙官军。又环围投落矢石飞炬。则贼如在釜中。必速灭亡。是门墙用地利之险。而攻守有合一之筭矣其添筑暗门月城计筭夫工粮犒物料等项、大约用银二千余两、本镇查有在库无碍赃罚、堪以动用若能并工一月之间、迄成不世之防、自绝胡虏窥伺之心矣、臣等又看得边墙之外、先年根脚固实、壕堑深广堪以阻御、延今年久、淤漫将平、利于驰突、亦俟防秋之日。随宜相度修浚。及看得壕堑之外。地势眇茫。若遇大虏临边官军不料远近每将火器矢弩妄发亦宜酌量每于相对敌台墙外。此法宜行并可疑贼约有二百步之上竖立六七尺土堆一个。如贼至此堆则用攻打极远神炮。无敌铳手。把炮头朗机等器以膺击之。又约有一百五十步之上。又立五六尺土堆一个。如贼至此堆。则用攻打次远神鎗神铳二朗机七眼鎗等器以膺击之。再约有一百步内。再立四五尺土堆一个。如贼至此堆。则用射远神臂强弩弓矢火箭及三眼鎗佛朗机等器一齐而并击之。则射打无不中之器。无不伤之虏。将见胡贼自奔突窜伏。而不敢窥伺我之边疆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方侍御奏疏(疏)

  方日干

  疏

  抚恤屯田官军疏

  兴利救弊以裨屯政疏

  抚恤屯田官军疏【南畿屯政】

  一曰召佃 看得各卫屯种军余。近年以来。苦于赔补。相继逃亡。抛下田亩荒芜。间有暂荒之田。易于开垦。非无人领佃也。但以我 朝屯法。太祖时卫所军田以急于派数肥瘠宽狭不得其宜者有之不特圩维远也以故军士赔累不堪渐有逃亡者矣每军一名。给田五十亩。其田四散。一军之名。或跨数圩。一圩之田。又分数处屯官旗甲。不知事体。或有锄种一二亩者。便率全粮。彼欲兼领。又患窵远。孰贪一二亩之便。而任数十亩之劳。图数亩之地。而赔五十亩之税哉。人视荒田。畏如蛇蝎。以致荒者日荒。赔者愈赔。患不得息。自非 朝廷宽恩停税。设法召佃。则此荒田。迄无可耕之期矣。今将抛荒屯田。不拘军民僧道之家。听其各择所便开耕。具告本衙门。计亩定税。给帖承耕。免其二年租税。不许屯田官分外科扰。候三年成熟。方许征纳。深为有见、蒙本院备札、到职切惟前项荒田零坵、隔远则不便于全领。荒芜则不望其收成。非听令择便。则人苦于四散而不肯佃。非量停租税。则人惮于赔粮而不敢佃。即今勘得南京和阳镇南等卫。近年抛荒田亩。共计三百三十顷九十七亩。尽堪耕辟。乞听本衙门多方招人佃种。不拘全分。随其所便开坐亩。告领户由。开垦耕种。佃五亩者纳五亩之税。十亩者纳十亩之税。非见佃之田。一毫不许妄征量宽二年税粮。以为牛犋种子之费。候三年成效。一体征纳。成熟之后。若有新军补役逃户复业。亦不许告争。待十年之后。另为区处。如无补役复业之军。则永为已业。如是则承佃之人。既不苦于全领。又不患于赔粮。虽一二年间。未必有收。亦肯舍力向前以图长远之利。近荒之田。刻期可熟。税额不患于亏欠矣

  一曰蠲逋 查得南京和阳等卫、拖欠嘉靖四年分屯粮、共一万五百石。各卫掌印官、并管屯官员、俱各住俸、至今参照前项屯粮、不系灾伤应免之数、各官征收不完、合应住俸、但见今勘得各卫抛荒田地、动经数百余顷、访得前项无征粮税。每年俱系各户包补。如丰成之际。犹隐忍代赔。至薄收之年。仅可自完本户钱粮。谁肯鬻妻典子。为人赔纳。此葢拖欠之由也。今各官俸粮住支巳久、彼拖欠数少者、犹望丰成处置赔足、如南京和阳一卫、欠下五千余石、纵得丰年、亦无赔纳之计、若各官俸粮。再无关支之望矣。今南京户科等衙门给事中林士元等官、奏要将各官住过俸粮。通行扣算。抵补嘉靖六年以前拖欠屯粮之数。其有未足。待二年之后、财力稍舒补完、蒙本院备札到职、窃惟各官所住之俸、已系在官、今复以之准抵逋粮、揆诸事体、恐亦未安、合无照各年分豁灾伤事例、查各卫见今勘实土册荒田地若干。所欠屯粮悉为蠲免。此外若有未完。的系拖欠。俱照原欠多寡数目。分作三分。严立程限。先完一分。暂准开俸。其余二分续征。取通关缴报。如二年之后不完。仍旧住俸。庶几人心有所遵循。渐次补完。否则各官之俸可住。所欠之粮终不得完。且禄以养廉。士人尚资于此。军职之中。求其甘贫守职者。不多得也。今俸粮久住。日用无措。未免侵克屯军。屯军既穷。未免复欠子粒。计所亏损仍在正额不若宽以处之之为愈也如蒙乞赐施行、非惟屯官有资生之庆、而屯军亦无侵扰之虞矣、

  一曰薄征 照得屯田之则有三、曰比较、曰改科、曰新增、比较之田、每亩纳粮一斗二升。改科则减其半。每亩五升三合五勺。新增每亩纳银一分六厘。葢又轻矣。看得比较之田、屯军一名、佃五十亩、每岁纳粮一十八石、内准十二石准作月粮、实纳粮六石、岂得为重、但 先朝末年、频岁凶歉、嘉靖三年加以时疫流行、人死过半、以致前项屯田。无人耕种。如南京镇南等卫。坐落江浦等屯。行数十里。俱是旷地。葮莽极目。不胜凄凉。此项无征粮税。所司因循不与区豁。逐年俱系众户赔补。赔补愈重。逃亡愈多。逃亡赔补。反复相因。势不能巳。屯政之弊。至今极矣。今南京户科等衙门给事中林士元等官、奏欲将三则之内。一项停免、候年丰人众、方议并复、又欲通查三项田地、见种若干顷亩、照常输纳、见荒田顷亩若干、姑且停免以待召佃成効、一体征收、无非悯时救弊之意也、蒙本院备札到职、看得田有常额、额有常税、前三项屯田、俱系在册正额、遂欲除额一项、恐亦有碍、如云将见荒田亩、姑且停征、待召佃成効、一体征收、切恐法亦未备、葢停征而不召佃则征之停者何时可复召佃而不设法则召之佃者何人敢承查得嘉靖六等年曾经总督南京粮储右副都御史杭淮、巡视屯田监察御史唐勋王世爵等、累次题请欲通查各卫土册荒田若干顷亩。坍江者悉与除豁。抛荒者俱作改科所缺额粮。将各卫新增田内。每亩加银分厘。通融处补。以足原额亏欠之数。酌量事体。似为永久可行之规。询访舆情。俱各称便。今大约计算勘实各卫坍江田地四十五顷二十一亩一分。委实崩坍。合应除豁抛荒。比较田地四百七十亩的系久荒。难于开垦。若非薄税改科。必无愿佃之人矣。合无照依都御史杭淮等官所议、将前项坍江田亩、悉为除豁、比较荒田、俱减作改科、计缺额粮共三千五百余石、通卫新增田地三千四十八顷、每亩加银五厘、共加出一千五百二十四两、每粮一石、折银五钱、准备欠额粮米三千四十石、又查三则之外、有三升二合等项之田、此项田地、俱系成熟年久、俱当升作五升三合五勺、共升出粮四百七十五石、足以抵补原额、而无亏欠、然后出给晓谕、不拘军民僧道之家。听其择便开坐亩段。俱赴本衙门告领户由。开垦耕种。永为巳业量宽二年租税。待三年之后。田巳成熟。一体征收。如此则有力之家贪图轻税庶几出力承佃矣再照中间有等田地、坐落和州等屯、荒废久远、措力极难、则虽薄征改科、人未必愿、佃者又不可不预为之计、查得红牌事例、承佃故军田地户由。每户不过二分。近年以来。各卫故军好田。槩被军官户内舍余侵领。每户领户由十纸二十纸者有之。硗瘠不堪之田。俱着贫军领佃赔补税粮。最为作弊。合无通查卫所户由。每户多领二纸以上。此亦通融荒熟之法每三纸者着领久荒田一分务要立限开完回报。如不愿开者。即将户由退出另召有力之人承佃每三分户由。带领荒田一分。将见得三分熟田而领一分荒田未有不愿承佃者矣如此。则前项久荒之田。俱可耕辟。待十年之后。成熟巳久。仍当复作比较。国税可增。人心亦愿。如蒙采择施行、则屯无旷土、军有余粮、屯弊庶几可清矣、

  兴利救弊以裨屯政疏【南畿屯政】

  钦命巡按南京应天凤阳滁和等府州县清理锦衣等四十二卫屯田照依清军事例、三年满日、差官更替、自揣微才、莫胜重寄、奉命以来、已经三年、计日虽多、全无寸补、用心徒切、寔有余惭、但巡历久而风土浸达、咨询遍而利病颇知、得于目击耳闻、未敢修分缕析、姑以至切要者言之、夫兴利莫先于赈济、补弊莫急于坍江、赈济预则饥年不至于逃窜、坍江补则穷军不苦于包赔、屯务最切要者、宜无有过于此也、谨以便宜二事具本奏陈、如蒙采纳、实军民之福也、

  一曰备赈济 臣惟南京各卫操备驾船运粮、各项军役、固皆贫苦、然未有如屯军贫苦为最甚者。葢各项军役。俱有月粮可资。屯军则自食其力输粮于公。牛具种子。备不及时。收成鲜薄。仅足为纳粮赡家之用。一遭荒歉。辄至流移。宣德成化年间、屯所饥荒、陆续借过应天府常平仓粮四万余石、赈济军士、赖以存活、自此以后、历弘治正德至今五十余年、饥荒累见、不复闻有赈恤之举、葢由本衙门自无蓄积。饥荒之际。欲频借贷。势固难为。奉职之臣、坐视军士离散再无别处、至于弘治年间、巡屯御史亦曾建议、欲于各屯设立仓廒、将本衙门一应问过词讼赃罚纸价银两买谷上仓。以备赈济。亦一策也。但各卫三十六屯、地方四散、若葢草廒、约有数十余所、土木工力、先难措办、且无均徭斗级看守人役、谋议疏阔、事寝不行、臣看得各卫屯所、俱杂处应天等府州县地面、臣奉命以来、问过赃罚纸米赎罪等项价银纸价以十分为率、八分除解南京都察院作正支销、二分本衙门公用外、查得罚银尚有一千七百余两、赎罪稻谷三千二百余石、见贮各府州县仓库、趁今丰成之际动支前项银两、差委廉能官员、照依时价收买好谷并原赎罪谷石、俱仍贮各仓、自此以后、但问过赃罚纸价、逐年查考、收买谷石贮积、各收仓廒、若遇有大荒之年、审实极贫军余、各就该地方仓廒支领造册奏缴、庶仓廒无创立之烦、关支有附近之便、深为便益、再照南京总督衙门、总理屯务、各年批发各司词状赃罚纸札赎罪、谷石数多、亦俱贮各府州县库仓、如蒙一并存留、以备屯田赈济、如此则稻谷益多、赈贷有赖、屯军不致失所矣、

  一曰处坍江 臣惟南京各卫所屯田、大半附江、原无高堤捍御江流、只靠沿堤。栽插柳树、潮水一涨。漫不可支。年复一年江形渐移附近田土。渐次坍没。其未没者。江潮往来。亦成废地。近年子粒俱系各军包赔。甚可怜悯、臣于嘉靖八年、巳经遵命处补坍江田三十九顷余亩。由是以来。又经三年。近岁江湖尤为横暴滨江处所。复多坍没。本年正月内、据和阳等卫、陆续呈报坍江田亩数目、并各军赔粮情状到臣、最为困苦、查得臣先年处补荒田、剩有余粮七百一十余石、及升科过营房等地余粮、约有二百余石皆系额外听补坍江之数、今据该卫呈报前情、除一面委官踏勘外、窃惟田去粮存。实系弊政。屯种贫军。难以包赔。极贫之户。未免卖房鬻子。偿纳前银。若不极为分豁。诚恐赔纳税粮不堪。逃亡相继。成熟田土。亦转抛荒。如蒙乞敕户部转行南京户部、委官一员、会同踏勘、果系坍没、量与分豁、额粮亏缺、即将前项积出余粮、补足原数、如此则国课不缺、穷军亦裕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宋存棐端木参阅

  吕司马奏疏(疏) 龚□□集(说)

  吕司马奏疏(疏)

  吕光洵

  疏

  修水利以保财赋重地疏

  修水利以保财赋重地疏【江南水利】

  今天下大计。在西北莫重于军旅。在东南莫重于财赋。而苏松等府地方。不过数百里。岁计其财赋所入。乃畧当天下三分之一。由其地阻江湖。民得擅水之利。而修耕稼之业故也。近岁水路渐湮。有司者既不以时奏 闻。而民间又不肯自出其力。随处修治。遂至于大坏。而潴泄之法。皆失其常。自嘉靖十八年以来频遭水患而去年尤剧、今年又值旱灾、其始高阜槁枯、至七八月间河浦绝流、虽素称沃壤之田、皆荒落不治、而耕稼之民、困饿流离。无以为命、伏蒙 皇上怜其疾苦、 诏蠲常税数十万石、又令郡县发廪以赈之、恩泽甚厚、田野父老、莫不感激泣下、然困者未苏、饥者未饱、而公私储蓄、已告空竭矣、万一来岁雨旸少愆其候、民复告饥、又将何以继之、此臣之所以私忧而过计也、臣闻善治病者。必攻其本。善救患者。必探其源。水利之兴废。乃吴民利病之源也。蠲赈优矣。而水利不修。是犹治病者专疗其标。而不攻其本。未有能生者也。臣愚以为莫若两利而并举之。此标本兼治之方也。臣尝廵历各该地方、相视高下、询问父老、颇得其说、辄敢条为五事、仰俟 圣明裁择、一曰广疏浚以备潴泄。二曰修圩岸以固横流。三曰复板闸以防淤淀。四曰量缓急以处工费。五曰专委任以责成功。 何谓广疏浚以备潴泄、葢三吴之地。古称泽国。其西南翕受太湖阳城诸水。形势尤毕。而东北际海冈陇之地。视西南特高。大抵高者其田常苦旱。卑者其田常苦涝。昔人治之。高下曲尽其制。既于下流之地。疏为塘浦。导诸湖之水。由北以入于江。由东以入于海。而又亩引江潮。流行于冈陇之外。是以潴泄有法。而水旱皆不为患。近年以来。纵浦横塘。多湮塞不治。惟二江颇通。一曰黄浦。二曰刘家河。然太湖诸水源多而势盛。二江不足以泄之。而冈陇支河。又多壅绝。无以资灌溉。于是上下俱病。而岁常告灾。臣据各府所报河浦湮塞之处。在下流者以百计。而其大者六七所。在上流者亦以百计。而其大者十余所。治之之法。当自要害者始。宜先治淀山等处一带茭芦之地。导引太湖之水。散入阳城昆承三泖等湖。又开吴淞江并大石赵屯等浦。泄淀山之水以达于海。浚白泖港并鲇鱼口等处。泄昆承之水以注于江。开七浦盐铁等塘。泄阳城之水以达于江。又导田间之水。悉入于小浦。小浦之水悉入于大浦使流者皆有所归而潴皆有所泄则下流之地治而涝无所忧矣乃浚臧村等港以溉金坛。浚澡港等河以溉武进。浚艾祁通波以溉青浦。浚顾浦吴塘以溉嘉定。浚大瓦等浦以溉昆山之东浚许浦等塘以溉常熟之北。凡冈陇支河。湮塞不治者。皆浚之深广。使复其旧。则上流之地亦治而旱无所忧矣此三吴水利之大经也。 何谓修圩岸以固横流、葢四府最居东南下流、而苏松又居常镇下流、其水易潴而难泄。虽导河浚浦引注于江海吾乡有塘长之役昔以修塘也今仅以浚河耳而每遇秋淋泛涨风涛相薄则河浦之水。逆行田间。冲啮为患。宋转运使王纯臣常令苏湖作田塍御水。民甚便之而司农丞郏亶亦云治河以治田为本。其说多可实行。臣尝询问故老。以为二三十年以前。民间足食无事。岁时得因其余力。营治圩岸。而田益完美近年空乏勤苦。救死不赡。不暇修缮。故田圩渐坏。方之田水旱无备者止以无沟洫圩岸故耳而岁多水灾是吴下之田以圩岸为存亡也失今不治则坍没日甚。而农桒日蹙矣。宜令民间如往年故事每岁农隙。各出其力以治圩岸。圩岸高则田自固。虽有霖涝。不能为害且足以制诸湖之水不得漫行而咸归于河浦则河浦之水自高于江江之水自高于海不待决泄自然湍流而冈陇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又得亩引以资灌溉葢不但利于低田而□ 何谓复板闸以防淤淀、河浦之水。皆自平原流入江海。水漫而潮急。沙随浪涌。其势易淤。不数年即菹茹成陆岁修之则不胜其费。昔人权其优宜。去江海十余里或七八里。夹流而为闸。平时随潮启闭以御淤沙。岁旱则闭而不启以蓄其流。岁涝则启而不闭以宣其溢。志称置闸有三利。葢谓此也。而宋臣郏侨亦云钱氏循汉唐遗事。自松江而东至于海。又遵海而北至于杨子江。又沿江而西至于江阴界。一河一浦。大者皆有闸。小者皆有堰。臣按郡志。葢与侨之言颇合。然多湮废。唯常熟县福山闸尚存。正德间廵按御史谢琛议复吴塘等闸而不果即今金坛县议复庄家闸。江阴县议复桃花闸。嘉定县议于横沥练塘等处各置闸如旧。臣访诸故老。皆以为优。以是推之。凡河浦入海之地。皆宜置闸。然后可以久而不壅。葢不独数处为然也。 何谓量缓急以处工费、夫经畧得宜。则事易集。施为有渐。则民不烦。往岁凡有兴作皆并役于一时。是以功未成而财食告匮。为今之计。宜令所在有司检勘某水利害大。某水利害小。某水最急。某水差缓。其最大而急者。则今岁修之。次者明年修之。次者又明年修之。则兴作有序。民不知劳。而其工费之资。亦可以先时而集矣。但方今岁时荒歉。公私俱绌。既不可加敛于民。而 内帑又不敢望。乞将见查节年未完钱粮。系粮解大户侵欺者。此项在今日又不可□矣督令有司设法清追自嘉靖二十四年以后者照旧起解。二十三年以前者。量支数十余万两。存留在官。畧仿宋臣范仲淹以官粮募饥民。修水利之法。行令有司查审应赈人数。籍其老病无力者为一等。壮徤有力者为一等。无力者日给米一升。听其自便。有力者日给米三升。就令开浚。通将前项官银及赈济钱粮。一体通融给散。各另造册查考。则官不徒费。民不徒劳。所谓一举而两利者也。以后年分每于冬月募民兴作。至次年二月而罢。其费用皆取于侵欺。不足则继之以赃赎。大约三四年而止。通计所费。不过三四万。而水利大治矣。夫计利害者。必权轻重。四府所入。岁不下数百万。而今年一遇灾伤。放免者即三四十万。他日荒亡逋负不能追征者。又不知几十万。以疏浚之费。准其凶荒阴耗之实。其孰得孰失。孰多孰寡。不待较而知也。 何谓专委任以责成功、夫论事非难。而建事为难。建事非难。而成事为难。臣尝仰稽 先朝大臣奉 命经理吴中者。凡数十余人。其有功于水者。殆不过数人。惟正统间。廵抚侍郎周忱功効最着吴民至今思之此时东南物力尚饶可供文襄挥霍夫忱之才固有过人者。葢亦 先朝委任特专而历年又久故忱得以尽行其志近来江南数被水患。常遣大臣疏治。多欲以岁月成功。故虽贤者亦不暇为 国远虑。此臣所谓成事之难也。臣愿申明 先朝委任周忱事例。特敕抚臣。务为长久之计。凡一应钱粮夫役。与夫疏治经畧之宜。工成缓急之序。听其以便宜从事。而责成功焉。其府州县有司官员。凡遇升迁行取给由者皆必考其水利有効。方许离任。其迁延玩愒。及处置乖方。费财而偾事。仍听臣等随事纠治。以惩不恪。如是则事有定规。人有定志。而成功可期矣。此五者治水之要也。臣尝会集苏州府知府范庆、松江府知府何继之常州府知府符验、镇江府知府林华、嘉定县知县张重、昆山县知县宋伊、吴县知县张思诚、青浦县知县杨垚、丹徒县知县茅坤、金坛县知县黄缙等、面议可否、皆以为便、臣又精思累月、乃敢昧死 上闻然臣犹有三虑焉、臣闻羣志难集、浮言易兴、是以事每阻于旁挠、功多毁于垂成、臣窃见上流喉咽之地。淤淀丰衍。士大夫浮议必□矣多为民间所据一旦欲取而疏之。是必游扬其说。以为兴作不便。此臣之所虑者一也。工役之费。出于侵欺、而善侵者类多豪猾。凭借根连。坚不可破。臣甞廉治二十余人。而有司皆畏其口语。莫敢穷竟。今欲悉其类而清之。亦必游扬其说。以为兴作不便。此臣之所虑者二也。郡县有司。咸受约束。而责以成功。其志在于生民者。固皆欣然乐于从事矣。而其因循观望。随俗俯仰。以规速化者。亦必游扬其说以为兴作不便此臣之所虑者三也。臣愚以屏此三者而后五事之功可成也。伏乞 皇上仁明独断、敕下该部详议施行、民生幸甚、

  龚□□集(说)

  龚辉

  说

  采运说

  采运说【川蜀采木】

  公奉命采木营仁寿宫故作此说

  谨按全蜀古梁益之地、险厄四塞、独冠天下、唐杜李二子形诸咏歌、至称天以拟之、固以见非人世所宜有也、乃若采取所由、特异内壤、人迹不到、魑魅魍魉之区其山则有若青冈黑荡古嘴磨角偏脚坎顶薄刀棺木杀人剐脑猿猴菩萨峻虎陷鬼蛇退马鞍之类。其水则有若龙吼鱼□羊角鸡肝臊虎喂贼落眉结髟火雷鸣混阵瓮柄剪刀阎王老虎帚节鬼门。以至眼号穿钱。路名鬼错。滩成八害。崕目万人之类。顾名思义。险实与俱。第不幸而不遇二子、寂寥无闻、其亦幸而未经品题、不拒人于千里自分终弃之材、犹得以登庙堂之用也、作山川险恶、寒岩氷壑、崎岖万状攀木缘崖、索桥伛偻、升之则跻于九天之上、降之则入于九地之下、怵目骇心、神云鬼飞越、作跋踄艰危、尝闻蚺蛇吞象、三年而出其骨、禽兽偪人、自古为然而况深山穷谷、老箐荒林、固其所窟穴哉、作蛇虎纵横道里之远、程以千计、夫役之众、日以百计、供顿之繁岁以万计、栉风沐雨、水陆疲劳、虽鸡犬亦有不宁者作采运困顿断岸千尺、下临无际结构重叠、绵亘数里、作飞桥度险、梁栋美材、天地固秘藏之、重以频年采取之故、所遗无几、崇冈叠巘、限隔高下、其为力且百倍于曩时、作悬木吊崖、人日食米一升一夫负米五斗。往返之期有七日。自给之外。仅足以给二人。万一变生不测。趋赴少后缓急将何所济。作饥饿流离、轻生嗜利、夷虏之常、以逸待劳、以众暴寡、昏夜乘间将何所不至哉、作焚刼暴戾、天灾流行、世所必有、加以蛮烟瘴雨之所侵滛、饥渴劳瘁之所摇夺、鲜不及矣、作疫疠时行、至若滩高水落。为力尤难。筑堤壅泉。架木飞挽。若辘轳之汲井然。游移前却日不能以一里。作天车越涧波涛泛涨、冲激四出挽留无计仰天太息要之水旱俱病。惟川蜀为然。作巨浸飘流、上自藩臬以至若府州县、转相督责、抚字之心诚劳、而职业固然、不敢怠废、矧无知犯法、小民之恒性哉、作追呼逮治、山林材木、初不必其皆良。兼之天时人事。参错不斋外直而中空者十之八。毁折而遗弃者什之九。侥幸苟且。百纔一二。宿负未偿、新逋是急。称贷不足。继以田宅。田宅不敷、继以子女。子女不给。随以妻妾、夫人孰不欲有宫室之奉、夫妻子毋之属哉、自全之道、固如是也、作鬻卖偿官、验收登记、比次成筏、连筯捩顶顾募器用之类、种种各备、每筏为木、凡六百有四。为竹凡四千四百有五。为银以两计者凡百四十有八、公私耗斁、莫可胜记、作验收找运、自蜀至京不下万里、每运为筏、以二十三十为率、每筏运夫四十、每夫日计直十分之五、大约三年、其为直殆且六万要皆生民膏、血日朘月削、其存几何、父往子来、曾无宁岁、出万死于一生、作转输疲弊、噫不身膏野草、则葬于江鱼之腹、随其所在、动若陷穽、彼青黄雕刻木之灾也、楩楠杞梓、独非生民之灾乎、夫楩楠杞梓、爱护而保全之、徒以应用营建所需之故、而伤 陛下赤子、曾楩楠杞梓之所不若、每三复苌楚之诗、为之于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选辑

  檇李沈嗣选仁举参阅

  欧阳南野文集(疏 议 序 记)

  欧阳铎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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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陜西番僧乞拨军匠护敕寺疏

  二王禁中成婚疏【二王婚礼】

  查得 大明会典、 亲王婚礼、洪武年间成婚在 皇城内、 妃家于亲迎前、择日将房奁床帐等物、至王府铺房、礼部预先奏 知、至日 妃家备鼓乐迎引、从午门东角门入、鼓乐止于 阙西、 妃母或亲戚入内陈设。弘治年间诸王先期移出 皇城外府第、 妃家铺房、各于其府。前项礼制、先后不一、臣等看得 亲王婚礼、关系大典、而先后异同如此者、葢缘我 太祖高皇帝、以父皇婚子。是以就 禁中戊礼。将之国而后出就外府、我 孝宗敬皇帝、以先皇婚弟是以移出外府。既成婚而后之国。仰惟 皇上德配 皇祖、 天锡纯佑、 二王睿质夙成、选婚恊吉、 皇上以父皇为子纳 妃。葢自 太祖 成祖之后。百八十余年。所仅见者。比之宣德以至弘治年间。此固当有异同皆以兄皇为弟纳妃。事体既殊。礼制自异。臣等窃惟今日 二王婚礼。似当从 皇祖之制。铺房合卺皆就禁中成礼。临当之国。乃出外府。伏乞 圣明裁定、庶臣等开拟仪注、不至错误、嘉靖三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具题、初六日、奉

  圣旨、着于各府行礼、

  江西王府分管府事疏【江西王府分管府事】

  窃惟名正而后言顺、言顺而后事成、今日江西宗室之争、大要始于名分不正、若复处失其当、将来争竞大起、祸变无端、重费 朝廷处分、臣等有不得辞其罪者、故敢冐昧为 皇上陈之、照得管理府事之名、盖郡王故绝、而其府各枝宗室、不得独以其官称、如将军则必曰某郡王府、镇辅奉国将军、如中尉则必曰某郡王府、镇辅奉国中尉、其府之名不可革、其府之印不可毁、乃推将军中尉一人、授以管理府事名目、一切名封等项、得行使该府印信、启请 亲王转奏其署衘则称某郡王府管理府事镇国将军某。此臣等所谓名正而言顺、于事理宜然者也、且各枝宗室、悉受 亲王约束、而管理者、止是承行启奏、其分不失、其防微虑远之意甚深。故得以息其觊觎之争。久而愈定。若亲王府。则事体与郡王万万相悬。而江西之事。则又有大不同者。缘宸濠既以谋反伏诛、其国应除、其宝已毁、其爵永不应袭、其府名巳不复存、一时宗室郡王、据其各相攻讦、虽与反者干涉各有浅深、而皆不能无染、为宁藩所污者朝廷曲赦巳叨旷恩不当复为假借以启其觊觎也荷蒙 皇上赦除其罪、复其爵禄、各得掌其印信、以其爵自达于 朝、非若将军中尉之官。必系郡王府名。而不得独以其官称者。当时本部以兵部题行、抚按勘议、遂定管理府事名目、而不敢复冠某府二字于上。亦以为得权宜之道矣。但既云管理府事。则所管理者。为何府之事。是显除其国而阴存其名也。至于防微虑远。仓卒之际。未及详议。遂便管理者。以郡王钤束郡王。事体几与 亲王无异。是不与其名而显与其实也此臣等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事理未宜者也。夫阴存其名。焉知不有循名以责实者。显与其实。焉知不有据实以求名者。今纔一易世。遂竞起而争。虽以管理为说。窃恐意不徒在于管理。非分之望。或根于心矣。故彼则恐此之久据。而多方以摇之。此则恐彼之倾夺。而多方以持之。此臣等所谓将来争竞大起。祸变无端。重费 朝廷处分者也。夫始议成于仓卒。其失犹有可诿。今事势巳定。事机又可测知。且 郡王既得以其爵自达于朝。而爵同者。欲其承受钤束。势必难久。又事理之显然者。臣等不言则始一误而今再误罪诚有不得辞矣。伏望 皇上俯采愚虑、及抚按三司等官翁漙萧端蒙等、勘报之议、革去管理府事名目。比照 交城 襄垣 庆成等府事例。将 建安 乐安 弋阳三府。有郡王者。宗仪人等。各听该府管束。及奏 请名封等项。其冠带 石城王未奉 明旨复爵。难遽比照 郡王行事。当与 瑞昌等四府。一体照支属远近。分附三府。今据其宗派则 锺陵与建安为近。临川宜春瑞昌石城四府。与乐安弋阳为近。合无将 锺陵一府。分附 建安 石城。 瑞昌二府。分附 乐安。 临川 宜春二府分附 弋阳。一应该奏请事务。附府转奏。拜进 表笺。庆 贺救护。随府行礼。其三府迎接 诏勑。则轮逓从尊。庶觊觎之渐可杜。大竞之端可息矣。及照 献惠二王。大宗庙祀本非小宗支子。所得专主。合无每一易世。请奏 钦定一王。奉祀 宗庙、礼以义起而制命自君既不得专管亦不许专擅轮逓庶于事体为顺。再照各该府并分附府分各 宗室仪宾、仍乞降 勑一道、俱照嘉靖十五年题 准事例、朔望赴各府画押、听各 郡王钤束关防。其 乐安 建安二府。止照原降印信行事。 弋阳王府管理府事印信。行令缴 进。另行具奏铸造。 弋阳王印。候 册封之日再行颁给。中间尚有未尽事宜。仍令抚按官逐一议处停当。作速回奏。以凭题 请施行。臣等再三参详、各官陈奏之词、似谓彼中人情事势、无以易此、但事  宗室予夺出自 朝廷。臣等未敢擅拟。伏乞 圣裁。嘉靖三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具题、二十一日奉 圣旨是、这事情你每既议拟停当、着各府分管、不许再来扰奏、

  中尉女授宗女宗壻名号疏【宗女】

  切惟 国家大事、 祖宗之制、所当申明。时势之穷、所当变通。二者议政之大经也、照得 郡王孙男、 祖训有六世以下、世授奉国中尉之文、孙女则县君乡君之号、止于曾玄、而五世不复及焉、夫 祖训于起居饮食之宜、宫室器用之制、纤悉曲尽、岂独缺畧于此、葢孙女至于五世、亲属疏远、若一槩授以封号、给以禄秩、非惟势有所不能及、而恩亦有所不能漙者、此 祖训之所以不载也、今观郡王之女。其禄米比曾孙。孙女禄米。仅比六世孙。 圣祖深远之虑、可推而知矣。况女既有止帚、则其夫家生业、足以自赡、 朝廷稍加光宠、即足为恩。固不必强势之所不能。而尽授以封号禄秩。此则 祖宗之制。所当申明者也。若以时势论之。洪武间初封亲郡王将军。纔四十九位。女纔九位。至永乐间增封亲郡王将军四十一位、女二十八位。通计百二十七位。未为多也。而当时禄米已不能全给。渖府纔本色六千石。秦府鲁府唐府各五千石。代府三千石。辽府韩府伊府各二千石。岷府一千五百石。肃府仅七百石。庆府虽七千五百石。而郡王又尝于数内分拨。俱不满万石之数。盖天派日衍。税粮有限。祖宗预计其必然。而远为之虑者如此。今各亲郡王将军中尉。计九千八百二十八位。女计九千七百八十三位。通一万九千六百一十一位。其位数多国初一百五十倍。其来者尚无纪极。而亲王本色禄米。又无不给万石者。计天下岁供京师米。四百万石。而各处禄米。凡八百五十三万石。视输京师之数。不啻倍之。皆国初所未会计者。且民间税粮有减无增。岂惟将来莫知所处即今在在巳无措矣即如山西一省。存留米麦一百五十二万石。而宗室禄米。该三百一十二万石。河南一省。存留八十四万三千石。而宗室禄米一百九十二万石。是二省之粮。即无水旱蠲免。升合俱完。犹不足以供禄米之半。况官吏俸廪。军士月粮。皆取给其中。如之何其能供。前此丰林王台瀚奏要限定郡王将军中尉子女。其限外之数。止给冠带口粮。夫台瀚亦郡王也岂其独不欲富而为此言哉。葢以宗室禄粮。虽有定额。而有司不能全供。必数怀觖望。有司缺乏。未能办给。而宗室势欲全得。必数受侵侮。政令因之阻格国计无繇充足。不若使各受冠带月粮。从其自便。各治生业为两利也。夫 祖训所载者祖宗时亦不尽足其数而丰林王尚欲为裁限况中尉之女在 祖训所不载乃当禄米无措之日而欲于 祖制之外尽授封号徧给廪禄臣等实未见其可此则时势之穷所当变通者也又查得靖江王府镇国等中尉之女。俱遵奉 祖训。例不授封。今秦晋等府。其初则与靖江府亲疏少异。既传至中尉。则其女同为 皇家袒免以下亲之女矣。伏乞 皇上推广圣祖之意。裁成昭代之制。凡各王府中尉女。及选配子弟。合无听本部题请 圣恩。授以宗女宗壻名色。仍给与冠服婚资。其冠服宗壻视文职。宗女视命妇。出镇国位下者。冠服七品并婚资共给银百两。猪羊各十只。出辅国位下者冠服八品。井婚资。共给银九十两。猪羊各八只。出奉国位下者。冠服九品。并婚资共给银八十两。猪羊各六只。俱行各该布政司关领。其宗婿就各该 王府冠带谢 恩。不必赴京。仍听其自便。不必在府随众朝参有司以礼相待。照品官例免其杂泛差役。如有志科举者。听提学官比照教官科举例考选进场。盖 郡王子孙。 祖训犹许其出仕。则宗婿可以类推矣。扩 祖宗有限之制。而漙 皇上无穷之恩。酌时势之穷。而尽变通之道。臣等愚昧不胜拳拳、其 秦府奏 请镇国等中尉秉楃等各女婚选、如蒙 皇上允臣前议、裁为定制、容臣钦遵题 请施行、嘉靖三十二□十一月初四日、具题初六日奉 圣旨、准议行、

  覆朝鲜王请收买律管疏【属国乐器】

  准朝鲜国王李峘、咨称议政府状启该礼曹、呈备奉常寺、申本寺、厚贮律管、俱各损旧、致使编锺等器、不相和应、又兼本寺该用各乐、原习于 中国、近来讹误居多、无从挍定、查得洪武三年二月内、该高丽恭愍王、移咨都省、乞于中国乐工内、择取精通众音者二人、发送传习、当准回咨、着将合用乐章、令习学人亲赍赴京习学、永乐三年四月内、又该本国为因宗庙社稷、乐器损旧、咨请礼部赍价、当蒙本部奏奉 太宗皇帝圣旨、乐器与他、钦此、将乐器给赐外、窃蒙屡朝 皇恩、实出寻常、即今原用律管、岁月既多、所差益甚、兼该寺讹传巳久、渐失其真、合无差委乐官前赴京师挍定等因、为此、今差乐官一员、乐师三名、赍带价布、跟随贺至陪臣、前赴京师、烦为转达特许收买、及行太常寺、选乐工挍 以同 圣朝律度量衡之制等因、备咨到部、看得朝鲜国王李峘咨称律管损旧音乐讹误乞要收买及校习各一节、为照朝鲜之事 朝廷。职贡甚谨。 朝廷之待朝鲜。恩礼素优。其所称洪武永乐年间事例。盖备述我 太祖 成祖恩遇之隆。同一属国耳观此而今昔盛衰之际使人流连以深致其庆望之意故有今日。且正朔所及。量衡必同。而况管钥音律。为礼乐之大者。岂敢不请 圣朝。擅自制作。其所据陈请。似应 俯从。合无恭候 命下、本部行移太常寺、选取精通音律乐舞生二名。与差来乐官乐师。逐一校正。其律管合无 俯从收买。惟复 特恩颁赐。以示优礼。嘉靖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具题、奉 圣旨、律管着赐与、

  覆请勑谕倭夷疏【勑谕倭寇】

  臣等看议得圣王驭夷、因时制便、各有攸宜、日本于 国家、虽非请封受册、 颁历朝正之国、然自永乐以来、许令十年一次入、贡、至则丰其赏赉、通其互市、蒙 恩甚厚、乃今纳我逋逃、王五峯濳藏彼国、紏引夷丑、入寇沿海州县、大肆焚掠、所据廵视浙江右佥都御史王忬、南京吏科给事中张承宪、各奏请 勑旨、责谕、一则欲因其怀恩、晓以大义、使縳送叛华之贼、一则欲绝其封贡、震以 天威、使殄歼猾夏之夷、盖目覩事势急迫、多方消弭、足见诸臣悉心筹虑、但要责付朝鲜琉球传谕、须待二国使至、令通事译审、果与日本、原无仇隙、旧通往来、然后请给、庶几付而必受。受而必达。及查 祖宗朝、未有 勑付邻国宣谕之事。防微虑远。盖有深意。又日本素称贪狡。习为悖骜。 先朝数因事颁降 敕旨晓谕。俱未见输诚悔谢之奏。至嘉靖初年、贡使宗设构乱。掳我职官宋琏等以去。 圣怒赫然。阻绝其贡。既而镇廵官为之恳请。荷蒙 天度优容。不追既往。而役王亦未曾将宗设等縳解。宋琏等送还。止据夷 呈称诸人。俱巳遭风亡没。竟亦莫究的确。迹其平素如此。恐未可徒以言语化诲。而震慑之者。夷情叵测。国体攸关。臣等参详各官所请。本欲纾急目前。今倭寇既退。似可且停。合候 命下。备行廵视都御史王恀。深察此夷谲诈反复。即今但申严 祖宗备倭之法。其 敕旨宣谕一节。如此处分最为得宜付与琉球朝鲜既无旧例合待日本贡使至日酌量时势缓急另行 奏请臣等奉 命查议不敢不竭其愚、嘉靖三十二年七月十八日具题、奉 圣旨、是、

  朝鲜擒获倭犯疏【褒奖属国】

  该朝鲜国王李峘、奏奉 圣旨、礼兵二部、看了来说钦此、臣等、谨钦遵 查得嘉靖三十二年四月内、该 钦差提督军务廵视浙江兼管福兴泉漳地方右佥都御史王忬、题称倭寇流刼闽浙沿海地方、又该廵按山东监察御史冯荐、奏报山东靖海卫地方倭寇登岸放火杀人、等因、节该兵部题奉 钦依通行沿海地方、严加堤备去后、又查得嘉靖二年十一月内、该朝鲜国王李怿、奉称倭奴打搅 上国、仰仗 皇威、剿杀几尽、并将贼倭二俘、首级三十三颗、差刑曹参判成洗昌、赍领前来等因、奉 圣旨、倭贼构乱、惧罪奔逸、朝鲜国边臣擒贼几尽、又搜获被抢人口、国王李怿、差官押解、伴送前来、具见忠顺、写敕褒谕、奏内事情、该部看了来说、钦此、该兵部议拟国王并领兵官、俱应赏赉、其赍本押解官员人等、宴赏之外、比照各边报捷人员事例加赏等因、节该题奉

  圣旨、是、朝鲜国王李怿、忠顺可嘉、照前旨写敕、赐银一百两、锦四、纻丝十二表里、差来陪臣成洗昌、及领兵官苏洗让李继长郑永谦吴堡黄琛孙仲暾各赏银二十两、纻丝四表里、就着成洗昌赍去、其余从人押解等项人员、着礼部查例加赏、中林等二名都察院拟罪来说、钦此、又该礼部查无外国献俘赏例、止查照本国进贡赏例议拟、题奉 钦依、各陪臣于贺至 钦赏外、刑曹参判赏织金纻丝衣一套、彩四表里、折钞绢五疋、书状通事、并押解官、俱每人赏素纻丝衣一套、彩二表里、折钞绢布各二疋、从人每人赏绢衣一套、折钞布各二疋、俱与靴袜各一双、今该前因、行据礼部主客清吏司提督会同馆主事张东周、呈称译审得朝鲜国差来陪臣二起、内一起刑曹参判李泽书状官成义国、通事安自命崔洗恊高彦名金希绪吴洗良、军官洪守让吕门望唐彦弼睦谆郑寿日冉李碾权士礼、从人朴孝钦李福龄末享石伊莫同李漠芿孙李原宗共二十二员名、系庆□贺冬至令节、顺押捉获倭犯人员、据此臣等会看得倭奴无道、寇我海滨、朝鲜国王李峘一闻 贺节陪臣传说、即令沿海地方、整点严备、预防奔逸、既擒获倭犯、及铜铳木牌等器、即差贺至陪臣管押解 献、仰候 朝廷处断、具见本王恪慎守藩、忠诚效职、伏乞 皇上降敕褒谕、仍特加赐赉、用旌奉藩之忠、领兵等官、南致勤金中烈金景赐金赟金镕李善源金仍慎之祥或指授方畧、或奋勇接战、俱各有功、与管押功曹参判李泽、相应比照嘉靖二年例、给赏银两纻丝靴袜、书状官成义国等、通事安自命等、军官洪守让等、从人朴孝钦等、俱各押解有劳、亦应比照前例、加赏绢靴袜、合候 命下礼部、开赴 内府该衙门关出银等项、先将李泽等、委官于赏房前唱名给散、其 钦赐国王、并 钦降敕书、俱付陪臣李泽赍捧回国、启王祗领、其赏赉领兵官者、亦付李泽顺带、启王 颁给、仍备将会议缘繇、一咨法司、将望古三夫罗等犯、并铜铳木牌等器、究问审验明白、径自奏 请定夺、一咨都察院、转行廵视海道都御史王忬。益严奸民私通倭奴防禁。一咨行本王知会。一体钦遵。嘉靖三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具题、十二日、奉 圣旨、是、

  覆交城王奏讨乐户疏【王府乐户】

  看得 交城王、奏称该府分封、另城居住、独无乐人应用、及称各乐虽解府应用、原非管束、以致随奏随迯、要奏讨管束一节、该司查据节年事例、庆成等一十一府、俱另城居住、俱是遇有公务、暂拨乐人应用、则不特 交城一府、独无拨与乐人。又本府自正统二年分封至今、一百一十余年、未见缺少乐人、废失典礼、又乐户郭义等、素隶有司、管束、亦且不免迯亡。岂有王府管束、便能使之不迯。及照各王府、设有乐户去处。往往致各 宗室纵恣淫欲。甚者花生子女。渎乱天潢。以至奏革名封。本部方欲题请议处。用图保全宗室。兼恐有等无籍乐人。利于投入王府。公行影蔽他人。躲避有司繁杂差徭。又或各王府下人。借此招引无赖。增树爪牙。张势生事。甚则窝隐盗窃赌博之徒。有司不能禁捕。俱属不便。以故本部每遇奏讨乐户。未敢轻易题覆。今本王又有此奏。必是府县有司。肆意慢忽。凡遇本府行礼之期。不以乐户人等依期拨送。以致奏请不巳。抑恐或有前项躲差。及招引等情弊。俱合查究。为此合咨贵院仰烦转行山西廵按御史、即查各乐人、如有营求、投入影蔽避差情弊。径自究治。或是本府下人。意图招引无赖。就行本府教授。启 王严加禁约。如是府县有司。不行依期拨送。亦要着落守廵该道督责。不许怠忽取罪。仍查西河阳曲二府。与交城同分封平阳府地方。见今二府迎接 诏敕拜贺节令。及寇婚丧祭等礼。合用乐人。府县作何应付。应否与交城府事同一体。希将查过缘繇回报、以凭施行、

  陜西番僧乞拨军匠护敕寺疏【陜西敕寺】

  该陜西都司、岷州卫大崇教寺番僧、令占恶行奏先于宣德二年、奉 钦命差太监王锦罗玉杜马林等起调陜西都布二司军民人夫、 敕建寺院一所、给与护 敕二道、 赐额大崇教寺、奉兵工二部勘合、本卫拨发军匠刘友等五十名、专一在寺看守、后成化三年、有寺前中殿被火烧毁、三十余间、后遗 銮驾等项、殿宇二百余间见存、将军匠刘友弟三十名各调城操、成化十三年七月内、奉兵部职方清吏司勘合、本卫仍拨原额军匠郭玉徐来保等二十名、在寺看守 銮驾供器等项、本卫亦不系调用人数、俱系木铁等匠、至今一百三十余年、见有勘合本卫印信帖文存照、近年以来、被本卫千户张德、军吏孙大经于文周官罗四张钞二等、不遵 朝廷敕谕 合、朦胧往往搅差军伴到寺、将原拨军匠郭玉等二十名内调去、朱友亮杨保儿原保曾义姚李加狥等六名、俱发各项当差、本寺止遗郭王徐来保等一十四名、又不时差发占用、今本寺年久、土册塌数多、缺乏人匠、无人修补、殿宇有坏 銮驾等物、是令占恶竹等众僧、倘蒙各边调遣抚化番夷、后遗 銮驾敕书等项、无人看守、系是边境、一时有失难办 望 皇上恩念 太祖旧制 銮驾等项、乞行礼部转行巩昌府廵按御史、照旧免拨差役、拨补二十名看守修理、敕建寺院、臣等僧众祝延 圣寿、抚化番夷等因、 看得大崇教寺、远在边圉、其僧素能抚化番夷、宣德成化年间、 钦赐护敕、并给军匠者、无非所以绥怀柔服之意、所据令占恶竹奏免军匠差役一节、又在彼中、本部无凭查处、为此合咨贵院烦转行彼处廵按衙门、即查该寺原拨军匠若干、是否专为看守、其千户张德等、应否差用、如无他碍、径自酌处或照旧额二十名。追给补完。或据见在十四名。淮免差拨。期在处置得宜。朝廷羁糜驾驭之术隐寓于中此亦边疆机要不失军卫之体。而又有以服番僧之心。庶争端可息。而地方亦有攸赖矣。仍将查处过缘繇转咨本部、以凭查照施行、

  议

  郊祀议

  郊祀议【郊祀】

  嘉靖九年二月十一日、钦奉 敕谕、议 郊祀大礼、令臣等各陈所见者、臣浅陋庸愚、何以对扬、窃惟二仪定位、天高而地下、先王制礼、天尊而地亲、故我 太祖皇帝、兆圜丘于钟山之阳、兆方丘于钟山之阴、用周礼也、行之十年、乃更为 大祀之殿、定合祀之仪、又行之二十余年、而 太宗皇帝承之、百十年来、论者类疑其非古、然以 太祖非无为而变、 太宗非无据而承、况土木一兴、财费不赀、事干 国典、不敢易言耳兹遇 陛下博稽古典臣工、何容异议虽然、古不可悖、亦不可泥、参之酌之、与时宜之是在 陛下圣明而巳、况周礼固有不可知者、臣请先举其畧、而后效其愚、谨按周礼冬至圜丘。夏至方丘。可以见天地之分祀矣。然未知其兆于南郊欤。抑南北二郊欤。不可考也。及考大宗伯掌建邦礼。则禋祀祀天血祭祭社。而无祭地之礼。小宗伯掌建神位。则右社稷。左宗庙。五帝四郊而无地祗之位。司服则祀天大裘。祭社希冕。而无祭地之服。乃若大宗伯苍璧礼天。黄琮礼地。圭璋琥璜礼四方。则无礼社之玉。典瑞四圭祀天。两圭祀地。璋邸射祀山川。则无祀社之圭。何其阙畧如此耶。或谓天子之社。非诸侯各祭一方者比。古无北郊。社以祭地也。故尊与郊等。亲与庙并。故武王伐商。类于上帝。即宜于冢土。成王迁洛。用牲于郊。即社于新邑。周礼盖言地。即不言社。言社即不言地耳。信斯言也。则既谓右社稷。又曰泽中方丘。何其乖错如此耶。意者国门之内。除地为泽。而筑丘祭社如古者坛墠之制欤。或社稷在国都之右。因泽为丘。不必于门内欤。是又未可考也。臣故曰古不可悖。亦不可泥。得其意。不践其迹。时之为贵可也。臣请备言之、臣按圜丘方丘。周礼之文也。南郊北郊。则汉儒之说也。不屋而坛。虞夏之礼也。明堂祀帝。则周人之制也。周人不能尽用夏殷之故。汉儒不能尽明周礼之义。后世又安可尽以为据也哉。若此则不必纷然聚讼臣惟地配天而无疆者也。上下阴阳之辨耳故异郊可也同郊亦可也天无往而不在者也惟精禋馨香之格耳故于丘可也于屋亦可也况 大祀殿。盖取诸明堂。且又 圣祖巳成之制也。  陛下孝子慈孙之心。宜未忍有他议。 圣意惓惓者。独以合祀非古。亦非 圣祖之初耳。虽然。古者茅茨土阶。扫地而祭。简朴之道尚难尽复矣。而 圣祖更定古制。固将来为可继也。臣愚何足以知之。无巳则请仍 大祀殿以祀天。而日月等天神为坛以从。改山川坛以祀地。而山川等地祗各为坛以从。至于各有庙食者。各归其庙。不在祀典者不秩其祀。庶几事简易从。古礼不悖。而 圣祖之制亦不废矣。议者以为祭于屋。亲之也。人道也。于帝则可。于天则不可。臣窃谓天帝一也。书言类于上帝。诗言上帝居歆。皆天之所称也。其谓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者。盖周人报本之祭。则于郊。因事而祭则于明堂。异其名号。以为识别耳。况笾豆璧帛。莫非人道矣。屋何为其不可。且明堂乃国门之内。听政之所。犹可以祀帝。今 殿以专祀。不以听政。而且远在郊外。亦何害其为尊。臣伏覩 圣祖有云。今之不可为古。犹古之不能为今。礼顺人情。可以义起。所贵斟酌得宜。必有损益。大哉言也微臣愿 陛下率 圣祖斟酌损益之道。垂百世可继之统耳。议者又以为仍 大祀殿以祀帝。而别兆圜丘以祀天。臣以为嫌二坛也。夫祭莫尊于天。莫亲于祖。亲者之祭。尚不欲数。而况于尊者乎。祀祖不可以异庙。祀天可以二坛乎。周之明堂。王者之堂也。而因用以祀。犹之国学以教也。而飬国老于是。释奠于是。献酋或于是。故无二坛之嫌耳。臣伏覩洪武二年。翰林院学士朱升议斋戒之期。 圣祖谕之曰。斋戒之期。大祀以七日。中祀以五日。不无太久。大抵人心久则易怠。怠心一萌。反为不敬。可于临祭斋三日。务致精专。庶几可以感格神明。大哉言也。七日尚恐其久而易怠。二坛不虑其黩而不精乎。臣愿  陛下法 圣祖防怠致精之意。垂百世可继之统耳。议者又以为冬至祀圜丘。季秋享明堂。周礼也。今从其明堂之享。则用冬至也何居。臣窃谓 大祀殿。非明堂也。稽明堂用屋之义耳。况冬至亦据一时言之也。记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夫周始用至。则古者各从其始。不必皆用至矣。记又有卜郊作龟之礼。春秋有卜郊不从之文。盖周人始用至而遇辛。其后则用辛而卜吉。然则继周者。卜日而祀。可也。抑周之用至也。十一月为岁首也。敬事也。然则继周者。卜岁首之吉可也。况今祭器祭服祭乐。皆非周礼。独至日从周乎哉。臣伏覩圣祖有云。祭于岁首。正三阳交泰之时。大哉言也微臣愿 陛下法 圣祖通变从时之意。垂百世可继之统耳。议者又谓山川之有坛。古也。今改以祀地。则遂废矣。臣窃谓山川从祀于地。有专坛焉。恶得谓之废。日月山川一也。我 圣祖初有朝日夕月之礼。后以既从祀矣。遂皆罢祭。则亦谓之废乎。且山川之专祀。臣固疑之矣。疑古者社以祭地也。而在国内。山川不得望也。故别为坛也。今既望矣。而复专祀。不巳繁乎。书曰礼烦则乱。事神则难。我 圣祖亦云。自洪武十年。更定社稷于阙右比前人之所以礼殊式异。去繁就简。大哉言也微臣愿 陛下法 圣祖去繁就简之意。垂百世可继之统耳。臣又闻时损则二簋可享。时绌则举赢非宜今 陛下视今为绌耶。赢耶。损耶益耶。夫敬 天莫大于勤民。崇礼莫要于修政。仰惟吾 皇上究心民瘼。恫瘝在身。 皇天享德。勿问可知。惟愿吾 皇上益修勤民之政。上克当于 天心。深致举赢之戒。下不伤于民财。则成周之仪文不必备。而三代之治功可复见矣。臣愚不胜惓切恐惧之至、

  序

  刻西关志序

  刻西关志序【四关图志】

  山蟠拥京畿西北、极东海之涯、葢天作险固、以限隔夷虏、而保奠夫、 皇极者也、断冈陂陀、可以连车结骑、则建置关戍、截遏寇攘以裁成辅相、天地之利王公设险守国、盖自昔慎之矣、居庸关北枕 京师、迤西而南为紫荆、为倒马为故关、关戍大者凡四、与迤东山海诸关、并称要害、岁分遣御史按行阅城堡、谨斥候、搜卒伍、简军实、禁奸厘、弊、兴滞举废、 赐玺书重其权任、而西关外连宣大二镇、密迩强胡、内逼 陵寝都城、及畿旬诸郡、南北喉吭之地、所系尤重、关旧有图。按而索之于山川形似几矣。而图所不载。若古小史外史所掌。土训诵训所道。皆经畧者所欲知之有不可缺者御史王君士翘、始考史集、翻案牍葺四关之故、着西关志、四关各为卷。而冠图于卷首。总图冠居庸之首。诸所宜备。区分类从。编成。来征予序关之设以地制势以势制胜志所载于天星野。于地强域形胜山川物产。于政城池军马仓库教场。征徭岁月屯堡祠庙学校风俗之类。以察祲祥之变。以知险夷迂捷之途。以定战守援伏。正奇掎角之机。以考容保绥怀调度富强之畧。而制敕章疏艺文。以尽今昔兴革之宜。其于天地人事之纪。灿乎可观矣。王君按西满岁所罢行建请、具有伦要、而其深忧远虑、葢剥肤隐屏之患。有视之无形。而索之无端者。志亦畧见其微焉。予既才王君。又因以知其经世之猷。嗟夫制治不及乱。保邦不及危。君子其必有同君之忧而虑之及早者

  记

  羊角水堡记

  羊角水堡记【羊角水堡】

  江右列郡十三、贑州边东南、当其上游、外控汀漳潮惠闽广之裔、壤地参错、盘山薮盗、时出没剽刼、而安远会昌间、则羊角水为之咽喉。盗踰羊角水以西、则袭长沙、营掠雩都信丰贑诸县为扰。以北则攻会昌城西犯吉。东侵抚建诸郡为扰。故羊角水置堡屯戍卒隶会昌守御千户所。与长沙营守备都指挥部兵。相为声援。盖古者遮要害。远斥堠之义。而堡卒单弱盗来不能侦。至不能御则闭门自保堡傍居民余千家。数遭毒虐。守备官弃长沙营领所部。寓会昌城中。而堡益孤悬矣。嘉靖癸卯、大中丞东厓虞公、抚临兹土、既擒捕诸县逋寇、乃修复长沙营、使守备守部兵还居之次将议羊角水会居民羣聚来诉、愿自出力筑城为卫。而官董其成。公移书兵备副使薛君甲薛君按行、还言堡以卫民。而僻枕山隈。与民居相去里所。缓急非益。譬以民委盗。而为之资粮馆舍者也。如城居民。移戍卒城中。民倚城为固。藉卒为壮。小警自可支。卒有大警。益增兵戍。上之相便。捣其巢窟。下之奋武。遏其奔突。盗至无所掠。欲深入又狼顾。恐吾议其后制胜之上也。报公公可。闻之抚按。抚按称善。申敕所司。并心一力。敬须公画乃度地计功、诸役竞劝、百堵皆作、未踰时而城成周三千尺、高三十尺有奇、辟门三面、公馆中居、屹然巨镇、表里齿唇、盗不敢窥、郡县吏士申民之情、来属文纪事、始予惟事弗豫无备、弗因罔功、豫者先乎几、因者顺乎人国家置、总宪行台控江湖闽广之交、简命宪臣、提督四省军务所辖八府二州、官方民事、无所不得间者。然而奉 玺书行便宜曰。兵机戎政。张弛缓急。四省倚为女危。其最要者也。此八府二州。各统于其省之抚按官。而抚按官治之。视其它郡县常畧。以为兵机戎政。 玺书有专责焉。使一听于提督。不可参也。为提督者、或以其智之所及。无巨细、无所不问。为抚按者。亦以其位之所临。无详畧、无所不问。故智分于泛察。权挠于参尸。能治大乃所以为智惟东厓公畧细而务大。提纲以振目。日惟简军实搜卒伍。申赏罚。相机宜。摘发奸慝。落其牙距。薙厥繇蘖。四履日靖。军声大振。犹惧变生所忽。颛颛以求。若将不暇乎其它。故能智无遗虑。炳几灼情。动罔弗时抚按诸公。亦惟忠于谋国。不私有巳。凡公所画或闻而弗议或议而弗违若将拱手以仰其成。故能乘时遘会。不牵道舍之谋。嗟夫。虑精于一。荒于泛。功隳于参。斁于需。独此城也乎哉。是役也费不甚巨。而所关至重。推拓得势保障系乎一方。而其道可施之天下故予乐诵其成。以为理国者。率是道而繇之。庶绩可几而凝。非谓东厓之功。为极乎此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三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留省稿(疏 书)

  康太和

  疏

  拟应诏陈言以备安攘大计疏

  拟 应诏陈言以备安攘大计疏【倭患】

  近因倭患匪茹、侵犯内地、 皇上轸念东南、屡勤宵旰之忧、臣触目时艰、幸逢 明诏、谨用条陈一二、惟圣明裁择、 一屯要害、倭夷繇海舟而来、舟小人多、破之不难、至登岸之后、则倚宂为固、遂不可制、我师之所以御之者。以不曾裁之于海上。而但攻之于巢宂。此所以屡战而不胜也。即今在新场镇地方。虽云尚多、而各处客兵四集、殄灭之期、庶几可望、惟是旧贼未灭、新贼又来、则其祸蔓延未巳也、闻倭奴居海岛之东、与浙西之会稽临海相望、大洋之中、有三山鼎峙、一名马迹、一名天衢、一名扬山、倭奴之来、必繇马迹、欲至宁波台温、必繇天衢、欲至乍浦吴淞江口、刘家河、必繇扬山、而马迹尤为要冲、岸可列寨。水可泊船。合无择武将谙晓水战者二三人统之、一屯迹山。一屯天衢。一屯扬山。以福船为主。苍山船佐之鹰船为之哨望策应。分番迭出。远哨近攻。来则迎击之。去则要绝之。如不能迎战。而纵贼内入。则照原分信地坐以重罪然舟师水兵。必生长海岛。识于风涛者。乃为可用。守一处险地各用一处习险之人欲守天衢马迹。必定海下八山之人可募也。欲守扬山。必海盐海宁盐徒或沙上之人可募也。雇募之中。又必隆赏格以固其心。则人人自奋。海上之倭可平。而境上之倭将以次就戮矣。前此督察军务工部侍郎赵文华、曾建议海攻、亦巳取胜、但奉行者未及要害处尔、又目前将官、习于水战、莫过于俞大猷者、更望稍加宽假、责以成功。则庶乎可济矣。 一练兵夫吴浙之民、皆曰客兵、往来之扰害、供亿之烦难、此民间受病之第一也、然非籍客兵则不能取胜。葢繇乡兵不曾训练故耳。闻各县所募乡兵、县官徒应故事、有以疲弱之人充数者、有一人而顶二名者。召募方集。即驱应敌。坐作进退之节。茫然不知。是无异驱群羊以格猛虎。欲不败难矣。近时如平湖知县刘存义、武进知县万民英、海盐知县郑茂、皆能训练民兵、以身督战、贼不敢犯、合无责成守令、令于挑选之时、务得精壮勇悍之人、多方召募。县官亲自校阅。择其尤者。加以月粮。使之以一教十。以十教百、或习长鎗。或习弓弩或用火攻、什伍成列、左右分哨、各有成法、有违之者、重治以罪、今沿海诸郡县亦宣先此可以备不虞以后吏部于近海州县、遇有升授、必择矫勇之才。抚按官以乡兵之练。定其课最。行之既久。则人皆用命。家自为兵。分番召用。而客兵之调可以暂省矣或曰今贼在境上攻击不暇何暇练兵不知三年之艾。自今畜之。犹或可及。不然。各处客兵住久。师老财费。力且不支。恐中国先自困矣。 一固防守、设险守国、古之明训、故凡边方之地县必有城。乡必有堡。斥堠联络。烽燧相望。至防秋之时。则又收敛人畜。坚璧清野。使虏入无所得。诚有见于城郭沟池。民之所恃以为固也今江南财赋渊薮民多散居田里、如直之罗店闵行、淅之塘西硖石等处。廛宅连云、可当近边二三县、缘无藩垣屏翰之备。以故贼一突至。长驱深入。如履无人之境。今近海无城县治。巳行缮筑。惟立堡一节。尚未能行。而乡居富室。亦不以为意庸人之情大约如此葢恶劳惜费侥幸于贼之不来仓卒变生悔之无及今当督行有司申谕乡民、以祸福利害之大、醵财鸠工、依险立堡、自为防守之计、如力有余、能为北方看家楼者、许依式起造、以便瞭望、其应用弓弩火器鎗铳之类、并令预备、所占堡基粮税、官为处免、俟雉堞既完、团聚既集、则保甲之法。亦便举行、比间族党、互相守护、关隘讥察、难于隐藏、而有备在我、 自不得以乘吾之虚矣、 一宽委任、夫古人之任将也、推軗分阃、凡以重其事权、专其信任、宽其文法、乃能成功、故李牧在雁门、赵充国之困先零、皆以持重经久、乃克有济、今之总督廵抚、权非不重也、然胜败兵家之常、虽古名将不能免。要在究竟成功。如有少挫。尤当养威持重。以图后举。不宜遽以文法绳之若一年数易。则仓卒周章。人怀疑惧。欲展布难矣。今宜假以岁月。宽其文法。责以成效。小小利钝。姑置勿论。积久无功。乃治以罪。则庶乎人得展布。而功可成至于职掌所在、则战阵之责、又在总兵参将诸臣此辈世受 国恩义当效死、但当精选曾经战阵之人。分属以兵。假以事权。使于休暇之时。朝夕训练务期兵识将意。将识士心。威信素孚。则临阵之间。乃可得其死力。若今日授兵。明日接战。所谓驱市人以战。有不走耶。若军中机宜。出奇设伏。用间用谍。则兵无常形。机无定在。要在当事者酌而行之。未可以预拟也

  书

  与廵抚王方湖公书

  与刘带川中丞书

  新建维扬营房记

  与廵抚王方湖公书【闽省防倭】

  福兴之间、倭夷尚尔出掠、人迹弗通、谓公当命将出师、为驱遂之计、生则知下车未几、兵威未振、非可尝试而为之、养威蓄锐、相机而动、在公一剂量之间尔、大抵闽中八郡、依山负海、惟下四府海患、从今日多、各府之兵、俱称单弱、而莆城之弱为尤甚、试举一郡而他郡可推也、葢民以耕读为业、承平日久、不试兵革、虽有团练民壮等兵、数亦不多、在仙游者、有警亦自为援、且于操练之时、亦槩举故事、未尝如古之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之意、欲望此辈摧綘破阵、如驱羊敌虎、不格明伏、今虽佥议增募、而里甲穷困、嗷嗷怨咨、此亦小民难与虑始之意、即使募之而不训练、与不募同、必留意训练、或可为将来之计、未可以济目前之急也、议者谓客兵骚扰地方。决不可召。此亦人所共知。然须量贼势之多寡缓急而为之计。若大敌紧急、不借客兵之劲悍者为助。是犹惮针灸之痛。而甘于大命之不保者也。今专责所司。召募教师铳手。教以攻杀击剌之方。及鸟铳佛郎机等技。时时演习。使兵识将意。将识士心。将来家自为兵。户可以战。则客兵之召可省。而民困可以少纾矣。至于城守之策。尤当预为之防。莆城之设、巳旧而苦不甚高、西北一带、沿山尤为低薄、且石缝参差、小民越城、如履平地、恐未可恃以为守也、今有司于空隙之处。槩用灰修补。裀宜增高数尺。别作女墙。依墙内地增筑高平。使廵视者易行。守城者不得便道而走。大约用银二三千。可以集事。闻旧大廵吉公亦曾估计、竟以用银数多、乃尔中止、今须用官帑之银。有不足。则乡士夫分地助之、庶可完固。然后于城上多备滚木鸟硫火器镕铁等物。以张声势。城外。之濠浚之使深依山干濠掘之为坎城门外石桥。换之以木。有警则去之如此则有险可据。方可以言守也。前四月廿三廿四等日、倭夷二千突至城下、赖守廵二公继至、城守益严、分廵道带有广兵数百、有头目二人、赖退斋林公以重利诱之、以大义激之、乃肯缒城冲阵、铳杀数人、贼气稍沮。渐渐南去。不然。是夜危如累卵矣。此岂可恃以为常哉。议者谓当委分守道驻札莆郡、葢省城重地不必言、泉有分廵道、漳有兵备道、而莆独无故尔、或请添设一兵备、常川驻札、以所募之兵、一意训练、庶几可济、不然、莆城必有不守之日矣、今乡下士民子女、衣物尽携入城、恐虏无所得必生觊觎城中之计、今被虏人回、明言七八月要攻莆城、虽未必然。不可不预为之计也。又宜令乡下居民。但有积谷俱当搬入城中只留日食些子。此亦清野绝粮。使之不能久驻之计也。

  与刘带川中丞书【罢遣客兵】

  询诸南来者、谓自车驾泣闽之余、罢遣客兵、尤为卓见、大抵此辈应募而来。势皆乌合。非有训练之素。而统之者。又不能钤制。故不惟不得死力。而剽掠之惨。与倭等尔。故遣之诚是也。能训练乡兵客兵即至亦不敢横其势足以相制也然所在乡兵。又当着实训练。乃可以为攻守之资。闻公亦留意于斯、未知收实效否、

  新建维扬营房记【江北督抚营房】

  淮扬旧无督府、以总督漕运都御史领其事、而督府之设、则自大中丞丰城李公始也、惟倭夷作孽、侵犯通泰淮扬之间且数载、我兵战辄失利、间称小捷、亦杀伤相当、未有能大挫之者、夷患日棘、 天子忧焉、乃用廷议、设总督军务都御史一员、兼抚凤阳等处于是乎始有专责矣、始廷臣交荐李公可大用、 上亦廉知其才、乃起公岩穴而用之、赐敕授金戊、恩至渥也、往公以都御史罢归、人之望之、固如湛卢在匣、精光烱烱然射于牛斗之间、至是置之盘错、无不称当者、公自受 命以来、殚谋集虑、誓不与贼俱主、常以身置军旅之中。而与之共患难、其用兵也、能以少击众、尝曰兵务精不务多。贵于练尔、往者兵无寓所。僦于民居。民甚苦之。且纪律弗严。如饥乌难驯。悍马难驭也。公乃设列屯于阅武之场。建营房马肆。凡若干间。立什五之法。以六百二十五人为哨。五哨为军。区分胪列。择卫帅参游之能者分统之、凡灶釜井臼寝食之具。无不毕备。昼则练操。夜则止息。而又申严号令。明正赏罚。震之以威。结之以恩。一时军士如挟纩投醪。无不用命者。是岁倭夷万众分道并进公前后凡八战俱捷。而白蒲姚荡之绩为尤伟。至仲园刘庄之战。则贼就荡平。无一脱者。斩获首级、共几千几百余。焚溺无筭、葢公随机应变。料敌如神。方贼始至。为能挫其方张之锐而气巳夺。及贼东奔。则出其不意。收功姚荡而势益蹙比三沙之贼北渡。又能厉兵急攻。追奔逐北。使靡有孑遗。是皆以素练之兵。结营决胜。非若往时击其惰归。徼幸小获而巳也。故议者谓自倭夷入中国来。数十年间。无此大捷。上功阙庭。 天子嘉悦、而叙勋录荫。宠赉骈蕃矣、余顷役凤阳。道经广陵、周览营房、如星列鳞次作而叹曰、是李公破敌之筌蹄、树功之标帜乎、替司马懿神于用兵、一见诸葛亮之营垒、即有天下奇才之叹、李靖与唐太宗论兵、备陈方畧、而六花之阵、人谓古韩白卫霍、何以加但、运移汉祚、亮卒无成、而卫公佐唐、凌烟勋名、矻然称首、遇则异也、公本儒生、而临事果断、忠勇谋畧、不忝前人、又逢 今上圣武雄威、知人任使、用树干城之绩而嗣陇西之勋非偶获也、今分擢留京少司马、出入均劳、固所以养其用尔、异时宅揆秉枢、出将入相、勒勋鼎彝、计不在卫公下、谓维扬之烈、足以尽公巳耶、时运长王公遵、郡守任公希祖、以余职纪述征文为记、余与公伯兄少宰公为同馆士、且夙辱公知弗获辞乃纪其事以告后之人公名遂字邦良别号克斋丙戍进士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曾孙钱泮雍俑较

  承启堂集一(疏 书)

  钱薇

  疏

  论急遣抚臣安边靖虏疏

  论军政废弛疏

  论急遣抚臣安边靖虏疏

  国家承平既久、边镇纪纲渐弛、故将臣在平时。苦文法束縳。以逢迎取悦为能。而无慷慨特立之志。暨其临敌。希 国典宽大。以退缩苟免为幸。而无激昂奋发之忠。臣愿 陛下敕本兵及抚臣、以作养将才为急、以策励士气为务、不以一巳好恶、乱臧否之实、不以一人毁誉、枉用舍之公、凡将校有边功者。方得录用。如无战绩。不许冐迁。臣又闻将官树奇勋。多藉家蓄之兵。蓄家兵。必由私殖之厚。故正统间都御史罗亨信督屯大同等处将校。皆得自耕于边。无事率家丁以耕。而兵即农也。有警驱家丁以战。而农即兵也。盖将官自耕其利有四官耕则民藉其捍卫之力。亦将安心于耕。一利也。既耕则官可自足。不复侵渔于军。二利也。官之利在边。则奋勇遏敌。敌不得入境。三利也。耕必三时在外。而边地之险阨周知。可以按伏御敌。四利也。自兵部侍郎于谦巡大同、奏革镇将耕种、而边土尽入于屯籍、俾民自为耕、夫谦之奏革、以镇将役军多而侵利慱也。岂知其弊遂至官民并废耕耘。而弃其壤为虏驻牧之所哉。臣谓归田于民、民废耕而适以资虏、孰若使官耕于外、民耕于内、表里依辅、足食养兵、两利两害、成迹较然、臣愿 陛下复将臣自耕之旧。仍重边功之赏。无功者虽年资深。荐剡多。弗录也。有功虽有媒孽之者。非显过弗弃也。 陛下意向所在。如风鼓动。天下莫不靡从。而人人自奋矣。臣又考见 宣宗皇帝。遣兵部尚书王骥、视师甘肃、许以便宜从事、骥集将校问曰。往岁出兵。遇虏于鱼儿海首。先退缩者谁也。众曰都指挥安敬。即命左右引出斩之。三军股栗。遂成犁庭扫穴之功。又 英宗皇帝时。甘肃参赞都督王喜、玩寇失机。都御史马昂。首论其罪。谪戍辽东。旋见奏凯。臣愿 陛下上师 列圣、下轸各边重总督总兵之权。伸军门军法之令。退缩如安敬。失机如王喜者。大则斩狥。小则戍警。葢 国家高官厚禄。世世以待将臣。为能克敌也。有克敌之功。旋加重赏有纵敌之辜。胡可薄治。臣见赏罚明、则纪纲振、人心于是乎丕劝。即系单于之颈笞中行之背、以佐 陛下除凶雪耻者至矣、

  论军政废弛疏

  臣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恭惟 陛下制作礼乐、鼎建 郊庙。加辉百王、垂宪千代、伟乎盛矣、但今之戎事、未为整肃、臣所目击、不能无言、敢一为陈列、臣于七月奉 旨、给散在京七十七卫花布钞锭、查得现在该赏军士一十六万九千八十四名、臣闻初设军卫。京师所倚以居重驭轻者在于三大营兵今营兵尚且虚冐无用又安问卫军哉每卫以五千六百名为率。则总七十七卫。葢几四十万。今给赏见在之数止此。何啻减其半哉。夫京师天下之会。军士京师之翼。臣于斯实凛凛于心焉。顷者陛下奉慰 三后神主于陵。臣承 命点闸九门备阅军士。老者不能披甲执干。少者不能弯弓发矢器械未尽精利。号令不能严肃。主将仅行乎鞭笞。而大臣巳形于论奏。将士玩忽罔知法度。臣于斯又凛凛于心焉。今十二月十五日、臣又奉 命巡视 皇城四门、启闭之军。仅备常数。巡逻之卒。蔑视成规。故越愬者突入午门。盗窃者濳登端门。虽经参劾。巳付法司。而君门九重。护卫疏阔。臣于斯又益凛凛于心焉。臣不敢远引慱喻、敬以 先朝事变、隐于不测者、为 陛下陈之、臣观杨士奇所记、 宣庙尝幸玉泉寺、有盗藏弓矢、伏道旁林莽中、俟 驾过为变、时有捕盗校尉、变服如盗、入盗群中、盗不疑其校尉也、以谋通之、盗遂获、臣谓 宣庙时。宿将强兵。布满畿甸。而犹有玉泉之诈。何奸民无知。敢于倡乱如此也又李贤所记、 英庙复辟之五年、七月、昭武伯曹钦、鸠所恩之鞑官为逆、欲俟东长安门启犯阙、有吴琮者、二鼓告变、宫门戒严、贼计遂穷、然犹害恭顺侯吴瑾、左都御史寇深、臣谓 英庙时、干城武夫、充盈内外。而犹有曹钦之变。何奸臣无知。敢于肆逆如此也。今 陛下盛德超今古、至仁敷宇宙、人心歆戴、天命滋休、但军伍缺耗、禁御单弱、虽万万无玉泉之盗、曹钦之变。然臣恭阅 高皇帝祖训。有曰帝王居安。常怀警备。又曰日则观人语动。夜则巡警严密。又曰凡夜当警省。常听城中动静。或出殿廷。仰观风云星象。何如。不出则候市声何如。以此言之。 陛下自今车驾临幸。可不慎哉。昨 陛下语庭臣边有犬羊丑虏。而各镇无貔貅战士。遂令胡骑易为骚动。故赫然震怒。有巡边之谕。而大小臣工。咸仰 陛下欲巡边者。恶丑虏也。惜边民也。又 列祖曾行之也。然不即于今而曰他日。岂非亦虑及万全。计周防护。且恐各镇文武之臣。未尽孙吴之法制。韩范之经画。有难轻动也哉。诚 圣王却顾之谋。宏远之见也。然臣谓巡边在 文皇 章皇之时则宜。何也。此时 国家肇造。忠勇云列。兵既习战。威又素加。今 陛下盛德大业。追古轶今。虽有光于 列圣。而承平日久。人心不无玩愒。军制渐以因循。诚能选用忠良。广求韬略。列诸镇。御以恩威。自足敌忾而可强胡矣。况人臣之义、当受其劳、 南面之尊、当享其成、故臣耿耿之愚、窃独有献焉、夫军伍之缺也。欲勾补则恐开解发之弊。欲召募则终非土著之士。臣闻之丘浚云。顺天保真定河间永平五郡。居 辇毂之下。所辖十七州八十九县。若见丁尽以为兵。可得四五十万。臣谓五郡切近 京师。百费从出。猝难尽点。莫若 敕下廷臣会议将顺天一府州县。宽其力征。缓其岁课每一里立总。十总立长。统以州邑之吏。操以府丞之官。监以风宪之职。无事则耕而习战。有事则率以征行。即汉以京兆左冯翼右扶风。唐以华州同州凤翔为三辅之遗意也。况有数利焉。国无岁月养兵之耗。兵有父子更战之强。卖浆丐徒皆充京营兵言之可痛常操练则步武有方在 京辇则耳目易及。况聚此数十万强壮于 京畿。隐然金汤。亦足以消奸雄于未萌也。乃若备边之道在择将。御将之道在赏罚、臣尝闻 英庙遣都御史韩雍巡抚宣大。召 谕文华殿。恩宠异常。又遣兵部尚书王骥。成功云南。亲宴于 奉天门。文武臣僚。以次陪宴。他如明铠雕弓绯袍宝钞骈蕃之锡。不能胜纪。夫忠良之心。固非待赏而始劝。然上加恩。下益鼓舞。泽及一臣。感均万众。帝王磨励之方。殆不越此。况有功者赏。则有罪者乌得不罚。赏罚明而人心劝。虏安足惧乎。是 陆下高拱九五、而威行沙漠、葢圣神之鼓动、犹 大驾之亲临、所存者神、感之斯应也、臣又闻正统成化间。边陲多事。即高文襄之议兵部武选添一郎中使之妄边查勘官军功罪职方添一郎中使之巡边以知阨塞夷险及将领之贤否军情之利弊车驾添一郎中使之巡边以理马政诚使酌往准今。仰乞 陛下礼抚臣而委遣之。复郎中以巡缉之。则万里之外。如在一堂。而诸边之情。若视诸掌。 陛下虽不亲巡。而威德自洽于无外。古之御外患者。率用此道。臣狂瞽献言、不胜战惕、

  书

  与当道处倭议

  均赋书与郡伯

  海上事宜议

  与当道处倭议【倭事】

  恭承尊教云、 国初以来至今、凡倭寇所以盛衰、巡视所以因革、海道所以重轻、市舶所以兴废、及当今事宜若何、可以消变于既形。而图安于未事、台下惓惓为国盛心、不遗葑菲如此、顾鄙人前所陈复旧制三事、曰海道、曰市舶、曰水军者、此当图于未形之先、而巳无及矣、今势既猖獗、焚刼驰突、未知所底、是非一大创之不可、在台下深计而濳图焉、谨条列数端款陈如左、 一曰倭奴始末大略、 倭即日本也、古称倭奴其始有天材云尊者、都筑紫自号尊者、尊者之子曰奇潋、自筑紫入都大和州、海中诸夷、倭最大、西南至海东北、大山国王世以王姓、至汉桓灵间、倭始寇乱、史纪倭奴。自汉始矣。又曰徐倭者、徐市以童男女入海、托云求药、止王夷亶二州、于是有徐倭之称、其曰日本、则自唐咸亨初、入贺平高丽、稍习华音、丑倭奴名。更以日本。葢其国依东隅近出日取以为义也又考世纪、自汉以来、皆习佛、如佛称世尊、其主亦称尊、所谓彦潋尊者是也至彦潋之子。更僣称神天王。 二曰历代通中国大略。 汉武帝灭朝鲜、倭奴驿使始通、光武中元二年、奉贡朝贺自称大夫、赐以印绶、魏景初二年、平公孙渊、倭奴遣难升米等、诣阙朝献、乃赐金印紫绶封为亲魏倭王、此中国封王之始正始八年、倭女主卑弥呼、与狗奴国相雠杀、来告急、遣椽史张政、赍诏往谕之、此中国通使之始唐天宝中、倭王孝明、遣使入贡、是时新罗为高丽所暴、故贡使不敢由新罗入山东、乃南由明越州、即今之宁波此。入明越州之始宋雍熙元年、倭王守平遣僧大周然献铜器、及日本图、年代纪一卷、明年附台州商舶而归、此浙人通舶之始 三曰 国朝入贡大略。 洪武四年、倭国王良怀、遣僧祖朝贡、七年复贡、以无表文、却之、十五年、遣僧归廷用来贡、因其与胡惟庸为奸、却其贡、发僧陜西四川各番寺安置、诏绝之不与通、至三十五年复贡、 敕令十年一贡、给与勘合百道为验、使人无过二百、永乐初、招徕四夷名其国之山曰寿安镇国山、为制文勒石、自是或二三年、五六年、贡无定期、所至守臣、奏请俯顺夷情、辄报可、正德四年、倭之南海道、细川高国、遣宋素卿贡、即嘉靖中兵科勘奏所谓宋素卿、本宁波人、背弃中国、勾引外夷、正德年间、曰贡为奸、将寘重典夤缘逆瑾、幸逃天刑者是也、嘉靖二年、国王源义植、幼不能制国、于是西海道、遣宗设谦导等、南海道遣人佐宋卿素等、各称贡、舟泊宁波、互相诋毁、遂至弄兵相杀、为地方大祸、 四曰倭奴入寇大略、 洪武二年、寇山东并海郡县、又寇淮安、五年舡二百艘、寇掠乐清县、十六年船十八艘、寇金乡平阳、杀官军二十余、二十七年、船九艘、寇小尖亭、三十四年船六艘、寇蒲圻所、永乐二年、船十八艘、寇穿山所、百户马飞兴被杀、十年、船十一艘、寇盘石卫、十五年、船二艘、寇沙园所、千户沈锺、被杀、十七年、寇马雄岛、都督刘荣大败之、正统四年、寇大嵩所、入桃渚、焚刼杀戮为甚、嘉靖二年、因宗设等两道穪贡、宋素卿交构雠杀、因杀总督都司刘景、千户胡源、百户刘恩、指挥袁某被掳去、此虽始于贡而终于杀掠。尤甚于入寇者也。 五曰、洪武御倭方略。 圣祖御极之五年、初令浙福造海舟防倭、六年以于显为总兵官、出海巡儆、十七年、召信国公汤和、谕曰、日本小夷、屡扰东海、卿虽老、强为朕行、视地要害、筑城增戍以固守备、和沿海巡行、筑登莱观海等城五十有九、民四丁取其一、为戍兵以守之、二十七年、遣都督刘德商暠、巡视两浙防倭、又 敕魏国公辉祖、安陆侯吴杰、练兵浙海上由是观之、重武臣之选。肇出海之哨。筑戍守之城。广斥堠之备。以防于未然者。洪武中之方略也 六曰永乐御倭方略。 永乐初、以倭屡肆剽掠、遣礼部员外郎吕渊、谕日本还所掠海上人、十七年、都督刘荣守辽东、即相地形、请于金缘岛西北之望海埚。筑立城堡烟墩、一日瞭言东南海岛、举火、翌曰倭船三十余艘、直抵马雄岛、相属蚁登、径奔埚上、荣率精兵、疾驰赴之、设伏山下、预遣裨将领马队、要其归路、步队与之逆战、举炮发伏、寇败、奔入樱桃园空堡、合军围之、俟其饥疲、开围一角、寇走、追斩之、无得脱者、先是倭出入海上。自辽及闽浙。无不被毒。往往失机偾事。及是捷。寇害屏息。夫始戒谕之不悛。而后乃得一大惩创之。用善谋之臣。控要害之区。运出奇之画。此永乐中之方略也 七曰正统御倭方畧。 尝阅杨文懿公与张主客书。欲革其贡市以杜患端。其云正统中倭奴入桃渚。犯大嵩。刼仓库。焚室庐。驱掠蒸庶。积骸如陵。流血成谷。婴儿縳之竿柱。沃以沸汤。视其啼号为笑乐。捕得孕妇。与其侪忖度男女。剔视之以中否为胜负。负者饮酒。荒淫秽恶。至不可言。民之少壮与粟帛。席卷归巢。城野萧条。过者陨涕。于是 朝议下备倭之令。命重帅守要地。增城堡。谨斥堠。大修战舰。合浙东诸卫之军。屯驻海上。分番防范。兵威振于海表。于是倭夷濳伏。边乃得安堵。则夫任帅增戍。讲武修舰。大震声灵。乃正统中之方畧也 八曰嘉靖御倭方略。 在昔见兵科奏疏内、开巡按御史欧珠王化等、屡有海寇杀官廵掠之奏、差官勘报处究、又查照先年事例、添设廵视浙江都御史、假以督军重权、兼制邻境、将盘石卫叛军事情、务要体访明白、其猖乱之人、亟正宪典、仍令设法剿除海寇、一应地方、兴革重务、悉付整理、必为将来无事之计、夫浙之先。不设巡抚。葢以备御周密。海防宁静。倭夷商贡。稍遵约束。谓可坐消氛耳。今考历年奏牍。不胜抢攘。虽欲循旧。又□能巳。故嘉靖八年。巳尝得俞旨推选才望。乃复中辍。今值此纷拏之际。能不议兴乎。所藉以节制蕃服。控揣蛮夷。戢伏奸萌。振荡虎旅。使东南一面。海不扬波。是诚当今之要务矣。然则剔除叛乱。振刷纪纲。立重镇于海堧。扬声于绝徼。此嘉靖中之方略也 九曰倭寇事体。今昔不同。 国初倭患、虽遍于沿海一带、然止倭耳、今也华人习知海外金宝之饶、夷亦知吾海畔之人、奸阑出傀、易与为市、况复杂以商舶倭之来也。辄矫云求贡。苟或海防弛备。即肆刧掠。且如闽广群不逞之徒。明越诸得利之家。外交内诇。为彼耳目。奸雄又多就中观望为去就。是故处倭奴之策易。处奸党之策难。今闻各处摉缉、固将防不测之变、弥探望之群、然其间或有思故土、愿归顺者、一槩禁绝、非计之全、莫若给以晓谕、开自新之途、有归顺者、或许发原籍、或军前效用、如能濳报寇贼隐情者赏。非为纵也。倭有唐街与虏之板升相类与其甘为贼用。不如使归籍而收为民。似得招徕之方。且以散其党。而渐耗之也。此与 国初招通海之徒为水军正相类在揆策者审处而慎裁之耳。 十曰在今制寇。方略不同。 海夷未变之初。要当潜杜其萌使不获逞。则夫振海道之权以提其纲。复市舶之司以通其情循水军之制以消其党。三者备而制驭有机。夷心可弭。前巳略言之矣。今被祸方烈。民之荼毒不小。倭之蹂躏巳深。贼既得志。未肯但巳。群凶复企慕。愿与为俦。若非痛加惩创。草薙禽狝遏其方张之埶。纵彼悔祸欲去而地方奸雄。素从贼者。其心不安。必且鼓煽阻挠而掣之肘矣。故当今方略。必在扬我之武而夺之气也。闻之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方兹民气破伤之后、而欲图胜算、可骤致乎、必也请便宜之制。励军兴之法。示赏罚之公以奋士伍之精神。严训齐之方。精简阅之典。蓄超距之力。以作三军之果毅而且闲阵法。一旗鼓。出奇设伏神鬼不测。以误狡夷之趋避。夫以溟泛之夷。而遇城台之障。以裸袒之态。而当甲胃之师。以散乱之跳跋。而凌沟浍丛薄之险阻。直可折棰笞之耳。 十一曰制胜之术。贵于选将。 夫浙非乏兵。非缺将也。然谓之选则未也。彼卫所之众。无非藉兵。纨袴之冑。无非世将。然亦虚得名耳。有能伎艺毕给以服众乎。韬钤素韫以制敌乎。士卒抚练以同患乎。人徒知其峩弁抚剑曰将。是未为真将耳。故能言如赵括弗可听也。轻举如马谡。弗可庸也。必也精拣而专任乎。其处巳贵深贵沉。而藏机不露。其抚士有威有惠而训饬咸宜。其见敌知巳知彼而进退合度。又且有慎重之心。无幸功之念。有一体之议。无专利之私得若人而将之。所谓可胜不可败者。即驱市人犹可用也。况加以素练之卒乎。由是而后行伍必备。饷馈必岂。器械必利。进止必严。斯可次第观成矣。 十二曰、事后之图所宜蚤计、 按倭奴之国。孤悬海壖。其地有五畿七道三岛。其山东等道。田稍可耕。或无藉于商贾。南海等道。网鱼畋海。且以兴贩为业。不得不鹜于市舶。其乘风驾艑。天性然也。杨文懿公云、倭奴奸诡、载其方物、出没海道、而窥伺我、得间则奋戎器。肆剽掠。不得间。则陈方物。称朝贡。是贡非其实心也假以为市也边臣不察其计。乃听其贡。虽不能如十年之期。及先朝入贡所定人数。而苟幸无事。辄与奏报许可。地方供应。实为劳扰。诚如文懿所谓朝廷未纳其贡。而吾巳先受其害。故 祖训有云。日本虽朝贡、实暗通奸臣、故绝之、又给事中夏言奏倭夷变诈凶虐、不当与之通使、是固然矣、但夷物亦中国所需。而苟隔阂华夷之情。吾恐寇钞之祸未巳也。莫若于选将励兵。一鼓荡平之后。复立市舶。以通沿海之商。使海道宪臣监督之。时当请贡。宪臣达之巡台。奏其表文。进其方物。免其到京朝见。则既足省数千里供应之烦。又不使得觇中国虚实。至于物货之来。或照广东先朝旧规。亮抽一二。余者责令诚实通事。计估通融贸易。其或投倚豪家。负利起祸。则宪臣紏举之。罪坐不宥。仍禁华人下海通番之弊。如此则国典不堕。夷情克慰。而于我亦甚便。何也。得可赀之货。收征税之利。抑奸商之诱。免焚刼之惨。减成守之兵。故曰便也。是在持衡者审计其宜、庶异日有息肩之期耳、

  均赋书与郡伯

  前蒙示谕该县慱采均耗事宜、仰见台下万物一体之心、夙夜在公之谊、将举由来不均之弊、而付之大道为公之法、甚盛惠也、虽然、均耗莫若均粮、均粮莫若一则、某也昔尝举以告东蒙平川两郡伯矣、今愿复申前议于台下、窃念均之为说、固以宜民、而尤在相时、非其时则不能成、当其时则不能缓、尝观国初籍人户矣、未有里甲、而奏置里甲、自开公霁始、既有里甲也、未有轮徭、而议编轮徭、自崔庄敏公始、然则 列圣采听臣言、勒为定制、皆因其时耳、均粮之议、请自台下始不可乎、或曰周文襄公巡抚东南、二十有余年、粮事纤悉、皆其经理、何当时不言均则有说也、国初兵燹之余、东南生、齿未甚繁、田野未尽辟当时水田虽可征税、而阜地犹未耕垦。是亦有不能为均者。且文襄亲巡阡陌。标立坵。造为鱼鳞图册。则荒熟有辨。而官民麦地可稽。因而轻重消息之。奸狡不得以窥隙。是又不待为均者。文襄于苏松嘉湖重额官田。奏设金花一项。每金花银一两。折米四石。又于苏州极重官田。奏征布一疋。折米一石。如是调停重额之田。是粮额虽未均。计其所税则均也。而今不然矣。官民麦地之田。无亩不岁耕。无耕不岁熟。无熟不岁获。独其征粮之则。反有重有轻。是时之不可不均者也。文襄鱼鳞图册。县州颇去其籍。则官民麦地。存者特其空名。无从查考。昔为民田。今为官田者。昔为官田。今或为麦地矣何因而区别之。况麦地者。以其仅止艺麦也。今一览皆为水田。而犹止麦地之税、是理之不可不均者也。文襄既置金花以宽重额之征、是五升等田所输。与重额田相去巳不甚远独存三者之名。为卖买存粮之弊启胥徒那移之奸是埶又不可不均者也。何也、天下未尝有不弊之法。法弊则宜求更弊之人。易曰穷则变、变则通、在识时者通。变以宜民耳、况闻湖州巳屡变、胡独不行于嘉郡乎、但湖州亦有未尽善者、要不在变之不善、而在犹存二则也、则之有二、犹弊窦也、尝考湖州自天顺间、郡伯岳公璇奏每亩正粮不动外。其耗米不分等则。每亩通为一斗。乃借此彼之法。此均耗不均粮也。正德间都御史许公庭光。郡伯刘公天和。奏将湖州田地四千四百四十七则。均为二则。凡官田为一则。凡民田为一则。是均粮而殊则也。今嘉靖二十一年。郡伯张公铎、又据粮里邵越等、呈告申请上司、均为一则葢粮存二则。是民田轻。官田重。犹立等差他。存粮者告派得田者脱粮徒滋讼耳富者不利官田之重而倍价以要民田贫者欲利民田之价而改民以售官田是故粮与田左而荒粮岁积此张公不得巳而复建此议也。台下以刚明果断之才为民除不均之患、宜取湖之能变为是、而以湖之存二为非、今吾土皿邑之议、不欲以麦地均入官民田耳但麦地岁收之利。既无异于官民。而麦地之粮。大异于官民。麦地既不起耗。又无马草。则岁纳不过三升。或五升。在自私者计之。何乐均为。但本大公一体之心。立经常无弊之法、则不当以自私为念。而当以一则为凖矣、或曰海滨之地、高仰为甚、难冀常熟、顾高仰者几何哉、邑城比境海壖地某家有焉、每岁地租秋荳春麦各四斗、或五斗、邑城南境某则无之、第闻之人以钱为租、瘠者、每岁钱八百、肥者千、其租及此、恐皆足办粮也、万一天时不可期、岁当亢旱、或至不收、仍许其告官。或履亩踏勘、派金花银以轻之、或通县均摊补、在一通融间耳、无难事也、但恐各邑事体不同、幸勿以吾塩例各邑、又勿容自私之言、得阻坏一则之便计、则厚幸矣、不胜区区、

  海上事宜议【日本贡市】

  吾浙初设巡抚、或人间曰国家设官、恒有定制、何巡抚昔无而今有、朝进议而夕俞 旨耶、海石子曰、是议非始于今也、嘉靖八年、有奏杨子宜设总督武臣、两浙宜设巡抚文臣、其时巳得 旨、推举才望谋勇、文武大臣矣、后江淮开建督府、而浙抚独寝、至今复举行耳、或曰、浙何为而设廵抚也、海石子曰、为海寇也、先朝无论、在嘉靖中、御史王化等、屡有海寇杀官之奏、其为患久矣海故有漳州贼、崇明贼、独倭奴为害最大、倭奴自汉灵帝、始通中华、至唐咸亨贺平高丽、稍习华音、恶其名不善更号日本史载其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倔强如此。或曰倭奴何以寇也、尝考唐宋史、倭奴雄据海岛、伏属拘耶韩等国、凡百余、尊倭为大倭王、其地无良田可耕、渔海自给、又乘舟南北市籴、其土坟垆、有金玉而无陶冶、屋覆不以瓦仰中国之润土、为陶为灶、其嗜中国物、犹西番之嗜茶也、西番不得茶、必寇掠、倭奴亦假寇通商、始得所欲、否则沿海为寇、势所必至也或曰、吾尝观史、唐宋以来、但修贡而不闻寇抄、中国亦加优恤、不为防御、如汉赐以印绶、魏封亲魏倭王、晋使都督百济等六国、唐赐燕麟德殿、授使臣官左补阙或赐书籍佛经、自宋雍熙至嘉定、贡使不绝、时或失风、诏给常平米钱赡飬、何尝为寇而防之哉、元初尝入寇、世祖谕之不从、命范文虎等、率舟师十万讨之、尽没五龙山下、终元世为寇横甚、何也、海石子曰、是有说也、唐宋以来。倭奴利吾华物。故修贡也勤。元为海运倭奴刼掠运舟。巳满其欲。奚藉贡市乎。是宋以前。我执其利柄而彼求之元之时。彼乘其利便而每为我患故寇不在唐宋而在元也。或曰、国初以来百夷效顺、何为倭奴独梗、海石子曰、洪武间、亦海运以济北伐之师、永乐初、海运凡十有三举以给辽东、惟我运于海。故彼寇于海。丘王爫曼台尝言自宣德以来、倭患巳少、惟运从内河。而寇无所利。此其所以少也。或曰、吾闻倭之寇浙屡矣。故国初遣信国汤公、筑登莱至浙、沿海葢五十九城、而寇掠不撤、至后乃少、何也、海石子曰、此不足验罢海运之故哉、永乐巳前、屡寇不止、宣德而后、仅一寇耳、自后求贡不绝、葢非贡则不能得所用之物。其意诚不在贡而在商也。或曰、倭奴之贡、在洪武巳遣僧奉表称臣矣、此言宣德者误也。海石子曰、吾非谓贡始宣德以后也。葢永乐以前之贡。假贡以观虚实因为寇也宣德以后之贡。假贡。以通商贾非为寇也故洪武奉表之时、贡方入、巳掠温州、其后或贡无表文、安置其使于川陜番寺、又尝与胡惟庸交通谋不轨、祖训云、日本虽朝贡、暗通奸臣、故绝之、是永乐以前之贡意在寇也又侍郎杨守陈曰、倭夷变诈凶虐、时以刀扇小物、亵渎 天朝、矢见牟大利、不当与之通好、是宣德以后之贡意在商也或人乃悟曰、倭本欲通贡非利寇畧徐文定亦详言之矣运于海倭、假贡而为寇。罢海运、倭缘贡以求商。情较然伏、商亦可通否乎、海石子曰、难言也、谓可通则 祖训尝绝之矣。谓不通则洪武末年许令十年一贡。永乐初 赐日本王印诰。许之通融。或二三年。或五六年入贡矣。且松江宁波、先曾各设市舶、市舶者、与夷舶市也、然则贡而商亦国制所许也或曰、胡两市舶今无一耶、海石子曰、史言松江宋建市舶司、元有市船务、国朝为市舶监在瑁湖之北、后以官多民扰罢之、而并于四明市舶、四明者、宁波也、嘉靖二年、市舶内官、阴为瑞佐向道、是市舶首尾为始祸、故四明市舶废、或曰、市舶废、是不许其贡而商矣、海石子曰、嘉靖四年、 敕给事中勘报倭情、巳奉 明命、许复洪武十年一贡之例矣。非终拒之也。且市舶之废、非绝其来商、乃虑市舶之为祸始也、使监舶得人、彼贡而商焉、互市而两利焉。海儆消而夷祸息、非地方之福乎、况廵抚之设、诚非无意、将俾之迎遵 国典、俯察时宜、杜其衅于无形耳、或曰、尝览海经、南自汀漳、北抵登莱、沿海之区、皆可驻舶、何必宁波、海石子曰、考之倭奴贡道、唐天宝以前、率由百济新罗。入山东境、自倭与新罗雠杀。乃不北而南。由明越州矣。又山川畧中。载永乐时、所封寿安镇国山、与四明相值春时东风便帆、直抵宁波境为便、闻之海滨人云江淮未设总督。海商或由海门入建业。潜相贸易。今江上有操江中丞。廵江有两御史、海口有总督太仓有兵宪、彼势自密、故必之宁波、今浙复专设廵抚、防范甚周、吾恐两浙地、奥区僻径、可通舶贾者、能保其不乘我无备而肆扰乎。葢倭既仰籍华物。必资商为利贡限十年彼不能待也。谚谓闰月风便舶至、非闰月风便、三年一闰、彼适来、正其候耳、况华人亦利其货、交相觊觎、而时禁特严则旁蹊曲径、濳相勾引、势在必然、奸人乃或从中梗之、官不达其利害、而摉治稍急。彼欲脱身以解。必至弄兵。沿海之忧方大耳。往年大同甘肃之变。皆措置失宜以至溃决。正德中两河流贼。彼宁不畏死而甘祸哉。几事不察。酿成大患。或曰、似此、将何道而可、海石子曰、在自治耳、必也申明法纪、禁绝通番之人、杜塞勾引之路、若彼称贡而来、纵不合十年之期、挈重赀涉溟涛、无复回之理、况内地所需、亦有必仰之物、昔韩昌黎送海州刺史、有曰、海外之国、驭得其道。处中其情。则夷贾之货。皆可为中华用。而海上之患。亦可濳消。今日之计。在廵抚大臣。知我知彼。识其机宜。而善应之耳。况 国家如天之覆。于外夷未尝拒之。辽东朵颜诸卫。三年入贡。容其贸易。而西番如吐鲁番等。来朝。得十日平市于京师。何独东海之夷。必拒之耶。况 祖训绝之、谓其暗通奸臣、将图不轨、今不设丞相。宁有惟庸之奸。如以市舶既革为疑则又非互市之故也考之正德中、市舶内官。暗通宋素卿等。受宝贿以万计。且内通刘瑾。欲勾外夷逞侮。而嘉靖中复激忿宗设。杀总督武臣。皆阉人之阶祸耳。今 圣明当阳。百僚奉法。何虞一丑夷之交市为。或曰、是固然矣、虑贵十全、今欲善图其后、使彼不敢逞、而我无虞其害、何道致之、海石子曰、有二说焉一论彼国不得各道争贡一论海上近舶之家不得冒利启衅是也。倭国有七道。道各统郡数十。倭王政令行。则不敢擅求贡。自原义植主国。幼冲无道。势不能制。遂令各道强请勘合。争先求贡。及抵宁波。互相诋毁求胜。致屠戮衅开、而兵戈贻害。今当谕彼照先年各道轮贡不得交争违者照洪武事例。却其贡物。安置其使于川陜则祸端可息矣若彼沿海之奸。嗜利无纪。必投埶豪之家以为奥主。始则诱賖舶货既而不偿。又谬托贵势。转辗相蒙。激其愤怒。必也严宪典辄擅通番之禁。督廵司下海捕缉之条。方番舶之至。必报官阅视。方得议估。既入其货。立限以偿凡势要之家。不得投托。务选谨厚之人。自顾家身者。乃得与之交易。则狡猾失势。当自敛戢。如此则无永乐以前之患且舶舡不许入港令彼不得觇我虚实市易之际。差官检押。不得乘机亏负。如此。华夷各获其利。衅何自生或曰、诚如所论则不惟杜祸萌、且各受益、何也、限以十年之贡。既不拒夷人向义之心。而彼国亦不数数劳费。一利也。抑其争贡之端。既以礼义治彼。又以尊严事我。二利也仿国初市舶之意。而不绝其情。在我则以通夷方之百货。在彼又以慰仰藉之贪心三利也。于是海石子曰然、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曾孙钱泮雍诵较

  承启堂文集二(议 论 记)

  钱薇

  议

  均粮议

  均粮续议

  漕渠议

  均粮议【均粮】

  或问古哲王疆理天下、则壤成赋、九州岛岛岛析为九等、于是禹贡载上中下三壤、而区分之、是粮虽哲王莫能议均、从古然矣、予曰、子何以天下一乡一邑也、夏书定赋九等、别九州岛岛岛也、今大江以南、全浙以东、皆属扬州、扬之赋下上、葢指通州、不闻更有九等也、我嘉一郡耳、丽以七邑。特扬一区之地、赋同下上。可知是粮之均。在古则然矣、或曰地力不齐、如山木数年而仅拱把、荡苇百亩而收锱铢、高昂之阜、多雨乃数、霔淀之乡、遇旱反获、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必欲均之、无乃名美而实左乎、予曰、是所谓因瑕弃瑜者也、夫地力不齐、如周官一易再易之田是也、今吾邑之田、高下肥瘠、大略相当、无田不耕、无耕不稔、故穰则皆穰歉则皆歉。其收有多寡。系农之勤惰。是不可以肥瘠论吾邑田也。况王均之害。不在田。亦不在山与荡。而在官民麦之三等何也。官田之粮、一亩之输、有至五斗者。民田则五升至八升而止、麦地则三升至五升而止、故贸易之际。买者利粮之轻。宁多价以推粮。卖者利价之重。宁存粮以增价。于是改官为民。改民为麦。此积荒之粮所由起也。又区书乘机为奸。甲户有荒粮。而乙丁或绝、惟贿是视、将甲粮推于乙户。甲户暗减。乙户暗增。而荒粮愈伙。此积荒之粮之再变也。至于狡猾之徒。与弊为市。一遇官府。与民洒派存粮。利民之贿。冐认图粮。故装巳户。转辗告豁。官府一时难于辨究。乡民愚讷。不能分诉。弱者含冤屈抑。巧者明认暗飞。此积荒之粮之三变也。夫粮三变而害乃滋甚矣。今欲去斯害、无他妙巧也、止宜于官民麦田三则而均之、何可援山荡寡收之例而混阻哉、然其间亦有册籍名为山荡而业家实得水田者乃区书旋干之积弊。但此弊少。则此害轻。况太察者民无所容。非若官民麦地之三则。丛积隐害。上眩有司而难察。下累贫户之倍输也。且官民麦田、其耕同、其获同、其凶豊又同、则粮之所出、亦奚可不同、乃固为是纷纭莫诘之弊哉、或曰、官民麦田、非私名也、乃国家等则有此、昔巳定制、而今辄更、无乃不可乎、予曰、此正所以尊制也、夫制岂非累朝斟酌时宜、而勒为定典以便民乎、洪武初、令官田起科、亩五升三合五勺、民田亩三升三合五勺、七年诏苏松嘉湖等府田、如每亩起科、七斗五升者减半、十三年又令七斗五升、至四斗四升者、减十之二、四斗三升、至三升六升者、减十之一、是洪武间。巳变通初年之制矣。宣德四年、诏各处官田。每亩粮一斗至四斗者、减十之二、四斗一升、至一石以上者、减十之三、此在宣德间、又变通洪武之制矣、正统元年、令浙江等处官田、每亩粮四斗一升、至一石以上者、减作二斗七升、二斗一升以上至四斗者。减作二斗一斗一升、至二斗者、减作一斗、此在正统。又变通宣德之制矣。由此观之、官田之粮。当以后定为准。正统之诏。今所宜遵。是官田之粮、多不过二斗七升、轻则止于一斗、今吾邑官田尚有四五斗者、岂当时奉行诸臣、不能体列圣减赋恤民之意、行之吾邑耶、又弘治二年、令应天上元等县官田粮每石减耗二斗五升、民田每亩劝出米二升、此在弘治。又变通正统以前之制矣。官田粮重民田粮轻此洪武初政所定均其轻重变通之善者也夫减官田粮之多。量增民田粮之少。得损益宜民之道。即今日均粮意也独惜当时掌计之臣。不能将顺德美。遍行东南。乃止行之一处耳。今之议均、正默体累朝减赋至意、推广孝皇裒多益寡之洪仁也、故均粮正尊国制也、或曰、田一也、而分官民何居、予曰尝读大诰、以宋元入官田、我朝籍没之田为官田、宋元豊间、毕仲游计处两浙官田、九百六十四顷、绍兴十二年、以户产有书、不上砧基簿者、没官、淳熙三年、刘邦翰等、奏湖北荆南兵后地荒而请佃之、田入官、后李椿年阿秦桧意、以水乡、秋收后、妄废田官、修陂塘塍埂、亦为官田、是皆言利之臣、损下益上之为也、入国朝、此弊我苏松为尤甚今巳平定规则矣凡叛窃乱常、谲伪作逆、剪平以后。尽没其田。此官田所从来也。今当太平全盛之日、中兴纯德之治、岂肯存南宋利臣富国之计、况国初罪人、历年几二百、子孙殚尽、宁无一体休息之意哉、或曰、诚若所言、均粮是矣、说者谓平湖之四则、不若湖州之一则、何如、予曰、是易见耳、所谓四则者、仅补偏捄弊之方、然田既存乎四、则粮亦分为四等、富贫贸易之际、得藉手投隙、改重为轻、改民为麦、是往弊仍在也、若湖之合官民麦地为一、是奸狡不得减多为少。愚蒙不致冐少为多。虽五尺之童、亦可拥鱼鳞之甽。而享土膏之利、诚萧曹画一之政、龚黄坐啸之资、而尧舜垂裳之理也、或曰、粮则均矣、黄册亦可均乎、予曰、恶、是何言哉、册所以纪田也。凡差徭轻重。因乎册者也。则所以实征也。凡官民麦地。载之则者也。今黄册照则收田、某户田若干、原额无改、所以存制也、实征照田派纳、三则归一、则不分多寡、所以祛弊也、若并黄册均之、乱之道也、十年一大造、后册承前册而欲均之。是今乱之也。况黄册、国制也、非启奏不得辄更、是故事决于理、理因于时、时协其宜、一本可以万殊、而殊途要于同归、今也究民俗之利病、痛宿蠹之奚穷、探摉剔之要源、塞奸宄之深窦、遵 明圣之屡诏、决便计之咸宜、则粮之则不可不以时均、均之此其时矣

  均粮续议【均粮】

  夫田者民之业也、国之本也、而粮则因田而取民、经国者不可不有变通干旋之术、长虑却顾之思焉、葢法立而弊生。弊积而民病。国何赖焉。譬之琴瑟然、其不调也、必一更张之而后可鼓、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圣人明训也。今之粮固不得不均矣、使徒见于除害。而不知悉害之端。则害不必除。能祛害之大。欧阳公云利多于害则举行之而不精察隐伏之旁窦则除而不尽除故前议容有不暇晰者、复列为数端、以资刍荛之采

  计开

  一定则数、夫官民麦三等、当归则一、前巳略备矣、以吾盐论之、三等之中、其多寡纷纭、又各分为数等。通计之有四十余则。而其总称但曰官民麦三等也。民之避多趋少。锱铢必较。故贫富贸易。田亩之际。改换等则。大约以官为民。以民为麦。而官民之中。又必兢趋于少。故粮常存于下户。利常入于富家。所以征收之时官府难于辩诘。争讼无巳。今以湖州之一则验之。利害较然矣。天顺间、守湖郡者、岳公璇奏请均赋耗、每亩正赋外加耗一斗、诏着为令、是犹均耗不均粮也。正德间、刘公天和、因中丞许庭光、奏请额田四千四百四十七则、均官田为一则、民田为一则、以便征输诏从其请、是均粮犹有二则也。及嘉靖二十年、张公铎始建议、谓二则弊生、改官为民。虗粮如故。据粮里邵越等、呈告申请于上、始定为一则、夫自千则而归于二。又必自二则而归于一、则粮之必不可二而当准于一也明矣、

  一清虗税、夫由湖准嘉、则必当一矣、但今狡猾之徒。通贿书算。于大造之际。诡酒其田。东飞西窜。隐匿不上黄册。粮存各图为荒粮。而田遂以无税。此吾盐大患也。今但若照册田均粮、则此等无税之田、永为奸薮、若欲履亩丈量、是又开奸人一骗局、彼既能匿田于昔。独不能隐丈于今哉。然则若何而可。吾意有田无粮之家。积书未有不知者。诚得心计有司。鸠合积书于宽闲公署。禁绝外内。传逓交通。大示刑威利害。开以自首免罪。使名述本虗粮若干。系是某户。匿田若干。存粮若干。明白开举。务尽荒粮而后巳。仍示以免其本罪。则真情毕露。覆匿无所。而隐粮之家。亦且恐惧而不敢终掩矣。先时董令君、亦曾清查当时首发闻有伍六千亩、近魏令君时、亦有二三千亩、惜不能竟其事、但令有力者不得买通上下。则田自难隐。粮自可清。不然、深弊犹在、何贵于均、第为大奸匿笑耳、

  一晰粮额、吾盐有起耗田、官民田是也、有不起耗者、麦地不艹荡是也、今果若均粮。乡分上中下此善制也但贫者鬻田于富家往往认粮以昂价故田日益溷粮日益虗必先算起耗田若干亩。不起耗若干亩。明着于。册。每年会计到日查算、该起耗米若干石、分派各田均纳、若今无定据而浑统均平正粮、他日见亩起耗。则不起耗者。亦且浑入起耗中。又一弊端也。况本县耗田有定数、征耗有定石、若浑而槩起耗、其多余耗米、不过入书算之囊橐、公家何益、而反成厉民矣

  一辨马艹、本县官田马艹、每亩该十二两、准征米八合三勺五抄、民田马艹、每亩该二十四两、准征米一升六合五勺、麦地则无马艹、此定例也、今在均粮、正须逐件明晰若不先算本县官田若干亩、该马艹米若干石、民田若干亩、该征马艹米若干石、明着于册、以便稽考但恐一槩通征马艹。则官田征十二两者或征如民田二十四两矣。麦田无征者。或亦见亩起征矣。是马艹之暗弊。所当加防者也。

  一议徭役、各年轮该均徭、闻苏州尽派入秋粮中、征收在官、待临时官府顾募充役、此恐非经常之道也其利一而害三何利也、此议本崔恭敏公均徭派征于粮。则仕宦之家。不得各年营免杜侥幸之门。得公漙之谊。故曰利。何害也。均傜因乎黄册。黄册十年一更。自嘉靖二十年造册。巳踰六年。役过者多。未役者少。若一该派入秋粮。则前六年役而复役。后四年役分于众。赢缩不齐。民未输服。害一。每秋征粮。必令并纳。既收入官。须令寄库。第恐收头有觊觎之心。则侵欺难屏。官府有贤明之实则给募乃公。万一下之收头非良。上之公廉难必。将或有通同为计。以势拘民于役。而领虗于官银未必实给矣。是民供输于先。奔驱于后。乃重役也害二、人情家重则身重。无家则身且不恤。而何后害之忧。窃惟应募杂无籍之人。事方多脱迯之累。鞭笞必烦矣。非然也。凡役非一类。有利者。亦有害者。又有害之甚。至破家积祸者。利者争为之应。将求之不暇而实多侥幸之思。害者必苦推辞。且不肯效忠。至萌苟且之虑。害三。夫事必宜于人情、而酌于却虑语曰利不十不变法、故均徭派入秋粮、殆非经常之道也

  漕渠议【漕渠】

  嘉靖间、山东诸泉半竭、黄流耗减漕途阏涩、顾泉源总之徂徕等七十二派。丽巨野阳谷诸邑考之永乐中金纯浚引济漕。肃皇帝挑新河 显皇帝开泇河漕渠之势又与永乐时大不同也其经理甚悉。有安马场诸湖以聚水。有石口通源诸闸以储水。有挂剑柳堤诸铺以浚水。有师家野猪诸坝以止水。涝浅有夫。监泉有官。迨于今。日久弊滋民或壅以为利。纲弛法玩。官或狃以为常。遂令泉源或散为灌溉。或绝为鱼梁。而隔为沼沚。入漕河者。宁尽如昔耶。黄河分流之不至。葢有繇矣。张仲义云、黄河一石水。五斗泥其浊而易阏。性也姑论国朝洪武、河决原武、正统决荥阳、天顺决开封弘治决张秋、正德决曹县、又决孙家口、率数十年一变、葢其泥浊易沉。泥沉易积。积则流益缓。缓则积愈多。故屡淤屡泄。其势然耳。况兖豫土性坟垆。易为冲突。舍本流而趋异壑。夫何怪焉。今者徙旧黄河复故道。出泗州。南趋于淮。由是言之。泉非竭也。民为之竭也。河非梗也。阏为之梗心。议者不察本末、务以奇论相高、近者议开别河。远者欲漕于海。非无见也。然海运之说。有不可者五。以元史考之、岁运之舟至干纔十七。则没者十三矣。内漕海运各有利害言之者皆有形当其时则用之耳夫役卒孰非赤子、艘粟孰非民膏、乃驱有生之民、投必死之地、取可用之材。填不测之区、宁无恻然于心乎。不可一。尚书宋礼疏云、海运必用千料船、驾者百人、运米千石、若计河漕。则海船一可办河船十且运卒少而鲜倾没之患。以此相较。其不可二。元专海运、倭奴岁肆剽刼。必设瞭望之卒。备捍御之兵。转辗堤防、犹不获免、国初设备倭指挥。亦为海运。及改运会通。倭乃绝觊觎矣。此为永鉴。其不可三。欲海运必浚利津胶莱河。为停泊之所。屯宝葢黑龙诸山。为望瞭之计。今久堙再修。兴役无巳。与其劳民而蹈危险。孰若修漕河。安故道之便。不可四。胜国倡乱、非士诚国珍等耶。皆濳托海运。贸贩聚徒。为东南患。以海为凭。法不及禁。酿成祸乱。其不可五。夫海运诎。河运不得不通。河运专。泉源不可不涤。其为计奈何。吁、难言也、史言宋开宝间。河决澶渊。防河司封郎中姚恕矺死。知州杜审肇坐斥。失事之罚。其严如此。汉成帝时。王延世为河堤使。堤成。爵关内侯。建武中。举乐浪王景治河。从事诸臣。悉增秩加爵。举职之赏。其优如此。夫赏罚所以励世磨钝也。舍是、唐虞不能治。今督理诸臣。自中丞曹郎而下。皆视为养望息劳之所而不切轸时耗国之忧去岁漕涸。敕遣侍郎诸臣临视。讲求经画。但闻所至摉索供亿。民不能支。每一官随从千人。未及展一筹。夏水骤发。漕舟无阻。诸臣乃窃以为功。噫泉源未必竭。而时有时竭。水至自有时。而民怨无时。今欲上不烦宵旰。中不失漕期。下不困闾阎。长淮以北诸泉皆为漕用徐文定故有费水坏河之论其要在得泉耳。欲泉之盈。匪有他奇。其要在无分泉耳。分有尽之源、供无穷之用、豪民擅其利、国计当其虗、第能核而清之、则地中之蓄、滔滔不匮漕渠渐盈、国课日充、必也复永乐之制乎、积水减水之闸。在支流不可不修挑浅捞浅之夫。在占役不容不核。非得实心为国任怨之臣不可矣。浚河之术、古来无凭、千百其宜者有二焉、宋李公义铁龙爪扬泥车其一也。河阏在泥。以铁为爪。系舟尾而行。急棹乘流联翩而下。沙动水冲深可数尺此去阏土之法也晋梁文矩。督人户守堤。其一也。文矩请于夹河人户。免其粮役。点充堤长。湫水瀑涨率人守之欲溃则戢。欲塞则疏。各限区里。官为廵缉。若工大则量为之助。偷惰者罚此防河渗之法也又稽先正所建议矣、天顺间中丞贾铨。浚黄沁二河。都事金景辉。奏安山北抵临清。二百五十余里。止一沁水。雨少脉细。遂致浅涩。其汴城北陈桥。原有沁河故道。长垣历巨野出会通河。合汶以下临清。此道舟通往来。止陈桥迤西。三十里浅狭耳。浚之深阔。以入运河。是沁水南出吕梁济徐州以下。又北出安山济临清以下。非惟运船。可由小浮桥。以达陈桥。且免济宁一带闸座挤留之险。又 高皇帝。用兵梁晋。使徐中山开塌场口、入于泗以通运道。后因河口壅塞。乃修师家石佛诸闸。以出济宁。夫开塌场口。即引沁水也。然不用沁水而从济宁何也。葢出济宁道。径也。由陈桥达临清道迂也然济宁虽径。而中高天井诸闸。一启水则立涸。艘运为艰。陈桥虽迂。徐行安达。此实可行之今而甚利者。且又国初之遗迹。而禆漕之便计、幸鉴裁焉

  论

  边论

  盐法论

  边论【九边形势】

  考职方氏、京师之东古会州地、设、大宁都司营州等卫东连辽阳、西控宣府、以为外边、又起古北口、至山海关、关隘修葺、封守栉北、以为内边外边捍御。内边拱护。此辽阳宣府之势合。寔重京师之深意也大同之东、有天城阳和、西有偏头鴈门、北有大边、内有二边、高山聚落等五堡、分据其间、以为应援、不示之隙是大同地虽散漫。而防守之埶常合也。榆林宁夏、即古朔方地、张仁愿筑三受降城拒河外为守、国初定制、榆林兵出戍东胜州之北宁夏兵瞭、出贺兰山后是其势合而未散也。甘肃古河西四郡、汉武开拓之、以断匈奴右臂、国初尝封元遗孽为忠顺王主哈密之地、立赤斤蒙古八卫、翼忠顺之势、右抗西番、前遏北狄、以奠枕甘肃、意在以夷御夷、葢西北一要区也、吁边隅之势合则国强。国初之称强。惟势合耳。东自辽阳数千里而西以至甘肃哈密。皆为内地。诚有如一家然。墙墉奥圉。无偏重也。如一身然。气脉肤革。无痿痹也。今顾有可慨者。自兀良哈内附。割大宁营州全镇与之、即今朵颜三卫之地而辽阳以东声援阻矣。宣德中。退守独石。而开平兴和冲要之地。弃为虏巢。昔所置八驿。尽为瓯脱而宣府以北声援绝矣大边失守。二边复弃。致五堡不筑。宣宁不屯。因而兵骄杀将。纪律无严大同声援弛矣又东胜撤而榆林边墙迂远。东起黄甫川。西至定边营。绵亘一千二百余里。连墩钩堡。横截河套之南而榆林声援散矣且总兵杭雄失利。赵瑛再衄。虏遂出入河套。往来甘凉。每绕出贺兰山前。无复避忌。既而王王爫曼废镇远关。修平虏城。弃地八十余里而宁夏之声援又虗矣自忠顺王罕也失柄。其母擅事土鲁番。纵横抢攘。而哈密不守。安定等卫。又破灭于海西。诸夷遗族。皆迯避山谷不能复振甘肃之声援又危矣方国家盛时。要害全控于中华。封守复严于法令。势固兵雄。正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幕南无庭。夷虏安得肆其出没哉。及今四顾边境、日久日削、要害之区。不能什半、而庙堂硕画、似又不暇远计夫肩背者、丘王爫曼台不云乎、夷处我之腹心。我处夷之支徼。夫是以血脉不贯。而虏气日骄。势乌得合。而御乌得坚乎。加以将非其人。备非其预、奇谋谁展、决胜靡由、吾恐吉囊虽毙、俺答复猖、未可高枕而卧也

  盐法论【塩法】

  盐曷为法也、藉足国也、盐曷为足国也、国耗在边、而边之陆挽甚难、故假盐之利以召商。藉商之力以储粟。积商之粟以实边。边可足也。然商犹昔也。盐犹昔也。两淮疏理塩法袁公亦云塩以法名当有制度必如圣祖原定典则而后可而边每患不足者何。是法之弊也。法曷弊也。其始也起于司农之变法。其既也坏于权势之争利。其卒也加以余盐之大行。夫盐之有法、国初所定、酌议既审、公私两利、历世遵之不改者也、故商或赍粟赴各边轮纳。或自垦边壤以积粟此塩之为利。而边所由无乏也。弘治中、此淮人长司农者乃叶淇也有淮人长司农部商多其乡人亲故因奏更旧法、第令输银于京。分送各边自籴。折银较旧为增。得引比粟甚易于是一遇凶岁边粟如珠矣既而刘瑾并革送银。边人更无籴本。遂多馁死此商贾不通之始也正德时、勋戚椒房之家。倚势擅利。而商之无力者。中纳不行。乃羣附势。家。卖其引。冐其名势家分其利。而商之得微矣。间有一二得中纳者。取盐于各场。势家先取足。而无力者坐视此商贾不通之再也而操柄者又随时规利。恐商人夹带羡。盐利归其手。建议公卖余盐。征其价值。每引或至百余斤。余盐盛行。而正盐反壅此商贾不通之又再也况今各边屯种之政废。而粟粒刍束之运艰。度支空缺之用多。而诛求取盈之令下。势家且为敛迹。而商贾期病矣。为今之计。第使盐引仍征粟。即商骛边。商骛边而田之垦辟必多。使边方各屯种。则本色赢。本色赢而商之中纳亦便不待司农出银以籴而边自可饶且引勿增。而余盐祗支正额。则商之贸易利。而正盐自通。又司农酌权宜变通之术。令各场照民间田税例。便其生理。葢民田或本色。或折色。第取其原定之额。羡粟任其所用。莫之禁也。惟场灶既取岁征之价又禁其通贩。故盐之行愈难。遂至千百为徒。驾船执械、突行拒捕。屡见告矣。非惟不为公家之利。抑且贻地方之害。酿为祸萌。莫甚于此。今为两利。孰若使见丁征银。随地办课。照之民赋。而羡盐任其它贸。则户与商俱得。上不废官之取。下不壅民之资。乃人情之至便。而公法所宜宽也。两淮人云七钱五分之额今又渐增可谓重极矣夫盐一也。中引不以粟以银则边无藏粟而边地病煎户征其课。禁其贸。则途有逞奸而内地亦病国家利薮。化为弊区。其惟复收粟之故制。则不劝之耕。而以商积粟。边无虞匮矣。通自贸之一途。则各利其利。公无乏课。灶无匿奸矣。今也纲纪不张。而法网太密、以囊金易引何苦远耕。且下户肩挑。尚恐白欲。此其利害。粲若指掌。故得缕指而窃较之。

  记

  修捍海塘记

  修捍海塘记

  嘉靖庚戌春、浙西海盐捍海塘、以飓风崩圯、维时督水使者、蜀胡公以职事来廵、郡丞任君、吾盐令张君、胥会、目与咨嗟曰、涓涓不塞、将为江河、况海百川之汇、滔天之洪涛者哉、且兹塘高、实与邑城等、无塘是无邑、自邑而往而嘉而苏常、皆污下受浸、塘不亟筑、患独在盐乎哉、乃得请于先廵按王公、今林公、两柱史、皆急民之患、率作惟殷、而监视则郡倅邓君、节推殷君、其百费于张令取辨焉、外垒石塘。以障怒涛之冲。内填土塘。以防潄齿之衅。由是卤不及田。田可望稼矣。或曰、兹役葢有五善焉、先年聚役夫于塘。率羣猾影射。今分官视工。所辖者少。易察难匿。祛弊也。先一石擎六桩为大疏。今益其二桩。以尺度之。围一袤八。壮基也。石犬牙相躭跨缝乎鏬理密而坚潮不得渗固表也。民每岁塘夫课银。储之于库。鸠役闾左。量数分给。如顾募然。受直停匀。民相劝趋。得人也。每八月潮汛特盛。怒涌兼天。适兹兴作。潮缩而杀。得天也。是皆胡公措置者密、感通者神、而郡伯刘公、暨张令君、寔相之也、尝考吾盐自十八□沦没、唐开元中始筑塘捍潮、宋嘉定中、史言潮冲盐官平野、二十余里、元大德中、此地有三十六沙陂塘易没潮啮海盐沙岸、敕异人张与材、投铁符镇治、入国朝洪武中海啸、沦田一千九百余顷、盐民潘允济、走阙下请筑。始用石矣。永乐三年、通政赵居任筑、九年、保定侯孟瑛筑、宣德四年、侍郎周忱筑、皆敕使也、役民槩及苏常等七郡、正统以来、或郡守、或臬宪、或藩参、官无定员、则守土臣也、其役民亦祗用我嘉七邑之力、正德中、易以水部郎、今 皇上乃专设佥宪职水利、则势亲易运。职专思确、况铨部重东南海患、择宿望如胡公、而又率以廉勤、佐以诸材谞乎、令且议开里河取土可以实塘因河可以运石又命石户。岁采而时轮之。以备缓急。皆利民防患嘉猷也。当书之以为后则。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吴祖钖佩远参阅

  苏司马奏议(廵抚疏草)

  苏佑

  廵抚疏草

  预拟分布人马以御虏患疏

  审度兵势虏情预拟督调战守以成安攘疏

  接报夷情疏

  陈时弊度虏情宣大钱粮以保治安疏

  预拟分布人马以御虏患疏【防守内三关】

  照得虏马入寇、常在秋高、计月之期、每数月圆。今年闰月或以六月即为七月。近者两子奴寇浆亦以六月二十一年六月入寇山西亦其时证、臣今阅视诸关、备采众议、倒马紫荆、最为紧要、葢二关山势虽称险绝。中有河流山形紏乱各该隘口。随险分兵。势分力弱。恐难持久。且外恃宣大犄角。势又在人。密迩京师。易为震动。此其紧要之大畧也。若夫龙泉之守。外有平刑。故关之冲。必由雁塞。距其地里。平刑至龙泉。不下三百余里。山势联络。中鲜民居。抢掠无以为藉食之资。险阻必困踣恃长之骑。以此争锋。非计之得。兵有胜筭。必我之利也。山西二关。万一可入。泽潞汾沁。足以四驰。而谓东犯太行之地。以当守险之兵。势既纡回。时应躭阁。虏人狡黠。志在抢掠。或不出此。又况山西连年修守。俱有次第。似可无虞乎。龙泉故关。紧要次之。此其大畧也。查得先奉钦依修筑墙堑、近该臣查勘完者巳十之九、其不完者计以六月之中、俱可报完、守有依凭、若无人拒列、金城汤池、有不可恃为固者、况区区墙堑乎。故常守之外、酌量险易。加之防守之兵。若徒拘于守。势分力弱。有难可恃以久者。爰分拨将领。相以地形。责以应援之效。谋协众议。亦以佥同。不敢自专以误认使、臣之责也。查得本年三月十八日前廵抚都御史郑重巳咨行总督侍郎翁万达于宣府镇摘拨兵马三千、在旧保安州岔道堡驻札、专应援马水口、再摘拨大同镇人马三千、在平刑关驻札、专应援吴王口、仍摘拨别镇人马三千、在广昌县驻札、专应援浮图峪插箭岭等处、但臣查得旧保安州桃花堡、比与岔道堡相去马水口尤近。相应改移驻札应援。又查得白羊口与臣所属地方相近。计去京师。路实咫尺势尤紧要。亦须周防。亦当添兵以防意外之患。如蒙敕下兵部再加查议上请、更乞 天语丁宁、宣大将臣、并行总督抚各臣、柦准咨议施行、

  审度兵势虏情预拟督调战守以成安攘疏【虏情】

  查得连年征调延绥宁固辽东等处客兵、嘉靖二十一年共十枝、以后俱六枝四枝、应援宣大二十八年延保二枝、老营堡一枝、大同一枝、二十九年延绥保定辽东共四枝、俱应援宣府、葢重宣府也。重宣府者。重京师也。近准兵部咨为陈战守除虏患以振国威事、该京营总兵官太子太保咸宁侯仇鸾题本部复议各兵应援当视虏情缓急以为先后、若京师有警、则宣大为轻、京师无警则宣大为重、延绥游兵、征调宣大应援、系节年故事、今使赴调京师、路由宣大、亦不相左、而况驻札宣大、以听京师调用、实有两便、合行宣大总督官预将此兵量布、尽东隆永滴水崖以便京师调用等因、题奉钦依、备咨前来、周谋详论、固巳筹筭无遗、臣窃惟兵不预图、无以应戢守、探不真实、无以中机宜、若使探报既真。则后发先至。自可以夺虏之心。彼此不失。自可以投机之会。是征兵在先而探报贵审。则兵为有用。虏不足平矣。查得虏患节年侵犯、如在山西、则急山西、在大同、则急大同、在宣府、则急宣府、如今年在蓟州、则又当急蓟州、信矣、然俺答诸部落。实在宣大之间。套虏联合而入。亦不能越度宣大。倘有侵犯。东行必先大同。次宣府次蓟州探虏情之真者。必先大同。次宣府。次蓟州。近御史胡宗宪奏称探报虏营。大同得其情。宣府得其形蓟州因魔问病。不足凭矣固以虏巢在西北。大同有大边宣府无大边。蓟州借听于属夷。自有不同。该部覆奉钦依如拟施行、则是探报者。固当责之各镇。务得真情。庶向往有期。督发无悞。东西咸中。犄角可凭。实兵家之首事也。且诸镇虽皆虏冲。而府逼近京师。实为紧要。蓟州正当畿甸。尤切腹心。审重度轻。则防御之兵。似当先蓟州而后宣府。然虏有所由入。兵有所由会审机度势。则防御之兵。又当先宣府而后蓟州何也、蓟州宣府。虽俱京师后门宣府在西。与虏邻近其所由入可以探知。整兵防御。其所由会。亦属枢铃各路主客兵马。督调应援。不悞哨探。心志既一。势力亦均倘犯宣大。自可追逐庚戍虏徒蓟门入故当时急在蓟门然先是宣大屡报东行大将军移师备居庸矣若犯蓟州。一关之限。闻警疾驰。稽日计程。不失筴应。臣愚谓备宣府可应蓟州备蓟州则不能应宣府此兵势也。探报可凭。则防守不失。若止听属夷诪张相诱。利在犒劳。妄报虏情。不审听闻。即预征调。关门甫度。虏遂乘虚。则宣府入寇之路。有谁堵遏。不无顾此失彼。重致凭陵。臣愚谓探报防御。必先宣大而后蓟州。此兵机也。较之常岁。虏之侵犯。多在秋高。其余时月。纵有警传。亦止近塞。天寒地冻。巳难驰骋至于深入。尤所未能。葢虏之冲突全藉马力。草枯臕损。可少解严。方宜休飬兵骑。以待征调。若不审时量地。听凭虚喝。不惟调遣不时。致增外患。屯兵日久。亦将内疲。是亦兵之忌也。窃料虏贼骄贪。理当覆灭。似不可拘守故常。使机事或成牵制。臣愚谓宜行各边如贼无侵犯、不许贪图小利以起衅端、但加防御戒严、无堕贼计、如果不逞、侵犯地方、犄角剿除、以慰西顾、仍预量拟精骑、以备搜捣、至如套虏过河。则全陜兵马。先得探报。大加搜捣。虏虽犬豕。亦重室家。岂敢长驱而无内顾。兵法曰攻其所必救。此亦齐人救韩直走大梁之说。是亦兵之奇也。昔人谓丑虏虽众、不当汉一大县、今纵倍之、封疆万里、岂遽称难、近日捧读 圣谕、加意戎师、兵充粮足、允服庙筭、袛诵三复、敌忾溢衷、臣愚又谓时当全胜、事贵早图、欲张兵威以夺虏气、须大破常格、多发帑银、委任户部重臣、添买刍粟议行九镇、大简精锐声言卫护京师。相机委诸阃外。秋高马肥。乘我有时。肆骄利贪。彼岂无隙。时方有出塞之谋故耳然用兵贵精。制胜在谋。将见幕南可空。名王可虏。虽所费不赀然一劳永逸、将在此举、昔管仲霸齐、乃作内政、寄军令、葢亦机事贵密、兵道尚诡、斯尤臣愚惓惓之朴忠也、若使连年备虏、纵有斩获、不过零骑、得不补亡、虏何挫衄、日复一日、未见所终、试以近事、一年所费、总括其数、召大司农以所积贮征解、亦总括其数、量入为出、将恐日益不足、臣之私忧、殊忘食寝、谚云、耕当问仆、织当问婢、岂仆婢之智、固贤诸他人、亦惟专且习耳、臣待罪边方、叨任总督、似有一得、辄敢上陈、如蒙 皇上轸念虏患日深谋事贵预、敕下户兵二部、会集廷臣从长计议、速为题请宸断施行、边疆幸甚、臣愚幸甚、

  接报夷情疏【北虏开市】

  议照丑虏逆天犯顺、震惊畿辅、今者复屡以求贡为请、职伏思之、虏情巨测、变态多端。难以悉数、据其踪迹、探其委曲、约有数说、葢闻我 皇上赫然震怒、爰整六师、行欲出塞问罪、以泄神人之愤、天威远播、遐荒畏威、此其一也、比者归正人来、传说丑虏自昨犯顺归巢、人畜多见死亡、天心悔祸、虏罪贯盈之象、虏虽犬羊、亦有知觉、能不惕然畏祸乎、兹因悔罪、又其一也、且我中国货物、虏所甚利、抢掠则利散诸部落、求贡则利归于酋首、其贪利者、又其一也虏中小王子者、俺荅之侄也、俺荅桀骜、钤制漠北诸部落、渐不听小王子约束、然亦一部落之雄耳、而犹有其侄压于其上、乃阴慕东夷朵颜等卫、归顺内附、官爵之显荣、衣服之华丽、意望我 皇上比例加授于焉夸耀于诸部落中、而欲与小王子争雄长、此慕名者、又其一也、夫职之愚见、虏之求贡、虽云有此四者、职等复恐虏情诡谲、难以遽凭、通事欺隐不可轻信、故多方译审、参伍以前后之人、屡次哨探、证验其彼此之词不敢以一次一人一时之言、即为凭据参看张福许伯达等赍来番文、与其所供、大畧相同虽似有款诚之意而往来顺逆之言、前后反复不一、葢丑虏犬羊也性本骄狂、礼难责备、得其善言不足为喜、恶言不足为怒、在虏则险诈难测、在我则驾驭有定、职以为求贡之初、其诚与诈。似不必深究。嘉靖许市亦非失策但仇鵉史道欲以一款塞责急于应允不知善后耳许贡之后。其顺与逆亦难以逆睹。何也、葢虏之求贡也、其词为顺、而 朝廷之许其进贡、于义则正、况贡亦备。不贡亦备者。乃中国思患预防之常。未尝因虏之甘言卑词而缓我戒备。使其诚也。既在我 皇上天覆地载之中。如其诈也。亦不能出笼络羁縻之内。故曰诚怀诈不必深究者。此也。既贡之后、虏仰窥我 皇上威武不杀威灵丕振将必终始慕来王之义效款塞之诚矣、但其部落不一谲诈无常、异日或肆无厌之求、发难从之请、以起衅端、以开边隙、亦未可保者故曰顺与逆难以逆覩者此也。葢在我者必先自治。而在虏者以不治治之。自古御夷狄之常道也。职惟为今日之计、当外示羁縻之术。内修战守之务。若求贡之事。决不可轻信而遽许之以遂彼之奸。亦不可逆诈而峻绝之。以激彼之怨。但虏复惓惓以宣大陜西各边通行开立马市买卖马骡牛羊为言、伏望 皇上敕下兵部、查探辽东声息、如果前贼三万侵犯是实。是与其开市求贡之说事巳相左。当俟庙筭计会另行。非职等所敢遽拟。如不曾侵犯辽东、仍乞敕下廷臣会同详议开市马市有无利便、参酌归一、请自 圣裁、遵奉施行、如蒙 皇上准令各边通开马市、后来东市则西抢西市则东抢卒不能各边皆市也一可分散各部落之势。一可诱结各部落之心。今春及秋或一二年间。虏贼不来侵犯。方可将进贡之事。另为议处奏请。如此既足尊我中国正大之体。亦不孤外夷纳款之心。或既开马市之后、虏贼外示效顺、内复怀奸、于春暖草青之时、秋高月明之候、仍来侵犯、则我边兵粮、自尔照常提备、未尝因开马市遽敢玩弛。或战或守。俱不相妨。于计亦未为失也。

  陈时弊度虏情宣大钱粮以保治安疏【宣大钱粮】

  看得宣大二镇地方、逼近沙漠土瘠人贫、百无所产较诸腹里财力、大不相同、故二镇一切公费、在宣府止有公务余地、新增驿传租粮、在大同止有牛具尖丁户口盐粮商税煤课各银两、使每岁尽数征完、尚不足供一岁之用、况灾伤蠲免、虏患逃亡、常不及十分之六、以致宗室冠服、房坟祭价、并各公费等项、积欠数多、虽各该廵抚极力措处、供亿浩繁、巳难支持、今该部复将宣府公务余地等银、改为官吏孤老驿站岁用之数、大同商税盐粮课程尖丁银两、改为代府官挍并卫所官吏武举等项俸粮、及驿站马骡料豆牛具银、括入屯田项下改解银亿库军储支用、裒多将以益寡、顾此不免失彼、且宣大军站、难比州县民驿、民驿自有审编马骡夫役恊济等项公用军站不过拨军走递。合为廪粮马骡料豆。比照土木榆林等军站积于军储仓支给宗室冠服房坟祭价、先年原系体工二部关领、后因内帑诎乏。行大同府并山西行都司于盐课等银内支用、牛具银先该兵部议覆题奉钦依专备买马、嘉靖二十四年该吏科给事中李文进等条奏节浮费以经财用、亦知牛具银系该镇买马必用之费、款内原未开载、及查宣府有买马团种银二万两、大同比宣府用马尤多、止有前数不敷应用、公务余地等项粮银、系各镇廵抚赏功给降、恤亡犒赏与夫诸凡亿供、胥此取给、尖丁银系各卫所均徭出办、自有各项支销、若尽行搜括、纤毫不遗、在卫所官吏驿站、既以遵照户部裁革、不敢关领军储、及支前项银两、又以供亿各有定项、一岁之所入、尚不敷一岁之所出、辄行告匮、卒使官吏困惫、马骡倒损、驿站废坠、机务停阁、其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况廵抚大臣、抚治一镇、使赏劳不行、其谁用命、优恤不给、其何示劝、马匹不补其谁敌忾、宗室房坟冠祭例不可少、驿站供应走逓势不可无、供费既乏、展布殊难、不惟坐误机事、亦恐有伤国体、伏望 皇上轸念宣大重镇。百凡供亿、俱在紧急、乞敕户礼兵工四部、从长计议、将各镇所请前项地租牛具商税盐粮课程等项银两、俱照旧存留该镇公用、并买补马匹骑操、其官吏旗较、孤老俸粮、驿逓马骡料草、俱仍查照旧例于军储仓银亿库关支、如户部必欲更革、乞敕礼兵工三部、另议请发银两、以给各镇、买补掺马、并驿逓马骡草粮草料及各宗室冠服房坟祭价等项应用、庶公务不致偏废、而边臣亦得少尽职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唐允谐尹季参阅

  郑端简公文集一(疏)

  郑晓

  疏

  重大倭寇乞处钱粮疏

  复设江南管河官及参究违误运务官疏

  乞收武勇亟议招抚以消贼党疏

  添设官员疏

  定议江南江北兵粮疏

  乞预为防御疏

  洲筑城疏

  议变塘田凑筑城疏

  会议大同廵按尚约题兵饷疏

  会题处置南京叛军疏

  重大倭寇乞处钱粮疏【倭寇】

  照得倭寇连年侵犯 中国、葢南自闽浙、北至登莱、皆被其害、而江南苏松杭嘉等府。田赋甲于天下。江北扬州通泰等处、盐课甲于天下、今皆屡经刼掠焚烧之祸、农人释耒。盐丁罢灶。阻误漕运。亏损钱粮。若不聚兵调食。大为经理。将来患害。何所底极。此非特东南数郡之忧。关系 国家大计。及今不捐银数十万急为整备恐他日所失要不止于数百万而巳此臣为财赋而言。至于人民荼毒。闾井萧条。就使生养休息。不十余年。未得复旧。兴言及此。实切忧惧。再照倭寇侵犯。倭之入犯皆以内地奸民勾引其中类多福建浙江并江南江北直隶之人。或奸豪射利之徒。或勇悍无聊之众。赍粮漏师。肆无忌惮。结党效尤。苟活旦夕。若不早为区处。日甚一日。其祸不啻烈于戎狄而巳。伏望 皇轸念地方重务。乞 勑该部从长计议、大破常格、捐发官银数十万两、收贮府库、听候打造海船、修筑城堡、募兵买马、积粮蓄草、以备军前缓急应用、其被害民灶、照例优恤宽减粮差数年、以苏困苦、再乞 勑该部将福建浙江并江南江北地方通番从贼者。作何处治。庶几外有爪牙之卫。内无腹心之忧。田赋盐课。要紧地方。得保无虞矣。

  复设江南管河官及参究违误运务官疏【运河】

  议照今岁漕运粮斛、除江北河南山东起运外、查得江西湖广等处先后相继陆续过淮、惟浙江杭嘉湖三府、直隶苏松常镇四府、岁运漕储并白粮糙粮米二百余万石、必繇奔牛吕城丹阳黄泥坝等处。始达镇江京口闸出江。先年遇有浅阻。或繇孟渎河外江分进。每有风波之险。盗贼之虞。嘉靖二十九年、宁波卫指挥王承恩被刼可鉴、近来倭奴未靖、孟渎河江海之交。正贼寇出没之处。尤宜预防。以此漕司具 奏拟行江南廵抚严督常镇二府、并该县掌印管河水利等官、将前河道不拘年限、但有淤浅处所即便起夫疏浚。封闸蓄水以待粮运。每年终将府县管河官职名疏通过河道缘繇申报漕司查考、俱载入议单永为遵守等因、题奉 钦依、节行去后、案候通无一字回报、又经五次移咨江南廵抚督催、节据把总等官张建节等、各呈称兑完粮米于三月初五等日陆续押发开行、已过无锡地方、见阻丹阳丹徒七里沟等处。守浅不得通行。即今三月过半、未见兴工挑穵、实为阻误等因到臣、及咨询南来公差官员、各称载粮民船、阻集数千只、相沿数十余里、不能前进、为照漕运连年迟误论运船缓□节次甚明葢繇坐失天时复违地利所致若季春初夏。北水渐平。河道无阻军船过淮数日可达两洪今首先被阻江南。坐守余月。所以致稽延者又坐此也故过淮不可不速及至河开有水黄河又渐泛溢纵加催并势难取速。安得不误运事。直至四月初十日、镇江府方报河开通船巳自迟误、比参将黄印驻札洲。差人看验、镇江一带、尚难行舟、南北通津、人所共见、岂能摭餙四月二十日、浙江两司官员、舟过扬州府、亦言镇江河道、不能行舟、得运军三四百人撦拽、方得出闸、重运粮船、势难前进、似此怠误、法当参究、缘查取职名未到、有碍施行、再照前项河道、先年原设有水利工部郎中一员、专管浙西直抵镇一带河道。及修理海塘白茅港三江口等处。如郎中林文沛在任之时。水利修举运河疏通公私称便。后议裁革。决塞不时。旱涝无备。田禾失利漕渠遂湮。深为未便。况今倭寇生发、苏松杭嘉、节有声息、烧毁粮船、另行查报、万一奸细向导、窥伺镇江、运河阻塞、为患不小、乞 勑户工二部、再加详议、合无查照旧规、于前项地方、复差工部郎一员、往来督理、庶克有济、仍乞 勑下该部、通查该府县各掌印管河官员、不分在任离任但系三十三年正月至四月在府管事者、严行提问、庶儆将来、

  得旨河道郎中不必添设各官不行开浚者都着查明拿问

  乞收武勇亟议招抚以消贼党疏【收拔武勇】

  题为恳乞 天恩广收武勇亟议招抚以消贼党事、臣原籍浙西、叨役江北、切见倭寇类多 中国之人。间有膂力胆气。諆畧可用者。往往为贼躧路踏白。设伏张疑。陆营水寨。据我险要。声东击西。知我虗实。以故数年之内。地方被其残破。至今未得殄灭。缘此辈皆麤豪勇悍之徒。本无致身之阶。又乏资身之策。茍无恒心。岂甘啄息。欲求快意。必至鸱张。是以忍弃故乡。番从异类。倭奴深患葢以此辈勾引倭奴藉华人为耳目华人藉倭奴为爪牙。彼此依附。出没海岛。倏忽千里。莫可踪迹。始于通市终于内寇其来有渐况华夷之货。往来相易其有无之间贵贱顿异行者逾旬。而操倍蓰之嬴。居者倚门。而获牙行之利。今欲一切断绝。竟致百计交通。利孔既塞。乱源遂开。驱扇诱引。徒众日增。若不包荒含垢。早为区处。窃恐腹心之忧。贻害不小。今之议者、一则曰复市舶便、一则曰严诛剿便、夫各路之军威未振。羣贼之惩创未深。而即复市舶。恐非 国家御夷之体。倭奴所残。既皆我之良善。官兵所杀。又多我之逋逃。而必严诛剿。亦非所以仰承 朝廷好生之德。臣愚无知、欲乞 圣明、此得之苏子瞻论京东捕盗札子广收武勇。容令各处抚按。于军民白衣人中。每年查举素有膂力胆畧知谋者十数人。授以义勇官名色。每月给食米一石。令其无事率人捕盗。有事领兵杀贼。立有功劳、量拟官职、奏 请升授、若从文阶、则授试巡简、或从武阶、则授试所镇抚、循资叙迁、定给俸粮、止许捕盗杀贼。不得经收钱粮。接理词讼。仍照文武官员事例、考察考选、有犯依律照例问罪、如此则片善寸长。皆沾斗食。暴夫悍卒。渐受绦笼。不惟 中国之人不为盗用数年之后未必无将材出于其中也此令须行使为恶者有反顾之心其见今从贼者。亦乞 天恩浩荡。 特降黄榜招抚 赦宥许令归降。送还乡土。其间如有擒斩贼徒者。照例给赏。其才力可用。情愿报效者。亦就随宜委用。隔别地方。立功赎罪。候有劳绩。照前叙迁。不然恐数年之后。此甚可虑所当消弭或有如卢循孙恩黄巢王仙芝者。益至滋蔓。遽难扑灭矣。臣又闻洪武年间。倭奴数寇东南傍海州县。其时浙江一省。既遣信国公汤和筑城。又遣卫国公徐辉祖江阴侯吴高练兵。又遣都督商暠杨文刘德出战。又遣都督于显出海廵倭。此皆上公元侯。谋臣宿将。犹且迟之数年。未得宁息。复遣南雄侯赵庸招。抚沿海渔丁岛人盐徒蜑户收籍此辈深得驾驭之宜籍为水军至数万人又遣莱州府同知赵秩礼部员外郎吕渊 宣谕倭奴。迨至洪武二十五年以后而海上始得安靖。则凡可以解散贼党者。宜亟为议处也。或谓臣职在用兵。不得言招抚事。窃念臣待罪海防。官以廵抚为名。凡盗贼应剿应抚。自合条画奏 闻。恭候 圣裁。是有学识人语臣愚无知言似迂阔而颇关政体事若骇异而或近人情乞

  勑该部详议、如果臣言可采、再乞斟酌拟议 上 靖定夺施行、贼党渐可解散、东南财赋重地庶有息肩之日、臣愚幸甚地方幸甚、

  部覆各该抚按官于白衣中每年查举有胆力智谋者十数人授以义勇名色每月给米一石令其捕盗有功量拟官职从贼欲归土及杀贼来降照例给赏得旨俱依拟

  添设官员疏【添设同知】

  题为比例添设官员以安地方事、准提督操江兼管廵江都御史史褒善会稿、案查近据扬州府申报倭寇千余攻围通州、流劫如皋泰兴地界、及苏州府申报倭寇攻围太仓昆山、将至府城等因、窃照扬州府当南北水陆之冲、建治于淮南江北之间、其郡最巨。葢与江南苏松等府。可以比隆焉。苏松俱设有同知二员、以一员分理郡事、一员专管廵捕、而扬州原未议设、是诚缺人废事、不可不因事建官以资化理也、此间形势甚为要地但所重不在设官耳况该府所属附郭江都县洲镇。坐枕大江北岸正与镇江府对峙。其地之相去也。离南京一百二十余里。离扬州四十余里且其人烟辐辏。舟楫往来。加以盗贼无籍之徒。隐伏于其间。又无城郭以障卫之。故先年兵部题 准事例、该府同知、不妨原务驻札州、兼管沿江一带廵捕、时常操练壮快、遇警缉捕盗贼、此固一时权宜借才求治之义也、然而地当冲要、事务丛挫、各衙门委勘甚多、是以奔走往来、自难停驻、若遇江上有警、遂至整理无素、追呼不前、多至误事、今照倭寇窃发。极于苏松。连及通泰。本处调兵防御。岁无虗日。而用人图治。尤当首事建议者也。臣会同提督操江都御史史褒善、廵按直隶监察御史李逢时窃欲比照苏松二府除正员同知、专一清军恊理府事外、添设同知一员、遵照原议常川在于州旧有府馆衙门驻札、 令整饬该镇兵夫、监造廵哨船只、会合该卫廵江官员、演习水战、兼管所属一带江面、上接仪真。下抵狼山。缉捕盐盗。如有海寇入江督兵追剿。以靖江洋此诚分职供事之义。弭盗安民之策。或不可缓也。

  部覆添设同知一员得旨依拟

  定议江南江北兵粮疏【江南江北兵粮】

  臣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李逢时议、照江北四府三州连年饥馑、虽蒙 圣恩蠲赈、及令臣等竭力抚绥未见宁辑去岁逆贼师尚诏窃发、今年通州等处倭寇焚劫、调遣徐亳邳宿等处官兵剿捕、各给召募安家盘缠银两、随途应付行粮草料、皆取给于四府三州、库藏空虗、里甲困敝、巳自不堪、近遽庐凤徐沛萧砀泗亳等府州县节申、江南防御倭寇、屡蒙上司明文、责令挑选兵快、多寡不等、各要量给盘缠、差官管领、至江南等处听候遣用、沿途有司、支给行粮等因到臣、臣因贼情紧急、当即批行依文荅应、所费钱粮、难以委数、只如无锡之富庶、奚啻百倍于沛县、此疏正论江南调兵于江北不宜复费江北资粮也今调沛人以守无锡又令沛县出办安家银一百二两自沛至洲经行江北一千五百余里。所过又皆出办行粮。江北地方岂堪此等劳费。臣曾备咨总督衙门定示规则、凡有调遣自备行粮既无骚扰地方之忧又使统兵将官易于钤辖要令江南调江北之兵。自备钱粮。给与盘缠。并随途粮草应用。其召募去处。并经过有司免其责办。臣又节查先年浙江江南廵抚等衙门差官前来江北召募骁勇、俱系自备银两、前到所拟地方顾募、合用盘缠行粮、俱带领前来给散、惟近日调取江北兵快。不下三千余人。钱粮一切取办于江北通计不下银万两夫既役江北之人复竭江北之财是江北四府三州兼江南之徭赋矣即今凤淮等处修理 皇陵。葢造高墙。建闸浚河。摉括巳尽。不惟有司干办不前。民间亦甚骚扰。此江南江北钱粮议处者也。再照倭寇之内。华人所居七八。类多奸狡。知我水陆险易。地里远近。将官强弱。军兵多寡。谓苏松在浙西江北间。以故今春先犯苏松。致使浙西参将卢镗、江北参将解明道、各领兵策应、贼遂分投南北。登岸抢劫。遂至苏松浙西江北南北千里。处处失利。论舟行迟速甚为明畅葢贼船外洋乘风惟所向往顷刻可到我兵策应必繇腹里道路迂远非浃旬半月必不能至若江北兵赴江南中隔大江。卒遇风波。又难预料。今宜沿海地方。各有守兵。各有援兵。守兵驻札保障。贼至出战。援兵酌量贼情。审度地势。分布四五枝。如北边游击事例。遇有紧急。往来策应。庶保无虞。据臣抚属、自海门以至海州、不啻千有余里、万一海州盐城有警。通泰参将梅希孔亦必不能舍通州而赴急况敢越江而赴江南乎又如凤阳泗州 陵寝高墙所在。关系尤重。通州被围之时。凤泗虽有一留守司十卫所官军。又蒙 皇上轸念根本重地。发回京操官军三千员名。臣并不曾敢调动一人一马。足以知近日流寇之祸及陵寝在调度之失宜也葢事体有轻重自不敢顾彼而失此也徐州虽有劲兵千余。亦缘彼处自古号为强悍。必须兵力弹压。以此通州被围之时。臣不得巳调取徐兵六百名。一战胜贼。实时发回。诚恐山东河南交界去处。盗贼生发。须兵堵绝。此皆重地奸人所窥一则近护运河一则遥防高墙故也夫善守者必逸巳而劳人。善战者必安内而攘外。今连年防倭。南京浙江江南等处调募江北兵勇。先后不啻五千余人。是防倭而不顾凤泗徐邳恐亦非长策万一事出不测。臣何所逃罪。此江南江北军旅所宜议处者也。臣本菲才、当此多事、日夕忧惶、岂敢偏执巳见、自分彼此、窃念倭寇焚劫之祸。显而易见。闾阎穷苦之变。隐而难知。小民至行一切之法。少壮者既令其奔走于锋镝之间。老弱者又令其供亿于徭赋之外。安能保其不有他变乎。况贼情难辑而易发。民心易动而难安。良善为之疑疑。奸雄因而扇动。是海徼未宁而中原先敝矣。伏望 皇上轸念江北地方 陵寝所在。乞 勑该部从长计处。以后江南调兵江北、拟定矢见则、令其自备钱粮、给与盘缠、并随途粮草应用、其召选去处、并经过有司免其取办供应、前项用过江北钱粮、亦不敢望其解还补库、其调取江北官兵赴江南者、通不得过二千员名、原系守兵屯住信地者、亦不得调动、凤泗徐邳、亦宜仍留官兵防守、不得专意防倭、而不虑及 陵寝运道高墙及邻境盗贼如此庶民财不致偏累、事体不致偏重、外患可凭而内忧可弭矣、

  乞预为防御疏【防御倭寇】

  再照江北江南。相去不远。论形势简明通州与常熟县相对三十里海门县与崇明县相对丈八里即今常熟节经寇难。崇明已被残破。而倭寇见今紏聚吴淞江口。及八团四团者不下数千。皆陆地置造房屋千数间。水中联络舟船千数只。是皆数年积集之寇。难责一时平定之功。自北而南亦可例知近来乞活有窥广陵之心幸备御有方不敢径至□其送死广陵则防江要害又当在平江一带矣岂必步京口之间乎若八团贼乘风至江北吕四场。不过一日。四团贼不过半日而江北兵船久住江南地方空虗殊为可虑况使船难于使马而舟师之练习甚艰主兵便于客兵而乌合之徒众易散。今贼徒水陆盘结有备。而我兵南北调遣乏人。切恐奸谋叵测。今冬未得解散。月春益复猖獗。岂惟通泰海门如皋四州县危急。万一贼渡海而北。指画如见则吕四等场皆有小径可以越通泰而直趋杨州遡江而西则狼山等处皆是长江可以犯仪而窥伺 留甸如此则漕运阻绝。江淮震动矣。臣待罪海防、兼理漕务、日夕忧惶、计无所出、若专顾江南。不顾江北。即使江南安靖。而江北驿骚。忧方深也。即今贼少船寡。尚可支持。倘船多贼众。何以待之。乞 勑兵部再加详议上 请、行令总督军务尚书兼右都御史张、 将姜旦水军、即便发回江北休息一二月、以待明春贼至、远行哨探防御、仍于明春正二月间、再发徤将精兵二千员名前来江北仪驻剳、以防备漕运、拱护□南京、庶保无虞、地方幸甚、臣不胜幸甚、

  洲筑城疏【 洲筑城】

  题为恳乞 圣明、筑城洲以保障地方事、先准总督军务尚书张 咨、照得扬州府洲地方、切近长江、又密迩海口、人烟凑集、舟车萃止。运道经繇。南北要地近年倭贼深扰自北而南亦为要地若使繇海入江洲首当其患且原无城郭。可以卫民。又无垣墉。可以蓄众。万一有警。非惟商民被害。抑于运道有妨。相应及时议处、庶可保障将来、咨烦督同淮扬兵备道、行委扬州府知府吴桂芳、亲迿洲相度地利、必须形势高敞。原隰宽广。于河道两岸。筑立营堡二处。墙墉坚峻。中可容众数万。仍开四门。并立营楼墩台。以便瞭望。稍加城式垛口战格。将台米仓。俱各齐备。平时议立参将。或守备官员。量拨军兵操练把守。以扬军威。遇警拒战。仓卒之间民或奔走可以依归似为要冲切务。其在此时。尤当亟举。又准操江都御史史 咨称洲镇。切近 留都。下接海口。人烟数多。中有五坝实南北要害之地。原无城郭以障卫之。况今倭寇猖獗。动辄垂涎。以为口实。葢缘该镇商贾辐辏。财货堆集。所在繁华。易以诲盗故也。近虽调兵防守、终非长策。若不及时设置险固、以防侵掠、其于保障地方、甚有未便、巳经扬州府查议相度、该镇应否修筑城垣、及动用工价银两、作何处办、查得北虏入寇。近年北直隶山东河南地方。俱经抚按行文所属。今流寇纵横多掠乡村少下城邑即知建城立堡为防御长筭在于城市乡村大镇。俱设城堡以固防守。应合比照此例以建治之但此地土埂一经风雨。辄至圯坏。须得砖石。乃为经久。通行申呈。务于地方有益。事体无碍。方可施行去后、该臣看得洲地方、扼江海而走徐扬。控吴楚而屏 畿甸。实水陆孔道。漕运要津。且人烟稠密。商贾辐辏。奸宄垂涎。急宜筑城。巳经议行扬州府知府吴桂芳公同同知唐金戊朱裒、先后踏勘丈围城基估计合用物料工食、共银二万九千六百余两所费亦不多耳数目前来看得吴桂芳所议洲筑城、视海门如皋泰兴三县。尤为要重。及咨访区画。俱巳详明。相应依拟。再照洲虽江北地方。实南北津要。应用钱粮。宜听总督军务衙门、裁酌均派、江南江北、各府恊济、庶工程易集、但恐江南倭寇猖獗、供亿不赀、无暇及此、如蒙 皇上裁察、 勑下该部、加查议施行

  议变塘田凑筑城疏【议变塘田】

  该杨州府知。府吴桂芳、查得本塘筑自前代。葢因地有蜀冈金匮等山。环拱其北。每遇大雨淋漓。细流会集其中。得以灌溉沿岸诸田。此葢前人筑塘之本意也。 国初改运里河。议以前塘蓄水。专防河道浅涸。则放泄塘水。繇乌塔沟入河。接济运船。然塘筑于诸山之麓。遇霖雨则暴流易集。遇亢旱则塘水易涸。葢漕河居府城之东。地势颇下。而与宝应高邮邵伯白马黄子赤岸诸湖相为流通水源颇远前塘居府城之西。地形高阜、且水出无源。一遇亢旱。比诸运河辄先干竭。况流泞久积。塘腹涨平。纵或聚水、不盈数尺。而实无益于漕河矣。故近塘之民。每每盗开成田。势豪之家。往往夤缘讨佃请河为田前代通弊谢康乐欲请请湖而郡守不听便致嫌恨文移日积讦讼日繁遂使奸诡生觊觎之心兴并吞之计。今幸追夺还官。但此田俱属膏腴。人所共慕。一闻仇鸾事败。各兴苟得之心。故田数甫及万亩。明文未至。而赴府告佃者巳纷纷矣。窃惟方今 国计空虗。江北灾生月重大。开河所赈费无所出、若将前田定价、召人承买、似于目前国计、未必无少补于万一、葢前此塘田、不过召民佃种、每亩纳银二分五厘、岁入无几、若照依时值变卖、官资其利、而民乐于趋、此亦乘时拯灾之一权也、到臣、案照议照得洲筑城、原议该用物料工食、共银三万九千有零、今据扬州府知府吴桂芳、开议一要将逆犯仇鸾原受投献今没官塘田、照依时价召人承买可得银一万五千两、再照前项没官塘田。虽预备接济漕运。然高邮宝应诸湖、弥漫有水之时。此塘高者皆为稼穑之场。低者不过茭蒲之壑。若遇干旱。诸湖水犹未竭。而此塘巳为陆地矣。以故奸民获利。即遇清查。辄便投献。及至没官改正之后。该府拟欲召佃起租。未见允行。殆亦有为。但与其听奸雄违例受献。附益私家。孰若许官司履亩佃耕。裨补公帑之为愈也。况取替年备漕废弃陂塘之田。而济今日防漕紧急工程之费。是捐虗名而图实用。揆诸事体。似亦相应。夫随时济务。难泥故常。众难群疑。必资权变。伏望 皇上轸念地方师旅饥馑。适遇时艰。钱谷甲兵。会逢财绌、亟 勑户工二部、再加详议、 俯从所拟施行地方幸甚、

  会议大同廵按 尚约题兵饷疏【大同兵饷】

  题为进兵运饷、乞 勑督抚将领官员、严加战守以慰 圣怀以安重镇事、兵科抄出廵按直隶监察御史栾尚约题、臣于四月初五日至大同镇城、见得总督侍即江 调取官兵、巳分营伍籴买军储渐足支用所当进兵之时矣、随该侍即江 于本月十一日、会同廵抚大同右佥都御史杨 督同镇守大同总兵官总承勋、统兵前赴右卫讫、臣愚以积久未练之兵恐难取胜于一战、而粮草所备未多、又难以为持久之谋、纵右卫之路通而粮饷稍入、栾前疏云右卫者宣大两镇之门户也右卫不守则宣大不能安此是要地故□久围困之臣闻右卫之内粟米竭矣牲蓄尽矣房屋毁矣饿殍者众矣老幼饥饿而不能兴者不知其几矣耕稼废于历年。而田亩为丑虏之牧地。牛具供于炊爨。而农夫为锋镝之冤魂苦楚之状。难以言悉者也。若不仰赖 圣恩、大加赈济、以备不虞、恐数万生灵、虽少苏于万死一生之后、七八月间胡马强壮。信内逆之勾引。效巳往之久围则右卫之路暂通而复阻今日之兵虽散而复征军旅之供。所费益多。而边疆之中。殆无宁刻。此臣之所以过为将来者虑也。伏望 皇上、严勑督抚诸臣同心恊力、务在剿除、而右卫既通之后。守者多给粟米。耕者多给牛种。使人人而为自食之利。量地理而加修墩堡。酌要害而添设将官。使随地而为战守之图则虏贼之凶黠难保其不犯。而我军之有备。庶免于仓皇。至于应援之兵。可以调用。兵马之费。可以储积者乞 勑户兵二部、速为议处、不惟右卫之围可解于目前而大同都邑凋弊之久。可振作于将来矣臣等会议得大同右卫、久为虏困、若使往年廵按御史据实奏闻。早为区处。岂致危急如此。所据御史栾尚约奏称、欲救目前之急、必须调遣援兵、积储军饷、欲为经久之计、必须仰赖 圣恩、大加赈济守者多给粟米、耕者多给牛种、量地里而加修墩堡、酌要害而添设将官、皆御虏安民之计、深为有见相应会议、拟奏除调遣援兵、节该兵部题奉 钦依督发主客官兵十一枝、已经月余、量巳调集、其积储军饷、节该户部陆续给发帑银共三十余万两、买办粮草、巳有运至左卫者、但虏退之后即为久远之计。四事委宜区处相应大发帑银、早为赈济或天时运解未及、就于见到大同银两内、动支四万两、内二万两、计筭右卫官军民户分别赈济作为米粟之数、二万两给为屯种官民田地牛种之资户部即将今次用过银四万两、照数补完、至于扣修墩堡、则或仍旧贯、或创新营、务须并及边墙、通行整理、据扼险要控制贼冲、我得通行。贼难邀阻。添设将则如左卫威远平虏等卫。牛心高山等堡。可以联络声势。互相犄角去处。大则副将。小则游守。随宜设置。拣选将领。及时预防。此皆御史栾尚约奏内事情。臣等酌议具奏。此外尚有四事。一则该镇军少。辄调客兵。往来劳费无益战守必于各卫所官军舍余内。召募不如土著事理甚明及土著居民。多方抽选召募。拣拔精壮。补足原伍。时加训练应得粮饷。照例支给。一则边储缺乏、此一叚论复塩法有卓识实繇盐法废坏不收本色专征折色以飞挽良法。久废不讲即今危急、虽积金如山。何益于事。为今之计。必须议复飞挽。开中盐引。定收本色。仍减斗头。勿征银两。庶使富商豪户。各自赴边。春农之际既能借赀本以助耕种秋收之时又能收米粟以易盐引边地自然开垦。粮料自然充足。安边足用。此为急务。但每言及此。人皆视为迂缓。不济急用。殊不知三年之艾。自今蓄之。尤为可及。不然年复一年。动支内帑。坐困东南耕种之民无益西北饥疲之卒。库藏日至空虗。边鄙日至荒废矣。一则官吏贪残。军民困苦。忍弃乡土。甘从丑类。亟宜严设文武官员。用心抚绥军民。多方设法招回在虏人口免其粮差。加意安辑嘉靖末年多有边民逃入虏中若板升之众是也一则有名逆贼多在虏中勾引逋逃且归且叛反复无常。须要密谋曲计。或购赏以擒渠魁。或遣间以离党与务使互相疑贰莫敢近边凡此栾尚约所奏。臣等所议事件。皆是虏退路通之后。方可施行。至于酌量事势。相度时宜。全在总督大臣审处。合候 命下、咨行总督尚书杨、 严督该镇廵等官、同心恊力、先救目前之急。趁此兵饷既集之时。即便驱贼入饷。以解右卫倒悬之苦。随将贼退路通。修墩堡。筑边墙。设将领等项。并会议足兵足食。内收人心。外携贼党事宜。各要乘时刻期着实举行。永安重镇。上慰 圣心其赈济银两、咨行都察院札行御史栾尚约、督领守廵等官、设法给散。务使人沾实惠、事先完径自造册奏缴、此外若别有关系目前要务。日后远猷。应处置者。仍听总督大臣作速议奏。以凭覆请 定夺。臣等忝受股肱耳目之任、值此边陲多事、不能出谋宣力为 国保民、仰体 宵旰之怀、致蒙 皇上勑下廷议谨参合众论、上乞 圣裁、

  得旨都依议着实举行

  会题处置南京叛军疏【南京叛军】

  兵科抄出南京兵部等衙门尚书等官张□等、所载南都兵变事甚详故存之题近缘南京户部扣减月粮、五营兵众一时并起、攻围督储公署、将侍即黄懋官、追逼越墙、顿跌昏死、拖入大中街、悬尸桥坊、备极惨辱、又将本官故妻破棺出尸、所有家财、刼掠荡尽、彼事起仓卒、只得委曲抚处、缘各兵原无叛心、秪十数凶徒、乘见众怨、诱胁至此、当即解散、即巳各随营伍操习如常、而首事奸人、自知罪重、乃复招诱徒党、或谋于野肆、或饮于神祠、倡为洗营之讹、图行走海之计、以致人情危惧、汹汹动摇臣谋同本部右侍即李遂、访据坐营华恩把总张勋等开报首恶周山等、参互无枉、乃先期出给各军安家小票、文各一张、随于三月十六日部勒戒严、行各营把总分投捕获周山蔡忠刘銮滕彪顾山陈官三郑计孙鲍惠褚号金严甫张玉马纪缪銮刘华夏铎李伸李文升祝昶朱受儿谢学及先获今故钱周江伏住江甫蒋贵葛贵等二十五名、并未获天名唐四儿、臣等会同内外守备鞫审无词、随行给示榜开各恶姓名、即有脱漏、俱不查究、大抵事干人众、宁有遗奸、不敢滥及、要以杜其转攀之口、而安其反侧之心耳、再照前项凶逆、虽衅起于积怨。委过于激成则事局易结此亦从来积弊矣而事缘于激成然各军叨蒙 国家厚养、垂二百年、承平日久、曾无征戍之劳、即使支放愆期、亦不过有司出纳之吝、乃敢于白画大都之中戕害大臣、逼胁府部、重伤 国体、厚负 天恩、但原其初心、止因饥年艰窘、雠害所司本无他意、不有重创何以正法、不有大赦、何以安人、伏望 皇上早 赐处分、以释疑惧、此辈茍有人心。感蒙生全之 恩当益效死之报矣。等因奉 圣旨兵部看了来说、臣等看得南京营兵。本以乌合。原非虎旅丰储部覆数语尚有斟酌坐食受 朝廷养育之恩。沃土安居。无边陲征戍之苦。不能感奋效忠。外净倭氛。乃敢于白昼大都之中。脱巾羣噪。戕辱部臣。据城勾虏。虽少异云朔之凶。越货伤人。实不减甘凉之变。律以无将之戒。即便通行诛夷。亦不为过。仰蒙 圣皇在上、好生之心、乾坤合德、烛微之智、日月同明、悯其无知、止欲擒其首恶。开其自新遂尽赦其胁从、至仁大义、招揭无遣、随令渠魁相继就縳、一时根本之地、倏尔辑宁、四方观望之情、居然消弭、地方幸甚、臣等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 (218~233)/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八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沈嗣选仁举挍

  郑端简公文集二(书 序 杂着)

  郑晓

  书

  答荆川唐银台

  答吴初泉

  答南岷王都宪

  与荆川唐都宪

  答方湖王都宪

  与彭草亭都宪

  答雷古和

  复聂双江

  答荆川唐银台【倭事】

  承长翰数百言、知江南贼情猖獗近如退敛、江东浙西、所在农耕如故、甚喜、及见克斋翁疏复云云、若公泛海洋窥贼巢水路、往来出入阻险、岂敢谓异样说谎乎、公初行时。此言似淡泉与荆川不甚相合曾有拔本塞源之议。何不及今明白条上。所谓视军情者当如是。若冐矢石督兵战守。似总督提督事也。门下处师中。姑舍虎为龙何如。议者又谓江南将领、难得其人、俞卢相继斥去、代者谁可、公虽不欲必置死地、但一至法司、则有律在、难辗转矣、度此贼皆华人。借夷作恶。秋去春来。习以为常。今秋且不去、明春更可忧、真倭获而尽杀之。亦不为武。闻彼中皆谓交易来中国。父母兄弟妻子。寄书来唤。而不知其巳为俘鬼。莫若于所获真倭中量留数人给与印信文移令其归岛。徧谕彼中。勿从华人相诱入寇送死。彼既目击。言必真切。当必信之。勾引奸氓计自穷矣。其间委曲情状、公略入数语、料足动人、夷亦人也、若专以调兵调财驱杀为事。恐不止于庚戍首尾十年。况土著不练仓粟不储。所养之兵。乘机为盗。所浚之财。冒破无纪。直恐祸不在海岛。而在萧墙也。三十余年道谊骨肉、不敢寻常唯诺、由中迅笔、殊不伦次、

  答吴初泉【漕粮】

  曰者因海寇纵横、恐妨运道、时危势急、不得巳为此臆说、仰赖门下留神、专官踏看、长翰见谕、且图画甚明、不啻指掌、非开诚布公、恊心体国、何以得此、感蕺无地、但虑浙漕可出太湖避浙西之贼。然又必须取道平望。则吴江姑苏之贼尚可虑。松漕再无别道。必由嘉兴。喜兴今春贼凡五至。苏漕亦岂能越平望而出霅川乎。故阻塞之途。殆不止东埧也。某以六月十日具题豫处来年江南沿海漕粮、欲于正月兑完浙西江东七郡米石、二月前渡江、以防春风迅潮、贼至之祸、奉钦依行下、尚赖各该府县、相与共济、不然亦岂能必其奉约束乎、某今日夕忧惶者不在倭寇、一则境内千里旱蝗、军民困苦、一则糙白漕粮、二百五十万石、皆由京口、弱质菲材、展转思议、别无长策、柰何柰何、加之十羊九牧、事多掣肘、三令五申、人无固志、即使汉何唐晏、直此时亦未必其能展布也、况不肖如某者乎、

  答南岷王都宪【昭阳召佃】

  淡泉具疏欲泄昭阳水 召佃覆行而不果三湖之议、某因昭阳佃后、恐奸豪垂涎、特疏申明禁例、时默翁在工曹、巳曾覆允、不意复有此举、吾丈所持、寔经国远猷、况此 祖宗典制、岂可纷更、某疏中止言漕事、不及尊疏更详明愽大、一谓此辈不乞荒旷地土。而必欲假湖堧。渐肆兼并。且避徭赋。一谓此湖不特蓄水以济旱。亦且受水以泄潦。与其煦煦于东汶之奸豪。孰若不遗曹濮诸郡之沮洳。岂非识见有巨细、局度有广狭、敬服敬服、虞坡翁云中首疏、尝云历考兵部节年之复议、廷臣累月之建白。其可行者、岂敢执泥以为非、如不可行、亦不敢依违以为是、窃自惭不能侃侃如是、今读来疏亦然、坚贞端谅、真古大臣风节、敢不师资、国家事皆若此、必求其是。何异都俞吁咈。嗟不可多见矣。

  与荆川唐都宪【倭事】

  前具启复、时新命未下、鄙意欲公以视军情为名、条上久安长治方畧、总督提督事、姑且勿任、今奉简命、寔由师锡缘数十年来善类、皆云南倭北虏、非公不靖、今身任其事、专且重矣、不识果能如公谢疏中所云者见之行事否。练乡兵江北易于江南。积军饷江南易于江北。贼之长技利于江北。而不利于江南。总计则贼利于陆战。而我利于水击。先朝极严倭贼登岸之禁良有以也。其最可忧。江北贫而悍者。利与贼合。江南富而豪者。利与贼通。与贼合者。利于抢掠。流害乡曲。与贼通者。赍粮漏师。奸诡百出。尤可畏也。今荧惑出入南斗、占者谓吴越间有兵火、不知占书有此说否、

  答方湖王都宪【海禁】

  承教知内调众口、外戡群盗、忧劳万状、任事之难如此、柰何、壬子岁、黄岩之变、生时寓金陵、尝言此贼皆豪族巨室为之耳目。赍粮漏师。肆无忌惮以至此极。非请剑行诛。必无平定之日。乃今流言饰谤、迷执不改、非至灭门惨祸不止、所谕三事、第一事最难处、海禁岂可明开。此言指朱都宪耶葢彼中所欲宽假者皆奸豪强横之家而军门所欲宽假者在贫细愚弱之众宜其法虽良而不以为思。害已深而犹以为利也。第二事易处、在吏部一转移间耳、第三事设总兵、葢与设县治相表里、愚意县治设于月港。总兵亦宜驻月港。俟内贼渐归。外寇渐息。即将浙广市舶并而为一移置月港。修复先朝故事。尝闻洪武初一市舶司设本太仓黄渡。至今称为六国马头。后乃虑其切近南京。分而为三。移之于浙于闽于广。六国亦分隶三司。今可考而行也。洪武末乐时。因倭奴不靖、海上人相勾为盗。尝遣高僧谕日本。又遣都御史俞公士吉等。三十余年而后巳。今不考之故实。而辄求近效。加以衣冠士夫上下游说。比之 国初更难展布。朝议倚赖明公甚重幸熟思而决行之、不但八闽蒙福、浙水东西、长江南北、皆有息肩之望伏、

  与彭草亭都宪【御倭】

  皇明祖训曰、正东偏北日本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轨、故绝之。所谓日本、即古倭奴国、东西南北相距万里、西南至海、东北大山、国主世以王为姓、羣臣亦世官、地分五畿七道、其附庸国百余、小者百里、大不过五百里、户少者千余、多者至一二万、皆倭种也、唐咸亨初、恶倭名、更号日本、洪武二年、倭寇山东并海郡县、又寇崇明、又寇淮安、三年寇山东、转掠浙东福建旁海诸郡、又寇胶州、是年遣使 赐诏谕日本、无扰我海上、三年遣莱州府同知赵秩 诏谕其王良怀勿侵扰我海上、五年寇海监澉浦、又寇福州温州、是年初令浙江福建造海舟防倭、而倭又寇福建海上、六年以于显为总兵官、出海廵倭、是年寇登莱、七年寇胶州、自是东南被倭寇者。殆无虚岁十三年、又遣使 诏谕、十四年、良怀遣僧如瑶贡马、令礼部移书责王数掠我海上、却其贡、诸僧皆安置川陜番寺、十九年、 上谕信国公曰日本小夷、屡扰东海上、卿虽老、强为 朕行、视要地筑城防此贼、信国公乃筑登莱至浙沿海五十九城、民丁四调一为戍兵、三十年、置浙东西防倭卫所、是年遣江夏侯周德兴垛军福兴漳泉戍并海卫所防倭、凡筑城十六、二十七年二月、遣都督佥事刘德商暠廵视两浙防倭、三月 敕都督杨文、寻又 敕魏国公徐辉祖安陆侯吴杰、练浙江海上兵防倭。永乐初、源义嗣为王时时掠我海上、十五年、遣礼部员外郎吕渊谕令还所掠海上人、明年源义遣使谢罪、自后朝贡不绝。间亦掠海上。此中国人通倭之殆事至正德中华人通倭而闽浙大官豪杰寔为祸首 圣祖时倭寇如此其棘。使谕如此其数。筑城如此其多。遣将如此其众。又皆公侯都督重臣。今安可以易视。宜奏请考求洪武永乐故事。不必专使只写敕遣官付之朝鲜。入寇非国王意也故欲请 敕谕之令其传谕日本切责之绝其请封。却其贡使。彼不仗天威不能服其小种自不得不收敛矣中国近年宠赂公行、官邪政乱、小民迫于贪酷、苦于役赋、困于饥寒、相率入海为盗。葢不独潮惠漳泉宁绍徽歙奸商而己。凶徒逸贼罢吏黠僧。及衣冠失职。书生不得志群不逞者皆从之、为乡道、为奸细。急宜奏请善行招抚于先。其有名大贼、如汪忤疯、徐必欺、毛醢疯、魏纯杨淮顾文明等、亦宜奏请、许令自相擒斩来归。一体宥罪。或即令各贼亲属赍牌直至贼巢谕之。如两月内不报。定行族诛没产。若中国外夷人在贼中者。并许擒斩来归。宥罪重赏。此二策似迂远恐必须行之若今最急者、七年之病、必求三年之艾。及早图之、尤有可望、日复一日、且莫虑今秋、其如明春何、海上至安庆、波涛千里、无一战将。仓卒之际。不过郡县二三徤隶耳。各卫官军不识战阵。所驱与贼相抟者。皆田野农夫市井游手。即使孙吴复生。一旦委以此责。恐非旬朔可取胜。急宜慱求将才。令其练兵选弩箭铅铳等各长技。每十人教百人。一月之后。百人可教千人。别项利器教习。惟人所便。但取勇敢不必人多多而怯懦。损国威。增贼势。骇人情。非细故也。神机营人不可轻借顾募之何如。驱贼于陆。必须步兵。贼至入舟。必须用沙船人截杀。百计募人火攻之方。至于郡邑之吏。平日贪酷。比贼将至。乘机害民、巧索横敛。虽寺钟铜佛。收毁铸铳者。一切干没。他可类推。贼纔近境怀印而走。此不用法严究。遂成大业至正之祸。贼退之后。即宜安戢被贼地方。明示奏闻于朝。一切赋役蠲除之意。不然。今冬内郡盗又起、。不睱为明春防倭计也。葢今日倭寇正与洪武时同。惟淮扬登莱尚迟未至。洪武初承胡元诸吏贪残之后国家新建。海防未备。固宜有之。今何时也更有甚焉。其故何如。

  答雷古和【御倭】

  迩者中国、狡贼通倭、刦掠海上、温台宁绍杭嘉松苏扬淮十郡、皆被其害、而上海太仓嘉定及敝县为甚贼五至敝县、某尽室围城中、女妇且投井者数矣、思质公及俞参戎捣巢。不为无见。不咎通番大家豪族。赍粮漏师之罪。而乃云云可乎。况羣盗盘据海洋。切近宁绍。谋为不轨已非一日。捣巢则祸速而小否则祸迟而大某尝闻洪武二十年以前、倭夷侵我海上无虚岁、葢方氏据温台处。张氏据宁绍杭嘉苏松。二氏灭。而其余党入海。勾引诸倭。故其为害。直至二十年后。壮者巳老。老者已死。方得少息。是时浙中东瓯王筑城、魏国公辉祖安陆侯杰练兵、都督于显出海廵哨、都督刘德商暠杨文往来廵捕、葢大将七人。又数数遣使 诏谕日本。今日之事。亦由中国豪族奸商败吏。及衣冠失职书生。不得志羣不逞者为之祸首。而小民苦于贪酷。困于徭赋。迫于饥寒者。一闻倭至。又乐从之。故其势益猖獗计擒内贼拣选良吏此为第一要务择将练兵乃次之。其有名贼首家属安住中土。莫敢谁何。亦宜有以处之数万生灵。受其杀戮污辱。而彼之家属竟若无预者此不知何说也杭嘉松苏赋税、当天下十五、今贫者流亡、富者迁徙、田野荒芜。城郭萧条、明公通今之学、冠当世、一述洪武永乐遣将遣使诸巳行典故、密密干旋、岂惟海上万民之幸、

  复聂双江【御倭】

  七八日前、半州公檄至、某才本凡庸、即乞移文且止山东兵本省操练、明年正二月、审度贼势、待报启行、庶于民情军务两便、不然、恐今秋兵至、而贼巳去。明春贼至而师又老尔。且某抚属。比之江南贼不足深忧而地方困苦为可忧江南调兵募兵。凡安家行粮等项。俱令有司驿逓支给。其何能堪。再加以山东兵从沛至扬。驿扰何可言。外寇未必能平。内盗因而窃发。此腹心之患也。曾具启奉闻、若浙西苏松江北三处各得精兵三千、分守信地、双江时为本兵贼必不能为患、伏惟明公、朝野倚恃、腹心于城但今日之事。有可一言而决者、累千百言而未决。有可一时而定者。经年而未定。所恃以指挥发纵者。有我翁在也。又尊翰欲问荆川兄隆中之术、某窃念孔明出师表中、亦云此皆数十年内紏合四方之精锐。淡泉议论每不与荆川葢知其不能成功也则今乌合不练之兵。恐孔明临之亦未得如意孔明是时祁山六出。亦自谓成败利钝。不能逆覩。人才不甚相远。但择其忠实不欺可倚任者副之干办而又宽其约束。假之岁月。方可。不然日复一日。所可忧者未在倭奴也。

  序

  壮游录序

  壮游录序【边关】

  余官职方时、辑九边志、既檄取图说于帅府、率具文书塞岁、故牾抵不相应、惟渔阳云中二镇有端绪。时马都督永守渔阳。桂将军勇守云中。二人皆名将故其言不谬。幽并六关、去京不远、东西关岁有廵台报政、而寮友刘竹门又蒲坂人综理世务甚闲熟、故六关之志易就。惟关中表里四镇。最多虏患。卒无可据为书者。制府杨公。适遣张子淮奏记京师张子者、余乡先生太仆卿时敏子也、余问之关中事、对曰、淮入关。徘徊于咸阳者两月。寻过固原度金城逾河抵甘凉。旋师东入临洮。屯兵皋兰山。山下平矌。可容十余万人。北援朔方入塞。又东往来于延庆间。南至泾原岐阳。至于兴元。耕牧战守。利害兴革之宜。更仆不能数。惟河西之成。本以隔羗胡。今羗胡紏而挠我。玉门阳关且弗论。嘉峪以东。能无虑乎。议者方欲弃哈密。哈密弃。土鲁番能遂饱其欲。无插旗甘州城之志乎。土鲁番即不来。亦不刺瓦剌善野战。南北相犄角土鲁番黠而能攻城、河西未可知也。河西危而陇右震荡。关中得安枕乎。汉元朔置郡时。史称凉州畜产为天下饶。谷籴常贱。今大异于昔矣。由金城循塞而东。朔方乃在河外。西北虽倚贺兰山。而东南清水兴武花马池三营无阻固可恃。三营与灵州相倚附。不能守则朔方益危。而环庆孤矣。关中外三镇榆林多战士。东援河东。西援朔方。游兵亦时时四出应虏。而贫苦特甚。何以赈恤。河套之役大矣。唐时我据之以拒虏。虏今顾为巢穴以困我。我失外险。遂不能与云中相首尾。三冬冱寒。虏入套困关。中春冻解。即扰云中上谷。能不罢于奔命乎。 朝廷驭将帅。将帅驭士卒。指臂之形。一呼万应。而嚣声相扇。都台再受祸矣。制使开府固原辖四镇文武吏士。专方面者近百人。西警驻金城。东警不驻北地。则上郡。千里禀令。戎机呼吸间耳。关中大河遶三面。终南诸山若拱若抱。物产称天府。比岁不登。至廑 圣天子轸念。虽出内镪而饥者弗疗。欲诣籴太原。太原且不给。欲南取诸葛故道转川粟犹陜也。江湖稔矣。逆流千里。水陆相阂。非旦夕所能济。无巳发京储西出井陉。不数日而挽卒辕畜食且尽。又焉能相及也。兹皆将请于职方。其何术以待之。淡泉于曰、嗟乎壮哉张子、丈夫有志四方者、夫非才无以济世、非权无以用才、盛宋君臣。可谓千载一时。而四路经畧。迄无成功者。议论多而政柄不相摄耳。苟若此九边志虽吾不作可也陆敬舆论边事六弊曰、措置乖方、课责亏度、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将多、怨生于不均、机失于遥制、信乎谈兵之难矣、逾年、张子持关西壮游录索叙于余、因次序其语而归之、

  杂着

  土官志

  书六关图后

  书直隶三关图后

  书山西三关图后

  书辽东镇图后

  书蓟州镇图后

  土官志【土官】

  土官故隶吏部验封、洪武三十年、凡掌土官者改隶兵部、洪武中、土官无子弟。其壻与妻皆袭、永乐中袭替人文出十年者亦听、然皆万里赴阙、或献马方物、请命最谨、天顺八年三月、上西宫徽号、始许土官缴呈勘、奏与冠裳、于是介使未将。威福自恣。虽托羁縻之名。竟开骄悍之渐。成化十五年、又有纳谷备赈之令。则经制日卑。规取愈陋。 孝宗末年、发愤厘革、至正德旋复隳废、嘉靖九年、今 皇帝斟酌情理、曲为条约、稍复 祖宗之旧、今考府州县正贰幕属廵捡驿传、凡三百六十隶验封、宣慰宣抚按讨安抚长官凡一百三十二隶武选、隶验封者皆领布政司、武选所隶、或领都指挥使司、文武相继、机权攸寓、细大相关、掌股易运、数年来镇抚廵部诸臣建白日烦、纷更巳甚、聪明自用而宪典稍遗矣、云南本徼外地、 国初元孽窃据、戊申开基、尚阻声教、王袆秉义捐躯、傅友德沐氏父子兄弟、威戡惠戢、梅思祖张紞继膺藩屏、平徭均赋、疆土稍开、顾其人慓悍、不得已因俗为政、官其酋领、稍示安辑、元江永宁镇沅孟良景东最强犷、镇南蒙化顺宁沾益差小、然皆向背靡常、调济为难、诸甸约摄腾冲、诸罗窥窃寻靖、葢自麓川虚耗中土、孟养曲狥奸夷、正统迄今、益复反复、况投宦非人。刓法好货。湖南滇北将有梗隔之忧、至求马湖建昌川陆逵道。计亦晚矣。贵州本西夷罗施鬼国、国初霭翠宋钦归附、仍其世官、山峭地瘠、夷情猾诈、分隶川湖云南。永乐癸巳、始立三司、当时顾成威怀有方、稍称驯顺、顾其壤地联络、冲胸掣肘、自泗城北窥、永宁芒部、南扰毕节、西播外突、普凯内溃、交谗构乱、喜祸隹兵、每一梗阻、滇南中断。乃知分割三隶疆域相牵不可谓非策也湖广土官。皆据湖南。古巫黔中地。中错辰常。外联川贵。溪峒崄深。难扰易乱。彭氏富强雄胁诸司。自宋迄今。构结滋广。骄横益坚。 国家稍有征诛。辄议调发。所过残破。惨于剧盗。官司莫敢谁何。嘉靖中、王守仁讨岑氏时、湖臬佥事汪溱统驭严饬、颇称戢敛、以故顺靖之祸。不独湘楚。永宝之忧。岂直苗夷也。广西当岭角右偏。土瘠民犷。视东道特异。诸夷窟穴盘绕其间。左黔右郁。荔浦东西。残破不可言。大藤峡深险尤甚。成化中诛锄极惨。近复跨江倚山。出没剽夺。田宁梧藤诸孱卒竟不能扼制。桂林之北六峒为孽。则北连武岗。柳庆之西、八寨尚存。则东通怀远。府江上下。半为夷巢。寇窃无虚日矣。至今江右岑氏猛贼虽诛。余孽尚在。王卢再叛。思田更强。二语尽抚剿事宜信乎难得上策也姚镆剿则黩兵守仁抚则纳侮恐数年之问。复烦经畧尔。四川山包剑栈。水锁瞿硖。襟带拥束。足称天险。惟乌蛮阻其东南。蔓绕西抵番族。欲其驯顺。是在调扰。龙州为松番咽喉。每遮我饷道。乌蒙乌撒芒部诸府虽仰我鼻息。顾其内党日坚。数启隙乱。唇齿之势。彼得挟而扰我。叙泸之间。宜有机权。携其丑类。若在碉门远引诸番。播州旁通西省。所谓与蜀盛衰者也。

  论曰、明兴平定四海。凡夷獠蛮棘火猺獞之地。西起巴东牂牁。抵湘楚。包络湖岭。东折而南。南尽海上。又东跨百粤三江。大者兼据连城。细者保恃深箐。虽稍奉约束。要在羁縻而巳。然兵力稍徤。乍叛乍归。茍功率过滥。附怀失策。雄图自缩。狡窟益深矣。况地广官高擅利习兵。生齿益繁。财货益广诈以谋成罪以功解种忧酿祸、蔑玩中土。未可谓无虞也。嗟乎夏典要荒、周官蕃镇、大抵因民顺俗、横海伏波、逾湟绝岭、舆地渐开。化理终塞、乃知天德无私。王道有量。辟国陋于绥人。曲防窘于矌度。苟丑类自获饱暖。中华不患荼毒。吾又何求焉。惟夫吏好蓄积。政多解弛。或远嫌自絜。或求胜喜功。于是侵警日闻。师徒数起网漏纲颓。夷夏并困。兹欲收总长策、用图久安、必定画疆理。则邻族靡争。预陈嫡孽。则宗庶自定。世及之际。以时核闻、钱谷之输。一切报罢。而又饬武备于节帅。修文德于庙堂。猾乱之忧。斯其鲜矣。

  书六关图后【六关】

  居庸诸关。本太行山。与鴈门诸山。相断数百里。雁门亘南北。太行绝东西。表里纵横左右萦带。阂狄藩华。时用大矣。夫重险由乎天造。掌固存乎人谋。自古在昔隆坏多矣得道乎哉。失道乎哉。

  书直隶三关图后

  居庸号北门。山形左转。尽渔阳卢龙。当山海之际。为榆关。控约辽东。西。右循太行。西南以往。包络数十城。皆平原沃野。北连上谷云中。皆宿重兵。表里维固。真天险哉。

  山西自井陉西北数百里。崇冈复障。扼为居庸。迤逦东折。玉带神岭诸山。若拱若抱七陵在焉。外距四海冶。潮河川。古北口。去虏不远。备守其可忽诸。

  居庸东去旧有松林数百里。中有间道。骑行可一人即札八儿导元兵趋南口者。今以供薪炭。荐伐条枚林木日疏薄。树渠藩塞。岂无谓耶。

  紫荆倒马二关隘口既多。守备不能专。内连中山保塞澶渊古燕赵之郊。平夷矌衍。无高山大陵为之限隔骑兵便驰逐。南并井陋接山西。路险隘。士马不能成列。东更巨鹿邢洺。遂入齐鲁巳巳之难虏有谋夺紫荆窥临清者不有节庵司马殆矣。而谓国不以人哉。

  书山西三关图后

  雁门称绝险。虏入大同川。二边不能守。则雁门当其冲矣。幽燕之兵出紫荆萦其左。延宁之兵度黄河拂其右虏可邀也。昔李牧守雁门。诱匈奴入。张左右翼以地势论所见者大张左右翼击之大捷。

  宁武诸营堡不甚险隘。虏往往由荞麦川野猪口入。妇女畜产。驱逐巳出塞而老营游兵方百里赴援。难矣。

  偏头地平可驰马。故多虏患西北冬备河曲。东北时时备大同川。

  鴈门三关之山。东起代郡。外断云中。内畧大原北境。西尽雍河之滨。

  书辽东镇图后

  辽东西【辽东青分营州、辽西冀分幽州、】 渤碣之外一都会也。西南起山海。历医无闾长白诸山。东南走海上。海薄葢金以西。接卢龙。可渡登莱泛吴浙。【金州旅顺口海运陆路、葢州梁房口海舟入辽】 地饶鱼盐谷马。马给吏士。或市之葆塞奚夷。彼逐挟以邀我。亦以官市縻之。而奸阑出入。亦不能尽禁。宁远东西两屯颇安给。锦义地瘠寡生理。广宁无屯营之利。率仰给转粟。与辽阳隔河。河两滨防虏。辽阳以北益聚兵食益窘。开原三城【中固泛河】 三面受敌。六堡虽复。二虏辄巢清阳镇夷间。聚而谋我。我失鱼樵之利。又累我男女。易畜产二江外。【松花黑龙】 否则絷之耕织。日夜无休时。西马市废。蒲河懿路残破不可言。抚顺通百夷贡市。内外皆山。多伏虏。我难于斥望。沈阳虽有关。【上榆林】 虏驰牧外险内夷。不能援。凤凰壁戟东垂鸦鹘锁钥西境。并海四州。恃刘广宁之捷。无海寇。然辽水南注海隘不能泄。患苦沮洳矣。

  书蓟州镇图后

  蓟州诸山关无虑数百。西接居庸。北折而东。南抵海上。尽渔阳卢龙塞皆其管内。舟发泛澄莱。陆走赵魏。肩肘奚达。襟带原泽。冯翊京师。号称推镇。又地壤深厚。树畜鱼盐。黍稷之利。甲于圻内。天寿山七陵在焉。余尝谒长陵。登山北望。边关甚近也。巳巳之变。祠官不能至平昌。陵卫吏卒如侨寓。增埤缮障。于斯为急。喜峰稍深峻。山海肩钥辽东西燕河太平寨马兰峪密云四营。声势相援虏即入。中两营当其冲。燕河密云相犄角。遵化三屯建昌固其内防。永平梁城间无虏患。亦无海寇蓟州转布粟遮洋犹海运也。兴营诸卫初隶北平行都司列守大宁。大宁在诸□山外。西北接宣府。东北抵辽阳千里山盩水厔可庐而居既挈其地山戎。我遂失外险。山戎故保寨。二卫时与大虏结婚以挟我而邀赏比结婚大种。阚我东鄙。慎哉慎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岐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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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嵩南宫奏议(奏疏)

  严嵩

  奏疏

  明堂秋享大礼议

  献皇帝称宗大礼议

  遵照御制或问献皇帝祔庙文皇帝称祖议

  庆都县尧母陵祀复议

  郭英配享议

  修正三皇祀典以复祖制议

  奏进乐书乞兴正乐议

  议处光禄寺厨役

  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送监读书疏

  议处甘肃夷贡

  会议日本朝贡事宜疏

  议量加朵颜三卫夷人赏赉疏

  琉球国解送通番人犯疏

  明堂秋享大礼议【明堂秋享】

  该直隶扬州府通州同知致仕丰坊、奏为献愚议复古礼以隆 圣孝、革夷教以尊 朝廷事、奉 旨会议、臣等议得丰坊奏、其一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诚建明堂而加尊 皇考恭睿渊、仁宽穆纯圣献皇帝庙号称宗以配 上帝、则所谓复古礼以隆 圣孝也、臣等窃闻自昔羲肇祀上帝、或为合宫、或为明堂、嗣是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作为明堂之制、视殷夏加详焉、盖古者圣王以为人君天之宗子。其事天也。亦如子之事父。义尊而情亲。故制为一岁四享祀之礼。有冬至圜丘礼。有孟春祈谷礼。有孟夏雩坛礼、有季秋明堂礼、皆所以尊之也。明堂帝而享之。又以亲之也。先儒曰、天即帝也、郊而曰天、以后稷配焉、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以文王配焉以亲文王也、此周事然也、仰惟我 皇上以元圣受命、考礼宪经、顷岁以耒建圜丘及祈谷礼、建崇雩坛、诸凡彝典、焕乎大备、而冬至之祀、奉我 太祖高皇帝配天于圜丘、允合于周之后稷配祭于郊之典矣、而明堂秋享之礼、先年侧闻 皇上下谕二三辅臣、固尝讲求于斯、 渊衷切注、至诚默定、已非一日矣、兹者恭承 明诏、集议于廷、则研考礼文、宣敷德意、以仰赞我 皇上诚孝之勤、固臣等之职也、敢不罄竭愚虑为 陛下陈之、夫明堂之礼、经见未详、秦汉以下、诸儒所传、议论不一、月令明堂中央大室、东青阳南明堂、西总章、北玄堂、皆分左右个、周书叙曰、明堂前有应门、大戴礼曰、明堂凡九室、一室有四户八牗三十六户七十二牗、陈氏礼书又曰、明堂五室、外别之以十二堂通之以九阶、环之以四门、而南门之外、加应门、明堂位疏又曰、四室十二堂、宋儒朱熹又谓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此其所论之制不同如此郑康成疏曰、明堂上圆下方、八牕四闼布政之官、又曰、明堂路寝、异实同制、据其所言。固是王者之常居耳。而淳于登曰、明堂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丙已之地、韩婴诗说、在南方七里之郊、又曰、明堂外水曰辟雍、此其所建之志杯同如此、大抵皆取诗书散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牵合附会。靡所的据。盖圣远籍亡。失之久矣。夫善制礼者不必相袭、今考之儒先之论、彼此异词、参之近代之矢见、先后殊制、臣等因此反复思惟、今日秋享之礼国典有缺、委宜举行、但明堂之制、古法难寻、讵能修复、要在不胶故常、不泥陈迹、师先王之意、自为令制、此惟 皇上睿思渊识、断而行之、所贵昭复古典、宣揭孝诚、斯可以垂之万世矣、魏文贞公当时所论亦未尽合礼旧唐书可考昔魏征曰、圣人有作义重随时事资通变、自我而作、何必师古、颜师古曰、假如周公旧章。犹当择其可否。郑氏臆说、淳于谀闻、匪异守株、何殊胶柱、但当作皇代之明堂、贻永范于来叶、盖古名臣之论皆然、夫事必泥古、则违时措之宜、役必繁兴、似戾举赢之义、臣等愚见、切惟明堂圜丘皆所以事天也、今 大祀殿在圜丘之北、禁城东南、正应古之方位、穹窿閟侐、允称严祀、合无今明堂秋享之礼、即以大祀殿行之。则不烦改作、用工少而礼成不难矣、伏乞 圣明裁定。臣等又议得明堂配侑之礼、昔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其在我将之诗可见也、诗传以为物成形于帝、犹人成形于父、故季秋祀帝于明堂、而以父配之。取其成物之时也、汉孝武明堂之享、以景帝配。孝章以光武配。唐中宗时以高宗配。明皇时以睿宗配。此世庙时配睿宗之源本也永泰时以肃宗配宋真宗时以太宗配。仁宗时以真宗配。英宗时以仁宗配。皆世世逓配。此主于亲亲也。宋臣钱公辅曰、三代之法、郊以祭天、而明堂以祭五帝、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有圣人之功者配焉、明堂之祭、以继体之君、有圣人之德者配焉、于是既推周公之心为严父、又推成王之心为严祖、于是司马光孙抃诸臣执论于朝、程朱大贤倡议于下、此主于祖宗之功德也、我国家复古明堂大享之制、其所当配之帝、亦唯二论而巳。若以功德论。 太宗文皇帝。再造家邦。功符 太祖。当配以 太宗也。若以亲论。则 献皇帝 陛下之所自出也。一体而分之亲也。笃生圣人。以兴万世太平之治。 陛下之功德即 皇考之功德。当配以 皇考也。仰惟 皇上圣学渊微志复三代、惟是明堂夫祭、配帝重典所当慎重、必使允合经文、足以垂范宇宙、则天下之幸、也伏乞 圣明裁择臣等又议得人君之位天位也、以天位相承谓之统殷人称宗、周人称王、继统之严、不容或紊、此圣人制礼、至正不易之道也仰惟我 皇上纯诚至孝、往岁于我 皇考献皇帝庙号、再三更定务求至当、查得嘉靖十五年九月内节奉 圣谕、朕闻人子欲报其亲、匪但但取诸尊崇、是身不能显其亲、虽崇而过之、不足云也、先议以 皇考庙比世室之义而即名世庙朕今反复思之推尊 太宗世祭不迁是矣、恐 皇考亦欲推让 太宗者、 圣谕又曰、 皇考庙名如题曰献皇帝庙、庶别宗称以见推尊之意、大哉 皇言也真体亲之孝也尊亲之诚也、大公无我之心也、臣下方仰颂休德之不暇则今日称宗之礼必有不安于圣心者矣此言不是以止称宗适所以为后来入庙张木矣夫既巳称宗则未有帝宗而不跻祔于太庙之内者也、窃恐我 皇考在天之灵。亦有所不安者矣。且孝经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者宗之言尊也非祖宗之宗也。王肃巳尝驳郑玄误疏之非。矣而今岂可谬引以为证乎。臣等仰思 圣训、远揆旧章、称宗之说、不敢妄议以负 陛下、伏乞 圣明裁之、臣等又看得丰坊奏、其二曰今天下司府州县卫所等衙门、凡遇 庆贺之节、皆于佛寺习仪而列 万岁牌位于佛像之间甚为亵渎、若依古礼令天下皆建明堂以行 庆贺之礼、方合尊无二上之仪则所谓革夷教以尊 朝廷也、臣等议得古之王者廵狩。设有明堂。以为朝诸侯之所。然在四岳未有随地而并建者此本□□僻固易立驳即如赵岐孟子注以为泰山之下。存有遗址。夫泰山方岳也则明堂非方岳不建可知矣。今廵狩不行。建之无谓。夫明堂王者之重制也。闳丽尊大之居也制弗备则弗称即以 朝廷重制。而遍立于四方。与衙馆驿传等类使人狎视而亵玩之。岂得为 圣朝之令典乎。且天下郡县、地方不皆殷庶也。广粤之乡、人境稀寂、屋不瓦覆府县厅治茅苃以居亦有廨宇绝无者、选去官员、寄宿民舍兹欲槩令修治、广劳力役兴造事端无补崇严适增烦扰非深长思也臣等又议得庆贺习仪。乃汉绵蕞之遗意也。汉兴叔孙通始演朝仪置蕝表位。率诸生于野外肄之。今各处习仪。多于寺观。亦取其位设宽敞可以容众肃仪耳。故每遇 圣节及元旦冬至先期二日。有司备龙亭仪仗。官属导引迎至其地。安设中庭。各官于丹墀拜舞行礼。至正节日则于本衙门公厅装设黄幄罢幔香案告天祝读、礼毕撤之视事如旧、盖人君之尊如天。即如设位告天。立牌展祀。祭毕则撤。同一理也。方国下邑。止宜权设幔幄岂可轻拟明堂。今南京拜牌则于礼部。各处宗室拜牌则于本府。郡县有司拜牌则于公厅礼制巳定、只合如旧、兹欲各建区、宇比同 朝制、称系明堂、臣等未见其可也若夫各寺宫观、俱设有万岁龙牌、乃其徒众自为供奉祝厘。非为习仪也。但沙门夷寺、袭用非宜、合无今后各处习仪、昭两京朝天宫事例。俱赴旧有宫观去处演习行礼、或便近佛寺、从宜改饰门庑、撤去夷像、恭设龙牌严戒扃钥母仗渎杂则礼仪整肃、而事体亦不至纷更矣、伏乞 圣明裁定、

  献皇帝称宗大礼议【献皇称宗】

  臣等会议得窃闻有冠世非常之德者、宜享冠世非常之称、自古君天下者、其所称号曰皇曰帝曰王、其庙号则曰祖曰宗是皆至尊之殊号、帝者之崇名也、史记载夏殷之王。皆以帝名。殷人祔庙称帝。不槩称宗。然商书彤日称高宗。周公无逸称中宗高宗。说者谓殷有三宗、祖甲为太宗、大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也、至周有谥称王。汉称三宗。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其余皆称帝。自唐以后则皆称宗。诚如 圣谕所谓近代皆若是者、仰惟我 皇上受命统天、稽古崇制、顷者厘正祀典恭建 列圣羣庙、特建 皇考献皇帝庙、伟制隆仪、焕乎大备矣、顾以秋享宗称、犹为阙典、侧闻 皇上前此与密勿大臣、屡发德音、形于召问、仰见 皇上至孝惓惓永怀顾复之恩、思罄推崇之典、诚欲举百王之旷礼、垂亿代之鸿名者也、礼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不忘其亲所由生也、此我 皇上之谓也、臣等仰奉 明旨、敢不思所以对扬休命乎、但议礼之家名为聚讼、意见各殊、人情不免、臣等博考羣籍、广集众思、连日反复思惟、始得其端、颇袪其惑、请遂为 陛下陈之夫明堂秋享。严父配天此孝、经孔子之言。千百世莫之有易者矣。而其后则宋儒程颐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气之始也万物成形于帝犹人成形于父、故季秋享帝而父配之、以成物之时也、朱熹则引此言入于我将之诗注内、此又后学相守以为确论者他、今议者乃引朱熹语录所记破易前说谓明堂之配、不专于父、借使熹果以配父为非则注诗不当复引程颐之论矣、今不以此为据、而信门人记录之言、安知所录之无谬误哉、 圣谕有曰明堂秋享大典、当以严父配帝之文为正、兹礼自朕举宜 皇考配上帝、圣明卓见、巳出寻常万万臣等无容再论、惟是称宗之议、臣等谨按礼曰祖有功、宗有德、考之释名、祖、始也、宗、尊也、汉书注曰、祖之称始、始受命也、宗之称尊、有德可尊也、孝经曰、宗祀文王以配上帝、王肃注曰周公于文王尊而祀之也、此宗尊之说也、古者天子七庙、刘歆曰七者正法、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朱子亦以歆之说为是、陈氏礼书曰、父昭子穆而有常数者礼也。祖功宗德而无定法者。义也。此宗无数之说礼以义起者也。臣等仰思 圣训、 皇考称宗在今日不为过情、诚深有见于斯义者矣、恭惟我 皇考献皇帝昨壤锡封位于藩服、系天下遹骏之望、与文王居西伯之位、而西土怙冐者同、躬修德让、行通神明、笃生圣人、光承天序、与文王昭受上帝生武王而克集大命者同、昔程颐论宋僖祖当配天、或难其无功业、程颐曰、今日天下基本盖出此。人安得为无功业。以此推之。我 皇上今日中兴礼乐制作之功业。皆 皇考之功业也。又与宋程颐论僖祖之意同、故今日宗祀之典、援据古义、推缘人情、我 皇考献皇帝至德昭闻密佑穹昊、则尊之匪过乎此为迁就之词以合时旨崇而宗以其德可也。且庆祥所启、自 皇上而下、圣子神孙、传受无疆皆 皇考一人所衍、布。则别之匪疑乎专。而宗以其世可也、仰惟 皇上、以圣人之大孝、议天下之大礼、推武王周公宗祀之意、师孔子之训、下采有宋大儒诸说、明宗尊之义、臣等蠡测管窥之见、何能少裨万一、奉旨遵照或问会议来行伏乞 圣明裁定施行

  遵照 御制或问 献皇帝祔庙 文皇帝称祖议【献皇祔庙文皇称祖】

  臣等会议得仰惟 皇上以明堂宗庙、典礼重大、顷月以来、三诏廷议、而又特廑睿思、亲御宸翰、法 皇祖尝假臣下作对奏之意、作为或问以示臣民、臣等仰诵俯思、 圣神之见、度越千古、诚孝之念、发自天衷、非臣下愚肤陋、所能测识万一者心、枎明堂周公相武王所制之礼也 圣谕曰必称武王为正。诚至论也。周家之礼自武王而行。奉以文王配。今日之礼。自 皇上而举。奉以 皇考献皇帝配。此合孝经严父之文。宋儒季秋成物之义。隆以宗称。万世一定。不可易也也。今议者将欲奉 太宗配、 圣谕曰、 太宗本达祖、以父近之、亲尊之是、非人道之正、降祖为亲我 皇上一言而明矣、臣等前议佥同奉有明旨、无容再议若夫加宗 皇考只是个崇上之义、诚有如 圣谕者、 圣谕曰、必称宗、必祔庙、亲尽必祧、则可以成一代宗庙之礼、岂有太庙中四亲不全之礼乎臣等愚昧、始者不能推原 圣主崇孝之心、而独守拘儒章句之说、又见 皇考巳隆专庙之享、而因惮升祔亲尽之祧、是以祔庙之议、委不能无疑于心、兹者伏读 圣谕有曰、我 皇考虽未即生存之位、今日亦有如生之义。 祖宗列圣、欢聚一堂、独去我皇考一人、人情不堪、时义不顺、此真 皇上至孝至痛之所形见、而不能自巳者也、臣等自非木石、宁不感动、但祔庙之文、考之古者父子异昭穆、兄弟同世数、故殷虽四君。为一世而同庙。盖以兄弟一体。无父子之道故也。其后晋之庙。则有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庙。则有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诏议太庙典礼、用学士宋湜等议、而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后禘祫图。则又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嫌于居武宗之上故以昭穆同世为言此皆古事之可据者。今 皇孝于 孝宗同气之亲、同为一世者也、臣等管见窃谓宜奉 皇考祔于 孝宗之庙、伏乞 圣明裁之、祭义曰立亲庙四亲亲也、亲尽而迭毁、示有终也、故宗庙之礼虽孝子慈孙之心无穷、而世远亲尽必祧礼制有不容违越者、 圣谕曰、奉祧何害、非大孝至公、不能与于此也、夫四亲之庙、在祢尤为独亲、我太祖高皇帝即位之初、首立四亲庙、 仁祖淳皇帝虽起布衣、必享天子之祀、今 皇考顾独阙焉、宜 圣心有所不安者矣、 圣谕又曰、我 太宗当 皇祖初定之中、又置建文所坏、复兴起之、便是再创一般、称号 太宗、未免无异于 列圣当以祖字别之、庶见其宜也、臣等切惟古礼宗无定数、惟非有功者不得而祖之、汉人称祖者二、高帝称高祖。其后光武庙号世祖。说者谓光武再造炎刘。功崇业巨故无二祖之嫌。我 文皇帝定鼎持危、再造鸿业、功莫大焉、槩以宗称、于义诚若未尽、尊称为祖、 圣见允宜、臣等人遵休命、恭候宸断勑下施行、

  庆都县尧母陵祀复议【尧母陵祀】

  臣等谨按史帝喾高辛氏娶陈锋氏女生放勋、是帝尧之母、即帝喾妃也、皇览曰、是时 上方廵行例当祭名山大川神祗谢少南为直隶廵方故及之谢御史以建言合旨改官在司直兼翰林院捡讨帝喾冢在东郡汉阳顿丘城南台阴野中、即今大名府滑县东北七十里、其妃为庆都陵、在今保定府庆都县、志载谓尧始受封之地、尧母塟焉则庆都陵为帝喾之妃。帝尧之母。厥迹甚明。昨者我 皇上祗谒 显陵南廵楚服、所过秩祀帝王忠烈祠墓先该本部咨行北直隶等处廵抚官、转行所属有司查该本境古帝王忠烈祠墓、应秩祀者、令其实封开报前来、以凭题请、而沿途有司漫弗之省、今御史谢少南乃能搜访舆图、表扬圣迹、于 圣上省方盛典、不无有助、况我 大圣人至孝至德。媲美唐尧。因而推崇往圣之母。永光锡类之休。亦千百载间一盛事也。伏望 特制宸章、遣官致祭、以备廵幸秩祀之典其修建祠墓、合候命下施行、

  郭英配享议【郭英配享】

  臣等切惟古之圣王礼臣、莫重于崇德报功之典、崇报莫大于登堂配享之制、考之书、予享先生王尔祖其从、考之礼曰、凡有功者、祭于大烝、考之汉制、及魏高堂隆晋任茂梁何佟之议与夫唐贞观礼长兴咸平等诏、则是典也、三代以下、靡不繇之矣、至观配魏太祖者、惟荀攸程昱锺繇三臣、配唐太宗者、惟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屈突通魏征长孙无忌李靖七臣、配宋太祖者惟赵普曹彬二臣、则代虽不废。然亦不敢滥。又可见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汛扫胡元、起义之初、豪杰羣起而攀附、而其出奇制胜、斩将搴旗。摧城拔邑、翊成大业者、亦不可以什百数矣、迨夫混一定鼎之后、亲定其功、可配食塑像者止于中山王徐达等数臣、此非有所靳也、盖惟简德明勋以劝嗣臣之大典、不得轻焉故也、至于 太宗之世、见闻甚迩、其功烈小大、孰得而诬之、昔宋孝宗时、太常少卿林栗欲增配享、其尚书汪应宸言先朝所图共政之臣、未有能胜其任者、若应故事、姑令备数、上非所以尊宗庙、下非所以劝有功、既无可配、乞更罢之、而徐琏亦曰、累朝佐命配享功臣不十余人、是皆择精取严。足称大典。求为可万世法。不但可施于一时而已。谨按开国功臣录、及志传所纪、郭英当年十八、即从起义、甚见亲信、每令直宿帐中、既而从克徐泗滁和宁国等郡、 上尝以郭四呼之、及亲征伪汉、及败贼禁江、流矢所中不必主名故下语如此及友谅毙于流矢、人咸以为英功、及从攻友谅子、彼骁将忽驰入帐下、 上遽呼英、乃持鎗跃马一呼贼殒 上解所御赤战袍衣之曰、唐之尉迟敬德、不汝过也、嗣而从征襄阳、从征元都、从征太原、从征西夏、从征云南、从讨纳哈、皆立奇功、迹其功代、似非当一挍之队、统偏师之任者、可比也、茍世无鄪留淮阴。亦不当在舞阳蓼费之列。 皇祖太宗宁不知其功之可以塑像配食也、但在当时元勋宿将。比肩而立。如冯胜耿炳文等诸臣。皆英之俦匹也。是故将祀此而遗彼。则或失之。偏将连茹而汇跻则或失之滥。所以竟置而弗取者。意或出此也。是时武定侯以□卫幸于上故有此陈请今其嗣孙郭勋陈疏以请、是固宋吴总所以请其父璘配享之义崇表先烈、子孙同情、无足异者、惟是事大体重、乃三代以来所传之典、我 祖宗所定之制、非臣等所敢轻议、恭惟 皇上以睿圣神明之资、作礼乐神人之主、凡厥祀典、厘正必求其精、处析各极其当、今事关宗庙、伏望 皇上留神省览、考究本末、差次轻重、仰揆 皇祖太宗之心、得旨郭英着配享太庙念国家至公之典特赐圣断以息羣疑、臣等不胜幸甚

  修正三皇祀典以复 祖制议【三皇祀典】

  臣等稽诸礼曰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能御大灾捍大患则祀之、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盖闻上古圣神、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寿世福民、其功尤系于医、宓羲观天文明历气、神农尝百药制本艹、黄帝与岐伯问答而有素问之书、医道盖昉于此矣。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说者谓祭以天帝、配食以五人帝、春以太昊、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然此主于五方之位。未有医药之专祀也。至于有元、自国都以至郡县、皆立三皇庙、于医者之学、如宣圣释奠礼、太昊伏羲氏以勾芒氏之神配、炎帝神农氏以祝融氏之神配、轩辕黄帝氏以风后力牧氏之神配、及黄帝臣俞跗以下十人姓氏载于医书者从祀两庑、有司岁春秋二季行事以三圣□主医师为近琐屑此言得之而以医师主之其臣虞集有言、三圣人之所以惠利生人者、不必以医之一技而求。夫为医之道不上达于三圣人则不足以尽其至圣之能事是其祭虽专为医道而设、然徧于郡县、则又不免失之黩矣、肆我 成祖御宇、诹经稽典、正名定祀尤以医道关系民生至重、乃即太医院立庙。以崇祀三皇。正统间、重加修葺。 圣祖神宗、先后一揆、咸欲跻斯世斯人于仁寿之域而永贻燕翼之令图也、洪惟皇上膺正凝命上法 祖宗、谓修合御药保和 圣体实维兹所、庙制湫隘、则祀典弗称、欲恢拓而一新之、创矩以尽度、备物以章虔、斯其佑享昭假于三皇在天之灵、而宣滞保和以迓乎 万寿无疆之庆、臣等敢不祗承德美、用树宏基、臣等切惟庙必有制、祀必合法、不为画一之制、则恐袭前时之故辙、而无以称观瞻、不正从祀之名、则恐失医圣之心传、而无以垂法守、臣等谨将合行矢见制恭拟上进、伏乞裁定施行

  奏进乐书乞兴正乐议【正乐】

  臣等切惟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之后、拳拳以复古乐为念、但时当草创、欲为未就、仰惟 皇上以羲黄尧舜之德、际重熙累洽之运期值百年、圣兼述作、既制大礼以定天下之式、必作大乐以平天下之情但、乐之道广大微玅。非惟情义难明。而其所谓制度者。亦失传久矣。西汉去圣未远、乐家有制氏、世在乐官、但能记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况数千载之后乎今辽州同知李文察奏进乐书、乞兴正乐一节臣等看得其所进乐记补说补注等书所以明乐声乐理乐原亦有前人所未发者其议于人声中考定五音、以为制律候气之本、其法似为径截、杨杰虽能议乐而实不能审音当时已讥之昔宋人杨杰议曰八音皆不能无失惟人禀中和之气而有中和之声、八音律吕、宜皆以人声为度、且人言人志咏以为歌五声随歌、是为依永、律吕恊奏、是为和声、此皆取之虞书者也、李文察所议似与此合。惟我 皇上圣德居位、懋建中和之极、实秉制作之权则考定元声、兴复雅乐、今日实惟其时、但考制习文、非朝夕所能。须积之岁月、然后可以成功、所据本官陈奏、相应议处、合无暂以原职留京、与支本俸、太常寺选委典簿等官、熟知音律三四员、并选能歌乐舞童生百余名、开设乐馆、听本官协同肄习、待其稍有次第每李终本部委官同该寺堂上官按试、得旨□□察改□常寺典簿协同该寺官郊乐一年之后、本部堂上官再行按试、如果声律谐恊雅俗判殊、及截管飞灰、吹律候气、皆有应验、奏请定议擢用、伏乞 圣裁、

  议处光禄寺厨役【光禄厨役】

  该户科给事中杨僎题为酌时宜明旧法、以裨国用事、近闻光禄寺添补厨役一百五十名、每名月给米一石、选数既多、谋充必滥城市厮养之徒、皆得夤缘聚食于太仓、月将万计、岁计十万余矣且见在厨役四千、通融差使、亦自有余、乞将新收厨匠、差官精选如果技艺通晓、量留应用、系厮养无籍尽行革退、仍将月粮分别新旧亦行裁减等因、奉 圣旨、该衙门看了来说、案照先据光禄寺掌醢署厨役葛升奏为□缺厨役、供应不敷事、该寺议称掌醢一署、独为偏累本部议准量添厨役一百余名、于嘉靖十六年九月初六日、题奉 圣旨是、今该都给事中杨僎等所奏在寺厨役、见今四千名、通融差用、亦自有余、若使选补既多、必致冗滥一节、诚节财惜费至意、巳经就行该寺查勘、应否通融、差用去后、今据该寺呈据大官等四署各申、先年各署原额厨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见今各署当差厨役止有四千九十三名、逃亡事故二千七百九十一夕、吡之原额之数、损失巳及三分、近年以来、添设 四郊 九庙、并 驾诣山陵、比与先年旧制、复有增益以致事繁役少、应当不前、若欲四千人通融四署之事、则间有动作、未免顾此失彼理合备繇呈请议处施行等因到部、看得该寺呈称大官等四署厨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之数、虽系先年旧额。然揆事图治。要在讲求长策。岂容牵泥旧文。当因仍积习之余。而为振励变革之计此今日之务也况节年事例以奉 旨在后者为准、查得嘉靖九年九月间、该礼科左给事中田秋等题准光禄寺厨役。至不满四千名者。方将在册余丁顶补今该寺厨役既有四千九十三名。未至不满四千名之数。 明旨具在、近岁遵行、未闻废事、虽称添立 郊庙。比于旧制有增。要之举事动众。各有其时未有重袭并积。同日并会者也若使综核其人。夙夜在公。宜无不足之理。访得四署官员、将各役滥占跟用数多、或因而差拨奉承所私系籍公家、服役私室、以致往往负累逃匿如此。即使其数愈多愈不足用。徒费廪粟之继。祗为姧利之资。但查掌醢一署、缺人尤甚合无查照原议、候命下之日、本部委官将掌醢署先年报册余丁、严加拣选、年约二十以上、艺业精良之人、查无违碍、然巳自违前令矣量取七八十名、拨补应役、以后三署、不许援例奏添背违 成命如违听本部参送治罪

  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送监读书疏【教世冑】

  该兵部咨、该本部题国子监司业兼司经局较书王同祖奏内开、一曰教世冑、臣请自今公侯伯子弟年十八以上者、该部具名上请、送监读书习礼、本监仍每名选拨友伴监生二名、与之讲学相资熏陶规劝每五日一赴监、候诸生立班定、友伴引至阶下恭揖而退、侍立两傍、以观揖让周旋之节、候堂仪毕赴厢授书讲习、其有不率教者、凭本监堂上官奏闻区处三年之后。学有成效者。本监奏闻。该部注记。候异时袭封之后若使袭封之后一依该监开列叙用则到监演习不为虚文而可收实用矣有所委任。据以甄别贤否等因奉 圣旨该部知道、该本部查照节年事例、议拟覆题、勋臣之家。子孙得以承袭爵禄。或遇蒙任使。管理军务。责任匪轻。书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言立教之不可不早也。况公侯伯子弟。出自膏粱。素养富贵。易生骄惰。苟非预养而善教之。欲望其能不变于习而成其德也难矣。我 国家慎重典礼。凡将官子弟。年幼者送监读书。见诸洪武五年。成化弘治年间。节经举行 皇上嘉靖元等年、又因该部建白、申明前例、题请凡公侯伯等爵、无分巳袭未袭、巳任未任、年三十以下、十四以上、通行查出开送本部、转送国子监行祭酒司业、将大学语孟诸书相兼点授、令其在家讲读、仍每十日赴营观操等因、嘉靖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题奏 圣旨、巳经通行去后、今本官奏要疏名上请、送监备诸劝典、无中修明礼教至意、相应议处、合候命下、将见在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年十四以上三十以下未任者、通行查出备具年甲籍贯、径自开送礼部类具姓名上请、分送两京国子监、照依嘉靖八年题准教法、分拨习礼肄业等因、题奉 圣旨、咨部送司、随准后军都督府手本、开送襄城伯李应臣等前来、案呈到部、理合疏名上请、伏候命下、本部将各爵具札送国子监肄业、行令本监堂上官、查照嘉靖八年、题准事例教习务俾学有成效、庶文武兼济、他日可备干城之用、而不坠其先世阀阅之风矣

  议处甘肃夷贡【甘肃夷贡】

  该兵部咨、该廵抚甘肃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赵载题称、甘肃地方、比控达虏、西备回夷、内抚属番、南邻羗谷、治皆卫所。而无郡县。政多边计。而匪他谋。臣居边十有一年、夷虏情状、边计得失、目击耳闻、兹谨掳愚虑条为一十二事、伏望 勑下该部计议施行、题奉 圣旨、内开立成法以验西夷、重译使以待西夷二事、咨送到部、臣等谨开立前件、议拟上请、 一立成法以验西夷、照得西域入贡、原无定例、先年止据哈密忠顺王、差人伴送、近年忠顺王巳无、先次西夷入贡、天方等国多称王号至数十人世庙时阁部巳议之详矣天方国撒马儿罕额即白匕名号之外、番文开称、某地面某王某速坛番本百余、其称号不系我 朝封爵、无凭稽查、历考书史、并询问夷使、西域地方自嘉峪关到沙州七百余里、沙州到哈密七百余里、俱系先年属番住牧、今巳无人、哈密到土鲁番一千余里、自土鲁番到力失六七百里、即汉之盐泽、皆土鲁番种类、迤西大则撒马儿罕天方国鲁迷亦郎、小则黑娄怯迷阿即民沙密把黑旦等处、即汉之车师康居大宛之属、随代易名者、皆繇土鲁番之地。始可达于中国今其人至。虽云各国名色。缘各夷面貌语言相类真伪难辨。节年差人。止到土鲁番夷西诸国。皆未曾到西域。动静虚实。皆不能真知。先年虽有忠顺王掌金印。主各夷贡事恐亦未能如东南诸夷入贡有符验者。可凭信也。乞 敕该部计议、应否照依东南日本等国、东北朵颜建州等卫、或给发号纸、或定立限期或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该部原有先年西夷定例事宜、备查议拟、题奉钦依、永为成式、庶边官有所凭稽、夷使免于欺诈、 前件臣等议得西域诸夷种类不一、如哈烈哈三哈撒儿沙的蛮等四十国、经哈密而来、或三年五年许贡一次。其余如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皆朝贡不常。载之会典可稽也。永乐四年、止封哈密酋长女克帖木儿为忠顺王。以后袭封、锡以金印、使掌西夷贡事、今忠顺王巳无、而诸夷之入贡。号为王者不一。大抵皆其私称。不系我 朝封爵。且如嘉靖十二年、土鲁番称王者七十五人、天方国称王者二十七人、撒马儿罕称王者五十三人、又额即白匕哈辛、原非入贡番夷亦差来使臣五十八名、盖西域贾胡。素号贪利。窥知回赐国王仪物繁缛。遂诡立名色。要求赍予。此其姧谋。章章明甚。及今不为限制。则将求入贡。必复倍于前日。冐滥殊称。私窃名器。且以府库有限之财。填溪壑无穷之欲。恐非所以存纪纲而节财用也。所据都御史赵再奏、要给发号纸、定立限期、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查本部先年原有西夷定立事宜、题奉钦依、永为定式、不为无见、但臣等查得东南日本等国。皆世有爵土。国有专王。所以先年给发号纸。置立底簿。差官赍散各该地方。遇各夷来贡。令其填写收执。比号相同。方许来京。朵颜建州等卫。则一年一至。岁贡之期。既不踰越。来贡之人。亦有定名。而西方诸夷。素非附属。贡献不常。并无给发号纸之例。定立限期。则三年五年。载在旧典。俱难别议。至于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查西夷一切事宜、则正为之限制之意本部查有节年题准事例、相应再行申明、合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转行镇廵等官、今后如遇各夷入贡、一一查照事例处分、中间若有名种殊常、番文繁迭、务须详加译审、研究来历、如系各国部落冐滥称王、则当发其奸谋、责以大义、令改正使臣名色如其仍前骄肆、怙终不悛、即当以礼阻回、不容通贡、每国俱分为等第、照例每十人准起送二人来京、其余存留在边听候给赏通行造册、马上差人先赍送部收贮仍另出半印花栏勘合、给使臣亲执来京、以凭比对定拟给赏到京之日、本部仍行该管衙门、不许私相往来、通事人员、敢有透漏事情、教诱为非者事发从重参究治罪、如此庶体统正而法例明、裔夷服而国尊矣、 一重译使以待西夷、拨置外夷生事多由通官为之虽汉人犹不可保况色日人乎切见译审外夷通事序班。俱系外夷色目人为之。缘汉回在中国甚多。士农工商、通与汉人相同。宜乎用夏变夷。然竟以彼教为是丧用夷礼不食猪禽、有特立欲变者、则羣聚而非之虽妻子亦辄离悖、同类则相遇亲厚、视若至亲、今通事序班人等。俱系色目人往往视彼为亲。视我为疏甚至多方教唆。在京师则教其分外求讨。伴回则教其贩卖茶斤。违禁货物。肆无忌惮。且使外夷轻中国无人。非其同类。不能译其语也。合无于四夷馆内选令汉人习学番语、前项序班。俱以汉人充之、不惟不肯漏泄中国事机亦示彼夷谓中国之人无所不能是亦防慑外夷之一端也。 前件、臣等议得通事之设所以通夷使之言、引领朝议译审真伪、因以宣示国家恩信、而慑服夷心、诚不可缺焉者也、今各国通事、皆有定员、外夷色目人在中国、亦得为通事者盖访保考选之时。大抵取精通夷语者为之。初未问其族类也。但诸夷之中。惟回夷极为桀黠在外则侵扰边疆。入贡则要求赍赏需索无厌则驿逓苦于供亿私买违禁货物。则官司被其欺瞒。反复靡常、奸伪百出诚为可恶、然彼夷自万里而来。岂能尽知中国之事。良由我中国有等细人开端倡始崇恶长奸、巧设邪谋、阴为主使、以致回夷轻视中国。辄敢挟制边臣污蔑朝士。投进之词、无虑百十。甚或泄漏事机。勾启戎心。似兹所为。不可枚举。缘汉回通事。实本非我族类。同恶相济。同类相亲。固理之必有虽其中贤否不齐。难以一槩指论。而谨严于先事。防杜其将来亦不可不重为之虑也。所据都御史赵载、条陈重译使一节、相应依拟、仍行镇廵等官、今后如遇回夷入贡。伴送通事。亦用中国精通回语之人不得差委汉回致生奸弊臣等再照各国序班通事以人员虽在鸿胪寺带衔、而职专朝贡、实隶本部掌行、切缘各官。止是考满经由本部。况考语亦凭该寺开送。中间贤否慢无可稽。是以此辈敢于为非。无所顾忌合无行令该司及提督主事时君考较但有职业隳废及交通夷人受贿作弊者。呈堂参究施行。庶职守相维、法度严饬、而人不敢犯矣、

  会议日本朝贡事宜疏【日本朝贡】

  该礼科都给事中丁湛等题称、该礼部题为进贡事、奉 圣旨这夷情谲诈、先年勘合、未经进缴应否置立再给、还备查旧例详议来说、臣等切惟日本目近年宗设之乱、致扰一方、巳奉 钦依、不许通贡矣今次复遣使臣、卑词效顺、 皇上天度恢宏、不咎既往、特赐来廷、至其所请数事率非可从、勘合一事、必缴旧给新、交相受授。庶几有所凭执。而不至为伪托者之所罔。今乃先年勘合、未经进缴、而遽欲重复颁给、万一为其所罔、则将何以处之、臣等又闻之倭夷自汉魏以来、始通中国、至胜国时。许其互市。少有不惬。辄杀掠烧刼以去始为濒海郡县之害。我 圣祖以神武定天下、四夷咸宾、虽西北劲虏、亦皆欵塞惟是倭夷、时或犯我海道、又暗通姧臣、谋为不轨、以故□之、明载 祖训、昭示久永、臣等窃谓自后倭夷再来修贡、仰承 祖训、却而不受、以示天朝不通无礼义之国等因、奉 圣旨、这本说的是、礼部便会议来说、臣等会议得春秋之法、夷狄叛则惩其不恪而威之以刑、来则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传曰、见圣人之心、与天地相似犬、谨按 皇明祖训所列诸夷国名、凡十有五、而日本与焉、而于其下注曰日本国虽朝贡、暗通奸臣、谋为不轨、故绝之、盖此国居海岛之中。往往出没为海边州郡害其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去处。设有备倭门。各设都指挥一员。统其属卫。摘拨官军操习战船。以为防御。彼知吾有备不敢犯边。时或数年。一来朝贡。 朝廷以其恭顺之故而礼遇之。故自 成祖文皇帝元年。巳容其入贡。二年始赐国王诰命金印。永乐大统历。及文绮古器书籍等项。恩赉甚厚。自是历累朝。 列圣皆容其入贡。我 皇上嘉靖二年、因使臣宋素卿等逞凶构乱干犯天纪、奉有明旨、不许通贡者、一十七年、日是以后倭奴为中国患者累年故宜绝不宜通诚先事之要防也此我 皇上绝之之心即 太祖之心也春秋惩其不恪之义也昨岁据浙江镇廵等官监察御史傅凤翔等合词奏称该国遣使臣硕鼎等、航海远来、卑词纳款、别无他故、乞照例起送、以通外夷纳款之情、亦免边海军民警扰之患该礼部议拟、合无行令浙江各该衙门、再加译审、果无别故、方许起送、惟复遵照前旨阻回等因、具题节奉钦依、准照例进贡、此我 皇上容之心。即成祖 列圣之心也春秋嘉其自通之义也。但夷性谲诈不常、既称纳款、却又欲发还留在货物、及罪犯宋素卿等、妄意乞求、罔知国法、巳经礼部题覆宋素卿等奉有 明旨监候处决、货物系没官之物、俱难再议、率未准从矣、而该科复论奏前因无非欲修明法制、以折其将来求请之意、至于请给勘合一节、亦经礼部题奉钦依、准令下次该贡之年、将弘治正德勘合进缴、方与改给嘉靖勘合、所以防其伪罔、似、难再议外、为照礼部主客一司、专职四夷进贡、但系 祖宗以来例该入贡之国、赴京有常期、夷使有常数、进献有常物、宴赏有常格、一应事宜俱照常题请举行、兹者日本之夷、仰遵 明旨既巳容其入贡、虽其所请三事、委涉非分、巳经礼部面诘其使以义裁之、彼帖然而畏服矣、兹复议绝之、似出无名、且王者之驭四夷、有不庭也则征之、今来贡也绝之、恐无以感兴四夷向服之情、所据外夷进贡关系甚大、应否禁绝、臣等擅难轻议、但往后入贡事宜、要当预为之处、合无礼部查照大明会典、及嘉靖六年题准事例、移咨该国、务要遵制十年一贡、夷使不过百名、贡船不过三只、勿得指贡、多带兵器、别起事端、如贡不及期、人船过额、及文移词语不顺、使臣不恭、求讨非礼等项、听浙江廵按御史、径自奏请阻回、不许起送、则法制允厘、恩威并着、既不拒其来王之诚、而亦遏其非礼之望矣、

  议量加朵颜三卫夷人赏赉疏【三卫赏赉】

  该整饬蓟州边备都御史徐嵩、题称准兵部咨、为夷人乞要增添进贡事、臣等以 朝廷恩威晓谕、责其妄求添页、及迟慢之罪、革兰台等叩首悔谢、随于本日、将进贡人马、公同照常验放三百名、数毕、次日将预备塩米疋酒肉逐一犒赏示以 皇上赐赉厚恩、及照革兰台告称官职要略比常加大、及收捕做贼达子、无吃无穿、要为奏处一节、臣等切惟自去年冬至、今地方晏然、比之往年、抢掠人畜、杀伤官军、惨毒不可胜言者其功亦可嘉尚、诚能即今因其愿报效之时、或量加升赏、仍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若有侵犯、大则拒绝剿烕、次则革去职赏、则彼贪我之利、而益有感恩图报之心、畏我之威、而不敢肆其犬羊贪噬之性、地方亦可望于无事矣、奉 旨该部来说、看得朵颜等三卫夷人进贡、先该本部具题、奉有明旨、着抚按总兵等官再行省谕、责以大义、姑容补贡、巳经行令各官遵行去后、今该都御史徐嵩具奏前来、开称廵关御史翁五伦、责令通事人等、授以晓谕、宣示国威、遂致各夷感激大恩、叩首悔过、照常乞贡、巳于本月初一日、各夷俱巳到馆、此实繇我 皇上神谟英断、威震远夷、不烦天讨、而丑类自尔输诚慑服、不敢复有增贡之请、入贡愆期何足为言制夷要策不在此也叶文思与涂总制一书论之详矣惟是该夷入贡、往往愆期、据法应该究治、但都督革兰台、执称为天雨所阻又被黄毛达子来抢、所以来迟、察其情词、似亦有因、伏望 皇上、特垂优恤、俯赐宽宥、本部仍行令提督主事、浚同通事人等、严加省谕、今后务要依期进贡、不许迟慢、以自取罪戮、再照都御史徐嵩、奏称自去年冬至今沿边未有夷贼侵犯。地方晏然。异于往昔。未必非本夷收捕之功。今因其报効之时。或量加升赏。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则彼益有感恩图报之心。臣等看得徐嵩所奏、盖亦怀远人以安地方至计、既该边臣所请、且本夷节次告称穷乏乞哀之情、合无于今次常贡正贡之外、将都督革兰台量给赏赉、以示国家酬奖之典、不为常例、其所称加大职事钤束部落一节、事隶兵部掌行、应否加赐、该部径自查议题覆施行、

  琉球国解送通番人犯疏【琉球通番】

  该廵按福建监察御史徐宗鲁题称、犯人陈贵等节年私驾大船下海通番、夷人蔡廷美等招引入港、曾与贸易、今因争利、彼此互相杀伤、该国中山王将陈贵等咨称为贼、遣差蔡廷美解报赍本、称要起送赴京奏闻、及称乞勑责中山王尚清、禁缉夷众、母得轻与中国交通贸易、以绝衅端各一节、臣等看得奏内陈贵等七名、节年故违明禁、下海通番、货卖得利、今次适遇潮阳海船二十一只、稍水一千三百名、彼此争利、互相杀伤、盖祸患所繇、起自陈贵、厥罪实深重矣、但该国既知陈贵等违法、私驾大货船到国、只合连人送回 天朝、自有昭然宪典却乃纵令赍执牌面、招引入港、接卖货物、据陈贵等所供二十六船货物、俱被彼盘起、显是该国利其所有、因议价不同、彼此互相攻杀、遂从而诬之为贼、夫航海万里。深入岛夷。众寡之势。自不相敌。而曰为贼。此事理之所必无者也据陈贵等执称揽载各主货物。俱有各籍姓名。通商来历原非作贼人犯、况国王咨内、亦云连年入境贸易、与陈贵等供招相同、今既经廵按御史徐宗鲁委官会议重复驳问明白、除陈贵等违法通番查照律例处治外、所据该国巧捏虚词、冐渎 天听事属不恭、情甚可恶、参照琉球中国山王尚清、世荷圣朝、素沾 皇化、恩赉特厚、礼遇攸隆、自合恪遵典制、永效恭慎、却乃纵容夷人、屡次交易、不行禁缉、又复夺取货物、羁留人众、不行究治、及至各犯亡命四出、方纔愳其归愬 朝廷、徐议遣使、称奉指以解贼为名、既贪货悖之入已、又捏虚词以诬人、伏望 皇上天语切责、以戒欺慢、候命下本部备行福建布政司、移咨戒谕、着令中山王尚清、自反巳过、严缉夷众、以后不得轻与中国商民交通贸易。致生乱衅其夷使蔡廷美等、原系招引通商人犯、本当收留监禁、以候处分、但念彼国王遣差、及犹执词互异、姑从宽宥所奏夷本、不必更令渎进、其兼撘番货、于例有违、亦合着令带回及查去岁该国进贡使臣殷达鲁等回还计抵柔远驿、即将所移咨文付彼、赍达彼国、并蔡廷美等、责付率领同回、再照近来沿海廵视守备等衙门防禁太疏。以致奸商肆意。出没海岛。交通番夷。其弊固非一日。若不重加禁治。将来损威起分。又不特如陈贵等而巳。所据各该守廵备御等官、通合有罪、除廵按御史徐宗鲁题称查径自参究外、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兵部、转行各该廵海衙门、务要严饬武备、不时哨探、以防后患、庶法令修明、而边分可息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羣玉楼集(疏 书 策 记)

  李默

  疏

  论宣大总制胡侍郎疏

  论宣大总制胡侍郎疏【大同叛军】

  臣等窃闻 天子不敢一日废大法、以自侵坏其尊、故有遏乱之章、有慢上之诛诚不宜过为姑息、以伤大计、今大同不逞之徒、拊之不驯、诛之不克、偃蹇桀骜岂复知有大法之可畏耶、夫以堂堂 天朝、而使一二悍卒、敢与之抗、此臣之所以日夜切齿者也、 朝廷力非不能显行大戮、悉取而虔刘之、徒念宗室生灵至重。万一坐跌。伤损非细。故不得巳而为前日之师。皆谓胡瓒等拔诸卿士之中。授以节金戊。必能夙夜祗奉 德意使元恶就锧、余凶化顺、以纾 陛下北顾之忧然瓒才本疏庸、非其负荷、惟怀乘时、徼利之心、罔识誓死讨贼之义始桂勇斩获郭鉴之时、此辈称手待 诏、不敢少动、则固天威有以震慑之也。此亦须有机会议事易身亲较难也于此时果能单骑驰入镇城拊循其众则擐甲之徒可不劳余力而解矣。瓒既不能出兵阳和、邀迎首级、致令大同惊愦寻有郭巴子报复之乱、旋复掣兵贻示怯弱、使反侧不悛、羁执桂勇以要 代王、而罪人终不可得者、皆瓒之罪也。夫首恶既未尽诛余党既未尽解、瓒何以归报、何以班师、顾乃诱还 代王、引兵趣归谬称事巳宁妥、而以逋贼属朱振、方且刊布题稿、传送缙绅、以干厚赏、其欺罔负国如此、 陛下将焉用之、前此本部尝以用兵事宜、请下廷议、众谋佥同、调度颇定、中外大快、以为 明天子终不欲废法如此。讵意竟为瓒等所挠、而体勘之命下矣。臣切以为逆军反侧不巳。终不可制。情虽远隔埶可逆覩。就使四臣者。奉 命唯谨。访核深得其情。然不过为两可之说。以持祸福。谁肯首发大难。为 陛下任计者。且总兵朱振有必反之埶、何也、振本以累臣仓卒、为乱军所拥戴、因而得佩印为大将是五堡者。皆其恩人也。即振无谋通内叛之意。然势必不能制其死命以收其犷戾之气假令姑息之恩。终不可恃。怙终之刑。必不可免。振于此时。力既不能庇之。有如骑虎。势不得下。欲不叛难矣。以臣而虑今日之事、诛亦反不诛亦反。不如早为之所。毋使滋蔓难图也。今本兵进退视宰臣、宰臣视 陛下、而 陛下又不能早断以遗之宰臣、本兵承望风旨、转相迁延、一旦祸生不测。则 陛下独蒙其患。而诸臣者。悉得以辞其罪。此臣所以忧心疾首怳瘁而不自知也。昔李唐用师淮蔡、宪宗力主其议。卒光唐祚、韩愈以不赦不疑。繇天子明。美宪宗之能听也。今之欲为裴度者。何必无人顾 陛下明断何如耳。然有以宗室生灵为辞、从旁梗议此又昧轻重之权虑事之失者也、一不当意相率拥大帅鸣钟鼓此甚可恨也今边郡往往效尤 朝廷威令渐以不伸失此不制诸镇接迹而起不知 陛下何以待之。臣恐忧延 宗社。非一朝所能弭也。今不虑大乱、而区区顾忌、何异火起檐楹、主者恶其毁瓦裂墁。不忍奋臂。而并付峻宇高堂于一烬哉。昔人溃疽解腕之喻诚不欲以小忍偾大事也。况弃其所挟。示之不争。而反有以全之者耶。臣愿陛下留神祸福之几、深权轻重之等、专意讨贼以昭陛下明断之德体勘诸臣、即日罢遣勿行、然后奉 天命、发明诏、宣布逆军反复必不可赦之意。督责任事之臣。期以旬月斩贼还报。即罔上误国。如胡瓒者、当先诛之以示显戒。臣知 陛下震怒之余、当事诸臣。将必奔走率职。不敢逡廵避罪。以误 陛下。此国家今日大计。无令坐失。自贻噬脐也。

  书

  上三宰相书

  与郡丞谢石浦节推徐玄江论地方事宜

  再与徐玄江论捕盗

  上三宰相书【翊戴加秩】

  仆闻士遇而获信于 天子、其不遇而幸信于 天子谟弼之臣公初为庶常时上宰相书览之不悦公外转不得留馆中今 陛下明圣、仆何患遇、顾事有偏系、埶所难投、虑非执事不足闻此、敢缘所蒙、念存斯义、唯执事听之、比者 陛下降发中之诏、修翊戴之功、执事首膺异数、进秩诸侯、可谓旷世隽谈矣、昔二虢不辞两国之任、旦奭不让齐鲁之封。其功大也。诚在优宜。不为过侈。然而外内哗然、不浃众怀、其说有二、小人曰、相公汰冗食、正典礼、义不假于君亲、而乃自利其爵为。君子曰、相公毕命之臣、无利之心、虽然三子并拜而宫掖乖、五王并封而武士横、相公不鉴、功名自此去矣。夫小人之言、怼也、君子之言、爱也、怼者怀居其私、爱者要成败以为说也、夫是命也、执事谓尽出 上旨哉、即不过左右凭借以阶宠耳、意其伺上励精、倚毘遗考、难以得志、独计所严惮者、二三宰辅、与台谏数辈耳、乃者适觏兹隙、遂托焉以逞、以为是足以羁绁之矣、观其叙列吾党、不及三四、而此辈巳居八九、则其情状、先巳败露矣、 先帝时左右谬宠奸赏、动及圭组、滥爵一开、使八柄遂入二五之手、于命之祸、几至土崩、虽其肇孽不可比类、然究观今日之势、欲至此无难也、昔宁彬辈陷 先帝降号淫游、虑朝议不从、乃大赏勋旧而下、而投之饵、虽谏疏屡臻、而依违者众、竟使 先帝不终正位、至今切齿、所不忍言、此执事所睹记也、诗云、殷鉴不远、奈何弗慎、曩者执事、厘复旧政所裁武员、刑余军役、不下二三万、顷又用谏官言、沙汰僧道、汹汹未定、京师之人、大半此类、积怨怀讪、巳非旦夕、顷见执事膺此懋典、遂羣起侧目、谬生诽议、夫一人之身、正当出身当之此何可避而当众怒之冲、窃为执事不取也、昨者称号之典、执事据礼执议、反复十数、虽曲加迁就、犹非宫闱之意万一 上春秋长盛、猝有媒孽、其事引据 祖训、构贪天之言、执事何以自固、今 陛下仁圣、仆诚周防失义、然执事一祗命之后、此辈罔有希冀、执事能复忤之乎仆虑正色难矣即有否也。其构忿殆不可测。仆念 君相未交、酿乱方自此耳、为执事窃计、不若守奉 祖训、坚自逊避、决去就之图、诸所蒙恩、亦宜正言裁罢、庶几人人知我谋国之心、虽其身奕世之业。犹将弃之。上足以结 主心。下以谢市里之谤。而中以破憸壬之奸。使之屏气摄息。不敢恣肆。然后天下之事可为也。迩来执事累疏抗陈、冲心光大、然时未获命、物议未孚、以谓姑徐徐取之云尔、且有病执事包羞之语者、诚执事所宜亟图、万一持久间有絓误、妄少指斥、亏损大矣、执事勋藏盟府福泽在黔黎、子孙自宜世食其报、奈何获此而后为贻谋邪、仆日夜诡量、敢以介推之事、妄意矢见切、所恃执事休容、无以下体、默再拜、

  与郡丞谢石浦节推徐玄江论地方事宜【流贼】

  数年以来、兵政废弛、奸宄肆志、默自龆龄、迄今未闻流贼如近年之甚者、向尝屡言于当路、不蒙见省、是以有今日流刼数百里之惨、闻郡中亦曾遣官领兵追捕、即仗威灵、势或溃散、但主簿近巳迁官、廵检素称怯懦、况兵皆市儿、非如贵处民兵素闲技勇。令一旦驱之破贼。恐无幸理。文皇帝诏令煌煌凡艹贼窃发即须扑灭曰元末之祸可鉴也伏惟明公深惟烕贼之计无徒苟安目前、幸甚幸甚、又天时积旱、四境秧苗、半巳就稿、山谷中谷价翔涌、其间富家往往深藏却籴以邀厚利、农民既无力籴买、称贷又不可得、用此羣吁于默、皇皇载道、其意、固谓默能达之于官府也、大抵今日之事、贼势渐张、饥歉为急、倘蒙矜地方、讨捕之外、首乞防饥。欲望举前所陈、下令严加禁戒、此一吏之事耳一以安待哺者之心、一以裁富室专利之权、使谷价稍平、三农倚命、庶几盗弭民安、而公等平日节用爱人之实意、亦可以少慰矣

  再与徐玄江论捕盗【捕盗】

  侧闻贼势猖獗、诸公相继发兵进讨、此万世一时也、缘彼贼素欺兵宪衙门、不修戎备、是以酿成今日之患、失此不大肆诛夷、建人其为虏矣、默忿恨数年、今始得从执事发愤言之、闻贼见住迁阳街、此何异釜中鱼也、但贼势穷促、必至奔溃四出、狡者濳逸山谷、强者决于一战、若官兵悉聚向贼、彼将奋死求生、万女约束未定、脱有蹉跌、人心披靡不可复用、愚意军民兵夫既集、宜选精悍之卒邀其归路、仍择险据胜、多方设伏。以防奔逸。却以多兵迎敌。张大其声势。而以劲兵出敌之后。彼前愳兵盛。必致后却。而吾之劲兵突发乘其惊怖。即可以一当十况归路并各隘口。俱巳设备。一鼓成擒必矣。而今之郡县吏未有能办贼者非徒不能亦不为也所谓濳逸山谷者往往巧扮游方僧道及各色人等。尤须速行八县。令刊誊单条小票遍发各乡邨市镇晓谕所在地方但有行走慌张。言语支吾。搜出异常物件者。即便绑縳送官。以凭审验。且以此声张于四境。贼自无可避之地矣。又今所发兵、如两卫军余与建瓯崇安建阳民壮、绝不可轻用尝贼、祇宜守御城池、及把截寻常关隘聊示军威而巳、即如浦城松溪政和寿宁四县乡兵、旧常动调、杀贼有功。况熟知地利。惯经战阵若部勒有方。犒赏不吝。其破贼无疑也。独患有司出纳牵制。文移军资不给。何以作勇。默谓当此用兵之际。宜破裂常格。毋惜厚赏。即有应动钱粮。一而动支。不必一一呈请。如此庶免掣肘之患。期成灭贼之功。不然兵威虽盛。士心不附。非计之便也。

  策

  武举策

  武举策【御虏】

  问兵法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即兹以观、王公设险守国、其择胜者重矣、矧边防尤为至险、而至重者乎、诗纪城朔方、春秋书城牢、盖有以也、三代而下、汉创五郡以断匈奴右臂、唐筑三城以扼默啜中吭、宋置缘边诸砦、以御辽夏之冲突、宜若得乎设险择胜之法矣、我 国初设辽阳诸镇、又开大宁于古惠州、以捍东藩、设甘肃诸镇、又建哈密于古伊州、以通西域、设宣大延宁诸镇、又城东胜于古朔方、以守北门视古之设险捍胜者、同秋否与、厥后改迁靡常、封域犹故、议者欲复其故险、或又以为不便、不知孰是与、

  谋国者、慎无慕虚名而昧急务也、何也、名实之用殊、而缓急之势背也、故有举全国之力、以图必争之地者、君子谓之殖国殖国者强、不忍尼寸之利、以邀难成之会者、君子谓之厉民、厉民者危、为人上者厉民以自危、岂其积虑然哉、起于慕虚名者之说之误之也、是故国势有常尊。拓地不与焉。国威有常伸。服远不与焉、执事以本朝边防为问、无亦申固疆宇之一道也、武子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此两军相见。布垒陈列之事、非守国者之说也、虽然愚固知执事、聊姒开发难之端耳、请先陈 国家开创之形、而后折衷往事、可乎、且边防虽广、北藩为重、故西起甘肃。以跨宁延。连亘宣大。东尽辽阳。此则北边联络之大都。杨雄所谓界列区域。绝外内者也。然非如此而巳也。甘肃之西。封哈密。以统属番。而西域之扄钥严矣。大同之西。表东胜以控河外。而麟府之藩篱固矣。辽阳西北。辟大宁都司以遏山戎。而畿辅之屏翰斥矣。于是内广屯牧。外联亭鄣。守以劲卒。督以大帅。然后建瓴于 神京。运臂于枢府。六塞长清。军麾不动。此则 本朝制戎强国之要领也。然自兀良哈以义从而割大宁。则卢龙以南。皆属之。渔阳山后诸州。半为虏有。而喜峰潮河川以东。皆阨塞也。自东胜以广莫撤备。则受降三城。鞠为榛莽。虏骑尽收于河套。而花马塩池之间皆侦谍也。此其所繇来者、非无故矣、乃若哈密者、本以覉縻之地。与罕东五卫势同车辅。成化以还。土番侵暴。所封忠顺王。与其金印。往往见掳。城郭人民。凋残殆尽。则古之所谓断匈奴右臂者。安在其可恃也夫大宁东胜。弃之犹可言也。哈密吾封国也。弃而弗恤。不可言也。虽然、今日之事顾无急于此者、而执事乃讳言之、执事之言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独不曰 天子有道、则守在四夷乎、在昔禹平水上、舜肇十有二州、幅员广矣、而苗民逆命、乃近在湖湘之区、宣王夙兴夜寐、周道粲然复兴。然六月之师、伸威仅及于太原而巳、盖尝考谟于夏书、学诗于天保、然后知虞周君臣之际、其自治者、又每每如彼。魏征曰、两京心腹也、州县四肢也、四夷身外之物也、夫心腹四肢、所谓急务也、如其舍是弗图、而惟毙力于身外、曰吾苟以疆理故物、申固其封宇、以灵承于先烈、王尔矣此所谓慕虚名者也而何谋国之能、且设险择胜、何代不然、汉开河西五郡、固今之甘肃也、唐筑三受降城犹吾之东胜也、惟我 太祖高皇帝、受 天明命、鞭挞四夷、雄图重戍、所在棊布、盖自昔所称要害、鲜有不归职方氏者、 列圣缵图、益隆修攘、百余年来、东胜失守矣、而大同延绥、固百二之府也。大宁内徙矣。而山海蓟州。固金城汤池也。所谓廑执事之虑者、则曰关陜以河西为门户。河西以甘肃为唇齿。而哈密则甘肃之籓篱也。以为哈密不复即全陜之虞。而不知脱脱之苗裔鲜存。故难立羗胡之登耗日离。故难怀。边镇之应援独远。故难继。愚故曰慎无慕虚名而昧急务也。然则秉庙算者顾安所施耶、或曰沙苦峪、其携离未恊也、豪酋内附、未有宁心也、速擅得志以来、未遭挫慑也、愚则以为贾胡性本贪婪利于互市、其叩关要贡、仰我鼻息者、非一日矣使修 祖宗之政、而救其阙、即嘉峪不必闭。而西戎之悔祸有日也。然绥固之间。套贼为急。往者东侵西犯。驰突不常。借寝息肩。于是乎在。今则以河套为巢穴。而我师疲矣。万一有如火筛者。猖狂其间。忧无大于此者耶。东鄙诸夷。岁通贡献。我则有供亿之劳。而道路险阨。边鄙虚实。又其所习覩也。盖尝盗我徼塞。而委罪于他夷。巳复索还俘虏以邀厚赏。此其桀黠故智类如此况密迩畿甸。万一有如董山者。背负恩德。肘腋之患。何可弗虑邪。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此守国者之至术要道也、

  记

  吕梁洪新修堤闸记

  吕梁洪新修堤闸记【吕梁洪闸】

  今 神州雄奠燕蓟、衣冠玉帛贡篚之珍、则壤之赋、四方辏进、其道徐而北者、轴舻相衔至旁午也、矧徐吕二洪、石棱棱弥亘河腹、森利错迂、以为舟厄、而吕梁延袤最广、盖天下称险焉、虽上承汶泗、泉湖委流而实倚浊河汴沁汇为之助、当其淫潦暴涨、险不可睹、功在篙师、即有枯涸、舟辄胶滞、顷年山东诸流、颇疑涓细、黄河又复南徙、二洪愈益受病、至廑 廷遣大僚行水、疏导节缩、殆无留智、水部主事、东平徐君有让之治吕梁也、为嘉靖辛丑、遘逢事会、弊力以图、始于洪南置石闸、语在学士张公记中、巳复筑堤上洪、障绝漫流、归之内洪、并掇水中悍石、甃为堤岸、东西绝成牵道、凡七百二十一丈有奇、当狭处别作水门、水至此稍益深下洪亦改凿、内洪障以木闸并甃堤悉如上洪之制、堤长减十之七、徐人称内外洪、犹吴越称大小港也、洪以东岸为内、外盛则内外皆舟。涸即专归内港。非此则水漫力溦。石始重贻舟病。木闸水门。皆随舟启闭。以木方石。工力减巨千。水门又殊省。凡如此者。相地宜与物力以相屈也诸作于徐君莅事之明年、数月而毕、夫匠以名计、为千五百三十有六、并役诸在官者、不以勤民糜帑藏发谋秉虑调度停征、惟徐君能、而画可赋功、奖成令绪则节使少司空万安郭公持平力也、又明年癸卯仲春、予以赴 阙出洪下、周览近迹、惊顾骇叹以为少时游历所未有方舟利涉、爰思作者之劳而徐君适以记见属、又曷忍辞、呜呼君子图事轨物、将以济时也、今天制水旱地私川渎、运道阻艰妨国大计徐君乃能应时裁变、今自泇河开而运艘皆不取道于吕梁争尺寸之水、于石罅间、利济万艘、卒以力胜、此其才智、不巳伟邪、汉唐漕东南之粟、以饷关中、所经三门砥柱之险、不啻吕梁也。是时筦干诸臣、疏凿排击、固巳不遗余力、厥后法日以弛、运益告艰彼人家国、亦视以为盛衰、吁可畏哉继自今有如甘雨时降、川祗效灵、则洪流浩渺、舟楫自便、无所事智、即不然、徐君之法何可废也、舍是弗图脱有缓急、非转般则海运耳斯岂盛世所宜闻、然则后之君子、宁无感于予言、而重修徐君之旧者乎徐君职竞纳维、忧形于色既以身为国役而又以图其后人、其用志弘且远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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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恭公集(疏 书)

  程文德

  疏

  灭虏六事疏

  御边四事疏

  车战事宜疏

  议睦妃茔疏

  灭虏六事疏【灭虏】

  臣惟中国之于夷狄也、犹主之于奴也、犹首之于足也、足不可以凌首、奴不可以犯主、章然明矣、今北虏敢率丑众、犯我中原、前此犹未敢深入他。自去年始迫山西太原、罹其荼毒、野草犹腥、今年则复过太原矣、纵横蹂躏、任其所之、如蹈无人之境、其藐视我中国可谓极矣、昔我 成祖尝奋扬天威、三扫其穴、岂知今日遽至此乎、臣窃恨之、且虏骑二十八万众、据其凶狼之性、一虏止杀一人、即不下二十八万人也、况何止一人乎、合其人马五六十万、五六人马破一家即不下十万家也、况何止一家乎、此诚上下汲汲遑遑食不甘味、卧不安寝之时也、昔周礼邦有大故、则不举、又以吊礼哀祸、以恤礼哀寇乱、悯之至也、乃今如何、万一此虏今年得志而归、则来年猖獗、当又益甚、犬羊之性、愈纵愈骄、则我中国之祸日惨日酷此固必然之势、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臣职列兵属、愤懑不任、况奉 明旨、辄敢条陈六事、上赞 庙谟、倘可采择、即赐施行

  一曰声虏罪以激人心、臣闻古昔帝王、将讨叛而诛逆、必誓师以声罪、征苗之誓、于甘之誓是也、我 太祖之北代也、亦羽檄先驰、义正辞严、人心响应、檄有助焉、今达虏世为边患、边人恨入骨髓、兹复大举入寇、荼毒伤残、此其罪恶滔天、神人之所共怒、天下之所共愤也、惟我 皇上、无迅扫诛灭之志、则吾人固饮恨以死矣、 皇上诚恭行天讨 大诰四方、列其罪状、数其稔恶必欲殄灭而廓清之、则河北山陜诸路之官民、将感激涕泣、以为今而后得反之也、谁不荷戈响应、赢粮景从、而快其复仇之志哉、兵出无名、事故不成、说以犯难。民忘其死、三军之士、将不战而气自倍矣、 二曰隆殊礼以延名将、臣闻何代不生才、何才不乐用、顾招徕鼓舞之者何如尔、燕台筑而豪杰至、伯乐生而骐骥名、诚未闻借才于异代、求良于绝域也、今之名将诚亦罕矣。然安知无隐于边塞。遯于江湖。沉于下僚。摈于废弃者乎。或拘之以资格。绳之以苛刻。而不能尽其才乎。欲建非常之功。必赖非常之才。欲致非常之才。必隆非常之礼、 皇上诚涣大令号召于四方曰。有能灭虏者吾列爵以侯之。而先崇坛以授之。重权以宠之。殊赏以劳之。孚之以心腹焉。要之以明信焉。如此而将才不得。忠义不奋。臣不信也。将得而兵可强、兵强而虏可烫矣、 三曰权兵食以济时艰、臣闻古者寓兵于农、平居则为比闾族党州乡之民、有事则为伍两卒旅师军之众、田野仓庾之积蓄、即征行士马之刍粮、制甚善也、自兵农之制分、而兵食之匮久矣、今日凡隶于行伍者、皆不识战陈之兵也、运于舟车者、特仅支承平之食也、持此以御敌、适足以劘虎牙尔、故臣窃恐调发皆无益也、夫天下之民、皆 皇上之兵也、天下之财、皆 皇上之粮也、患无为感激号召之尔、诚传檄畿辅山陜河南诸路、示以急难之义、激以靖寇之忠、今守土之臣、各倡义兵募精锐勇悍之夫、给仓廪府库之食家自为战。人自为防。而皆统于大将事宁之日。秩劳而还。各复其故。则天下皆兵。郡县皆食。而虏不足灭矣。 四曰明赏罚以作士气、臣闻砺世磨钝、非赏罚不行、劝善惩恶、非赏罚不立故曰赏罚者、人主驭世之大权也、将领得矣、兵食足矣、而赏罚不明、欲其成功、不可得也、边陲往事、莫可追巳、议者率以为悍卒之骄横。功罪之未孚。此人心之所以不平。而英豪之所以解体也。臣请速布 诏令。与民更始。自今有功′必赏。赏不以疏贱而遗。有罪必罚。罚不以豪横而贷。较若画一。信如四时。则愿垂休光于竹帛者、孰不出万死以策勋、临危机于战陈者、其肯甘退缩以抵罪哉、是故赏罚明而士气作、士气作而虏可灭矣 五曰招胁从以携贼党、臣闻敌多则力分、与众则兵强、今之达虏聚而不分此其锋诚未可与争也故当先设法携散之。闻其党多我中国人。方其去时。不陷于抢掳。则迫于迯亡。而非其乐也。今虽同入寇也。必犹知告语焉。请亟布令。凡我中国人。皆胁从不得已也。其勿杀。有能归降者。即复其土田。完其室庐。给之妇女。且先给帖以示其可信。又令有能诱至一人者。赏加首级一等。则人孰不乐我中国之生。而甘心沙漠之外者。尝闻板升之众亦有谋归中国者而以独力谋泄事不成者多有若能用间以招之当必有应者复广募间谍之士。不惜金帛之费。使如陈平之间楚焉。则其党必携党携则与不众然后可图也且或用此辈以收虏。则又事半而功倍矣。 六曰乘危惧以防未然、臣闻有备无患、事豫则立政之理他、物极则反势穷则变、治之几也、我 国家边备废弛、至今极矣、今仍犹不及变、岂知其所终乎、传谓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矣、自今畜之、犹或可及、臣愚请自今日乘危惧之心、图善后之计、九边诸镇、悉加综理。以五年为期。遏天下之财以从事。殚天下之力以有为。自选将练兵。及缮墩葺堡。凡百区画。得人若理家事无弊不革。无利不兴。则边城有金汤之固。胡人绝窥伺之心。以一时之患易百世之安是亦多难殷忧之助也且使后人蒙福者、咸仰 大圣作为、出于寻常万万、岂不伟哉、若曰贼至则备、贼厺则怠、因循苟安、犹今视昔、窃恐此虏之患、年甚一年、噬脐之悔、后将何及、

  御边四事疏

  曩者臣愤北虏之逆、尝三上疏、未获施行、今年虏患益炽、臣计莫知所出、然实寤寐怀忧、仰屋窃叹、而不能一日忘也、昨该本部具题、奉 圣旨着各衙门如有御边事宜、各另悉心具奏、于是臣复感奋而思吐其未竟之说、臣闻抱愤者无舒容、肤愬者无缓辞、势亟而情迫也、今日之势、亦甚亟矣、四年以来、虏入山西、蚕食之势日广、屠掠之毒日以惨、三尺之童咸知明年必更深入。河南畿辅。将有剥肤之患也。则何以待之、夫中国夷狄、自古相为盛衰、至赵宋而极矣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赵宋则吾之鉴也、今诚以为鉴而惩之、图之早、待之豫、则小惩而大戎、一统之盛、可长保矣、臣愚无他奇谋异计、可上陈也、亦惟欲锐志理财用人定议而巳、此四者人亦尝言之矣、而臣则欲奋发以从事也、何也、今日之事、财用为先、得人为要、是故理财用人、断乎不可易也、然不始之以锐志继之以定议、则虽曰理财、财不可得而理也、虽曰用人、人不可得而用也臣请究言之、臣所谓锐志者何也、古替帝王建事询谋、必曰朕志先定、宋儒程颢亦曰、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臣伏闻 皇上大内咨谋、恒先边事、 圣论屡廑、愓若恫瘝、我 皇上之志、不可谓不锐矣、顾今之边患。逈异寻常、而中外人心、望救于水火之中者甚切也、自非 天威震动、纶音涣发、以明示天下之趋向、以与天下立命、则四方万里之遥、或犹未能悉 朝廷之德意也、臣愚尤愿 皇上赫然斯怒、伤西藩数千里州县残废闾井丘墟、若与此虏不共戴天也、下哀痛之 诏、明复雠之义、特遣行人。分下山西诸郡县。以吊遗黎之疾苦以慰冤愁于冥漠。以声逆虏滔天之罪以激将士雪耻之忠。尤复布告天下戮力一心。翼戴王畿。誓清边徼。将见生者有所矜、死者无所憾、忠义之士、感奋而兴、智谋之夫、踊跃自効、丰财谷者。或如卜式之愿助边怀慷慨者、或如李广之愿死战、以吾天下全盛之力、御此穷荒有限之虏、虽穷追于狼望之北、勒铭于燕然之巅、直易易尔、又何至束手无谋、骈跪就戮、若此数年之大怯、为逆虏之所轻眇而笑侮哉、是故臣愿 皇上之奋发以锐志也、锐志以建事、则莫先于理财、臣所谓理财者何也、臣闻非常之患、非循常之所能捄也。传曰、视远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天下安危之所系、而不举天下之财力以从事、臣不知其可也、譬之小民、平居无事、以财为命、节缩奇赢、锱铢必惜、一旦有急、则虽倾赀亦不顾矣、何也、患难切身。而财犹外物也。岂以天下之谋。而反轻于一夫之计耶。今捄目前之患、则兵粮为急、为久远之计、则修边为要、此二者财用之需、何纪极也、闻边军日不聊生、皆尫然而病矣、马皆玄黄而瘠矣、弓矢戈甲皆朽敝、且不堪提挈矣、而何以利用乎、人马一枝。额称三千。调遣征备。动曰几枝。其实有马者仅一千尔遇征发则其二千皆徒行从后。走且僵踣矣。而何以御敌乎。此胡可以不补给也。贼御之门外犹易为力。御之堂奥实难为功。今边墙荡然。虏骑突来。良平无所施其智。贲育无所施其勇矣。此胡可以不修筑也。是故无财用。是无人马也。是无边墙也。虽有将帅。将安为乎。无人马。无边墙。无将帅。则中原实与虏共也。虏独奚为而不至乎。古之称名将者。贵其谋勇。大将以谋畧制胜今之叙功者则称曰官军奋勇争先果若此是致败之道也葢孙吴之不作久矣今之为将帅者。则贵其敢死。何也。既无所恃则暴虎冯河而其势不得不死也当此时而为将帅不亦难乎故曰今日之事财用为急。臣愚请抡选心计忠实之臣数十辈。授以方畧。亲诣各边相度查理。某边如何而修。该费若干。某处该补军若干。补马若干。粮料若干。器械之费若干。合诸边之费。总计若干。于是视费以为敛。量出以为入。计户工二部太仆之所储足充几何。计天下之盐课之榷税足充几何。计顺天开纳之储及各布政司府钱粮之蓄足充几何。其犹未足也。则臣谓天下之富聚于京师。请令输银千两以上者。或授以指挥。或表其门闾。其犹未足也。则请劝借天下之富民。或授官表宅。亦视京师焉。又不得巳则视殷阜之地而量令其助役。亦不为过。务足原拟之数。期以数年底绩之后。而复其常。将见 诏令既下。人将响应。而又复诸边屯田之旧以尽地利。复 国初盐厺之制以来商人。则财用无不足矣。或曰今民困甚矣、借民不以过乎、臣则曰、北虏之患、天下之忧也、输其财孰与亡其身也、况 君父之急、人心所同、是故臣于理财。不欲小小补塞。小小补塞财费而事终不举今之谋国者皆然若污粪土之墙。随坏而随。修。宁易以砖石之资。一劳而永逸也。夫财既足。然后经济有资。而人可得而用矣。臣所谓用人亦有说也。夫天下未尝无才也。语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激而后艻中人之性也。一韩信也。籍视之众人。不过为亡卒。汉高登之大将。竟蹙项而诛秦。信非前愚而后智。前怯而后勇也。御之不同尔今诚令于天下曰。凡能灭虏者予之十万金。封之列侯。无爱焉。则奇杰者出矣。他日之奇杰即今日之未尝物色者也而又有功必赏。有罪必刑。谁肯就刑而避赏也。然臣尤有说焉夫今日之用人不可独委之本兵犹理财不可独委之户部也譬之理家。无事之日。酬酢交际。各循其常。士农工商。各执其业。一遇寇侮。则百务并废。大小一心。咸以御侮为事。必济于艰而后巳。今理天下何独不然、臣谓宜令中外百司庶府。咸乘时图几。秉德明恤。其中素怀经济。忠诚勤恪者各许其长辟举或会荐。必得数百人。随才器使。各效其能而又不限以类凡善谋猷长骑射者。许其自献听用。若越勾践之返国也。君臣上下。聚精会神。卧薪尝胆。复雠之外无他图焉则意向专一羣策毕举。虏不足灭矣。夫财有所资矣。人有所恃矣。而臣尤欲定议何也。臣闻难得而易失者几也。难成而易败者功也。事几所会。功业垂成之际。天下人心方尔属望而 庙堂之上一或挠焉则大事去矣凡以持议之不坚也。若郭子仪之在唐、为朝恩元振之谮、屡起屡废、而唐难终不能平、李纲岳飞之在宋、大敌几就禽矣、然或罢以谢金人、或速之班师而宋室卒蹈偏安之祸、此忠臣义士所以至今扼腕愤叹而不平者也、然则人才非用之难也。信之难也。谋议非行之难也。持之难也。顷者若总制大臣方设而随罢。中外骇愕。莫知其繇。及虏既入。始仓皇议复。亦巳晚矣。且事必酌宜。兵难遥度、往见制抚诸臣论奏。边臣论事及审势之言廷臣驳议未必皆中机宜反令人掣肘不若待其效□而后勘其功罪为得也廷臣从中。或悬断异同。此何异于訾对病之药。而欲更其方以为智也。臣愿自今 庙谟既定。终始不移。众志所安。顺从勿逆。利害呼吸之际。无妄生异议以惑人心。成败未覩之时。无辄肆论劾以阻士气。隆阃外之寄。宽文法之绳。有所请也。必若拯溺救焚以应之。虽小挫也。犹益兵给饷以援之。必使其伸缩进退。莫之掣肘。而后可以责其成功。三军之寄。万民之命。惟阃外是听。而吾何所与于其间。吾惟期于靖寇安边而巳矣。使昔唐宋之持议者而出于是。则彼子仪李岳胡为而不成功哉。无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则臣之所大愿也。葢锐志于始、定议于终、而理财用人、期有成绩焉、大几于焉而决、大业于焉而定、生灵永无涂炭之忧而 宗社巩于盘石之固、何其盛哉、然此实今日之所易致也。前言以赵宋为鉴故此复叙其势力之异思昔宋之天下。自河以北。大半非宋有也。而又丹横行。元昊窃据。女直继兴。敌国四面。兵力寡弱。而韩范张刘诸臣。犹能折冲保障。乘胜挫贼。逮至南渡。自淮以北。又复非宋有也。区区东南。兵力愈屈矣。其臣犹锐意恢复。屡建奇功使其上下一心则宋鼎可以不南而南迁可以不覆也今我 国家、一统全盛、自古所无、而又遇中兴之会、我 皇上大有为之君、当此财力富强之际而臣工乃不能御此一隅之虏、不将为宋臣所笑耶、过此以往、虏势日盛屠掠日广、吾力日弱、所谓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也、

  车战事宜疏【车战】

  窃惟今日之事、莫大于边防、二年之间、屡奉 圣谕、忧思虏患、恻若恫瘝、闻者莫不感动昨复奉 旨、行取都督鲁经军门、以为先事之备、闻者又莫不嗟叹私相告曰、我 皇上深居九重、而念切边陲如此吾属今年、可无忧矣、然臣犹有虑焉、迩者集议边事、凡兵食诸策、皆已详尽独捍卫一事、犹未之及。臣恐兵食虽足。士马虽强。而临阵终不能当虏冲。亦徒劳而无功也。何也。葢虏将接战。必先驰骑奔冲冲动则进不动复退其劲悍慓疾之状。人见之而辟易。腥膻羊喿羯之气。马闻之而喷缩。我军之势。既巳披靡。虏然后虎翼而进。用车以当虏冲虽战之时有守之意所以自固营垒也则我曾不得试一技。而束手为戮矣。则我之不利常由于不能当虏之冲也然则捍卫非所当先讲者乎。今之捍卫。惟恃干楯。人马蹂践。干楯何在乎。臣于去年正月。尝上疏请用车为捍、联以钩环、其上置器械。士马皆拥车后。则虏不敢冲。冲亦无恐。而铳炮抢弩。且惟意可施。左右夹攻。亦相机可动万一不利驰归亦有营宅可依夜则旋绕于外守在是。战在是。营亦在是。一器而三利焉。不易之制也。虽蒙看议、未竟施行、遂使古今百试百验之厺、当此边防如焚如溺之时、而不得一试、以坐观其敝、及其敝也、则又东西委咎、竟末如之何而已、宁不令人抱愤发狂、而欲为边人大恸也哉、臣敢历稽古今成厺、以明车之必可用、虏之必可御、诚不忍坐视车之受诬而终以虏为难制也、惟 皇上垂察焉、臣尝考之三代以前、见于经传者、如曰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尹吉甫之伐玁狁也、曰方叔莅止、其车三千、方叔之征蛮荆也、曰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亦玁狁之故朼、玁狁即今北虏也。三代以后、载诸史册者、若汉卫青击匈奴、用武刚车为营。晋马隆击鲜、卑山隘为偏厢车。地广为鹿角车。转战无前。魏太武北征柔然、车十五万两。遂度大漠、柔然怖畏、不复敢南向、唐马燧为河东节度使、为战车。冐以狻猊象。列戟于后。行以载兵。止则为阵。宋宗泽尝修战车千二百乘。以御金人。匈奴柔然金人皆北虏也。御虏曷当不用车乎。昔武王问于太公曰、车与骑步、所当几何、公曰、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阵、要强敌、遮北走也、宋陈祥道曰、古之用兵、险野人为主用车而主人也易野车为主用人而主车也车之于战。动则足以冲突。止则足以营卫。将卒有所芘。兵械衣粮有所赍。真宗时困于契丹。吴淑请复古车战之法、曰、匈奴所长者骑兵也。苟非连车以制之。则何以御其奔突哉故战之用车一阵之铠甲也可以行止为营阵。贼至则敛兵拊车以拒之。贼退则乘胜出兵以击之。出则恃此为所向之地。入则以此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不惧胡骑之陵突也。皆言御敌之不可无车也。而淑之言尤为痛快。若为今日而发也。车昌为而不可用乎。此往古之可稽者也、臣载考我 朝、成化年间总督宣大军务尚书余子俊、奏议内一疏、专请成造战车、大畧谓禁暴诛乱、非车不可、追忆天顺年间、臣守西安、曾办车料、送至宁夏造车、用无不利、今大同宣府地方、门庭寇至、车战为宜、大率以万人为一军、战车五百余两、每两用步军十人驾拽、行则纵以为阵、止则横以为营、营车空阙处、以鹿角柞补塞。凡战士器械、不劳马驮、干粮不烦自赍、别处伏兵、亦以鹿角柞、如车自卫、若虏对垒相持日久则随处伏兵、或首遏、或尾击、取便策应、运无足之城。策不饲之马、此系亿万年简易守边一策、近年总制尚书刘天和、亦请用车、车柞相间、二式见存工部、见者翕翕然以为可用、今宣大犹昔也、总制犹昔也、而车之用、独不可如昔乎、此又当今之可稽者也、由是观之。古人凡战、皆用车也。而于虏尤急今用车非必战也而于守为要平沙旷野。漫无凭依。绝垒孤屯。欢心生矣。虏复雄奔。谁能御之。诚得车为营卫。则在在皆连城。纵不能收必胜之功。亦可以为自全之计。此事理之甚明者也。在在自全。声援四集。虏必可灭。古今明效。不可诬已。不然、虽将如孙吴、士如贲育恐终不足以当狡虏奋勇之冲、而徒为暴虎冯河之悔无益也、伏望 皇上俯垂究度、敕下该部、议定车式、行令总制等官、凡隘口把截、及平地札营处务、要仰体 圣心、先时预备、或有紧急暂买民间小车修改、一面昼夜制造、则兵粮既裕于往日、而捍卫尤出于万全、今年或可无长驱之患、将来遂可收扫荡之功何其快哉、或谓车便广野、不便险隘臣则曰兵厺易野险野易战险战皆用车也特其法少异尔、或疑车畏焚。臣则曰、夫舟岂不畏溺也。而未尝废舟也。在吾有以防之尔。或又疑虏之入。常乘吾所不守。车将安施。臣则谓关之外。或有所不守也。关之内。吾所必守也。不守而不能御。守而必御、其入也能得志乎。或又疑车或不足捍。臣闻前年山西警报虏将迫井陉。官军莫能制至洪善镇乡民仓皇尽砍枣枝布地虏骑遂不能进因而北遁然则凡物皆可捍也而况于车乎其必可御而不足疑也又明矣臣故曰车之御虏也犹对病之药也。而古今所载。则皆经验之方也。弃而不用。病可瘳乎。

  议睦妃茔疏【妃茔】

  臣于本月二十日、奉 钦命会官前诣金山、相择睦妃何氏坟地、巳该臣等会同具题复 命、但臣犹有愚见、昨会本中、难以悉言、今思终于不言、是自欺也、臣不敢也、臣伏见金山一带、约长三里、中间新旧 陵墓约计二十余处、支陇高下、封茔殆遍、昨经审择似更无余、臣查得先年 英庙妃坟一所。共十七位。宪庙妃坟一所。共十三位。当时地尚有余、不嫌同祔。去年宜妃包氏静妃陈氏逝、钦奉 圣谕、昨二妃相近而逝、可同一地为墓、我 宪宗诸妃、皆同处者、且省民力一分是同藏之便 皇上巳有成命矣昨所择地一处、切在二妃坟左臣见本坟圹域甚广。左右可容。见今工作未完。并祔睦妃尤便况体魄所藏。神灵依祔。悬处孤寂。亦或未安。又况去秋虏警。上轸宸衷。若使兆域仍旧。守者增新。人众力多。亦可防御。葢臣反复思之如此、则于地为宜、于灵为妥、于守为易、一举而三便焉、故臣不敢不为 皇上明言、

  书

  与翟联峯总制书

  再与翟联峯总制书

  与人议战车书

  与翟联峯总制书【论战车】

  闻我军不敢与虏对敌久矣、此非强弱之不伦、实以前驱之无捍也、彼以奋死之冲、而吾徒以血肉当之谁不溃越而糜烂者又何敌焉、则捍卫之具、所当先讲者、莫如用车、去年上疏垂成、意为误国者以小嫌妨大计、兹复上 请、乃得议行、此实古今巳试之成法、亦明公昔日所谓先得我心之同然者、闻余肃敏公旧车尚存大同。但其制颇大。恐不便。刘松石公所制。则只轮轻捷。以小鹿角柞相间而安。咸谓此可用于今日也。人情难与虑始。可与乐成、愚意请公暂借民间小车列营。比度一营用车几何。设牌于前。安器械于上。一试其法。令将士观之人未见其可以战而先见其可以自卫将无不乐从矣更相宜生智。随事曲防。益尽其制。其为利也。当尤迈于往昔焉。

  再与翟联峯总制书【论战车】

  某愚疏闻且颁式诸镇、不胜喜幸、非喜言之幸也、喜我军之有捍也、夫先有以自捍。而后可以御敌。窃思军字之体。从盖从车是无葢无车则无以为军也古之制字。良有深意。古之车法不传。故军法不传也。今之捍葢。惟以防牌。防牌不可恃也。某则谋仿古意而欲以车为立地防牌也、迩闻将士或有疑者、大率人情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某则欲公姑试之于教场也。集民间车百余。上加木牌。置器械。令步骑隐其后。如对垒状以徤马冲之如众心无惧即可用之又闻议者谓虏见车。或不冲。即亦无用。此亦过虑也。使我军皆列车则在在皆不可冲皆自全矣彼之深入能无惧乎传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诸将士苟有必捍之心。则车必不疑也。即疑车之不可用。当求其所以可用。若徒有疑畏之心。而卒无求用之计。是亦终于无捍而巳矣。

  与人议战车书【论战车】

  辱教捍车事、谓军士疲惫、恐不能用又未训练、恐临时误事、弟意正谓军士疲惫、故藉此遮蔽壮胆。庶立得住。立得住。斯可用器械矣。正欲先于教场。结数百轮演习。试人心如何。不可虑始而可乐成、人情然也、岂可不预演习而徒扌胜负于临时也、昨已以此意再告联峯公、不知决意先一试否、一试则人心必乐从矣、吾兄亦预有守御之责、慨然转达。即请任其事、演之教场如何、我军见虏如羊见虎虎逐来时羊得一藩篱亦可幸免今舍车而不用。是又恐藩篱为不足恃。而欲弃之也。且车出器械又如藩篱露锋于外也虎之来也能无伤乎我军必不能迎战恒欲自守。今若更有可守之具则车诚拙计也。苟又无可恃。而徒疑车。不犹欲保羊而自撤其藩篱乎。亦终付之无可奈何而巳曷不告军士曰。当年不用车必败也今年用车亦未可必也。与其不用车而必败孰与试用车而或不败乎则军士亦将无辞以对。而惟我所用矣。大抵国家欲为万世之利非修边不可也。欲为一时之保。非用车不可也。今岁岁修边墙。墙未完而虏或至。则用车以自保。迨墙完斯为守墩婴堡之计。而拒之于边外。此书生之迂议。或亦御边之确论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二

  华亭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夜郎杨文骢龙友参阅

  聂贞襄集(疏)

  聂豹

  疏

  应诏陈言以弭灾异疏

  应诏陈言以弭灾异疏【正学备赈均徭励节】

  臣闻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仰惟国家之兴百六十余年矣然而至今人才未振、风俗未醇、民力未裕国用未舒、人士微谦逊之节、里巷多攘夺之风盗贼之窃发无时、灾害之荐臻未已、刑虽繁而奸弗戢、官不摄而事弗理者、伊谁之责哉、是皆责在士夫若曰外士夫以求贤才则贤才何由而得。外贤才以正风俗。则风俗何由而始故欲善今日之风俗、当自今日之士夫始、欲善今日之士夫、当自今日之学挍始、学挍者、又士夫之所关也。去圣既远、学挍之政不修、人士类以记诵词章为学、方其用心之始、既不止于毫厘之差、则其中之所行、与夫中之所就、又奚啻于千里之谬哉、间亦有一二豪杰之士、奋兴特立不为浮词蔓说所靡、然一傅众咻、终不免乎倾排之害、故臣窃谓欲正今日之学挍、以养今日之人才、当于科举学挍之中、深加敦本尚实之教、而教之之法、则周礼大司徒之三物、乃其准的也、孟轲氏曰、虽有知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臣观 祖宗积德已逾百年、世宗临御锐意欲兴礼乐此言乃实事非颂词也以其数则正当礼乐可兴之会、而 陛下圣神文武、受命中兴、二三大臣、同心一德、以其时考之、又为能兴礼乐之时、臣备员台属、待罪闽陬、观民省方、知其蛊坏之极、而因察识其弊源之所在、是以辄忘疏昧、妄缀为四事、以上荅 陛下求言如渴之意、一曰敦本实以兴正学也、二曰清寺田以备赈恤也、三曰核官籍以均徭役也、四曰考宦余以励风节也、愿陛下垂听而采择之臣所谓敦本实以兴正学者、葢自隋唐以来、专以文词取士而尚德之风益微积至于今、弊也极矣、葢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也昔也明人伦于身心日用之间、今顾明人伦于口耳占毕之余、五尺童子、率能谈天道、而初学之士、操觚论性命、皆亹亹千余言、虚伪枝叶之繁、未有甚于此时、 太祖高皇帝开创之初、姑以仍其旧。而以科举取士。然必以礼乐射御书数设科分教。至于诸司职掌贡举事例。又必令有司保举人才。皆由乡举里选。则其尚实行厌虚文之意巳可槩见矣至 宪宗皇帝、则令提学官躬历各学、化导诸生、仍置簿考验其德行优文艺赡治事长者、列上等簿、今学较中三等簿具在而师生不知其意止以循故事而已或有德行而劣于经义、或有经义而短于治事者、列二等簿、经义虽优、治事虽长、而德行或缺者、列三等簿、岁课月考。循序而升。非上等不许科贡。则其尚实行厌虚文之意。又可见矣。臣谓 陛下欲嗣续 祖宗之遗意、厘革时文之积弊、必须仿周礼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之法、而立之教、一曰六德、智仁圣义中和、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三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三物之外、又教以经义为四物焉、一主于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以至于平天下、凡天下国子府州县之学。各设行实经义二斋、行实亝为上等、于上等之中、又分为上上上中二等、经义亝为中等、于中等之中、又分为中中中下二等、葢行实之亝无下等。行实不得以下等名也。经义之斋无上等。经义学之次也。而亦无下等者、下等不得以入学也。夫教以四物、别以二亝、则其重本抑末之教、巳有端绪、而学挍之纲正矣、乃今各学正官、于行实亝立上上上中二样簿、考以四物、其六德六行六艺俱优经义又能通晓者、为行实亝之上上等、则大书其名于上上等簿、而填注其行实于其名之下、然人才难得、不必其德行道艺之俱全也、其次六德六行六艺之中、或有其一二、或有其三四于经义稍劣者、又或六德六行、或有其一二、或有其三四、经义颇通、于六艺稍短者为行实亝之上中等、则大书其名于上中等簿、而填注其实于其名之下、葢行实亝以德行道艺为重、虽兼经义、而不甚重乎经义也、然所以必兼乎经义者。以有德者必有言也。经义之亝、亦立中中中下二样簿、能通晓一经、公私能无过犯者、为经义亝之中中等、则大书其名于中中等簿、填注其无过犯之实、于其名之下、又或能通晓一经、中怀狡诈、而外加修餙、行止弗端、而未甚败露者、为经义亝之中下等、则大书其名于中下等簿、填注其有过犯之实于其名之下、如此则谁肯居此等者葢经义亝虽以明经为业。而亦必兼乎德行也。每月各学二教等官、分考所知填注于四等簿、则以申于学之掌教官、诸掌教官又兼考之填注于四等簿、类申于若府若州若县诸提调官、国子太学、则以申于礼部、而奏之于 天子、以备试问选用、诸府州县提调官、则以本学教官所考为本等脚色、又参询而兼考之、每季以四等簿申于提学官、提学官每岁躬历各学、集府州等县提调官及教官与诸生员而面考之、先考德行道义、后考经义苟德行道义。无一足观、虽有经义、亦不之考矣、初考有善、后卒弃其善者、即同于无善、而名当降、初考有过、后卒能改过者、即同于无过、而名当升、以是课策、循言而升、俱限提学官、到任三年之内、类造各学四等簿为册呈于廵按、廵按稽质而精核之、呈于礼部、而其考之之法、只用智仁圣义忠和孝友睦婣任恤礼乐射御书数十八字为则、有一德者则以一德书、有一行者则以一行书、有一艺者则以一艺书、有德行与艺之二三四者、亦以渐而实书之、不必别作考语、以混名实、然后系以通某经于所书之下、苟有德行充备、道艺兼高、有司固当即日论荐、而朝廷亦宜厚礼延聘、以登用之、其次亦必升入行实亝者、方许补粮、每年岁贡。不必复论其食粮之浅深。入学之先后。惟取其行艺之优者充之。三年大比取士应试。约以三分为率。如取九十人进场。行实亝取六十。经义斋则只取三十焉。然闱试糊名何能别其行实则中试者多经义之士矣行实亝为先。经义亝为后。先后之序。不得以私乱也。若经义亝之中下等者。德行道艺既无足称。经义虽优。才华虽富。断然不与进场且于学中教养三年。不堪升进。则是见善终于不迁有过于终不改。便当斥退为民。方今见行事例、每遇乡试之年、选命京朝官为总考、臣谓当于总考官员差往各省之时、礼部将各省提学官所申四等簿别抄一本、印封完固、限三场毕、揭晓前一日、方许会同同考试官、及监临监试提调等官、当面开拆、然后以取中朱卷对查本生墨卷名字脚色、又以墨卷对同礼部四等簿上名字脚色、亦以三分为率、如取中式举人九十名、则自第一名至第三十名、必行实亝上上等者居之、科试但取入觧额而已全不论列名之前后为荣辱也自第三十一名至第六十名、必行实亝之上中等者居之、自第六十一名至第九十名方许经义斋中中等者居之、总考官与同考官监临监试提调等官、敢以私意易其常序者、皆以受私法论、先是生员送纳三场试卷、与中式小录揭晓榜文、皆须各写某府州县某亝生员于其名之下、以为识别、礼部会试所取进士、所列等亦如乡试、必先行实而后经义、行实亝得三之二而经义亝得三之一焉、吏部选官、亦取礼部簿上脚色、以为高下、不在行实亝出身者。在内不得为翰林等官。在外不得为方面府州县等正官。待其德行日新政绩日异。然后以次升进可也。他日太学之师。与提学官。及掌教天下之学之官。必皆于行实亝乎取之。凡此内外等官考满考绩俱要填写何亝出身字样。以凭查考。其在行实亝出身者。后果忠义显着。政绩卓异。不惟当赏其人。而兼以是为儒师提谢提学等官之功。亦论轻重而加赏焉。后有学荒行亏。踪迹败露者则不惟当罚其人。而兼以是为儒师提调提学等官之罪。亦论轻重而行罚焉。臣谓既以德行道义教养之。又以行实材学升进而选用之。而又以是考察之则天下之士皆知行捡之当励。虚词之不足贵。忠孝材德之士。岂无卓然出于其间者哉。若谓置四等簿考验士行。以今日之儒师。考今日之生员。适足以行其好恶奔竞之私而反开巧伪餙诈之门者则非矣方今掌教训导官员。多是举人岁贡老生。学术粗浅。日暮途穷。固有枉是非之公。图为锱铢之利者矣。使儒师得人。又何人才难知之患哉。臣谓凡府学教授。必皆选好进士为之州学学正。县学教论。亦必择乙榜举人之有学识器局者为之。重其禄以养其廉。优其礼以高其节。将见自重则公。不私则明。知弟子者莫若师。描神写真。积之岁月。肺肝毕露矣。尚何人才难知之患哉。至于府州县之考员。果能精察。亦自难违。凭学中所考脚色为之本根。审同异之言。以知朋党之分。偶参伍之验。以责陈言之实。每岁春冬二季乡饮酒。可以询诸耆老。耆老无隐情也。又有合属里老诸人。里老诸人亦可询也。孝弟着于家庭。誉望隆于乡曲。为其事而无其功者。世未之有也。提学官又总而察之本学教官曰某贤也。通学生员又曰某贤也。府州县提调等官又皆曰某贤也。则其人始终之必君子他。无疑矣。拔十得五固未敢望。但得一二于十者之中。亦足以为圣世无穷之助矣。臣伏见 宪宗皇帝朝、江西聘吴汝弼、广东聘陈献章、二人虽皆不仕、未究于用然至今南方之士犹有一二知本领之学者、二子有力焉然则贤才之有益于国。固不专在于多。而贤才所以为国家重者。又岂专在于文哉。今幸见行事例。创兴社学、蒙以养正。则异日二亝得人、自当不少、 陛下试择臣言、以四物之教、二亝之设、四等簿之立自下而上、考挍之法、乞挥宸翰、作为学箴颁降天下之学、刻为碑文、竖于明伦堂庭中、如今府州县官箴之制、与 太祖皇帝立卧碑于明伦堂之左、前饬后申辉光相暎、使学官学徒、知所向方、提调提学等官、守若画一、数年之后、士风民俗、亦或可望其少变也、若谓清寺田以备服恤者、臣考常平法、州县寺舍岁用有余、则以止帚官、赈民之穷饿者、宋儒杨时为浏阳日、使行旅之疾苦饥踣于道者、随所在申县、县令寺舍饮食之、是皆前代已试之法也、臣谨按福建一省、总官民田粮计八十四万九千有奇。内寺观田粮已计有十二万八千有奇。夫僧道在四民之中。百分未有其一。而僧道所得产业。十分乃有其二。井地不均。异端昌炽。可以永叹而遐思者。臣固未易卒言也、时以僧道既有是田之多、则其斯仓斯箱、饱满充盈、富不期骄、佚则生滛、饮食男女之欲。多出乎天理人情之外。亵渎僣多、不可名言、又乃结交官府、为败露之先图、私买田宅、为还俗之退计、以致前日所积。悬磬一空、一遇官府追征、均徭上役。便尔举手无措、则其势不得不求假于士夫豪富之家矣、士夫豪富之家、此亦一方风俗如此未可槩之于他处乘其有急、要其必从、必欲本少利多、方借与银应办、为僧道者、又不得不投托士夫之家、以为栖身免难之计、凡僧道田租、一槩包收殆尽、甚者贪饕不息、绝无良心、只要收谷入家、任彼粮差负累、而为僧道者、命不可堪、则又裹茶赍约、而望他仕宦之门以为已止帚矣、是以在福建廵按监司府州县等衙门为僧道田租一事、词讼文卷、如毛如山、敝积竭神、不能扑遏、而救民之善政、理财之善方、为是分夺亏损多矣、臣谨按景泰三年事例、各处寺观田土每寺观量存六十亩为业、霍文敏亦有此议其余拨与小民佃种纳粮、又按成化六年事例、令福建僧寺、及有寺无僧田土、每寺除征及百亩以下、其多余田地、给与无田小民领种、臣谓二圣兹法。至精至当。可以决行无疑。永行而无弊者也。然而至今不行者。窃恐当时言事之臣。徒忿寺观之积弊。一时用计之未详。是以僧道有所籍口、假托权幸、肤受飜诉。复有所谓士夫之嗜利者。立乎其间。为之摆布是以法泥不行。流弊至今。间有一二名虽拨与小民佃种实则俱为大家所得臣谓宜通查天下寺观粮米、百亩以上者、俱依成化年间事例、每寺观给田百亩、以为常住僧道修埋屋宇香灯茶果之费、粮米百亩以下者、俱依景泰年间事例、给田六十亩以为常住僧道修理屋宇香灯茶果之费、其小寺观粮米不满六十亩者、俱各并止帚大寺观、除住持僧道给田百亩外、余僧道查果有真度牒者、每名仍给田一十亩、与为亝粮、其余田地、俱入于官、每田百亩、责令排年里老结报佃户一人、或寺观原管下甲首丁力相应者承种之、该纳佃租斛秤等项、俱照僧道前收租谷事例、不得有所增损、其该收租谷、储于官之别仓、该年秋粮驿传八分料粮、与夫十年里役均徭等顷费用、皆于是乎取给、其所余者、再不许别项支用、专备赈济仍令司府县管粮官督理之前后收支存留数目。务要每年终申呈廵按衙门以凭查考、以防侵欺、至于重造黄册之时、其在寺观僧道所管、所谓百亩二十亩者、俱以本寺观僧道立户、曰一某寺僧某某观道某田地若干亩米若干石僧道所办、一应粮差只是照其所收田产外、此外粮差、皆与无预、其在官所收田粮、则另立社庄为户、以备过割不得复以僧道为名、曰一某社庄收某寺观田地若干亩、米若干石、夫寺观田米既除粮差、公用必省、因其害而除之以息争。因其利而导之以足国。量其所入。计其所出。截长补短。有剩无欠。而预备仓所积。一年之间。可得粟数万石。积之数年。八闽之荒可有备矣。伏愿圣明裁之、一则可以养僧道清凈无为之规、二则可以免官府逋负追推之扰、三则可以息士夫争夺之风、四则可以供国家赈恤之用、今者饥馑荐臻、国用不足、 陛下宵旰、亦尝以是为虑矣、何乃以有用之谷粟、为僧道滛欲之资、以裕民之厚利、为豪势争夺之门哉、若所为核官籍以均徭役者、臣谨按见行优免事例、在京文武官员、除里甲正役外、其余一应杂泛差役、全户优免、外官优免事例、皆以品从为差、载在令典、不啻详矣、臣切见今日士夫、一登进士、或以举人选授一官、便以官户自鸣、原无产米在户者。则以无可优免为恨。乃听所亲厚推收诡寄。少者不下十石。多者三四十石。乃或至于百石。原有产米在户者。后且收添。又于同姓兄弟。先巳别籍异居者。亦各并收入户。以图全户优免。或受其请托以市恩。或取其津贴以罔利。又有苞苴富厚、囊橐克盈、多置田产寄庄别县、仍以官名立户、中亦多受诡寄、势焰者官府固已闻风免差、势退者亦能多方攀援以图全免、或一年之内。而免数户。或十年之内。而免数年。殊不知在县丁米。只有此数。官户丁米不差。民户料差必重。夫王者之政、在于养民、朝廷优恤士夫、以为民也顾乃凭籍朝廷优免之厚恩。阴食吾民之膏髓、是诚何心哉。由是民不堪命、逃亡冻馁之灾、日痼日甚、而官府剥肤椎髓之祸、日酷日深、故诡寄之令、非不严也、以之寄于士夫、则踪迹益秘。而不可复查矣、府县精明之官、非不多也、以其分在士夫、则亦姑从隐忍而不复究治矣、臣伏读诸司职掌、国初贡举事例、内一款略云、凡有司保举人材到京、仍取本户丁粮数目、作何营生、及户内有无什役事故、供结明白、然后开发送部选用、臣欲微仿此意、凡进士登第之初、乙榜举人受官之始、所书籍贯之下、俱要实报本户在官男子几丁。官民米几石。吏部转之户部。类造行之若府若州若县官府编排徭役。不拘丁米多寡。只照户部所降数目。照例优免。其不在户部所降者。户上丁米。一切编排。官府私作人情。及士夫受寄田粮。俱以赃论。及其入官俸禄果有余资。增置田业。收产入户。内官则当六年考满之时。外官则当三年考绩。九年考满之时。考满填注增粮几何于官评不便如此亦足使贪风少戢俱要各报本户增收粮米多寡。即以填注于考满考绩本等脚色之下。其无所增者。则注曰本户粮米无所增。吏部转之户部。类造行之。若府若州若县以为优免之则。不由户部所降者。亦不得免私免者论罪如前。若然。则由前所报者。必不敢多张虚数。与本户丁米。全相互异。由后所报者。必不敢受人诡寄。图惟锱铢之利以易终身贪污之名矣是不惟可以禁诡寄。均徭役。而受民以一分之惠。亦可因是察廉贪。识贤否。而励士夫以廉静无求之节者。知人则哲。安民则惠。是亦一道也。惟圣明裁之、若所谓考宦余以励风节者、臣闻选举之法严。则士多修于家。而坏于 天子之庭。考课之法严。则士多坏于家。而修于 天子之庭。窃叹今日之士夫。穷则无正心诚意之学。达则无体国子民之心。方其居官在职。内则有六年考察之法。外则有互相考核之规。固亦硕鼠畏人。虎豹惜班。修饬忍耐。求以得夫声誉之隆。而冀跻于清要之路者矣。其或覆盖不用。肺肝败露者固无所逃乎考核之公。而自投于废闲之野矣。又或爱护官爵。不敢罔为。托故回家。其间固有出于孝弟恬退之实。而为是者矣。然欲盗恬退之美名。为仕宦之快捷方式。乘时势之方张。为作家之巧图者。其间不少也。是以此等之人。一到故丘。贪饕狼籍结纳上司。挟制府县。交通关节。利己害人。颠倒是非。报复私怨。甚者欺压宗族。待尊长如路人。凌夺嫏里。遣子弟为鹰犬。其已罢职者。则曰吾官已休矣。守此何为也。其未罢职者。则曰吾官犹在也。人将为何哉。臣伏读景泰三年、贡举事例、内一款略云、官员罢职、委无赃犯重情、而才学可用者、并听内外官员指陈实迹、荐举赴京考用、臣欲推广此意、凡士手家食者。不论其职之崇卑。官之罢否。俱令监司府州县等官。察其居家所为。或善或恶。皆从实录。密以申于廵按衙门。有司畏势希宠。所申不实。按察衙门。皆得查究纠劾。廵按衙门复加察识。定为考语。直以申于吏部。吏部兼举而总察之其未罢职者。则以其居家之事迹。参诸居官之政事。善果相符欤。则不次超用可也。恶果相符欤。则即日罢去可也。二者之间。功过相准。则酌量重轻以为进退可也。其巳罢职者。丘园之贲。果能孝友和睦。清素恬静。则不可以其前日之失掩其终身之善。起冯唐于巳废。以发濳德之光可也。恶者则前日虽以罢黜。今日尤当创惩。夺惠卿之官爵。而诛奸谀于既死。又何不可之有哉。是不惟可以遏其挟制官府。奸贪狼藉之威。而亦可以励其老当益壮。退思补过之忠者。若然则天下士夫。自相砥砺始终进退。不敢有二其心。乡闾获表正之功。圣世多完节之臣。岂非士风之一快哉。惟圣 裁之夫 祖宗法度、精密正当、初无可议、但行之既久、良法美意、渐失其真、餙法虚文、日趋于弊、以故臣取其关系之所当先者言之、盖敦本实。所以正心以立王化之本。清寺田。所以闲邪以卫王道之原。核官籍。所以厚邦本而培植之于中。考宦余。所以正士风而维持之于后。而四者之中。又以学挍为本。或者乃谓方今科举得人、亦不为少、何必更为敦本尚实之教、而后可以得异才以成治哉、臣窃以为古之所谓才者曰齐圣广渊明允笃诚也。曰忠肃共懿宣慈惠和也。今之所谓才者曰记诵词章也。曰意见谈说也。古之致君事业。曰巍巍荡荡也。熙熙皞皞也。今之事君者亦曰期会簿书。智力把持而巳耳。其与古人致治之本。创治之功。规模器局。力量才识。相去何啻天壤之不相为侔耶。故宋大儒程颐与其兄颢皆厌弃举业、而从事于圣贤之学、张载亦曰、孰若少置意科举、相与从事于尧舜之域朱熹亦曰、后世学挍虽存、而所以教之者、不过趋时干禄之技、其所以劝勉程督之者、又适所以作其躁竞无耻之心、虽有长材美质、可以入圣贤之域者、往往反为俗学颓风、驱诱破坏而不得有所成就、尚何望其能致化民成俗之效、如先王之时哉、臣甲科举出身、历官御史、忝在士夫之列、今日所言。乃欲少变科举之文。以从德行之费。而又止帚罪于士夫。是岂操戈入室者之所为哉。臣少不知学。长亦同流。入仕以来。徒为利禄所驱。作县有愧于循良。立朝实惭于风纪其言真诚款切自非真儒不能及此始知上负 天子。下负斯民者。皆臣等不学之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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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造火器疏

  计处防秋戍边人马疏【防秋】

  国家御虏兵卫。四旹不彻。警备也。而防秋云者。以秋高马肥。水艹有依。虏可深入。故特加戒严耳。然往者罕闻有客兵之调。而亦未尝有摆兵之说也。近因贼势益横。异于曩旹。故征调之兵多。而摆边之议起矣。二者并行。劳费加倍。已甚不赀。使于七月秋临。塞草茂而始聚。九月秋尽。塞艹枯而渐散。客兵但可暂集以用其锐气久留则変生臣犹惧其困而敝也。乃若自夏徂冬。聚而不散。是岂用武之经。而可继之道哉。去年虏突宣府。侵骇紫荆。贻忧 君父。当事之臣。自罹辠棘。镜鉴不远。敢蹈前愆。顾以 国家之事。莫大于边情。不度理势。惟求免罪不暇谋国边臣常习也而一为身谋。过于惩创。则戒生于此。而祸隐于彼。泥于所可知而忘其所不可见。非计之得也。而况去年掣兵在九月之中旬。是诚太早。又疏于侦探。不量留以为防。致虏长驱。罪安可逭。今年值闰。即所临之十月。当已是去年之十一月矣。防秋主客官兵。毕竟议掣。则此其旹也。胡人以抢掠为业。不论春冬。驮刍囊酪。辄肆凭陵。稽之往年。历历可数。兵掣之后安保其必不复来。但谨备之。俾不至深入内地。边臣即云有辠。犹冀 圣慈。俯垂明白。不以殉军。臣子茍忠于谋国。亦何至于惩噎而废餐耶。臣惟客兵调征。去家一二千余里。主兵摆墙。远者亦不下三四百余里。朔风裂肌。馈饷不给。鹑衣野处。龟腹徒延。设有脱巾求请。如唐人之事。则将何以应之。夫使之不以其时。而散之不繇其旧。虽有噢休懔栗不可测度之恩威。客兵之逃日见告而不之変计者将利其空籍也然而窜者逸者。自一而十。十而百。百而至于千万。欲尽置之法。则太苛。欲遂释其辜。则启玩。设又有不忍饥。寒。不俟命令哄然解散。所损岂其微哉。臣所谓祸隐于不可见者。此也。为今之计。合无先将他镇客兵。及摆边主兵官军民壮人等次第掣放。参将守备等官所部兵马。各归本路本城堡照常防守。宣大二镇。量将正奇游兵四营官军分为两班。每班二营。各择贼行紧要地方。轮流驻札。时常往来廵逻防御。每月一更。以休息人力。节省行粮仍差家丁通事夜不收人等。不旹出境远哨。一闻有警。随贼向往。互相应援。并力截杀。敢有怠玩及自分彼此。致误事机者。听臣参究重治。山西保定二镇。亦行各抚镇官。量留精兵一二枝。一体防御。其偏头关迤西临近黄河一带。迭砌水墙。凿穿品坑。以御套贼拥众渡河东侵之患。各镇合用行粮料草。行各廵抚都御史查处支给。倘有不敷。径自奏 请给发接济。臣又惟掣兵云者。谓掣去异镇客兵。至于本路各城堡沿边官军。止是不复挨墙摆列而巳。边事有常。自当时时堤备。上年各官思不出此。兵既掣即是敌人乘我无备之时安可高枕一经掣放。便自以为已释重负。既不远哨。又不设防。仓卒遇贼。束手无策。重贻边患。职是之繇。务要安不忘危静而思变。一若临敌。勿自废弛。庶可以弭变于未萌。而消患于意外矣。

  预拟分布人马以御虏患疏【分兵防守】

  臣准廵抚保定都御史苏佑咨称、阅视得诸关备采众议、倒马紫荆、最为紧要、葢二关山势。虽称险绝。中有河流。山形紏乱。各该隘口。精于地利之言随险分兵。恐难持久。外恃宣大犄角。势又在人。若夫龙泉之守。外有平刑故关之险。连年山西修守。俱有次第。似可无虞。前廵抚都御史郑重咨行军门、要于宣府镇摘拨兵马三千在旧保安州岔道堡驻札。专备应援马水口。大同镇摘拨兵马三千在平刑关驻札。专备应援吴王口。仍摘拨别镇三千在广昌县驻札。专备应援浮图峪插箭岭等处但查得旧保安州桃花堡与岔道堡。相去马水口尤近。相应改移驻札应援。又查得白羊口与抚属地方相近。计去京师路实咫尺。势尢紧要。亦当添兵以防意外之患。该前廵抚都御史郑重题、行该兵部咨行顺天廵抚都御史郭宗皋查处、无容再议、除具题外、今将前项缘繇、合咨前去、烦为查照施行等因、到臣案查先准廵抚保定都御史郑重咨称合无将调到兵马摘拨三千、于旧保安州岔竜堡驻札三千于广昌县驻札、三千于平刑关驻札、专备应援马水口浮图峪插箭岭吴王口等处缘繇前来、该臣看得平刑地方隶山西。保安地方隶宣府。广昌地方军卫隶宣府。有司隶大同。已经备行各该抚镇等官从长议处。俱未回报。止据各镇陆续将分布过人马数目呈报前来、查得平刑关、已有山西潞安参将李忠统领官军三千员名、在彼驻札防守外、其广昌保安二处、并无分布人马、今准前因为照保定前任廵抚郑重咨要摘拨别镇客兵三千驻平刑、三千驻广昌、三千驻保安岔道堡、今廵抚苏佑咨、要摘拨大同兵三千驻平刑刑、别镇兵三千驻广昌、宣府兵三千驻保安、桃花堡、虽其所见、微有不同、要皆思患预防、慎固疆域之意、设若兵力有余、照前屯布、厚为之备、实不为过、惟其兵有定数、恐不免于顾此失彼、要当度势量力、为之处分、查得嘉靖二十一年调到别镇客兵共十枝、二十二年并二十三年客兵共六枝、今岁客兵仅四枝、又准兵部咨、为修关隘屯兵马以重京师以固畿辅事、该本部题奉 钦依已将辽东游击郭都官军一枝三千员名调驻怀来、止存三枝、专备策应、宣大山西地方延袤千有余里。就中可屯人马。扞外固内。较之平刑广昌保安。尤称要害者尚多。若尽将客兵三枝。分布前项三处。稽之成规。参之羣谋。度之事势。恐有弗便。况别镇客兵止宜于适中之地蓄力扬威听候临时调度随贼向往相机截杀难以拘于一定若画地而守则主兵事耳宣大山西数年以来。主兵摆列。俱沿边界。不屯驻于腹里者。谓兵宜据险。不宜退守。且恐势分则力弱也。今查山西平刑一带。既该本镇屯布主兵人马。各有分界。似难责之大同、旧保安地方。怀来东近居庸保安西近紫荆去怀来仅百里怀来既有游击郭都客兵三千人在彼驻札。可以往来策应。亦难再发客兵。广昌巳在倒马之西北矣广昌地方与宣府边界相离远甚。且无积聚刍粮。臣愚巳行抚镇等官量摘主兵一枝人马驻札蔚州。及俟临时。或将延绥客兵一枝移近此地以便调遣。刍饷既不缺乏。又可以南扞广昌浮图峪等处。北援东西顺圣川一带。似为适中。广昌即当插箭之隘而广昌隘口仍以本地壮丁守之。至于应该随时斟酌。难以预图者臣又岂敢胶柱。致失事机。所虑宣府一镇人马器械、先因主将匪人、狼狈太甚极费整搠、去岁巳致寇启侮矣、近来节据谍者及投降人口供报贼所觊觎。仍在该镇虽声东击西情难测度。而前车后鉴理当亟防。况其地于京师为近。而东路界邻顺天所属黄花镇古北喜峰白羊口等处。尤系可通大举贼路。防秋事宜隶宣府者。臣当与镇廵竭心殚力从长计处不敢怠废。隶顺天者。节承庙算。想亦戒严。似又无待于臣言者。 勑下该部速行顺天廵抚等官、务要于前项黄花镇白羊口等处通贼要路、比常加谨设备、及预选精锐兵马一二枝驻札相应地方。倘遇警报。听臣从宜调援宣府。庶彼此协谋。缓急可恃。外藩固而京畿自安矣。

  广储蓄以备军需以防虏患疏【防秋行粮】

  准该廵抚山西右佥都御史杨守谦咨、为照防守之道、必资兵马、财用之费、宜裁冗滥、自嘉靖二十年、虏贼大举、深入之后、户部年例之外、发过银两不下数百余万、帑资已耗、兵役无期、若不勾考裁捐、费出无经、将来势岂能继、但据副使刘玺开呈前项防守应援官军。百里之外者什伍。百里之内者亦什伍。若将百里外者。日支料粮。百里内者不支。则防守既同。支否顿异。揆之物情。似有不堪。况军士月粮。每月折价。养赡妻子。尚且不足。宁有余粮裹带守边墙、使返食于家。则各有信地。又山王返近亦八九十里。势不克前。人一日不再食则饥。不三日必逃溃。虽孝子慈孙。岂能视人饱食而自枵腹待毙。荷戈守边。副使刘玺所谓人心摇动。逃窜数多。亦势之所必至者也。军志曰师克在和、孔子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又曰。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盖惟均故和。惟和故安。圣有明训。物理昭然。查得先年虏贼未强。按伏官军。多不过数百人。久不过三五日。上下分番。更迭出入。且按伏隘口。多系无食场去处。故百里之内。不支粮草。近年以来。虏众入寇。常号数万。深入辄一二千里。遂为摆边之计。若山西则筑墙乘障。殆将千里。画地而守。动逾数月。比之先年。按伏万有不同。夫财用固所当节。而兵众亦不可不和。若不委曲调停为通融之计。万一事体掣肘。遗患地方。虽将职罪谴亦无益于事矣。查得丫角山迤西至老牛湾、系极边地方。外即虏巢。防守应援官军。时不可缺。丫角迤东至平刑关共七百余里。系内边地方。外有大同障蔽应援官军。若烽火严明哨探的确。待有警报。斟酌调遣。亦不迟误。合将丫角迤西民壮屯夫人等及偏头参将守备老营游击守备各兵马一遇防秋。即行赴边。兵马俱支行粮草料。丫角迤东民壮屯夫人等及宁武总兵代州参将北楼游击神池利民广武宁武八角平刑守备各兵马。遇防秋时月。比丫角西者量迟十数日赴边。认领信地操演防守之法。十数日若声息宁帖。除民壮屯夫人等常川防守外。兵马仍回本城操练。候各边报有声息。斟酌缓急。但能据要害以便策应何必远戍穷边哉惟侦探之卒不可不远耳赴边防守。赴边之日方支行粮草料。此则比百里之内不支行粮草料者其省相等而支否均齐人心安帖节省之计。和辑之道可以并行而不悖矣。又准廵抚大同都御史詹荣咨、查得 大明会典开载成化十五年令各边防护修墩烧荒官军、若有百里及五日之内、堪自备粮料者、不许关支行粮马草、若五日及百里之外者、听令关支、其遇警截杀、探贼按伏官军、不能自带粮料者、并听随处关支、又弘治二年、奏 准沿边各卫所征哨、并按伏备堡等项官军、出百里之外者俱日支口粮一升五合、都指挥把摠等官日支廪米三升、备御官军日支行粮一升七合、马料三升、草一束、在营草料住支、看得会典所载、盖为行兵五日。及有警按伏。暂往暂来者而言。未尝及防秋久住之军也。即今防秋军士。派定各边防守。顷刻不敢暂离。盖自六月赴边。至九月方回。昼夜戒严。且封手补边墙。辛苦万状。不可胜言。若照前例百里之内者。一槩不给行粮。其势必使防秋军士。日每回家。自取饮食。及令各军妻子。日逐亲自负送。若无家属。凭谁转输。脱遇虏贼。临边。必至误事。伏乞早为奏 请查将百里之内但系修工者行粮一体支给。不系修工者。如不得巳仍与间日一支等因。据此职伏睹 大明会典所载。防护修墩烧荒分百里五日内外者。盖修墩烧荒。约其所住之日不多。故首分百里随分五日。又系堪以自备之说。盖一人带所自用者。力之所能仅五日耳。凡读会典律令皆须如此疏明不尔最易混也五日之外未必不仰给于官也故又曰五日及百里之外者。听令关支。不曰五日。而又曰五日及百里之外。盖百里之外。自是应支而加以五日者。恐指百里以内言也。又曰其遇警截杀。探贼按伏。此言轻兵不能负辎重官军不能自带粮料者。并听随处关支。又有变于先意之意。百里五日。又非所限矣。惟 先朝裁定会典之旹。尚未有摆边之事。而缘情立法。亦自櫽括。即其文意而可以类推也。照得今日摆边。尽将各路马步官军调赴墙下。定以分地督以将领。点闸以旗牌头目。廵视以守廵抚镇。令其不分风雨。无间。昼夜。披坚执锐。寝甲枕戈。常如虏在目前。兼以帮修墙垣。堆积石块。担水造饭。提铃转筹。各有责成。盖无时刻可以摘离者。岂非截杀按伏之类耶。遣行于六月之半。而议掣于十月之终。山王返之间。动几半截。尚可计五日之内外耶。茍行粮不足取于官。非放归令其自办。则运送付之家人。如放归也。虽三二十里之近。去归一日托以籴买一日比其赴边则又一日。况又有家无担石。称贷罔资。而竟至泯没者乎。如运送也。数口之家。出戍者一人。则转输者又一人。未免老稚妇女。奔走于穷荒绝塞之下。已非人情。况又有单丁只身。无人可藉者乎。昔、周先王之遣戍也。出遣入劳。以鼓其我行不来之勇。以忘其内顾伤悲之情。故曰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今军士执役于边。已不胜其危苦矣。而又使之谋饔飱。虑俯仰。以日隐其戚戚之怀。又安望其奋勇敌忾捐躯赴难乎。且兵无常形顷刻之间。又有调东以补西。摘近以应远者。果能随处分析。而使之无溷乱重冒乎。如军士同一城堡者。拨付摆边。自某墩起至某墩止。有起处不及百里而止处又踰百里者。抑何所区别。而使之一一中理乎。此皆势之滞碍而不可行者。夫虏营近边。变诈百出。乌举豕犇。势如风雨。如上年铁里门驰犯于雨雪之后。威虏堡突至于夤夜之时。一处溃防。则千里之守。置之无用。此边臣防外之虑也。聚七八万人于塞下。离家室。远妻乎。宂地为巢。擐甲为衣。寒暑之所冲冒。饥馁之所催迫。怨岂在明。变出意外。此又边臣防内之虑也。计盈缩。省浮费。以节财裕用者。又 庙堂经国远猷也。但情有所不容巳而法当折衷者。惟通其势之所极穷而预防夫人之所必犯。早为裁定施行又据分守口北道右参议苏志皋呈称查得奇游各营兵马、乃散取于诸卫所者、派住地方、难以拘定、设如东驻则迤东者在百里之内。而迤西者在百里之外。应支行粮与否。当以地论若转而西驻则迤西者反近而迤东者又近远者既近而又远参互不齐。难以稽查。各该官军。一经派拨昼夜防守。辛苦万状。比与一时有警暂发按伏者不同。故百里之内。连年亦一体支给未有异同。若一旦不给万一援引旧规脱巾告扰则将何以待之。合无轸念边方。存恤塞卒。将百里之内官军早为奏 请行粮料草。准令一体支给庶人心事体俱各妥帖。况与大明会典内载其遇警截杀采贼按伏官军。不能自带粮料者并听随处关支一节相合似应施行。各缘繇到臣案查嘉靖二十四年五月内准户部咨该臣题前事该本部议拟起倩屯夫、审果不系在官支粮人数准与客兵一体支给、其余虽称百里之内、中间或有离家六七十里之外、赍送颇难者、量于附近仓分给与、数日后不为例等因、题奉 钦依备咨前来。已经通行遵照讫、随据鴈门兵备副使刘玺节呈嘉靖二十四年防秋摆边官军、虽有不及百里者、然日逐修边、相应查照预陈边计、以备虏患事理一体支与行粮、该臣批行暂准支给、宣大二镇抚镇守廵亦以摆守之兵。兼备筑之役、通行关支未尝分别百里外内而百里之内间亦有不修边而槩给者。今嘉靖二十五年、臣仍申明户部原议分别远近、屡行各抚镇守廵诸臣、查照施行、诸臣执牒相与趦趄、而不及百里官军、每簇哗而拥诉、若将怒臣、臣复移文查处、不能断然遏抑、其所请求也、然数年以来、内帑寡积、蠲发太繁、臣每忧之、又恒怪边臣司甲兵者、不惜度支、非体国繇公之道、使财若可省而务为厚施、则臣亦缪、臣万万不敢也、臣之心罔非欲布 上德意、惠养征夫、使各尽其力、而不及于患耳、伏乞 勑下户兵二部、将宣大及山西丫角迤西极边一带、防秋摆守官军夫壮人等。不分百里内外、一体支与行粮料草、丫角迤东、在于百里之内者、遇警赴边之日方许支给、俱着为定例、以便遵守、以安边陲、

  军务疏【宣府官兵】

  据朔州兵备副使陈耀等呈称、行据战锋信智仁勇严五营坐营官都指挥杨钺董旸韩彬周镗李瑭呈称嘉靖二十三年二月内、蒙廵抚宣府都御史王仪会同镇守总兵官郄永、题为选战士悬重赏以振作士气事、该兵部议拟题奉 钦依、备咨该衙门、于宣府在城并各路城堡原额有马官军通事内、挑选勇敢者、各营一千名、共五千员名、编成行伍、立充战锋、每名正粮一石之外、加米五斗、并厚悬赏格、分于镇城三千名、西北二路各一千名、依法操练、遇有警报、当先杀贼、见今各营除逃亡事故外、见在信字营六百一十二员名、智字营八百八十五员名、仁字营九百八十六员名、勇字营九百一十七员名、严字营九百四十一员名、各数目缘繇到道、会同镇守宣府总兵官赵卿议照宣府一镇、额设正奇游兵四营、每营官军三千员名、团住镇城专备虏寇、各路亦设有扰兵、五营各官军三千员名、分屯要害、防守地方、统以总副参游等官、无事常川操练、遇警征调防剿、立法不为不备、顷缘丑虏入寇议选各营精锐军士、共计五千员名、别立战锋五营、领以废弃将官、遇警当先杀贼、原其立法本意、似为添设锐兵破格作养、冀立奇功、但各营当先殿后。俱应有精锐官兵凡兵皆须力战独以战名亦非体也据今于奇游援兵并各城堡之中抽选充为战锋。所存营伍卒致空虚。而又别取老弱步卒用充原数。是不免于轻此而重彼。见任将领。俱怀不平矣。战锋每名额外加米五斗。岁费不赀。巳为难继。而居常散处各路。无所统摄教练。不过系名营伍。徒资坐食之弊。渐成骄惰。不堪使用。及遇调遣杀贼。自谓亲兵居后。反驱各路援兵以为乡导。遂致各营军士。亦皆解体观望。不肯用命杀贼矣。用是师久无功。且以三军之众。统以废弃之人。位望既轻。事权不重。临敌遇险。亦难望其驱人必死之地。以觊侥幸万一之功。凡此殊非选将练兵之意。即今战锋五营。逃亡渐多。而奇游援兵等营。率皆不满二千、名伍徒存。彼此俱弊。兵营虗耗。莫此为甚万一遇有警报。缓急其何所恃。合无将前设战锋官兵俱革回各路名营。其正奇游援兵马。有不足三千之数者、俱要补完等因。到臣案查先该臣照得各边原设正奇游援军兵。俱应有战锋并无另设。独宣府一镇。于正奇游援之外又有战锋五营。恐非兵制。亦难责効、巳经节行各道。会同分守道备查前项战锋设于何年。有无便利。应否革罢散归各路各营。随征杀贼、逐一从长计议。通呈定夺去后。今据前因臣会同廵抚宣府右佥都御史孙锦议照宣府一镇额设正兵一营。主将领之。奇兵一营。副将领之。游兵二营。两游击领之。援兵五营。五参将领之。而各路城堡。又有守备操守等官。所辖兵马。自副参而下。皆统于主将。其制甚备、而其法亦甚善也。近年添设战锋五营。各领以废弃将官、战锋每名月粮一石。另加米五斗。盖前此廵抚王仪总兵官郄永为之者。非旧制也。委应亟处以复兵额之旧。如各道之所议呈者。今之战锋。即古之所谓选锋也。一军之内必有选锋所谓属目于一夫之先登者也至大将之审奇□虎士当别为构募如近者家丁之例可耳若抽取于各营之中堕军□而生观望甚非便也兵无选锋曰北。故恃以当先破敌者非此不可然正奇游援诸营皆宜有之未闻于诸营之外。别为战锋。五营。又于诸营各城堡之中。抽取其勇力寇军者。隶于他人。而使所存留者多弱兵也。夫锋之为言锐也。以铁为、而以钢为锋。则物迎而解。若钢不附铁铁可去钢未有成而能锐于用者也、是不可不亟处者一也。总副参游、各繇推升。又奉有 勑谕旗牌。设有坐营中军把总等官。茍不得人。尚不能和辑师徒。鼓作锐气。乃废弃将官。第当令带家丁。或量其才能。暂行拨与军兵。随营杀贼。不宜专主一营事务。使得与参游诸将并列。而委用之隆。反出乎其上。此亦何怪诸将觖觖怀不平邪。夫将多则权分。兵家所忌也。分其权于废弃之人。即其人果才、犹且非法。况贪滥庸劣如见管营都指挥董旸李瑭等何可使也。查得董旸李瑭及巳阵亡官李彬巳升守备官张忠见革回卫官江瀚五员俱前抚镇所荐用者、彼时除李瑭原系把总升为坐营外、李彬系闲住、董旸系缘事、张忠江瀚系充军、因添战锋为请免罪、各复原职、盖破格用人、宁失不经之意也、各官复职领兵之后、使知奋励树有奇勋、尚可言也、而往者虏犯广昌、困我军于土黄沟、李彬死焉、董旸等俱坐视不救、仍许戴罪管营立功、旋又再复原职、是前罪未赎、而先官之后、罪愈重而并释之。乃竟未闻有感 恩而思报者。谓之何哉。今查战锋营旧者唯董旸李瑭二人、其都指挥周镗韩彬杨钺皆新委代管、视之参游等官有 勑谕旗牌者、孰轻而孰重、以壮丁废将邀其一胜可也委之常拥精卒使任事者觧体甚非制耳参游等官不得有战锋之选而此辈乃独擅专营之权揆之事体委的未安。何者。本镇兵马。止有此数。战锋五营五千人。必欲取足。则参游诸营及各城堡自难充实。夺此以与彼。废兵额而启厉阶。是不可不丞处者二也。战锋官兵。一遇警急。既自谓亲军居后矣而奇游援兵诸军。却又有辞。往往相聚言曰。上官抽选战锋。以其与众军异也。乃厚待之。月加米五斗彼不向前杀贼。而使我众当先。厚彼何为。是战锋之营立。而诸营之军靡矣。是不可不亟处者三也。户部原发二万两。为战锋月加米五斗之用。今前银巳罄。无所于处。战锋亦止月支米一石。官多而役使重繁势所必至甚有令其供办薪水。迎送山王来。又从而剥削之者。疲敝日甚。逃亡日多。马匹倒死。亦莫胜计诚以废弃之人。往往得脱法网。无所忌惮。自难责以治军事也。是其不可不亟处者四也。为今之计。必须罢归各路。补充旧额。使兵力不分。事权归一。营营皆有战锋而战锋不为虚名方是事体。否则弊害相乘。将无纪极。如蒙乞 勑兵部查议将前五营战锋官兵。俱各革回各营及各城堡。仍将正奇游援各营见操官军中间老弱不堪者。尽行沙汰。查照所辖地方于革回前项战锋、及城操杂差等项中间通融选补。每营务足三千员名。悉听总兵官调度。及严督副参游守等官时加训练。果有勇力出众。曾经战阵者。充为选锋名色厚加赏犒。务期人各効能。兵皆可用。及咨都察院转行廵按御史查勘董旸李瑭与革回江瀚及升任张忠节年以来曾在某处与贼对敌、立有何项功绩。有无剥削军士、糜费钱粮、倒死马匹等项情弊。如可自赎者准赎。如不可赎。原犯充军者照旧充军发遣。缘事者查照原案参提。所犯事情。比前若又加重者。从重归结。其新委坐营周镗杨越韩彬各革回别用。庶事无纷更。罪无幸免。边防 国法。两有所裨矣。

  易州议罢抽民兵疏【罢抽民兵】

  臣伏见直隶八府所属近奉抽选民丁之令、大县五百小县三百、分营列队、如军之制、选官差练、遇警征发此非小事、臣窃以为甚不可焉、何也、夫国依于民。民依于国。是谓命脉。兵以卫民。民以养兵。是谓典章。图治者。贵于动以其旹。而驭不失道。闾阎输赋。卒伍荷戈、则典章较一而不乱。惠宁畿服。以及四方。则命脉安固而不摇。若势失于张皇。不问其当否。则拂扰交至。怨讟易生。溃乱将作。是盖古人所谓未见其隙之民心者。臣窃惧焉。我 国家制军一隶于卫所。原无所谓民兵也。民兵如快手民壮之役。起于近年。民兵之始设皆云防守本境必不征调然其后必至于征调况先有发遣之令耶本以协守城池。非得巳者。然既出税以养兵。乃又使为兵而自卫。则巳困矣。顾重复之以抽丁之令。何能堪邪。抽丁之令。其始止于边镇卫所。既而乃及于畿辅之民间。臣窃以边镇卫所。犹于时势为便。而民间则急当罢请以图靖安。盖边镇之兵。 陛下巳允其选调。则队伍空虚。边防重大。其势不得不补。又生长于塞下者。习知战鬪。素亦可用。令抽强勇。以足兵额。其法未始不善也。不然。精锐内移。孰为防御。门户既撤。堂奥自孤。如之何其能守邪。臣窃以为便者此也。但选而调者一人。抽而补者又一人。是本以一兵而增二人也。兵额既增。粮将安出。增兵一万。则月加粮米一万。事或仓卒。势傩猝办。即高其价。无从籴买。此又不可以不虑也。若畿辅之地。迩者督临之官屡殷。往来之使不绝。既责之完纳逋负矣。又责之分买草粮。赔易马匹矣。又责之帮贴募军。供办器物。添设墩堡。修筑边墙。此其于事不可谓不繁。于民不可谓不扰也。然而闾里帖然。不敢以为言者。固曰特以御虏而安全我也。而今乃抽及户丁。则一人之身。百役丛集。一户之众。强半在官。远迩咸相顾失色。且曰吾出税以供军。以其为我捍御也。顾皆倚戈而立。据城而居而去岁之死伤枕藉。妻孥系虏者。则皆民也。而今乃籍丁而选。联门而出。宁非驱我以为先耶。人情惊骇。不谋同词。盖今之充军者。罪下死囚一等。抽丁听调一如军制。安得不惊。又戎狄以骑射为业。攻击为俗。中国农民。虽授以兵械。教之击刺。止可依城堡而守。若必使之御虏。是驱羣羊而战豺狼。鲜不误事。况衣粮铠甲之费。追呼迫胁之扰。即将尽鬻田地妻孥以充之而后巳。犹惧其不能也。臣恐众心一离。不可复收。故窃以为甚。不可者此也。方今天下无故。惟有虏寇为患。虽虞周之盛。在所不免。但当明 察人心。预定国是。聚兵守要而不妄增兵。经费足边而必裁冗费。则先事之谋在我。巳得其胜算矣。若人持其见。则议论太泛。事体具举。则更张太骤。官多其设。则供亿太繁。龃龉太甚。近来边事类坐此忽焉而行。忽焉而罢。忽焉而罢。又忽焉而行。如此。则我自多事。是为坐困。故臣惟天下之患。不专于外夷。而其大者。则莫若抽民丁之令。伏乞早赐停止。庶民心无恐。而畿辅可安。地方幸甚。

  声息疏【宣府零寇】

  臣看得滴水崖两次失事。虽经该道勘报、而虏入缘繇、前后尚仍未悉、各官罪状轻重、亦欠相当、欲候驳勘至日。参题处治。不无稽迟。敢先以臣所闻见者。言之。项项侵扰滴水崖永宁川之寇、支系朵颜支部、散处于宣府东北路边外。乱山丛树之间。善伺窃如狗鼠然。贰于大虏。且能盗大虏马牛。大虏怒、则窜伏林石。或依我险塞。莫之能追。往年该镇曾两捣巢。获功受赏。及去岁龙门所之役。敌杀官军。即此贼也。计不能千人。设使我军屡袭为功。逼之太甚。近边小虏宽之或为我耳目急之必为彼向道宜抚不宜剿可谓了然而边臣每欲称剿者以其兵力弱易于报功也势弱不能自立。将必投并大虏。为彼向道。地方愈益多事。费于支吾。以故识者欲循故事。设法抚处。示以羁縻。使其为我藩篱。为我间谍。截大虏之冲。省目前之虑。似亦计之善者也。臣自去冬今春、每以语当事之臣、当事之臣多持议论、而参将祁勋左灏等、亦遂妄说利害、禀报纷纭、大略谓御之不难、抚之无便、此亦大事恐不宜漫然听之臣度不可与共图也、姑责各官御之而巳、岂意各官徒尔能言、玩不设备、致使前贼辄肆凭陵、是先既不肯抚、而今复不能御、无一可者、安用彼为、贼入之后、节据总兵官赵卿参将祁勋屡请军门另发兵马、臣惟北路马步官军、共计一万一千有奇、今秋尽数存留、不复西调、随宜分布。尽足自防。各路官军、调度得宜、亦敷应援、固无待于客兵也、其所调客兵。盖专为大举策应计耳。零贼多不过五六百骑。乃亦仰藉于此。揆之兵略。甚非所宜。

  置造火器疏【火器】

  臣愚替年官粤中。每因用兵。参考古火器。而病其制之多巳不传。即有传者。又病其重难不易用也。于是殚竭愚虑、因旧创新粗备而未试、比来宣大仍加参考、见今造成有所谓三出连珠炮、百出先锋炮、铁棒雷飞炮、火兽布地雷炮之四种者、连珠炮葢古制也。古炮之制。罔非善而有宜不宜。稽之古礟者机石也。用机运石而飞之致远尔。后以火药。实铜铁中。亦谓之礟。至如神机火鎗。用铁为矢镞。火以发之可飞百步之外。皆制之巧者。然皆一发而止。仓卒无以继之。敌知其故。或出于巧智以为避就者。未必无也。神机则又苦着矢之难。稍不如法。则不能及远。卒不练习。用之惟艰。连珠炮其制如神机式。其长倍之。每杆三分之以次实药。发亦如之。一具而三出。有连续之妙。虏或避而就之。适当后发之冲。人可持放。不甚苦其难。此古制之尤巧而宜于用者。边人不能知。乃考而作之。与神机诸炮并焉。先锋炮。仿佛郎机炮而损益之也。火器莫利于佛郎机。大率筒长三尺有奇。而小炮则止于五。夫筒之长以局其气仗发之迅也小炮伍以错其用使迭而居也。先锋之制。则损其筒十分之六。状若神机。而加小炮以至于十。曰气可局而用不使有余也炮可错而用不使不足也。用则系火绳于筒外。炮必用子母者以炮当初发内热不便于装药也而纳火炮于筒内。毕即倾出之。连发连纳。十炮尽则更为之循环无间断也。筒仍酌其处。凿通一机转动消息。倒击不流。倾卸不碍。末有锐锋如戈形无耳长六寸。近者三眼鎗制亦如此以代铁鎗之。用远击近剌。其用博矣。夫佛郎机之为器也。舁之者四人。临发持者一人。放者一人。是六人发五炮也。况火露筒外。出刺人手。安炮或离于度。则暴裂反伤。非善用者。旹临惊惧。心志不定高下无凖。先锋炮持放者一人。不必布机于地。即马上亦宜之。是一人发十炮也。况火纳筒中。即不必善用者。心志不惧。高下可凖矣。假如三千营中。每伍内一人执一筒十炮百弹子。则一伍常有十佛郎机。且兼十鎗矣。十伍十人执十筒百炮千弹子。则一队当有百佛郎机。且兼百鎗矣。六十队六百人执六百筒六千炮六万弹子。则一营当有六千佛郎机。且兼六百鎗矣。葢一人所执。不啻往时十余人所执者。斯不亦简而便邪。雷飞炮。仿毒火飞炮而少为之变者也。炮之先。鍜铁为筒。磨石为子巳矣。一变而为毒火飞炮。镕铁为子。虚其中而实之药。击处皆伤。盖传自前代而兵家颇秘之。然毋炮重大难于举移。故以之击大营守城垣可也贼散而来近而拒之且驰且战则非所及矣。于是再变之。约其子炮而轻其母炮。约之使易飞轻之使易持也。母炮则约长尺许。上广下窄。下如神机之状。上盘菱花之形。其法虽略本飞炮而轻重别矣。敌远则用之以冲击。或至空而震、或至地而震、或中人马而震。铁物之所旁。击无不摩烂者。敌近则挥之为铁棒。连铠甲而搥挞之。当无不退怯者。人持一具。可以攻。可以守。与毒火飞炮功同而用异近者西洋大炮必筑铳台者亦以质重故□便于乘障不便于野战葢守之炮贵重大战之炮贵轻小守则不离次而易施重大得力也战则屡易次而难施轻小得力也布地雷炮。仿田单火牛之意而增之以炮火者也。田单以火牛取胜。然止束牛角。今虏黠猾善避。营疏野阔。不可以触伤。惟得火炮布击之。斯使之震摄。若乘夜用之为尤得策。因其乱而砍其营。蔑不胜矣。而用必马骡。以其性犇犍可以代牛。火炮之发迅烈。比于远矣。是故刳木为桶。辟之翕之。长一尺有五寸围四寸。火炮系焉。火线通焉。略如毒火飞炮法。然其系之也有机。其通之也。有候。匪机则无脱略之功。匪候则无疾徐之节。视其机。则欲连而易断也。视其候。则欲准而不愆也桶一而系炮七兽一而负桶六。计一兽之所负。则火炮四十有奇。十兽之所负。则火炮四百有奇。若用匾箱以代桶。尤便。雷布而电发。须臾之顷。遍以原野。必有以夺敌之气。或为马骡之性。惊则横逸。不能使之直冲。故用炮易而用兽难。臣惟水可过颡在山。搏击之势使然尔。而况马骡之有知觉运动者。或机而制之或因地势而驱之或遣间而引之或得贼马而纵之临时之宜存乎其人则亦无不可用也以上四者。俱当预备。而有出先锋炮。则尤火器之最便利者。古制未尝有也。自古谋臣智士。较论中国夷狄之长技。如晁错所称匈奴惟善驰射。固未闻其有中国之坚甲利者也。乃今北虏则甲精好。中国弗能当矣。数年之前。我军与虏鬪。兵刃既接。辄以骨朵狼牙棒搥挞虏。虏短不相及。间为中国所制。乃去年虏犯陜西之保安。亦安狼牙骨朵。而中国或弗能当矣。若神机枪佛郎机铳毒火飞炮等项火器近日东奴亦有之但不如中国之精耳皆我叛人为之也则夷狄所绝无。亦其所骇慑者。今日中国之长技独擅此耳。边人苦其难。而未能尽其用。臣是以欲教之以轻便。如先锋炮者委不可缺。其余则量为置造可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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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时经理边防大计疏

  量处兵马疏【访取义勇】

  自古大帅必聚奇材剑客数千人以为亲兵不独遇战可为倡率亦使诸军有所弹压而不敢纵也臣等议照得总督。古帅臣也。虽所辖诸军。皆其调度。而军门左右。自难去兵。诚以贼若内侵。为总督者地远当即亟趋。地近当亲督战。苟无兵卫。必待调征。趋则不能。战则无及。如前年贼入广昌。军门提旅。仅数百人。竟不能驰入军中。而去秋铁裹门之役。使有一二枝劲卒在于标下。乘其未遯。斩馘献功。或亦机会。自古帅臣未有空持文墨悬号令而可以得使臂使指之义者聚兵数千。居则训练。俾各知方。出则自随。用防遇敌。固亦帅臣之常耳。查得兵部先题为采舆情效肤说成安攘以济中兴事、内开于各营挑选通事夜不收三千名、扮作胡人、付副总兵姜奭管领、乘夜混杀、又开行南北直隶河南山东山西陜西各廵抚衙门、自千户以下、农工而上、一切人等、但有膂力骁勇绝伦、弓马武艺过人、方术技能自擅者、每省三十人以上、每卫五人以上、合用军装什物鞍马供亿等项、通行处给、径送总督军门、随才器使、各尽所长、获有功级、以次登用、近又题为预处防秋以御虏患事、内开行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廵抚等官、查照节行旧规、檄下所司、多方延访、如草莽之中、岩之下、有精通武略、谋勇迈众、有射艺精巧、百发百中、或长于运刀、或善于使鎗、但有一艺可取、如王邦直之流、不必限其名数厚给衣粮、多资盘费、差人伴送军门、再加考验、遇有警报、置之前锋、有功之日、通计升赏、又开行各抚镇诸臣、通将所属卫所罢闲将领副参而下、千百户而上、尽数查出、除老年有疾及死罪重犯外、其余责令自备鞍马、随带家丁、尽行取赴军门、令其军中料敌制胜、中间谋勇足可倚任者、量给以一旅一队、或当先锋、或备后援、事定之日、果立功勋、加倍升赏等因、俱节经题奉 钦依备行遵照外使稍为之通、处之当而行之力、聚之军门、固自足用、止因所司失于奉行。人情窘于从事。持议弗坚而联属之法废。是以有名无实。徒滋纷扰。窃尝思之、原议通事夜不收团聚一营、专备袭击、或用夜攻、既称为奇策矣、将领不堪、苐当易其人。而所谓通事夜不收者。似不宜以尽革也。废弃将官、所带家丁多者、不能十数人、鞍马资粮、世并多贫安能自给资粮往往不备、呈告纷然、甚批费荅、发令随营则纳交将领。不有故旧相依彼亦不肯远至穷边也夤缘买功。侥幸脱罪。窃惟此项人员。苐当常在标下。量其智勇。之军兵。庶能立功。亦免启弊。义勇如南直隶所属、类多脆弱、不耐风寒、且力惮于路遥。费艰于津遣。来辄愆期。去复颠沛。甚无益于边防。而北直隶山东河南陜西山西有司军卫、又未见遵行、间有一二送到者、亦止虚应故事、勇怯相半、前后参差、皆庸有司之故也或止给盘费、而不给鞍马。或止给鞍马而不给器械。或顶易姓名。或托称病故。或来即逸去或去不复来。移文山王返。势固傩以约而齐也。先是臣万达访得北直隶山东河南多有勇力冠军、骑射称绝艺者、发必巧中、又能及远、虽北虏之长技、不能当也去年曾最数十人与各义勇编为队伍。置之营中。使守铁裹门。射贼于百五六十步之外。贼相色骇。颇有惧心。顾若人者。多良家子弟。汉法击胡多募良家子弟然其时丞相列侯子亦有从戍者知当时津送之厚抚恤之深必非今日可比有田宅产业。不离温饱。一旦轻数百里远来备边。应得口粮。仅一升五合耳穷方物贵。日费银七八分。皆其自备。已非人情。彼处官司。又绝不加意。甚至怒其人而窘索其家。自分彼此。即上司官犹然也。如之何其可。臣等敢以兵部前项节次议准良法美意。而要其可行。近见宣大卢摠督有挑选战兵一万之议今虏患滋急自当倍于曩时大率军门兵马必得五千人。宣大见在标下旗军已有一千名。合再于两镇及山西镇旗军通事夜不收内。挑选一千五百名。共凑二千五百名。又于北直隶七府。山东六府。河南迤北四府。各所属州县。额编快手内每十名抽选一名。务要素有勇谋。及技艺过人。除本等均徭工食马匹外。其九人者。每人贴银五钱。以为置造军装什物之费。仍免其本门杂泛差役。大约北直隶可得五百人。山东可得三百人。河南可得二百人。共一千人。仍于北直隶山东河南及山西所编额民壮内。每二十名抽取一名。大约北直隶可得一千二百名。山东可得一千名。河南山西各可得八百名。恐不堪用。省内地之远戍使其出资以募边民此策甚便即前题免易州抽丁之议也每名每年止征银七两二钱解送军门。新设兵备道。收贮以为招募义勇工食。及鞍马军装什物之资。计须一千五百名。凑前有马快手共二千五百名。通共足勾五千人之数。除旗军通事夜不收行各将官挑选送用外。快手与民壮银两。立法之初。必须军门预差的当官员。或新设兵备官。亲自前去会同各布政司。或守廵兵备道。严督各该府州县掌印官着实抽选征解。以后年分。止责布政司或守廵兵备道查照施行。各该官员。敢有不行用心精选。故将不堪老幼起送充数。及征解不前者。听臣等就将该府州县掌印官应拿问者即便拏问。应参究者指名参究。司道官一体论劾。选抽快手。及招募义勇。完日各另自认。五人为伍。十伍为队。队有甲。选用官旗。或义勇中间才力稍优者为之。十队为哨。哨有长。选用官员。或义勇中间才力优者为之。五哨为营。营有将领。选委都指挥及废弃将官之素有谋略者为之。仍置把摠官一员。中军官一员。皆属将领提调约束。同伍者。务要力足相救。欢足相死。遇难不得独避。有功不得独赏。如有在逃及临敌退缩。与违犯律令者。二人以上连坐同伍。五人以上。连坐同队应用器械各因所长。时常团操训练。律其技能。一其心志。作其忠勇虽使之赴汤火而不辞。袵金革而不惧。即名为样兵。或用充前锋。或分发为诸军倡。无弗可者。每年六月初旬。齐赴军门十月初旬。放回休息。北直隶及各省仍各选委都指挥或贤能指挥一员。管领。各该人役。依期上班。若能杀贼立功。查照兵部题行事例。一体升赏。前项各役马匹。官为印烙。上班之日。沿途及所驻去处。例该应付料草。下班休息之日。止令各役自行餧养。不必烦扰有司里甲。仍以七年。或十年为限一次。验买马匹。更换骑用。若系阵失及追贼倒死者。官为买补。槽下倒死者。令赔半价。不行用心餧养。及私借与人以致倒死者。令其全赔。仍照军法责治其陜西一省。亦有军门虽多民壮义勇恐难一槩行取。废弃将官。果有堪用者。就令在于标下管队管哨随才器使。所带家丁。聚散不常。难以编入队伍。南直隶义勇不必起送。止将盘费及鞍马银两逐年解送阳和兵备道以充招募。如此。庶事体曲尽法意流通行之亦自可久矣。再照访取义勇、虽系兵部原议、而工食鞍马、军装什物、必须画一处分、别项钱粮、再难措给、惟是抽取快手民壮、可无窒碍州县额编民壮、多者不下七八百名、快手多者亦不下五六十名、往往为不才有司卖闲歇役、计入其直、以充囊橐、虽稍称贤者、亦辄以此辈影替祗候措办薪水、及迎送山王来耳、若用之以防秋、于有司似弗便、而边事则益甚况快手取其一于十、民王取其一于二十、额数在彼、固未见其多损也、

  大虏求贡疏【议处杀虏使官兵】

  臣惟我国家幅员全盛、武德布昭、轶前古矣、九夷八蛮、罔不通道、惟兹北虏、荒忽无常、然自弘治癸亥以前、岁犹称贡羁縻不绝、疆圉稍宁、嗣因宣府虞台岭之战我师覆没、虏益骄横贡道不通诸边侵骇、其结患生民者、巳及四十年矣、嘉靖壬辰、小王子复自致书求献方物、后竟疑沮、迩年石天爵之事。其始也彼以好来、蹇然诺之、既而设计诱取。斩之何名。大失夷心横挑巨衅臣每痛恨当旹边臣区画之失策。而机会之难投也乃今彼酋遣使叩边讲和求贡虽谲诈之情窥窃之计。不可易知。然我惟备之而已。和则不可来则勿拒。固帝王之所以待远人。而权旹施宜察形间亦兵家之所以收全胜也。讵容脱误致有后艰。嘉靖中 当宁一意绝款以致俺荅之寇数十年不息夫虏纵必不可款其通使往来必不可尽绝也我绝其来使而我民之遁入虏地者复多则彼有向导而我无伺察矣近来拒奴者亦以焚书斩使为上策愚不知何谋也臣得夷人求贡之报。时适东廵。亟拟西旋直趋近地规事建议。上之 圣明。岂意方离宣镇而前项夷使则已先死于羣凶之手矣臣心剌缪。曷知所云。夷狄虽犬羊其性。固能知曲直喜怒犹夫人也遣彼族类归我汉人执物示信。恳托墩军。为其道款借曰不许犹当善其辞说遣之使还乃既置夷使于墩台纳归人于境内又从诱而杀之此何理也。曲既在我安知其不慎怒恣睢。连合枭雄。弯弓报怨。将来即有畏慕威德出于实心者。亦必回遑疑虑。重以今日之事为戒夷狄之祸将益炽矣擅起衅端致伤国体。董宝等滔天皋恶委不容诛。且其时既该廵抚衙门廉知宝等奸状嗟人戒谕。移文戒止。而宝等竟尔为之么麻骨贱卒。敢于犯法。贪功杀人。若是其烈。可疑亦可骇也。所据助马堡委守指挥李玺左卫城守备沙潮分守中路参将张润。俱各在彼若罔闻知、似有主使故纵之情。难免杀降启衅之辠。均各查究。如蒙乞 勑兵部备行都察院转行廵按御史速将见获董宝等并参提未获一干人犯、严加究问。从重议拟。干碍将官。一体参奏定夺。其此间夷情。臣今驻札阳和督同抚镇及副参游守等官。量屯兵马。加谨堤防。贼若拥众来侵。官当并力战守。仍选素有心机官员。伶俐通事授以语意。令去该墩遇贼行走。或以此事责我。即便明白省谕。大略言差来夷使。原被边外无藉凶徒。乘机盗杀。闻之上官。无不痛恨。巳将各犯绑拿处死。你等倘有别情。仍须来告。当为转达。不许作歹。盖使知 天朝有正大之义。严明之法。杀伐之威。而蓄怒构兵之谋。亦或可少解也即不可解。相度机宜。一意拒绝。惟按兵待战。尽其所能为已耳。臣素疏短无他谋猷、值此艰虞、不遑寝食、伏冀庙廊、示之成算、俾奉周旋、

  北虏求贡疏【北虏求贡】

  职会同镇守总兵官周尚文议照自古北虏求贡中国。或力屈于中衰。或志在于贪利。即其顺逆无常。去来靡定。虽非输诚纳款之真。在昔帝王山王山王俯从所请。不忍拒绝者。亦惟羁縻之术。有不容废焉耳。我 成祖文皇帝三犂虏庭、威加大漠、因其求贡、锡以印信封诰、俾世守之、不责其必来。而欲其来也有据。实欲藉此一路因以通其情而系其望。从古制驭之道蔑以加矣。至于弘治年间、迤北小王子节投番书求贡、考其来文、犹踵袭残元旧号、及平章知院官衘、意义可解、言语足凭、缘彼时小王子威力犹能钤诸宗人。号令尚能行之部落。事有归一。他无掣肘故耳、近年以来。枝分类聚。日以盛强。画地住牧。各相雄长。空名仅相联属。事权殊为携贰。今遣通事投逓番文以求贡者俺答也。据其对写汉字。开有小王子俺答吉囊为大头目者三。把都儿台吉等为小头目者九。誓以东西不犯我边。以结永好。词颇逊顺。自去冬及春。游虏零骑。至墩讲说。年年分求贡。奚啻数十余次。意亦勤恳。夫来则不拒。以弘字小之量者。中国之体也。得虏人之情词而代为之奏者。边臣之职也。因见其仍无印信封诰之可凭。又虑夫墩人夷使。有欺隐转换之弊。职等仰遵 圣谟、会委兵备副参等官、亲诣边外、当面诘审、所据供出前项情词、似与逓到番文意不相背、但出一面之词。而各部散处穷荒。无从徧究。且近日辽陜之间。节报大虏住边。事势叵测。即俺答贡出真心。后来欵贡成时每以责其钤制别部为要义茍不能齐一众志此顺彼逆巳非事体。安知其不一面捏写各部头目。以绐我之必从。一面分众南侵。以掩我之不备。此职等之不敢轻议者此也。原来夷使、巳该各官省谕回营、责取印信封诰、仍令各枝再遣亲信头目、会投真正番文、欵虏之患在于受赏于西而抢犯于东以辞责之则推托别部故虏权不一之时不可言款也期今秋西不犯延宁甘固。东不犯辽蓟以取信我中国。永无别项诈情。然后代尔驰奏。请自 上裁。然我之所以责取信者。不难于印信封诰之必来。而难于东西各边之不犯。彼果如约而至。犹复终绝之。则彼之构怨也。可恃而其鼓众也有词。以蒙耻之忿。而加之有激之怒。则其报我也专而力。即我受彼之诈。有中变焉。则直在我而屈在彼。固老壮之所攸分 。彼将负不义之名。而举无名之寇。虽欲为患。亦终弱且缓矣。况贡亦备。不贡亦备。固边臣职守之常。初不因是有所增减也。如虑及入贡为窥伺中国。为困扰我边。为反复窃发也。则当熟计审处。设法伏机。或限之以地。受方物于边墙之外。或限之以人。质其亲族头目百十人于镇城之中。或限之以时。俟踰秋及冬。然后颁赏纵质遣之北去。诚也。既在吾羁縻之中。诈也。亦莫逃吾范围之内。则天时地利人和。一举而三得之矣。倘彼去而不返。竟至泯没。则蓄谋隐祸居然可知。容职等伺其机有可乘。计禀军门。选锋出塞。直捣巢。歼厥渠丑。以伏彼奸诡之谋。以壮我正大之气。使彼知 天威之莫测。而惮中国之有人也。

  及时修武攘夷安夏以光圣治疏【宣大修守】

  据守廵冀北道参议李盘佥事江南呈称东阳可新平堡设在极边一隅、每岁官军月粮、折色六个月、径赴户部管粮衙门关领本色、与夫摆边兵马行粮料草、为数不多、若欲设官铸印、不无转滋冗费、相应比照镇平等堡事例、凡一应钱粮、责成坐堡经手收放仍听东路管粮通判提调稽查、诚为简便、应援一节、须照原议、责之宣府西路西阳河列营人马、咫尺之间易于速集、况贼若犯东阳可新平等堡、其所向之方、当是宣府境内应援、亦自为谋耳、至若大同应援之兵、似又无待于言者、但相去颇远须行一二日。方得到彼原议欲借援于宣府者。为此远而彼近耳。非谓大同不应援、等因到臣案照先准兵部咨该臣并宣大抚镇等官会题前事、本部议看铁裹门鹁鸽峪一带、原有二边、边墙一道、倘有不堪、但加修筑、低者增高、薄者增厚、补其缺略、治其颓坏、亦足以为一方之保障、何必舍大边十余里之墙而不为、弃二边百余里之险而不守、乃复于三边内重筑一百三十余里之垣、开山凿石、添墩筑堡、工力财用、相去奚啻数十倍哉、况时诎举赢巳非得已、茍财力可省、尤所当惜、及据前项天城阳和界内、既该添设墩堡官军、即当建立仓场官吏、庶月支岁放、既便于人情、事体亦安不然、官军既隶于大同。钱粮又属之宣府。不惟稽考之难。亦且纷争易起。兹当首事之初。姑令宣府暂时代办。要之不可为常也。至于防守之兵。责之本堡官员、无容别议。而应援之兵。又当视贼势缓急何如耳。如贼止犯本处两镇别无声息。岂特宣大应援而巳。虽各边调到客兵。亦自不容少缓。假令并犯宣府。则大同应援为急。如并犯大同。则宣府应援为急。若先事一有所拘。而临事则有所诿。兵革之际。易相推托。将不免于误事。合候命下、本部移咨翁万达即将新建东阳河新平堡外原议修三十五里边墙、查照前 旨专责总兵官周尚文依期严加修筑二边、内铁裹门一带边墙、严加修补、俱图坚厚久远、足堪保障、其余剩银两、除照数扣给宣府修理外、余俱扣算明白、发寄官库、不许别项花销、今所议修三边开山口至水磨口转折东北臂山一带土石墙垣、俱宜停罢、仍转行两镇抚镇等官将新设东阳可新平等堡合用粮草、暂令宣府西路通判代办、候建立仓场官吏、照依原属大同东路通判管理、其策应兵马、视两镇声息之有无、及该堡贼势之缓急、互相应援、不得自分彼此、得以借口自诿、庶不误事等因、具题节奉圣旨、这宣大两镇、修筑边墙、既经总督衙门会同各抚镇等官。亲履地方、相计停当、都只照侍郎翁万达今次议奏举行、两镇遇警应援、及诸未尽事宜、仍着翁万达悉心再议奏来、切照宣大前项修边事宜、节该臣亲诣两镇适中去处。公同廵抚都御史詹营孙锦、及总兵官周尚文赵卿守廵口北冀北四道参议等官苏志皋李盘等、逐一从长勘议、俱巳较一、罔有异同、本兵复议内言臣等舍大边十余里之墙、而不为、弃二边百余里之险而不守、时诎举赢、财力当惜、欲止耐大边修筑、二边修补、三边一带、俱行停罢、及称钱粮易起纷争、应援易相推托、各一节、臣惟修边为守边也、使不可守、则亦不必修矣、大同大边。东阳河新平堡之北、有墙十里、乃参议苏志皋去年所修筑、以助大同者、在山之颠、水泉不便、去堡且远、摆守为艰、臣方怪志皋不度形势而为之、故改筑于山麓之下、则费省而守易、非舍之也、尝考宣府近年所为储政志内、载有前项地方筑垣助功之议、大略所见与志皋同、志皋会议之时、亦曾以此白之臣矣、臣参众论、已力譬之、其可据以为断案、而必欲见之于施行邪、又该部所指铁裹门鹁鸽峪一带、原有二边、则大同原送图本欠明之故耳。图载二边、即所称山口去秋贼入之处他。阳和天城山口、数多原有垣堑。然前年贼繇此而出。去年贼繇此而入。官军率莫之能抗者。山险可恃而往来多阻绝须筑墙以通之凡蓟门诸塞皆如是也山口阻深冈崖壅隔。列戍之卒。限于一隅。彼此断绝。声援不接。而况虏骑登高。最称利便。一处溃防。则诸口之兵。尽为守穴鼠矣。如去秋铁褁门之官军。不能移救鹁鸽峪咫尺之难盖其验也鉴前虑后。故议修山南三边五十余里。亦以阳和迤西数百里所守者。皆三边欲遂通为一道便于防秋耳。防秋之时。山南有墙可据。即贼或攻我之东。则量移西者。攻我之西。则量移东者。随其向往聚寡为众。并力堵御。他处列营应援之兵。亦且刻期可集。如去秋宣府张家口之战。亦其验也。何者。假如以万人守十隘口。则一隘口仅得一千人。以万人守边墙。则五十里边墙常有一万人之力。盖通阻之势异也。况修砌二边。则必自开山口起至董家沟止。自西而东。另为一道即山北二十八里之工。亦不连属其与先后二次所议。首尾皆衡决矣按图不如目睹。悬度不如亲见幸蒙 圣明俯从臣等得终其事、恃以为守、臣不敢复赘、至于官兵之应援钱粮之召买、则臣于前疏亦略言之、意以宣大之互相应援者为常事、而新平等堡筑有仓场之日、召买粮草、可径自处分也、夫应援之兵、视声息之有无缓急、即陜西山西顺天保定等处、且有时而亟调亟趋不特宣府之应援大同、大同之应援宣府而已本兵所论已极详尽、亦系事例节经月行、但大同东路山北东阳河横直边墙二十八里连接宣府西路之西阳河系一膜之地旧又有西路防秋列营马军。其去大同东路山南之天城阳和。则隔阻高山六七十里或百二三十里。险仄难行。旧又无东路防秋列营马军。倘贼犯东阳河而必待大同他二列营之兵历天城阳和踰山北以为援其势必迟一二日。安知一二日之内不困败于贼手邪。诸镇画地大都犬牙相错故须诸镇协心视缓急远近以为应援不可分地界自守也不然两镇抚足自治矣何必又设摠督以连络耶若西路西阳河之兵。则呼吸可至应援甚便即贼势重大。亦赖以支持一时。夫然后远者可及继伏。前疏所陈盖自大同东阳河一处孤悬于外者言之。非敢昧于彼此缓急应援之通例也。设使臣与抚镇诸臣常川在彼应援之事。何待再三。惟其不能亲自督临。虑恐该路参守而下官员。自分彼此。不知有同室缨冠之义故欲题奉 钦依。示之以利害耳。合无自今以后。每遇防秋列营应援之兵。仍责宣府之西路。而摆守之兵则东西阳河相为犄角平时零贼。倘有侵犯。亦要彼此协力。不许推托。致误事机乃若诸镇互援便宜。系臣总督首务。当王胂明不敢轻忽。自取挠败。其新平等堡见已盖有营房仓场粮料草束、照依前抚都御史詹荣所议仍属大同东路通判提调。随宜召买、北路镇河镇川镇虏灭虏破虏拒马拒胡等堡、事体止责守营官收守放支、不必另设官攒、致滋劳费、惟复别赐定夺、

  修筑边墙疏【宣大修墙】

  议照大同一镇。外邻住牧虏巢。内屏畿省关隘。为九边第一重地。旧日相沿虽有三边名色。以其逼近虏营。且无附近城堡藉之守护。遂致掏穵倾圯。鞠为坦道。遗址仅存。比年虏牧于夹墙之间。朝窥夕窃。东出西没。近边田土。日就荒闲。而驿路行旅间被杀虏。盖以障塞罔修。阻遏无恃。故且自二十年大虏深犯山西之后。边臣仰遵 庙谟。东自阳和开山口。西至山西丫角山。修筑边墙一道。添设墩堡。募军守戍嗣是虏贼有所忌而不敢轻犯。边人耕牧。为利颇多。狥阳和天城迤东接连宣府西界。中间多有通贼要路。因未筑有边墙。近年虏众深犯。率皆繇此出入。视中西二路有险足据。卒岁稍宁者。可以鉴矣。职等日夜忧危、多方诹访、乃于今春会举斯役、属当春夏之交、大众一齐、复虑虏骑之侵扰、阴雨之阻滞、度工计日、约费估银、会本具奏、仰荷 皇上如数蠲发、再命总督宣大抚镇等官、相度计议、职等初议欲自阳和口修至李信屯止、盖以声势连络、守援既便、馈饷弗艰、本有利于大同。但宣府李信屯迤北。尚有五六十里。始接西阳河边墙。既有此空缺之处。未免更费工役。添设摆守。先以事在彼中、未经会议无从而知也乃复改从今议、又蒙 皇上俯赐俞允、不惟宣府李信屯迤北五六十里之空缺。包褁在内。可以不劳修守而西阳河通贼川口直西一面。又得大同新墙为之外郭。诚一劳永逸之图。非顾此失彼之偏也。兴工之期、又值丑虏退遯、时日晴明、军民欢呼、夜以继日、计八十七日之工而落成甫及五旬、约二十四万之费而节省将以亿计、以虏马盘据之地、成吾人耕牧之区、藩垣巩固、疆圉肃安、此实 宗社无疆之休、中外臣民之庆也、

  修筑边墙疏【修筑边墙】

  议照形势者。设险之所必因。而时势者。兵家之所必不能违也。兵不审旹。险不度地。未免于泛然而举。倏然而罢非所以揆事体而弭寇雠之道也。山西起保德州黄河岸、逶逦而东、历偏关抵老营堡尽境、实二百五十四里。大同起西路丫角山、逶逦而北、东历中北二路、抵东路之东阳河镇口台、实六百四十七里宣府起西路西阳河、逶逦而东、北历北二路抵东路之永宁四海冶、实一千二十五里。共一千九百二十四里。皆逼临胡虏。险在外者也。所谓极边也。山西老营堡。转南而东历宁武鴈门北楼至平刑关。尽境约八百里。又转南而东为保定之界。历龙泉倒马紫荆之吴王口插箭岭浮图峪至沿河口。约一千七十余里。又东北为顺天之界。历高崖白羊至居庸关。约一百八十余里。共二千五十余里。皆峻山层冈。险在内者也。所谓次边也。我国家虽不守东胜。弃大宁。然重险天设。固犹在我也。外边西连延绥东距蓟州。势相犄角。至于为京师屏蔽。则宣大为特重。非它镇可比即宣大山西外边之地。有夷险迂直。合而言之则。大同最称难守。次宣府。次山西之偏老。分而言之。则大同之难守者北路也。次中路。次西路。东路。宣府之最难守者西路也。次中路。次北路。次东路。而山西偏关以西百五十里。恃河为险。无待防秋。偏关以东之百有四里。则略与大同之西路同焉。内边可通大举。惟紫荆宁鴈。次居庸倒马龙泉平刑诸关隘。要之内外二边。皆所以扞蔽燕晋。保障黔黎。然外之不御。内安可度。故论者有唇齿之喻。又有门户堂奥之喻。贼。窥堂奥。必始门户。唇不危则齿不寒。理所易晓也。迩年以来。大虏屡寇山西。必自大同入。侵犯紫荆。必自宣府入。事所可征也。盖形势之大略有如此者。古称夷狄之众。不能当中国数大郡。若智与谋。及戈盾火器之属。长短相较。又万万不侔。然所以能为中国患者。毡裘之族。鸷忿而雄捷。出于风气。异我汉人。又彼以骑射为本业。抄掠为生理。专于技而无待于教。战鬪之事。人人能也。而我事隶于羣牧。业分于四民。百一为兵。劳于训习。习且弗专。故亦多弗精也。彼聚寡为众。乘时而攻人。我散众为寡。画地而自守。汉之所以胜虏者能先出兵以攻之也虽卫霍全盛时虏入边郡亦不免于杀掠可见攻守之势异矣攻无定势。所资驱疾骑而运之。飘忽如风雷。守有定形。遇贼必赍粮负甲而随之。瞻顾而狼狈。彼去文字。简号令。进无所驱。退无所慑。而我则议论多端。号令多门。进退繇人。上下牵制。故彼日拙巧我日巧拙又国初之时。我 太祖 成祖抗棱远斥。夷狄势衰。窜伏莽榛。仅存喘息。正统以后。则生齿渐繁种类日盛。近且并海贼。吞属番。掠我居民为彼捍隶。诸酋所部。约可二三十万众。视之国初。何啻倍蓰。沿边戍卒。较以旧额。未尝加多。彼丑先年秋高人寇。控弦不满数千。掠境不能百里。我兵临时调遣。缓急仍收胜算。顷者每一大举。动称十余万人。蹂躏关南。侵骇京郡。循常师旅。莫敢遮邀。盖时势之大略有如此者。夫度形势之便。则详于外防正以扞内量为内备所以资外。揆时势之难。则今所经略当异于昔而后所经略当始于今。并力以守要。益兵以防秋。要皆事势之不得不然者也。保定边事。繇今之常。无大可更。但宜罢征兵于内省。分镇兵于外藩。便巳得之。不敢槩论。山西防秋。先年止守外边偏老一带。岁发班军六千人。专一备御大同。而内边宁鴈一带。仍有官兵防守隘口。以为大同声援。及与宣大各路守兵。旧皆屯驻城堡。但遇警报。相机防剿。原无分地摆守。比因虏越大同入山西。当时地方诸臣误以大同为难与共事也。乃独筑宁鴈以东至平刑边墙八百里于腹里。掣回大同备御之兵以守诸关便是弃外边之渐河套东胜之失皆繇此巳非建置边防守要之意。继因守兵不敷。添设太原等处。参游兵马七营。召募新军。及佥调新旧民壮屯夫弓兵。率巳六万余人。公私转输。内地骚动。所谓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备多者。正谓此耳。不守门庭而守堂奥非策也夫山西不藉备于大同大同不需力于山西计两失之。宣府亦目虏犯西路。尽调本镇兵马。专备西中。而北路虽不用摆边。然而兵马已空虚。不无可虑。连年三镇防秋。征调辽陜兵马。遂不下五六枝。费用粮赏。及本镇守兵刍饷以百四十万计。费寔不赀。难于持久。并守之议。兹其所以为善经也。外边控虏。四旹皆防。城堡之兵。各有分志。柊春徂夏。不必参错。征发自无不敷。秋高马肥。虏可狂逞。若复拘泥山王事。散处城堡。临时动调。近者数十里。远者百余里。仓卒遽难合营。首尾自不相应。欲以寡弱之兵。当众强之虏。势必不敌。万一又如往年溃墙而入。越关而南。内地之人。素不习战。即欲坚壁清野。或恐先被荼毒。及至京师震骇。 君父殷忧。方始皇皇调征。迫迫请讨。即不爱吝。何益事机。是知形变不同。审固当预。守边之兵。兹其所以难遽罢也。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设之云者。筑垣乘障。必资于人力之谓也。虏凡寇边地迂峻则易防地平漫则难御。有墙。则易者愈易。而难者亦易。无墙则难者愈难。而易者亦难。今夫百人之堡。非千人不能攻者。堡有垣堑。则寡可敌众。弱可制强、若遇虏于平旷之墟。则百人豚羊。千人狼。鲜不为所吞噬。因山川而设垣堑自汉人已然以是知山川之险。险与虏共也。垣堑之险。险为我专也。我恃其所专。而夺其所共。修边之役。兹其所以当再举也。况查连年修筑。如山西偏老一带委极高厚。大同各路与宣府之西中二路、旧墙可因、亦已十之七八。再加工力。数月之内。可以告完。连亘千里。屹然长城。截然为华夷之严界矣。而防秋之兵。所以必带甲而登墙。列营而待敌者。臣等闻之。险而不设。与无险同。墙而不守。与无墙同。是故定规画。度工费。二者修边之事也。慎防秋。并兵力。重责成。量征调。实边堡。明出寨。计供亿。节财用。八者守边之事也。修边因垂成之功。守边贵济时之急。边墙欲图其永利。兵马不解于秋期、国家虽费。非得巳也。而稽往虑来。就中揆策。如所条列于左者。虽皆常谈。无甚高异、然自是而兵不甚劳。费可渐省。期以弭寇雠而固疆圉。要皆臣等之极思也。若必倾无量之费。忍百万之师。分道遣将深践寇庭。灭此骄狂。然后朝食。斯固安攘之壮图。亦臣等忠于 陛下之职分。顾虏势未衰。我力不足。谋须积久。事必待时。以故臣等但当图其易而不敢务其难尽力于其所可为。而不敢妄觊于其所不可必。

  修筑边墙疏【大同修墙】

  臣看得该镇边墙自阳和迤西靖虏堡起、至山西丫角山止、沿长五百余里、虽经先年陆续修完、比之今年新修阳和迤东一带、高低厚薄、委有不同、况入夏以来雨水冲淋尤多崩塌、封手筑补修、工程必不容已、官兵不妨防秋、令操版筑、就支本等行粮、止给盐菜、为费甚省、据所估计、每日每名该银一分、共该银二万九千九百七十两有零、数亦不多、但役使人力。全在鼓舞。若尽将前项银一万四千七百六十两有奇。及时均给。日勤程督。务俾事速工倍。或亦足用。不必拘定一日一分之数。亦不必临期议添。庶见边臣撙节财用之意。即今人已赴工、抚镇诸臣已将盐菜折银、量为给赏、并将前银所买在仓粮米、准作今年防秋摆边官军应支行粮、揆之事体俱属相应、无容别议、其称要将前银五万二千一百六十三两有奇、补还先年节次借过赏功银两、亦当如拟、但大同地方逼临虏巢。川原平衍最称难修。所恃边墙。比之他镇。尤为紧要。今虽以防秋之卒。刻期封手修。人力有限。计终不能如阳和天城新边墙之高厚坚固也。若使高厚坚固。一如新墙。则山西丫角东南如宁武鴈门平刑关等处。赖此以为外藩摆守之兵。自宜掣罢。顾以财用不继。众志未同。欲便举行。辄尔中辍。近得廵抚山西都御史杨守谦、议开山西自黄河东山老牛湾至丫角山边墙、东接大同井坪平虏左右卫弘赐等五堡周总兵所筑边墙、直至阳和迤东、军门近所修完者、二镇仅七百余里、又自丫角山东南至平刑关、独山西尚八百余里、山西守边官军民壮屯夫、计六万六千余人、除丫角以西、守边外、东南八百余里间、止五万二千人守之、每里六十五人。半登墙而守、半在内候援、虏之入、常二三万众。折墙登山。止须十丈。恐非此十余人所能御者。若山西将丫角东南八百里不必守。兵分愈弱不如共守要害移兵与大同共守七百余里。所省过半。以山西今议兵六万七千。合大同兵七万五千。并调客兵计十五万四五千余。丫角西墙。既巳高厚。其地又不通大举。可用兵万五千人。阳和东墙。再用兵二万人。中止四五百里。巳有丈余墙。而以十二万人守之。以四万人防护。八万人即旧墙增筑之。高二丈。底阔一丈七八尺。收顶一丈二三尺。里为二敌台。台高三丈。八万人日筑六里。月可一百八十里。八十百而讫工。且守且筑。此边既成。每岁防秋用八万人。山西三万。大同五万。其内再用二镇援兵三万人。军门居中调度。守谦与总兵并大同抚镇各分百余里。亦居中调度。左右止六七十里。参游守备止分二十余里。一有缓急。援兵可以立至。事可万全。凡山西之民壮诸镇之客兵。皆可渐掣。边内多筑堡寨。修庐舍。给牛种。募民徙耕之。凡内帑之转输。民间之供亿。又皆可渐省。等因、大意盖欲撤宁鴈诸关之戍兵而并力于大同不分彼此相资也。不劳大费而所备者寡。所守者要也。是其志甚公。其虑甚详。而其谋甚忠恳以臣愚夙有此心、格于寡助、骤闻斯语、意辄跃然、愿相从事、今秋时巳逼迫、未敢遽陈、少待冬春、当会杨守谦及詹荣等将大同靖虏至丫角边墙、及两镇合修守备、宜从长计议、期于一举、永持至安、前项余剩银两、合无存留以为他日举事之资、其借过赏功之数、户部查明开销、惟复仍照詹荣前议照数补还赏功、伏乞勑下该部、查议上请定夺施行、

  及时经理边防大计疏【专守大同】

  案查先该臣题为缺乏粮料事议要掣宁鴈一带摆边之兵、并守大同要害奉 圣旨、这本具见边臣筹划、户兵二部会看了来说、钦此、随该二部议称大同为山西藩篱。扼其要害则人聚而力全。二镇边墙。接连仅七百里。则地近而费省。大同有备。则山西可保无事。将来客兵可以渐掣。供亿可以渐省。等因覆题奉 圣旨是聚兵守要乃防边至计着总督侍郎翁万达会同杨守谦等尽忠经画详议奏来、钦此、续准兵部咨为集众论酌时宜、以图安边事、该臣等会题本部议覆内一款慎防秋、看得所议防秋摆边之兵、未可遽掣、但当就中酌处以省费节劳除山西内边宁雁诸关、额有常戍官军、及外边偏关以西至黄河岸。山险水深。遇秋但加戒严。不必益兵摆守。其偏关以东及宣大地方。亦不必勒令军兵尺步单立。止是预拟信地分布。步军登墙。马军列营。又必远者量调近者更番。聚勿先期。散勿后期。庶以休息人力。间省行粮斟酌允当。相应依拟。合候 命下、移咨总督翁万达及通行宣大山西抚镇官、悉照前项所议分布防守、仍将分布过兵马地方资部查明等因、奉 圣旨、这修边守边调兵诸议、具见总督抚镇等官竭心边务、你部里酌议亦当都依拟行、钦此、备咨到臣已经通行各镇廵抚等官遵依举行外、昨见新升山西廵抚右副都御史孙继鲁奏为谢恩事、内称原任山西廵抚都御史杨守谦、自谓三关可以罢守、坚执成信、诸凡利害安危多所不论、徒惜然眉之冗费、遂忘经国之远图、此论但欲固本镇而不知守外即所以安内也边臣妄分彼此大率如是倡堂室之洞开、欲门户之并守、万一内地师徒不闲战阵长营无险见敌难支、周尚文之封守不固、王继祖之信地巳离、全军在外、不但山西坐困且害国家右辅之利、诸臣先后具奏始唯一人之见、终强众议之同、幸蒙 皇上轸念事体重大、屡年经略艰难、未蒙 俞允、继鲁前到志枋、军民忧疑少定、即重关为可恃、人心为可安、等因、臣愚得此殊甚骇愕、真不知其云何、夫山西内边宁鴈一带八百里。在大同之南、外边偏老一带百余里。与大同为界。外边本扞蔽乎内。势极要害。近年摆边之兵。且非得巳。内边本藉恃乎外。势实稍缓。乃亦以额设戍军为未足。增添兵壮。一体摆守。委属大缪。况非旧规。当时识者巳知非策不可持久。历年于宁雁一带遏虏者甚少假使大同失守。山西内边八百里之间。弱兵止四万余人。其能遏虏之入否也。虏所垂涎。多在山西。而不在大同。三四年来。大同幸不溃防。山西始有宁宇。是故守大同守山西也。今议内边诸关额兵。则量留。而添设摆守之兵。则渐掣。并力守要。佥论攸同。廵按山西监察御史齐宗道亦曾极论兵分备多之所以失。与并守要害之所以得。力赞斯议。臣等前项条列巳荷 圣明俯赐嘉纳、域民固国之道、在此举也、事甚艰大、时且逼迫、方图亟与抚镇诸臣殚力干理、惟恐不及、而孙继鲁者、乃独持已见、岂未能仰窥廊庙渊谟、辅部成算。而徒欲与臣等原议相枘凿耶、孙继鲁疏中、并不究竟并力守要可否得失之故、语意难解、无容深辨、但即其意见同异而要其所倡率、委用僚属诸人。或别出格局。诸人必犹豫观望。欲责其干济难矣。先是廵抚杨守谦改调延绥、臣虑代者以议非巳出、兼或避难、为之不力、拟疏留守谦共图卒业、嗣见代者有人、臣遂中止、嗣又闻继鲁未尝入境、辄以并守之事短守谦、以为决不可行、而雁门兵备副使刘玺者、承望风指、辄自依违、夫刘玺宪臣也、又有典关之责、尚不自裁。况有司军职等官耶、以此臣甚忧虑、然犹以 成命至重、继鲁莅官方新、或能勉承、乃今形之奏疏者、果如此、是于成命且若罔闻、况臣总督欲以区区行移相督勉安肯从耶、臣近亲历应该并力修守塞垣、中间所宜兴革事务、头绪繁多、有非原议所能尽载者。必须彼此同心。夙夜经营。方克有济。若少有掣肘。诸凡事体石免衡决。万一寇虏闻知。将来患害不测。风闻者靡究所以。或反以并守之议归咎臣等。臣等获罪。固不足惜。苐筹划至当归一不可易之论。既不理于是巳非人者之口。而边防大计。自是将不可复为矣。天下之事。固有千百人成之而不足。一人坏之而有余者。况廵抚表率一镇、处人已之门、执异同之见、则观望依违、不独一刘玺而巳、又谁肯忤廵抚为 陛下尽忠、为边人建永利邪、以此臣益忧虑、不得不为 陛下言之、如蒙乞赐轸念边防重务、成之甚难、坏之甚易、叮咛孙继鲁刘玺、务要遵照钦依、将一应修守事宜、着实干济、勿执巳见、勿怀观望、勿亟失时、自贻后艰、及仍乞叮咛大同抚镇官詹荣周尚文、勿以孙继鲁之持见异同、遂自解体。庶几尚可责成。不误大事。臣愚他日亦得少逭罪状、甚大幸也、然臣惟臣子之事事也、欣跃而迈山王。则精神展布。自可成能。强抑而使为。则志意烦纡。终难得力。孙继鲁即荷 严旨戒饬。不敢不遵。然臣之忧虑尚未巳也。伏惟 圣明裁处。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选辑

  冯瑞振振仲参阅

  翁东涯文集三(议 说 碑 书)

  翁万达

  议

  复河套议

  俺荅求贡议

  征南议

  复河套议【复河套】

  葢闻智者必待时而举事、君子不昧势以图功、是故理有所当尽。而机有所宜审。志有所必奋。而谋有所不可略者。是之不备。难与虑终矣。河套本中国故壤。界以黄河。固天之所以限华夷也。讵宜弃而不守。藉寇赍盗。然揆以今之时势。则有当复之理。而无可乘之机。多必奋之志。而鲜万全之算。是故不能不为图事者深长思也。河套自周秦以来。为国为郡。汉置朔方。唐城受降。据险扼胡。往迹俱在。我 太祖以神武定天下。 成祖躬御六飞。三犂虏庭。其虏既残破。我未暇舍黄河而卫东胜。计则偏矣。后又撤东胜以就延绥。套地遂沦之犬羊矣、然正统弘治之间。我虽未守。彼亦未取。不见可欲。其心不动。不夺所恃。其争不力。取之可也。乃竟因循画地。自捐天设之险。失沃野之利。此边疆之臣所宜卧薪尝胆。而有志之士所以扼腕而攘袂者也。先廵抚余肃敏公置镇榆林。榆林之移镇当时极有议其非策者然亦何可退守延安耶想亦有志斯举。而套卒未复。镇则空设、开垦无闻。转输难继。孤悬独立。沙碛为墟。外之不足恃为藩篱。内之无所资其赋役。不有其利。而益处其劳。岂豪贤固略于远谋。抑其时或亦有掣肘而未终其志耶。然弘治以前。我军犹岁常搜套。捣其巢宂。嗣是我谋日疏。任虏出入。涉流履氷。挥鞭近塞。蔑所顾忌。今且盘据其中。滋其畜牧。遂其生养。譬之为家。成业久矣。又今替异时。强弱异势。事体利害之缓急。人情好恶之向背。万有不齐。不可以不虑也。欲一举而复之。毋乃难乎。故曰有当复之理。而无可乘之机。多必奋之志。而鲜万全之算也。请极言之。以干于大听。夫敌有盛衰。我有强弱。以强值弱。仅足相当。以弱值强。是为无策。汉武雄断天启。卫霍不世之将也。绝幕四出。不能一屈单于之膝。成哀短祚。内衅且生。而呼韩稽颡。愿保蕃北。此何也汉武值其盛强而成哀际其衰弱也马步矢各有所宜主客劳逸徒步异状韩信背水置阵死地以生魏武舍鞍马与吴越争于舟楫之间乌林削迹是何也韩信以死地为生而得其逸魏武舍中国之长而困于所短也人情莫不爱其亲然负米以致其养与遇变而捍其患缓急自有不同人情莫不爱其身然一劳以永其逸与暂息以休其体向背亦为殊等丧先王之乘舟不如死则取艅艎者必济。义兵讴歌思归则定三泰者易为力也我国家拯天下于胡元。天威所及。雷击风扫。遗虏游魂。仅存喘息。年来收养残秽。兼之卤我生。口。日滋月息。即今小王子吉囊俺答诸部落。可三四十万。视昔之犇命穷荒。不见马矢者。盛邪衰邪。强邪弱邪。而我承平日久。军政多偷。三五年来。虽赖廊庙注意边防。渐次振举。而其竭筹虑耗财用。其功业也不少矣。回视 二祖之时。其强弱盈缩。又何如邪。河套久沦虏中。间谍罕至。虏又屋居。畜牧其内。山川之险易。途路之纡直。水草之有无。我不可必知也。提军深入。其境能无虞乎。夫塞以内我中国地也。将领讲求其形势。卒伍谙记其要害。尚不能悉。而况塞以外乎。今我劳而往彼。逸而待我。马出塞三日而疲彼骑遍野一呼而集。得有小利。归途尚难。倘失乡导。全军何赖。数万之众。缓行持重则虏备益严疾行趋利则辎重在后。且克日有定期。裹粮有定数。虏迁徙靡常则战无定地远近不测则战无定期。一战之后。虏或保聚。或佯为逃遁。笳角时闻。壁垒相符。巳离复合。终不渡河。而我军于此。战邪退邪。两相守邪。数万之众出塞。亦必有数万之众援之否邪。有骁将以通粮道否邪。保无抄掠不至匮乏否邪。是皆至难而不可任者也。夫驰击者。虏之所长也。守险者我之所便也。弓矢利于驰击。而火器利于守险者也。舍火器守险而与之驰射突击于黄沙白草之间、得邪失邪。今塞下兵。即塞下人也。坟墓庐舍。先人之所营。妻拏眷属。骨肉之所居。禾黍桑麻。业产之所具。牛马牲畜。身养之所供。迫于兵。怵于生死尚每每退怯以烦上人之督责。今驱之于无人迹之地。限之以可立尽之食。要之以难必成之功。苦之以不即罢之役恐之以将徙之祸。而欲得人之死力。可乎。时议以兵三十万水陆齐进故曾司马有六万三年之说议者欲整六万之众为三岁之期。春夏马瘦为虏弱。而我利于征。秋冬马肥为虏强。而我利于守。春搜于套。秋守于边。三年三举虏必难支待其远遁。拒河为守。是固一说矣。然天时物性。不甚相远也。秋冬虏马肥矣。而我马不亦肥乎。乃止利于守邪。春夏虏马瘦矣而我马不亦瘦乎。乃独利于征邪。夫春夏马瘦而虏弱。不能入寇然坐以待我诚惧其扰击我也。秋冬马肥而虏强。既能为寇则多方设谋。诚惧其报复我也。六万之众。非所以袭人。千里之途。非所以自逸。转盻之间。情态异致。岁一为之以俟三举。其可得乎。兵家胜败。本难预期。一举失利。士伤马耗议论螽起。则将已之乎。竭天下之力。排天下之议。以俟其成乎。三年三举。咸可得志。虏败而守。我去复来。终不渡河版筑难举。则将何时已乎。盖议者见近时捣巢之举恒获首功。昔年城大同五堡之边虏亦不来。深竞以为套地易复。然复套与是二者寔有不同。盖捣巢因其近塞。乘其不备胜则倏忽而归败亦支持以退举足南向便是家门壕堑城堡为援可恃复套则深入虏境后援不继。胜固间关败虞陷没事势异也。夫必胜之兵。有限之矢。此李陵所以失也。今我之将士。能为陵之所不能为者秋。往城诸边。实近我土。又沿边之地虏原不以为利。故虽城边筑垣。少有侵取。虏不恤也。套地则自火筛入寇以来。据以为家。四时之间不离住牧。一旦欲取而有之彼肯晏然不有争乎。事体异也。故曰杀虎者易。夺虎子者难。夺虎子者易。夺虎宂而居者难。今未能杀虎而夺其子。欲处其穴。得乎。夫先据北山将勇者胜赵奢之所以得也。今我之将士。能为赵奢之所为者乎。若曰。伺虏出套。拒河为守。先将渡口。及可以履氷道路。亟筑垣墙。以次移寘边堡于沿河。如昔年王晋溪近年张南川及总兵官周尚文所论。似若可为。而不知今日诸酋。各有分地套地为吉囊四子所居控弦者当不下十余万。岂有空套以出之理。沿河计二千余里。筑垣为限。当时有屯田凿渠之议但虏之来争必速耳岂时日可完移置边堡。非百数十。不相联络。堡置兵非千人不可。而游徼瞭望哨守者不与。当三十万众不止也。诚恐布置未定。而争穴之虎至矣。况我边去河动辄千里。一年之食。为数亿万。沿边所出。仅足自供。益以此数。必仰内地。繇内地而输之边。远者二千里。近亦不下千余里。乃又自边而输之于河。即粮道可通飞挽实难。此又所当摅虑而殚思者也。然则套中之地其终不可复乎。曰事变之来。至无常也。要之君子不可有徼幸之心。夫秦之所虑者胡。而终秦无北边之警。汉之所备者胡。而中叶有款塞之顺。事变之来。孰能逆覩。我 皇上以圣德建极。元老以上知作辅。天心助顺。将来虏之盛衰强弱。虏能保耶。自相攻击。秦之收河南汉之取□部皆虏强盛时然此亦非常之会也如匈奴之南北。荐遭疾疫。如先零之殄灭。岂无期邪。彼有其隙。我乘其弊。套地之复。此其时乎。谨我塞障。饬我戎备。和我行伍。固我元气。以俟其隙。计之得也。故曰知彼知己。百胜之道也。若不察虏势之强弱。不审事情之难易。不揆我力之有余。不足使塞下之民迫于备边者。喘息不获定沿边之卒。伤于锋者。疮痍不获起。而复横挑强寇以事非常。则愚所不解者也谨议

  俺荅求贡议【北虏求贡】

  总督苏佑近题虏酋俺答阿不孩求贡一节、切惟北虏近方拥众入犯畿甸、今却以贡为请、似轻中国、挟我以必从、或者震慑于北伐之天声、为此以探我缓我亦未可知、然窃计之北虏近来屡屡求贡、边臣议奏大略欲以战守为实事、许贡为机权、节奉明旨行各该镇严加拒绝、当其时也、虏不大举寇边者已二三年。计若可许。犹且难之。况声罪致讨。万万无可许之理。盖恐堕其计中。反益示弱也。若必显然拒之。又恐猾寇策我必攻。突如先发。无以待之。非所以藏形而致人之道也。故今日之事。许之不可。拒之亦不可。机权密运。全在边臣。合令本兵传示总督抚镇等官。谕彼虏酋若曰。近日你们背逆天道。犯我关南。天朝官军。先为探者所误。偶致你们得肆。未遭杀戮。今尔果能畏威悔罪。还我卤去人口。禁戢部落。不犯边一年之后。方为你们陈乞准贡。决不失信等语。如此则操纵在我。设或彼不我从。诡计叵测。比常加倍堤防。战守有备。非特可免挑怨启衅。坐失机宜。而中国之势、亦自尊矣。

  征南议【征安南】

  毛氏之平交南也皆资策于东□

  督府侍郎蔡经集都布按三司长贰问计、万达上议曰、日南小丑、负固不庭、天讨所加、宜有长算、是役也大率以兵为先、食次之、兵食既足、然后建瓴而下、机在我矣、往年王师薄伐。集诸路兵八十万人。今用其半。亦当得四十万人。而两广之兵隶尺籍者约四万人。隶荒服者约一十万人。舟师可募而用者约万人江西闽楚三省之兵。可请而用者。约七八万人。而土官之调度为难。所宜激以讨贼之义。宣以诛赏之条俾慑威衘惠。自奋于捶策之下。而又简其酋长之忠义有为者。以赤心付之。无后时而缓。无先时而急。而我执其中权。乃有济也。师四十万人。大约日食米六千石。旬日倍之刍秣无与焉。加之征讨百需。未克时日。即今府藏空乏。赋繁民窭。未可偏累两广以贻肘腋忧则宜请之内帑。借之邻藩。而又当议和籴之策。慎辇运之方。谨贮宿之地。重出纳之司。官无蠹赀。民无耗财。吏无丛奸。斯善策矣。然后议择地利。分道出师广西之兵。一由凭祥下文渊。一由龙洲下七源会州。广田之兵。由钦州下海洋。会思安三路并进可破伪都。其细者马必良。舟必固。甲必坚。兵必利而又行者。疾以速无怨言挽者安以舒无劳色侦者濳以深无携志购黎氏之裔。捞逆庸之罪。殄暴煦良。以昭大义。誓我百执事。戮力一心。以共 天讨。命之曰有犯者君子以废。小人以戮。厘为十有四事。以白于督府云。

  说

  进宣大山西外边墙长图说

  进宣大山西偏保等处边关图说

  进宣大山西外边墙长图说【边墙图说】

  臣万达谨按右所图外边墙详矣。而略于内诸关者。以外边持重。又墙肇完而诸关不与也。三镇边墙。亘连一道其居然而内布者。城堡也。杂然而外环者。堑与窖也。亭然者墩。而通者台。与隧也。增旧为新。缺一不可。必如此而后可守者。我军视虏聚散众寡疲逸勇怯疾迟之势。不相当也。虏人多食少。工格鬪。喜抄掠。复以为生之道在是也。大战则大利。小战则小利。不战则不利。较得算者战什一而虏什九也。是故我必以守为胜。而匪墙焉。毡幕邻迩。挥鞭山凌。结阵川拥。朝发夕至。倏如雷风。前无抵拒。后难追袭。岂不战守失据哉。今墙完而戍者。侦者。田而而食者。备秋林会而墙立而营屯。而首尾相应者。虏不得而轻视也。设虏以数万来侵。大同偏关之外多浮沙风飙所激易于填壅必塞窖填堑而后及墙而仰攻亦难矣。墙台我专。披坚鳞集。矢石并发。炮火远及。虏亦岂能飞渡哉。臣故曰。自是始可以言守也。而又不能不却顾而长虑者。传曰。地利不如人和。又曰。在德不在险。斯二言者至言也。

  进宣大山西偏保等处边关图说【边关图说】

  臣万达谨按右所图形势。起宣府东路之四海冶迤逦而西。历北中二路。抵西路之西阳河。为大同界。大同东路之东阳河。迤逦而西。历北中二路。抵西路之丫角山。为山西界。山西之老营堡。迤逦而西。历水泉偏关。抵保德州。为黄河岸界而止。计一千九百二十里有奇皆迫临虏巢。所谓外险也。又老营堡转南迤逦而东。历宁武雁门北楼抵平刑关又迤逦而南而东为保定界。历龙泉倒马紫荆之吴王口插箭岭浮图峪沿河口。又东北为顺天界。历高岸白羊抵居庸而止。计二千五十里有奇。皆峻岭层冈。所谓内险也两险截然。固天之所以限华夷者。然自正统以来。胡虏窥兵、屡恣干扰。迩且结阵长驱。远薄汾沁。全晋为眚。边议日兴。岂其险固不足恃邪。溃废大防。繇来者渐。有险不设。同于无险。故设险云山川无全险必赖修筑以为固因地形而经纪之以人力者也。内倚诸关。间设崇垣。外筑崇垣。长遮绝漠。绵堞百万。诸美攸辏。比之金汤。我 皇上今兹所宏创者。皆前兹所未有者也。边臣自是始可以言守矣。是故善守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者也。遇秋分遣内卒协戍外边。备寡力全。彼此受益。岂特变通。是谓善经。乃若御冬防河。城规具在。又差缓矣。臣虑险设而不守。与虽守而无其便也。先今小疏刺列款目。期于可久。盖亦颇详。俟之将来。脱有不虞当在意外。夫天下之事。多成于其始。而废于其终。边工动费帑金。役劳大众。其成之亦云难矣。臣愚欲责宣大山西抚镇诸臣以交代法。廵按御史以阅视进图法。则兹垣也庶乎其有永矣。虽然重关迭障。险在地者也。谋臣猛士险在人者也慓慓危惧。毋流循玩。险在心者也。摅探本之思。延却顾之策。此臣所侈望于亿万年者未巳也。

  碑

  怀来城通济桥碑

  怀来城通济桥碑【边地桥梁】

  夫水之行地也。槩于世为多。西北则鲜。率可舟而漕。西北则否。率易梁而渡。西北则难。何也。其势使之然也。水原于山。天下之山。皆起于昆仑。而燕冀为天下。脊地形崇峻。水率东南走入海。其流湍急。无巨浸广陂。容受泽润。故西北鲜水。且水道所经。土去石出。建瓴而下。河济间诸山泉皆然冲激震撼。力攫齿齿断断。故不可舟。而其霖雨集潢潦涨也。则惊波电掣。骇浪雷击。值之者陵崩阜断。故又难为梁。夫鲜水则土燥土燥则其产猛厉而寡深思不可舟则转输困转输困则无所广粟以食战士而又难为梁使咫尺之间画为两地倚马相望莫可即捄古称西北恒多事御戎寡全功此其一也怀来直国北门为居庸要路。自京达宣大两镇。罔不繇之。其通水宁独石诸处。犹有径也。妫水出隆庆州大海沱山中。流与洋桑干河合。东历怀来城。南下合水关放芦沟以达于海。既不可舟。又无渡梁。于是军饷戎器。材官骑士。自京师调发以为宣大备者。往往告难。又其急者。边尘遇警。驰上便宜。瞬息异形。一骑千里。阻于水浒。莫可以谋。坐是望洋。浩焉。兴叹者屡矣。予督军塞上。思欲桥之。故尝为之画曰。深根以固其基远岸以杀其势轴柱鳞密以严其隙蹲鸱脉络而莫与之鬪。庶几可成也。属军旅事殷。且有寒垣之役。未之能及。土人曰。旧有石桥。永乐间废。 武庙北廵。命内使以万金成之。寻为水坏。或于所谓四者未之备讲也。夫徒杠舆梁。王政攸系。而况通警急关军政者邪。岁乙巳予阅边次宣城。闻有僧慧灯者谋为桥。谓助我者也。召见之授以前四者之说。今戊申春僧来言曰。桥成矣无愆初约。愿乞所以志岁月者。使使数辈视之良信。问所以成。则曰。力能感中贵人捐俸金纪纲之。又能募边富人出粟为佐。于戏先民有言曰。近世桥梁功利之大且广者、多为浮屠氏有盖佛以利物为心、而桥梁居八福田之一、岂真有是邪。何成之速也。然予有侈喜焉。自岁庚子以来北虏扰我边境。侵轶时至。边人苦之。 圣天子不以某愚不肖。授钺专阃。擐甲厉兵。与之从事者四年。于兹矣。赖 陛下神灵威武。虏酋屏迹。连岁塞垣之役。工费颇巨。俱克有成。今兹大熟。民以宁谧。惟 天子建中和之极。赉及黎庶。疆场之臣。得保塞垣称无事。大幸也。彼中贵人者。复能出俸金以佐时急。至于小民亦不忍专其赢余。是僧乃籍之成桥。光其师说。更奇事也。使格战之未休。则疮痍之是恤。年谷之不登。则垣役之告病。而庸暇及此耶。是役也。若某与边人百数万口。其敢忘 圣天子丕显休德。遂为铭付之。桥曰通济。仍旧名也。铭曰。汉后将军。是曰充国。屯田金城。威震西域。治桥七十。枕席过师。千载相望。予每羞之。浮屠氏子。其名慧灯。相时所急。因年之登。请金贵人。募粟边城。材石备施。巨梁斯成。不工而妨。不事而扰。龙见波中。鹤归华表。顾兹边土。比岁有战。投两以畊。于今再见。悠悠来往。匪兵者人。马争逸足。车无停停轮。亦有疆事。星轺入奏。 天阍九重。曾不崇宿是王政。重以机宜。嗟我有心。彼是度思。匪力胡役。匪粟胡飱。足我边人。屈彼呼韩。惟天眷德。稻粱写卤。惟 帝格天。千羽载舞。我书此石。以诏后贤。贡篚来庭。斯桥万年。

  书

  与郑篁澐书

  上介溪严阁老书

  上东塘半州书

  上毛东塘书

  与郑篁澐书【御虏】

  入春以来、戎饷诸务、交迫纷填、凌兢中惙、寤言嘉大、简阙讯音、徒然刺谬耳、隆庆永宁之役、安敢尤人、媿负欲死、知必为乡里所怜、丈者一叹、未投杼也、街亭好水之败、古亦有之、达匪其人、不当比拟、但得不下狱吏、生还海滨、则天地之赐、所望于丈者之恩也、边警尚设、款待斥、犹尔驱驰、仆仆促楮、不尽其情状也、山西宣大外边共二千余里。北虏往年侵犯。俱在山西大同及宣府之西中二路。以其地千百余里。多平旷易驰突也。而宣府北东二路。共几八百里。高山峻岭。大举罕通。自并力守要之议行。而千百里平旷之地。筑浚墙壕。错布品窖。俱以足恃。至于鲜通大举八百里之内。冲要者间亦修有墙壕品窖。尚多限于财力不能猝举而并修者。故贼于替所易驰突去处既不能攻。乃反于替所难驰突去处。力求一逞。譬之水焉。横流冲决。匪西则东。然军门于宣府北路。尝岌岌焉指之心。而谆谆焉语之于诸将。又将他镇客兵二枝俱预发此地。盖防其决耳。镇安堡为北路之迤南界。隘有墙。旁皆层岭危坡。间亦斩崖。艰于登陟。而虏马则轻趫齐登。径彼坡崕漫。入。而我军人少。莫之能当。一溃巨防。便无上策。然当是旹。本路见在主兵并前客兵共五枝统于总兵参将驻札云州。去镇安不能三十里。使预发一枝为镇安之援。据山坡而守。贼亦岂能突进。乃竟为其所诱。误以诸营人马驰往独石。相去既远。反顾不及。噬哜奈何。其旹军门虽巳东行。尚在怀安去镇安四五百里。谋无所施。总兵赵卿不谙将略。不能详定。临事张皇。遂自致寇。而该镇同事之人。意见互异。尤足兆灾。宜其有此。虏众十万。自九月初十突入镇安以来。结营三日。并不散抢。欲图长驱。固不必彼中通事言之。而其情可见也。三十日巳时出山口下隆庆州川。军门统兵西来。引军联营疾趋决战、而复以前哨人马一夜行百余里。直抵永宁。示贼以大同山西援兵且至俾有慑心。贼西望百里外灰尘障天。遂急抢急回、仅踰一日不敢越怀来一步者。职此之由。又虑断其归路耳。使贼迟回一日。则兵至而战雄雌虽未可知。然彼之归路当巳为我先得。度必狼狈。贼之速退。又冒滴水崖之险。非得巳也。而躬亲戎服。介马营中。岂总督之体。乃竟尔尔。譬之冯妇。不免为士人所议。况事既罔功。而民且受害。则亦安用总督为哉。但较之总兵而下及地方官。则似有间以故敢私言之。伏惟门下垂詧

  上介溪严阁老书【节省三镇兵粮】

  窃惟宣大山西嘉靖二十七年防秋客兵之费、三镇廵抚应在去年终查明咨报军门覆查较一、会疏请讨、于事体宜尔也、乃山西则先于去年十二月径具疏矣、大同今年二月初旬始咨报前来、参较无异、逼迫会题疏发数日而山西之咨文始到、又数日而宣府之咨文始到也、山西请讨数少、而宣府廵抚则惟据守廵议呈、守廵两道、则惟据委官查造、彼此相沿、舛谬特甚、以故某于大同则会题。于山西则咨部。于宣府则未敢会题未尝咨部驳行再查。而该镇之疏则已先发矣。彼诚虑其迟也。逼不遑留。然某之所以未具咨疏而驳行再查者。正与户部之意同。即如户部言。则某于大同山西稍能节缩。至于宣府。其敢有异视哉宣府二十六年会计沿边紧要城堡客兵年例银两共三十五万余。盖预算支用毕尽秋毫之的数也。据今所查岁用本支实止该银三十一万余。节剩银四万余。修边明効。似亦不诬。秪因该镇查造丛错遂自掩实。不然该年原计防秋主客官军五万一千四百一员名。马二万六千二百八十四匹。临时以边警告棘。增益官军一万七十四员名。马一万四千九百二十七匹。岁用钱粮宜出于会计年例之外。乃反有支剩、何也。某尝与诸镇守廵而下官员商确刍饷、约法数条间多废阁、度支大较未尽当心要之易辙为难、理绳在渐某本无异能、冒领重任、边机戎议四镇纷填、劳瘁不辞、心思靡逮、妄谓事有大体、官有专责廵抚才猷名望、俱不下人综理边储、专精可托况有户部郎中会同行事、不须过为侵越、烦琐相稽、如嘉靖十八九年以前、总督未设。廵抚郎中诸臣何尝不任之有余力哉。夫毛举其细者、恒鼎弃于其大拓思于什伯、或失计于锱铢、即某所计虑修边并守。欲因以节省财用。计锱锺而毛举。是诚不能。昧什伯而鼎弃。亦所不敢。查得嘉靖二十四年以前。宣府大同山西客兵粮草仰给帑银岁常一百四五十余万嘉靖二十五年。多方撙节。然尚费帑银一百二十六万三千八百余。户部卷簿。历历可稽。自修边并守议行而为国节财之道亦在是焉以故二十六年会计。岁用防秋客兵银。宣府三十五万余。大同五十三万二千余。山西二十四万四千余。共一百一十二万六千余。比之二十五年。巳省银一十三万七千余。而民壮工食客兵赏赐之省不与也。其旹奏请添发三镇止共银七十一万七千余。年终尚有支剩。今嘉靖二十七夫。会计岁用防秋客兵银两。以二十六年用过之数为凖。备宣府三十万余。大同三十三万六千余。山西一十二万七千余。共七十七万三千余。比之二十六年会计。又省银三十九万六千余。而民壮工食客兵赏赐之省亦不与也。奏请添发三镇。止共银三十五万八千余。凑之当巳足用。乃若另议请发。趁今粮草价平。预为籴买。以防它警。或留作二十八年客兵支应。则在于会计年例外者。将来省而又省。亦未可知。某曾疏言修边守要。籍兵营田。生意教训之后。可渐减客兵之费。诚非虚诳。但嘉靖二十二三等年三镇客兵每岁费帑银一百四十五万两。人皆知之而三镇共止用银七十七万三千两。省其大半。则自二十六年始。人未必知。而某亦未皆举以为功。乃今竟不嫌于务白。浅之示人、诚惧闻而投杼耳、向来修边之役、两请部属监视度之、既不得请、付之有司惧将免焉、巳属不肖者所为、若复少有不诫、则臧锢弃世之徒、即蓐蝼蚁、蔑所掩覆、悲也、三镇边墙千余里美完足恃、前此所无、亿万人之耳目。安可欺耶。乃闻或又有谤此者。岂以天下事不欲人为之、天下人皆臧锢也耶、常经怪昔年杨邃庵王晋溪二公、俱以修边贻谤。二公才高。不屑于小廉曲谨或有出入。然亦不遽至于人所云。某无二公之才、故亦鲜不屑之事、特不幸曾石塘身死之后、人言修边钱粮不明太甚、繇是能无贱恶其联官者、疑无视听、即行怀曾史犹心陷左腹也

  上东塘半州书【计处安南】

  指挥王良辅通判苏廷瓛揭帖所云、亦以仰承钧虑非得巳也、切惟至诚可行于蛮貊。用术须达乎机权然必济以兵威。用乃不竭。倘兵不足恃。则术或有旹而穷。诚或苦其难入。兵法有之。罢兵息民者、必不能去兵、然兵不可试贼不可玩、今日之事、秪以檄问、使必输情投降。实心听处。上计也。必扬兵而威之。使从中计也。必不得巳而用兵。下计也下计不可为。上计不可必。中计不可不预备焉者。交人诡谲、自古为然檄问甚明、若罔闻睹驳之谕之、诚是也、设或改正回文。仍复如故渎告之既不可矣。其将何以讫事耶。时日不停。两处为得。若专恃辨驳之书。以取效于所难必之事。某诚不敢也。反复思惟。似宜一面揆算。及时扬兵。然必兵皆可用。以守则固。以攻则胜。庶几动可万全功成一举。万一莫氏畏威投降听处。我师凯旋地方无事。即不得其上。亦得其中。否则不得已而就下计。犹不至坐失天时。进止无据也。若兵不可以守。亦不可以攻。徒扬虚声。反以启侮。是无计也。且将并其下者。而失之。何则。贼固善于刺探者。我不可以无用之兵。而遽忘意外之戒。深辨虚实之语主张必用以若出下计然者将以成就我中计耳。是兵家之说也。议者以为调湖兵、募海卒、积粮糗、奔走两省、张皇我师、即费至十数万金、其于百亿苍生、犹甚惠也、盖所弃者小而所全者大。所谓不去兵。而后可以罢兵者此耳。伏惟台下择焉、乃若上计、安敢不竭尽心力、夙夜图之、苐恐事难逆料、躭阁月时、则某不言之罪无所逃。况预为中计。其于上计。固不相妨。万一上计可成。中计即备而不用。或因而用之。以征剿我境内地方亦可也。

  上毛东塘书【计处安南】

  毛公降交人全藉翁公之谋书牍中可见□二

  顷谒军门。洊承钧谕、意虑周密、敢不仰承、今时巳交秋、计当早定、顾惟事体重大、吃紧一着。全在檄文、然必先得其情。庶几发可中的。而用人行间。察变观形。实有非旬日之间所能立办者。某以多方图之。候有成验。方敢驰闻。大较不震之以兵。则彼或无畏。虽以计行之终亦猥委无力。骤则易入。数则不尊。非所以威贼而谋成也。欲震之以兵。又恐大众未集。徒以虗声。彼疑不宥。轻弃国人。万一计出无聊。何以待之。夫兽穷则鬪。螽虿有毒。急示之形非计之得况兵家之法。不用而示之用。用而示之以不用者耶。莫登庸枭雄狙诈。熟于兵事。时未至而张皇。彼或得以窥测我矣。故兵不扬则威亵。扬兵而不适其可。非太逼则启侮矣。谍者报云。莫登庸近持精兵五六万人。往来于山海之间。又云。莫登庸甚惊惧。有以 天朝加兵言者必系之。有以不加兵言者亦系之。且曰苐观他日言可据者生。不可据者死。又云。莫登庸国中多言 天朝前后檄谕。皆所以懈其备也。登庸且信且疑。此数人虽未必可据。然我所以处莫贼者。不可以不审也。诱之以可生彼亦必不肯出无聊之计。刼之以必讨又安敢挟隐饰之情。某惟登庸固亦有心计者。使知中国正大之体。明白如日月。机权之妙。变化如鬼神则必趋其所可免而避其所必不可免贼知趋避而后我之计可行。兵法所谓因敌之情而用之即藏形密声。示以不用可也。举兵临。示以必用亦可也。顾先后缓急。几微之间。某诚虑有所弗及。苐当慎之。若因彼之隙。而成我之谋。则又意外奇举。间不容发。未敢取必于今日者。参将余恩欲诣各土官地方整搠兵马、某移书止之、彼以为奉有军门明文、不敢稽且误也、然某思登庸方得檄而间者方启行。姑宜静观勿逼。俟有回文。亟议进步。未为迟也。且土官衙门。甚畏委官相临余参将纵贤且廉。若扰之不堪多有反为敌用者西方诸羌南方诸蛮皆如是也然跟随部下未必不因缘扰害况整搠兵马。大要在某等洁巳自防。以服其心。陈纲纪。示威信。辩臧否。明赏罚。先其肯綮。使知向方。他日征发。自当得其死力。若数数往彼查点无益于事土人之情又大不堪某先禀提督公欲借兵权为重者。盖以太平去梧山王返当三十余日。万一机或可乘。权不在手。临期禀请。不无后时。故预请谍书备之而已。若必扬兵威。须待时至。另当关白。不敢轻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东畬先生集(疏 书 公移)

  海盐钱琦

  疏

  廵游疏

  廵游疏

  发端于唐虞而以 高皇帝止帚结可谓善于立言者矣

  奏为乞止廵游、以巩治平事臣伏思古今异宪风会异宜情埶异趋、沿革异变、故古之所行、有不可仍于今、今之所述、有不必尽泥千古者、廵狩是也。夫廵狩之典、肇自有虞、历夏商周、皆踵而循之、当其时以分封建侯。不得巳而行也。盖五服之国、世私土宇、废置予夺、得以恣横、或变礼乐、改制度、殊服色、擅杀其大夫、专封赏而不以告、兴师侵伐、吞弱暴寡而不以闻、甚则凭恃险远、包茅不入、有偃然桀鷔之态、于是天子屈万乘之尊、不惮跋履亲临其境、明功过、昭庆让、齐文轨以定制、一道德以同俗、斯谓古之盛典、盖不若是无以怀柔弹压、而戢其奇邪故也。方今天丁并置郡县、丝牵绳联、辐辏并进、而归命 天子、穷崖瘴海、九州岛岛岛八荒之外、犹之堂序阶闼也。安用廵狩为哉。且古之天下、廵狩顺而易。今之天下。廵狩舛而难。古者诸侯之权重、故观兵问鼎之衅、常起于列国、而其策之也有方、今则守令之权轻。故赤眉铜马之警。常发于细民。而其防之也靡测。古者天子、自食其畿内千里、故羣方委积牲牺力丰、而仪賟专以待冠带兵车之会、而其廵狩有定时。供亿亦有恒费。今则输将道远。率三十锺致一石。常赋之外。会不能食。传舍宾旅。而何以奉 黄屋之跸。周属车之从。古者国有军众、干城素立、天子出游、不烦拥众而行、今则强兵布于塞上。禁旅列于京师。外郡卒伍。单脆虚耗。有铃柝之严。而无爪牙之备。此所谓三难也。顷者闻 圣驾将拟南狩远近驿骚、怵怵汹汹、自臣愚度之、必有以廵狩故典之说诳 陛下者。而臣所举三难之实、窒碍掣肘、则顾莫为告也、就此三难之中、条绪既繁、事变引蔓、复有大可虑者存焉。臣请一一为 陛下陈之隋王通有言、舜所以廵而不扰者、兵卫少而征求寡也。末世人情险诈、上之不能撤兵卫、下之不能省征求、淮扬徐沛之间、水旱荐仍富者无盖藏庾廥之资、分者待哺嗷嗷、掇恶艹为食、若复 圣驾远临、千骑充斥、百官旁午、 天厨禁脔之供、为费有限而扈从之众、日耗千金、左右贵人、其间固多纯愿谨畏、而徒侣甚伙、品亦参差、匪屦牺牵之外暴殄责备、指所至为外库外馆者。时复有之。以此凋瘵之民。而需之为东道主。力何以堪。此数郡者。号轻佻易动。第恐弄赤丸呼丛祠者。突然煽风尘而起。此其可虑者一也。京师天下根本、昔称居重驭轻、万方环仰而宗之、如星纬向辰、江河赴海、不可一日不致整严、而全其尊大者、 玉辇一行、云台之仗、旬月不能遽返、迹其管钥得人、金吾厉禁固不异于 陛下未出之时而京城以内、倘有乘间窃发、虽食顷扑灭而 宫闱肘腋、建瓴强干之地、将擐甲倚堞而守、偶有传讹闻误 天颜必且不怡、此其可虑者二也。我 朝建都、距北虏沙碛不远、往岁黠虏深入穿塞、大廑 圣衷、兹者瞰知有江南之游、必空穹庐、悉部落、饮马控弦、长驱蹂躏而进、居庸紫荆、吾之吭背、虏骑过此、则吭且吾搤而背且吾拊、久处蟠据越朔踰时则塞下之民不得耕刈、商贩生理萧瑟、一成狐兔之穴、渐滋绵结之忧、欲创之于折胶、鞭笞奋逐而走、第恐秉旄分麾者、鲜颇牧之俦、缀籍补伍者、乏超距之气、强勉支撑、不易为力、此其可虑者三也。 陛下离深宫禁籞、九重渊穆、而跋涉道途、经历偏陬下邑、万分之一、少有疏虞、极知 苍昊垂佑、百灵维持、默底康宁、保无他患、而几事之来、未必尽意料所及。昔汉高过赵、彼赵王者、乃其腹心亲壻也。顾有栢人之兆。贯高之谋几堕虎谷。秦皇筑驰道而后行。车乘以千万数。而博浪之椎。角技于一击。项籍从旁窃睨。则曰彼可取而代也故曰白龙鱼服困于豫且。夫豫且一渔人也。使白龙不化为鱼。游于渊中。则渔人焉得而制之。此其可虑者四也。 陛下圣意、本为省方问俗、阅舆图而广听览。而蹈三难、犯四虑。岂如罢廵就逸调护 圣躬奠宗社无疆之祚、贻羣黎熙洽之安乎、臣闻远慕不如近稽、述古不如法 祖、我 太祖高皇帝、矢石经营、提戈百战、舟楫鞍马、夙所惯习、巳得关陜燕云、皆目所未觏、足所未涉、而竟尔端居高拱、终身不出金陵、政有举错兴建。不过下方尺之纸。遣一介之使者。渊衷卓智。诚识微测远谨衣袽之防。而密桑土之思也。陛下取法于此足矣。彼唐虞三代。世代辽逖。便利非宜、即使唐虞三代之君。生于今日。亦必不繇曩时轨辙矣尚安足证信哉。臣又闻宋儒周敦颐曰、圣人主静、立人极、盖涵养本原、操心节性、非静定不可、古之圣人当酬应纷纶、而太虚之天、澄然以静、漠尔其定者、未尝少挠、故能从容于广厦细旃之上、徜徉于左图右史之间、至乐内存。而无假外慕。若其不知以静为主。此心将流动轇轕飞扬驰骛。靡所检摄。凝聚玩好之物。日陈其前。声乐鼓舞。不满其意自视深居兀兀。似不胜其枯寂然者而始有羡于驱车揽辔之娱。恣观纵眺之适。不知此正所以劳顿 玉体。销减精力。乃增防累念之孔窦。而伏几多故之端倪。秪见其可虑。未见其可乐也臣官非言责、言为出位、然受禄分阶、厕陪鹓鹭、荷 陛下生成之恩、甚弘渥矣、故宁狂斐而僭越、无宁缄默而不忠、惟 陛下垂鉴而采择之、幸甚、

  书

  劝郡县捕蝗书

  答何郡伯书

  劝郡县捕蝗书【捕蝗】

  某伏枕之余、闻飞蝗如广陵之潮、汹汹薨薨、蔽天塞野、乡邨细民、惟知赶逐、幸其去巳之田、不知虽去巳之田、而亦害他人之田、正孟氏所谓以邻为壑者、且来而逐去、去而复来、聚散环回、何所底止、此惟侥幸目前、支障于旁罅微隙、而不思遏其归、殄其类为上策耳、诗不云乎、相彼蟊贼秉炎火。唐史太宗吞蝗、姚崇捕蝗、昭昭也。夫何俗人不悟。或以烧捕为不仁。或以祭告图幸免。然则将坐视其恣睢饱食。殄荡禾苗、而不为一驱逐也耶。愚亦甚矣。某虽屏退家食、然从大夫之后、见一方利病义不敢隐、伏望严加禁约、多出教谕晓乡邨、少处则蝗必附于苗、不拘男妇、各持一口袋捕之、多则依董煟救荒活民书、以粪箕聚之、以皮鞵擈之、或随处掘坑驱置其内而焚之。日捕必于清晨。此时蝗翼沾露。不能纵飞捕之易也。夜捕则用炎火。盖积枯草焚之田岸。蝗覩光羣聚。乃就而焚之也。仍乞谕晓凡捕者。悉送仓验量籍记、且候申奏、有一分作一分蝗灾。减蠲税粮、其有乡邨不曾捕蝗送验者。虽颗粒无收。税粮不与减免。则乡民晓知利病所存、聆风腾跃、竞相扑捕、不数日而蝗可尽矣某昔过淮。闻捕蝗之令。能捕一石者。官给谷三斗。此在当路高明裁决。区区东野之人。不敢与知也。

  答何郡伯书【流贼】

  伏业不弃謭劣、手书赐问、流贼一事、良可寒心、前廵抚衙门、委差领兵官二员、俾结垒而战、选锋而进、诸郡县注目斯举也、不意刘郡伯就执、张州牧未阵、而军巳抛戈先走、北方狼狈如此、南方诚未可高枕而卧也、执事侦探之使、交迹于道、盖亦深明乎此、窃揆贼势自北攻南。南方偃然帖息、各自以为安、徒以长淮为限耳。盱眙附淮河南岸。盱眙犹藩墙也。淮南密迩诸郡。东有淮与扬各州县。南有滁州来安全椒飞雄广武等卫。西有凤阳定远。并 皇陵杨王等祠。今淮南郡县若尽人能画地而守何有流贼耶曾无思助一人一马守淮而各矢见矢见画地分疆自守其所犹门墙不固。而望室家之无虞。不可得也。为今之计。莫若协力固守淮河为急。管见欲汾河一带每五里立一营每营二三百人。使彼此救援。如常山之蛇击首尾应。击尾首应。营中火炮器仗各间之设印信簿籍。注记年貌。勿容老弱更代夜则轮番直更。遇贼欲渡。则竭力奋守立立旗面。大书守把淮河四字。计垒砌石台。而石亦可击贼。分投委官率领。自临淮直抵清河。计四百余里。约得万余人。再选委骁勇智能指挥五六员。日往来廵警。今本县排门起倩壮夫守把河下。留其老弱守家。量可百里。必得前府卫州县。念及上流之地。辅车唇齿相依。量拨军壮民兵。如前分布屯札。鳞比栉密。声势联络。而意气充然。乃可捍御耳。其在河船只。并竹木牌筏。尽令湾泊南岸。一一登记印簿委官守掌。时常点视。不得擅动。仍用小舟遡汾土下。昼夜逻密。禁绝往来帆舶。其在北岸人家。暂令拆卸。俾贼欲撘牌渡河。取材无可得。如此庶可弭流贼渡淮之祸淮南郡县外固而内自安数千里羣黎。俱得完庐舍。保妻子。更生于羽书熢燧之间矣。今贼众声言欲自盱眙渡淮。至扬州南京然上司驰檄征召盱眙人马者。日相踵秪今单弱空虚。计无所出假使盱眙失守。罪固不辞其余州郡独能自保无恙耶区区之愚欲陈于下执事谅非下执事、无可与言者、故不敢默乞采择转闻于上、及邻比郡县

  公移

  设县事宜

  设县事宜【建县三条】

  为复设县治、以安地方事照得本府所属县治地方、惟新淦最广、难于控驭、考之前代、有石阳巴丘新淦三县、至元改新淦为州我 朝寻复为县、今之新淦实为一州二县之地也、东与乐安丰城接界、南连吉水庐陵永丰贼盗生发吉水诸县彼此为巢难以力捕夫立县则亦吉水诸县之便也。凡钱粮之催征。公事之勾摄民之弱者闭门上山强者集众拒抗甚至中途哄夺府县添人拘捕。则假称激变以挟制官府。又有大于此者正德年间东乡大寇张元一作乱、致烦 朝廷兴兵征剿大军一出所费巨万今窃计。之可立数县若早立县 朝廷无兴兵之费而生民免肝脑之苦矣再照新淦原额五百七十里今归并止五百二十里开 国以来户口日增何新淦民日减哉化不行也归并之地必皆顽民所居也归并日多犹无害也顽民日多为可虑也议者咸曰劳民伤财然一劳而永逸费小而利大为 国谋者必有所择也卷查成化四年、该本府前任知府陈浩、 奏为地广民稠添设县治事准行布按使司行、本府县勘实取具通县里老执结备繇申详在卷弘治十四年、知府吴叙亦举前因申详、正德六年知府吴宗周、 奏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行勘在卷正德十三年知府戴德孺复行勘实申报举行间值宸濠之变中止、延至今日、又越五六年矣兵荒之后残者巳苏劳者巳息失今不举终为虚谈后有警虞噬脐何及窃惟今议设县与广东惠州之海丰县潮州之潮阳县 奏勘相应准行定拟县名铨官铸印、事体相同如蒙伏乞转达、特 勑工部再加详议查照海丰潮阳 奏行事例、乞为 上请赐以县名及 勑礼部铸印 勑吏部铨选知县一员前来赴任就以本院区处钱粮物料付令自治、庶几用力专、而成功易矣、

  其二

  为复设县治、以安地方事、中间物料工等项、蒙区画巳定、别无异议、窃惟用人最为首务、尝验他县之立、往往累年而未能成功者无他或者委用非人虽或得人未免有考满转迁之顾望及有为人为巳之分而用力不专故也访得广东新建龙门县、未立之先、 奏选知县一员、责令自治、而成功甚易、合无 奏选知县一员、或于所属府首领县佐中保升贤能官一员。令其到任。自为督治。则其视一椽一瓦。皆巳之财。一夫一匠。皆巳之力。兼以当道区处之周。催督之严。不数年而成功可必矣。

  又

  论治新淦者、莫急于立县、既立县、莫急于□化、夫欲更化、大略有三、必以清理田粮为先。其次诱服大户。又其次招徕流移。何谓清理田粮。盖峡江之地。离官僻远。又多深山阻谷。小民被狡鸷者霸占田地而不收粮或卖以与人。而收粮不尽。间有诉告。又因依山负固。官府不能一一拘理。甚至物料夫差。百端催迫。至不能存。而窜徙于他乡。或商贩于别省。或投入势要。为家奴佃仆。民之逃亡。此其故也。民虽逃亡田粮如故。一遇征期。官府只将里长催并。里长几何。能堪而出官哉。中间固有被积年歇家包充者。然而顽者不肯出官。弱者不敢出官。亦自不能无矣。民与里长。既逃亡而不出官。则不特秋粮之拖欠也。一应坐派军需物料。里长委之人户逃亡。官府委之里长不出。逐年拖欠又积而至无筭矣。繇此言之。钱粮逋负。繇于里长之不出。里长不出。繇于小民之逃亡。小民逃亡。繇于田粮之不明。其根源所自。断断无疑也。为今之计。莫先于慎择廉干官一员。揭查黄册。凡逃绝刀下田粮尽数抄出。因册上之粮。究图内之田。沿丘履亩。根寻下落。的系何人占耕。何处荒芜。中间果有水推沙塞。是实为之开豁。究而得出。仍须宽其既往之罪田粮明则人自乐业而逃亡自复矣田粮一明则人户可复业里长可出官巳后钱粮可以无逋负矣。何谓诱服大户。峡江之民。多聚山溪与地不同过于柔则玩。过于刚则激故可以诱服而不可全以威慑也。如霸占他人田产。先须省谕其收粮归户。如不肯从。则省令其退还田亩。宽免其罪。如是而又不从。则畧举一二重置之法。以警愳之。山野之民。不识礼义。凡有子弟悉劝令其入学肄业。若以为质。则柔不致玩。刚不致激。渐次可使化服。而濳消其逃避山泽。聚众拒捕之旧习矣。何谓招徕流移。省刑薄税。为政之体、立县之初。无不瀙听新政。且峡江之民。久困于虚粮重大。若非示与轻则。土居者不可保。况望其流移者之复业哉。今宜大颁牓谕。巳后三年。秋粮不分兑军兑淮。南京存留等项。尽数派舆轻则折银。及流移复业者。照例优恤。仍免其差役三年。如此则住居本土者。有胥庆之欢。流移远方者。结还乡之约。逃亡可复其一二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盛庆远灵飞参阅

  王庄简公奏疏(疏) 毛太常奏疏(疏)

  王庄简公奏疏(疏)

  王学夔

  疏

  处置地方官员疏

  处置地方官员疏【地方设官】

  臣惟设官分职。贵于适宜。制险守畏尤在得术。臣之所辖。多山谷窈邃。林木阴翳。流逋易以濳藏。盗贼易为出没。先年置立军卫府县。俱亦颇详。但山土日辟。流集日众。又非昔比。臣待罪一年、尝悉心访求、有得其槩者、或初未尽识。或今所当更。势不容因循。几宜于防渐。葢用征发之便。不如防警之详。俘馘之多。不如控制之善。其要归于妥定而巳。汉中广远如此故张□据之以为国照得陜西汉中府实形胜之地。秦蜀之交为关南一道所属州县。比西安府虽少。而地方之广远实倍之。自凤县以至白河南北凡一千七百余里。东西一千二百余里。各州县相距。多或二三百里。其宁羗沔县紫阳西乡等州县抵四川界。多五六百余里。险绝相连。里闾隔越。人踪稀少。虽尝设地方总小甲。互相保防。缘地远告报不及。盗贼亦恃此。玩视官司。未免费力区处。先年该道原设抚民、兼分廵副使一员住札汉中府、分守一员、住札金州、该府设抚民捕盗通判各一员、止为地方广远、须得多官分制、其啇州原专设抚治参议、随后裁革、将抚治啇洛参议。兼分守汉中地方、汉中分廵副使、兼抚治啇洛、啇洛与汉中皆深山险阻但啇洛参议难遥制于汉中。关南副使。亦难时廵于啇洛。通判二员皆住府城其各卫所州县、原设军伍民壮、及臣近日随宜查有乡兵、亦令有警听调然亦须各官时加操练熟便、方可易使、臣查得汉中府宁羗州凤沔等县、迤西迤比、而与近府诸县相迩、西乡金州在南、而石泉与西乡接境、臣愚以为分廵住札汉中固无容论、分守宜照旧独设一员、今分守住札兴安□领 敕住于金州、皆兼抚民、专管关南一道、不必再兼啇洛、该府通判二员、宜令皆兼抚捕、一员住于畧阳、往来专理宁羗凤县、一员住于石泉、专理西乡金州、各县设置既定。抚捕易周。而流逋之徒。亦自畏威革必矣但抚治啇洛、官诚不可缺、仍前专设、又恐嫌冗、臣看得关内道止西安一府。在陜西布政司附郭。抚安聚处。州县虽多。而地方不甚相远。宜令分守关内道官领 敕一道。抚治啇洛道今住啇川住札啇州抚治。兼理分守关内各州县。分廵官以时廵历啇州。则其权即专且便。而啇州离西女亦不过二百六十里。亦非遥制。湖广郧阳府所属县在北近府者。犹未甚远。其在南则相距或四百余里。或六百余里。其竹溪山势接连四川地方。径可七八百里而环又过之。中问县崖小径方寨深洞。人迹稀至。奸人妖术。尤易久藏。葢替刘千觔等贼之所据。而鄢蓝各贼之所以为往来者也。先年尝设守备一员。于竹溪防守。续因冗员裁革。近日该县地方合辞请复、其情亦恳、缘该道守廵所属三府、自竹溪以至沔阳。地亦不下一千七百余里。而承天府实 陵寝重地。尤须时常护看。濳沔等处湖泊旷荡。盗贼尤甚。分廵副使住札襄阳、责任既重、分守参议任于均州、提督太岳太和山、又有专责、其于竹溪。实怕有遥制之难。愚以为复设守备。难尽得人。而县属地方。亦无所畏。合无比照别处、原有守廵仍置兵备事例、添设佥事一员、请 敕一道、给与关防、整饬郧竹等处兵备。于竹溪县住札。葢其官既可以镇服一方。而又得以时常探访深山流逋踪迹。往来郧阳各县廵历操练军伍民壮。及近日各县选有堪用乡兵。亦因以鼓率听用。则各有司咸知廵警。不敢怠于抚捕、而奸人奸盗。亦畏防察之周不敢萌衅矣。但添设一官、不免费处俸给臣又看得郧阳府事务颇简钱粮亦少、且无远运、知府通判推官三员、理之有余、又原系成化年间开设、其在别处军伍亦少同知尤闲、而其品级正与佥事相等、合无将同知裁革、别任清军、令通判带管、原设同知俸给柴薪为佥事支给之备、不必又于该布政司支给取夫、既与财用不费、又于地方有裨、则似添设之不为过矣、河南南阳府北枕嵩卢大山。南召内乡浙川。与之连界。内乡深山矿洞。虽日夜连行。凡经五六日。方可尽界。又与啇洛接境。南召则与鲁山伏牛山相连。而河北强贼。及伏牛山游僧尤多。皆由此以入裕叶刼掠。其舞阳桐栢泌阳交界之处。山势峻险。各去县远。盗贼亦多。先年尝于内浙二县。设有荆子黄锁顺阳三堡。后因地方稍宁。止存荆子一堡。其余裁革。又尝以该府廵捕通判一员。住居府城出廵州县。动经数百余里。警报不及。镇压无人。议 奏该府廵捕通判。于内乡县旧治地名西陜口住札。专督内乡浙川南召三县选集各民快义勇操习。及各有随从马匹。各保原有乡兵毛葫芦。编立排甲。远近哨守。该府同知兼管裕叶等州县廵捕。因循日久。又复革废。臣愚以为该府通判廵捕一员。委难遍管。又南召内乡。实系要害地方。军堡暂不必设。宜令廵捕通判于南召县住札。兼督内乡浙川镇平三县。及邓州廵捕。则既可以制河北伏牛山往来取道行刼之贼。又可制内乡要害测之患。该府同知清军事亦颇闲则令兼理裕叶桐栢泌阳舞阳唐县等州县廵捕、地迩势近、廵察尤专、臣又查得见今日南召县城垣、屡被水冲、渐为圯坏急当整理、南召内乡川三县、近日选拣乡兵、比各县尤多、公廵副使、住札信阳、势难专责、分守参政在南阳尤近、合无专令本官督率廵捕通判、先将南召县城垣修整、仍会同分廵、将旧日原选义勇马匹事体、斟酌举行、及各该民壮乡兵、责成操习、庶几要险可以镇压、缓急不至无备、而南阳之地方无虞矣。

  毛太常奏疏(疏)

  毛凤韶

  疏

  八事疏

  八事疏

  臣闻人君之心、与天地相为流通、而正心之助莫严于史、故古者设右史以纪言、左史以纪事、我 太祖高皇帝命文臣为起居注、葢有得于是矣、往者 陛下有编纂御札之命、诚为盛举、但官无定职、业无专功、且独详词翰、而畧于道德躬行之实、非所以彰盛美也、臣愿 陛下远稽近法、遴选德行文学之臣数员、以史注系衘、日侍 黼裳之侧、遇有言动政令、随即书之、夜则轮宿于史馆、以备宣召纪录、事昭法戒、则心存敬畏、而忿懥好学、皆行其正、言行政事、罔有不臧、足以契天地之心、而和气应矣、此所谓大本者也、臣闻古者国有大事、谋及庶人、所以尽天下之情、而求天下之是也、迩者 陛下诏各大臣共持国是可谓至明且远矣、臣窃以国之大事。莫大于用贤退不肖赏功罚罪者矣。四者定国是而是非取舍。一付之公论。则必治。若不定国是。而以合乎巳之取舍者为是。以不合乎巳之取舍者为非。则必乱。然非上下之情合。大小之臣和。则国是亦不可得而定矣。臣愿扩天地无私之德、广天地交泰之情、列内外文武重臣、及翰林科道官名于壁、广寄聪明博加询访、若有所得、宣示中外臣民、共决是非、用一人欤。必众皆以为贤而后用退一人欤。必众皆以为不贤而后退一人苟有功。不以疏贱而不赏。一人苟有罪不以贵近而不罚。恊庶事于一中。率百官于大和。则人心悦而天意顺矣。臣闻言路之通塞。关天下之治乱。迩者 陛下诏科道官直言。此自古明王不出户庭而治天下之要道也。但人才之性不同。行事亦异。往年 陛下稍加厘正。葢以示作新之方。而天下臣民。不识此意。承风疑沮。以故各官畏忌。 朝政不敢极言。吏弊不肯尽举。此非生民之福也。今 陛下纳谏求言鲜有应者。间有一二进言。或不合 圣心。致蒙谴谪。则中人以下之资鲜有不惴惴自保。于国家何赖焉。臣愿念责任之重。则慎选于始。念颓废之易。则愈加作兴。宽其罪过。养其威望。用其言而显其身。则言官莫不锐意敢言。自 朝廷以及四方。无事不闻、无人不畏。而壅蔽之患绝。 朝廷之势猷矣、夫臣不得于君犹子不得于父、其悲哀穷苦、不可名状、迩者 陛下起用言事被谪之臣、不惟中外臣民、欢呼鼓舞、归仰圣德、虽充军为民之臣、亦且欢声四作、以为惩艾既久、 陛下亦必推是心及之矣、葢人情莫不欲尽一日之养以报其亲。而远在边徼。亦莫不欲沾一命之荣以显其亲。而等于编民。又莫不欲效尺寸之劳以报其君。而无阶可达。是诸臣之所望于 陛下。以求遂此欲者。其心为甚切。则其情为独苦。其情为独苦。则其感召宜独甚也。况 陛下汲汲爱人。虽匹夫匹妇。惟恐不获。肯独不念于此哉。伏惟推大孝以及人、本人情而为治、推无一夫不获之仁、以及诸臣将充军者发回为民。为民者冠带闲住、人望所系者、酌而用之、使各遂臣子天性之欲、复际尧舜圣明之盛、则谁不粉身碎骨以报 陛下、以狥国家之急哉、臣闻官多则民扰。十羊九牧。莫保其安。而况望生息乎。迩者 陛下诏革冗官。山谷愚民。亦知感泣。臣谓革冗安民当自镇守内臣始葢国初无镇守。以各省有府卫有三司有抚按。可不用矣。永乐间设辽东固原山西三处。后乃添设二十一处。又有分守守备监仓市舶织造等项。民始不胜其扰矣。 陛下总揽权纲深念黎元、如织造太监张志璁、一经论劾即取回京、此前代所无也、今各镇如故供给之繁、差役之苦、不可胜言、况安静行事者固有。而生事害民者尤多。在各边者。军粮则扣及升合。在各省者。民利则侵及鸡豚。党附羣奸。分投四出。凌轹有司。棰楚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臣愿 陛下独断不疑。一复国初之旧。将各处镇守并分守守备监仓市舶织造各太监。速取回京以昭 陛下仁惠之治。往时河南川陜之民、一遇饥荒、多仰给于湖广、今湖广襄阳之民、亦相食矣 陛下发太仓之银以济之、臣恐国计不可空虗、惟各钞关盐场银两、并武当山香钱、与各衙门官钱为可赈也、然又恐有限之财。不能济无限之民不如弛禁通商。开民自然之利也。但湖广货利甚广。而苦于各王府之抽分。鱼利甚博。而苦于各王府之侵夺。盐利甚急。又苦于各衙门之禁革。故每盐一觔。直银三四分矣。 陛下于额征钱粮。犹且停免。而此等侵塞民利至此。不亦有负于 圣明也哉。臣愿一切严为防范。则众利皆归而荆襄实矣。方今宣大各边。戎虏入套湖陜等处。盗贼充炽。巳形之患。固所当御。而未形之惠不可不防也。国家之患。在西北而不在东南。东南之民。不识干戈。乃驱百千贫民以为民壮。非游猾之辈。则贪懦之夫非久役之繁。则输钱之苦。而迎送上司。勾摄公事。各官私役。遍乡科索。又纷纷百出矣。臣愿 陛下诏东南修古者寓兵于农之法。将在官民壮。选其精锐。汰其冗滥。使三旹务农。一时讲武。工食给止一季之用。以宽农民之力。万一地方有警。方令赴官防守。事宁即放归农前项积弊。严加裁革。驱之农以养其武。厚其民以足其兵。则东南之势固矣西北之民。素习弓马。饥寒切身。则养乱待时。万一匹夫大呼。则羣雄起而应之矣。此又不可不为之先虑也。臣愿 陛下诏西北将各处失业之民。广召博募。选其豪勇谋畧。熟于弓马者。使抵充民壮。重其管领。严其部伍。令该户授以器械资其衣粮。官府仍行重加犒赏以悦其心若有前弊。亦加痛革。恤其私使无饥寒之忧。养其力以待征伐之用。则豪勇之士。在我宇下。内有以散奸雄之党。外足以消戎虏之衅而西北之势固矣。方今灾变相仍百姓不安、 陛下敕守令官修举职业、臣窃以职业之大者莫如农事而巳。故洪范八政。食货为先。周汉重农。享国最久。此明验也我国家设营田使。又添设劝农参政水利佥事等官。着之宪纲。一责成于郡县止官。其法良矣奈何行之既久。人心玩愒。从政者笑其鄙。言事者讳其迂。以致农政不修。而生民之困敝。至于今极矣。变而通之。此其时乎。臣愿 陛下诏设农官、各布政司额内、专任参政总管劝农、兼修水利、府州县亲民正官、亦各以劝农系衔、间有克修农职、民安其政者。虽长子孙勿易。于是久任之道寓焉。 玺书褒美。增秩赐金。须公卿则简之郡守。缺台郎则县令入补。于是外重之势举焉。外重则久任者安于图治而无苟简因循之政矣。又诏有司议开力田之科农民中有务尽地力应条格者次第保明申奏量与推恩其不能者申明 国初事例刑罚如此则吏称其职民安其业刑措于俗美兵强于食足而无水旱盗贼之忧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参阅

  王襄毅公文集(序 记)

  王邦瑞

  序

  安夏录序

  西夏图略序

  送东崖崔先生陟山东大参序

  奉贺河南太守南台赵公陟陜西宪副序

  送征西将军都督两泉任公之任序

  安夏录序【宁夏边备】

  东周王某曰、往余家食时、尝考诸边、则闻西夏被山带河。四塞环固。天之险也。汉唐以来。导河疏渠。分溉原野。稻梁蘩藻。嘉于南国。地之利也。负险凭城。刍粮丘积。谋臣劲卒。云合霆发。战无弗克。守无弗固。人之和也。固以为西北之雄槩、而中原之巨藩矣、比余从事关中、武备固原、原古朔方之地。唇齿西夏。乃闻贺兰山者。旧关十余。废为窦道。如开门延虏。自虏入公西夏便非常安之地可突以入大河冬时。虏履氷长驱如平地。即夏秋时。又能冒革乘筏。系马浮渡皆前代所未有则天险不可恃矣。惟天险之不可恃也。虏时时牧猎城下。杀掠无极。农时不敢出耕西城。又蹂躏之故。膏腴为莱租赋侵耗。则地利不可尽矣。惟地利之不可尽也。故迯散日多营伍日虗。战则势寡。守则险失。且人情轻议重战。乐宽大而厌纪律。则人和不可协矣。爰议前闻、载观时务、嗟乎。余于今乃知天下之事。有不可遥度悬论者乎。司马松石刘公、显膺简命赋政三边、首以西夏为可忧、躬历其地。周爰咨询。乃长虑却顾。纡谋远略。着为经论。载在简书者若干条。余窃观之、大要以因天之险。尽地之利辑人之和为急务。西夏之计。当无过此、余因刻之以传、或曰、公制三边、周延万里其所经略广矣大矣、而独传西夏者何、曰、西夏孤悬河外。腹背虏患。又失三策。在三边最为可忧。如公之言则安。不尔则危故刻之以昭公之忧西夏而名曰安夏录

  西夏图略序【宁夏河渠】

  人之言曰、西夏披山带河。兼四塞之固。擅河渠之饶。故鲜虏患。多禾黍。称富强焉。此葢谓形胜可恃。水利可兴者耳。自今观之。岂其然乎。夫不可恃而恃之者其患深。可兴而弗兴者其利绝。方今虏部之强。河套为最而西夏两面邻之在昔河□未弃。河全在我。既而退守河西。则河之险。我与虏共者也岁冬氷合犹无河也解冻之后。虏亦善涉洪涛。万骑立济。曷能为限。贺兰山者。雄恃西北。固谓藩篱。然山后虏穴。唇齿相连。层峦迭嶂之间。旁蹊罅道。在在有之。陆谷变迁。林莽毁伐。樵猎蹂践。浸浸成路。虏人朝登暮蹑。谙习险夷。有吾人所不及见者。因而出其不意。风飘雨疾。倏忽而进。进辄得利而去是虏反为主我反为客也比燧传兵集虏巳踰山久矣矧夫赤木而上。至于中卫。三百里间。山势巳尽。夷旷无阻。一呼而入。直犯城下。兼可径渡河。东蔓延固靖。屈指往事。可为震惊。岂非恃其不可恃者之明验与。唐来诸渠。前人之绩伟矣。当时设有专职。罔惜重费。又无虏扰。两渠可兴。今所治者皆元人郭守敬遗法。大约导河为首渠。又导为支渠。又播为沟浍。达于畎亩。首尾绵亘。至二三百里。条分缕析。至千万派。言西夏事无悉于此者而后家至户到。公私沾足一节未通皆为病吁亦难矣且截大河之波引以分溉其势甚危春浚冬淤。岁一动众。其费甚广。蓄泄有时。利害相倚。其计甚。详工不踰朔。事非远议。其期甚迫。既无前人之专。又有防胡之虑。大众甫集。奸人罔利。工作方半。虏骑来窥。数年以来。有河流转徙。渠高河下。引水不入者。有上流稍通。下流全涸者。有决坏堤防。泛滥田庐者。有豪右侵夺。贫弱吞声者。用是稻梁之区。废为泻卤。膏腴之壤。弃为草莱。卒岁告急。馈饷弗充。丁壮流移。咸归别土。戍卒灭耗。师旅空虗。岂非可兴而弗兴者之明验与。若是而谓虏患鲜。禾黍多。嗟乎。允若言。岂不为西夏误哉。虽然。山河之险。未尝不可恃也。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葢融结在天。经营在人。设之守之之义也。因山之险。察其间隙尽塞而守之。因河之险。严以逻卒。扼以舟师。而又明烽烟。广侦候。先知预防。彼安能飞越耶。河渠之利。未尝不可兴也。因其敝坏。岁事讲求。考旧法。酌时宜。任才智之士。厘积习之奸。不惜劳费。不事文具。渠不将兴耶。瑞寡学无术、受 天子命、抚斯土者二年于兹、蚤夜忧恐、反复思惟、窃谓西夏之害莫大于虏利莫大于渠二者利害犁然。而事实相应。虏却矣。而渠未兴。则亿万之口。衣食何资渠兴矣。而虏未靖。则荼毒之余。转生荆木巳。是山河与渠。乃天之所以佑西夏。而经略之第一义。所当亟图而并举者。也。于是履山而眺。所谓旁蹊罅道。鸟径蛇盘者。悉加穷索。又涉河而考识其津隘及虏所常渡处继而历览诸渠源委。进宿儒故将穷檐父老。周爰咨询。稍得其故。命工各绘一图揭之座隅、朝夕览察、期于设险兴渠以安西夏、而竟未能也、今得代矣、因循岁月、寤寐先忧、因取旧所绘、图、镂木成帙、不藉辞华利害具覩、愿与同志者考焉、

  送东崖崔先生陟山东大参序【关中屯政】

  自夫兵农岐二、农始饟兵、而征挽绎骚、闾阎坐困、至汉始元初。屯田张掖郡而赵充国之在金城。最有成效。古今言屯田者咸称之。我国家兵制与屯政并立。内开卫府。外设边戍。咸授以田。战则荷戈。休则秉耜。使农不厌兵。兵不坐食。法至善也。百六十年以来。浸浸废坏。无论中原。即河西数千里之地。古张掖金城之故塞也。羌胡杂处戍守为急。屯田之务。大不如昔岂其地力异邪。葢充国以方隆之汉。制垂尽之先零。国初兵力强盛羌胡远徙其为之也暇而无敢害其成者。故耕卒相保。迄于有秋。今之时能若彼哉。田作方出。屯事未收杀掠巳至得不偿费则屯者少矣杀掠四至。禾黍未登。场。而驰突蹂践。得不偿费如之何其可耕也矧夫疆圉不守。阡陌沦陷。兵籍日虗。屯田寡额。膏腴势据。版策莫稽。丛奸积弊。又纷纷然出矣故今议屯田者视昔时为最难实天下之大计。而谋国者之先忧也嘉靖初 朝廷议欲修复之乃遣专臣遴才望、而崔子自重庆守迁陜西宪副以行、命下之日、君子曰、是人也廉而明。毅而有执。惠而和。屯政其兴乎。葢皆征之平生矣、崔子至西、咸如其言、首以屯之废。惟戎马是害。而害之莫遏。惟备之弛也。为之筑城堡。增戍卒。剪荆棘。通道路。缮官室。具田器俾耕者有居居者有备又为之正经界以息争。浚沟洫以备旱。抑贪并以伸法。定赋额以赡用。兴利剔蠹。靡有遗策。于是土地辟。田野治。耕者成聚。嘉禾繁硕。沙碛之区。兵食攸赖。观风者上其绩、 天子嘉之、庆以金帛、爰擢山东大参、行之曰、宪长方山刘子、以别言见属、某也不佞、亦复何言、窃闻君子之论矣、夫山东齐鲁之巨藩、大参旬宣之重寄也。是故百司望风、庶民瞻德、激顽警懦、为世之则廉克田赋之计。钱谷之司。讼狱猬兴。出纳川至。细入秋毫。纷如茧丝。百弊藏于吏胥。万端集于簿牒明克豪强廉并。奸巧挠法。狥时者不返。屯膏者不流毅。而有执克上赋日苛。民隐日急。徭役不均。寇贼不息。礼教闇而不修。风俗漓而不惠而和克山东之民。其庶几乎。夫以崔子才。扬历之久、行且入秉枢要、坐论治理、执是四者、可以经纶天下而奚有于一方也、君子之论、又将征之于他日云、

  奉贺河南太守南台赵公陟陜西宪副序【兰州备兵】

  南台赵公守河南既三载矣,今年夏四月以考绩当行、会有雨旸之愆、民多转徙、抚按两台谓郡中多事、非公不可治、乃合疏奏留之、而列其治行以闻、迨秋九月进陜西宪副兵备兰州、公受命将行、同寅二守杨君、通府郜君祝君、推府杨君、欲赠言以贺、诣予为请予素忝知公、亲沾化泽、重以诸君之托、义曷能辞、夫自古君子建勋业于当时、垂声名于后世者、莫不以安内攘外为大计焉、公方考绩。而监司留之者。为安民计也。铨司举而陟之者。为防边计也。斯二者今日之急务。人臣之重托、而皆取之于公、则其名实所加、舆情所推者可知、诚可贺也、公之守河南也、清修峻介、严于四知、人不敢干以私、诸邑属吏、望风悚然、罔不砥砺奋发、思以自树、其风节有如此者。公朴直沉默、不轻喜怒、而问学博洽、自视若虗、诸史上下数千年治乱得失之迹、皆着有成说、可为龟鉴、其器度有如此者。至于簿书填委、讼狱紏纷、虽驰驱倥偬之余、而裁决酬应、案牍无留其才猷有如此者。故三年之间境内称治、然予往往见公忧形于色。叩之。则曰鼓楫临济。风涛骇起。策骏夙驾。诘曲盈途。时有所不可逆。势有所不能行。使心屈于形役。力困于金泥。安能食下咽哉。予闻之、感叹曰、乃益知公之志、专于为国而忧切于吾民也、夫今之太守。南面千里。监司四出。困难于专制直遂。以行巳志。诚有如公之忧者。若今晋登宪臬特奉 纶命、其秩任愈崇、而事权归一、在昔之隐忧而扼腕者可长驱飞渡之矣、又可为公贺也、兰州古金城郡。北邻强虏。西控诸番。诚固靖之襟喉。甘凉之门户也。且北带黄河。浮桥径渡。恃以为固。此诚然矣。然有不可恃者。何也。 国初盛时河套与贺兰山无虏也即有之。亦寡弱喙息耳。诸番则倾心献琛。罔敢踰越。是时太河之险。襄毅公熟于西夏故事诸序中可得其概我全制之。而河北广漠。皆属耕稼之区。虏人不敢南下而牧马。故曰可恃。今河套数千里。悉为虏庭。贺兰山后。亦窃盘据。每一入寇。动称数十万骑。是皆迫邻兰州。朝发夕至。加以诸番携贰。叛服靡常于是在我之险虏据其北我军不能逾河以耕良田尽芜矣且桥本济我虏亦可济每春夏时。侦探稍疏。辄乘隙渡桥。猝至城下。而人莫之觉。至冬氷合。又时时可至。故曰不可恃。非河之不可恃也。在防御之如何耳用是兰州四时无不防虏在昔本为内地。而今当要冲。与诸边等。故设偏将以守在。又设宪臣以整饬之。可谓防之周矣。夫防虏之道。不过兵食二者而巳。今所在军旅。动称缺乏。而馈饷恒苦于不足。此其故固多端也。尝观汉史霍去病将万骑与匈奴合战于皋兰山下。又破匈奴。而浑邪遂降。今之兵岂减于去病时乎。赵充国击先零。条陈便宜。请罢兵屯田于金城。诸羌尽平。今兰州地非充国旧所屯乎。大要在得其人而巳。夫以公之器度风节才猷若此。而承简任之重。行当仿骠姚之纪律。览营平之故墟。其为兵食计者。谅无遗策。他日经营既久。指画诸边。出膺专阃。入司枢要。当为 国家建安内攘外之绩。皆自今日始。又大可为公贺也。曩予壮年、曾叨固原之命、是时兼辖甘兰、故因公之行、辄思往事、述旧闻为言以赠之如此云

  送征西将军都督两泉任公之任序【宁夏总戎】

  嘉靖戊戍春三月、天子将讨南越、而召征西将军咸宁侯、仇某为将、以陜西总兵都督任某代之、都督开府固原。南蔽内郡。北捍朔方。视西夏无轩轾。而移任代仇者。庙堂之议有三。一曰固原虽居中要地。然总督元老。建旄斯土。军旅之事。咸授方略。加以城堑习险。士马骁徤。虏难卒至。至辄遭衄。若西夏则不然矣孤悬河外。寇在门庭。劲虏拥众。盘据河曲。又中国人多陷虏中。智巧百出。长技过昔。为之缘木登山。冐革渡河。万骑长驱。四面瞬集。贺兰洪流。咸不足恃。而又士马脆弱。刑赏倒置。临敌乏先登之勇。号令有棘门之戏。嗟秋。西夏视固原亦甚难矣。故以任之材。俾当其难。为国家建大功。摅长策也。二曰夏在河西。而河东灵州花马池之疆。廷袤数百里。直接上郡。皆夏境也。婴虏最逼。援兵尤远。制谓主将驻镇城。裨将往来河东。正谓此也。迩年夏人之议。专守河西。视河东为秦越。一以诿之固原延绥也。不曰贼自彼门垣入。而曰贼入侵尔堂室。杀掠尔众。我无与焉。岂理也哉故两镇观望败事怕多识者忧之。初任在固原。虏固不敢侵固原也。闻虏犯夏境。则曰唇齿之义。 国家不急敢不宣力。乃励士马。忘利害。进而守花马池。守清水营。守兴武营。又进而出边入虏地。捣贼巢。斩俘甚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夏人得免狼顾边臣分地以邻警为无与我事而兼以饵虏此封疆之积习也夫在固原能以宁夏为心则在宁夏不以河东为心乎以河东河西为心。则安夏无遗策矣。三曰任先为宁夏偏将。抚士卒以恩。行军法以严。遇同事以让。临战阵以先。恩则众附。严则众整。让则功归。筅则士莫敢后。故自王都督之去也夏人无贵贱众寡大小。咸望任再至。若大旱之望云霓也。舆情所在。又安能违之。故有是命。任公既受敕戒行。原州部曲父老云合雨泣。依依不能舍去。至欲诣阙请留。而夏人则建鼓旗。载斧金戊。欢欣鼓舞。迓之境上。任公何以得两镇之心如此哉。初余会公于原州。见其温温谦恭。坦坦醇雅。澹然儒术。有祭遵之风。既而与之谈兵。则又秩秩悬河。阖辟变化。语中机宜。不泥古兵法。既而观之用兵。则又风发霆击。气雄万夫。矢石之下。矫矫身先。善于选用。而又能得士卒死力。是以所向克捷。寔古骠姚之俦也可谓今时之良将矣。由是而知两镇人心、不能不为任公属也、窃闻天下之大事在兵、兵之司命在将、而择将之道在 朝廷、古之王者之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操金戊而授曰、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又曰社稷之命将身之、夫将之责任如此。顾不慎择也哉。夫何豪冑贿门。依阿结纳。贤以遐遗。佞以朋进。于是流毒边徼。损威四夷。边防之害。始不可胜言。今以两泉之贤、往镇西夏、又素所仗金戊之地、人情地利、洞烛旁通、若王良造父、驾轻车而就熟路也、西夏其幸哉、西夏之计。往予侍教松石公。得受经略之策。固巳无遗。因刻之以传。着为绳墨。以俟君子。今两泉且行矣。有是人。有是法。嗟乎西夏其幸哉。因书之以赠别、且属望焉、

  记

  岷梁实记

  岷梁实记【川陜平寇】

  嘉靖乙未、天水盗起、廵抚大中丞安厓黄公讨平之、尚书兵部以绩闻、 帝心喜悦、乃锡命晋阶、贶金加服、以励天下、观风侍御。采缙绅里巷之歌、载诸方册、以传诸后、藩臬诸君、亲逢盛弗、又足志足言、以纪舆论而宜阳王某记曰、会宁马兴者、少负膂力、习刺射、狡犷慓悍、猿腾鹘击、与其兄锐、依阻山谷中、以剽刼为事、里人康六私其母、有子曰康黄狗、即骁鸷与兴埒、约为兄弟、远近无赖多附者、所居山。遂为亡命薮。浸浸滋蔓。众至数百人。有王侠客者。旅丧其资。亦往从兴。侠客有智谋。善计划。因推兴为长。稍稍以兵法治贼事。相与结巢山中。凭高据险巉岩山截嶫。峰连岭互。崖谷阻绝。茂林蒙密。蛇缘鱼贯。微径诘曲。出入乡导。惟贼知之。时每乘隙突出。纵横陇蜀之间。居民行旅。咸被荼毒。风流鬼逝。莫之敢撄。及遇遣捕胜则战败则走一夫当关万石雨落我军虽集。弗可仰击。旷日弛备。流毒辄兴。是以彼逸我劳。攻难守费。三省绎骚。道路梗塞。且近山聚庐、首当贼虐、朔之郡县、既莫歼除、而贼又赂以厚利、居民通贼者一以避其害一以饵其利故近山民皆阴通贼。为寄耳目。供刍糗。通消息。凡官府有令下。必奔告贼。得早为备。根盘蔕结。数年于兹。至是猖獗益甚。渐不可长。公乃毅然议讨、恻然遣兵、而山民绐师。遂戕主将。公于是赫然怒曰。兹贼不可赦矣。乃布檄饰车。命将选卒。躬亲秉金戊。六月陈师。以穷杀不可不戢也。故亟令以招降。以奔逸不可不遏也。故分兵以扼隘。以阴谋不可不伐也。故徙近民以断饷。以飞石长技不可不拒也。故创木障以排山。以邻壤不可不协也。故征兵湖蜀以周防。以巢穴不可不尽也。故焚荡以夷险。于是算无遗策。兵不血。谈笑之间。群贼就縳。昔樊崇黄巢之乱也。涓流爝火。几何人哉善于颂功始焉不剪至病人国矧夫天水密迩羌胡。觇我强弱。内寇不除。外变且至而养虎患成。集乌渐众。将南走松潘。东延江汉。其祸不可胜言。公蚤见豫谋。料敌制胜。绝番虏之觊觎。纳岷梁于袵席。厥功伟矣。是岂偶然之故哉、葢天下之事、起于谋、成于断、初公之行也。西人咸曰。公且无行。马兴黄狗者。天下之至狡也。麒麟寺沟黑鹰山者。天下之至险也。急则祸烈。缓则师钝。公且无行。请抚焉尔矣。公笑而不纳。既至秦州贼曰尔有万骑我有万山。尔攻我守。尔守我攻。请抚焉尔矣。公佯许之。先遣谍者图山川险易之形。料群丑之数。廉虗实之故。解濳结之党。诸贼情状。尽在目中。既而劲兵四集。列戍环围。计定于必诛。志坚于必克。小挫不慑。群议不动、釜鱼穽兽。焉所遁逃。非公之断。安能有此捷耶。于戏、天下之事。惟仁者能谋。惟义者能断。仁而不义。是曰煦煦。义而不仁。是曰孑孑。非圣贤之全学。谋国之要术也、故圣王制兵、为寇贼奸宄而巳。后世议论、每守其偏、或遇卒然危险难处之务、纷纷憧憧、计巳利害、大率以姑息为良策。故机会愆于犹疑、是非乱于衡决、至有损威隳法、偷安酝祸者、是以藩镇误唐、和虏危宋、皆姑息之过耳、可不鉴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定子慧参阅

  陈给谏奏疏(疏)

  陈时明

  疏

  严武备以壮国威疏

  专信任以戒不虞疏

  严武备以壮国威疏【选将练兵】

  此世庙三年所上疏是未変团营时事也

  臣闻天下之患、发于远者不足畏而发于近者为可畏、发于国之所戒者不足畏而发于国之所不戒者为可畏、发于戒而有备者不足畏、发于戒而无备者为可畏、何则、缓急之势异。而祸害之轻重随之。切惟国家建都于燕、乃中国极北之尽处也、东邻渤海兀良哈、则女直奚契丹杂种、北接沙漠、则蒙古余孽、彼之窥我者固近而速、我之所以虑彼者、不可有一时之放逸、一处之渗漏也、宣大辽东诸镇、皆 祖宗所规画。障以重垣。限以深堑。警以烽燧。戍以重兵。虽虏骑时或窃入。去都城尚远。诸镇亦自谨其封疆。慎守其土。而备其不虞。贼来则战贼去则守。故虏骑倏去。不能为吾大患也。惟居庸关以东至辽东之四海冶与朵颜三卫虏寇。只隔一山诸部落远者。去都城不过三四百里。近者仅百数十里耳。 国初尝于永平以北山后、置大宁都司、统兴营义会等卫、以守其地、后以朵颜等部恭顺之故、移大宁都司、并所属卫于保定等处、空其地与之、以为我东北外藩篱、使之东捍女直、北捍蒙古所谓守在四夷是也、北虏在我 祖宗时。食我桑椹。怀我好音。 朝贡以时。种类微弱。故得彼此相安。后正统巳巳之变。为也先所诱。我是以有土木之祸。弘治庚申之后。为火筛所胁。我是以有鱼台之惨。近年以来。招纳我叛亡。驱掠我边鄙。其众增益。部落日繁。则今日朵颜三卫。非复前日乞活之比矣。数年前尝闻朵颜卫酋花当之子把儿孙与北虏小子子结亲。大抵三卫称欲结婚大虏未有实事要我重抚赏为多耳此在边臣能者可以戎索制之此贼狡黠情伪叵测为虗声以恐喝我边上将士未可知也心媚大种而献女结欢亦未可知也变诈如此、尚敢以痴蠢无知易之乎、往日害我参将陈干、把儿孙实为戎首、今石塘岭杀我指挥殷隆等、或亦此贼为之、葢三卫之众、朵颜为强、诸酋凶诈、把儿孙为最、 朝廷虽岁加以爵衔时优以金帛。终不能满其溪壑之欲。驯其豺狼之心此贼不死。异日东北有事。必此人也。数年来纵令丑类抄掠我人民、近聊归一二、即要市我名器、都给事中许复礼等、愤其以堂堂中国、为蕞尔胡雏所欺侮、巳具疏为 陛下恳恳言之矣、处属夷之道当有操纵今日之事、不与则结怨而起衅。与之则损威而示弱。二者皆当审处。臣愚以为中国者、乃中国所自立之中国、初不系猾虏之轻重也、彼虽禽兽、岂不自念曰、往岁吾尝杀中国将领、部下时常侵犯中国人民、今复持所掠之余。以易官爵。中国无乃不我与忽。知其不与而求是易中国也。中国假羁縻之术。忘畴替之愤。狥其欲而与之。是示弱而畏夷狄也、夷狄而易中国则骄。骄则凌人。中国而畏夷狄则替。替则受凌。欲求弭乱。而无乃速之矣乎。今固当示强以破其奸。严备以防其诈。振威以折其萌。区区不知之说、不可当猾虏之身而施之也、所谓防其诈、折其萌者、臣请为 陛下细言之、京城东北一带。虽逼近胡虏。原无边塞。所恃者山岭陡峻。林木稠密。虏骑不能蓦越而巳。往日居庸以东。有松木数百里。后以供薪烧炭之利。取者无禁。如近日黄花镇守备张楠之所为者、遂仗林木日就疏薄、往日朵颜诸部落、时向北虏大营盗马过塞下者、或语我以虏中动静、北虏亦追赶此虏、亦敌杀不甚相往还、近见我边备废弛、人无空回、故连合为一、共来犯边、加以把儿孙调和于其间。遂使二虏日就亲密。况苏州等处、虽设有三堂、若一巨镇、然卫所单寡、卒伍空缺将士亦罕经战阵、名为边镇、实则腹里之兵、缓急实不足倚仗、东北诸胡、数来 朝贡、熟见我山川险易、纳我奸人、备知我士马虗实、此虏于 国家、真痈疽结于胁下、而豺狼伏于门庭也万一北虏萌深入之利。把儿孙挟不逞之奸。潜导北虏。出我不意。掩我无备。纵都城金汤万雉。其若郊甸之民何。且自此以南。地皆平旷。更无险阻四通八达。骑兵之利。鸣鞭驰骤。任其纵横。臣尝考之前史、周德威为卢龙节度使日恃战将不守边险五代时唐失榆关之险。卢文进导契丹入陷新州。金之攻辽。自古北口入陷燕京。元之攻金、或自古北口。或自大喜峰口。今诸关口。皆近郊之险要也。虽有戌守备疏力微。又尝考之元史、金人恃居庸之塞冶铁锢关门。布铁蒺藜百余里。太祖距关不能前。召札八儿问计、对曰、从此而北。黑树林中。有间道骑行可一人。若勒兵衔枚以出。终夕可至太祖乃命札八儿前导。日暮八谷。黎明诸军巳在平地。疾趋南口。金鼓之声。若自天下。金人犹睡未知也。比惊起。已莫能支吾。关既破中都大震。元人知中都有备。分兵三道。右军循太行而南。取保遂怀孟泽潞等州。大掠平阳太原之间。左军循海而东取平滦诸郡。大掠辽西之地。中军当雄霸而南。破清沧济南等郡。往者巳巳之变。紫荆白羊失守。虏骑直犯京师。其先至者。星散抢掠。大众既去。零骑百余。犹驱掠各郡。乃命杨洪等追至关歼焉。夫考之前代既如彼。验之近世又如此。今不可不于无事之时。而预为之虑也。葢我各边有山川之险。亭障之隘。有备御之具。且居民疏阔。蓄积甚微。虏入则战。虽有所得。不无所损。内地原野平旷。居民稠密。城郭辽远。加以州郡无兵。民不识战虏虽深入亦无邀遮之患而所掠有无穷之利。然所以历百余年、而不敢大举深入者。一则惩我国初杀伐之威见我各边将士。犹足敢与之力战将谓内地之兵皆然不敢轻我无人。二则见我各边重垣复堑。高山深谷。恐我纵之使入据险邀截断其归路。三则自疑精锐深入。老弱辎重在后。或为别部所抄。或为边将所刼。如近世威宁海子之类。四则东北诸胡。各有分土导虏入掠。必由其境。牛羊未分其虏获。部落先受其骚扰。故闭途距境不使得通。此所以百余年。但于沿边剽掠。未尝大举深入也。今则不然、去岁西师屡挫、虏气益张、凌轹我将士、蹈籍我城堡、安行直入、如蹈无人之境、牛羊金帛、如取囊中之物、此巳自启其轻我之志、歆动其无厌之心矣、加以新有把儿孙之隙此臣之所拳拳也、夷狄嗜利。如蝇蚋之赴腥膻。麾之复集。宁知纪极。遭挫则远遁、有获则复来。近西边称虏骑万余、散漫贺兰山后、北边报虏营联络、驻牧威宁傍、然未见大入犯边、安知非多方、误我。俟秋高马肥出狙诈以乘我无备耶。虏虽犬羊、其形耳甚长近见延宁地方、原野萧条、而又有大臣在彼总制、宣大旧镇有备而亦有大臣在彼提督、三处俱未可以得志。彷徨塞下。以诱我不虞。今之事势、殆贾谊所谓厝火积薪之下、而寝处其上也、臣愚过为杞人之忧、聊设必无之喻、傥虏以散骑迭入延宁境内、以缀我西师。又以辎重往来宣大塞、以疑我北鄙。纳奸人反戈之谋。因兀良哈同利之众。突入我东北空虗之处。重兵据我隘口。轻骑驻我郊牧。余骑掠我郡县。扼我运道。此亦坐困都城之术也。巳巳之变。喜宁导也先直趋京师。由小儿为虏谋出紫荆。抵临清幸虏无大志。得利即返。当时若从其奸计。其祸盖有不可胜言者矣。近世名臣如大学士丘浚者、琼山此议已□入集中欲以大宁都司移于保定者、立于永平、或遵化、或蓟州、以为重镇、凡旧所属卫所、移于沿山要害、相为声势、此老成却虑之图也、但保定当紫荆之冲。实郊外咽喉之地。备亦不可无而安土之众。为迁邑之举。事亦不可轻。惟在 朝廷较量利害。审度时势。不使有意外之变。斯为善处之术。臣闻为国家者、必取重以驭轻安内以制外、顷以流贼之故。调发边骑入剿。边上将士。周历诸省。悉见城池卑浅。将士怯弱。 先帝末年、扈 驾南征、经过名都大郡、又见人物繁华、财货富实、近日各边馈运不给将士不免冻馁、加以胡虏强盛、日有锋镝之苦、安知其不厌穷边为地狱之愁、慕中华有天上之叹、昔有唐中叶府兵法坏、而为彍骑、其彍骑之法、天宝以后稍以变废、应募者、皆市井负贩无赖子弟未尝习兵时承平日久、议者多谓中国兵可销猛将精兵、皆聚于西北边、安禄山见废弛遂有轻、中国之心、发所部十五万众、反于范阳、引兵而南、无敢拒之者、乃仗封常清诣田都、募兵六万人、皆白徒、未经训练、屯武牢以拒、贼以铁骑蹂之、官军大败、高仙芝退自陜西、哥舒翰溃于灵宝、玄宗幸蜀、而长安不守矣、近甘州假告粮而杀害廵抚大臣、大同因下操而抗拒廵按御史。宣府于教场吶喊、宁武因点名溃散、其它倔强不服者、又往往告兵情易动如此。势已寖寖乎其可畏矣。万一有奸人呼唱于其间。岂直为患边陲而巳哉。前日何锦之在宁夏、近日李隆之在甘州、使其奸谋得遂、事亦未可量也、况近年以来、水旱不时、国家多事、赋役繁重、民不聊生、而匹夫不逞、一呼成羣、小则流剽乡村、阻刼道路、大则攻围城郭、敌杀官军、随灭随起、习以为常、蜀寇甫平而霸贼起。霸贼方息而矿徒作。此徐乐所谓土崩之势也、乐之言曰、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瓦解、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从风、是之谓土崩昔有唐之季、奢侈日甚、赋敛愈急、连年水旱、州县不以实闻、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所在蜂起、州县兵少、人不习战。每与盗遇。官军多败。于是王仙芝起于长垣、黄巢起于冤句、其后巢贼自岭南回、蹈江越淮、直陷东都、神策军士、皆长安富家子、赂官窜名军籍、厚得廪赐、未尝更战阵、闻当出征、父子聚泣。多以金帛雇病坊贫人代行、往往不能操兵、于是贼巢入长安、僖宗幸兴元、令观其宰相、称疾不出。天子大廷垂泣。良可哀也。今边塞有疏脱之隙、胡虏有窥伺之形、戎卒有跋扈之心、穷民有离涣之迹、故曰明者见于未形聪者听于无声、事机如此岂可听其自至、任其自来、而不为之虑也、大抵祸患巳来。从而图之。为力既难幸而获济、亦必有所伤、祸患未至、先以待之、用力既易、虽有不祥、亦不能大为灾害、今日之计、上策莫若修文事、其次莫若严武备、所谓修文事者、亲贤远奸、节用爱人而巳、所谓严武备者、臣有管蠡之见不避狂琐之话、谨为 陛下陈之、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晋人有言、兵可千日不用、不可一日不操、葢教战乃所以息战、而训兵乃所以寝兵也、我太祖高皇帝、聪明睿智、神武不杀、天下既平、犹今日遣某官某处练兵。明日遣某官某处练兵。葢无宁岁、且制为 祖训曰、胡戎与西北边境、互相密迩、累世战争、必选将练兵时谨备之、况今 天子自为守边。而将可不选。兵可不练。武事可一日不为备邪。我 太宗文皇帝、圣神文武、继志述事、祗承德意、故大启燕都、亲控隘塞、内难既靖、犹今岁出开平。明岁出兴和。 躬御鞍马。与胡虏角逐。葢恐一时武事不竞。后嗣将弱。故不惮一巳之劳。而为万世虑也。以教阅言之。国初南京大小教场之设。以练五军将士。永乐初既有五军营。又有三千营以司宝纛令旗。神机营以司神鎗火器。是为三大营。各营管操官曰提督。各哨分管曰坐营曰坐司。而中都留守山东河南大宁四都司。岁轮班马步官军。隶五军操练。此 祖宗时营操之旧矢见也。景泰初因胡虏凭陵。选三营精锐。分十营团练以备警急调用。是为团营。每营官军一万员名。其提督及坐营掌号把总等内外官员。畧如三大营之制。丁忠肃以本兵兼提督之事自此以后或分或合而命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同提督。天顺初罢。八年复置。成化初罢。三年复置。分奋武至振威为十二营。此则后来随时之建置也自夫团营建而三营渐轻今三营坏而团营亦敝籍有万人之名。营无万人之实。科道点闸官员。据其实报到营名数。无从究其队伍实有之真。内外坐营等官。假以军伴工匠为名。一任恣意于差占之役。老壮不闻有简别之期勇怯不闻有去留之等。去岁北鄙有警、命于团营选兵三万听征、夫团营本摘三营精锐而设。今团营选兵。则兵之不精可知。而今之团营。犹昔之三营也。臣尝观五代史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为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羸老居半。每遇大敌。不走即降。周世宗自高平之战、始知其弊、谓侍臣曰、兵务精不务多、今以农夫百、未能养一甲士、奈何浚民之膏血、养此无用之物乎、且徤懦不分、众何所劝、乃命简诸军精锐者升之上军。羸者斥去之。又以骁勇之士。多为诸道所蓄。召募天下壮丁、咸遣诸关。选其尤者为殿前诸班。其余步骑诸军。各命将帅选之。由是士卒精强。所向克捷。宋之艺祖、亦踵此制、诏殿前侍二司。各阅所掌兵拣其骁勇者升为上军。而命诸州长史。选所部兵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又选强壮卒定为兵样。分送诸道召募数习俟其精练。即送阙下。由是犷悍之士。隶禁籍矣。又惩唐以来。藩镇之弊。分遣禁旅戍守边城。立更戍法。使往来道路。以习勤苦。均劳佚。自是将不得专其兵。士卒不至骄惰。夫周宋都汴。去边尚远。馈挽亦便。犹以兵不可滥蓄。财不可浪费今各省水旱连年、灾厉迭见 朝廷以小民困苦、虽有蠲免之恩、有司虑国计匮乏、率多废格而止、当催征之际、期以促限、迫以严刑、使闾里穷民、质田毁产鬻男卖女、岁租仅办、生事一空、丰年流乞道路、凶年转为盗贼、况漕运之粟、近亦千数百里、远者往返万余里。计其程途。非周岁不能至。有江湖风涛之险。有洪坝搬拨之劳、有开渠闸浅之患、当夫秋冬之交、河水流澌、犹裸身杭浅、入水牵舟、不幸舟败米漂、则货家易产以偿官、犹不足、则迯窜四方、至死不归者有之、诸军日月所食、皆农夫之脂膏、漕卒之汗血也、以挽输之难如此、而养此疲钝无用之物、均一覆载之下、幸与不幸、有如此哉、臣愚以为今日之事、民之财力竭矣、兵之凋敝极矣、非大有所更张、不能袪积年之弊、非大有所振作、不能复巳去之威、近日本兵请于本部尚书外、别设一员专督营务、良以此也、请 命本兵大臣、会同内外提督坐营等官、将各营见在将士、大加简阅仍 命给事中御史、按其不如式者、如团营所统十二营。必满一万之数。兵必极一时之选如五军等三营。验其实在之数以杜其占役核其迯亡之数以致其清勾。然欲选兵。当先选将。今各营坐营。多以功勋之。冑为之。此辈生于纨袴之家。长于妇人之手。日未尝辨旌旗之色。耳未尝聆金皷之音、身未尝经锋镝之交足未尝履沙场之地。若一旦授以坐营重任。彼建树大将旗皷。坐于将坛之上。俨然一大将也。叩其中之所识者不过衣服舆马之间。饮食男女之际而巳。既无材能。又不省事。且听信心腹家人、及积年识字光棍拨置、剥削行伍、卖放军役、营务废坏、职此之由、今各营坐营官。请用出入均劳之例。必边上有功将官。方得入为坐营。其武弁之冑。非卓然有志功名。摆脱膏梁气习者。但世其禄。不任其事可也。下而把总管队官员。亦要先择其人。所管部伍。先令自选。以次引验。如一队五十人。就俾管队官自选精壮者几人。老弱者几人。逐一引于该管把总等官处验看。果精壮则留之。果老弱则去之。如有滥误。则随其多寡而杖责其原选之人。甚者呈禀于提督官处易置之。如有受财作弊等项情由。则呈禀科道官处参奏重治之如一把总该管若干队。就俾逐队自选。除老弱类开外。其选中者。明开某队武艺精熟者几人。膂力强壮者几人。逐队开写。引送坐营官处验看。如选取不精轻则量为责治。重则呈禀提督官处更换其人。如有受财作弊等项情由。则具揭帖送科道官参奏重治以罪。如一营该管千队。坐营官逐总自选毕引送提督官处验看。有膂力者试其膂力。有武艺者试其武艺且因以观该营将领之才。否则不行用心、视为泛常、会同科 官员参奏黜罚提督官逐一验中者、仍送科道官处核实、有不堪者驳回另选且计数奏闻请 旨戒谕。其简选之法、验之年貌以求其老壮。验之身材以求其勇壮。验之技艺以求其精疏虽五兵并用而尤以弓矢为主葢刀鎗旬日可精。弓矢非积久不能熟。弓矢既熟则他技皆余事矣。去取之间。虽以武艺为尚尤以膂力为先葢武艺可习惟是膂力不可强而至膂力既壮。则武艺皆可学矣团营取不足。则于三营见操将士中取之。犹不足则于四都司京操军士取之其四都司两班京军士。宜畧仿周宋之制简其骁锐者升为京军。即命原卫所官司。将选中军士。当房家小。津遣赴京常住待其衰老仍遣于原卫所收伍。其余班操官军。亦不必赴京。虚耗 国储。亦畧仿大学士丘浚辅郡之议。该班京操将士。就于附近郡操备。东则以永平或蓟州西则以保定或易州。南则以临清或徐州但北乃宣府不必设辅郡边城刍粟价高。委输实难。内郡将士至彼。不能战阵。虗糜钱粮有事则以京营精选将士戍之三营将士除选团营外。余留本营操演宜复简其壮徤者。免其做工。严加训练。则为一项。一以备意外调发。一以备团营选补。其老弱不堪者团营则退回三营若虑外卫所选取既多。原伍空缺。则京营老弱将士。愿回原籍附近卫所者。听其便收充补伍。近世名臣大学士李贤、尝言于 英宗皇帝、欲以在京军官老弱残疾者。令兵渐渐调出在外。以省冗费诚有见也。选取既毕。赏赐月粮。亦宜畧仿前世之制。稍为之差等。团营听征将士为一等。三营听选将士为一等老弱做工将士为一等。如此则勇壮者劝而疲懦者勉。兵庶几可用而国无浪费之虞矣然兵法有曰。兵无选锋曰北。又于每营之中。拔其骁锐者三千员名。置为游兵若先锋之名于各边都指挥等官中择其善战有谋者授以署游击若先锋之号就俾于边上平日所知惯战将官中。自指挥而下。奏取数十人以为领哨把总管队等项应用又于边上夜不收人役中选其逓年出塞。及工于刼营者。奏取数十人。以为京营哨探人役之师。各仍统属于该营操则别置于一处。使之常为战装。一遇有警。 命下即行。有事之时。本营悉行。就以充该营游击先锋之用。若只发所部。则俾受节制于所在三堂等官。每岁发遣二三枝于宣大等处。以代内地边操备御之行。寇入则听所在三堂调遣。与边上游骑偕进。以为犄角之势。不得仍踵京营闭门坐守之怯。不得肆为禁旅偃蹇犷悍之态。输班出戍周而复始。以识胡虏情状。以经战阵勤苦。以习塞上风寒。其更代之期。道里之费、又因时制宜。而区处之有方。至于教练之法。臣不避烦琐为 陛下复陈之。今京营将士教战之法、月凡三次操练、除祁寒盛暑工役外。月不过数日、通计一岁。不过数十日耳。其下操也。又不过闻鼓角火炮之声音。趋走数十步。吶喊数声而巳。质明而入营。未午而归家。未尝习击剌之方。闲驰射之法。甚至于都人所言京营下操。非操练也。乃比较也。今日下操。则追昨日该操不到之罚银。明日下操。又追今日该操不到之罚银。何尝有弯弓发矢。挥戈跃马之实。其将士之入教场也。至今三大营之操皆如是挟一无弦之弓。插二三枝无羽之箭。或腰一无鞘之刀。或以竿而为鎗。或以棒而为铳即其器杖。真如儿戏。昔 英庙北狩、都御史杨善往迎、也先密遣一人先来、因问向日土木之围、南朝兵何故脱衣甲而走、答曰、太平日久、将卒相安、因四方无虞、只营修寺宇而巳、何曾操习、被尔虏兵止然冲突、如何不走呜呼、善言京营练习之无素。将士之无能。历今日犹昔日也。今日之教练。请勿以营中成法拘之。使将各以己意教之周旋进退必有击剌格鬬之实技左右开阖必有陷阵溃围之实勇犹张廵所谓使兵识士情。投之而往。如手之使指。兵将相识。人自为战。斯为善矣。或如宋太宗亲阅之法。刻木为箭镞。裹以毡罒厂羊。命强者两相对射避即捶之取其不避者。又以木挺为马楴。施诸韦矟俾驰骑相击。取其尤胜者各分等级隶之。夫格鬬之法。如手搏然。精于手搏者他人虽勇力击之终莫能就而乘虗一手其人即仆虽一人可敌数人虽中人可敌壮士格鬬之法其伎俩避箭。批亢捣虗。固自有方。平时不习。一旦临敌。则眼目眩皇。手足软颤故有平日挽强命中。而临敌不能弯弓平日运矟风生而临敌不能牢握昔尉迟夺矟亦由目定手捷故也至于神鎗火炮。亦宜使之常放。演习其安置之宜。忖量其高下之势。葢抢礟之放尤难。高一寸则腾空低一寸则入地徒闻訇磕之声、殊无摧击之益。亦以平日未尝量定、故临敌不知所以寺架安顿也。如此简拔。如此教练。则营伍充实、将士勇锐。有此十万之众贤于他日不习之兵百万可以折蛮夷猾夏之萌。可以销寇贼奸宄之渐可以省国储无用之费国势有雷霆之威泰华之固。岂直虎豹在山而巳耶是则所谓伐谋之上兵也。此法既立而又一年一搜补。三年一大阅。以若此施为。虽似纷更。然于缓急实为有赖。宋苏轼有言。天下无事。则公卿之言。轻于鸿毛。有事则四夫之言重于泰山今之形势、似不可谓之无事矣。如臣言可用、乞下廷臣会议务求国势之奠安、无惮更张之烦扰、愚谬之见、亦其大畧耳、若夫 目之详、综理之密自有 庙堂深识永图、非臣之愚所能为也、

  专信任以戒不虞疏【免勘李隆之狱】

  切照前岁甘州兵变、都御史许铭死之铭之死、总兵官李隆为之也李隆志杀许铭、造谋倡乱虐害忠良实天下之大恶、千古之奸雄、王法不宥之贼、巳该都给事中许复礼刘济等、给事中鲁纶御史喻茂坚田麟等、先后交章为 陛下言之、此皆言官、尊 朝廷惜纪纲、忘顾忌、摅愤懑、以晓 左右也、继而廵抚甘肃都御史陈九畴、领部咨密切访察廵按陜西监察御史刘翀奉 纶音莅治具狱、二臣祗承 圣意、讯诸奸党质诸舆人、不纵不刻 惟公平。于是许铭忠国之心、受祸之惨、李隆起衅之由、鼓乱之实、委曲本未、靡、不悉得、狱具上诸朝、 陛下下之法司详勘依律以奏请、奉 圣旨、这事情重大、还于午门前会同多官、从公再问明白来说、钦此、于是府部科道等衙门、文武之臣、集于午门前稠人广众之地、秉公覆审咸曰李隆法虽罹于谋杀、情又涉于谋叛、罪浮于罚法司所据、惟当、奉 圣旨、这事情重大、还差三法司锦衣卫堂上官各一员、前去彼处从公勘问明白来说、各写敕与他、钦此、臣愚虽无知、亦窃致疑、此不必差而复差者也、 命下、未几都给事中刘济等果以为言、内开李隆谋杀许镵之情、具于杨淮等之招抚按之勘、法司会问、无异、多官覆审相同、是宜速正典刑、今复差官、无非多方展转等因。奉 圣旨、朝廷差官勘问、正欲慎重狱情、公听断以正国法岂有迁延偏狥之意你每如何又这等来说、该衙门知道、钦此臣于此仰瞻 陛下真日月之明雷霆之威李隆之恶、许铭之冤、巳在容光之下矣、所以复差官勘问者葢欲威断出于 朝廷、使天下凛然知画一之法不可犯。虽河西之人。亦将胆落曰。 天子明见万里也虽然臣愚犹心有所未安、心有未安、而隐忍不言是全躯持禄之臣也、持禄不忠、国有常刑、臣以是不避斧金戊、复琐琐以瞽言进、尝读易旅之大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言狱未具者、当求其情、狱巳具者、当致其罚也、又按王制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于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成告于王、王三宥然后制刑、言有司疑狱谳诸王朝未闻王朝巳听之狱下之有司也今李隆罪状巳明。招拟巳定。无可疑议者。乃复远勤有司。窃以为此举或过矣况 陛下平日所托以为股肱耳目者。在内则世勋三公九卿台谏诸臣也。在外则地方抚按也。今抚按巳勘而不信。则抚按之臣不胜任矣。甫于 阙前覆审。旋复差官勘问。则举朝之臣。亦不胜任矣。抚按不胜任使。则抚按当罢去。举朝不胜任使。则日日随行朝著者。此何人哉。且 陛下今日所差以勘问者。无宁他求才智优异者。以膺任使耶。抑亦就其职事少闲若佐贰者以行耶。向他萃数十百人于 阙廷之前。参订其狱。犹不称 圣意。今独以二三人于数千里之外。探求巨猾秘缩鬼蜮之情。又安知其果足以当 圣意否耶。为恐狱有冤滥、薄释诖误、望降一 敕旨、不必复遣官但令抚按再加核实为得宜于抚按之臣。亦能上体德意。若但求李隆真情、往来踪迹、陈九畴备详之矣、罪犯重轻、刘翀差次之矣、勘官之往、如是而已矣虽有他能其奈之、何、此臣之所谓不必差官而复差者也。非独此也、前日逆濠江西之变。其为谋非一日。说者犹以为差官勘问。有以激之。近闻廵按御史刘翀将及甘州。五卫之众。亦尝疑曰。刘御史领凉州人马来洗甘州。遂溃散上山。都御史陈九畴仓皇四出抚安。仍急张告示。谕以 朝廷只罪首恶。他人无与。众疑稍释实以前日之变诖误者众故畏罪者多勘官之往巳赦之后不宜复有究问此则所当虑者彼自疑曰首谋巳擒勘官复来无乃搜索余党乎万一激成他变。谁执其咎。臣又有疑。李隆既为笼中之鸟。必无复纵于山林之理。勘官之往、不与俱至甘州。谁则对理。若与偕行。不至于此然立言宜尔彼岂不自知恶极罪大终难掩餙。万一萌侥幸之心。同恶相助。图为邀刼之谋。若其奸计得行。不西走哈密。则南走亦不剌矣。异日诱引外患。如唐之仆固怀恩。于时悔之。其能及乎。葢事久则变生。势穷则虑易。固其理也。臣所谓不必差官而复差者。又以此也。臣畧计差官不可、其说有五、不惜一一为 陛下陈之、稽滞 天讨。蓄天下忠臣义士之愤。退有私议。一也。河西人心甫定今复使之惊惶。二也。设有疏虞。他日必为中国大患。三也。事出独断。臣下不与。股肱耳目之臣。各怀愧耻。四也。坏朝廷覆审之例。后必踵以为常。五也。伏乞 陛下收收回差官之 命、早置李隆于法、于以释中外之疑于以防未然之患、使天下晓然知 朝廷无负于死事之臣、而好乱乐祸者、卒不能逭宪典之诛殛也、事虽一端、劝惩攸系、惟望 留神省察、无惮更张、实在廷臣工之愿、天下忠义之愿、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曾都谏奏疏(疏)

  曾忭

  疏

  陈愚见以平内叛以防外虏疏

  陈募兵便宜疏

  议处新辑地方重威体销反侧以图永安疏

  平政令示镇静以定危疑疏

  正名罪慎举用以杜奸萌疏

  正名义以杜边患议功罪以存国体疏

  陈愚见以平内叛以防外虏疏【平叛防虏】

  近该总制宣大兵部左侍郎刘源清题为捉获奸细李彦、审据供称黄参将等、谋差通事、各拏疋前去边外勾引达子、里应外合、见今黄参将同游击秦鼎总领提调拒敌防守等因、臣惟人臣之义主忧则劳、主劳则死、顷者大同告变、 皇上重为天下忧、勤、宵旰西顾、群臣咸发愤毕诚、愿献愚忠、为国讨贼而 圣断先定、廷议佥同。发军兴制、正义明罚、且钦降黄榜、开释胁从、重悬明赏、以倡忠义、臣以为该镇士民无虑数万众、岂无一明智奋激之士鼓义倡勇、为我军内应、其诸胁从、虽冥顽不灵而 陛下所示祸福利害、昭如日星、亦岂不知怀德惮威、易叛为忠、意此贼不过旬日、当送款辕门、悬首藁街矣、今既再旬、卒无一人仰应明诏者、而故总兵等官朱振黄镇秦鼎郑泰等、又方背 主负恩、朋谋鼓乱、叛逆军士、亦皆稔、恶怙终抗拒王师、且谋挟拥王子、招纳丑夷、不轨之谋、日滋月深、此臣之所以日夜痛心愤懑、至不欲生也、顾惟闇劣、罔闲军旅、千虑之余、偶得四策、杞人之忧诚不能自巳、伏惟 陛下裁择

  一分委任以重责成、窃惟智专则精一而谋审、事丛则力分而虑疏、窃观逆贼所以敢行称乱者。不过挟强虏以为资耳。故非外援虏寇。则穷奔塞北。其或北不可往。则流寇而南。然度其事势止是倚虏或奔塞北未有舍镇南趋者南则根本失矣虏入则内外交变。可忧方大、贼北则日导月引。虏患无穷。流寇内地。则郡邑久安。兵弛无备。诚不可不预为之所。而逆为之防也。讨贼之事、巳付总制刘源清、提督郄永、又分遣廷臣、载重王师、兵众势集、必可成功、但恐镇抚诸臣、人怀随队之心、坐觊成功之赏十羊九牧。顾此失彼。势不得详理边务。万一虏寇乘机而动。逆贼穷迫而奔。然后为计则晚无及矣。臣愚以为讨贼之事。宜付总制及提督等臣。有不効则责刘源清郄永等。防边之事。宜付之都御史樊继祖韩邦奇。总兵官鲁纲刘渊等。令其专意饬理边备。宣布德威。简阅士马。谨伺烽火侯慎传间谍。以防虏寇。且遏贼奔。有不效。使虏得南侵。贼得北突则责樊继祖韩邦奇鲁纲刘渊等。其附近郡县。及居庸等关。宜付之都御史周金王德明。及廵关御史赵元夫等。令其各视所辖。规画防守。兵弱食少者。宜急为区画。流亡游食者。宜计与收安令毋乘机思乱。为贼所得。有不效。使贼逸而南。民煽而动。则责周金王德明等。仍令各官亲临边关、及大同近地、凡经畧事宜、及廵行期月、俱以时陈奏、付臣。等稽察

  一设间疑以散逆党、窃惟心同则秦越可相使、志疑则亲戚可相攻、仇咸宁亦始同贼而后反正始闻黄镇秦鼎郑恭等、为贼推戴、臣犹以为镇等皆身为将臣、世受国恩、或外示同谋、姑安反侧、徐当伺变、为我军内应、以报国家、则镇等之上计也、乃今谋遣译使招虏为援。则镇等无复忠 朝廷之望矣。臣愚以为宜悬重赏以购镇等。可谍云二三夙将。为贼所逼者。有能効忠勤义。乘机内应。计诛叛贼。及率众来归。以报国家者。国家尚能捐其旧过。奖录新功。即崇爵千金之赏。国家无爱焉。如此、则贼必疑镇。镇亦自疑。上下相疑。非镇诛贼。则贼诛镇矣。镇诛则贼失谋主而易涣。贼诛则叛乱易宁。而我兵可休矣。虽镇等重赏可也。此固兵家所以间敌疑贼。计胜谋取之道也。

  一恤军士以倡勇敢。切惟恩至而后威可行、惠施而后法可昭、是故爱克厥威、则众易靡而兵不振、威克厥爱、则人易怨而令不行、切观逆贼知罪大不赦、人怀死心、无复生全之望、穷寇死地、有鬬无反、其气固自陪、而勇自强也、我兵悬守外地、荷戈雪立、客主既不相形、劳逸又甚悬绝、延辽游兵、自春徂冬、巳阅三时、久戍异域、人怀思归、万一持久、将无固志矣、宣府镇兵、旧尝反侧。虽无唇齿之故。不免狐兔之悲。即勉强用命。或不得其死力也。用思归之士。以攻敢死之卒。驱尝叛之众。以攻其同事之党。不有严法以作其气。不有厚赏以固其心。臣未见其用命也。今户部巳题行赏军之令矣、然不过与银一二万两、讨贼防边、军士无下数万、况时际苦寒、衣装费巨、恐薄赏轻施军士犹未蒙挟纩之恩、及防边将士、必萌观望、惠或不均、当令生心矣、如此、则威阻令格、未必皆军士之过也、臣愚愿 陛下敕令户部、增银数万两、令总制诸臣、均加赏赉、务令足御寒、主将元戎。尤必有古人与士卒同甘苦之意。然后申严法令。以一众志。则鲜不行矣。仍许贼平之后。有功人员。俱视赏格。无功者亦量行优劳。则惠施而人心固。法行而兵气倡。古所谓成大事不惜小费者也。

  一定赏格以诱内变、切惟厚赏之所激、则人可以死、重利之所趋、则人不爱生、虽然赏格既定而事平之后不及如格者多矣如宁藩之变所降赏格俱不遵行也然赏格不定、则人不见利、人不见利、则不思奋、不思奋、则不能得其死力矣切观逆贼凭恃坚城。率众死守。而我军客戍。由外仰攻。非缘内变。则旷日持久未易成功。贼纵不为招引。达虏亦或乘机而动。不可不虑也。兵部葢尝题请悬升赏之令矣。然而未定条格。止于泛言。阃外制臣。又不敢私擅。是以民不见利故日久犹未有仰应明诏者。查得先年该镇之变、 朝廷葢定赏格云、获首恶一人者、官三级、白金五百、次恶一人者、金三旦、余第赏有差、后果得内应之力、贼间就擒臣愚以为宜敕该部查照先年赏格事例、或量赐增重、明定科条、行总制等官、分布颁示、则人心见利而动。城中之人。将视贼为奇货。贼亦将视阖城为敌国矣纵不得内应。亦可以疑贼心而孤其党掣其肘而夺之气。则坚城可破。贼不足平矣奉 旨所条四事俱依拟

  陈募兵便宜疏【募兵便宜】

  切惟逆军负固、蕞尔孤悬、德威布昭、靖服可俟、惟猾虏黠深、侵当未巳、又六镇之兵、所至单弱、强边固圉、婴愚虑久矣、以贼久未平下诏募勇敢仰奉纶音、岂胜宗社之幸、伏惟 陛下临御以来、子惠元元、加志黔首、至德涵育、渊深地厚、今边陲多警、宵旰廑怀、正臣子枕甲怀戈、捐躯报主之时也、明诏所至、固当有闻风而向应者、数万之众、不过崇朝一呼而集矣、臣复何虑哉、然闻君子死义、小人死利、仗忠勤义之节、可责于缙绅士大夫、而不可责之细民、效死敢战之勇、可责于素教之士、而不可责于新集之佣夫、往者虏寇延绥。 陛下尝悬募兵之令矣卒无一人应诏者。岂其民不可以义激耶。葢议拟之太俭。而奉行之或过也。臣惩思往事。偶有六愚、日重购以示之恩、曰明论以示之信、曰倡名以导之义、曰参伍以教之习、曰广募以备其选、曰征练以济其急、六者举而民无不从、事无不济矣、何也、人情莫不贪生而恶死、乐室家而重去故乡。今欲使民捐亲戚。弃土壤。委身锋镝之下。而不有重购厚利。谁则从之。今之议募兵者曰、人与银三两、衣甲器械官给之。夫官府所藏甲冑弓矢。虚器文具。其实不足。用也。必加淬而厚餙之。大率费募钱三之一。又远者米价高翔。余赀不过易粟六七斗。小民虽至愚。又安能以五斗之粟。易七尺之躯哉。近者京兵西征。官给银二两。布二疋。夫京兵固国家所世蓄以备缓急者也。彼小民者。曾不蒙一朝之飬。及驱而之战。其所赐赉。乃与素养之士等。其不迩于人情亦甚矣。或谓虏不再至。则费为无经。夫重之则耗国。轻之则民不应。臣以为宜如弘治年间例。人给银五两。应募之初。先给三两。征调时则全给之。如虏不至。则未给者固在也。如此则民有后利之冀。或勇于应命。而我有临事之美。则财不漫费矣。故曰重购以示之恩。然利可以驱齐民。而不可以致义士。传曰贪夫狥利。烈士狥名。古称燕赵多慷慨豪侠之士。今富家巨室。壮夫侠客。高。名义而慕位号者不少宜下令募之。有能率其亲戚子弟大者百人。少或数十人。以勤国家者。官一体优给之。功成之日。首倡义者得并功论拜。无功者亦量赐冠带以示劝异。若不烦官帑。自备资募者。则钖之武秩。以兵之多寡为之第。终其身不袭。有功而升者。则袭其功。则众有统而易制。财不费而兵集。故曰倡名以导之义。夫戌役所以待有罪。今之法。殊死以下者乃得戌。是故一隶尺伍。近或终其身。远或世为子若孙患。故戌也者。民之所甚畏者也。况无辜之民乎。往岁募兵之令。亦令得事宁归农矣。卒乃籍其名不复除。是示民不信。而教民议令也。今之议固许事宁之后。听其归业。且令奉使诸臣。会同抚按榜示之。虑亦甚周矣。然二三臣工。皆奉命将事之人。民固疑其不敢擅也。又国家榜制、凡奏状文移悉具、动累千万言、浮文复语、即宿儒读之且得首忘末、况无知之愚民乎、殷盘周诰、固当时大臣传王命而致之民者也今观其词、曾不过二三百言、是故文简而民易喻、且榜由中出、固民所习信啫也、今募兵榜。宜令兵部櫽括大意毋得过三百言。庶明简易晓。及令二三将命之臣。别刻小票。以与民为质。凡应募者人给之许其事平之后。执是为后信。则民不疑而敢于赴募矣。故曰明谕以示之信。地广民聚。则大众易集。而精择有人。兵部议令沿边招募。固可以得士。然西北诸边。地旷民稀。恐一时未能得大众。臣愚以为宜令兵部将各边近地如山西北直隶山东等处。分令奉使诸臣。附近并募不限以地。有愿赴募者。一体兼收之。众既集而吾得慎拣精择。则无非艺勇矣。故曰广募以备其选。夫士不服习者。不可与临敌。战不预料者。不可以先恃。驱未战之卒。以抗方张之虏。恃未获之众。以纾旦夕瘁至之患。是犹驱群羊以逐猛虎。汲远水以沃斤焚。势必无幸矣。今边报方殷。虏寇或旦夕猝至新募之众。号召不可期。且训练未久。金鼓不习。一旦驱而之战。是曰弃之。兵之胜负安危系焉、不可不慎也。臣愚以为宜预令各镇将见操及防边将士。拣其精勇择善将将之。勤训以待。或虏寇卒至。则朝闻警而夕可就道矣。若其新募之众。安土重离者。则错列本边。参伍戍守。以习征戎彼内得顾其私外犹获公家之利将争趋之矣夫战守难易。势不可同日语。士卒新故。勇怯亦黑白相越也。征练兵以赴敌。分新募以守边。则民便而兵利。若如今议。必待募卒以从事。臣恐北虏巳渡河矣。故曰征练以济其急参伍以教之习。迂疏之见惟 圣明垂鉴

  议处新辑地方重威体销反侧以图永安疏【大同善后】

  节该总制侍郎张瓒、廵抚都御史樊继祖、提督郄永、总兵官鲁纲等、各以大同内应捷音来闻、俱奉 明旨下之兵部、今且旬日、未闻议处者、窃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往辙之覆、来车之戒也、臣愚智不能识微、然迹往事、观殷鉴、则愚者逆睹矣、 国家自正德末岁以至今日。二十年间边镇之兵。叛者四起其它拒命违教。鼓众呼噪。方动而忽寝。将发而未成者。又不可指数。此岂国家威力不足以慑哉葢其始乱也当事之臣。畏怯之太过。而姑息之巳甚。不能兴一旅以问罪人。大同之变处置事宜亦未为尽善言者多争之此先事而议者也顾曰姑将抚而定也。当徐徐为之图及其抚而定也则遂以茍安为幸泄泄然忘之矣不复为规置善后之图是故我则积怠以成弱。军则飬骄以成玩。陵夷至于此极矣。议者咸以为甘肃之变。使当时能明法正罪。处置得宜则可无大同之初变大同之初变。使能明法正罪。处置得宜。则可无今日之再变伏推原乱始。不能不痛恨于甘肃也。虽追论则然而后悔无及。今日之措置。固他日诸镇安危之系。若复不早为之计。使后之议。今犹今之议替。则臣之所大惜也。可不慎乎。窃观制抚诸臣奏状、所以招柔大同者固曰歼厥渠魁、胁从罔治、实 陛下命将出师之初意、古先帝王用兵之大端也、然闻制抚等官入城之际。与经画城中者。则失于不振甚矣。二月二十二日、逆贼将首馘来献、都御史樊继祖得报、遂仓卒趣城下、逆贼犹闭门不纳。谕之至再。乃微启半扉。仅可容一人。即舆马不得行。贼且请曰、都堂驺从、毋得过二十人、多则众疑必杀之、后从者多以一人入、贼果举以遏继祖乃下舆徒步、止率二十人入、贼俱蒙坚执锐、夹道而列、露明戟。盛气以待、继祖初固以为姑将入城。庶几居中措置以定祸变。而不知损威伤体。为国家轻辱多矣。既明日、遂下令议赈逆军及其贫民、夫大兵之后、少加赈恤、岂曰不可、然古之大赉、必富善人、未闻与逆贼齐施也、且威立法行、惠之则为恩、施之则为泽、感之则易动、继祖等入城、未闻正一法、诛一有罪、威废法弛、而独有私惠焉贼匪惟不见德且将曰固畏我也。固饵我以祈免也。不亦惠奸赏盗。示弱见怯。益骄悍之气乎且逆贼所以内应者岂尽二三臣口舌之能哉葢庙谟定而神武彰。大兵集而我军振。虏西遁而重扰绝。外围急而薪道阻。智困力屈。援绝恃穷事急而降则贼非真能悔祸且抚臣若缓于入城受降则贼犹有所惧可以如我约束不至茍且了事也故詹荣楚书等得以乘间为谋。然固可以知贼之畏弱而悔祸矣使张瓒樊继祖等不遽求入城不即议解兵审几观势。宣布德威。使其帖然信。竦然惮。乃令尽开四门。贼亦宜无不从者然后盛仪张卫。鸣鼓而入。悬法布令。昭赏明罚。惩奸辑善。问民所疾苦而赈贷之。以示吏民更始。如此。虽无攻城斩关之威。亦庶几明义讨罪之法矣。乃急遽若是故贼得以窥我而敢复轻傲如此也夫以 圣德中兴。熙洽全盛、彼大同一区之孽。至勤数万兵。费百万粮饷。相持几半载我军战死者数千人。其竟也不过得二十余贼。且真伪不辨又假于逆手巳不足以示威而制抚入城之际。与其所措置。又复茍且姑息。若抚婴儿然。甘词媚语。重摩而厚啖之。冀其不暂呼啼。为旦夕了事之计。无复久安长治之虑。此岂所以谋人国者哉。且兵者所以威不轨。诛奸暴。正纪纲明王法者也。是故先王重之。出必有名。非以餙怒。归必献。馘。非以侈大。皆所以昭武明法。诏今而戒后也。今也大兵久攻而孤城不下。不足以昭武。渠魁未尽殄。而无辜或蒙戮。不足以明法。劳师费财。而威不彰。不足以诏令。据城拒命。而得逭天刑。不足以戒后。固臣所甚惜。而二三臣者。方且自多功伐。侈称捷音。臣诚耻之。近又传闻云、反侧之徒、虽尝效顺内应、然犹惶惑未安、该镇城门、皆其所自守、往来文移、必验之乃得出入、间犹踵其故习、私或生杀人、制抚方佯为不闻、拱手拥虚名、行赈济而巳、凡此皆处置不先定故其心疑而未安耳或罪或原。固宜早有定论。不当徐徐令其生心也。今制抚在外。则曰我难专制。敬俟廷议。奉命周旋耳。在内诸臣则曰。我难遥度。听抚制长议便宜施行耳。彼此观望。互相逊避。今且二十日矣。不闻有所陈议。曾不知该镇士民。跂足以待命。四方六镇拭目以观终。若如二臣措置。遂幸以为安。泄泄然不复置之虑。而一听其茍且之谋。窃恐他日之隐忧方大。而诸镇观望生心。将无复宁息之候矣。替人谓平吴之后。方劳圣虑固臣之所拳拳者也。

  平政令示镇静以定危疑疏【辽阳叛卒】

  窃见辽东守臣、奏报辽阳军士变状、及兵部复议经畧事宜、反复思惟、无任惊愕、仰惟 圣明御极、礼备乐和、天下臣民、咸望至治、而边镇之兵、一纪四叛、虽于 圣德无所缺损、而咸和之化、胡可为醇、速变激乱、固抚臣之过、而军士悍傲、轻于变背、胡可为顺、纪纲法度、至于沦斁、胡可为立、人心杌捏、鼓之易摇、胡可为固、此臣之所以日夜疚心者也、然以庙谋廷议、当有为国家深长思者、故不敢妄有陈说、近观兵部先后覆题则不免于惩噎废食之过也、臣等敢遂终言之、臣闻天下之势。如权衡然。平则物清得而争夺息。机微轻重之间。则低昂悬判矣、国家大镇凡七。而叛者五方、岂其抚镇皆不肖哉。葢姑息之弊滋。而偏重之势成也。今纵不能亟图而善反之。岂可复助其势而益昂之乎。以臣愚论之、吕经奉命拊循、不能宣布德威、乃重法厚敛以靡衅端罪诚不可辞、然廵抚者、天子所命大吏也、自军士视之、则亦有冠履首足之分、即其举措少乖。而国家纪纲法度、固森不可乱乃今驱逼而拘系之、无异小吏然、甚至鼓众闭关呼噪称叛、此可谓非罪乎、纵今不能明法正罪以杜骄悍、固宜平议而均治之矣、兵部乃过惩于大同之故、遂不复为国家长久之计、不待勘报、即悬断而遥议之、夫廵抚越墙而避、本军士逼逐也、则曰畏法惧罪意有所待、鼓众呼唤、擅闭城门、罪迹巳彰也、则曰嗷嗷哀求、原无他意、至于欲免查屯田则与免查欲更置廵抚则与更置、庇其罪而深为之辞。惟其意而莫之或逆。于抚臣则厚文周内惟惧弗深于军士则曲隐旁餙。惟惧弗恕失轻重之伦。忘久大之患。长骄悍之气。滋边境之忧。计非所以为安也。臣等愚不知大计、然窃以为今日之事。异于大同亦远矣。夫大同之所以敢行叛乱者。虽论大体亦须审势如唐人平泽潞而许河北世袭也其事有六高城深池。以守则固。一也。多积厚聚。饷给不匮。二也。隆冬冱寒。我兵不耐。三也。鼠伏亲藩。庇同城社。四也。外邻强虏。急可挠援。五也。慝积稔恶。累叛无惩。六也。夫贼有此六恃。而我又以不习之兵。寡谋之将临之。此贼之所以怙终为叛。而我之所以师久无功也辽阳远在广宁三百余里。边城节金戊。士马精锐厚饷积刍。坚甲利器。悉在广宁。辽阳仅一副总兵分守之地。有兵不过五千。刍粮仰给。远而在外。城池高广。仅半大同。附近诸夷。则东为朝鲜。北为朵颜海西毛怜诸卫。皆国家冠带效顺之国。岁时称贡之臣。非若北狄强点无忌。世为中国仇盗者比也。夫外无强虏之援。内复鲜亲藩之比。大同六恃无一有者也是故闭门呼噪而终不敢有他者非诚有所畏惧葢自量其力也臣非妄意诚知其无能为矣。今 陛下重于举事。思与天下休息。此不过一传檄而定耳。夫重抑士卒。则挑衅速祸。将激目前之变偏罪抚臣。则伤体损威。将遗久大之忧。二者皆安危治乱之机。不可不慎也。臣愚以为自今以后。辽东诸臣。复有奏报事状。 陛下宜镇之以静。旷然视之。待以无事。一若边境常报悉付廵按御史从公体勘长虑周谋。听其廉实委悉以闻。 陛下权其事变观其时利。徐图而平议之。罪在廵抚。则罪廵抚。罪在军士。则罪军士。使刑罚平而法令昭。务足为国家久安之赖。兵部不得过事姑息。遥断是非。曲为低昂。偏右军士。重抑抚臣。令其名分乖舛。法典隳废。见张皇之形。示懦弱之迹。使天下不得以终窥我。而无畏也夫待之以无事。则反侧不疑。示之以镇静。则国威不亵。付之于边臣。则罪状可稽。得情而徐议。则阖辟在我。即有一二委曲不尽法者。犹曰边臣之故。而庙堂之体。固自尊也。如此、非惟足以安反侧之心。抑足以全国家之体。旬日之内军士不款伏而请罪者臣不信矣。

  正名罪慎举用以杜奸萌疏【辽阳叛卒】

  近该镇守太监王纯等、题称据广宁军民人等、状告吕经苦害军民十一事、乞转奏 皇上钦处施行、再乞差总兵官邵永、侍郎周叙、前来抚安等因、又该兵部题奉 圣旨、吕经巳有旨革职闲住了、还着锦衣卫差官校赍驾帖拿解来京问理、袁璘并地方有罪人犯。都着廵按御史查提问拟来说、韩邦奇也不必去、吏部另推可以抚靖地方的两员来看、钦此。臣等伏读 明旨、仰见 皇上好生不杀、体权达变、推诚矜物与古之圣人、宁失不经、同一至仁也、臣等敢不将顺、以纾至怀、惟九重严邃、君门万里、边城变故之状、军士骄悍之罪、臣工愤懑之气、不彻于聪睿者、犹多也、至 陛下所覩者。又皆危城之疏。一偏之语。议者且复抑扬轻重于其间 陛下何所度衷而裁之乎。传曰肤受之愬。智者惑焉。文致之罪即皋陶之德、以为有余辜矣今日之事、非赖 陛下之圣明公虚洞烛、镇静遐思、若遽听边臣之奏。从军士之请。则所以处此。又不独如今矣。军士挟奏之词不足为据近有山海关守臣帖报兵部、开称本月二十五日、吕都御史进广宁、总兵劝说不必久住、军士恐生他变、吕经不从、二十六日、呌写字进、各军闻知云、你将我贴丁不与、又将粮银减半、今还写本害我、各吶喊撞锺打鼓齐入、将都察院门打开拥入、将吕经踼打肘镣送监、又将都察阮并文卷尽行烧毁、着太监总兵奏本讨赦等因、臣等于兵部借观之、乃知危城之疏。未可尽信。壅蔽之弊。不可不深察也。何也、葢危城诸臣、寄命军士、白在前、死生在念、茍可以免于戮辱。则蒙蔽之罪无爱矣。故先后奏词。所以伸彼抑此者。非有所恩怨厚薄也。自全之道。在于此也。且今之官府所得行威虐者、以 陛下之委任权久在巳也、吕经奉命取回、则权任固夺矣、纵欲为虐、谁复与用命者、况其受侮辽阳、滨死者屡、彼纵自愧、宁复不畏死耶、若曰往政之虐、则辽阳巳发之、苛政刻令、御史又悉除而更之矣、此其为情、亦大可察也、夫今日边境之祸。平心反本而论之。抚镇苛刻之过军士骄悍之习国家数有之积三者实相因而成之。是酷吏乱卒。厥罪惟均。法固不得以轻重之也。明旨巳下、命使巳行、吕经之罪、臣等不敢复言矣、至于军士之多辜。不正名晰义以昭示天下。窃恐奸雄之窃咲。而乱臣贼子之接迹也。尝闻投鼠者忌器。狐穴于城。则灌者避焉。何也。以其所托者重也。廵抚者、 天子所命大臣也。即其有罪。 朝廷法度月典固在也。军士诚声于朝。 陛下英明刚果。其治经犹腐鼠耳。岂当以麾下小卒。辄自猝辱如此。虽经所自致。如 朝廷何。经不足道。独不畏 陛下耶臣等请得数其罪。夫执辱抚臣。残 天子命吏。罪一。焚毁公廨。擅闭城门。罪二。欲易抚镇。则执名易以请。要君废置。罪三。既执抚臣乃以状诉。先发后闻。罪四。词曰请转奏 皇上。而不具姓名。傲君无上。罪五。决堂陛之等。倒首足之序。裂名分之防。篾视王章。轻玩宪典。罪六。此岂薄于吕经者哉。若不获真正元恶数十人。数其罪而责之。则将来军士。无复严惮。自是国家纪纲愈不立。法令愈不行。边境效尤。循环而动。 陛下之忧。日滋以大矣。兵部议曰。军士被毒虽浅。积怒实深。中间恐有三五奸徒。幸祸乘机。鼓扇愚军者。若曰无与于军。而二三奸徒为之。是欲示勘官意也。勘官职在地方。志幸苟安。而庙堂所议。又复云然。他日不过诬执二三乞儿丐子。炼鍜成狱。以报 陛下。以姑塞明诏。如此。胡不直宥悉赦之。犹不使无辜被兹刑戮也。臣等近又看得廵按御史曹达、题称臣奉 命廵视居庸关、四月十九日赴教场阅操、见行伍纷乱喧嚣不肃、弓不知操、上马辄坠、废弛殊甚、欲据法行罚、却被官军人众、环坐号呼、大噪不服、臣恐激变、只得姑息、夫御史 陛下观风之臣。搏击之司也。今其为词乃甚卑。其为情亦甚畏矣。岂本心哉时事如此。将来亦大可见矣。夫旬日之间。中外三变。虽大小或殊。固可以觇人心无畏也。如此犹谓法令为行、纪纲为立、此非愚则谀、皆非审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往岁宽大。识者当逆推今日之事。告 陛下矣。今且有左验矣。而群臣犹玩忽不戒。直为煦煦以幸目前之安不知飬乱蓄变。将自谁遗也。无亦虑国家举事之难乎。臣请得而言之、替唐中叶。京师再难。玄德播迁天下多故。蕃夷云扰。故藩镇之臣。乘敝而起。宪宗发愤创往。振累世之弱简贤练众。信赏必罚。果断慱谋。卒之淮蔡底定。诸藩再款。赫然称中兴焉。然此犹可诿曰异代事也。臣请证诸本朝者。正统间大虏入寇。直犯京城驻兵德胜门之外。可谓危急矣。而叛贼叶宗流等六七人者。又皆乘时并起。各拥众数万。据土称王。七省之间。骚然震动。内外交变视。此万万烈矣而庙谋先定。群工效忠卒之丑虏悔祸。叛贼悉平。期月之间。天下晏然。方今 圣明英武。群哲励翼。岂异 祖宗之时。本兵乃独为数十小卒掣肘结舌。竟不出一语以问罪人。此臣等之所以未解也。近又传闻当事之臣。议欲听军士之请。以周叙代韩邦奇廵抚。夫 陛下所以罢邦奇不遣者。葢察邦奇非辑宁才。故欲易之。此固 陛下知人善用之意非因军士之请而欲以叙更也当事之臣。过为承望遂欲以叙往。如此。又何异唐时藩镇之为耶。替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孔子以为要君葢废置予夺。君上之操也军士得请而废置之。则是主上之柄。操在士卒。大同倒持。非所以为顺也。且将来边镇效尤。纷起以请。 陛下从之则难继。不从则军士固有辞矣。失体损威。尤莫有大焉者。此尤臣等之所扼腕不平者也。伏愿 陛下敕下兵部、再加详议、特遣大臣一员前去查勘、务得真正首恶、数其罪而责之、以照示天下、无得即听边臣。取二三小卒。苟且了事。及敕吏部别推廉靖大臣一员。往代廵抚。毋得辄听军士之请。遂以周叙往。以肇将来废置之端。则未尽之法、犹有存者。庶几可以示后而昭来也。若或冥顽不悟、首恶不款、 陛下问罪兴师、言顺名正、胜负曲直、非所与论矣、今中外臣工私相告语、罔不愤然为国不平、然不以告陛下者、彼自计其身、得事 陛下之日、远或十余年、近或三四年、非罢即死耳自、幸身荣亲显使国家渐安无恙、彼得以安食坐享、以遂其肥家保妻子之计、即他日安危、责固不及也、谁肯为国家出长治之谋、画久安之策、以自取疏弃之罪哉臣等诚愚昧、往岁妄论大同事、辽东再叛以大同勘议事体未足以服人也至今大同之民、怨入骨髓、即大臣亦恶臣为异巳谗毁构议、无所不有、赖 陛下天地之恩、曲赐保全、日夜思惟、冀效涓埃、以荅高深、而 圣恩深重、仰报无用、又兵戎边镇、实臣该科之责、非若异科事、自有司存、忘其愚陋、复陈覼缕、

  正名义以杜边患议功罪以存国体疏【大同功罪】

  窃惟推隐殚辞者、明法之臣也、虑远存体者、烛微之君也、是故输刑谳狱、必尽其情执宪典罪、不遗其隐、匪曰为深、以明法而备谳也、书曰其刑上备、有并两刑是也、察时度变、以轻重议功、矜疑以昭国厚、匪曰为异以虑远而存体也、书曰轻重诸罚有权、刑罚世轻世重是也、故圣人观时而制刑、因人而蔽罪则 朝廷无失刑、天下无异议矣、臣愚不识治体、然于大同之变、葢尝反复思辨、窃见其大端有四、皆内关国体、外系边防、近示天下、远诏来世、所不可不慎焉者也是故叛逆之罪不诛。则无以明法而戒后。偾事之臣不论。则无以惩慢而励忠。观衅之臣不罢。则辱身负国而大义乖。招降之赏太厚。则损威伤体而 朝廷轻。是故必知此四者。而后可与议大同之功罪也。臣窃观礼部侍郎黄绾、查勘疏状、叛徒逆党、间有擒戮、二立遗孽、黄公之查勘当时亦有议其未尽者黄固有才干所处大抵简便易行亦议调遣、虽未尽法、差胜于前矣、刘源清之议诛、虽或过甚、而郄永武镗之罪、则公论恊矣、潘仿孙允中之叙用虽非为训、而赵镇戴廉之参、则大义明矣、楚书詹荣樊继祖之功、虽颇浮实、然升赏曰量行、则国体亦尊矣、若夫穷奸推隐、辨功正罪、不复遗余力者、则臣所谓明法之臣、体固当如是也、不如是、则绾为不称 陛下任使矣、至于观时察变、以权轻重、议功矜疑、以昭国厚、以为 朝廷惜大体、为边境防远患、固 圣明所独断、非法吏所得招状外越拟议者也、夫今大同终事之期、诸镇观望之秋、 陛下更始善后之一几也、看得黄绾参称大同军士止应坐以谋杀之律、不得辄称谋叛、以至兴师、夫折奸莫先于声罪、诛贼莫大于正名、名不正。罪不彰。则多杀之不足威。悉宥之不足仁。夫谋杀谋叛之不辨则大义乖而国是随之。臣谨按律谋杀谋叛。轻重较然悬也。所谓谋杀者。或三数人阴计诡图。掩众所不及。而戕人于死。寻即解散者也。必非谓聚众至数十人。操弓挟矢。明呼噪。自夜达旦。以与主将格鬬者也。必非谓刼杀良民焚毁公廨、逼窜抚臣。逐奔亲王久而不解者也。特此非国家所习有。固未易言耳。臣请言其习有者。假令二三人谋人于濳地、杀之而夺其资、又数十人者、明火扬、强刼人杀人、不知将坐以谋杀人律乎、抑坐以强盗律乎、事固当有辨矣、况大同之卒、累倡叛乱、再杀大臣、据城逆命、非一朝一夕之、故稔恶积虑、无 君父久矣、其与忿士怒卒、一时偶聚为乱者、万万不可同日语也、况律文谋杀、止言指挥千百户。而不及大臣总兵者。岂其遗哉。其微意。葢可识矣。引此深得制律之意大臣者。 天子之所改容而礼者也。总兵者。 朝廷之所推毂而遣者也。是皆下主上一等者也。廉堂之分诚不迩于此矣。此而可杀。是不知有朝廷也。如是而声之曰叛逆。岂不典明乎哉。是故制律定罪不得与指挥千百户同议将重抚镇以防渐也。夫国家于抚镇。重其权任。尊其位号。隆其礼数。而士卒犹时执而杀之。今既不能正法声罪。以为抚镇重。至复轻杀者之罪。以与杀指挥千百户同议。自是以往。抚镇威体。下同末属。士卒视之。无大尊显。抚镇少不如意。欲杀则杀之当复轻于前矣。虽抚镇亦将自视卑心。杳惴惴焉死生首领之虑。又何暇为国家严法振武。以饬边防也哉。此其为悞。诚非细故矣。传曰水弱而人狎之。故多死焉。火烈而人惮之。故鲜死焉。兹固先王严法重令。使民易避难犯之意也。先王岂乐为是重法哉。且圣人立法创例。皆因时救弊。止天下之乱者也。今士卒杀抚镇。亦既数见矣。使律文果轻 陛下犹当乘时立例以重其典以立天下之坊。今律有重条。而故降示以轻典。是夺主将尊而导民易犯也。非所以明威别等。正名杜渐之道也。虑者以为不如此。则无以为肆赦大同之辞耳。臣愚以为固不必然也。夫歼渠魁释胁从。实 陛下神武之义不杀之仁。与古之圣人宁失不经。同一好生之心也。即是以昭示天下。传播来世。岂不光明俊伟之甚。又何必文借轻典。以惠奸慝。曲援律义。以贻后艰。以姑成此辞哉。徒使 陛下赦之不为恩。杀之不为罪。启奸雄易犯之路。开抚镇不自谋之端。贻边境无穷巳之祸。臣诚窃忧之、臣非为律例争也、此义既明国是王法、胥此焉定、后祸隐忧、胥此焉寝、葢东隅不可追、将图桑榆之救也、臣愚愿 陛下敕下兵部、及法司诸臣、从长查议、申明律例、榜示各镇、使知大同不尽之诛、实蒙 陛下不杀之仁、嗣是敢有聚众称乱、刧杀抚镇官者。俱以谋叛巳行论。重则称兵声讨、轻则据法追治、又使天下知 陛下义理之怒、无复屡赦终宥之幸、庶几有所严惮而不敢犯矣、此固明法救时、反重折萌之道也、又看得黄绾参称总制侍郎刘源清赃贿交通、贪功偾事、轻议请兵、激变良善、春秋必诛、国典难贷、夫源清受 陛下命、为总制大臣、与有兵戎之责、不能相观机宜、以图进止、老师费财、卒罔成功、使丑虏深入、几于危辱、奉职无效、罪诚万死、然闻八议之典、功贤必议、先王所以示厚广仁。也往者宸濠谋逆、源清为进贤令、守孤城、独以忠义感激士民、尝大书誓死报国、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句、倡众为死守、复积薪围其私第约、贼至则阖室自焚、偕死以报国、有家人请弃城迯者、源清即捶杀以狥、宸濠遣伪将将兵百余人道进贤、源清伏兵杀之、生擒伪将斩之市、宸濠乃驰伪谕召源清、源清大骂曰、吾岂从若反耶、立斩赍伪谕者、宸濠卒亦不敢加兵进贤、邻邑闻风、始皆有固守志、今兵部尚书唐龙、往以御史按江西、首上源清功状谓其首挫宸濠之锋、而夺其气、使贼不敢东窥湖东诸郡、屹然为闽浙巨防者、源清之功也、由是观之、源清固贤且有功矣、即有举事少不当、尚当蒙八议之贷、况今日之罪、犹或有可矜疑者、臣又按律所谓激变。葢言牧民之官。失于抚字。非法行事。激良民为变者也。源清未用兵之前。士卒亦既杀总兵。诛良善。廹亲王出奔为变矣固不得以良民论也源清本奉 陛下命。将天威。致王罚。不得谓非法行事又明矣。特其累失机宜。措置乖戾。滋令其大耳。此则源清之罪也 陛下即以是诛之、匪惟天下服 陛下之公明、且知奉职不効者、其责如此、又何辞之与有、若治军行旅、纪律申令、皆主将之责、源清向与郄永乖戾不和、又权侔任均、不相令制、妄杀之罪、视永亦当末减、若夫贪功偾事之辨、则心术隐微之际、所未易以形迹窥者、夫县令小吏也。族灭大祸也。源清为小吏。能不爱族烕之祸以报 先帝。今当 圣明之朝。为国家大臣。受专阃之委。顾尽弃其平生。以负 圣主。臣诚窃疑之。乃今欲与郄永同杀。非惟其心或不死。恐嗣后人臣不究颠末。不自循省。将怀疑畏。不敢为天下出力任事矣。即叛逆之徒亦必快心泄忿借口为资天下后世。且将谓国家以大同之故。杀一非死罪素忠义大臣。岂曰小戾云乎哉。夫源清罪诚可诛、当不在叛逆者之上、今马升杨林亲为叛逆矣、犹得以后功请保全、议升拜、源清独不可以旧忠贷一死乎、又看得黄绾参称潘仿孙允中、俱应叙用、楚书詹荣俱应升赏、夫潘仿职重廵抚寄切安危、自今观之、乱阶不杜、何以示威、见难不援何以示智、踰垣而避、何以示体、敕符俱亡、何以示守、降志辱身、伏隶叛卒、何以示节、观衅自全、何以示忠、冒功祈叙、何以示耻、皇惑草疏、为贼请贷、何以示法、夫 陛下以礼法廉耻待群臣、而仿等以此报塞 陛下、此而不罪、方来之臣、以苟辱为上计、以观衅为良图养乱蓄殃、以成国难、且使大义日乖、臣节日斁、诚非所以风示来世而教下忠也、臣愚愿 陛下不易初命、仍罢仿等庶少存廉耻以激顽懦、若楚书詹荣之功赏、则臣前疏巳具夫国家全盛之时、大同一镇之叛、不能明法正罪、使朝廷诛贼讨乱之义伸于边圉、顾使二三小臣、得以口舌乘时为功 陛下不胜其好生之仁、俯听其然、天下犹未测渊衷之所注也、夫赏不当功。非惟人不思劝。而国体轻重随之以臣愚论之。詹荣身陷贼中。本无疆土之责。楚书奉使筑濠。非有军旅之寄。乃肯越职而谋。因几而成。且其胆能入围。口足说贼 陛下录此而稍加赏异之。亦可以为人臣出疆奔走。居难图回。敢于趋事者之劝。若曰大同之功非此二臣者莫可就也窃恐天下有以窥朝廷矣。将谓 朝廷过视大同为劲强不可制。故招降饵伏者。遂侈为奇勋。张皇夸诩。钖上赏赐骏拜。甚非所以示威崇体。尊 朝廷也。故臣谓楚书詹荣不宜厚赏者。非为国家吝惜诚爱体也。无巳则少俟岁月。二臣资叙当迁。吏部别择羙秩。加常秩一二等。请循制陟升。足示优异。则体全劳叙。两存不废。若夫都御史樊继祖、挫威于城下、侍郎张瓒、受命于军终、亦复贪天因人、冒昧掠美、又非臣之所知也、夫如是、则赏罚毕恊、而大义明、规棤弘远而国体尊奸宄濳折而边圉辑近可以示天下远可以诏来世矣、惟臣前议与勘事大臣微有异同、然非臣故异绾、亦非绾之见不及此也、葢法臣之体、贵于详明。 朝廷之体。贵于弘远固各有攸当也。臣言官所论者 朝廷之体也。况国家善后之策。边镇久安之图。追鉴覆车。议在今日。必智愚并陈。葑菲悉达广延慱议、然后 圣择有基也、臣若内避异同之嫌、外惧郡小之谤、缄默不语、仰负兼纳、则不忠之罪、死且无赎又臣之所大惧也、且天下之事、非一家私议要于是而已。臣言而是。适足为绾助。亦大臣集众思广忠益之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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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史奏疏(疏) 杨侍御奏疏(疏)

  杨太史奏疏(疏)

  杨名

  疏

  杨侍御奏疏(疏)

  昧死陈言以效愚忠疏

  昧死陈言以效愚忠疏【用舍修建】

  臣以灾异修省、妄有建白、继奉 圣旨、令臣明言、臣捧诵之余、不胜悚惧、切念臣本庸劣、无所知识、荷蒙皇上简拔及第、宠列词林、感仰殊恩、每怀图报、近见诸臣奉 诏陈言、议论不一、恐未足以上慰渊衷、故以草茅之见、腾为狂妄之说、尘渎 睿览、但臣涵养未至、故气乏和平、问学未明故言多疏谬、乃重烦明旨、臣惊悸陨越、无地自容、既而伏自思省、所以有言、寔出于犬马一念之诚、非敢故为矫激以速谴责也、以臣之愚、时务人品、固未能一一周知、然得于见闻、寔不容巳者、况承严命之下、苟复畏罪隐默、或支离迁就、以求幸免、岂不有负 皇上虚心纳谏之仁也哉、而臣愿忠之初心、亦自负矣、故敢不避诛殛、谨以所闻见出于臣民之公论者、为 皇上明言之、臣惟吏部诸曹之首、尚书百官之表、而汪鋐者小人之尤者也、往者吏部尚书有缺、 皇上亦慎重其任、不肯轻予、今乃属任于鋐、岂不以鋐为贤于诸臣耶、然而命下之日、大小臣工、罔不惊愕、虽闾阎细民、亦切切不巳、皆曰此地非鋐所宜处也、葢以鋐之为人、心行反复、举动乖张、志惟务于逢迎、心秪期于报复、向总宪台、累遭论劾、今迁吏部、又被羣言、臣恐失今不处使在位日久、益以逢迎之巧、济其报复之私、内外臣工、用舍尽谬、则其为害、可胜言哉、此鋐之不当用也、如武定侯郭勋、赋性奸回、立心险诈、阿奉权贵、叨受天恩、葢不必考其心术之微。观其气象之着。亦知其为险人也。 皇上使之久典戎务、屡代祀事、及凡要紧 朝政。皆得与议、彼复不自捡饬、肆意猖狂、使为臣子者、朝夕观效、皆如勋之为人、岂得无可虑乎、此勋之不当用也、如太常寺者、本司掌礼仪、以事神祗祖宗、导迎和气、光昭国祚者也、位列崇阶、称为清要非心行纯白、资深望久者、不得与矣、世庙修玄故道流滥厕名爵近者乃使陈道瀛金赟仁辈庸恶道流、充任其秩、臣每观其声音容貌、即极粗鄙、及闻其素行则饮酒食肉、贪财好色、无所不至、一遇祭祀、则专意于分受品物、及香烛柴炭之类而巳、如此等人、如此等心、而望其诚敬精白、以赞助 皇上明禋之敬、有是理乎、此道瀛辈不当用也、臣愚窃妄以为是数人者。羣化皆曰不当用也。而皇上用之。岂亦 圣心之偏于喜者耶。又如 皇上践祚以来、在廷之臣、意指议礼诸君子耶条建议论之间识见偏执、言辞纰缪、以上触 天威、自取罪戾者、固非一人一事、但据其迹虽若难恕。而究其心则皆可原。自明示薄罚之余。惩创已久。况皆累朝作养。才能文行。各有可取其遗我 皇上。共成光明之治者也。而可终忍于废弃老死已乎。虽累有宽释起用为言者。尚未蒙慨然允行。近见大学士李时以爱惜人才为请、即荷嘉纳、中外臣民不胜欣跃、此可以观人心矣、但下该部巳久、未见覆题、则臣所谓迟回观望、不能悉力将顺、纵有陈焉。不过虚文塞责之说。岂可谓无哉。臣愚窃妄以为是得罪者。羣心皆曰当矜宥也。而 皇上亦未能释然。岂亦 圣心之偏于怒者耶。推而至于施为之间。如稽复旧典。以备一代之制。真盛举也。但未免工作屡兴。财力并竭。采运木植。烧造砖瓦。装载灰石。所至骚然。民无宁日。则闾阎之下。形诸愁叹。以戾太和者。亦岂少乎。又如真人邵元节者、得以其术、过蒙悉听、于内府修建醮事、此虽 皇上祈天永命之心不能自巳、但祷祀之说。自古无验。今乃不惜糜费。使之频举。且命左右大臣。奔走共事。而元节复率其徒侣持其旛乐。敢于大内阐扬法事。遂至不肖之臣。妄为依托。且闻有昏夜乞哀出其门者。亦不能必其无市恩播威。夤缘偾事之失也。夫以 皇上敬一之心。臣民祝愿之念。感格天地。万寿之福。百男之祥。可以坐致。乃使异端小术。攘以为功。书之史册。以垂后世。亦谓何哉。凡此或皆 圣心少有所偏者、故臣敢为内照自省、及戒谨恐惧之说、葢欲 皇上远稽尧舜、所以德高羣圣、治冠百王者、不外此心之中和也、使或一念之微、一瞬之际、及一事之末、少有间断、即未纯一、即弗中和、是故慎独之功、确乎不可忽也、乃臣之诚、不足以孚感悟、言无足以备采择、至廑明谕、臣罪安可逃矣、

  疏

  杨爵

  慰人心以隆治道疏

  慰人心以隆治道疏【用舍修建】

  臣惟人主一身、万化本原、履至尊之位、膺艰大之责、用人行政、是非得失、方在几微、而关于民心之向背、天命之去留者、即甚可畏也、是以圣帝明王、深察乎此、致治必于未乱、保邦必于未危、事无微而不谨、时无暂而不惧、为大于其细、而图难于其易、然后天人交与、而可以延国祚于永久矣、方今天下大势、如人衰病之极、内而腹心、外而百骸、莫不受病、即欲拯之、无措手之地、以臣观之、其危乱之形将成、目前之忧甚大也、大抵因仍苟且、兵戎废弛、奢侈妄费、公私困竭、奔竞成俗、贿赂通行、遇灾变而不忧、非祥瑞而称贺、谗謟面谀、公肆欺妄、士风民俗、于此大坏、而国之所恃以为国、扫扫地尽矣、拨危乱而反之治安、此在陛下所以转移率励之者何如耳、况当朝觐大比之期、百司多士、济济来趋、延颈思化、人人切仰、极重不可反、几失则难济、伏愿 陛下汲汲于此时留心焉、以为善后之图也、臣以病居林下者八九年、误蒙 圣恩、赐之起用、擢以耳目之官、任以纠劾之责、受命以来、早夜耿耿、每思国事日非、而臣于国恩有未报至于痛心流涕者有之、臣请畧举目前之所见、大要足以失人心而致危乱。以贻 圣心之忧者、为 陛下告、诚不忍默默保位、以上负 陛下之洪恩、下负生平之所学也、伏愿 圣明垂听焉、臣窃惟天下之患、莫大于以危为安、以菑为利、实则可忧、而以为大可乐、法家拂士、日益远、而快意肆情之事、无敢龃龉于其间、积而至于蛊、则不可得而救矣、此实天下之患也、往年夏末入秋、怕旸不雨、畿辅千里、已无秋禾、既又立冬无雪、暖气如春、元旦仅雪即止、民失所望、汹汹无聊、忧旱之切、远近所同、此正 陛下彻乐减膳、率臣下以祈惠宁之时也、而在廷之臣、如大学士夏言数人者、乃以为灵端而称颂之。其欺天罔人不亦甚乎。其不几于安危利菑、而以大可忧者为乐邪、孔子告颜渊为邦、在远佞人。若是而谓之佞人者非耶。大臣之职辅君当道、志于仁、而先天下以为忧者也、无忠亮体国之心、而居人臣之极位、所谓小人而乘君子之器也、欲天下之治安可得耶、又如翊国公郭勋者、中外皆知其为天下之大恶、朝廷之大蠹也、勋之举动踪迹、岂能逃于 圣鉴、虽 陛下盛德优容、不忍即罪、神谋远虑、自有所处、臣愚以为奸不可近、恶不可长。若止之于微。遏之于渐。则朝廷优礼人臣之体貌未失。为处置武定之言亦有体而勋戚之余裔。亦得以保全而善终也。或使稔恶肆毒。潜干政柄。则羣狡趋赴。善类退处。其为天下国家之祸。日益深矣。治道去其太甚者。此其为害治之人之甚。所当急去而不可缓也。凡此任用匪人。足以失人心而致危乱者一也。天生斯民立之司牧。人者奉天以安民。而使之各得其所也。民不得所。则其心不能无怨。民日怨。则天意可知矣。古者民勤于食。则百作废。今民勤食。不可得而至于离散。离散无所归。而至于死亡。臣近廵视南城、两月中涷馁死者八十人、此一南城一郭耳、共计五城、未知有几、目所不及见、而在于千万里之远者、又未知其有几、孰非 陛下之赤子也、而颠连无告、委命沟壑、葢望一豆羹蔬食、以延须臾之生、而不可得也、此正 陛下爱民惜财、与天下休息之时也、而土木之功、十年于此矣、而尚未止、工部属官、添设者至数十员、又差部官远修雷坛。以一方士之故。浚民膏血。而不知恤。则民何以得其所哉。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穷民之力、尽民之财、是自蹷其本根也、而国何以为国乎、昔汉文帝惜百金之费、不营一台、故海内富庶、隋氏以盛修宫室、而至于亡国、愿 陛下以为鉴戒、则宇内生灵之庆也、况今北虏跳梁、内寇窃发、警报日闻、加以频年灾沴、上下一空、百计取之、愈为不足、而兴作未巳、以结怨于天下、此其足以失人心而致人乱者二也、唐虞三代之世、君臣每以勤敬之道、交相儆戒、其见于经传者、如尧舜兢兢业业、无怠无荒禹惜寸阴、汤昧爽不违、文王不遑暇食、武王以敬而胜怠、故能寿跻耋期、治隆熙泰、是数圣人所以崇德益寿、善政和民之道、不外乎敬与勤而已矣、周公召公之相成王也、周公则以逸而戒之、召公则以敬而勉之、葢敬逸之间、身之修否、政之理乱所由分、此固周召忠君恻恳之心也、 陛下即位之初、励精有为、不遑宁处、尝以敬一箴颁示天下、其于尧舜三王之道葢巳心得之矣、数年以来、因 圣体违和、朝仪间缺经筵未讲、大小臣庶、朝参辞谢、未得一覩 圣容、敷奏复逆、未得一聆 天语、若是者今已久矣、夫 天位者、艰难之器、逸乐之具也、 陛下一身、天地百神、赖以享、六军万民赖以安、一日二日、有万几之繁、近闻 圣躬调颐、大获福履、中外臣民、罔不欢庆、况此春气渐和、人思新化、庶官入觐、雝雝肃肃、来自万里之远者、孰不欲鞠躬垂委、北面舞蹈、望龙颜以慰快覩之心乎、易曰圣人作而万物覩、正今日之事也、若未得瞻于咫尺 天颜之下、以狎有孚颙若之敬、臣恐人心日益怠惰、中外日益涣散、非隆古君臣、同寅协恭、以臻太平之气象也、此其足以失人心而致危乱者三也、执左道以惑众、圣王所必诛而不宥者也、今异言异服列于庭苑、金紫赤绂、赏及于方外之士、臣不意 陛下睿哲先物、明见万里、而所为一至于此、此所指者陶仲文也夫保傅之职、坐而论道、古人谓官不必备、惟其人、故非道隆德盛、极天下之选者、不足以任此责、今举而诸迂怪之徒、轻之若芥、流品之滥至此极矣、且陛下以天纵之圣资、为上天之元子、若远宗帝王之道、近守 祖宗之法、细旃广厦之下、与公卿贤士、讲论治道、则心正身修、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和气致祥、罔有天灾、则山川鬼神、莫不宁矣、安用假此妖诞邪妄之术。列诸法禁之地。而藉之以为 圣躬之福耶、甚非 圣天子所以崇正远邪、平平荡荡奉三无私以化天下之道也、臣闻风声所及、人起异议、讷杰之士、闻而解体、贻四方之笑、取百世之讥、于圣德国政所损不细、此其足以失人心、而致危乱者四也、古人有言君圣则臣真 陛下临御之初、廷访忠谋、虚怀纳谏、其于狂直敢言之士、往往矜宥、故一时臣工恃 陛下之能容、敢以直言、冒干 天听、言过激切、而获罪者亦多有之、自此以来臣下怀危虑祸、未闻敢有犯颜直谏而为匡救逆心之论者、昔人论求言之益。以为勉强以听。不若悦而从之。悦而从之。不若导之使言。葢人臣持禄保位者多。而忘身以殉国者少。虽识见有明暗。言论有得失。在 陛下明目达聪。鉴别取舍于黜陟赏罚。付之公论则可矣。若震之以天威。加之以危祸。如往年太仆寺卿杨最者。言出而身即死。近日翰林院左赞善兼修撰罗洪先等。皆以言罢斥。此于国体治道。所损甚多。伏顠 圣明少致思焉。成汤大圣人也。仲尼称其改过不吝。从谏弗咈。高宗有商之令主也。传说告以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此二君作圣之功。为万世人主之龟鉴也。臣非区区为一惕最等惜也、但历观古今以来、有天下国家者、未有不以任谏而兴、以拒谏而亡者也。今而后、虽有素怀忠义之心者、非灰心仕进、甘退丘园、亦必深自晦藏、为保身计矣、孰敢发言以论天下之事哉、臣恐忠荩杜口、则谗谀交进、上德不能下达下情不能上通、安危休戚、无由以见而堂陛之近、即远于万里矣、此其足以失人心而致危乱者五也、此数者关于天下之治乱、国势之安危、贻 圣心之忧诚未已也、伏望 皇上念 祖宗创业之艰难、思今日守成为不易、察臣忠悃、览臣所陈、赐之施行、戒饬夏言务笃忠贞之道、以报国家崇顾礼遇之恩、于郭勋则豫有以裁抑而保全之、止土木之功、开谏诤之路、屏邪妄之行、 陛下仍以慎独养天德、以天德达王道、以慰人心、以祈天佑、则庄敬日强、而眉寿永于千亿、虚灵照物、而忠邪莫可逃遁、其为 宗庙社稷万万年无疆之福、 圣子神孙万万年无疆之规者、端在此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唐昌世兴公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许恭襄公边镇论(论)

  许论

  论

  九边总论

  宣府论

  蓟州镇

  宁夏镇

  大同

  辽东总论

  榆林镇

  甘肃镇

  甘肃论

  固原论

  三边四镇图序

  九边总论【九边总论】

  据形势审要害究利病通权変几希明见万里之外

  国家驱逐胡元。混一寰宇。东至辽海。西尽酒泉。延袤万里。中间渔阳上谷云中朔代以至上郡北地灵武皋兰河西。山川联络。列镇屯兵。带甲六十万。据大险以制诸夷全盛极矣。初设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盛持安边大畧如此继设宁夏甘肃蓟州三镇。专命文武大臣镇守提督之。又山西镇廵。统驭偏头三关陜西镇廵。统驭固原。亦称二镇。遂为九边。弘治间设总制于固原。联属陜西诸镇。嘉靖初设总督于偏头。联属山西诸镇。又设总督于蓟州。辽东不便内通恐联属为无益番重专制之权联属辽东镇戍益严密焉。然自大宁未弃。辽东宣府大同势相联属。自偏头关逾河跨西北大虏之警。守在东胜。河套之南。又有榆林实相犄角后弃大宁。移置都司于保定。而宣府辽东。势始分矣正统以来。有司又失守东胜。大虏仍得逾河。而偏头关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时廵套。东胜之镇。并近内地。形势愈弱。于是所赖以卫 京师。防边虏者。不过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四镇而已。夫四镇所领各堡亦有精壮。苟足其粮饷。守备等官。勤加廵哨。为之牵连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从古备边之道也。因操习之弊宝生按伏之奸回咎则在抚臣不在将帅也今则抚臣假调操以自固。将帅假按伏以为奸。攻守无策。而偷惰相袭。文法太密。而巧避益多。斥堠不立。而勇敢未倡。功赏不明。而激劝每爽。地方屡失粮饷屡乏实此之故矣。今惟痛革其弊。积渐之余一时弊难尽革惟督率耕牧最为切务也坚壁固守。勤加廵哨为耕牧长计。而无狃近利乃可为也。其治蛮夷之道。则在率土著良民。得以自相守望。一或不支。为之联属附近地方策应之。如湖广之永靖。广西之狼兵。擅用征调便有单弱不均之病也置之不复征调。民足相死。兵不毒民。无贪功之文臣。无贪利之武将。则边鄙晏然矣。

  宣府论【宣府】

  宣府秦汉时上谷郡也上谷郡形势完固虽云易守第各城积聚无存则如之何所论权宜之术不可不亟也 国初常忠武王遇春破虏于漠北即元之上都设开平卫守之联络布置极其周密忠武乃今之北边良将也置八驿东则凉亭枕河赛峯黄厓四驿。接太宁古北口。西则桓州威虏。明安隰宁四驿接独石。 太宗文皇帝三犂虏庭。皆自开平兴和万全出入尝曰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太宁辽东甘肃宁夏。则边境可永无事矣。后大宁既以与虏。兴和亦废。而开平失援难守。宣德中乃徙卫干独石。弃地葢三百里。土木之变。独石八城皆破虽旋收复而宣府特重矣宣府山川纠纷。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他镇。是以气势完固。号称易守。然去京师不四百里。锁钥所寄要害可知北路独石马营一带。地虽悬。绝然势阻长安岭。虏难径下。中路之葛峪大白阳青边诸堡。西路之柴沟洗马林万全诸城。南路之东西顺圣。皆称虏冲警屡至焉东路永宁四海冶。及龙门所。则三卫窥伺之地。而四海冶上通开平大路。下连横岭儿又要地矣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今考塞垣所据。险亦几尽。第时异势殊有不可不为之经画者此等经画毕竟得之传授若曰补长峪城镇边城之幕军。重浮图峪插箭岭之防守。留茂山卫京操之士、以益柴荆。筑李信屯交界之堡以固两镇。此岂容已乎。且宣府军士素称敢战矣、乃近年参将都勋出境烧荒、遇虏二十骑而溃、关山王经、前后陷没、此犹可诿也、若滴水厓郭举之叛此正骄悍之积习使然及诸军告粮而噪此则渐不可长况伊迩大同。耳目习染可不虑哉。是故有抚绥之将。而后有节制之兵。有节制之兵。而后有疆圉之固。筹宣府者。此其大计矣。至于边储一节、则员外杨守谦所论葢得权宜之术附见于后以备一时参考云守谦曰尝闻弘治中宣府各城粟茭之积、多至有六七年者、少亦不下三四年、今则止数月耳、仓廒仅存瓦砾、场地鞠为茂草、或势家佃以为业、然则饱歌腾槽之势安得而复见哉、边镇敝坏乃至此极、赖 国威灵。侥幸无事。使遇也先火筛之变。将何以待之。司国计者。不可不深长思也。宣府至京师仅三百余里。有必不得巳之事。此法终不可则穵运之策可行也。此葢先朝所已试者。亦一时拯溺救焚之方云。又按边军月饷法曰、折色者六月、本色者六月、在边者折银七钱在内者折银六钱、又曰、本折□支此诸边之通例也然春夏之月、禾稼未登、粟价腾踊、边臣苦于蓄积之未多也。则固与之折银。秋冬之月、粟价稍平、仓廪稍积。则始与之本色。当其腾踊也银一钱、或止易粟六七升、或四五升、是一月折银。犹不及半月之粟。如之何其不饥而疲且至死也欲责其死绥之节不亦难哉。此筹边长虑也惜能言之未必能行之说者谓宜于岁例之外。每镇发银十余万两。遇大熟之岁。则于岁例招买之外。籴粟六七万两。中熟亦籴三四万两。俱别储之。每春夏粟价腾踊。若岁例之粟尚足支持者勿动。惟腾踊之甚。不可支持者。借支二三月。秋熟之后。即于岁例内招买者补偿。补偿虽善安能始终如一仍别储之。如此则士得实惠。而所省亦数倍。即有重大虏患。征发旁午。纋急亦有所济矣。此诚今日之急务。而司国计者。所当讲求云。

  蓟州镇【蓟州】

  蓟京师左辅也、我 太祖既逐元君、乃即古会州之地、设大宁都司营州等卫、而封宁王、与辽东宣府东西并建以为外边。又 命魏国公徐达、起古北口至山海关、增修关隘、以为内边。 太宗文皇帝靖难后、兀良哈部落内附、乃改封宁王于江西、徙大宁都司于保定、散置营州等卫于顺天之境、而以大宁全地与之、授官置卫、令其每年朝 贡二次、卫各百人、往来互市、永为藩篱、即朵颜大宁福余三卫也。辽东宣府。自此隔涉。声援绝矣。正统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宁谧、但令都指挥、或都督、于喜峰口密云等处、镇守验放、别无多官、土木之变、颇闻三卫为也先向导、乃 命都御史邹来学经畧之、此后因而添设太监参将等官、而夷情亦变诈不同、然尚未敢显言为寇也。弘治中守臣杨友张王爫曼因烧荒掩杀无辜、边衅遂起、正德以来、部落既蕃、朵颜独盛、阳顺阴逆、累肆侵噬、花当则胁求添贡、把儿孙深入掳掠、动称结亲迤北、恐吓 中国参将陈干魏祥、俱以重兵前后陷没、他可知矣、故三卫夷情、难与往日例论、祸机所伏、不待知者而知、黄花镇拥护陵寝、京师后门、今本兵逃亡、止余二百、河间等卫之戍空名无寔、此其单弱极矣、议者谓更当增戍。而关外闲田。可募为兵。此亦一策也。古北口潮河川俱称要害、而潮河川残户避暑故道尤为虏冲、作桥则浮沙难立。为堑则涨水易淤。都御史洪锺虽曾设有关城势孤难守、今须塞川。大建石墩数十。令其错综宛转。不碍水落。庶几可以久乎。喜峰口三卫入 贡之路、抚赏诸费、久累军丁、近闻取诸马场子粒似矣、建昌营自裁革内臣之后、以其兵多于燕河营、乃复添设游击、甚为纰谬矣、游击之名、谓居中乘便、四面驰击也、今偏在东隅、其谓之何矧东去芜河营参将止五十里、西去太平寨参将止六十里、不为赘员、且掣肘矣、愚尝谓蓟镇在今当重其事权、总兵须与挂印、同廵抚驻蓟、其游击驻三屯营、若燕河马兰密云三参将、则仍旧在、以太平寨并入建昌为一参将、则庶乎体统正而缓急有济矣。且设关于外。所以防守。立营于内。所以应援。今关营提调既分为二。则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耳。假令营之提调、即司所直之关、责有攸归、其复将谁诿、又本镇额兵原少、隘口甚多、除分戍之外、消耗之余、所在单弱、言之寒心、是故存留京操之士、益募土著之兵设险、修关严烽远谍、选将练兵、足食明法、曲突徙薪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

  宁夏镇【宁夏】

  宁夏亦朔方地也、镇城所据贺兰山环其西北。黄河在东南。险固可守。汉唐旧渠。皆厥田上上。人易为生。成化以前虏患多在河西。自虏据套以来。而河东三百里间。更为敌冲。是故窥平固、则犯花马池之东。入灵州等处则清水营一带。是其径矣。筑墙画守、始自廵抚徐廷璋、此千古卓然之见、而总制杨一清王王爫曼唐龙皆常增筑、更益敌台、足御窃发矣、顾兵寡势分、难当大举之寇、岂人谋地利、未有尽邪、今之论者、以固原为堂奥、响石沟至花儿岔为二门花马池一带为三门谓有重险矣。不知贼巳入大门。则堂奥无用、风雨飘忽之所。及内地村聚之民。急欲收保而无由也。尝闻之弘治以前、虏住套不常、间有连岁不入者、我边每岁于河冻时决其出、入则戒严。出则解严葢氷泮后则不复能出入矣。套北黄河寨裳可渡者数浅不必编□也今虏浑脱飞渡。数万立济经年住套安为巢穴。逋逃教访。尽知我内地虚实。此可与往日论哉。而花马池一带。适其利涉之境。游骑出没。无日无之。宜乎延宁固靖。终岁不得少息也。试尝筹之、若择花马池便利之地、大建城堡、添设参游移总制居之、分屯重兵于清水武兴等营。令三百里之间。旗帜相望。刁斗相闻。其铁柱泉等处。水草大路尽建墩堡。此不惟得扼吭先制之计。东援榆林。西援宁夏。亦常山蛇势也。又洪武以来、虏出入河套、往来甘凉、皆自贺兰山后取道。自总兵杭雄败后。宁夏所苦反南备河此则西路倚山者亦急矣遂以山前为通衢。赵英周尚文御之皆败。由此不巳。愚不知宁夏所终也。或曰旧墩瞭望。直出山外、有警即闻、易于遏绝、今皆废矣、或又曰赤木黄峡等口、旧皆迭石固塞、防守有人、今亦不然、是以莫之御虏也、夫败军法背水阵他、尝闻先襄毅云、成化中败军法重、无苟免者、是以边臣知畏、地方少事、弘治中太平滥觞、稍巳解弛、至正德则一故事耳、今宁夏失机屡矣而旧时晏然无事、求之各边、无不然者、此不可为边民痛哭哉、镇城南北仅百里。东西止二百余里耳。王王爫曼废镇远关而城平虏。弃地葢八十里。一何易也。今虏患愈近、而民利葢窘葢谋者一至是平、若山南作堑以遏西来之寇、则得之矣。中卫偏在西隅。虽地狭易守。顾山后之虏。窥靖虏者。数数有之。寻讨故事。云自贺兰山直西至镇番。内皆汉武旧地。今弃之矣。果如所论而城守之。则庄凉靖固中卫俱安枕矣。呜呼岂易言哉。岂易言哉。

  大同【大同】

  大同古云中地、东至枳儿岭、西至平虏城、川原平衍、故多大举之寇、西则平虏威远、中则右卫水口等处初设大同府、分封 代王、外分东西中三路、北设二边、拱卫镇城、皆称要害、葢虏南犯。朔应诸城。必窥之路也。东则天城阳和。为虏入顺圣诸处之冲。北二边俱坏。虏至直抵镇城。况虏在套中。而平虏西连老营堡。与偏关近。虏纔出套。便涉其境。故大同称难守焉。先年边政严明、警备差缓、自多故以来、大边巳失。二边之内。弃为王廷。墩军骄惰。警报不明至有与虏通货、入而后报者。他可知矣。以地利言。则议者曰、五堡决不可不复。高山聚落之戍。是宜当增。以人事言。愚以为正纪纲。严法令。今第一义也夫张文锦之败。世宗时云中兵最骄屡抗王命是彼处置乖方而激成之也。李瑾之事。则是处文锦之未善而飬成之耳。今日之事、愚又有隐忧矣、默化濳夺、不震不惊、为天下回观听、非豪杰之士、忠义之臣、其孰能为之、吁可易言哉、夫修五堡有三利焉。藩屏外固。内地获安。一也。沃土茂田。富庶可期。二也。二边既复。宣宁等县弃地亦渐理。三也。文锦失处而致变。后人惩噎而废食可乎。高山聚落、二堡葢在镇城两腋间、寔为东南虏冲、募军分驻、则按伏之费省、犄角之势成、无容议矣、顾募车之粮、所宜亟补耳、北虏贡路、例在大同、先襄毅廵抚时、三年三贡、各边宁谧者数年、往岁榆林款塞、说者谓似涉和议、拒而不纳、岂典章未谙耶、夫北虏称款难也、反自疑阻、然则岁岁侵暴、而劳费者、是当然耶、河南山西、岁运多不及额、而屯田又多逋负、是故足食之计非例外发银、专官籴买、吾无策矣、若夫马之衰耗、弊在各城抢兑、此在军之害、当事者不可不知耳、偏头宁武鴈门三关、各称要害、而偏关逼近黄河、焦家坪娘娘滩羊圈子等处。皆套虏渡口。往来蹂躏、岁无虚日、尤为难守、今防守之兵、半是民壮、马又小弱、非太仆寺所兑者、扶伤救死之暇、而责以敌忾之气、难哉、或谓己巳之变、大同征山西之兵防御者盖几七千、今在镇城止供薪水门户之役。而坐縻粮饷。分毫无益。若改戍三关。给以太仆寺之马。民壮数千尽为除革。此不惟边防有赖。而所省亦且不赀矣。夫魏尚李广皆守云中、尚给士卒、饷军吏、无所不至、广远斥堠。就水草顿止、人人自便、是以能用其众、以致匈奴畏避、今之边臣有能爱将士若此者乎、先襄毅廵抚之时虽不敢拟之古人、至裁占役、禁掊克、恤调遣、优死伤未尝不诚心以求之、是以镇人至今不能忘焉、今平日恩德既无以结其心。临时节制、又无以宣其威。不幸有变。遂因而为姑息之政。姑息必疑。疑则阻。威之不服。而恩之不感。是诚骄悍之习。虽魏尚李广岂能驭之哉。由今之道。驭今之兵、厝火积薪、因以为安、吾不知大同所终也

  辽东总论【辽东】

  辽东禹贡青冀二州之域、舜分冀东北为幽州、即今广宁以西之地、青东北为营州、即广宁以东之地、三面濒夷、一面阻海、特山海关一绵之路、可以内通、亦形胜之区也、历代以来、地皆郡县、我 朝尽改置卫而独于辽阳开元设安乐自在二州。辽左地广饶沃可成一省会以处内附夷人。其外附者、东北则建州毛邻女直等卫、西北则朵颜福余泰宁三卫、分地世官、互市通贡、事虽羁縻、势成藩蔽、是以疆场无迤北之患、顾东北诸夷、屋居耕食、不专射猎、警备差缓、而西北则俗仍迤北、窃发颇多、若大举入寇、则亦鲜矣、故辽东夷情、与诸镇异要在随势安辑、处置得宜、先事申严、防守不堕、俾恩威并立、足制其心、斯计之上、而俘斩论功、则第二义也、开元广宁、并据襟吭金复海葢、颇称沃野、海上自刘江之捷、倭寇绝迹、弘治中曾一见之未及岸而逝、若今则晏然久矣、三岔河南北亘数百里、辽阳旧城在焉。草木丰茂。更饶鱼鲜。自 国家委以与虏。乃遂进据腹心。限隔东西。守望劳费。道里迂远。辽人每愤愤焉。成化以来、论者率欲截取、而屡作屡辍、竟不可行、无亦有识者为启衅边方之虑乎、他如革马市之奸欺纠收验之抑勒、塞请开之贡路、禁驿传之骚驿、增台军之月给、教百姓之储蓄、专制一方者、不得不任其责矣、

  榆林镇【榆林】

  榆林旧治绥德、而弃米脂鱼河等处于外、几三百里、虏轻骑入掠。镇兵出御之。每不及而返。虏得投隙焉、成化九年、都御史余子俊建议徒镇榆林堡、襟吭既据、内地遂安、边墙东起黄甫川、西至定边营、长亘凡千二百余里、连墩勾堡、横截河套之口。内复堑山堙谷。是曰夹道。地利亦得矣。彼时虏少过河、军士得耕牧套内。益以樵采围猎之利。地方丰庶。称雄镇焉。自虏据套以来、边禁渐严、我军不敢擅入。诸利皆失。而镇城四望黄沙。不产五谷。不通货贿。于是一切蒭粮始仰给腹里矣。弘治中布政文贵奏改西延庆三府本镇之税、为抛荒折色者二万余石、正德中侍郎冯清又改三府本色、尽为折色、自是军用始窘、遂有米珠草桂之谣况有节募新军、而粮未增、尚有额内支给折色、凋敝灾伤、所免及拖欠者、复百有余万、焉得不穷困至于今日之极也、嘉靖七年、镇城饿莩几万、言之痛心、呜呼、此镇将士怀忠畏法、死无怨言、九镇以延绥兵为强敢勇善战、虏所素惮、乃今年年枵腹不得一饱、伤哉伤哉、脱有黠虏窥知虚实、以重兵压境、及客兵既集、日费益广、更以大将军驻鱼河之地。即粮道阻绝。不两三日而榆林坐困矣。今之司计者、不忧积薪之火、猫待燃眉之救、岂知此镇迫于寇门。粮道险远。急即束手。临时虽予金如山。不可食也。况今盐法巳坏、飞挽之计失、在官籴买、一费数倍、戊子之岁、束草价至二钱有余、他可知矣、愚故以为论榆林者。榆林最瘠卤非复河套不可急在蒭粮他非所虑愚又以为本色不复。则榆林未可知也。至于募军之粮、及灾伤所免、户部处补、自是当然、何令边臣乞哀之不已乎、夫事有改作而后善者、不可执一论也、今三边蒭粮、至难处矣、愚谓黄河自陜州而上至绥德近境。春初时皆可舟行。若计沿河郡县。以晋粟转给亦一策也改征本色。水路接运而上。则榆林其少苏乎。再于延宁甘固适中之地。另设仓场。各以户部官一员主之。每镇每年。予盐银十余万。令其籴买储蓄。专备客兵之用。出入稽考。一归户部。边官无得那移借贷。倘客兵一年不至。则有一年之积。如是数夫。或可少裕也。视今日各边有事。而后征兵请粮及于内帑。至则粮价正踊。锱为铢用。所省又当万万矣。套地长几二千里。横至数百里。亦汉武朔方地方。唐犹内属。韩公筑三城于河外。史称其功。夫拒河为守。尚不能固。乃能遏虏于河外。其置烽堠千八百所所须万人。而史云减戌。皆不可晓者。近有复套之议谓当循唐旧。又谓当复守东胜。则榆林东路。可以无虞审时度力。愚不知计所出矣。西路最称要害。而安边定边连接花马池。更为冲剧。筑墙设险。事有不容巳者。若沿边困悴之邑、唇齿相依、当择贤令、旌以异等。令其抚绥招来。庶几可以保全乎。夫榆林地险而防严。将士敢勇战不贯。冑虏呼为骆驼城。人马见则畏之。四方征调所向有功。更多将材有节气视他镇为最焉。第镇城远处乎不毛。军众待哺于腹里。生理既难。粮道又远。倘人事不修。则大边之废。其首在兹乎。愚故云榆林者。急在蒭粮。他非所计也。

  甘肃镇【甘肃】

  甘肃者、甘州肃州也、甘州在汉为张掖郡、置金城属国以处蛮夷降者。宋为西夏所据、 国朝置甘州五卫后命将镇守、肃州汉初为匈奴昆邪王地、后降汉、置酒泉郡、隔绝匈奴、与羗酋通路。宋为西夏所据、 国朝洪武二十四年、开设肃州卫、后命将分守、甘肃在黄河之西。故又曰河西。御戎得失。莫详于汉史。而屯田便宜。莫善于赵充国。可以为万世法者也。哈密夷人。在肃州之西千里许。永乐间封西夷酋长为忠顺王、赐以金印、令居哈密、羁縻西域诸夷、通贡往来、弘治五年忠顺王陜巴为土鲁番掳去、哈密城失守、命侍郎张海往经畧之、海至彼上言西夷不可征、来则抚之、叛则拒之而巳、 朝廷用其策、事果宁息、弘治十一年土鲁番送回陜巴、复立卒、子速坛拜牙即袭封、正德八年弃国走入土鲁番、土鲁番入据哈密、遗书欲寇肃州、因而要求厚赏、廷议差官整兵以待所求赏赐、事出无名、不可轻与、不意奉使者欲邀近功、遣哈密都督彭陈事也写亦虎先等、赍币二千、直造虏廷讲和、更许增币、取回金印、虎仙等未回、而奉使者已还朝、不得如约、遂启土鲁番侵犯肃州之祸、宋史云和在彼则和可久、和在我则和易破、岂不信哉、易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其斯之谓欤、今欲守甘肃之地、行便宜之术、舍赵充国、吾未可见矣

  甘肃论【甘肃】

  河西地势旷远难于设险今日守御方畧须仿赵充国留兵屯田之策斯善矣

  甘肃即汉之河西四郡、武帝所开以断匈奴右臂者。葢自兰州为金城郡。过河而西历红城子。庄浪镇羗古浪六百余里。至凉州为武威郡。凉州之西历永昌山丹四百余里。至甘州为张掖郡。甘州之西历高台镇夷四百余里。至肃州为酒泉郡。肃州与前四郡皆隶甘肃西出嘉峪关。为沙赤斤苦峪。以至哈密等处。则皆炖煌郡地也。洪武五年宋国公冯胜下河西。荒服之地虽难守胡得遽弃之乃以嘉峪关为限遂弃炖煌焉自庄浪岐而南。三百余里为西宁卫。古曰湟中。自凉州岐而北。二百余里为镇番卫。古曰姑臧此河西地形之大畧也。夫以一线之路孤悬几二千里。西控西域。南隔羗戎。北遮胡虏。经制长策。自古巳难。况兹凋敝之余。非豪杰任事之臣其孰能为之。且哈密甘肃藩篱。诸番领袖。成化以来。陷于土鲁番。恢复之议至廑 累朝。顾在今日有难者二。有当缓者四不可例以往日。何也。哈密累败之余。丧亡畧尽。譬之垂死之人。身不自持。纵令复国岂能固守。此一难也。恢复之计。晓谕不从。必烦声讨。虚喝谩恐。难以震动。深入不毛虽云远畧万一损威失望非徒无益且辱国矣试言今日可复为先襄毅深入之事乎。此二难也往建哈密以其能制诸夷为藩蔽也今不能矣。立之何益。是故哈密者昔为要区。今为散地。盛衰之会殊。强弱之形异。当缓一也。哈密转徙之众。巳长子孙。身事雠国、遗我以难。是彼无共天之义我有同舟之急此何为乎。当缓二也。 累朝以哈密之故。劳费万状。议论无巳。是以夷人视之为奇货。以为中国一日不可无哈密也。今日索金币。明日求进贡。今日送金印。明日还城池。譬之以果啖儿。舞弄在手。假令自今不复言哈密恢复事。彼当何为乎。以为将遂有哈密也则岂待中国弃之而后取之。以为不能则哈密犹旧也。况闭关绝贡可以制诸夷之命乎当缓三也。赤斤蒙古。安定曲先等卫。亦皆中国藩蔽。赤斤等卫破于土番安定卫破于海贼。何不闻为彼恢复。而切切于哈密乎。当缓四也。以上二难四当缓俱得中之论恢复之议可自息矣审于六者之间。则哈密可复不可复。宜复不宜复。圆机之士。必当破众说而建长策矣。至于亦不刺者。迤北逋寇。盘据西海。吞并属番。为西南患。顷岁巳许内附。寻因其败弱而弃之。颇为失计。何也。甘肃之患。北虏倏去倏来。南番坐守之夷耳。惟土鲁番自两犯甘肃以来。累肆荼毒。渐不可长。乘其内附乃因其势而利导之斯为安边之善术议者反怀边方启衅之虑大失机会矣若收海上之虏置之哈密近境结以恩德。西制土番。北制瓦剌。此千载一时也。倘有成绩。即令职西域之贡。何所不可。议者祗恐别起事端。而不思远地无干。祗云夷心叵测。而不知穷虏易用。视今日自据西海。散处河岷何如邪。矧以虚縻得实用借虏地为干城得失利害。不较可知。又今河西屯田敝矣。二千里内计丁一万七千耳。防守不设。耕种难也。累遭残破。生聚难也。朘削无巳。休养难也。是故人益贫。口益耗。食益歉。兵益弱。而屯田益不兴矣。近日差官添筑新堡。广招佃种似矣。岂有旧堡未充而更能实新堡者乎。岂有不为防守。而敢远耕者乎。岂有将不休养。而人得生聚者乎。又譬之家政农桑薪水宾客祭祀之类。动必相连。岂有余事皆废。而一事独举者乎。是故有将而后有兵。有兵而后有人。有人而后有土。有土而后有财。有财而后兵益振。屯益举矣。他如李淮之议曰。兵农相済缓急有赖效五丈原故事也此议真可云老成长虑欲将见堡量给以马无事令其瞭望而耕耘有事得以联络而驰逐拯溺救焚。此其近策矣。兰州旧有管粮郎中而不司支放。与宣大。事体稍异。已失事宜。或又令其历在催征不更远乎。若以省参一官专驻兰州以督边课。如近时山东河南京运事例。而移郎中于甘州如宣大例。则稽察归于户部。催科便于本省是或一道也。西宁控十三番族。四堡六千户所。近又益以海寇之扰亦要地矣不令属庄浪。而另设参将。易瓒之议是也。若我 太宗以夷治夷建寺立僧之法葢有深意。西僧延入中国骚扰百端如大□法王一辈竟于国家何益今有讲其故者乎。西域之贡。番文动数百纸。诈冒相仍。骚扰无益。若给符限年。勒以名数庶可久可继之道也。呜呼、病于塞而求通。伤于困而思起今日之甘肃。岂一事耶。举其大者。聊以见缓急而巳。

  固原论【固原】

  固原在宁夏之南虽云近番胡要害之地然东向可以顾榆林西向可以顾甘肃是以迩来总督参游悉驻札于此若镇廵运筹其中参游分兵会各自镇折冲于外处置得宜粮饷无缺全陜亦可自恃以无恐矣弘治十五年秦襄敏总制三边筑内边一条自饶阳界起西至徐斌水三百里自徐斌水起西至靖虏花儿岔止长六百里至今于二八月各修筑之屹然为关中重险云嘉靖十八年以总制移镇花马池仍以陜西廵抚总兵提镇此边庙筭与恭襄若合符节也

  固原开城县地也成化以前套虏未炽平固安会之间、得以休息所备者靖虏一面耳自弘治十四年火筛入掠之后遂为虏冲于是始改立州卫以固靖甘兰四卫隶之设总制参游等官屹然一巨镇矣镇与宁夏为唇齿花马池一带边人谓之大门若并力坚守花马池则固原自可无虞而响石沟至靖虏一带修筑又在所缓葢力分则势弱寇巳入门主人束手故愚以为总制不驻花马池则固原未可息肩也靖虏一带每岁黄河氷合一望千里皆如平地若贺兰山后之虏。踏氷驰踔。则兰靖安会之间便为祸阶。调兵防守。候在氷冻。而西凤临巩之卒。多未经战。岂能捍御。愚又以为不添沿河之堡。不屯常戍之兵。则固原又未可息肩也征调客兵。他镇有事则然。无事则已。若固原防守之戍。每岁凡四阅月。而蒭粮不为之处。尚在本兵额内支给。如之何不告乏乎。小盐池批验旧在固原。葢来商旅纳货贿、期以填实此地、而王王爫曼移置下马房。其见偏伏。夫固原中制之地也。总制所在。戎务攸关。此特一隅之论耳。若夫任将任官。足食足兵之计。孰不知之。孰不能言之。体权尽变。存乎其人耳。

  三边四镇图序【三边四镇】

  夫陜西迤逦三边、而建列镇以守之、曰延绥曰宁夏、日甘肃、曰固原、是以镇东由黄甫川以至于定边营一千二百里。定边营乃西接宁夏花马池。由花马池以至于横城三百二十里。横城亦宁夏之堡。而达诸黄甫川。共一千五百二十里皆在黄河之内边墙外悉为河套矣。套长几二千里。横自墙距河。远者八九百里。及六七百里。近者二三百里。余惟黄甫川八九里尔。川南焦家坪。两岸夹山。氷先合后泮。及娘娘滩羊圈子渡口。交冬水涸。故胡虏每二三年或四五年大举。自坪或滩或渡口以入套。驰而蹂躏焉。害斯延矣。又每年遣零骑三四千。或六七千。伏林逐草。住牧不绝也。是以套中之虏。无岁无之。由横城渡河而西。是为镇城。由镇城之镇远关二百四十里中卫四百里是在黄河之外贺兰山纡徐而遶之山之后虏时住牧。警屡至焉。又由镇城渡河而东。则入灵州以至于韦州三百四十里。韦州南接固原预望城以至于固原镇城三百里。由固原出靖虏兰州又七百三十里河州九百二十里。是又皆在黄河之内。往往套中之虏。秋由花马池溃墙而入。山后之虏。冬由靖虏卫踏氷而入。则临巩凉庆诸郡县。皆驿骚矣。由兰州渡河西出庄浪。以至于甘州镇城一千二百里。又至于肃州嘉峪关六百里。共一千八百里。又皆在黄河之外西海刺刺山江零口有虏寇。土鲁番天方西域有回夷。西宁庄浪革咂章咂等族有番落。然则酒泉浩舋之间。环而居者。孰非犬羊之穴乎。况山后之虏。由芦塘松山而入者。又数数然也。是故延绥镇一千二百里宁夏镇一千二百里。甘肃镇一千八百里。共五千六百里。邈乎遐矣。古之言兵者曰地利。曰地机。又曰知战之地者可千里而会战。先是四镇有图可阅也。但缘边地势本长亘而括之以方相联而乃析之。是以观者或病尔。比因军督、战、出入塞域、即其所至、而按堵之、所未至者、则询于将官什五、乃总衍为图、疆场比次、延袤不绝、凡营堡疏密、斥堠远近、城堑高深、山谷险易、道路迂直、与河之内外、山之前后、境之东西、及虏所往来出没之冲、罔不具载、庶几筹边君子、揆叙形势、申固封守、有所考焉、且俾元戎甲士、于是乎揣山川沮泽之形。计险阨远近之利。执通挂交隘之机。或画地而屯守。或处高而待敌。或塞隘而遏突。或冲隙而破围。或倍道而辄战。或驰间而掩击。或迂途而至诱。或夹阜而张奇。或依谷而设伏。凡所以据险峻防。审势计胜。以阨彼虏之吭。笞其背断其右臂而制其命者。哲然而不迷矣。礼职方氏掌图辨物。周其利害。况边服利害而可不知乎。此图之不可已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朱兆奎伯高参阅

  侯中丞奏疏(疏) 张给谏奏疏(疏)

  侯中丞奏疏(疏)

  侯纶

  疏

  钦奉圣谕御边疏

  钦奉圣谕御边疏【御边】

  案照先准兵部咨、该本部议题、节奉圣旨、这御边事宜、你每既会官议处停当、系干总督衙门的、便行与他着实举行、其余都依拟行、内外诸司、各要仰体朝廷轸念边民防御虏患至意、务责实効、不许效尤往昔、稽时悞事、备咨到臣、查得咨文内开仍行蓟州都御史侯纶、将居庸白羊密云黄花镇一带边务、除见议增兵易将设险外、未尽事宜、仍要作速具奏等因、臣会同镇守总兵官祝雄廵按直隶监察御史郝铭议得居庸白羊密云黄花镇一带地方、环卫陵寝、拱护京师、密迩宣府、寔为肘腋重地、累岁北虏侵犯内地、其防御之方、诚不可不为之密也、且臣等所属马兰谷太平寨燕河营等处。与密云接境。朵颜三卫夷人住牧边外。止有一墙之隔。昔年大举侵入、杀死县官、去岁七月、验放夷人进贡者。止该三百。而随来乞讨塩米者不下千余。适报北虏入寇。察其情状。似有幸祸之意。臣等虽尝区处钱粮、从宜抚待、然狼子野心、谲诈多端、阳顺阴逆、难以测度、诚恐北虏骄肆、有时西犯、近夷闻知、乘隙东侵、腹背受敌、不无顾彼失此、贻患匪细、而兵力粮饷、器械之用、防范处置、亦不可不备也、备东夷。正所□备北虏也。臣等谨遵奉钦依、昼夜筹虑、将未尽事宜、逐一查议开具冐昧陈请、伏望敕下该部从长议处、早赐施行、

  计开

  一本镇原无设有游兵、后因建昌营镇守内臣裁革、遗下营城官军、议设守备一员管理、因事权不重、又改为游击、以备本镇往来应援、然所管官军、不满三千、马亦不及军数、先年亦无征调、去岁北虏声息紧急、方行议调西征、彼时游击毛绍忠、查得见在官军止有一千七百有零、除大水谷按伏五百员名、河流口按伏二百员名、实在只有一千之数、以故不能起行、备呈去任徐都御史。将密云马兰太平燕河四路官军、并马各挑选凑补三千之数、领去西征、各路所守关营隘口。星罗棊布。遂使防守稀疏。所幸夷人不来侵犯。得以苟免罪戾。若使有警、则应援不及、难保无虞、近据大喜峰口守备庞学书、及各提调等官、报称朵颜三卫夷人、多在边外住牧、日逐临关、或乞讨塩米、或说称把儿都、已与黄毛达子结亲三年、要领来关上求讨东西等语、臣等切详夷情狡猾中藏挟制、固未可尽信、然我之自治、岂可不严、臣等已尝严行、各该参将提调等官、将见在官军拣选精壮。号称尖儿手、给与马匹、责令设法操演、各防侵犯、倘遇贼情重大、如往岁突入、声东击西、非有调遣策应之兵、何以威震外夷、臣尝具奏量留本处游兵。草茂之时。移住密云、以防虏冲。令该部取名路游兵。本镇已不在调遣之内矣。伏望敕下兵部查议、马上差人催促新任游击将军程棋作速赴任、务将本营见在军士、逐一点选、除老弱不堪者、令其守城外、其余精壮者、尽行选出、果有不足、仍于各路步军内挑选、通行凑补、务足三千之数、查臣原奏、令其及时前去密云住札、若北虏消息稍缓、各路有警、亦听调遣策应、及查马匹、亦因西征倒死、兑给数多、原选各路、亦各止帚营、合无斟酌见在堪以骑征者存留外、其有老弱不堪、俱兖与各路军人领养防御、仍于附近蓟州玉田丰润遵化等州县寄养马。或永平府近议应卖种马。兑给臕壮一千匹。专与游兵骑操。庶缓急有济、边防可保无虞矣

  一查得本镇近边卫所、每年军三民七、出办料银、成造军器寄库、专给边军领用、除嘉靖二十年以前、军器拖欠未造、及侵欺料价等项、臣等另行委官查明逭究外、其嘉靖二十一年起至二十五年止、军器料银、该工部咨取解京、俱经通行去后、续据各卫所申称、原造军器、乃系给边之用、今若征解银两、遇有警报、边军告领、将何取给、已该臣将遵化等卫、欲行存留料价、照旧成造缘由、移咨工部外、为照本镇守边军士、披执盔甲器械、中间给领年久、损坏数多、即今边方报称前项军器、不可有缺、乞敕工部查议、合无将嘉靖二十一年起、至二十五年止、料价银两、不必解京、仍旧存留各卫、严立限期成造、以备应用、但二十二年、分成造过期、见今军士告讨、若候造完领给不无缓不济事、仍乞查发在京库贮堪用盔甲鎗刀弓矢等项、约得一万副、先行解发前来、听臣等查给各守边官军领用、以济一时之急、以后照旧各卫成造给领、及查火器火药、该工部每三年一次查发前来、分布各该关营收候听用、近因边报紧急省令将原发神鎗佛郎机、常时依法操演、但用过火药数多。虽欲严行制造。缘本镇不产硝黄。又恐造不如法。亦乞查发数千斤。分散各路。庶缓急有备、军威自壮矣

  一本镇四路、各该关营寨堡、共二百五十余处、原设提调管操、并墩台夜不收队伍等官共计一千三十余员。俱于各该卫所选用。其间有离边一二百里者。应支俸粮。俱在各卫所造册关支。每月米一石。上半年支与本色。下半年俱是折色富者犹之可也。贫者所关俸粮一石。上或父母。下或妻子养赡尚不足用。岂能分送远寨。供给边官。所以各官到边。无所用度不免科克军士。虽常严加禁约。而犯者接踵。具告到官、中间或索要银一二分者有之、米二三升者有之行拘责问、据法难容、但原其情苦、似亦可悯况人一日不食。则疲馁无力。又岂能披坚执锐。以作勇敢之状。以犯敌人之锋乎。夫食无处。将见弊端益生、边军益困、军气不扬、军威不振、亦未必不由于此也、乞敕户部查议、合无将前项守边官员、除月粮一石。欲恤边军先恤卫官庶贪刻之风少息仍于各卫所内关支外。其在边提调管操者。查照各边行粮事例。每员日量给米三升。守关寨墩台管夜不收管队者。每员日给米一升五合。总计支三升者不过七十余员。俱附造守边军士册内关支。备行蓟州密云管粮官会计给领。然尚有奸贪之弊。尽法处置。彼又何词。如此则边军有助廉之资。而军士免剥削之害矣。

  一查得先该臣奏御虏之要。在于远探。袭勤瞭望。则烽堠不爽。传报及时。预知地里之险易。贼势之众寡出入之远近。相机调度。或设伏。或迎战。或固守。庶不失其机宜。而可以制敌也。本镇一带边关。朵颜等卫夷人。常贡之外。不时扣关。求讨塩米。络绎不绝。谲诈难测。欲令便出兵马敌阻。然彼款曲输情。义当抚处若一有不备。辄肆侵犯。抢掳人畜。是以臣昼夜思惟不遑宁处、每严行各路参游等官、将各该墩军。今上巳巳建酋之入以墩军减汰守望不敷所致务要着令在墩守瞭。及夜不收不时出关探。地方仅保无虞。但夜不收月粮之外。每月加米二斗。惟墩军辛苦百倍。实亦不减于夜不收而其月粮。止与操军相同则是劳逸不分。惠泽罔均。而欲出力効死。退无怨言。不肯逃避。不可得也。臣访闻各边墩军月粮不等。俱加益于常操之军。今本镇大约会计四路墩军。共八千余名。合无照依夜不收事例每名月加米二斗。每年该米一万九千三百余石。臣非不知岁计有常。不可加益。然偏苦之军。本色止得半年之给若非足其衣食无以悦服其心鼓舞其气。偷惰苟安。瞭望日废边防日坏事不本于人情徒以空言严刑驱使之谁肯信从之哉。万一虏贼长驱、地方失事、守边之臣固难辞责、虽加以重典。计亦晚矣。如蒙伏望 皇上悯念墩军穷苦边防切务、乞敕该部从长议处、或岁发引塩四五万或于山东河南漕运蓟州粮内量增二万石、庶各军有所仰给、而守瞭可以责成穷边卒伍、必当感恩効死矣、

  张给谏奏疏(疏)

  张东壶

  疏

  明战守以安畿辅疏

  明战守以安畿辅疏【战守】

  臣于十月二十日、钦奉敕谕、前往宣府地方查勘边情、至居庸关、乃先诣关外隘口、通将隘后境上备行采度、尽心延访反复不巳、是以颇见要领、不觉仓皇、葢臣以为患迫南山。比之在背之刺。防疏东路。何翅燃眉之火哉。欲待事竣奏闻诚恐不量缓急。槩负循默。正具疏间、忽闻喜峯口入贡夷声息巳至、有欲抢居庸关进入、顺古北口出去、抢一个月纔回等语、又节闻走回入口说、虏近来。攻堡、寸铁不遗、今回打撅勾合大众、要便来抢、都说好抢等语、是虏志益骄、贪心无巳、视吾中国、深入则深得利、大举则大得利、臣今不敢效迂缓之谈、请先以近畿要害战守机宜、望阙陈之、臣惟京师天下根本。而陵寝诸山。实京师拥护也。山后红门诸口。近在永宁县之南。即今所谓南山隘口。譬之人身。陵寝诸山。是京师肩背。南山又陵寝肩背也。譬之人居。则京师正堂。陵寝诸山后堂也。南山后门也。近被大虏得人向导。南山之外。巳为戎马之场。则我之肩背巳受敌矣。而陵寝三十里之外京师百里之外即为远边矣臣惟言之寒心。寝不贴席、葢往者虏患犹在宣大西北。若今所患宣府北路。即在京师直北矣。查得九月虏之入也自北路独石而下。其出也径由滴水崖边散出。夫知出由是路则入由是路可知也计滴水崖边至隆庆州城止八十里。计永宁县至边五十里。嘉靖之末大虏往往自东而西设若大虏更由滴水崖。及近突永宁而入。则轻飙之骑。直掳南山。不日可至。其为陵寝京师之虑。又可知也。此岂得与往事同论也。往者附边犹恃三卫为我藩篱之人。又谓北路龙门所一带。皆山险林深。不通大举之处。是以防备独在所后。若今三卫枝部附边住牧。悉为北虏驱迫星散藩篱空而险深之处皆不足恃也。往者吾中土人未尝为虏所使。若今宣大边民。屡遭掳掠。间有黠猾者。乃反安其利而乐为之用。又有前大同镇叛军清风寨亡命之徒。久投毡幕。先其所往。于是我民之所知路即外虏之所知路也闻前攻隆庆各堡。斥呼姓名以报怨。此又臣之所为寒心也。往者宣大诸边。槩受虏患。若今独石之西龙门城至黄河岸界。计一千五百余里。近因总督之臣。悉意修筑。颇称高厚。又墙之外。峻之为壕。壕之外。穵之为窖。虏骑虽强。不能径突。故三四年间。虏患暂息。凡以此耳。近于中路攻墙。皆可凭守。今惟北路独石以南至东路沿海四百余里。辄因沙石难矢见。财力未逮。止于极冲之处修完而巳。则止二路断为虏所必窥而复来也况声息欲抢居庸。其意可知。臣又查得嘉靖二十一年。虏由镇河堡入直犯太原千余里。无能挫其锋者。二十三年由善房堡入直由宣府西路深入及保定易州而止。当时调到三千营之兵。合十数之众。亦未尝有出堂堂之阵者。今若由近边而入呼吸风雷。附近人马。势有难支。与之守犹不暇。责之战又安能乎。迨至报及军门。方使调遣。且若尽合宣府总副参游之兵。除步卒摆守之外。所统征调巳计不及二三万之数。而虏骑之至。动以十万为号。少亦不下其半。又不知果有出奇之将。可以截遏否也。此又臣之所以寒心也。臣惟今日边事。无有急于此者。谨即居庸为中。按其图势而论之。八达岭者。居庸直北之门也。居庸以东则为禁山。自张家口至韩家口。联络以为隘者十一。皆隆庆永宁所辖也居庸以西不系禁山。自八达岭至糜子谷。联络为隘。要紧之隘。皆居唐所辖也。居庸所辖一口失守南下入山即汤谷苏林口皆可由之而出畿辅无复阻险矣然尚有新修城壕颇可为守。若永宁所辖张家口失守。则直循青龙桥东口遂入西口。而所谓汤谷口诸口。皆可由之而出畿辅者也。若红门诸口失守则直捣陵寝后山殊无间截而南突之骑即至灰岭贤庄诸口皆可由之而出陵寝以达畿辅无复阻险者矣红门之口。尤为紧要臣尝闻土木之变。虏由汤谷出入。巳成旧谙之路。而青龙西口八达岭者即其从入之门也今八达岭坚完□守。则其势必将惟张家口是窥况九月虏之哨骑巳突诸口。至青龙桥东口石佛而返。岂非乡导者先示之路。而为今日属意之冲者哉故张家口者亦京师近日之忧所当固守者也虽然所谓口者。非真为山径蹊间。如栈道然。别无从入之路也。两山夹拥而隙。其中特少狭焉而巳。即其路画墙为限。而虏马登山。架梁如飞。反出其上。可以径越。彼时守口之兵闻皆自择崖险为驻足之地悬炮石以待其上冲之锋所谓技止此耳臣诚过计忧虑无巳。兵法毋恃其不来。毋恃其不攻不知今日吾所以待之。与所谓不可攻者何也今在目前近计。臣犹未暇赘论也。臣尝亲至张家口观之。与八达岭相去二十五里。犹有可越之坡。若青龙二口。则为南下总会咽喉。别无岐路。于此筑墙浚濠。务在周全如式。预塞其险隘。以兵守之。择一把总付之。似为得策。亦不费力也。永宁之兵。殊不足恃况内地承平日久南山颓垣巳成通衢而诸口之外平坡尚多不专于口所能为恃是以反复念之。今日之事。必可以战。方可以守。适见宣府抚臣、调坐营宀重晹之兵、二千已至东路、然臣之忧虑犹未巳也、守口者为口多而兵分待战者恐贼势重而兵寡故也若能于此增之劲兵。又委专守。而东路参将及坐营之官兵。则使近应北路堵遏之锋。相机随处截杀。不当缓急。又使为南山防守也。军之耳目。寄于烽炮。军之声向。通于哨谍。若令调遣早驰。策应有恃。坚壁得先。收敛有及。孳孳頟頟。昼夜准备。或者先声所至。奸细得窥。亦可濳沮狂谋。不为无益者也。臣为陵寝过计。又有意外之虑者。盖尝总而论之。红门十一口联列于前此第一重藩篱也若灰岭贤庄锥石鴈门德胜虎谷六口联列于后此第二重藩篱也陵寝肩背所托惟有此耳。夫有险可守。得人能守。则为藩篱。不然则通衢矣。是知贤庄诸口又入陵之近门也四海冶黄花镇。皆可径通之路。四海冶邻边林谷峻深。树卉蓊密。零贼常至。见今人迹萧然。无敢行者。若伺知北虏南下。乘虚东窥。抑或虏情反复。勾引相通。能无意外之虑乎。且南山诸口。一失其守。而此皆为受敌之冲似宜更议。益以二千劲兵。更置守吏。俟宁即撤去。虽有新添参将选合陵卫之兵三千。然皆内地未曾见敌之众猝然有急。臣安敢以为足恃也。不然较其防守稍缓者。移守于此。相助声势。亦无不可。四海冶虽有守备。其可用兵。不踰四百。此惟可为守株待兔之夫耳。议者皆谓四海冶宜添设参将一员。以防近贼且谓黄花镇永宁边之应援。保安寝陵。所系不小也臣盖于此反复踏勘。非苟言者。约而论之。臣所谓要害者。前散叙此作一摠南山形势了然在目则北路之滴水崖。大虏从入之路。不可以不先守也。南山诸口。陵寝倚托之门。不可以不重防也。张家口青龙口。京师近捷之径。不可以不扼险也。贤庄诸口。后山入陵之门。不可以不加意也。择所要害。先以劲兵酌宜守之。早谋按伏。凭险固守。如怀来帮水谷以西。即居庸关糜子谷接界之外口也。有警亦宜驻兵榆林。上遏西犯之路。下扼南口之险。如此彼见有备。未必敢犯。而主客诸营。一时并集。经纬其中。并力截击。亦自有所顾忌。又虏骑倏忽剽掠。尤不容迁延左次。即今宣府诸路。皆宜整搠。预待调遣。为顷刻起营之计。后来查访计日计里有慢期者。各该承调官员。当即以不依期引兵策应拿解法司议处。合先严例预儆。庶几闻敌即趋、应援有恃、联营合势。军声日张。虏亦不敢深入南下矣。大同正兵。颇称趫雄。盖总兵周尚文。不衰据鞍顾眄之气。又能严临阵先退之刑。是以士卒用命。敌人知畏。以太师呼之。谓宜命总督衙门。预合大同正兵。及诸路参游。速整战具。豫待调遣。一有警报。即令火速驰赴。总为京师保护。更不得以主客异心。致悞大事。其迁延者亦听查勘计日计里参问不分主客。不许原情。一并同罪。臣又惟见今之势。宣府最急。大小将领。俱系待罪人员。盖由诸将遇警。虽裹粮被甲。恇怯褫气。惟保军以求自全。竟不闻有提刀略阵。义烈发心。肯保民以为报效。失事之后。自甘巾帼。更力懈弛。若不早严加罪之例。虽使摇动京师。如敌所大言者。亦坐视如此而已。乞敕下该部、特行严例、如再联营观望、不并力杀贼、及引兵策应、不与敌见面者、总副参游守备坐营把总等官、听臣查勘情罪、应拿解者即请旨从重处治、应照例问遣者、仍从重拿解法司责问、应革任降级者从重问遣、其肯奋勇赴敌者、纵有军士损折、亦不加罪、如有功次、非惟准赎前愆、仍照例升赏、如此庶几将士有所畏惧、更思策励、盖今日之患、巳在陵寝畿辅。非他处可同。非往事可论也。内地粮草随处可依更不得以水冻草枯如常谩料若所应查勘缘由、容臣同委官、见任提吊人卷、亲历边境屯堡、访获情实、及凡所在修行事宜、别待回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 (234~25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淮上陈台孙阶六参阅

  赵中丞奏疏(疏)

  赵伸

  ◆疏

  筹边疏

  ○筹边疏【筹边九事】

  一曰兴复哈密、幅员之内。惟西域最远。而夷人种类亦繁。自大禹时始通贡中国。今之甘凉。即汉匈奴右贤王之地也。武帝倾海内之财始取之。设酒泉张掖炖煌三郡。西至玉门关外。去中国数千里。至光武时乃闭关以谢西域。唐之中叶。虽六盘山外。亦为土番所据。及有宋元昊窃据宁夏。僣号称帝。遂并西域。大为宋患。元祖起自沙漠。收并诸夷。入主中国。九十余年。迨我 祖宗功德超越千古。凡四夷来贡者不拒。未来者不强。其于西域。入贡尤盛。永乐二年乃即哈密地。封元之遗孽脱脱为忠顺王、赐金印、令为西域之噤喉。以通诸番之消息。凡有夷使入贡方物、悉令此国译文具闻脱脱故、其子索罗帖木儿袭封、孛罗帖木儿故、无嗣、王母理国事、成化九年、土鲁番锁擅阿力王虏王母金印以去、本国番夷离散、逃居苦峪肃州、亦有阴随土鲁番者、 上命高阳伯季文右通政刘文抚之、比至、止调集罕东赤斤番兵数千驻苦峪不敢前、自此番兵渐轻中国之兵矣。成化十四年、锁擅阿力王故、其子阿黑麻主事、十八年甘州守臣乘间奏以王母之甥畏兀儿种类都督罕慎袭封为王、弘治元年、寻为阿黑麻杀之、兵部具以闻、请降 玺书赍赐阿黑麻、切加责谕、弘治四年、本酋遂以城池金印来归、五年集议、奏以脱脱裔派陜巴袭封忠顺王、主哈密事、未几诸夷以陜巴无所犒赐、而阿黑麻复怒大头目都督阿木郎尝克其赏赐又尝虏其部落头畜、遂杀阿木郎、复虏陜巴及金印以去、时弘治六年也、乃议兵部右侍郎张某都督佥事侯谦率阿黑麻先所遣入贡头目写亦满速儿等四十余人往经畧焉、既抵甘州、议令写亦满速儿等、并遣在边通事、先以 敕谕阿黑麻顺天道、归陜巴金印、而诸夷使缘此皆欲同回、张侯等不可、惟遣哈密夷人赍敕以往、迨久未回、张侯等遂以 上命请嘉峪关清各卫。久居哈密回回名数以闻、复捕哈密久通阿黑麻黠诈回回二十余人、发戍广西、诸夷颇知畏惧、张侯等于弘治七年归、 上怒其不进图本、又无成功、张降外任、侯住俸闲住、自此阿黑麻愈肆骄横。大抵哈密回回有以教之也。无何阿黑麻复令牙兰率众侵据哈密、于时兵部探访肃州抚夷指挥杨翥所以袭杀牙兰之策、乃于弘治八年、请 敕甘州守臣拣选汉兵三千、令分肃州副总兵彭清统领取道南山驰至罕东、急调番兵、乘夜袭斩、牙兰预知之遁去、兵至哈密追剿之、仅斩首六十余、而威大振于西域阿黑麻以是畏威悔过、计无所出。遂遣使入贡。并以陜巴金印以归。时弘治九年也、正德年来哈密头目都督写亦虎仙等构引土鲁番为患日久、而当其局者急于成功、纳之厚币。以自损威、杀其巳降以重失信、外失哈密、酋首亡命、而城印无存、内侵嘉峪、将领舆尸、而甘肃摇动、自是边备大坏、结怨外夷、日益深矣、臣谓弃其地、非王者无外之义、欲穷兵、又非 朝廷柔远之体、今之全陜将领如鳞、岂无如昔时彭清者乎、要之兴师外夷、亦为危道、且土鲁番至哈密十数程中。经黑风川俱无水草哈密至苦峪十数程。亦无水草。哈密之事惟国家视之太重反受其侮入贡往返。驮水而行。使我整其兵以俟。谨烽火。明斥堠。彼至肃州。我以逸待劳。纵兵出奇一击。必使彼匹马不还矣。不然所谓闭关绝贡。亦一策也。况哈密三大头目、都督写亦虎仙系回回、奄克索罗系畏兀儿并、迭庄迷失系哈剌灰、种类颉颃。阴谋跋扈。北山一带。又有小列秃野也克力数种强虏。时至哈密需索。稍不如愿。辄肆凭陵。至难为守。必须仍得元之遗孽袭封以理国事。庶可慑服诸夷。兴复哈密。此今日第一急务也。臣又闻之。三种头目夷落。射猎为生多不乐居哈密。宜即奏令各夷量留室家之半。住居肃州。并听往来以系其心。其哈密离散久住甘州夷人。应发两广者。押发两广安置。应还本土者。咸给牛种子布胥衣粮。遣抚夷官护入哈密以遂其愿。设副总兵于肃以协威。立屯田都督御史以久治。复奏各夷贡使着令若干。扣计京师往返之日若干。不得利所有而致后言不得自多事而招外侮。不得匪其人而与守臣之选。不得一二载而遂迁其官。其曰赤斤罕东诸卫、本其番落、处之可也。弃之不可也。斯其经略乎哉

  二曰征剿西海正德年间、北虏亦不剌阿尔秃厮两种、因与本酋小王子雠带,领部落奔据西海、至今十六七年、糜费钱粮、竟无成功、葢深山大泽。水草便利。国初散处番寨、随所指拨安置之地西与庄凉诸路相冲。遇警直与甘州南山出没。又其西北。直抵嘉峪。一路钩曲、原非北虏盘据之巢。又非我兵进止之所、道路险隘。素不讲求。会兵征战。素无定期。番寨良恶。素不通晓。招降御寇。素不审处。所以亦不剌等窃据西海。张布巢穴、急难追剿。近年虽有总制之官。初本为套虏驻札固原。文檄调遣、相距河西。动经旬月。鞭长不及马腹。才大亦难兼理。而甘州守臣整备哈密。日夜不暇。纵有警急。又须咨议总制衙门。往来躭延日复一日。将领而下。各守本土自分彼此。积于推避不归咎于刍粮则告乏于兵马。加以河西骄兵作乱、杀害抚臣、数年以来、太事姑息。怯懦者多。战鬪者少。我兵强弱虗实彼中知之熟矣。遂使我翻为彼笼络。日久濳勾窃引。利于夺获。一遇抄掠。辄为乡导。非惟不攻。而反为之用、是则养乱之阶。岂独今日为然哉愚□之孙子有曰、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又曰、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是故兵法有选能为巧词善说能移人意者。使游说、得敌人门庐请谒之情者。使为间。知山川形势井泉刍牧道涂迂直者、使导军。材力蹻徤能猿胜鹘击越垒踰沟来往无迹者。使密觇。宜于卒伍之间。选是人焉使之濳入番寨。竖立降旗。探其虗实。得其情状。于是佚则劳之、饱则饥之。攻其不备。击其必救。务俾贼之势常分而不得专。贼之力常劳而不得息。厚利而诱之使来。固垒而挑之使备。赵营平之治羌亦如此今日诛数人、明日降数人。即从违顺逆之间。有祸福生死之道。久则番寨自定、彼势自孤、道路开通我兵自振如果大势西奔。事机可为、专差户部侍郎随带能干属官、督理粮饷、随军向往。遴选廉而有才大臣、就令兼理河西屯田、提兵会剿、或自庄凉以攻于左。左不攻于左。则显戮之。或自甘泉以攻于右。右不攻于右。则显戮之。且麓川之役、不下西海、往年兵部尚书王骥出师统众、军中升赏、竟以功成、靖远封伯、即今之势、夫惟匪其人焉而巳、得其人焉、则事求可、功求成、谓非有鼓舞之机、招扌来之道、断乎其不可也、臣以为权有专制。不得阻挠。事有条格。不得紊乱。毋指小疵。毋期速成。地方底宁。勋劳茂着。虽如靖远之议亦可也。夫文武大臣厚享禄位、必能以身殉事、无虑及此、然官以命德、赏以酬劳、质之事体、固自如是、臣又闻之、庄浪鲁氏。威望大振。土人素服。黄河迤西。势成犄角。必欲借其家丁。成其羽翼。俾其殚厥心力。平定一方。重爵厚赏。虽如黔国之议亦可也。或曰总制之设、既专套虏、甘州守臣、又非兼为、分将设官、不免有十羊九牧之诮、备多兵寡、不免有一胜百败之危、呜呼、纸上栽桑、道傍作舍、议论纷纭谁其责成、又有曰疾、成膏肓、巳难救药、日月侵寻、能几何哉、不如厚赂虏众以夷攻夷、则事济矣、此固别种道理、非末学愚臣所与为也、

  三曰申严守瞭、固原地方。广衍平漫。四通八达。乃其总会。如分岭墩以至城儿山墩。共一十三座。直与环县城相接。自下马房响石沟墩二十四座。直与韦州相接。自海剌都地方青峯台墩。以至尖山墩。共墩一十五座。则又界乎镇戎西安二路城堡要害之中。自西安州山神水墩以至城边等墩。共墩九座。直与靖虏卫干塩池相接。先年火炮分明。缓急有备。数十年来。大虏往套。动以万计。大举入寇。动经千里。固靖一带。弥满山谷。处处通贼。各路炮火。处处举放。安会静隆。虽得小宁。而固原镇戎。先以动摇。石塩韦萌。虽云有备。而定边兴武一带。先巳残破。宜令延宁镇廵。各将接连固靖一带墩台。如或瞭望有警。举放火炮。昼夜远近之间。务须络绎传报。时无停刻。复令固原左右见设守备领军备御操守等官。各照所管城堡。备将墩台。与每墩应用旗杆鎗炮盔甲弓箭烟筒火把等件。与原选守墩墩军探夜不收与廵墩识字官旗人员。的数造册。选理完备。或分各路。或止照旧。各选指挥一员。量带官军。往来提点。急切事宜。从宜查处。如守墩原系军人五名。今合拟增十名。原系一班。今合拟增两班。务使此去彼来。均匀劳逸。所谓空夜不收草行露宿。日夜哨探。事出不虞。死于非命。除本等赏赐。应合照例。官给银两。优恤其家。如瞭望不真。以多为寡。虗张声势。以寡为多。耽误事机。除本等罪名。应作何处。以警其余。太各路火号。会止固原。警急相通。忽如风雨。若使焚柴举火。多寡错杂。利害相关。误事多矣。宜令兵备副使访采众议、如贼人来自各边折墙入境、或三五人、至三十五十人、日则天齐举烟、夜则一齐举火、各一把、随即放炮一个、烧柴堆一座、或六七十人、至百余人、日则一齐举烟、夜则一齐举火、各二把、各随即放炮二个、烧柴堆二座、或二三百人、至千余人、日则一齐举烟、夜则一齐举火、各三把、随即放炮三个、烧柴堆三座、其或虏众侵犯、经时不退、几日不归、每日每时、每夜每更、悉照原拟、各要举放一次直待出境乃止仍督调昼夜、时常瞭望、用心传报、然后腹里城堡、人马操纵、便为进止、收敛人畜、预得堤备、复将环兰左右崖窑洞堡附近阨塞饮马水头、所就令原住官今土达土人各顾利害、但有弓矢军器、置办不备、奏讨太仆寺马价银。愿领马者、给与五两、不愿者三两、听完备戎器、从征编伍、战守有绩。并拟升赏、昔人有言、东南文葩而气缓、西北艺精而气盈、环兰近塞之地、固其所也、召募之法。宜即在此。而况天晴远戍、狼火分明、将领辕门、军威素著者乎、故曰忠者才之要、权者功之机、

  四曰督理马政、呜呼陜西马政、坏乱极矣、葢有茶马。有塩马。有牧马。有太仆寺点马。点马寄之骑操。牧马司之监苑。塩马课之灵漳。茶马易之番地。自金牌之制不行。而招易日废。则茶马去矣。将以何者而孳牧。自点视之法不严。而椿棚无考。则点马废矣。将以何者而骑征。草场册籍。散逸无存。豪强占卖。寻袭如旧则孳放无地。而牧军因得以借口。奏讨纷纭召商收价。报中粮草。假以夤缘。则捞办不时。而塩课于是乎大坏。是知牧马在官而不在民。塩马在商而不在官。茶马在夷而不在中国。点马在城堡卫所而不在监苑自夫北虏住套、势当大举、延宁固靖、内外摇动、甘肃迤西、回贼作乱、西海地方、番虏交驰、事情紧急、处处用马、必欲旋买、原拟价值、多寡不齐、射利商人、高抬时估、欲增价则亏官、欲减价则马小、尝观南北直隶山东河南、每年起俵备用马匹、投部发寺、转发顺天等府寄养、本为京营官军骑征、近年辽蓟宣大延绥等边急缺战马、亦尝奏行该部、兑价领用、事虽不常、即其例也、舍西马而请京马恐非策也即今宜查各镇要害城堡土汉官军籍名手册、多则一万、少则五千、奏讨兵部主事一员、居中监兑、各镇官军回营征调、如临阵对敌。射伤倒死、不分久近、相剥明白、分别等第、追收椿银、若是克扣草料、槽下倒失、盗卖润巳、查访的实、不分久近、官降一级、军杖一百、尤须追银发寺贮库、买马支用、臣又闻之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书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谓法相因则事可成、遇纷更则日就废、伊昔牧事有成、云锦为羣、可以西障全陜、无虑数十万之多何哉、古人领苑孳牧之功有以也、即令甘陜行寺苑监、廵茶御史照旧按理、复议奏廵抚陜西都御史本等责任之外。加以督理马政之权、俾其上下纲维。容易稽考。如系塩马上等者一匹塩一百引。中者一匹八十引。轮发三边。给军骑操。其各镇奏讨纳价、补给禄粮修理衙门等项、一人一时之见、着为定令、并革不用、如系牧马、仿照永乐年间、上苑一万匹、中苑七千匹、下苑四千匹。各量减半、复令奏讨太仆寺马价十万相兼、此间该寺收贮马价、以次买发、搭配成羣、孳牧科驹、一并给发各边官军领用、其各苑牧军各军牧地、见今豪强侵占盗卖、务在丈勘明白、恢复故业、果如封界沦没、事、几难就、勿使附近百姓争论、则即巳矣、葢宁失牧地之额。不敢失众庶之心。西宁洮河三茶马司。必须仿旧集市招番。以茶易马。每马一匹。或给百斤、宁遗厚利于番夷。无中遗奸于茶户。彼以茶为命。我以茶为马。一切私贩通番之弊。严为禁之可也。固靖延宁卫所、原有地亩朋银、备御各路、原领操马。除年远勿论、自今明立簿籍、各记原额、俱自正德元年为始、查理除遇例蠲免、内有侵欠。除应得罪名、或议量减或议全免、庶无他变、若曰精于稽核、舆情不堪、是则马之为害也。岂理也哉、先年债帅剥削到骨、衣粮赏赉、毫发未及、旒此追马征银、譬之病人残喘、命在旦夕、顾乃驱之荷戈负重、难免于仆且死矣、

  五曰急济边储、窃谓塩法之行、古昔飞挽、富国之术也、唐之刘晏、只用淮塩、遂济国用、顾今事势不同、举措亦异、或漙也而不能公。或严也而不能密。价值屡增于塩引。频年失信于商人。且淮塩之设。七分常股三分存积。夫曰常股。犹常行也。商人先纳边粮。乃给引目。守场候支。常年塩也。曰存积者。积塩在场。遇边粮急缺。乃倍价开中。越次放支之塩也。但永乐年间塩一引、纳银不过八分、粟米不及三斗、今每引纳银七钱五分矣、权豪卖窝、复取利银二钱矣复以长芦两浙兼搭配支、商人一身三路支塩、劳费殆不赀矣总计淮塩一引。用银二两有奇。商人转贩。复以市利是故塩价涌贵。乃其所也。夫塩价涌贵。则私塩盛行私塩愈行。则正塩愈滞。顾欲仗商人乐于从事。千里飞刍。人情所在。岂假强为之哉。臣固知其必不从也夫四夷为患急于西北。塩利所在。两淮为先。长芦两浙河东次之宜将淮塩六分三边。五分宣大。长芦两浙河东之塩。六分宣大四分三边钞法已不可。如两淮正塩七十五万引。余塩三百万引。举可招商开中。如永乐时例。一引输边粟二斗五升可也或如成化时例。一引折银四钱亦可也。若塩课充足或如洪武时例。一引纳银八分。藏富于国尤可也其次须令商人中正额塩一百引。许带中余塩三百引。正塩纳边粮二斗五升。余塩纳粮二斗。正塩只二百五斤。余塩亦二百五斤。革近年大包之弊。革近年劝借米麦之弊。革塩场积年辖害客商之弊。令三边总制使遇塩商粮贱。定立斗头贮纳本色粮贵依估则纳折色俾勿久淹。凡积年所以为商人害者。阻坏塩法者。务与革绝。漕运都御史兼理塩课。凡商人纳完粮草。即与支塩。勿得久淹。凡积年为商人害者。阻坏塩法者。务与革绝。边储塩课。互相关通。盈缩交为接济。利病均为欣戚。行之数年。即边粮既足。乃以余积召募游民。开垦边地。劝课农亩。边地愈辟。边防愈固百年之利也。又其次或以三边城堡仓场远且要害者。搭配均匀。只令两淮正塩者往中焉。其近且小者。以余塩济之。商人射利。急如星火。处之如此。必然感仰官府争先不暇。边储有不济乎。

  六曰归重事权、尝闻先王之命将也、推毂而遣、分阃而寄、授斧金戊而专制、故曰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又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此其权至重矣、今之总督出将入相、文事武备、非其人与、是故任之专也、各镇不得而抗也、位之隆也、各镇不得而并也、且用兵之道、妙于变化、主于奇正、彼巳相取、远近相生。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其故何哉、亦惟选将练兵、出奇制变、听自一人而巳。议者以为延宁门也。固靖堂也。延贼而入。守门者之罪也。不知门与堂奥。皆其主有。曾何综理家事之异哉。此正今日偏重之论、循袭之说、局忌之行、掣肘之端、非总制之体之所有也。况抡选本于异材、调度出于俦伍、因势而动、应机而施、决胜于未战之先、常立于不败之地、是故三边要害、如在目前、百战机宜、如存掌上、臣尝考之、河套之势。曲于弯弓、远近不等。西有横城堡。东有黄甫川。中间贼难冲突。有险不据者。宁塞营迤东是也。迤西安定诸营。沟墙平漫处处通贼。葢迎其锋则彼众我寡。譬之资寇兵而赍盗粮。入其巢则我劳彼逸。譬之陷虞罗而投鸟阱。是故摆边末策也。扬兵常事也。赏厚非恩也。威重非令也。必在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为正。立之以神速、出之以妙算为奇、正以为本、奇以为用、处则合而为正、出则散而为奇、四面八隅、触之皆动、前后左右、互相为首、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无以各镇从违为喜怒。无以一人喜怒为异同。或以兴武花马定边韦州一带为一路。或以石沟塩池蒙城山城一带为一路。或以黑水镇戎西安海剌一带为一路。或以安定会宁静宁泾平一带为一路。曰简卒伍、曰缮甲兵、曰修城堡、曰科军实、曰谨间谍、曰严斥堠、彼不我侵、则勿启其衅以邀祸、如其扰我疆圉、则度其势之虗实强弱、责令各路互相应援、互为主客、出兵迎击之可也、伏兵邀击之可也、合兵侠击之可也、我孤则勿深入、彼穷则勿远追、各镇有同舟共济之心、总制得居中调度之体、臣又谓河套逼临延宁、山后则为宣大、零贼住套、每年有之、大势出入、决不两立、宜令延绥镇廵依仿先年廵抚余都御史边备榜文行之可也、如虏贼老营盘据山后、河套止是往来蹂践、各镇兵马回营堤备、修饬内治、可以徐而图之

  七曰优恤戍卒、陕西官军、支应最多、有延宁备御。有固靖环庆备冬。有商鄜一带防守。又有游兵守城。策应城操中军等项。为因下户正军不敷、兼取先年召募抽选、常操寄名武备新军充补、其最苦者、惟是寄名军余、食粮三斗、屯军四斗、葢延宁备御自来差拨而固靖环庆备御商鄜防守。乃是后来差役。以此正军不足。必欲抽选。抽选不足。必欲召募臣以为曰常操曰寄名、曰武备、名虽不一。总为抽选。其听继余丁在卫、又有帮军买马局料等银、又有坐守城铺捉军里老军牌旗吏直厅把门解禁坐户军并等役、况图地顶军、有名无实、其志在利、张罗大事竟无补召募之法、名虽近古、然往昔盛时、赏以时赉功为巳有、置之麾下、待以上将、是故西夏元昊作乱七人应募因而取捷、名曰万胜、视今之世、刍糗不周赐予不及万骨摧枯于草野、主将坐享于垂帘、万万不相及、又其甚者、招纳亡命、初以填数、继以空营、利得则存、利尽则去岂能维系其心、乐为我用、臣以为兵贵精不贵多、将在谋不在勇、与其误收不战之兵孰若简阅练兵之将、自今计之、延宁备御、宜不敢废但不责令领马、两镇班次、宜不可偏、但当一例查奏使之齐年交替以均劳逸总隶之于镇廵、各属之于将领常使客兵主乎操守。主兵听其骑征。马军兼之骑征。步军兼之操。守要之不外乎一将而已。奈何延宁备御者。责令汲水斩草。或令钓豹捕鹿、或官驮私货。压倒马匹。或馈送节令、刻扣行粮。军中杂役所宜痛戒城操抽选者。或遇婚殡。赠人执役或与豪右为佣执鞭或托腹心令其包纳月利。固靖备冬是矣。羸马疲卒。浪费刍粮。且黠虏跳梁岂能御侮。则备冬之令何为也。商鄜防守是矣恶宜小吏。争论馆谷。且矿徒啰贼曾何擒捕。则防守之令何益也

  八曰严谨调遣、贼在河套。则征调宣大、贼不过河。则征调延宁。相沿可守之规。各镇不易之论。近年猾虏。时出时没。精壮者住牧河套。意在压我延宁。以为固靖环兰入寇之谋。老弱者盘据山后。意在摈制宣大。以为山永辽蓟东侵之举。三面受敌、四郊多垒、各执一词、互相调遣、兵食不继、事出偶闻、张皇不巳、谁不婴情、臣以为此等声息。出自虏中走回男妇之口。大槩草地沙漠。鸟兽同羣。大势向往。虏中法将内犯则画地为谋拔营即行虽其将士不能尽知何况回乡之口耶虏众多寡。何以的知。不信则弛我边备误事不小尽信则征兵告急劳费匪轻嘉靖元年延宁宣大四镇、贼情警急、于时宣大有提督、延宁有总制、连章累疏、各有偏重、及其事势穷迫。彼此推避。十万之说。疑讹相传。愈加信矣、愚以为北虏过河与不过河。各镇征兵与不征兵。只在一守。为今之计。宜加参酌。着为定令。先主堤备。次信探报。次主兵、次客兵。分布机宜。先据要害。大虏住套而宣大无事、则备在延宁。黄河开消而延宁无事。则备在宣大、审势以察其虗实。任将以尽其材能。致敌而我不可致、攻人而我不可攻、守我而敌不能守、我一而敌散为十。如黄甫川娘娘滩灰沟营老营堡东北直与宣大偏关相连。则山陜之责也。分兵按伏。绘图设备。以遏东奔。如黑山营镇北堡长流水一颗树西北直与贺兰庄永相连。则延宁之责也。绘图按伏并力遏截。以防西溃。且冬深河冻。半隐半见进止不定即古之所谓疑兵。秋高马肥或暗或明长驱南下即今之所谓大举。大举则河洛关陜为之骚然。疑兵则延宁宣大为之摇动。臣谓东奔。则即疑兵之谓也。西溃。则即大举之谓也。大举之患、不在延宁宣大。而在固靖环兰西凤泾邠边腹军民、利害所涉。然则征兵调遣、岂细故哉。传曰天下之事譬如一家、非彼为则此为、又曰将相和调、则士预附、居中调度。进止缓急、若非总制极天下之选不可也。

  九曰悬示赏罚、各边将士用命、仰赖朝廷威福赏罚之柄、以示劝惩、成化年来、威宁功次、纪录不明、至今袭替、不合舆论、自此传升乞升、买功卖功夺功、冲锋破敌三次当先、搜山被伤等弊迭山、明诏革之尽矣、葢事例不一、议拟不等、或奉 特旨、或出改正、或自并功、或因报効、愚以为议拟者、有例可循核、实者、发端攸系、陜西三边重镇经年用武、但恐劝引之典不张。则技能之将不出宜将征进西海主客土汉官军除出奇制变、擒获酋首、散败贼众、平定一方、茂着勋劳者、为上一等。照例奉加封拜以示崇异。其有濳入番寨、开陈大义、转祸为福纳叛招降、则另为一等。又有领军官员、按伏要害、阻截经行、濳消虏势、则另为一等。又有延宁固靖虏中走回精壮男子、通晓夷情、为我取用、乡导进止、因而成功、则另为一等、又有守墩守墙爪空爪探夜不收等舍死忘生累岁经年、不避危险、传报我兵、战守得宜、因而保固地方、则又为一等。又有固靖环兰崖窑洞堡土达土人邀截虏众溃乱大举、虽是临阵斩首数少、却能夺获达马夷器数多、则另为一等。必通置条格。参酌事例。某等当为一例。毋得彼重而此轻。某例当分为数等。母得此无彼有。同一赏也。某为加赏。某为给赏。同一升也。某为量升。某为加升。主将奏带。不过五人。副参以下。不过三人。如此画一之令。流闻海内。彼生长边方。愿取功名。有不乐为之用者寡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章简次公参阅

  黄□□公疏(疏) 王□□公疏(疏)

  黄□□公疏(疏)

  黄佐

  ◆疏

  两广塩利疏

  ○两广塩利疏【塩利】

  时以巡塩御史觧冕建议欲减商税并塩斤故上疏争之盖塩使公商人而督抚为军兴也

  照得两广用兵、全仗塩利、而塩利之征、则出之于商而不取之于灶。盖灶丁所办之塩、则专客商支额。别无额外征备军门之数。商人支额官塩有限。收买私塩数多。私塩之利。远近时值数倍、自天顺成化以前至都御史叶盛韩雍吴英宋昊屠滽秦纮闵珪唐珣邓廷缵刘大夏潘璠熊秀并臣等相继摠督军务于此、因地方连年用兵、钱粮无处出办。商贩私塩数多、埶难革而法难行、所以或奏请施行、或便宜处置、而有此塩利之征也、法之立于行塩地方、各立塩场、广西则于梧州、广东则于韶州南雄肇庆清远、商人到彼投税者、正塩一引、带余塩六引、正塩一引、抽银五分、余塩一引、抽银一钱、余塩一引、更有多余塩斤、许令自首、免其没官、每一引令其纳银二钱。此塩法之大槩也。相沿行三四十年。通融府库。充实地方。逐年用兵剿贼。买粮赏功等项。甚为有赖。正德六年、广东监察御史解冕、条陈十事、内一件、议措军饷、查得先该户部郎中陈俊、巡抚都御史叶盛、题准广东塩课提举司塩引、从梧州往广东地方。并湖广衡永二府发卖。每塩一引。纳米二斗。后该都御史韩雍。见得收积米多、议令每官塩一引、许带余塩四引官塩一引、纳银五分、余塩每引、纳银一钱、南雄府亦然、后该都御史秦纮、案令官塩一引、许带余塩一引、仍前照例抽收、此外又有多余塩斤、准令自首、每引抽银二钱盖正塩一引、止带余塩一引、乃 祖宗成法。一引许带余塩六引。巡抚权宜。兹欲止带一引。则军饷无处措办。合无酌量、每官塩一引。许带余塩三引。仍量其地方塩价贵贱。抽收军饷。如往南雄韶州二府发卖余塩。每一引纳银一钱五分。往清远肇庆及惠潮州以上江西行塩地方发卖。每引纳银七分。其在广州雷廉高王爫曼等府县。往钦州灵山岭运广西发卖者。余塩一引。纳银五分。有引官塩俱免纳银。但有夹带多余塩斤。尽罚入官。不准自首。如此则官商两便。军饷不致亏少等因、已该都御史林富依拟施行去后。窃照两广系古百粤之地。民徭杂处。寇盗纵横。岁用兵征剿。钱粮支用不赀。加以逓年水旱相仍。人民饥馑。处置赈恤。调兵防守。岁无虚月。仓库储蓄有限。各供费无穷。其两省布政司。虽处有银两。各有头项。擅难把别项动支。逓年征剿。因地方广阔。山岭险远。所调汉土军卒。多则就用十万之上。少亦不下六七万之数。方敢行事。况赏犒出军将卒并各处哨守官兵。及修城船打造银牌买办红料硝黄制造军兵器械收买马匹鞍辔等项。凡军中合用之物。无不赖于此。舍此再无出办之路。论之者但知塩利银两。收有前项数目。执称甚多。欲要减免。其费出之多。关系之大。遇急无办之患。临时缺乏之忧。皆所不顾。是以不及其事者。随人意言之甚易。殊不知当其事者利害切身。值之亦甚难也。自正德二年、查盘起解之后、仓库遂无余积。此一举动。辄就告缺乏。况商人许令自告。仍有不尽之数。今自首则私塩甚行。肆无忌惮。又何可言。是纵客人以罔厚利。亏军饷以悞大事。其为靖安地方之计。甚非所宜。塩丁所办之课。巳给与商。此等之征。则出自商人与塩灶丁万无相干以此而恤塩丁。非臣所敢言也。况塩商获利颇多。盘获私塩。人免问罪。塩免入官。惟以此数而责令出办。法为甚轻。而贩纳亦甚易。俱欣然乐从。略无难意。今益商人而纵私贩。亏官课而悞大事。以此而措置军饷。又非臣所敢知也。但用兵惟此粮赏。非粮无以聚兵。非赏无以励功书曰汝乃糗粮。无敢不逮。汝则有大刑。孟子曰师行而粮食。古有明训。今惟欲希宽恤之美名。而不顾地方之大患。论事者臣固不言其非尽善之谋。其行据议处者。或亦似无远大之见。此其经久可行之法否乎。即今储蓄巳不甚多。若不急复旧规。则军饷日亏。钱粮日减。遇地方多事聚兵无粮。赏功无物臣等未手无措。未免具奏请给内帑。纵蒙俯允。而往返稽延。悞事非细。况前项事情。行之年久。上下皆便。商人甚为有益。绝无怨言。决难轻议。设有余积收贮在官。足彰国之富守掌有人。出纳有案。奏报有数。侵欺有罚。谁得而用之。孰得而那移借贷。伏望 皇上念边方多事。军饷关系甚重。乞敕户部查议。合无仍复旧规。尽革新议。今后遇有装载塩斤。前往广西湖广江西等处行塩地方发卖者。经过梧州南雄韶州等处。听臣行令各该盘塩委官。仍照远年行定旧规。每官塩一引。许带余塩六引。正塩一引。免其纳银。余塩每引纳银一钱五分外。夹带多塩之数。许令自首。每引纳银二钱五分。专备用兵籴粮赏功等项充用。自首数外。仍有夹带隐瞒。多余不尽者。各该盘塩委官。尽数盘出没官。犯人照例问发充军。各该盘塩委官通同受嘱。容隐不举。事发俱问拟枉法赃罪。一体照例充军。仍乞着为定规。永远遵守。司其事者。毋因一言而辄为变更。行其事者。毋执私见。而擅为改乱。如此私塩之禁犹存。奸贪之罚有在。仓库自充。军饷自足。逐年用兵行事。而供应 自无缺乏之忧矣。

  王□□公疏(疏)

  王朝用

  ◆疏

  应诏陈言疏

  ○应诏陈言疏【塩利】

  窃惟天下之财赋。尽出于东南。而塩利尤为裕民之厚资。天下之兵戈。多在于西北。而粮蒭尤为备边之急务。故以塩粮召商报中谓之飞粮挽刍。诚为筹边至计。但引额原有定数。而先后因革不同。以臣愚见论之、旧额之当复者其埶有六、敢一一陈之、两浙行塩地方、浙江十一府、并南直隶五府一州、与江西广信一府、国初民间户口犹少。而壮丁亦不甚充足。额塩尚有四十四万有零。近来民间生齿渐繁。而壮丁旷丁亦多。不惟食之者众。而办之者亦众。使不变而通之则民食日见其不足灶课日见其有余欲禁其私贩亦难矣此其当复者一也。先年减半折价解京者。以滨灶近海易于办塩。水乡不谙煎烧。易于办价。况办塩者惟办本色。收贮日久。易于消折。折价解京者。亦一时优恤小灶之权宜。非原先设立之正法。近年以来不特解京者折价、而存留在场者亦多折价。听候给客。盖以灶丁便于输纳、无消耗之累商人易于关支。无守候之难。每年解京二十二万二千三百八十四引有零。每引折银二钱三分七厘。共该银五万三千七百五两有零。若将价、银收留运司额塩尽数发边开中。就将前价一体召客收买。则商人乐从。灶户称便。且每塩一引。计价四钱。在边仓已满八万八千九百五十三两之数。若并割筭余塩价银计之每一千引三场兼派。又该银一钱。共该增解价银二万二千二百三十八两有零。较之折价解京。增出五万八千四百八十六两。此其当复者二也。每年运司类解折色价银到部。户部转运发边。未免限月定期。迟以岁月。一时边报紧急。岂能济事。惟此塩粮勘合。人皆争先趋赴匪徒神速如昔。抑且加倍胜常。驲逓免转输之苦。道路无剽掠之虞。此其当复者三也。灶丁之煎办。犹农夫之耕种者所获除完纳税粮之外自有通工易事之理灶塩既减半折解。则纳剩余塩岂可听其消化而不为变通之计哉。当此之时。商人欲收买。而限于无引。灶丁欲变卖。而畏于犯法。此兴贩之徒。接踵而至。发运之船。成舟宗而来。其执有不得不然者。大抵天下之利。不止帚于官。则止帚于私。若官引不足。而禁私贩是禁忍淡不食塩味。夫岂人情所宜一旦为人捕获则又陷于法网。夫犯法岂小民之得已。此其当复者四也。各处行塩地方。近来塩价高贵。一则由于上纳价值之重。一则由于照卖官塩之少。故利之所在。人必趋之。虽以严加禁治一旦遽难止息大抵源洁则流清。此盛则彼衰者。使引目既多则一年正商足以尽灶丁之所获各处官塩足以备充民间之食用彼私贩者何由用其力而施其谋哉不惟塩价得平而私贩亦不期禁而自止矣此其当复者五也。自折价解京之后。民食渐觉艰难。故先该巡塩御史有奏开贩余塩者。有奏开卖空额引者。又援引私囚名色而召纳者。亦一时补其不足之权。宜但厚利所在。多为执要所有。一奉先年明诏栽革始尽近因执法者查理过严。由是小商皆自危矣。夫以栽革执豪为名是矣。至究其实。则有不尽然者利已止帚于执要。而不可出。害复及于小商。而不能免。财利之际易生嫌疑当事之人。率多推避。孰肯加怜悯之意若使前引尽开。小商何至此极。此其当复者六也。此额一复。则民食自足。私贩易息。边储充实。国课不致于缺少。商人得利。灶丁可免于困极。一事之举。可以兼数事之长。乞除以前年分、解过价银到部者、名为空额、与例有碍不开外、以后年分、有额课塩折纳价银、存留运司、不必解京、此淮塩法也每引定价四钱。尽数发边开中。前项价银、听候商人赍执勘合仓钞、比对相同、一体支领买补制销、仍照例严禁腹里及京师、不得开卖、以杜衅端、则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张冕组垂参阅

  屠渐山集(疏) 孙文恪公集(记 书)

  屠渐山集(疏)

  屠应埈

  ◆疏

  应制陈言疏

  送给事陈君使琉球序

  任丘县王君河碑

  ○应制陈言疏【大祀】

  刑部 奏为应 制陈言事、臣等伏覩 制命百官、稽古议礼、考 天地 日月 羣神合祀之是非、博采羣议、责之必言、广听克让、合天下之心、以奉祭祀臣等有以知 陛下之事 天明、事 地察也、臣等窃闻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大于祭、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者也、 陛下虑大祀之典、神祗失位、 圣心所格、上通于天、即此心也祭之本立矣。臣等伏念 陛下开兼容之路、而臣祭祀之本立矣。臣等伏念 陛下开兼容之路、而臣下犯缄默之戒、诚有大不可者、窃以古昔所闻、并愚陋之见、为 陛下陈之、窃惟 本朝大祀之礼所可议者三、而愿加 圣心者四、夫古之郊祀、其详不可得闻矣、礼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周礼大司乐、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曰礼天神、夏日至泽中、方丘之制曰、礼地示、则天地之分祀明矣、自汉元始以后、议者牵合附会、乃合祀天地于南郊、后世沿讹袭敝、堕隳古典、中间分合之议迄无定制我 朝驱逐胡元、统一中夏、凡典章文物、一举先王之盛、而祀 天飨 帝、礼之大者、顾尚袭汉唐之旧仪、此其所可议者一也、古者天神地示之祀、必求诸阴阳、故冬至祀天、夏至祀地、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飌师雨师、天神之类也、合之圜丘、社稷、五祀五岳山林川泽、地示之类也、合之方丘至于六宗四望、又皆有专祀焉、是故阴阳定时、上下定位、分合有宜、此百王不易之礼也、后世孟春郊祀、从以羣神、配至千有余位、晋贺循巳非之、况其它乎、我朝创立 郊殿、缳以二十四坛、去其淫渎之祠、稽之祀法、亦云正矣。然日月止一从祀。而朝日夕月之初制弗行。 神祗人鬼。上下聚列。而天地卑高之分未正。此其所可议者二也。 皇祖即位之初、创制立法首建圜丘方丘于钟山之阴阳、每岁分祀 天地、又以仲春秋分、专祀 日月、自十二年以后、始创合祀之礼、则分祀亦 皇祖之旧也。夫从祖而与古弗合。固不若从 祖而循古者之尤为愈也。况王者之制。多更数世而后定。其仪文制度。亦必润色损益而后全。我 明之兴、百六十年、海内又安、方外宾服、制礼作乐、稽古宪后、此固其时矣。况 陛下制心、礼义见其精微、建中和之极宣人情之所安、去百代之敝、文以复三王之旧、此万世一时也、此其所可议者三也。臣等又窃闻之、礼曰天子之祭也、与天下察之、是故表文以备物、修德以立本、其御下也、葢之如天、容之如地、照临之如日月、体元育物、无有疾戾、四海之内、欢欣交通明德馨香、上帝悦豫、由是宣之乐以达中心之和、故郊之乐六变、而天神降、地之乐八变、而地示出此无他致和之极也、伏惟 陛下怀保小民、慎简守令、而郊祀之礼、下询臣工、无间小大、 帝王之德、诚无以加矣、臣等窃覩 制命之词、不无尚疾异同之论。是以私忧过计。诚恐在 廷之臣。或有考礼不定。执论不一。上干天威。 陛下因而怒之。则雷霆之下。或多摧折者。其于盛德诚恐少损万分之一。伏望 陛下体古圣人隐恶扬善之心。用其公言。容其拂逆。俟彼徐考而自定。则 圣德益昌。而感神之本无不至所谓愿加 圣心者一也。礼又云、天子卜郊、则受命于祖庙、而作龟于祢官、言慎之至也、夫以岁郊恒典、而先王至慎如此、况夫创建 鸿业。废百年之旧。以定中兴之治。其可不慎哉。书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民、谋及卜筮、郊祀之礼、 陛下所谓巨疑者也。 圣志先定。卿士协从。固有不待言者。臣等尤望陛下告之 祖考。决之蓍龟。上稽 天心。仰承 列圣。夫苟从矣。乃命礼官稽汉时故事。刊刻 昭制颁之 宗室。及南京各省官员。俾其博考古制俟以岁月。各列条件。 上陈。必待人谋佥同。然后断之 睿思。肇举 大礼则所谓大同之庆身其康强。子孙逢吉者在是所谓愿加圣心者二也。 国家大祀殿之制。规模宏丽。穷极尊奉。凡百六十年来。 天帝降格。百神萃享。自近郊数十里望之。欝然穹窿。为 朝廷南面巨案。今曰不殿而坛。则 大祀殿将安置之。万一有所改易。议及檐栋。诚恐 天神震惊。朝野异色。而小民无知者亦必狂视骇听。讹言相惊。大非 国家之利。所谓愿加 圣心者三也。夫 殿宇既不可议。室祀又非古礼。则大祀殿必将存之。而圜丘之祀。又必建之他方。其斋宫服殿。朝房乐院。亦必创为新制。与旧相等。方丘之制。又必与圜丘相等。其人力工价王石土木之费。必将数十巨万。况今 仁寿宫先蚕坛起工在即。诚恐今之财力。有所不赡。伏望 陛下豫令户工二部。度其经费量今日之财力既周。二坛之外。足余国用几年。然后鸠集大工。成之不日。则陛下制丰保大之虑周。而亦无时绌举嬴之患。所谓愿加 圣心者四也。臣等下愚不足以对扬 休命谨昧万死塞 明诏、惟 陛下垂神明之听、以无忽刍荛之言、天下幸甚、

  ○送给事陈君使琉球序【出使琉球】

  琉球王世子清、表曰臣世、被中国厚恩、树之岛夷、以藩屏东海外、先臣□凭 天子神灵、获终于位、孤臣清议嗣、惟是徼于元命、弗敢宁居、谨昧允介陪臣长史潮以请、潮渡海至表以闻、制曰可、礼部议册典简所宜使者其名上、故事凡使二人、而正使以给事中往、时当往者、率悒悒忧动色。陈君应和为吏杂左给事中。有贤誉。而君亦壮不惮往仍疏名上、 天子素知其贤、报允 陛辞、复 诏赐玉带麒麟服云、屠应埈曰、东南夷内属者以数十、琉球葢其一云、 高皇帝放驱胡元、揃饬异域、诸海外夷狄君长、振慑 威德、交臂屈膝、以称臣归死、而琉球始通贡献中国、 文皇帝时、命使者就立其王、赐之册命、被以印绶冠带、世为外藩、臣得遣子入就太学、于是琉球为宠王、骎骎向声教矣 天子躬至德中兴、诸国益効职、无敢堕怠、圣惠光施、存定荒裔、而琉球之使也、陈君实尸之行矣、壮哉予尝读太史书至相如之使卭筰也、道蜀、蜀守令郊迎负矢以为宠、而相如卒能其使事、予未尝不洒然心善之也、至观博望侯骞传、则以一介之使凌绝海外、结轨殊域、历上古不王之国、为汉凿空、向导随流、而攘则又蘧然喟慕、虽其行。不揆于古。有壮志焉今以行人往来之域、通外邦 内臣而使者言海外、则悒悒动颜色、奚古今人之是达也。陈君建 盛明之节、照耀燕赵齐鲁之郊。浮江达河。逾于淮沂钱塘之波。骋于故里。其守令亦将北向先驱若相如然、斯可谓宠矣、而又驰东冶沿漳水。晞无 诸之域。横海东下。梁彭湖指中山观日月所出没。俯视蛟龙巨鲸诸怪之嬉游也、若陆行牛马然。蛮夷之俗。振于天使。王侯以下。羽冠螺饰尽喘息迎谒。而陈君执符被服拱揖于其上知不知。望之以为从天而下。斯天下之壮观极宠。而博望骞所肆说而不得者也。斯不亦壮哉。抑君 天子之近侍臣也。虽蛮夷亦将于君而观式焉夫言动与取身之经。而使之节也。宣昭皇度。茂贞使命。以风示 天子之德于诸蛮。不在兹乎。不在兹乎。夫以陈君之贤。而使事又壮。不惮往。其于兹也。吾有以测之矣。

  ○任丘县王君河碑【任丘】

  任丘去京师不数百里、当燕赵齐晋之交、水陆辐凑河自滹沲而下东南、至河间又东迤于郎庄、渟流萦□又东南汇于陵城、凡商贾之所贸迁、区野之所浸溉、百利是兴、腴壤攸赖也、敷浚弗若、泉源堙沉、渊薮坟垆、荻葬载望、于是民寔病焉、葢岁且十越矣、邑大夫王君齐至之朞年、则喟然曰、夫令民者、将导利而百播于下也、民赖其利、而淤其源、则焉用令矣、乃鸠工量才、孚上董下、物土之经、因其便、故徒庸之费、取诸羡资、顺民如流、民趋若赴、不踰月而万众之功聿成、葢遡源而达于邑、凡七十里广十余寻亘以巨堤、裒若横带、较之往、形利兼倍焉、邑人士则相与言曰、嗟乎、夫旨吾邑之建、而水陆之势兼便也、自斯河之弗达也、陆挽车、击肩负而跣驰、凡百毂之任、千夫之力、弗若一舟之致也、引泉凿流、抱瓮行汲、数里而一罢、凡尽日之功、不若瞬息之便也、今兹之有河也、舟周舰鳞次、帆樯下上、千里之材、五方之货、陆弗能致者、不踰日而集于城下矣、四民之所往来、习劳而就逸者、不行役而济矣、室庐相比、周城而居挹之河而注焉、若家汲而户输之足矣、夫斯河之浚也、王君之泽、弗可泯也、乃遂称为王君河云。而邑博刘生逵等、叙其事乞文于予、予闻而叹日懿哉所以名河之谊乎、予读召康公之诗、爱其人思其所说、犹曰召伯召伯者焉、而况于经营敷引。心力周咨之所建者乎。惠流者思。功远者世。渠称郑国井美耿君。秦汉以来。未之有改也。夫高城深堑。邦邑之所以为固也。御暴兴利循良之所以永誉也。夫斯邑也。任君城之。是故以任丘名焉。至于今民犹载矣后之言王君河者、则自今始也、重休袭美、播之无疆其将有征于斯文乎、

  孙文恪公集(记 书)

  孙升

  ◆记

  新建巡按顺天察院记

  ○新建巡按顺天察院记【廵方】

  今上驭宇之三十有一年、巡按顺天监察御史懋卿上言、臣幸得衘命奉使。以督察畿辅为职所领重于天下郡国。而都城顾独无治所。恒视事浮屠之舍。章牍简书。求庋藏不密。掌故胥吏之徒。单外暴见。人得狙伺缘隙为奸甚非宜。臣请无敢别赋更繇。懋卿贪贼人也乃能以赎锾为公用耶但以臣所蔽讼赎锾之在县藏者。庀材募庸为署。得竱心厉下。折奸萌宣诏条便 上许之无何署成。而京兆二县令造余乞文以记始事、余按御史之名。纪于周官。剌举之典。昉于汉代葢古者政教流行。风俗齐同。上下交信。而邪慝不作。然犹孳孳不敢懈。天子省方。诸侯遵职考礼申度以防其溢。采诗听诵以求其微。然后乡贡其俗。国闻其政。而天下之情可知也。观察之设基于是矣去古既远淳浇朴刓。吏或旁法守利。而民至抵冐以争刀锥。于是监郡察州之制详。而衣绣持斧之使出。至于大都之下。不制之豪。乘时藉资。诡法于纪则司隶假节以督三辅非独遏强圉而备非常抑亦抗威棱以风四国。葢因变制权。得其适矣。魏晋以来。因革靡一。然台察之任日重于曩时。绳纠之权益彰于前轨。固弗之能易也 皇明建官。既则周典而按部之制。犹采汉仪御史大夫岁请于 上。居平常言国家苟得贤巡方数十人振肃纲纪天下不足治也分遣其属巡行天下。内自都邑。外抵蛮夷县道幅员万里之中。绝荒远徼之外。恫瘝幽忧之疾。盗窃奸宄之情无不使旁烛。行省大吏二千石以下之贤不肖。出令之平颇庶狱之详滥。氓庶好恶之中和邪僻。无不使听览而变置之大者奏裁小者立断是以风教覃于四裔。岩堀迩于阶闼。德刑咸畅而王路清夷也。御史之任于是为重。操柄既巨而居处不肃。则观亵而威顿。漏泄之患生请寄之奸起。故部使者所至。未有不重屋复垣。累棘袭扄者也。而况京兆所隶。近畿百里之内。巡方之职苟能除去墨吏即所谓里巷之侠不论可也奓忲环诡之观殊异乎五方。窳惰浮淫之蠹豢成于累盛。与夫里巷之侠。三选七迁之民。时时触罔都肄简搜。春秋番卫之众。旅于道途。军实营屯。兵刍征发之文。盈于几案。周防一逸机变立生。是故按治者常以魁望宿资。雄俊更尝之材。然后能胜其任。夫事异于常伦而制陋于下国使夫位署失次建政无所本末相踰轻重衡决不称之大者也百五十年曾无论白以逮于兹。岂诚未覩厥体哉无亦畏嫌于怀也尔矣。惟 上宣二祖重光、振百代绝业、礼文规制、宏亮粲备、士逢其会而不能伸眉吐议举纤遗昭宪度廓帝纮恢王纲、可谓失其时矣、御史器能行谊着于班行、蹇然有古风槩固宜言契乎圣聪、而事立于当年也、昔者陈国道茀。内史以讥。鲁新閟宫。史克作颂余厕礼官。又旧史氏也。阙王政而不书没贤臣之嘉绩弗纪则亦有旷惧焉尔。故因二县令之请而备论述之以铯于石、御史鄢姓、丰城人、辛丑进士

  ◆书

  与李县尹书

  ○与李县尹书【防倭】

  五月间、倭寇千余、由胜山海滨、拥入吾土、焚庐舍、屠生灵、纵横蹂践于石堰、内外数十里、如入无人之境弥月饱所欲、始航海去维时足下登城防守、其猖獗逼城之状、不犹在目中耶、今虽蹔尔靖辑。濒海居民神敓胆遥见海艘夜泊。率妻弩奔走山谷。数日乃旋室中财货往往为土贼所掠。穷窘辟易。言之伤心。明年南风起寇或并力而来。深为可虑。是故乘冬月闲假之时。思患预防。足下所宜加之意也。国初防海之制甚详岁久渐弛即今集兵船。塞水港。出洋哨探据山环守。固自有主者。乃若海塘以内。抗扼其冲、则封疆之臣之责矣昔人于塘外浚河、塘上筑墙下里甲、分信地、刻日毕工、官不费而事自集、葢将恃河以为堑。依墙以屯兵俾寇弗获踰海塘侵内地也。今墙或倾圯。河或壅淤。不乘时葺治之可乎。乡兵本农夫然性顽劲。其御门庭之寇。家自为兵。人自为战。实胜官军。择有行谊者为之团保之长。制册籍。勒名氏。善用乡兵不出此二语平居深戒勾点以安其业临事稍给雇直以结其心有能斩将搴旗。之重赏夏未寇复窥虹桥。乡兵鼓噪而前。即遁入海。亦其一验也。今名籍渐废。团保匪人。不乘时申饬之可乎。姚城四面临江。视他邑更觉险阻。乃昨乘之拒寇。获保无虞。说者谓宜增高垒以壮雄图。建敌台以骋长技。诚为有见。矧今西壁多颓。新墉未固。不乘时修筑之可乎。修城之费。取诸官则帑藏巳虚。取诸民则脂膏巳竭。仆尝过上虞。见张君锐意修城。询之云其邑预征徭银。共计八千两。以三千两解军门。尚存五千两。请诸土官。获兴兹役。仆思徭银预征。阖省画一。姚之户口胜虞。征银必多。曾解几何。尚存几何。比例移文。是在足下为之所也。吾姚灾切剥肤。尝各摅防之策。城中人一说。江南人又一说。四乡人又一说。夫同舟共济。岂宜自相参商。仆意塘兵乡兵。多设藩垣。固所以护城中人矣。藉使塘不能守。乡不能御江南四乡之民。奔避于城中。则修城增垒。非即护乡间人耶。譬诸一身然。城中腹心也。江南唇齿也。四乡四肢也。善医者究标本。投药饵。必期于全皆安。是故为今之计。葺墙疏河。练兵修城。所宜兼行并举。有先后而无轻重者也。保障一方。不可无调遣游击之兵。近闻召募勇敢。巳及千人矣。无事坐食。费出不经。此真省饷要法莫若选精兵五百人或用千人分两番操练则名为千人实止给五百人之费而临时又得千人之用以策应乡兵节其所嬴给乡兵雇直是又在足下剂量伸缩之也。士生明盛之朝、委质为臣、辄思报 主、固知足下忠义之心、油油然不可遏、第官以父母名、诚宜视民如子、古人有蒲鞭示辱者、有催科政拙者、凡以生之不伤、厚之不困、法三王之遗意也、昔者姚俗简朴近古、诸凡燕会、仅仅成礼而巳、比来士夫之家竞为侈靡、萃水陆之殄、夸金帛之盛、恣长夜之饮、耽剧戏之娱、此当承平无事、然且不可。况四郊多垒之时乎。仆愿足下省刑薄罚、倡节俭以厚风俗、实为政之切务、弭寇之根本也、夫弭寇必赖乎才将领。尤必赖乎贤守令。稽诸载籍、横海楼船、虽树一时之勋、平居伐谋杜渐、其谁任之、彼皆以吏兼将领者今之郡县固不能尔魏尚守云中匈奴远避、不敢近塞、虞诩宰朝歌、贼徒骇散、境内皆平岂真古今人不相及哉、亦惟踵躅以嗣其芳焉耳、前守刘君既得罪去矣、其事尚属未明、但刘严刑重罚、仇视其民、是以人弗怜惜之、今闻新守李君、实铨曹为地择人者、先声既巳慰士民之望、而又得足下不赴京朝、使诚上下同心防御、寇弗入境、民获安生其効可计日而覩也、松江海口、新寇泊者十余艘、势殊可畏、奉化奔突二百余人、又未知底止、寇情巨测其来不颛于夏月、今罗丞迁官保簿应觐、万一豺豕成群、构连深入、饮马于舜江之浒、足下病躯只力、其何以撄之哉、不可不逆为之虑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一(疏)

  曾铣

  ◆疏

  议收复河套疏

  ○议收复河套疏

  夫夷狄之叛服无常、而中国之制驭有道要在图难于易、庶几杜渐防微、仰惟 皇上聪明圣智、法古宪天、是宜舞干羽于两阶、内治修而远人服、顾兹北虏、乃敢梗化、往犯山西宣大、二三年来、入寇榆林、内地伤残、远迩惊惧、夫丑虏虽众、不过汉一大县、而猖獗乃尔、臣窃计之、先是虏入保安塞大掠延庆襄愍遂上此议葢我失其险。贼得所据。巢宂既固。驱除遂难。顾忌因循。日甚一日。故制驭上策。莫如复套。不是之图而徒周章于防御之末。譬犹扬汤止沸而不知抽薪。外患不能巳也。臣谨按河套古朔方地。三代以来。悉丽中国。诗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汉武帝遣卫青出塞。取河南地为朔方郡。筑城缮寨。因河为固。后世称之曰雄才大畧。唐初朔方军以河为境。嗣是张仁愿取漠南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马。朔方益无寇。岁损费亿计。至宋李继迁叛走斤泽。进陷灵肃。河套复为虏有。卒不能制。我 太祖高皇帝顺天应人、驱逐胡元。远遁漠北、 成祖文皇帝三犂虏庭、余孽奔亡几千里、救死不暇、而又敢望河套乎。后以东胜孤远。撤之内守、复改榆林为镇城、方初徙时套内无虏。土地沃膏。艹木繁茂。禽兽生息。当事之臣。不以此时据河守。乃区区于榆林之筑。此时虏势未大。犹有委也失此不为。弘治八年虏编篾渡河。剽掠官军牧马。十二年拥众入寇。自后常牧套内。侵扰中原。 孝庙有欲复之志而未及逮。至 武庙尝欲征之而未能。因使虏酋吉囊得以据为巢宂。祸根既种。窃发无时。出套则寇宣大三关。入套则寇延宁甘固。生民荼毒。全陜困敝巳极此拨乱之功、 天将有意于我 皇上夫河套自三代以迄于今、中国所守以界夷夏。又我圣祖之所留也。一统故疆。三边沃壤。其理宜复。顷自不守。遂使深山大川势顾在彼而宁夏外险反南备河虏得出没自由。东西侵掠。徒劳守御。无补缓急。葢套虏不除。则中国之害日炽。浸淫虚耗。将来之祸。有臣子所不忍言者。其势所宜复也。而封疆之臣。曾无有为国家深长之思、以收复 祖宗旧业为生民立命者、葢军旅之兴。国之重务。图近利。则坏远谋。小有挫失。媒孽其短者。继踵而至。鼎镬刀锯。面背森然。其不改心易虑者几希。况复所见不同。甲可乙否。若曰姑待来年。便巳迁延不振。日复一日。长寇贻祸。臣虽愚昧。岂不知兵凶战危。未易举动。但近年以来。得之见闻。常怀愤激。今复亲履其地。身任其责。目击此虏跳梁。地方危殆。切齿痛心。实有寝不安席。食不下咽焉者。故敢冐昧辄以短见上尘睿览、伏乞敕下该部、将臣此奏、与修筑榆林边墙之奏、会集廷臣详议可否、如蒙采纳、特赐该部作速施行、葢选将材、除戎器、备刍粮、练兵马、非朝夕可办。所贵及时修举。则临期无误。武功底成。或曰榆林边墙方议修筑、今仍辄有复套之议、会极止帚要、顾当何如、臣曰筑边之议、为数十年之谋也、虏在套中。生长日盛。病根尚在。为患无期。不防则为无险。防之则兵力坐困。有余在贼。不足在我。譬之作堤壅水。一朝溃决。则泛滥不支矣。若夫复套、振武扬威、歼彼丑寇、驱其余党、摈诸大漠、临河作障。天险为池。 皇灵既昭、贼胆应裂、狼顾胁息、虽数百年不敢轻肆侵轶、此社稷之计、 圣子神孙之永图也、

  一曰定庙谟、周公曰戎狄是膺、孔子作春秋攘夷狄以尊王室、汉武帝之朝已治安矣、贾谊且以为首足倒置、深用痛惜、葢以中国者首也、蛮夷者足也、不可紊也、 陛下德配 天地、明并日月、而阃外之臣、乃不能奉扬威武、汛埽腥膻、以严华夷之限、继春秋之志者、臣窃耻之、丑虏以逆犯顺、悖乱天常、王法所必诛而无赦者、今欲除之、先务其本。河套者。虏之巢穴。生民之祸本也。祸本不除。则延袤二千余里。卒无宁居。守御单弱。刍粮莫继。岁掠之民。往往为其先驱。畏虏之害。所向无前。将来生聚日繁、贪噬日恣。南侵之祸。深有可虑。赵充国屯湟中。汉宣帝主之于始。而魏相卒成其终。此事恃贵溪为内主恐朝议不定耳淮蔡之平。唐宪宗之独见。而赞相者裴度也。故曰凡此蔡功。惟断乃成。伏愿 圣明先定此志。命下廷臣大加详议以为长治久安之计。不以同异之说而疑。不以浩繁之费而止。不以重难之事而惮。博选谋猷忠勇之臣付以阃外专征之任。惟求底定不急近功。则国是定而神人协从。我 皇上文教既崇。武功亦竞。中兴大业、巍然焕然商之高宗、周之成康、岂足以比伦也耶、

  一曰立纲纪、纲者大纲也、规模之谓也、纪者条理也节目之谓也、规模欲其大、节目欲其详、纲纪既立、则戎事可兴矣、复套之举、国之重务、人之谋曰、须得兵三十余万、马步水陆、齐驱并进、褁粮三百万石、兼折银三百万两、一举破贼、驱之出境、即缘河修筑城垣界守、此一说也、臣以为此谋虽善、其势寔难、今三边之兵。可用者不满六万、如调他镇。顾此失彼。三十万众。徒尔烦劳。其难一也。仓库空乏。上下交困。银谷累五百万。一朝毕集势不易能。其难二也。一战胜贼贼未胆落。辄兴版筑师徒易挠。其难三也。臣则以为爰整雄师。张皇义旅春搜于套。搜套之举先朝每岁行之秋守于边如是三年虏势必折俟其远遯然后拒河为城分番哨守则人力不困财用不竭而河套可复既而移抚镇以制之。立行都司并卫所州郡以属之。又设守廵兵备道以理之。凡江淮之北各省有犯该边卫及烟瘴充军者。皆定发于卫所。凡该口外为民者。皆定发于州郡。将套中之地预为踏拨多立鱼鳞籍册以防日后弊端。每军民一户。给田二顷。俾之岁耕一顷。闲一顷是为间田以养地力其缘边军民亦出示召募。有愿守边者皆给以田。黄河不可引如宁夏凿渠可也引黄河之水为大小之渠。渠以灌田。可备旱涝。高黍下稻。任土所宜。数年之后。套地可尽垦。而又仿井田之意。广沟洫之制吾民易于稼穑。虏骑难于驰驱。夫既临河设险。夏秋决难侵犯。我得耕稼矣比及河冻。农事巳竣。乃于讲武之时。为御虏之计。民不告劳。农不苦废行之既久。则河湟之地。不异中州此规模节目之大畧也。乞敕该部预为料理。三年之后以时而行。有未尽者。容臣次第敷奏虽然屡年边事废弛将士怯懦整顿实难、须及时饬治、来年四月先将邻近贼巢剿除。其后两次出剿得失相半以倡我军之气俟其胆力渐雄。然后昭 圣明无外之度、阐 皇上救民之仁、多给榜文标示牌橛、遍置套中、以开来降之路。以归被虏之民。兴问罪之师。举三年之役。则顺以动豫。在师中吉矣。

  一曰审机宜、天下之事有机、时与势为之也。得其机而乘之。胜筭在我。何往不济。虏之据有河套也。逐水艹以住牧。猎禽兽以驰骋。秋高马肥。弓矢劲利。纠合党类。动十数万。长驱深入。彼聚而攻。我分而守。此虏寇之时势。我军不得而与之也。及其入套。深冬冱寒。水艹枯冻。又皆各就住牧。其势自分。翁东涯驳之曰夏秋虏马强而我马亦强冬春虏马弱而我马亦弱其论亦确且马无宿藁。渐至羸瘠。比及春深。贼因以弱。我则训练强兵。攒槽牧马。营伍整肃。火器精利。此我之时势。虏不得而与之也。今之御边者虏弱不乘。因仍怠怯虏强莫御。茍且支吾。坐失军机。所以有败而无胜。臣愿练兵六万再调山东枪手二千。多备矢石。每于春夏之间水陆并进。直抵虏巢。乘其无备。我聚而攻。彼分而守。材官驺发。矢道同的。炮火激烈。电掣雷轰。贼纵有援。旬月斯集。目前震荡势必难支。此窥敌观变。濳深参伍之术。臣亦计之审矣。仍乞命下宣大山西总督镇抚等官。调度各镇兵马。严加堤备。耀武扬威。以防河东住牧之寇。倘套贼败亡。必将逾河逃遯。厉兵牧马。又可以收斩获之功。所谓犄角之势。以全取胜之道也。然后班师而止帚。守我分地。秋高之时。贼如复雠而来。我军据险以守。况得胜之兵。勇气自倍。不待临墙。可使挞伐。如是三年。虏势自衰。将远遁之不暇。而又敢据我河套也耶。至是则 祖宗故地巳复。因河为险。修筑墩隍。一如榆林守边之议。且讲求屯政。建置卫所。处分戍卒。填寔边民。墙堑既固。耕获可饶。全陜之转输渐省。而宁夏之河防亦宽。而内地可保万万年安固矣。

  一曰选将材、夫将者三军之司命、能否勇怯、所系匪轻、如马永之于辽左。梁震之守云中。至今称勇。亦以其能善战料敌。不负专阃也。今三边之将、谋猷劲悍。未可谓无其人、而因循懦怯、袭于不振一遇警发、遂观望退缩、远为自守、葢总副参游等官。爵位渐高。志欲渐满。保身之念重。故报国之意轻。有生之乐。无死之心。鲁仲连所以识田单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边之广、岂谓无人、但往日以资格待士。上品无寒门。下品无贵族。故英雄豪杰之徒。往往杂于卒伍。虽有材美。不获自见。夫爵赏等级。所以待庸品。而非常之材要不可以常调拘之。韩信拔于行伍、陈平起于亡命、感遇思奋、遂建奇功、欲为恢复之图。必须大破常格。各镇将领除中材堪以策励者。照旧任事外。凡有庸流别议任用。乃自指挥千百户等官、以至摠小旗夜不收等人员、及屡年各处废弃谪戌将领、中间果有智勇超羣。谋猷出众者。许中外臣工。不限地方。各举所知。疏名上请。俱发陜西军门听用立功、其材可将千人者。即以为千人之长。可将万人者。即以为万人之长。或假以署衘。使得统驭军士。展布四体。将兵出寨。果能摧锋破敌。听臣等核实奏请。即与寔授、或不次超擢以旌异材。被沉抑之久。幸而获伸。感恩之念重。则保身之计轻。向上之志坚。则克敌之心胜。埽清朔漠。以恢大业。可坐而待矣然此特就复套而言、不为常例、如循常守旧。无所树立者。令各复还职。其有畏怯逗遛。玩愒失事者。黜罚自有明典。夫复何言。如此厚赏以酬有功。明罚以惩不恪。为将者亦将争自洗濯。嫌于见弃。而武功日竞矣

  一曰足刍饷夫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拟搜套之兵。摘选马军六万人。每人日给行粮一升五合。每日计行粮九百石。以五十日为期。共该行粮四万五千石。每米一石折银一两二钱、共计银五万四千两。每人日折塩菜银一分。日该银六百两。五十日共该银三万两马六万匹。每匹每日料三升。五十日该料一石五斗。共料九万石。每料一石。折银七钱。计银六万三千两。每马艹一束。该艹六万束。每束折银一分。计银六百两。驮马牛骡二万五千匹共该艹料银五万一千二百五十两。山东枪手二千名。系是客兵。其人猛悍。欲致死力。粮饷宜加。大率每人每日湏给银六分。连往来路费。又约该银一万三千两。外将领等官廪给等费。大约银五千余两。共该用银二十七万六千二百五十两。然此经常之费。语其大略也。师行千里。风雨罢劳。敌忾御侮。存亡攸系。不有厚赏以结之于先。安望得其死力于锋镝之下。故必丰其衣食以壮其力。积以金帛。示有厚赏。牛酒以悦之。律罚以威之。兵有鬪志。将以增气。虽数万众。合为一心。有守必坚。有战必强。平寇之期。斯可卜也。赏犒之数。大约该银十余万两。摠计银三十七万六千二百余两。可给一征之费。比宣大山西每岁客兵之需。京运银一百四十五万两。今陜西于年例防秋之外。亦捐此客兵之数。以充复套三年之费。非甚难集。不然淮折每岁余塩银两不下七八十万。以此供亿。尤属相应。伏乞敕下该部拟议、先发帑银四十万两、交付摠理粮储大臣、督同延绥陜西宁夏三巡抚处、预先会计召买、听候行军之费。其中十万两。作为犒赏之需。外更多备买马价银。不许别项那移借用、仍令预备辎重、待时而行、则食足兵强、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矣、

  一曰明赏罚、兵法曰用赏者贵信。用罚者贵必。又曰赏不逾时、罚不迁列、故勋劳宜赏。则不吝千金。无功妄施、虽分毫不与、昔孙武斩宫嫔而吴兵可用。穰苴诛庄贾而军士股栗、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也、仰惟 皇上明罚敕法、令甲昭然、有边功者、特加升赏、而失事将领、即械系诛谴、可谓劝惩之公矣、然臣思之、边方失事。岂独将帅之罪哉。葢以承平日久。戎务渐隳。纨袴之子。罔知兵革。三军之士。习于骄怯。夫骄则不知有将。怯则惟知畏敌。临阵退缩、逗遛失事、无怪乎其然也、至于争夺首级、尤方今之极弊、夫以一贼首级而羣数十人争之。在巳既不免于伤残且纵贼不追。而投间抵隙。反为虏所挤者。往往皆是也。合无请敕申明禁令、凡有冲锋破贼者。虽无首级。定为首功。而争抢首级者。与凡退缩观望买卖冐夺之徒。绳以重法。戮之以狥众。务俾畏我而不畏敌。法曰威克厥爱允济。此之谓也。然欲得人之死力。非厚赏无以结其心。况玩愒之余。众心涣散。迫之以威则离。循而拊之。三军之士。温如挟纩。臣请给发帑银之外。再乞敕下该部拟议。详着条款。明降榜文。示以赏罚必信之意。庶使人心知所趋避夫有赏以诱之于前有刑以驱之于后则士卒感恩而畏威有勇而争奋矣。

  一曰备长技、汉书曰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两军相为表里、斯为万全之术、今虏贼之长技、不异于昔时、而在我之长技、复有如汉时之五者乎、臣不得而知也、欲求相为表里、殆又难矣、抑求其次、莫先于火器、葢天之所以保国家而卫生民者也。但有之而不能用用之而不能尽其利。与无技等耳。臣昔提督山西三关尝造盏口炮毒火飞炮具式奏请伏蒙皇上发银数千两以资成造。比年御虏赖焉。今秋于宁塞定边亦尝藉此。两挫虏寇。故来降人口云虏中甚畏此器、言每年响子、不似今年响子利害、打死人马数多、此其明验也。今欲复套。湏备熟铁盏口炮六千位。长管铁铳一万五千把。手把铁铳一万五千把手把小铁鎗二万根。长鎗二千根。生铁炸炮十万个焰硝十五万斤。硫黄三万斤。包铁铅子大小二十五万斤。弓矢盾架。相为表里。庶可鞭挞此胡恢复故壤然此特一年之具尔。三四年间。如飞炮硝黄铅子之类。又须陆续补其缺坏今京造火器。种种具备防边可矣。但或宜于此而不宜于彼或可以守而不可以攻大者质重而难于致远。生者日久而多所毁裂。留以别用。各有所长。若曰神机不可外造盔甲神鎗等器。原为私藏者例也。而盏口炮长短铁铳。律条既无该载而寔为筹边破虏之公器。伏乞特敕该部不以为例速发帑银二三万两给各该抚镇官于山西陜西等处买办置造以为复套之资。火器兵仗皆宜于军中自造京师所制所作非所用之人乌得尽美哉葢成造而后教演服习而后运用。语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之谓也。不然、虏技精强、我军莫恃、万全之功、未可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二(疏)

  曾铣

  ◆疏

  总题该官条议疏

  ○总题该官条议疏【条议复套】

  臣看得各该抚镇等官勘议复套事宜、虽议论详略不同、而佥谓河套之当复、与夫势之不可以不复者、所见皆同、但兵粮措置之规、攻守缓急之序、不无少异焉尔、葢事体重大人情所难。固有不能比而同者。臣奉钦依有参酌之责、敢不悉心以为圣明告乎、夫河套之复、赖有天下之大机、惟在审天下之大势、以起天下之积痿、庶几文武全功、帝王大业、可运诸掌矣、何谓大势、夫河套者。西北之枢。全陜之喉吭也。三代秦汉。并列中原。迨我 皇明。尽入版图。顾承平日久。武备浸疏。虏因窃据。渐致繁衍。葢禽兽之孳息者既蕃。而虏略中国男媍又众。以此穹庐四望。势益盛强。遂为门庭之寇。贻中国之患。出套而东。则宣大三关受其害。畿甸为之震恐。西则甘肃兰靖蒙其毒。洮岷为之戒严。入套而南。则全陜延庆等处。无不遭其侵掠。举耳目之所曙记。如嘉靖十九等年以迄于今。山陜辽蓟之间。杀略人畜无虑百数十万葢虏处其便。中国失其险。不有以制之。则益启裔夷轻侮之心。将来祸患。不可胜道。周子曰天下势而巳矣、极重不可反、此忧国者之所当审也。何谓大机、夫有非常之才、而后能建非常之业、往古不暇悉矣、肆我明兴、有太祖之圣而后能驱逐胡元有 成祖之圣而后能三犂虏穴、 列圣相承、海内熙洽、虏时剽掠、经略未遑、不惟狃于治安之可恃、抑亦赞襄之者无其人、今我 皇上文德武功、丕昭无外、敬天恤民、忧勤不息、每闻边警、宵旰靡宁、故嘉纳复套之奏、即下之臣等、具上方略、顷者三边风动、陆师气倍、而丑虏且畏遁矣、诚使忠计之臣、不懈于内、谋勇之将、忘身于外、复此旧壤以除祸阶、郡县其地而守之有方、岂止百年无事耶、是河套一复、非惟广地、寔巩 皇图、远迈百王、近配 二祖、惟我圣明有可致之资尔、故曰天下之大机。夫知其机。审其势。亦为之而巳矣。御戎之臣、犹怀观望、甲乙可否、鲜能振励、使臣愚建白之意、孤危莫遂、迁延不决者、夫岂无其故哉、良由畏愞之徒、婴痿痹之疾、恣知巧之说、胶结人心、巳非一朝一夕、虽忠臣义士、亦不能不为其所眩。此不可以不辩也。凡边方抚辑之事。付之于文职。战阵之事。付之于武职。而又择大臣以总督之。朝廷制虏。亦慎重矣。柰何将官每出于豢养、罔知夫忠义、遇贼不战、拥兵自保、遂使贼势猖獗、无所忌惮、而文职诸臣、坐守城堡、莫办真伪、一倡百和、远迩同声、始则边徼之餙辞。终成朝野之通患。遂信以为虏寇真不可抗。此戒惧惟谨。备之为尚。而犹不能免焉。是使中国武勇。邈焉无闻士卒见贼。不匿则匮。此其病痿之原也。故闻臣复套之议、惟圣明鉴之、有志者壮之、识者是之、其染于边人之痿者、或曰贼犹伏也、官军进套、入虎窝也、之伏也、尚能为害、捽起而抟噬之、势将莫御、夫自边患以来。贼之侵轶凭陵者。不知其几生民荼毒。所不忍言。非由我军之搜套也。后卒以开边受诛朱秋崖中丞当诣吏叹曰我不能效曾铣弃西市也遂仰药而死可为志士短气若尚以为伏虎。不知行虎之祸果何若也。臣以为伏虎尚莫敢撄。则行虎将益畏缩矣。他人畏缩犹可委也。当事任者而畏缩为心。不有负于国乎。或曰套地险要、固当复也、但我兵少、又素脆弱、终难与敌也、夫兵贵精、不贵多也、中国不患无兵、而患不练兵、诚使各处廵抚兵备等官、于粮饷器甲之具、于鼓舞绥辑之方、各修其职、总副参游等官、于科克冐占之弊、于爱恤操习之矢见、知所戒勉、则所在兵可使勇、且知向义、何虏之不可破哉、昔周瑜以三万之众、破曹瞒百万之师、李靖定襄之捷、以三千而破突厥十万、众寡强弱。岂有常形邪。惟在善将者驭之而巳。或曰九边之守、岁费巳极、若加复套、尤为不赀、财力殚竭、将柰之何、夫成大事者。不计小费。不一劳者。不永逸。此定理也。即以宣大三关言之。客兵岁费百五十万。今常并守。然亦岁常百二十万。直以百年为准。须钱谷万万。犹未巳也。若复套之费。不过宣大一年之费。其屯守修筑。不过再倍三倍。事巳集矣。设以为难备。可独丰于宣大而啬于陜西三边也。况套地既复。则郡县其地。将来赋税。足供三边之用。地辟民聚。有禆中兴之大业。所谓大事者在此。而小费岂足惜哉。或曰中国者本也、夷狄末也、不务本而事末、未可也、臣以为虏寇不侵、百姓安堵、本末之说似也、今之虏患。不知果可以为末务而坐视之乎。九边骚动。中原惊扰。近者被其戕害。远者苦于征输内帑告匮宵旰靡宁。有坐困之形。无底定之日。此诸葛亮所谓往与住劳费正等。故复套以袪其害。正所以安民。非以厉民也。所以厚本。非以逐末也。或曰兵法守则不足、攻则有余、今缘边分地而守、惴惴焉惟恐失之、且不能免、乃欲督兵于征即套内大虏、诚惧夫主客之莫当也。此知攻守之名。而不能尽其变者。非善策也。法曰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今臣习夫火攻之法。助以枪箭之长。考察地利。攻以车阵。马步相兼。水陆并进。欲进贼莫能御欲止贼莫能撼。内有联束之坚。外无冲突之患。加以斥堠严明。赏罚必信。虽三千之士。可当虏万骑。兵志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致人而不致于人、职之营阵。庶其近之。或曰套诚复矣、全陜之地、可免虏患、贼既无巢、侵掠不免、独不多宣大之忧乎、此不知中原一体之势。而秦越视天下者之说也。夫虏之所以侵轶无忌者。为其视中原之无人也。若果奋其武勇。逐之河外。剉衄之余。兑喙自远。其敢以一河之隔而复肆猖獗耶、况宣大诸边自有防御之兵。初非掣彼以守此也。凡此皆方今之痿。渐成大瘇。贾谊所谓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者。正此之类。岂不可为痛哭也哉。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堂堂天朝、被侮于丑虏、此臣等义不受辱、甘心马革之时、他尚何恤哉、但恐群痿弗瘳。有误大计。故不敢隐默若此。此时巳虑分宜矣汉有谋臣曰晁错者。议削诸候地。苏洵曰错为一身谋则愚。而为天下谋则智。人君又安可舍天下之谋。而用一身之谋哉。今日虏寇之强不减于七国。而天下之人。又用当时之议。因循维持。直以苟免于身之为幸。鲜有不以臣为愚者。惟赖圣明辩之于早。断之于独。审其势。运其机。以起夫天下之沉痼而巳。谨将各镇廵抚都御史谢兰等镇守总兵都督等官王缙等各咨呈内条款相同者以类评议、特出者随事发明其有一得之愚、诸臣所未议者、并行开具前件用尘御览、虽未敢以为复套方略、亦区区芹曝之微忠也、

  计开

  一恢复河套、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河套乃中国之故地也、自受降故城久弃不守、移镇榆林、河套尽为虏有、盘据年久、巢穴巳成、诚腹心之疾也、以形势论之、山西河曲保德之间、与套虏仅隔一河是以虏贼出套、大举深入、或犯三关、或犯宣大、而直隶内地、亦可长驱而入、虏贼入套、大举深入、或犯平固、或犯延庆、而陜西省城、亦皆为之震恐、且甘凉以西、左蕃右虏、止有一线之路。而肃州尤孤。若河套不极力一复。则诸镇之受害不巳。其不复套之害有如此者。方今大小臣工、果能恸虏贼之惨、复子弟之雠、决逐之于沙漠之外、然后据河为险、筑墙为防、受降之城、可以复之、外而宣大三关、可保无虞、内而平固延庆、可高枕而卧矣、其复套之利有如此者。夫套之复与不复。诸镇之利害。昭然可见。此其形势之不得不复也。再以时机论之、方今之时、天下富强、虏虽纵横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富强、驱一大县之虏、势若反掌耳、况我 皇上有复套之心、而壮总督复套之奏、执政之臣、仰体 皇上之心、而赞襄复套之事、以其时则可以有为。不为则过时而难图。以其机则顺而可行。不行则祸发于莫测。此其时机之可复而不可失者。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虏自据套、渐致繁滋、葢禽兽孽息者既蕃、而掠去中国之人又众、以此势日众强、穹庐益固、遂为门庭之寇、诚仁人之所隐忧也、方今圣人在上、德合上玄、威震百蛮、时宜宵旰忧边、兵食轸虑、佐以运筹之贤、举中机宜、是以俯俞总督重臣复套之请、命上方略、期复故宇、真中国之旷举、而振古之鸿猷也、蠢兹丑虏、其何足平耶、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本院尝揣测形势、较量彼巳、复套之役、有六可焉、请言其寔、夫河套延袤计二千余里。延宁边垣巳一千五百余里若因河为固。较其长短。多五百里。比之守墙。其易十倍三时务农。不烦戌守。止须氷合。然后防河。凿冰为壕。垒氷为垣。比之守墙。易犹三倍。此兰靖宁夏河曲保德见有恒规。一可也。一虏入旷居野处。一帐之外。便为敌国。我则宵锋昼燧以为守。城郭沟池以为固。虏马地冻草枯。臕腾巳减。春时氷解。尤甚虺隤。我则闲厩而居、刍豆而牧。此天时地利。彼短我长。若选骁腾之骑。简锋锐之卒。冬春之际。因其近塞。遄往速止帚。袭其营帐。掠其牲畜。虏必远徙。复套不须大举只宜多方扰之如隋人取陈之法虏自难安矣但数百里内。不复敢牧。则河套之半巳非虏有此近时名将王効梁震屡有成绩。二可也。一宁夏一镇。势据上游。利于舟师。止帚人任友二尝以一舰周行套区。斩捕首虏。用舟师自宁夏绕套出山西老牛湾亦一奇也若采雪山之木。下兰靖之筏。大造战舸。闲习水战。遶出虏后轶其不意破其营帐时走单舟刄。重募死士。风雨昏夜。炮击其垒。虏益惊扰。三可也。一宁夏地饶。利擅渠堰。谷粟可储。馈饷之粟。方船而下。沿河再守。顺流而运。不烦车牛。其易百倍。四可也。一全陜屯地多极膏腴。以本院屯田之法治之。不烦益费。卒乘可增。花马定边。地多闲旷。以本院营田之法推之。比诸偏老。利当几倍。平日则并营田之粟储之宁夏。以助军役。套复则移营田之人。耕垦沃壤。以寔边堡。五可也。一吉囊诸子。盘据套内。势虽盛强。然胡虏之情。利在剽掠。东寇西盗。北扰南侵。势非株守。如辛丑壬寅与夫甲辰。套内殆空。俟其既出。纵遗营帐。不过一二万人。我以十万之师。水陆并进。势必遁徙。但师及河岸。分布舟兵。截据渡口。虏纵紏集丑类。求逞报复。然鞍马之技。难用于洪涛。浑脱以浮。难当乎战舰。比及河冻。诸堡巳完。如前而守。焚爇草莱。千里赤地。虏望必绝。六可也。

  前件

  看得诸臣所论援古证今、理明辞直、佥谓河套当复、此正臣所谓有大机有大势而不可失者、独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欲假精兵、先袭取其营帐、伺有间隙、乃图覆其巢穴、祗慕梁震王効之为、杨中丞所议甚可用襄愍此论不免稍迂殊有戾于光明俊伟之业、葢师出无名、事故不成、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苟声其据套窃伏之罪、以复我中原自有之地、数其屡年侵掠之惨、以雪愚夫愚妇之仇、大揭榜谕、昭示四方、使天下之人、晓然知我 皇上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用春秋之法、以严夷夏之防、将见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天威所加、如雷如电、贼虽虎狼、无不殄灭、奚必袭取而甘盗窃之事耶、且数百里外、遄往遄止帚、人马困踣、得不偿失、纵侥幸而成功、虏人终不震詟、至于俟其大举、他侵、方行搜套、尤为不武、况贼之出入无时。亦在侦探何如耳而我师之期必难一以此因循。殆不可以岁月计者。若夫屯田营田之议。虽若慎重、然此施于复套之后可也、茍待此而为复套之资、是望默林而止渴、未知有济于缓急否也、

  一修筑边垣、该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先廵抚余子俊徙镇榆林、寔欲为复套之规、但壮志未酬、沙碛是宅、樵苏断绝、粮运艰远、虽竭全陜之力、勤内帑之饷、而匮乏时闻、士无宿饱、识者尚以为忧、然八十年来、屏蔽内地、虏不能窥、因以为亦无不可、近年则举众深入、震挠全陜、坐受其弊而不资其利、此智计之臣、所以欲成先志而恢遗烈也、夫使边垣可筑而可守可也、柰何龙沙漠漠。亘千余里。筑之难成。大风扬沙。瞬息寻丈。成亦难久。且东守宣大、西守花马。巳二千里。防秋之费。百数十万。帑资巳告匮矣、再益以千余里之边。费且过半。成既难守。守亦难继。是故保全陜之安。宽天下之力。纾西顾之忧。复套之外。别无长策。

  前件

  查得先准兵部复议具题奉圣旨、虏据河套、久为内患、昨连岁深入、全陜生灵、被其荼毒、深轸朕怀、前此边臣、无有以逐虏复套为念者、曾铣所奏、具见壮猷、你部里许久方纔题覆、迄无定见、还着铣督同各边抚镇等官、恊心图议务求长策嗣上方略、这边墙千里沙漠、与宣大地势不同、只看就要害处修筑、且将兵部银暂发二十万两作速运赴总督衙门、听其修边饷兵造器等项便宜调度支用、专备明年防御、不许浪费、钦此钦遵备咨前来、随准该部委官运解京运银二十万两到臣、臣遵照钦依内事理陆续给散过修边军夫口粮塩菜犒赏委官廪粮架粮官军马匹料草等项、并造器收买硝黄铅斤等项、动支共享过银一十七万三千余两、并筑修边堡支过粮料草束俱另行造册奏缴外、今准议称该镇边垣难以修筑、而又以复套为恢遗烈、臣闻成化年间、虏未住套、边强少警、使当其时以筑榆林之工。移置河南之地。因河为城。守易百倍柰何舍此不为。而区区榆林之筑。千有余里。沙漠是宅樵苏断绝。粮饷艰难。务近忘远。以致贼得濳滋。据我河套。而延绥将士因界此墙。遂分彼巳。亦拘拘然惟颓垣之是依而不知守之尺寸。失之寻丈矣。有远虑者。方且惜之。而拔本塞源、不能不望于今日也。夫何遗烈之恢哉至谓复套之外。别无长策。则能仰体圣谕臣愚何敢别议

  一选择将材、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夫三军之命、安危之主悬于主将、今时之将、未必非贤、顾皆承平、待次摆边、此防守之常调、复套者乃进征追讨深入沙漠探虎穴、践龙庭、百余年所希阔之举也。昔秦遣蒙恬。汉遣卫青霍去病。乃取河南地立朔方郡。今得若人矣乎。窃观数十年来、踰边一战者绝鲜、但闻有逡廵度幕、不敢轻进者有拥众数千、见虏辄遁者、驱此出塞、虽定计于内、料敌于外、窃恐临利害、决死生、婴白矢石、固将领事也、仓猝遇变、改心易虑、使马谡伤明于诸葛。是时咸宁且镇甘肃矣任福贻误于韩琦。是岂指授者之罪哉违节制以自败耳。为今之计、若不大破常格、而仍以承平习故之流、膺此非常之任、是铅刀而错节也、大抵出塞之将。当以骁勇有胆略者为上。不限以资品不弃以小过。大者为主将。次者为偏裨。但期可共吾事而巳。若夫机微谋略。自有驾驭指示者先之不必以此求备。愈难得人也。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夫积粟治船、储材训士、文臣可能、若夫联十万之师、驱遗虏出套、则须有统驭之才者一人为大将、骁雄敢战者二三人为前锋习知水战有一人率舟师、此非素简有不能得、伏惟庙廊留怠

  前件

  看得选将乃方今首务、臣前疏巳具、正与者臣之议相合、乞敕该部将各处举到谋勇将材。不拘品职、惟才是使、某堪为大将、某堪为裨将、遇有陜西三边将官员缺实时推补、勒限前来、俾军旅重务、得以及时整饬、庶免因循误事、夫选之既慎。待之贵优、果有奇功。不次升擢。异常赏赉。蹈常失律。显行大罚虽首将亦不轻免。选择既定。任之必专。非有勋劳。不与转迁如此则人自琢磨。事可底绩矣。

  一选练战士、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军士不选、则战阵不堪、原数不足、则行伍空虚、军士不堪、与无军士同、行伍空虚、与无行伍同、访得陜西各镇人马、军多老幼不堪、且各营俱不满三千之数、或八九百一营者有之、或一千五六百一营者有之、查其弊源、夫岂无由、葢老幼之不汰者。选法之不立也。军数之不足者。冐破影占之弊多也。今之欲复河套、必须行令沿边守廵兵备等道、将军士食粮文册尽吊到官、亲诣各营各堡、将出征军士老幼不堪者、尽行革回原堡、将各堡见在军士、逐一拣选、武艺颇闲、年力精壮者、尽数以补各营、每营务足三千之数。其盔甲什物、务要打造完备、坚固鲜明、以壮军士之胆。以威敌人之心。如是则军足而兵精矣。夫军士选择既精、行伍既寔、必须严训练之法、振颓靡之风、每营三千、既有将官以统之、仍委各道方面官一员以监之、每五日一大操、一日一小操、大操合一营人马而操之。始之以下营演阵。不许仍前儿戏俨如临阵对敌。三令五申。节制凛然。左右进退。鬬战如法不乱。形圆而势不散。少有差错。即当重责。兵器与火器相兼、长兵与短兵相搀、卒伍有联属之法、离合有变化之玅耳熟金鼓之声、目识旌旗之色、左右东西、无所不可、此则演习战阵之法也。至火器为御虏长技。尤该多备。大约预备五层头层打毕即退。再装火药。二层打之。二层打即退。再装火药。三层打之。四层五层无不皆然。周而复始。火炮不绝。久则演熟。可以破众摧坚矣。下营既毕。逐一阅试火炮。较其骑射。验其枪刀。射马箭者。以枪刀骨朵马军引之。马上前后。左右轮舞器械久则不惟身手和软。攻击便利。抑且马性驯习驰骋不乖。人马相得。冲锋破敌。如蹈平地耳由是大行赏罚。毫发不相假借。虽骑马不便利者。亦罚之而无宥焉。其小操每日操两司人马。三日六司操完。其操演赏罚之法亦如前例。如是大操以立战阵之规而小操以节军马之劳。行之三月而军士改观。行之一年而成効可毕。军知将。将知兵。将为贤能之将。军为节制之兵。任意指麾。所向无前。河套不足复矣。

  前件

  查得先为稽积弊精简练以修武备事、臣议将延绥宁夏各添设按察司兵备官一员、分驻神木县花马池地方专一清理军伍、沙汰老弱、每营务足三千之数、修除戎器、督同各该将官、时加训练、固原镇见有兵备副使、亦就责成一体简练、仍各另请敕以擅其事、如河套巳复、添设官员、应否留革、别请定夺等因、于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十五日具题讫、又为饬军旅备长技以御虏患事、臣议将各镇总副参游等官兵马、裒多益寡、务足其数、如有不足、以守备恊同等营兵马、凑合成营听调征剿等因、又将臣前添设兵备之议、申明具题、该兵部复议、听征之兵、备行各镇抚镇官作速整理、添设官员、咨行吏部、仍候臣会议修边复套至日、另行等因、题奉钦依、备咨到臣、通行各镇抚镇等官钦遵、将各营军士、凑合成营以听征剿、中间老弱不堪充数者、因防秋紧急、犹未沙汰选补、止将臣摽下凑调各营官军三千员名、督令中军千把总等官、严加训练、臣仍不时躬亲较阅、数月之间若走营下阵、打放矢石、坐作进退击抟攻刺之类、靡不精熟、焕然为三千劲卒、使各镇将领果能聿修厥职、时加练习、有不可教之军、不能为之事哉、所以宁夏抚臣王邦瑞称臣中营气如虓虎、威若雷霆、使诸将精采皆然、可以横行匈奴、良有以也、如蒙乞敕该部、查臣前奏事宜、于延宁二镇、各添设按察司兵备副使、或佥事一员、宁夏于花马池驻札、凡黄河以西人马。属旧有兵备。河东人马。属新设兵备。延绥于神本县驻札、凡镇城以西者。属旧有兵备。镇城以东。属新设兵备。并固原兵备副使、各另请敕、专一清理军伍。沙汰老弱。稽查粮饷。修除戎器。公同各该将领时加训练。其训练之方、各镇抚镇等官、从常酌处、如河套巳复、添设官员、应否革留、另议奏请定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三(议)

  曾 铣

  ◆议

  复套条议

  ○复套条议【马骡兵将粮饷赏罚舟车】

  一买补马骡、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马不选、则战阵不堪、原数不足、则军势不振、陜西各镇马多矮小单弱、且各营俱不满千之数、或八九百一营者有之、或一千五六百一营者有之、查其弊源、夫岂无由、夫马之矮小。固由于马价之廉。而马之瘦损。寔由于克减料艹之弊。而在上者无稽查惩治之法也。今之欲复河套、必须行令沿边守巡兵备等道、将各营马匹、逐一练选、其有臕壮大者、照旧给军、其矮小瘦损者、尽数查出、或当官变卖价银。收候另买大马。或给散各驲走逓。估扣站银。补买马匹。仍具奏请发太仆寺马价银四五十万两。选差识马武职六七员。会同或府同知通判六七员。于出马去处。分投召买。每马定拟价银十七两以上。二十两以下。买壮大骟马一匹。每营务足三千之数。每五人该驮马一匹。一营共该驮马六百匹。又按月给与粮艹。或十匹或五匹。立攒槽餧养之法。行令各千把摠每日看视餧养。仍行各该守巡兵备等道按月验视。如有瘦损者。即将同槽餧马士连坐。并千把总问罪重治。如有倒死者。即令均摊银价买补。每月终将阅视过缘由呈送军门本院查考。夫选马数足。而加以餧养之有法。以战则胜。以攻则取。欲复河套。此其最要者也。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夫骑卒起于胡、胡人所恃以驰骋得意者在马、我军所恃以却胡者亦在马、故卫青霍去病将出塞。先拣马十万匹。汉养马法不如唐晚年汉以马少。遂不用兵。是兵之强弱。视马之众寡尔。今查本镇六营。内正奇游二营。共缺马一千一百九匹。参将三营。共缺马五千七百五十四匹。六营共缺马六千八百六十三匹。他镇亦可知也。每马一匹。该银十两。共该银六万八千六百三十两。此举其缺马者言尔。中间有马者。间多老瘦疮瘸。不堪骑征。亦当退换。及查库内并无分毫马价银两、兹欲搜套、各军马匹、见在不堪者、必须退换变卖作价、倒死者必须买补、务得充足六营之数、方可从征、又准都御史杨守谦咨为军务事、准臣咨前事行据委官都指挥许世爵呈估计过正奇等八营、每营驾战车骡二百头、驮飞炮骡八十头、共二百八十头、八营共该骡二千二百四十头、价银八两、共享银一万七千九百二十两、在库止有堪动银二百一十四两、再无堪动银两、合无奏请给发帑银收买、庶得济事、

  前件

  查得先为饬军旅备长技以御虏患事、臣议将各营战马每营务足三千之数、此外每军五名、再给驮马一匹、巳经具题讫、续据陜西延绥宁夏三镇开报、共缺马三万三百四十六匹、今抚镇官谢兰等、每马一匹、定价银十七两以上、二十两以下、王邦瑞等每马一匹、定价银十两、臣谓战马壮大。方耐驰驱。恐大马一时收买不出。且用马数多。价银不敷。但银十两一匹。似为太轻。二十两又涉太重。今拟每马一匹。定银一十五两。葢引重致远。价少则马弱。旋买旋倒。亦非得计。故一十五两乃可买备。通以前马计之。该银四十五万五千一百九十两。又为军务事、臣将新制霹雳战车、分发各镇、每营依式成造二百辆、驾车用骡二百头、驮飞炮骡八十头、共骡二百八十头、陜西镇五营、该骡一千四百头、延绥镇八营、该骡二千八百四十头、宁夏镇六营、该骡一千六百八十头、今议调山西偏老官军二枝、甘肃官兵二枝、军门中营军一枝、共五枝、该战车一千辆、驾车骡一千头、驮飞炮骡四百头、共一千四百头、山西甘肃客兵窵远、车骡俱难令其自备、除战车并随军火器、臣动银委官成造外、应用骡头、并三镇共该骡六千七百二十头、一骡驾车、内盛火器、随营周旋。亦湏壮大有力者。方克致远。都御史杨守谦每骡一头定价银八两似为不敷、今每骡一头、定价银十两、该银六万七千二百两、通前马价共该银五十二万二千三百九十两、再照复套之师、非马不能振、战车非骡不能行、是马骡在今日、急当买补而不可缓焉者也、如蒙乞敕该部照数早发马价银两、乘时收买、仍查各镇抚镇等官原奏或增易茶马、或动行太仆寺银两、或动支茶马察院赃罚银两、相兼凑用、尤为通便、其各营见在马匹、亦如诸臣之议、将老瘦疮瘸、不堪征战者再加挑出、则诸营战马、不惟足数而且精壮、区区套虏、何足平耶、伏乞 圣裁、

  一进兵机宜、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套虏常号称三四千万。讯之降人。寔不下十余万众。而宣大以北。大青山沙窝等处。宁夏以西、贺兰山后等处、虏巢尚多。辅车唇齿迭为声援闻吾大举。必将尽约诸部。穷其计谋。且套地广险阻多。彼主我客。道里未谙其设伏掩袭之计。云合鸟散。固多端也。昔汉武马邑之举。车骑材官。葢三十余万。而卫青霍去病出塞。亦将兵十万。今度士马。视卫霍时何如哉。由是观之。多多益善。若不能办非十二万人不可。大约马军六万步军六万。马军待战。步军以三万从征驾火车守辎重。以三万运饷。每以马军二万。步军一万为一营。分为三营。三道并进。套中东西数百里恐分三道联络为矣中自花马池。东自榆林。西自横城。旌旗蔽野。钲鼓震天。务俾声势连络。动静相闻。贼如分兵拒我。我亦分兵逐之。贼如合力并拒。我则常山相应。多树招降之旗。悬厚赏以诱汉人来止帚。解散其党。再用舟师屯平虏城五岔河一带。以断虏之右臂。此必破之道也。议者曰但用马军六万、夫我军遇虏、率三不当一、今虏动称十万。而我以六万人当之又大半未训之卒。且责以驾车运饷守辎重。则出战者益寡。虏见势寡凭陵四集。或遮其前。或邀其后。或断其饷道。我在虏境急则无利。缓则粮绝。如之何其不危也。故非十二万人不可。议者又曰三道并进则势分力弱。不如并进一道。夫十二万之众。取之三镇。葢皆空城行矣。边墙城砦。俱撤不守。万一贼出诡谋列营据敌。两垒相持别出劲兵。由间道直入内地。将何以御之。此甚可虑也。毕竟以雕剿扰掠为上策恐大征未易言也故三道并进。则诸路俱遏虏逃逸出。不徒逐虏亦以保内地也又曰夫套虏者虏中之一部耳。其酋曰狼台吉薅台吉等。宣大沙窝等处有小王子俺答诸部。贺兰山后。有那木汉台吉诸部。山后诸贼。由王泉广武中卫无墙去处。皆可直入渡河。犯灵州靖虏固原安会等处。河东诸贼。由娘娘滩黄甫川韭菜梁等处渡河。可犯神木府谷绥德。下及延安庆阳地方。先年往往深入。殷鉴不远。今悉三镇之兵以入套。边城内地。在在空虚。万一东西二虏。乘我之虚。突然侵入腹里。生灵更何以赖。故沿边门户。仍当调内地之兵。或别为征集。照旧防守。庶保万全。是以总督曾铣先请修边。继陈复套。而本兵题覆亦曰边墙既修。内地完固。虏贼不敢犯。我军有所恃。则搜套之举动可期成者。葢深有见于此也。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夫复套之师。须水陆并进用舟载万人。以一总兵率六参游扬帆鸣炮。撞钟伐鼓。水兵为虏贼疲止帚截杀之用顺流而下。陆师九万。马步相兼。分为三路。路为三锋。锋相去二三十里。联络二三百里。路用一总兵。锋用三参游。主以大将。参以文臣。使旌旗蔽空。鼙皷震地。粮运继后、驱其遗帐。虏必出套。计延宁固原之兵。可得六万人再调甘肃五千人。宁武偏老一万人。大同一万二千人具府八千人。合之十万人。复套之师具矣

  前件

  夫进兵之计、诸臣之见、各有不同、大抵以多为贵。而不知以精为贵。恐致于人而不知致人者之足恃也、臣前疏复套之役。须六万人、山东枪手二千人者、葢延宁固原、及臣中营之兵、止有此数、必欲再加、惟甘肃六千、山西偏老六千、合之共七万二千人、益以枪手二千、如不可得、须调一千、葢此辈蹻徤、足备奇伏故不可无、若夫大同之兵、止将西路者量调游兵一枝、与山西正兵人马、于偏关按伏。以张延绥声援。二月中至地方。五月还镇。余兵不必调用庶免劳费。其合用官兵及时选练。每营三千。计二十四营。山东枪手。附于军门标下。兵分三路。中路八营。左右二路各七营。余二营操舟运饷。按伏宁夏五岔河。以防渡口。以济匮乏。夫东有山西大同之兵。伏于偏关西有宁夏之兵。伏于五岔。贼援既绝。而搜套之兵。不敢直前进兵有法但未知能直抵河壖否西从宁夏横城花马等处而进。自延绥西路而止帚。再褁糇粮。更免战马。由延绥镇靖怀远等处而进。自本镇东路而止帚。往返埽除。两月套虏可逐。然后休兵牧马以备秋高。此春搜秋守之大略耳。相机通变。又在临时。若曰虏贼众多。闻我四集。七万之师。恐不能胜。此未知彼巳之说。葢师非素练。营阵无法。虽百万之众。如一羣羊供猛虎尔。今臣阵法、颇异往规。若各镇抚镇等官。皆如此练习。一可当十。虏不足虑。况春夏之交。宿艹已尽。新艹未茂。贼马羸瘠。住牧各区。方二千里。岂能合势。纵能毕集。已乖所之。惟恐窜伏远边或保据险阻使我进攻取退畏追袭耳以臣计之。惟有卷帐而遁尔。或虏贼兵绐我而别遣劲兵捣我此亦不知地利之说。葢贼马既弱。地无刍粟。必难深入。且沿边城堡窑砦。近多完固该分守及把总坐堡等官。如常戍守。自难侵轶。况彼腹心受害。乃舍其营帐。弃彼头畜。而先此难成之谋。贼虽粗猛。不如是之愚也。故复套之师不贵多。进师之路不必广。惟分为三路。依法攻取间谍相及。斥堠相通。则声势雷霆。无坚不破矣。若夫陈师运饷之宜。立赏招降之方。臣别有议拟。不敢泛及。伏乞 圣裁、

  一转运粮饷、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师行粮从、则士马饱腾、转运不继、则士马困馁、况人马十万有余、往返搜套二千余里、计筭月日、必须三月、精兵十万、马军六万、步军四万、每军行粮一升五合、大约以三月计之、该米一十三万五千石、正马六万、驮马一万二千马一匹日支料三升、艹一束、大约以三月计之、该粮豆一十九万四千四百石、艹六百四十八万束、米豆艹束、以时估计之、每米一石折银一两二钱、料豆一石折银七钱、艹一束折银二分、大约该折色银四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两、加以随军犒赏银、大约可用一十五万两通共享银五十七万七千六百八十两、若搜套之后达贼远遁、当沿河筑墙建堡以为久守之计、大约兵马共享二十万、十万筑边、十万架梁防护、每年可用银二百万两、期以数年之间、大功可望其集矣、必须奏请照数给发内帑银两、则粮料艹束、得以充裕、而塩菜犒赏、不致缺乏矣、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复套之举、师多费广、转输甚艰、出边之外。尽为敌境。露宿艹野。别无资藉。非厚其馈饷。丰以牛酒。不能结其欢心。得其死力。大约十二万众、以一月为率、每军给烘炒干肉十五日。给米十五日、每马给料豆三十日、艹资野牧、每日加料一升、共四升以补艹之时乏、计每军一名、给煤炒一斗五升、干肉十块、责令自带、可供十五日、通计军十二万、该火其炒一万八千石、干肉一百二十万块、每军一名、给米二斗二升五合、可供十五日、通计军十二万、共该米二万七千石、每马一匹、给豆一石一斗、通计马六万匹、共该豆七万二千石、通共米豆共该九万九千石、而驮马车骡尚未与焉、每米豆五石、用车一辆、共约用二万辆、各镇借用民间牛车载送、分为二运、每车一辆、该牛一只、每日料三升、初运给半月、该四斗五升、亦附车内、步军三万、各照三镇团为三营、每营军一万名、统以一将、驾护运车、各随大军之后、因军计粮、因粮计车。更番转载。不致缺乏、葢初议舟运、其费颇省、今舟不可用、计必从车、为费甚巨、抑恐套内山坂溪涧。路多险阻。有牛车所不能行者。又须别议驮载。广备马骡。其费愈益不赀。但举此非常之业、自有此非常之费也、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夫复套之师、计十万人、日用米一千五百石、马五万匹、日用料一千五百石、逐虏筑堡自三月中至十月、约二百三十日、共米二十四万五千石、马料止用二百石、共料一十五万石、守墩堡军七万二三千人、日用米一千九十五石、马三万五千匹、日用料一千五十石、自十一月至次年七月、约二百七十日、共米二十九万五千六百五十石、马止用一百五十日、共料一十五万七千五百石、通共该米料九十四万八千六百五十石、则复套之馈备矣、又曰自古兴大师、必先储蓄数年、然后可举、今计复套馈饷、殆百万石、非一二年可积、宁夏地据上游、利擅渠堰。谷粟可储。且该镇积有余银三十余万两。甘肃亦有五十余万两。每年借取十万两于宁夏。籴粟储于沿河城堡。岁可得粟十五六万石。积之三四年。可得粟六十余万石。复套之粟过半矣又准都御史杨守谦咨称运粮车临时于定边等营堡、延安府各州县、并绳索牛骡借用。似不必造

  前件

  臣看得复套官军、止用七万二千、比之各镇所议一十二万余饷、可以省半、今以七万二千将士分作二十四营进套、往返以两月计之、给火其炒二十日、每人一斗、准行粮二斗、该一万四千六百石、每石价银一两二钱、该银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两、每人给牛羊干肉二十块、每块给银一分、令其自备、该银一万四千六百两、给本色米四十日、每人四斗、襄愍急于任事恐朝议以费重阻之故每自损约但恐事后不能无增益耳该米二万九千二百石、每石价银一两二钱、该银三万五千四十两、每人仍该行粮三斗、给折银六钱、共该银四万三千八百两、二十四营该正驮马骡九万七百二十匹头、两月计之、每匹日给料豆三升、共该一十六万三千二百九十余石、每石价银八钱、该银一十三万六百三十六两每匹日给艹一束、共该五百四十四万三千二百束、每束价银二分、该银一十万八千八百六十四两、以上共享银三十五万四百六十余两、其粮艹折银、虽比常稍丰、葢军士远征、风雨疲劳、敌忾御侮、存攸系、比之寻常防守不同、固宜从厚、不为常例也、臣又窃计粮运艰难。从舟未谙水势。从车推挽无多。始事之初。权宜酌处。欲量留马匹在边以备更换。量添牛车在营、以供馈饷。是以进套之兵、马步车相兼、每营先用正驮马二千一百匹、驾车驮炮骡二百八十头、二十四营共该马骡五万七千一百二十匹头、给本色料二十日、余日料艹俱给折银、火其炒干肉军士自带、其本色粮料共六万三千四百七十余石、分为二运、每运止该三万一千七百有奇、随营马匹、内除一半军士更迭乘之以节其劳、一半驮粮、每匹八斗、约二万余石、外余粮料、每四石用牛车一辆、大约用车三千余辆、系臣与陜西延宁抚镇官从宜措备。此以进套之费而言也。至于前项军马、申明号令、演习营阵、在于各镇自有常例粮饷、如将搜套、必须以次预为调集选练、截长补短、直以一月计口粮料艹、用米三万二千八百五十石、该银三万九千四百二十两、料豆八万一千六百四十八石、该银六万五千三百一十八两、草二百七十二万一千六百束、该银五万四千四百三十二两、通前共享银五十万九千六百二十余两、可给一征之费。而三征之费。可以类知。然此特复套所用耳、至于各镇防秋年例粮饷自有该镇会计、不在此数、乞敕该部议拟、照数速发帑银、仍乞敕户部堂上大臣一员、量带司属官前来专理刍饷、督同延宁陜西五镇巡抚官、预先会计召买、如用度紧急、或照抚臣杨守谦之议、先将甘宁二镇民运银两、预为措备、候有官银补还、庶不临期缺乏悞事、若随军赏犒、及复套之后、筑修防守、应用供饷之类、容臣次第奏请、伏乞 圣裁

  一申明赏罚、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赏所以劝功也、诛所以明武也、赏贵小则三军喜、罚贵大则三军震、今之总督、即古之大将也、节制三边、统师百万其权可谓专且隆矣、其不能赏小而罚大者、制拘之也、何也、如百夫千夫之长、骁勇绝伦、摧敌陷阵、其人虽卑、其功则伟、虽千金之赏。大将之擢。亦不为过。夫何拘于常例。而一阶半级疋帛两金。其何以动三军之心。而作三军之气乎。所谓赏一人而千万人劝者未有也。将不用命、败阵奔北、致使虏贼覆没官军、打破城堡、杀虏人民、虽万人之将。法所当诛。实时诛之则三军股栗矣。夫何拘于都指挥以下之条。都指挥以上。则不得而径行矣。将如何而用命。军如何而效死。所谓罚一人而千万人惧者未有也。或有为咸宁辈在甘镇不能用命乎况今复套之举。深入重地。驱逐强虏。动经几月、所恃以鼓舞人心而劝惩将士者、不过大明赏罚而巳矣、又须奏之 天朝、下之本兵、另拟赏罚之格、不拘循常之例、假督以便宜之权、行赏小罚大之事、则发号施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而人乐死矣、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扬兵塞外、恢复土宇、非厚赏无以使人、大举时特下令以空头部檄数百张帑金十余万两、随军斩捕首虏、愿升者即填檄拜官。愿赏者即予百金。则人人忘其死。虏不足驱矣。又准都御史杨守谦咨称兵本凶器、战本危事、所以能使人计不施踵、北首死敌者、赏也、法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人赏不逾时、欲人速得其利耳、洪惟我朝 祖宗开国慎重边功、斩首虏一级者、升赏授一级、予之世袭、恩至渥矣、其后不愿升者、赏银三十两乃因边军贫窭、故为此例、葢先虏衰弱。臣伏入贡。间有为患者。不过狗鼠窃盗。赏止三十。时固当然。且其时兵部武选郎中二员、内一员常随军纪功。一经纪明。实时赏赉。不俟报覆。近年虏势猖獗。官军与战。斩获视昔甚难。止从旧赏。迟延之患更甚于赏薄而奏请查勘。文移往复又异于昔。诚不足以鼓倡勇敢。摧剉贼锋。识者谓各边养军太费赏军太轻帑藏损耗。虏患未弭。为是故也。近年宣大警急、兵部题奉钦依、每级赏银四十两、愿升者仍赏银十两、独陜西诸边、未曾行及、仍从旧例、窃谓四十两犹未优厚、合无再加二十两、每级赏银六十两、愿升者仍旧赏银十两、夫一级增银二十两、千级不过增银二万两、费固不多、每有斩获、总督巡抚官、照旧行该道守巡官、纪验明白、实时给赏、仍与愿升者具奏、行巡按御史查勘、勘实无异、造册奏缴、中间有情弊者、指名参论、葢愿升者皆系摠旗千百户指挥等官。军人率皆愿赏。赏至六十两。穷边之卒一生温暖有余彼诚见获功者、实时持数十金出辕门必相观动色。将忘其死。夫将领既以敢战为功。士卒又以重赏忘死。虏不足败也。

  前件

  看得明赏罚乃军中之首务、法曰用赏者贵信、用罚者贵必、又曰赏不逾时、罚不迁列、故勋劳宜赏、则不吝千金、无功妄施、虽分毫不与、臣于先疏、已陈其概、今抚镇诸臣、言复套之举、须另议赏罚之条、无拘循常之例、均为有见、葢当此承平玩愒之余、人心懦怯之际、升赏不速。固无以鼓舞士心。法制不严。又岂能齐一众志。如蒙乞敕下廷臣、爰考国初行师节制之典、及先年提督两广都御史王守仁事例、参酌今日抚镇诸臣之议、大破常格、着为条例公举文武兼资大臣一员、随带兵部司官一员、给领帑银十余万两空头部檄数百余张以待有功、仍乞付之大臣制剑以诛有罪、脱不以臣为卑鄙、使得备役行阵、参协其议、虽竭膏骨、所不敢辞、事完之后、随将制剑部檄等项具由奏缴、不为常例、再照备赏有功、固当从厚、至若师行数千里、风雨疲劳、转战危困、及日常操习、亦必有赏犒以鼓舞劳来之。庶人心不倦。又须得银十余万两。并前赏功银共二十万两。可给一征之费。如是则赏罚既明、人心悦服、河套之复、葢不难矣、伏乞圣裁、

  一兼备舟车、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黄河通于宁夏。而兰靖宁州之木植最多。取之最便。合无造战船五百只。每船造敌楼一座。军三十名。掌舵摇橹十名。弓手十名。炮手十名。每百只。设把摠一名。共把摠五名。仍设将领一员以督其事。每船一只。载粮二百石。船五百只。共载粮十万石。无事则由。里岸运粮万一达贼逼近河岸。前后船只。势相联络。齐力攻打。火炮冲突。虏贼势不可当。必迯遁之不暇矣。若假之以岁月。不惟粮饷充足。而船上军夫。亦惯习水战矣。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总督咨行本镇造战车一千辆、葢止可以为营垒、战可以施神机、蔽矢石、行可以载辎重、其法尽善、无容议矣。随行兵粮道督官办料、如式打造、外又准总督行令本镇打造大船一百五十只、船底稍平、其上可安火器、转运粮艹等因、缘黄河自平虏城北过虏地。至黄甫川。周回二千五百余里。人迹不到。舟楫不通。比之中国河运不同访得平虏城夜不收刘炕者。曾同大力赤等出哨。由五岔河登舟。至黄甫川上岸。熟知道路。因拘刘炕询之。彼历陈向往。且云往哨时止驾捕鱼小船。可容五六人者以行。卒遇风浪。则湾泊易制。两岸夹贼。则直泛中流。贼或夜袭。则开展为易。若大船载米。苦不能行。其说有五、一曰五岔河一带水浅多滩。大船到彼。当浅阁不能进。二曰石此冉暖泉以下两岸石山。水势如建瓴一泻千里。大船迅流。其势难下。人力难施。必有沉没撞击之患。三曰船中载米。两岸隔山。我军在套。势不相及。陆运则惧贼邀击。坐待则虞军莫至。四曰两岸夹贼。势难湾泊。泊岸则虏来聚攻。我军难合。舍舟则虏必趋夺。军易揉乱。五曰虏果逐去。则从容安流。舟与师合。万一相持日久。梗塞不通。军不获粮船不获援。此危道也。况此舟一下。上流难返。西人不善张帆。岸上又无牵路。弃舟在彼。小费不惜弃米在船。非赍寇粮耶。窃因思之。黄河本汹涌漂疾之流。而虏境非舟楫所经之地。即如三门七津。水势湍急。汉唐漕运。尚不能越。是可鉴也。今不谙其险易而乘舟冐进果如其说。不惟进退触藩。抑恐稽误粮饷。干系非细。为今之计。似不必造大船。船不必载粮米。俱造中船百余只。舟运固惟以轻车载劲兵数千顺流而下弃舟上岸与大军相约合击或结水营于渡口俟其渡河截杀亦一奇也每船可容甲士二三十人者。列于平虏城五岔河一带。以遏山后诸贼之援。而运饷之计。或如前议可也。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嘉靖二十年止帚人任友二以二渔船同渔人通士十八人。自宁夏黄沙此冉下河。至偏头关峡口上岸。昼伏夜行。斩虏首三级。此复套宜用舟师効也。将宁夏游击兼楼船将军。以颇知水战如汤庆者为之。大采雪山之木为筏。由兰靖顺流至宁夏。取江南舟工水手。量河宽狭深浅。造战船五六百艘。运船四五百艘。令楼船将军习水战以待用。又曰复套馈饷百万。若用车牛。势不可为矣。令以船载粟顺流而下。沿河而馈。比之车牛。其省百倍。惟逐虏时。陆师后用车千辆、骡驴千余载粟随军。一月而罢。

  前件

  查得先为军务事、臣查沿边旧有战车、体质大重、略加增减、上施火器、攻守咸宜、堪以制胜、咨行陜西延宁三镇抚臣酌量成造、每营分发二百辆、既备防秋。兼为复套之用。又因今秋黄河水涨、将兰州浮桥冲断、兵马往来、应援愆期、行宁夏将抽分筏木、打造大船一百五十只、装载粮艹、渡送兵马、并行临巩兵备道将兰州浮桥修理、亦造船百只、以资利涉、葢船虽至小。载粮不下三五十石。车虽大。载粮三五石足矣。是一小船。胜十大车也。且臣之所谓大船者。亦量河之广狭浅深而言。非艨艟巨舰之比。况虏寇在陆者多。用船者特出奇之一尔非谓复套全资于船。若河套既复。修筑垣堡。载饷防河。此不可少也。今陜西延绥抚镇官佥言供饷可用舟运。宁夏抚镇官议称黄河难用大船。欲造中船百余只以遏山后诸贼之援。该镇距河伊迩。用船大小。知之必真。但载人亦可载粮。百十只恐不足用。必得中船三百余只。每只下可载米百石有余。上可载人施用矢石可也。查得该镇虽有抽分筏木、恐其材非可用、议者谓采雪山之木、亦须人力、其工食木价。中船每只、大约费银五十余两、三百只、共该银一万五千余两、并随营战车、陜西等镇、共该二十四营、可用四千八百辆、每辆大约用银二两、共该银九千六百两、并造船银共该二万四千六百余两、今举此大事、各镇百尔供需、异于往昔前银亦须仰给内帑、如蒙乞敕该部照数分发各镇抚镇官、乘时委官成造、车分各营、舟择宁夏兰州将官一二员、管领演习、其楼船将军之号、应否设立、臣难擅拟、仍乞行济宁等处摠理河道都御史及河南管理河道官于该省止帚德雎州宁陵考城兰阳仪封祥符中牟郑州封丘延津阳武原武荣阳汜水近河等府州县、选调谙习行舟、熟知水势水手六七百余名、起关应付前来、每船分拨二三名、相兼本处水手应用、如是则水陆有备、载人运粮。惟便是适。更多张旗帜。鸣金伐鼓。顺流而下。丑虏刱见。固且骇愕惊异奔遁之不暇。又敢近河而撄我之锋耶。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曾襄愍公复套条议四(条议)

  曾铣

  ◆条议

  复套条议

  ○复套条议

  一多备火器、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夫 中国长技、火器为最、造之不尽其法、教之不尽其玅、火药铅子、储之不豫、与无火器等耳、访得往昔陜西边镇各营止有佛郎机等器、每营不上四五十件、不惟造不如厺、抑且教之无素、其会打放者、百无一二、火药铅子、预备些须、常不敷用、纵临战阵、不过虗张声势、未闻着实打中一虏、虏如何而震恐、况火器不多、连放三次、火器中热、随点即出矣、是 中国虽有长技、而用之不善、真可惜也、即今图 上方畧、欲为复套之举、大约用人马十万、该二十营、每营该用火药铅子不赀、诚不可不预为之处、多为之备也、其每一营共享霹雳炮三千六百杵、合用药九千觔、重八钱铅子九十万个、共重四万五千觔、大连珠炮二百杵、合用药六百七十五觔、重一两八钱铅子四万个、共重四千五百觔、二连珠炮二百杵、合用药六百七十五觔、重一两八钱铅子三万个、共重三千三百七十五觔、手把铳四百杵、合用药一千觔、重一两铅子四万个、共重二千五百觔、盏口将军一百六十位、合用药装就小炮三千二百个、共重四千八百觔、火炮该药一千六百觔已上一营通共享药一万二千九百五十觔、用铅子一百一万个、重五万五千三百七十觔、二十营共该用火药二十五万九千觔、该用焰硝一十八万八千七百四十六觔、每觔大约值银二分、共银三千七百七十四两九钱二分、硫黄四万八千七十六觔、每觔大约值银三分、共银一千四百四十二两三钱、该用铅子二千二十万个、重一百一十万七千五百觔、每觔大约值银二分、共银二万二千一百五十两、通共享银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七两二钱三分、合无奏 请将银照数运送军门、分发各省产铅硝黄去处、严定限期、买完解运前来听用、铅于固原山采取二十万觔、汉中秦州召买六十万觔、山东出铅府分召买三十万七千五百觔、硝于山东出硝府分召买一十二万觔、比直隶出硝府分召买六万八千七百四十六觔、硫黄于山西泽州阳城等处产黄地方召买硫黄四万八千七十六觔、题奉 钦依、仍令各府州县如期买完、星夜解运军门、分发修合治造、陆续给发各营、庶铅子数多、火药足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摧锋陷阵、势如破竹、虏贼救死扶伤之不暇、河套可以复之而无难矣、

  前件

  火器之利、臣前疏言之详矣、查得近制随营霹雳战车、每一辆上用霹雳炮一十八杆、每杆重八钱、铅子五十出、每出五个、共四千五百个、重二百二十五觔合用火药五十觔、大连珠炮一杆、重一两八钱、铅子二十出、每出十个、共二百个、重二十二觔八两、合用火药三觔零六两、二连珠炮一杆、重一两八钱、铅子三十出、每出五个、共一百五十个、重一十六觔零一十四两、合用火药三觔零六两、手把铳二杆、每杆重一两、铅子五十出、每出二个、共二百个、重一十二觔零八两、合用火药五觔、火箭二百枝、一营战车二百辆、每辆所用火器火药火箭之数、俱如前、仰遵前奉圣旨动支京运银两、虽陆续造有各项火器、仅足军士执把、尚缺随车火器火药铅子火箭等项、巳经咨行陜西延宁三镇抚臣成造分发各营操习、以为攻守之具、准都御史杨守谦咨称该镇八营、成造随车火器火药铅子应用料物、该银三万七千余两、复套之兵、计该二十四营、俱应一体置备、为照霹雳战车、师中不可无者、若造车而不加火器。止宜守而不宜攻。与无车等耳。计各镇诸营办料成造、如杨守谦所计、大约用银十万余两、臣图省费。拟铸铁子。但楞角磨磋、工力亦烦、乞发帑银前来给各镇抚镇官乘时委官分投、于出产铅铁硝黄山西山东直隶等处、并陜西地方收买成造、如生铁可铸、亦听设法以省大费、再照铅硝二物、一时买办难以即完、伏望 内府神机营先查给发各十余万觔、以济急用、庶先时有备、全胜之功可期成矣、伏乞 圣裁、

  一招降用间、陜西抚镇等官谢兰等议称明君贤相能以上知为间者、必成大功、是军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玅不能得间之实、或曰以 中国攻夷狄、用间可乎、不知非用间于夷狄。用间于夷狄之所虏者也、近据归人供称达虏每一帐家小。不上四五人。虏去人口。反有五六人。是虏之中。被虏之人半之。每一入寇。抢去之人在前以当先锋。不进者以刀背击之。是以 中国攻 中国。而彼坐收其利。真可恶也。又问之被虏之人、岂无思家之心乎、彼曰人人皆思家、但恐达贼追杀而不敢迯也、由是观之、 中国之人久在虏中而不能归者。非其本心也。但恐归正时将士斩之以应功赏即不然而穷边无以为生故甘为虏役也以其处之之道未尽。用间之法未极其玅耳。若欲用间。非厚处投降。非大悬升赏。间不可用也。何也、投降处之不厚。则风声之感召不能动其来归之念。用间升赏之不厚。则鼓舞之未尽。不能动其効死之心。自今以后。若欲用间。必须奏请给发犒赏投降用间银十万余两。于总督军门收贮。听候便宜给赏。凡遇走回人口投降者。审其如果真正投降。即便赏银二十两。五两买房一间。五两娶妻一口。十两买羊三四十只。任彼孳牧。其原带来马匹。即给与骑坐。仍给与盔甲什物月粮料草。或作通事。或入行伍。夏加优恤犒赏以遂其心。是以在虏之人。闻 中国待投降如是之厚。莫不舍死来归犹水之趋壑而不可止也。如是能厚处投降则用间有其本矣又必大悬升赏。潜选胆大有谋之士百十余人每人先给银一百两以为养赡家口之资。仍每月给与食米一石以恤其私。使之无顾盼家小之意。仍密令陆续出边。或假以樵采。此法今辽左亦宜用之为虏所获。或假以牧放。为虏所掠。深入虏地。为彼腹心。凡遇 中国之人。密用诱间之计。陈说待降人之厚。开以父母悬望之情。彼必恸虏地之苦。动父子之念。思 中国之厚。忘一时之害。投降者贯鱼而来。不可胜数。一年之间。可得二三千人。不五六年。而虏帐一空。虏势自弱矣。如善用间者。为小王子俺答等之左右。则酋首亦可致之而无难也。岂止诱降已乎。若果四五年间投降 中国者。或四五万。或六七万。用间之人。亦回 中国。不拘已死未死。俱升以世袭指挥。各赏银一千两。如有谋勇出众。可当将领者。即不次超擢以尽其材。如是则重升厚赏之下。谁不乐于用间以效死哉。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复套之举、所最要者、先出厚赏于通事夜不收中、募敢勇死士、有智虑机变者、令其深入虏幕、探察情状、及山川阨塞道路险夷、某处贼所常据。某处贼可设伏。某路车可通行。某路车不可进。务得其实以为向往。庶我军进退不误。饷道不滞也。

  前件

  看得招降用间、法曰兵有五间、五间并起莫知其端、是为神纪、古之谋臣策士、以之弱强敌、离硕交、养内乱、制生胜、如陈平之间范增。岳飞之间刘豫。韦孝宽之间斛律光。蔡挺之间熟羗思顺。以成奇功者甚多。今陜西抚镇等官所言、深得古人用间之意。葢虏自盘据河套以来、每一大举入寇。 中国之人被掠者不可胜数。池鱼越□之思。谁则无之。中间有畏其追杀而不敢止帚者。此尤为得情之语亦有乐其放旷而忘归者故虏势日益盛强。有由然矣。归人供说虏中 中国之人居半。非虗语也。今各镇招降事例酬以马价、蠲其徭役、可谓厚矣、然来降者固有、尚未悉获其効死之心、在虏者甚多、无以感发其来归之念者、非分之恩罔施。招徕之典弗隆故也。诚如所议。凡遇来降者。为之厚其金帛之赉。丰其房产之给。美其妻室之配。则志获安富。心无叛离。多选机谋敢死之士从而用之。俾深入虏地。因其机而五间之术起。谋岂有不行。事岂有不济。顾应用银两、必须仰给 内帑、乞 敕该部无拘常格、定为新规、拟发帑银数万两专备招降行间之用。俾臣等或于平昔抚用降人。或于出师之日。明开待降之典。大揭榜文。广布牌橛于套内。如是则感恩慕义而来者。沛然孰能御之。抚而用之。俱为劲卒。且因以益知套内山川阨塞。所向无滞。势如破竹。丑虏势焰。不期其弱而自弱。不逐之遁而自遁矣。伏乞圣裁、

  一审度时势、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冬月春初、氷冻草枯、人饥马瘦、虏之时诚弱矣、计我之势、所谓择将选士、进兵运饷之图、又焕然饬治靡不具备、我之势诚强矣、彼既可乘、我复可恃、便当飙飞霆发、刻日兴师、兵闻拙速、不闻巧之迟也、或事尚纷纭、我势未备、虽有彼时。尚难轻出。此万全之道也。

  前件

  看得天下之事有机、时与势为之也、虏与我时势之强弱。臣前疏详之矣。今宁夏抚镇议称我势巳强则乘之、我势未备、虽有彼时、尚难轻出、此固审度彼巳之说、而时机之义、犹有未尽、何也、夫时也者、虽天启之。而成之者恒以人也。方今 圣明在上、轧刚神武、遏恶扬善、而又值胡虏可乘之会、此乃天启之时、 臣前所谓有大机者、乘此时机、而不知黾勉以从之、则废时失事、其祸将长、所谓黾勉、亦惟尽人之职以成天之功而巳、使内外臣工、大小恊一、凡选将练兵、储饷秣马、修器遣谍之类、抚镇守廵等官各尽其职、臣知数月之间、饷器咸备、训练亦精、则虽来年春夏之交、申严号令、亦可以即戎矣、又由此而修焉、三年之久、当获底绩、葢机非在外。为之自我。所谓天启之。人成之也。苟徒事议论而无黾勉之实。不知自治而徒欲俟贼之虗。应文塞白。优游岁月。虽十年弗克征矣。况近者乎。或疑复套之功、必三年为期者、葢百年之寇。一旦驱除。盘据既坚。廓清非细。今虽仰仗 天威、以百工之智勇、其施为次苐、岁月日长。寔不敢谓一鼓而定也。伏乞 圣裁、

  一防守河套、宁夏抚镇等官王邦瑞等议称人之言曰、复套非难、守套为难、今如张皇六师、深入声讨、荡其穹庐、戮其丑类、一胜之后、势如破竹、彼将胆寒喙息、北走不暇、尚安敢与套争耶、套既复矣、贼必慑我余威、不敢骤犯、从容调度、颇有余功、筑墙则延袤绵远。靡费不赀。散守则势分力孤。劳戍大众。故汉武远徙乎穷民、终非安土、唐末委兵于藩镇、卒启厉阶、皆非得策、宜择道里适中、地形险要、水草便利者三区。筑三大城、即筑三受降之策也但彼在河外此在河内耳或缮古昔旧址。使东者直榆林西者直宁夏。中者直花马池。鼎峙联络。每城广十余里。可容数万人。分置将领。就以十二万众分番戍守套地。纵短横长。每城相直处。大约不过二三百里。每三五十里。再作小堡以传烽火。以通应援。以休转输。沿河据险量筑墩台。以备瞭望。如虏复渡河。则河上传于三城三城传于三镇内外应援。非孤立也。且套地肥久旷收获必多。仿赵充国屯田之法。官给牛种。令军士并力以耕。有事则战。如是三年。地利渐开。蓄积渐多。生齿渐聚。大城附近。再筑小堡。岁增月益。星罗棋布。十年之后。纵不能如腹里之殷庶。比之沿边城堡。规模亦同矣。有城可居。有兵可战。有地可耕。有粮可食。胡虏自无住牧之地。又安能复争耶。况据河以守。比之据墙以守者。为力尤易。自是专力守河。沿边旧戍。渐可省罢。且拓地数千里。却胡河外。实 中国无穷之利也。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夫套内地半膏腴。不可胜耕。而省隗渠堰尚存。师及河岸。一面筑堡一面移营。田牛犋人丁。耕堡旁地土。比至冬初。收刍粟入堡以佐兵食。此又在馈饷百万外矣。所以必先营田者。为是故也。且沃壤久荒。获利必厚。二三年间用李邺侯策。徙其家口无难也。又曰河套道里东自延绥黄甫川起。西至定边北折至宁夏花马池。又西至横城。止实一千五百里。又中自榆林镇城起。比至黄河南岸止。约七百余里。东西止二三百余里。其形近圆。圆者径一围三。折筭计二千二百五十里。套复则内外皆为我境。不必防守。外止余一千九百里。中尤有纾曲处。大约当守者二千里止矣。秦人缘河为四十四城。是四十余里一城。今则加密。大约置堡六十。墩千余。是三十余里一堡二里一墩也沿河多元昊旧城。宜因之。大堡戌兵千人。小堡七八百人。约五万四五千人。足以守之。渐于东西再增二堡。约二十余堡。亦大堡千人。小堡七八百人约一万八千人。则守套规模。大畧定矣。说者谓套袤延足当一省。须建百余州县。徙数十万人实之。非也。边地取其能守险足矣。非如内郡鸡鸣犬吠相闻。今黄甫川至横城千五百里。固原至花马池七百里。其间亦绝无州县。往往六七十里无人烟。且套复后。以其沃壤募民徒耕。久自填实。今则不必然也。又曰师及河岸。再兵截据渡口。虏必不能浮河矣。惟至冬时。则须防河。每年十月间。将套内草莱除运入各堡外。余尽焚执火。使赤地千里。虏必绝望。乃如宁夏兰靖河曲保德例。凿氷为壕。垒氷为墙守之。然草莱既焚。不必为壕墙。亦自可守。葢虏纵踏氷至套。势不能久。驻一二日须厺。我闭堡高坐以俟之可也。今宁夏兰靖河曲保德所以防之者。宁夏恐其朴捉行道之人。余则恐其掠内地居民耳。

  前件

  臣看得兵精粮足 天声所至、河套可清、行之三年、大势底定、扬旌于受降之封饮马于黄河之浒、可跂足而待尔、至于戎守规画、访诸归人、并通事人役卜加赤脱罕等、皆曰河套之地、延袤二千一百余里、东除黄甫川至老牛湾二百余里、与山西滑石间相对、西除横城堡至五岔河三百余里、与宁夏贺兰山此冉相对河套既复。此二处俱系腹里。无烦戍守。惟西自五岔河东抵老牛湾沿河地方。约长一千六百余里。若以榆林一镇守之。则榆林兵力。似乎不足。以宁固二镇均守。则宁固犹有贺兰山后并兰靖等处防御之责。相应酌议。以八百里分属榆林。以八百里分属宁固。盖榆林自定边至黄甫川。旧有边防千五百里。今舍彼守此。止八百里。财力已省。宁固共守花马池边防三百余里。而冬春防冻又三百余里。今亦舍之。共守八百余里。财力不甚加多。况据河而守。比之平川守墙。力易十倍。如此分戌。似俱相应。但始事之初。日不暇给。图守有要。难以泛求。诚以虏遁之后。河为限。天堑之险。奚啻长城。于是守之。诚易为力。虏犯之时。在秋居多。秋水时至。百川灌盈。河势汹涌。虏骑不能径渡。所可虞者。淤浅之处。当急之务尔。在东有老牛湾焦家坪一带。在西有五岔河一带。此二处水不逾尺。虏可径渡。必于此及二处适中之地。戍以重兵。先筑四城以扼虏之喉吭其它惟沿河而守。藉水以拒。则兵不烦而威力振。费不广而事易集。四城之筑榆林者二。宁固者各一。每城守以重兵二枝。尽今在营之兵。榆林八枝。宁夏六枝。固原五枝。分番防御。尚有余力。然后据形审势。以定墙壕之高深。城堡之联络。如抚臣王邦瑞杨守谦等所谓通筑沿边四十余堡。每堡相距四十余里。守以六七百人。再筑墩台千二百所。每墩拨军五六人。专备瞭望。墩堡之军以三镇计。该用三万五千余人。今各镇见在防守哨瞭塘报等军、除洮岷兰靖贺兰者、不计三镇、共该七万余人、是亦可以轮班戍守矣、夫有墩堡官军以守险隘。又有营城官军以备截杀。分班而上。拨田而居。且耕且守。有险有人。何河套之不可久耶。筑凿工料。分拨事宜。营屯之法。渠堰之规。候复套之日。次第奏闻。若夫州县卫所之设。赵元昊巳有故事。葢套地三面阻河。中多平壤。盐池水利。不异中州。加之渠堰。是为沃野。比之延绥沿边沙砾之地。奚啻倍蓰。惟开垦灌溉。填实有方。卫所州县夫何难置。但为之有渐。兹难预拟。伏乞 圣裁、

  一营田储饷、延绥抚镇等官杨守谦等议称晋人屯田淮上、遂以平吴、今复套馈饷百万、难全仰籴粟、花马定边、墙内地多闲旷、营田可兴、本院近于偏老地方、创为营田、事虽方行、从其有利、请先于定边内营二千顷、其地比之偏老、颇平衍饶沃、牛值亦贱、先得帑金一二万两、今年买牛只治农器种子、明年用西安四卫班军营之、次夫宁夏于花马墙内亦营二千顷、每年所获粟谷、半运之宁夏、半贮于沿边城堡、再铸铁大锅百余、每年炒荍麦火其炒三千石、亦贮于边堡、贮边堡者。为陆师糇粮也。二镇营四千顷。岁可得粟二十余万石。三岁可六十万石。并籴粟可百二十万。馈饷有余矣。复套之举。大都在春时。俟师及河岸。即徙回牛犋人丁。耕垦沃壤。以实新堡。又全陜内地屯田百万、多擅膏腴、地有遗利、本院尝为西安四卫屯田议、的然可行、可益兵四五千人、推而广之、不烦益粮、卒乘可增以济复套之师、

  前件

  臣先复套之疏、曾谓复套之后、以举营田之厺、为边防久远之计、今延绥抚镇等官、言复套馈饷难全仰籴粟、欲先 请帑金置牛犋农器种子给军于该镇定边宁夏花马墙内营田积粟、亦裕饷筹边至意、臣恐时有不同、地有未利即今套内虏骑充斥、致廑 西顾之忧、苍生有倒悬之苦、必待营内积粟于数年之后、然后徐兴讨罪之师、不知数年之间果能积粟以济糇粮否、况边垣倾圯、虏寇时侵。人不得耕。一也定边花马一带。全无水利之资。地多鹻瘠。田不可耕。二也。西安班军。七月防秋。入冬始掣。人不暇耕。三也。以四千顷田计岁之获二十余万石。是一亩常收五斗不知营田之军。所给几何。若尽取之。则耕者起怨于徒劳。若量取之。则积贮不满于所计。虽数年之后。所得子粒。恐亦不多。况无墙之处、耕者从事、必须官军架梁。其行粮草料。又在防秋之外矣。或曰近边地土、且不可耕、边外之地可知矣、此未知地利者也、夫套地既复。无虏寇之扰。三面阻河。号为沃壤。开渠通水。稼穑自便。九边惟宁夏多水田如江左今宁夏近河之地。收获之厚。比于江南。资藉水利故尔。故臣谓营田之法、当在复套之后者以此、伏乞 圣裁、

  一明职守以专责成查得先为极陈边弊恳乞 圣断大振远畧以弭狂虏岁扰事、准兵部咨该工科给事中杨宗气题内一定职守、本部复议、 国朝设官分职、各有所守、如各边镇去处、必设总兵一员以镇守其地、恐其不敢专也、则设廵抚一员以赞理军务又以各镇权无统设、难于调遣、近年特设总督一员以总理军务、查得 敕谕各官所载、如总督则云经畧边务、随宜调度、各镇将官相机战守、临阵不用命者、悉以军法从事、此总督之职守也、如廵抚则云整饬边备、训练军马、督理粮草、抚恤士卒、此廵抚之职守也、如总兵则云整饬兵备、申严号令、振作军威、相机战守、此总兵之职守也、职守既定、无事则各相遵承、无敢侵越、有事则各相分任、无敢推避、如此则战守分明、而功罪各有所归、人思自勉、而边事亦无不济矣等因题奉 钦依备咨到臣钦遵外、臣窃以为复套之图节目浩繁、不止一端、如将之贤否兵之勇懦、马骡之臕瘠、兵器之利钝粮饷之易买、营阵之简练、除臣力足以能为、而势足以可为、罔不殚心竭虑极力经营、但事务浩繁、有非一人之所能独兼、万一职守不明、彼此仍、临期悞事岂能免乎、伏乞 圣明敕下该部、申明前议、候 命下之日、将议过各项事件、分发各镇抚镇诸司各道参游等官、务要同心戮力、分投昼夜干办、共成 王事、凡本省大小官员可委者委之、不妨原务、承委官员、尤须久任、非有功绩显着、不与迁转、如有因循怠缓、不行干理、或企望升转、巧文推避、躭误事机者、许臣等从重参究、若臣与同廵抚官员怠缓失职、有迹虽干办、而阴怀挠阻、以致偾事者、罪坐所由、仍听科道官员指实纠举、如此庶职守明而责成专、寅恭着而事功成伏乞圣裁

  一熄讹言以定大计、臣闻询谋佥同、则功易就、讹言惑众、则事难图、今恢复河套以安夏攘夷、事体重大必假之岁月、方克有成、中间好事之人、谬为不根之说、以无为有、变黑为白、其色厉胆薄者、而讹言虏势之猖、其蹈常袭故者、而讹言安常之便、或讹言军马之弱、以危惧将领、或讹言战守之难以恐吓士卒、夫讹言之始、一人倡之、十人和之、百千人翕然从而信之、由是上下惊疑、远迩摇撼、事沮于中止、功隳于垂成是套之复也。百人成之而不足。一人坏之而有余。如李严之误诸葛亮。邵宏渊之沮李显宗者。良可惧也。即以臣今春出塞、亲冐矢石、车阵未备、火器未全、兵仅踰万、马止五千、小试复套之端、颇成斩获之绩、余贼畏遁、此乃 天威之震迭、臣亲见之、而知河套之可复、夫何忌臣者、不思同心以纾 皇上西顾之忧、辄乃倡为讹言以阴坏其复套之议、或讹言臣不量力深入重地、几乎不免、或讹言军士不愿出塞、臣縳之于车、为虏所杀、或讹言北虏多掘品坑、我军尽为所陷、致使远近传闻、内外惊疑、皆以复套为登天之难、不知此言何自出。此事何从而来乎。讹言尚可畏况有内难耶襄愍所以卒不免也使其讹言不熄。套未复而沮挠于始。既复而媒孽于终。则千百年之患。必不能除。而微臣区区狗马之心。亦不获以自尽矣。伏乞 圣明敕下该部严加禁约、申明文武官员说谎之典、军民讹言惑众之例、或特设随军科道、或专行廵按御史、纪录功过、兼察讹言、倘有仍蹈故辄、沮挠军机、阴坏成功者根究所由许臣并言官指名究治、庶讹言可熄、成功有期、伏乞 圣裁、

  一宽文法以济大事、夫出师有一定之理、制胜无一定之势、惟因其势、而利导之、几微应玅而人疑于神矣、今军中之事、有贵于密速、如捐金反间、佯败诱敌、或用贼攻贼、如李愬之用吴秀琳、岳飞之用杨钦之类、其绪多端、难以预计、使一一具奏而后行。露布而后动。则机事不密。非所以决大策。济大事也。伏望 皇上少赐宽假、不拘常例、将复套事宜、申明便宜之意、备载专 敕之中、俾奉 命征讨之臣。应奏请者奏 请定夺。其有事宜密机宜速者。一面奏 闻。一面区处毋事胶固。以失权度。如此则阃外之臣。无遥制之患。人无诋毁而业可光大矣。伏乞 圣裁

  一处孳畜以裨耕战、臣查得先该兵部题为议处防秋事内一款纠聚乡兵以资捍卫如遇大虏湥入、将各堡壮丁编之牌甲、立之夫长、仍下令云虏众则坚壁抗守、少则相机擒杀、俘斩者同格升赏、所得马牛辎重、悉与不问等因、题奉钦依通行钦遵外、为照入套逐虏。非虏犯我境可拟。军士远征。又非乡兵自卫者可伦。若临阵所获。不尽为给赏。则无以鼓舞众心。既赏而任其暴殄。不为之所。则又似为可惜。今复套之举、当春夏之交、贼巢空虗王师讨罪、水陆并进、必有斩获、除冲锋陷阵、及所得首级、自有常典、所获驼马骡驴牛羊之类。必须尽赏官军。以鼓倡勇敢之心。但官军所得孳畜。除不堪用者。听其自便。其堪用者。将欲随营以行。则执役行陈。喂养自不能周。将欲送回则从征远塞。亦不暇及。即如今春臣督兵出塞、小试复套之端、所获马牛、殆及千余、尽赏官军、中间有杀食者、有不暇喂养饥以死者、有轻价贸易者、以有用之物。置无用之地。诚为可惜。况达马力徤。足堪骑征。与夫驼骡驴牛。始而运饷。终而营田。俱不可缺。相应议处。乞 敕该部集议、将搜套所获孳畜、合无比照防、秋前例、一体给赏官军、以倡勇敢、仍量拟帑银数万两、发督饷大臣、委官随营、如套内所获孳畜、赏军之际。有堪用者。委官逐一查验。量其所值。从而给价。拨人送回。近边州县营堡。随便喂养。马、备骑征、驼骡驴牛转运供饷。及为将来营田之用。如此、不惟军士得以资惠。而在官亦省买补之费。岂止竹头木屑之利而巳耶。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彭宾燕又校阅

  姚翰林文集(疏 序 记)

  姚涞

  ◆疏

  论郊祀分合疏

  论元世祖不当与古帝王同祀疏

  ○论郊祀分合疏【郊祀分合】

  翰林院具官臣某、谨奏为钦奉敕谕事、本月初十日、臣钦领到敕书一道、十一日又领到礼部颁给敕书一道、敕内圣谕、拳拳以分祀天地为言、令臣等各尽其愚、臣有以见 陛下聪明睿智、度越百王、将以复周人之遗典、遵 圣祖之初制、考先儒之定论、中和之极、独建于上、此真盛德之事、非小臣所能仰窥也、夫天子之礼、莫重于郊祀、历代之分合靡常、诸臣之去取不一、互有同异、莫知适从、至于赵宋之世、士以议论相高、其间理学经训、剖析精微、后学所折衷而取信焉者、则程氏朱氏也、其论郊也、程颐曰、天地各以类祭、朱熹曰、古时天地、定是不合祭此其说同矣、及论北郊。颐以为北郊不可废、熹以为胡五峯言无北郊、只社便是祭地、此说却好、二大儒也、其说且不能合、何怪夫说者之纷纷乎、臣窃论之、诸儒敦信周礼、各据所见。无所征于身。无所试于事者也。故其立言也易。我诸臣亲其事者。 陛下也。言之在一时。验之于万年者。 陛下也。 陛下之分祀。岂徒以为复古之美观而巳哉。葢将以求神祗之右享也。使分祀而阴阳和。上下格。斯可矣若礼行之后。或不如往岁之歆格。岂诸臣言词之所能与哉。且臣尝求诸礼、礼器有曰、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宜次之、称次之、解之者曰、时者天之所为。故为大。尧舜汤武之事、不同者、各随其时耳。圣王受命得天下、必定一代之礼制、或因或革、各随时宜、故云时为大也、曲礼有曰、礼从宜、使从俗、解之者曰、事不可常也、敬者礼之常、礼时为大、时者、礼之变、体常尽变、则达之天下、周旋无穷、大而百王百世、质文损益之时、小而一事一物、泛应酬酢之节、皆是也其言如此、我 圣祖范围天地、斟酌古今、以制大祀之礼、所谓因革随时。礼之时也。体常尽变礼之宜也。又焉可以他议乎。试以天地日月之祭言之冬日至、礼天神于地上之圜丘、夏日至、礼地祗于泽中之方丘、此周官之文也、祭日于坛、祭月于坎、此祭义之说也、夫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祭、 太祖高皇帝当分祭之初、存复古之念、必尝求其制于周礼、必尝采其说于诸儒、必尝集其议于在廷之臣、二郊尝并立矣、二至尝分祀矣、心思其义、非一日也、身践其礼、非一祭也、历试而亲验之非若儒生之空谈高论而巳也、十年之内、幽明感通之间、天人相与之际、必有不尽如诸儒所议者、而后更之以合于一、不安于前、而安于后、无得于分祀、而有得于合祀、于是定为一代之礼、以垂宪无极、不然终洪武之世、使其少有未惬、则 圣祖自将复从其初矣夫岂惮于更定。以贻今日之议哉。是故断之于定鼎之时者。 圣祖也。行之而安者。凡二十年。袭之于徙都之日者太宗也。行之而安者。亦二十年。承之于继世之后者。列圣也。行之而安者。复百余年。天清地宴。百神受职。命其宴曰庆成者庆天心之克享也未始一岁间也。固不屑屑于古礼之合。而祭则受福。巳大非汉唐宋之所班矣。臣愚以为合祭之礼、未可轻易也、夫臣非不能组织旧闻、使言之成章、以効仰赞之忱、但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言之祭日于坛。谓春分也。祭月于坎。谓秋分也。其阴阳先后之序义则得矣。从之可也。若冬至夏至之祭。臣于此窃有疑焉。周人以建子之月为岁首。故冬至祭天。夏至祭地。阴阳之义。先后之伦。各有攸宜。斯制礼之本意也。今所用者夏正也。如以一岁之月序之。则夏至前而冬至后、苟夏至祭地。冬至祭天是先地而后天。虽曰阳先阴后于义无嫌。然实非一岁之事。尊天之义。岂其若此。此驳亦核行周之礼。不可以用今之时用今之时不可以行周之礼是其大者巳碍而不通矣。他如乐有六变八变之奏。仪有素车大裘之制。去古巳远。漫不可稽。恐亦非今日之所能尽备也。故在今日而言古礼。苟有毫发之未合。终必谓之后世之礼。使知时之为大。宜之当从。则在我者。不失制礼之意。而天下后世。亦将以知礼称之矣。此其轻重缓急。岂可畧而不讲哉。 陛下宏纳羣言、深求至论、固将以协神人之望、合述作之宜、登斯礼于三代之上者也。臣缘见礼经所载、不敢不述以备采择、

  ○论元世祖不当与古帝王同祀疏【罢元祖祀】

  谨奏为正祀典、以光圣治事、臣惟祀事有三、曰天神、曰地祗、曰人鬼、载之礼经、义各有在、而人鬼之祭、则所以旌往。烈而示来世也、顷者 陛下遵 祖宗之典、崇帝王之祀、人鬼之尊且大者、宜莫重于是、苟不辨其大分、则戾经而渎礼、臣惧无以昭大典也、今帝王庙中、祀及元世祖者、臣窃惑焉、夫华夷大分也、臣请为 陛下陈之、中国之与夷狄、其防至严也、是故内中国而外夷狄、岂非以其荐食上国、糜灭人类、有甚于乱贼之当诛者欤、自有典籍以来、犬戎覆宗周、弒幽王、而周人不能讨、此中国之大雠耻也、刘石诸胡、囚执晋怀愍、盗据神州、而晋人不能讨、此又中国之大雠耻也、完颜吴乞买入汴、而虏徽钦、奄有天下之半宋人窜于江南而不能讨、此又中国之大雠耻也、此数者、幽明之所共怒、古今之所同愤者也、然犹未全盗我中国也。蒙鞑继兴、有所谓元世祖者、虐浮于犬戎、狡深于刘石、贪剧于契丹、暴过于女直、乘宋之弱而吞噬之、斁我彝伦、变我礼乐、而万古帝王之中国、始尽胥而为夷矣、又其待幼主之母子、既归欵矣、而使为僧尼于吐蕃。诸帝后之陵寝、既丘墟矣、而发其遗骸以杂诸牛马之骨。夷德之无礼。一至于此。其为中国之大雠耻。岂直如前代而巳乎。我 太祖高皇帝、声罪而汛扫之廓中国之妖氛、雪中国之雠耻、天地始复有定位、君臣始复有定分、首足始复有定形、读斯文而知圣祖之功德真远驾唐虞也而古帝王之遗黎、始得复归于人类不然、则生民之类、泯灭久矣、故读史而至宋之将亡、未尝不为中国痛至元之将灭、未尝不为中国快也。迹其封豕长蛇之毒、其身得免于 圣祖之诛讨、亦巳幸矣、又安可进而祀之乎、惟其猾夏之罪深、故 圣祖攘夷之功大。惟其乱华之祸惨。故 圣祖诛暴之义彰。既以大义驱之。当以大义绝之。臣窃恨当时诸儒臣、此虽深文亦事实也怀其平日豢养之私。值我 圣祖御极而不能明大义以佐下风。乃使元主得与帝王并列。以渎我祀典。此臣之所甚惜也。夫 圣祖建庙以祀古帝王。崇德报功。不专以一统论也。故隋晋之主无与焉是故仁覆天下之谓德。利济羣生之谓功。自伏羲以至于汤武。功德并隆者也。自汉高帝以至于宋太祖。功浮于德者也。秩之祀之。夫谁曰不宜、彼元世祖者、于夷狄信有功德矣、中国何赖焉、而顾跻之帝王之列乎。古语有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且自古圣帝明王、皆未尝一日而忘夷狄也、在唐虞则曰蛮夷猾夏、在夏则曰禹征三苗、在殷则曰高宗伐鬼方、在周则曰薄伐玁狁、薄伐西戎、防夷之严若此、岂容与此虏并享也哉。三代以降、夷狄尤横、汉高帝唐太宗宋太祖、此三君者、亦未始与夷狄共事也、而元主以胡虏之雄、与之同堂共豆、使三君有知。必不肯下同于彼矣。又臣之所疑。不止于此。今之京师。胡元之故都也。此深识体要尤非书生腐语一旦庙貌既新崇构有焕使燕之遗民故老。复指其位而称之非所以树风声垂典则明大分而严大防也昔越范蠡灭吴、或祀之三江之上、吴之遗民、至今犹议其非。吴伍员入楚、或祀之江陵而楚之遗民、相与屏黜其像。以为此吴楚百世之怨故也。则夫为中国百世之怨者。其尚容忍而祀之乎。 陛下德格上下、道贯幽明、昭代祀典、至详至备、非臣末议所能裨也、顾礼行有日、四方瞻仰、伏望 陛下断之以义、特罢其祀、以厘正大典、夫兴义旅而涤腥膻 圣祖行之于前。定祀法而黜僣伪。陛下行之于后。其道同。其功一也。臣愚生遇圣明、偶有一得、义不容默、谨效涓埃、不胜悚惧、

  ◆序

  送张子行之佥宪陜西序

  ○送张子行之佥宪陜西序【榆林兵备】

  今西北诸镇、地当虏冲、朝廷备之甚严、而承命以临之者、有大将、有中官、有总宪重臣、列戍数百里、屯兵数万众、事既有统矣、犹惧其剧而弛也、则又设外台之佐二人、以分莅其地而赞其功、凡百戎务、乃咨乃谋总宪者裁而行之、所以饬武备而重边防也、岁在执徐、家君视师榆杨、余以觐省至焉、其地固要防也、余进诸老将而问之、凡敌之虗实。将之勇怯。地里之险易远近。卒伍之强弱聚散。仓廪之出纳嬴缩。余颇识其槩。然未暇议也。比者吾同年张子行之拜陜西佥宪、治榆杨之西、索余言以赠、夫张子所治者、边事也、余请以所闻告焉、夫中国所恃以安者、边圉固也。今吾不能有其固。虏大入则疮痍千里。小入则剽掠数城。即虏以数十骑至。吾拥全军而不敢轻与之角。战非中国之利。亦巳久矣。议者或欲植榆柳以扼其驰。或欲列剑戟以防其突。或欲高塞垣以限其入。若可坐而策也。校诸余所闻、则皆所谓画饼之谈也。天以五材济民用。而边鄙之所阙者三。此老于边塞之言不可不图所以救之平沙浩漫深没马足虽树弗茂弗孳则木之为用寡矣短兵相接铠仗窳楛所谓铁者必求之远方而后足则金之为用寡矣民多窟处以就耕牧虏猝至则立为鱼肉相与筑壁垒以自固而捄土在百里之外则土之为用寡矣又其甚者远戍无水。而卜诸雨。近郊无草。而刈诸塞。边民冐死以为生。而为之上者。顾欲以书生之说施之。不巳疏乎。凡所谓空言常谈。实不应声者。皆张子所宜审也。虽然在天者犹可诿也。若今所谓人谋者、则吾又惑之甚矣、前所言未患也此所言本患也夫论势则外急而内缓。用才则内重而外轻。士大夫自便其身而耻当剧任。率以为莫劳于董徒役。莫繁于司会计。莫难于谳讼狱。莫危于治军旅。一有所寄。辄缩朒不肯任。夫责之以一事之长。而其言犹若此。至于边鄙之任。则一人而四责备焉者也。其难易不啻倍蓰。而议者曾不之察。何也。张子之所治。于四事之责尤重且专。诚有非内地可比者。军吏不得其良。轻于犯禁。一切绳之以法。则诈与贪。皆不可使。而斤弛之士。谁其用之。廪无终岁蓄。吾常节其所施。士恒不得饱。天或夺之岁。则变且不测。而庚癸之呼。谁其禁之。公私困矣。虏复时坏亭障。吾日图所以补其废。苦役之民。至有甘心就虏而不知归者。民不堪于役。而举烽燔燧之所。谁其修之。一镇之兵。仅满二万。而骑卒则什之三四。私财无以养其力。赏格无以作其气。不战而力巳疲。何以使之乐于赴鬪。而控弦鸣镝之患。谁其御之。刑难于独任。食难于遥请。役难于频仍。兵难于训养。而食之不给。其患尤甚。至此呼奈何矣执刀笔者得以破勋劳持议论者得以轻事功此今边鄙之深忧。而余之所谓惑者也。张子以方壮之年、才与识俱赡、于四者之任、若不足以尽其用者、然余未敢以为张子贺也、夫因俗以建事。因时以就功。虽豪杰之士由之。而时与俗之难为力。则有志者恒致慨焉。张子宜何如。处力之所及则尽谋时之所挠则尽议必使在内者。知在外之重。而后边事可渐理也。不然慎巳免咎。上下相蒙。冀其无事。以幸为常。而边事日趋于敝矣。张子岂得以宁处哉。张子听吾言而思之。其是与非。必有犂然于心者矣。余于张子深交也。不敢浅其言。故过而道之。以为筹边之助云。

  ◆记

  新修代谷仓记

  ○新修代谷仓记【大同仓】

  国家峙粮以恤军、而诸仓之设、特备于天下、然惟边郡为尤急、平居战守之士、咸仰给于有司、稍不足、则讹言相惊、虏或大入、辄调客兵以捍虏、转饷不继、则或溃或乱。重贻主将忧。是故广为之备。而富为之蓄。则可以饱吾士。而使之乐战。今西北诸边。不求益兵。而日恒以食为请。惧无其续也。食不巳急乎。代州汉鴈门郡本朝即其地为边镇、立总宪大臣以节度之。据岩邑。宿重兵。保偏头鴈门武宁三关之险。通云应延绥两路之师。晋国之要防也。兵食固代之所宜急焉者。代旧有仓。岁久弗葺。从政者听其颓弛而莫之省。于是蹂为瓦砾。鞠为蓬藋。输将者无所藏。飞挽者无所蓄。夫代不可以一日无兵。兵不可以一日无食。仓也者。食所由充也。以用武之地。而为仓若此。斯亦前人之阙政欤。比者宪副闵公、首综其役、而仓之成者、凡二十楹、其在北者饬矣、方伯李公继就其绪而仓之成者、复二十楹、其在东者饬矣夫修其北则未广修其东则未备、其入易盈而所储有限、二公者、非不欲尽修其制、以为永逸之谋、顾资与力、未完而遽求其并举、则边民滋困、其势将以有待也、乃嘉靖四年夏、大参王公显之至、代摄戎事、以筹一方、经武之余、惟食是营、于仓之西、构室二十楹、役不踰时而告成、立门以示严、建坊以示聚、缭之垣墙以示防、夫然后九谷有所归而不腐、三军有所赖而不忧、一廪人司之、吾食足矣、兹仓所以厚代人者、岂其微哉、且余闻之汉氏之仓、惟荣阳者为尤着、典午氏之仓、惟石头者为尤着、举所重也、至边郡之所建。则率用耿寿昌之法。今之制亦然。贱则籴。羡则积。以待非常之用。独所谓粜以利农者。废而不行今与古小异。宜于时也。夫修其法以揆诸古。余犹恨夫讲之未详。而世之翫时怠职。免咎以自便者。不能以时振今之废。使之日就沦毁。则吾边鄙之利其谁与修之。三君子之兴是役也。事举于久废。志斯勤矣。功图于有渐。谋斯谐矣。度侈于前规。制斯备矣。虑周于俭岁。惠斯博矣。四者政之善经也。修一仓而四善备。此记之所为作也。至于督课缮治、则诸从事之良亦不可无述、并刻其氏于下、以无忘其劳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张龙湖集(颂 序 记)

  张治

  ◆颂

  天保万年颂

  ○天保万年颂【圣诞】

  臣闻粤昔帝王之盛、其有天下也、则必曰祈天永命、而臣子祝于其君、亦必曰天子万年、葢君者、天地万物之命所寄也、人君寿则天地万物之寿随之矣、然人君受天命而兴、则天必昭以贞符、膺间气而生、则寿必享以遐年、天人之机、印若契券、不能爽也、稽之往牒、帝王之以寿称者、莫尚乎轩辕、葢其秉斗枢之精应土德之运、生而神明、役使百灵、敦敏广渊、善圣之宗也、其治天下、则观象设制、垂衣无为、斋心大庭、问道广成、授经王屋、导养玄素、爰能体炼玅气、穷尽道真、而长生久视、与天地罔极、岂非 圣帝之殊轨、而道德之高躅哉、洪惟我 皇上缵天之统、合道之贞、昭受元符、诞膺明命、自轩后而下、一人而巳、初丁卯之诞祥江汉也、上距 太祖所生之岁。葢百八十年、得二九之会焉。龙飞天极、壬午纪元、则上同乎 成祖改命之岁。葢百二十年。得九三之交焉。脗叶昌期、踆蹑纯景、兹非应土德之运、而当出符之会哉、河清兆瑞。庆云表祥。则大电绕枢之征也。神明圣哲。通玄远览。则狥齐敦敏之具也。精禋应祷。玄德鬯升。则神明知止之应也。察地明天。稽典定制。则正名百物之治也。恭默有室。大素有居。则斋心大庭。梦游华胥之乐也。冥契真诠。纳民寿域。则顺风广成。究意雷岐之仁也。协气熏郁。休祥滋至。则云师纪官。麟游凤巢之祯也。稽符命之所加、笃 烈祖之骏惠、天人合发、区宇乐推、神休畅茂、灵祉显思、葢天所以启圣神之祚、而永无疆之庆也、由是观之、则我 皇上之遡神穹昊、兼总玄元、长劫世而不老。凋三光而独存、亿万之寿、比于轩后、葢不待卜而知矣。兹二十有八年、时维仲秋十日、在丁、为 皇上天诞之辰、万神洽庆、六合忻舞、天下臣民感覆寿之恩、朝明庭而献万寿者、外尽四海、罔有不至、臣仰受渥恩、倍切欢忭、谨援天保之义、演为颂诗一篇。上祝万万年之寿、虽词极芜陋、不足以揄扬圣美而区区祈天之忱、敢窃附于华胥之后焉耳、颂曰、粤稽邃古皇王代奋。咸有贞符。以兆景命。倬彼轩后。大电感枢。斗精受形。爰启帝图。于维我 皇。诞祥江汉。浊河澄清。庆云炳焕。乃御干极。以正万方。龙造蹻蹻。灵贶洋洋。丹灵寿丘。千载同芳。诗人有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我受命溥将、肇正彼四方、于昭 圣祖、寔肇皇基、维 皇之生、二九应期。于赫 文皇、奋于燕邸。维 皇御天、壬午受纪、若合符节。不后不先。天寔启之。人孰能然。姬周卜历、天皇衍年。载代六百、成数维千。转算相乘。莫可究焉。诗人有言、克昌厥后、燕及皇天、绳其祖武、于万斯年、维 皇明德、祗事上穹。神功圣治。纯孝贞忠。帝心眷德。锡福时万。百神受职。三灵叶赞。泰乙流祉。八景隤禧。五神顺轨。九土咸厘。至仁濳达。玄化殷溥。先天不违。物得其所。诗人有言、天保定尔、受天百禄、降以遐福、维日不足、维 皇建极万方攸同、焞焞大业、久而益崇。天佑我人。俾皇亿寿。垂祚九围。小大咸受。观民设教神道佐兴。以禜以祈。禔福绳绳。载以清净。民自不忒。中心无为。抱一以式。诗人有言、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羣黎百姓、徧为尔德、维 皇格天、申锡无巳。诸福之物。莫不毕至。秀岐嘉颕。于彼天田。灵禽异兽。甘露醴泉。休祥奇瑞骈臻沓集。协气荣光。氤氲郁郁。坤祇效珍。干象开图龙文赤书日焕九区诗人有言天保孔固、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盛德在金。三光并丽、维 皇诞辰。万灵应瑞。九龙毓圣。二气舍神。赤光照夜。黄云覆辰。露浮灵液。月抱仙轮。欢腾万宇。喜溢八垠。阊阖洞启。钧乐九陈。鹤书翔舞霞彩缤纷穹玄锡庆。洪厘允申。小臣作颂、虎拜稽首、虎拜稽首、吾 皇万寿、诗人有言如日如月、如山如阜、如川之方至、如松栢之茂、

  ◆序

  寿韩苑洛七十序

  赠王克斋北上序

  ○寿韩苑洛七十序【南□本兵】

  古大臣之言寿也、以能寿天下国家者也、书曰天寿平格、保乂有殷、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夫惟君子以平格保乂、作基邦家、而后声光休烈、显于无穷、历百世不朽、我国家以六典建官、两都分治、其制视成周、昔成王之营洛也、其命周公曰迪将其后、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民乱为四辅、周公之治洛也、曰明作有功、惇大成裕用、诞保文武受命、周宅西镐、而君臣相与、乃勤志于洛焉、其为燕翊谋、至深远也、独以殷顽民哉、我 高皇帝提天戈首取金陵、然后擒伪汉、龊吴蜀、驱胡虏而有天下、则金陵固为根本重地、文皇帝之定鼎北平也、扼燕蓟之险、坐临南纪、万有余里、而金陵屹然上游、北拱燕极、东引瓯鲁、臂秦洛而指百越、供赋亿万。莫不由徐扬以入。奸宄跧伏、无敢窥天堑以哗中土者。金陵捍蔽之力也昔宋祸首于燕云、元纲溃于江汉、以南北之势悬而脉络不相援也金陵不固则淮南北之气脉不通是故金陵固则南服靖。南服靖则北所恃而为安。所谓天下之枢也其视洛不尤重哉。永乐中监以储贰、后乃敕卿辅大臣居守之、六职百役、一如王朝、守帅以下咸总巳、司马以城关戎马所隶、视他职特重焉、公以文武之才、当天下承平日久、欲补弊立废之时、监兹留钥、经武制众、振颓剔蠹、强奸帖柔、隐绌发纾、政乃大行、人以宁宇、则明作之功也。首善之地。旧章遗泽存焉。土沃而民肥、迩俗偷惰淫侈、或逸于公度。有司间以游宴之费。课扰闾阎、使者旁午、弥文琐委。公悉裁罢之。谨守筦钥、奉法顺流。与之休息。井廛晏晏。不识役敛之及巳。则惇大之绪也。虑之以悄悄之劳、而发之以优优之政、乘之以翼翼之勤、而续之以明明之功、斗牛之野、郁然长城、俾 天子无南顾忧、绸缪王基、引于无替、民气完固、犹木植其本。而枝干强立户扃其枢。而庭奥无恐焉。则诞保之业也。声光休烈、将不可并美笃棐、而显于无穷、历百世不朽哉、是则公之所为寿也、虽然君子之寿有道焉。昔周公之系易也。研极天人之变。兼三王以施四事。而几几之诚。天实佑之。用能迪将周祚。寿于八百。而令闻永久。公尝悦周公之学。通其理而究于其变、思以其道润泽于世。至老而不衰、则公所自寿其心者如此。故勤劳中外、余四十年、艰贞不贰。天下国家、莫不倚以为寿其葢有所本哉。鸣鸠曰淑人君子、胡不万年、言寿有本也。于是笃斋闻而喜曰、乃今知大臣以天下国家为寿。而本之学也。遂书予言之为公寿、

  ○赠王克斋北上序【少司徒】

  古大臣自四方入者必以其政告于君。所以广听而达隐也公吴产也、且宦于东南者日久、夫事之在东南、系乎邦计之急、所宜先者有三焉、葢国家财赋、惟东南是倚、至于今生之者寡、而以靡食者甚众。取之者勤、而以靡用者无经也。故农终岁耕而不能以糠粃自饱。妇终岁织而不能以缯絮自蔽公私之积、嗷嗷然不逮正德间。无论弘治也、而旱蝗横敛、日相寻不止、夫民犹基也、高墙丰上硗下未必崩也降雨兴。流潦至。则崩必先矣。有若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所谓邦计之重、当有急于此者乎、自 国家之定鼎北平也、岁漕江南粟数百万斛、以入太仓、贡篚行旅、百货羣来、时埶不同而皆由漕以达也昔者尝以黄河为漕之害也而力障之今乃资其利而导之且弗至矣符离而下、百里为陆汶泗涓流、渗于土雨壤。徐吕悬石百仞。篙工缆卒。不能飞而渡也。夫漕譬则人之咽喉也一日弗食则元气为索然矣所谓邦计之重当有急于此者乎。管子曰、海王之国、谨正盐筴、刘晏号善理财、而盐利视他赋半焉。我 国家悬中纳之令。富商巨商。飞挽鳞集。边圉之间。戎士宿饱何则吾予以利而彼利之也而今则不然、令虽悬而应命者日益少。禁愈严而奸利者日益多。国则何所恃而利之。何者彼有所利而吾夺之也古人有言。利出于一孔者其国无敌出二孔者其兵不诎出三孔者不可以举兵出四孔者其国必亡由今言之、利孔之出葢不知几矣。予恐菹薪之弗茂、而牢盆为盗薮也、所谓邦计之重当有急于此者乎。夫民力竭则病赋。漕法废则病食、盐政弊则病利、三病交至、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况乎野有暴师、脱巾候食、燕蓟弗给、途载僵俘、而劳费无度。帑藏壁立。市物腾踊。民志廪廪苟非其术、则何向而可哉。虽然亦存乎人耳语曰、此是定论一岁树谷十岁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百获是故有治人无治法兹公之入也、其得所树矣哉予尝闻公之抚于江右也、审兴革、筹利害、询疮痍廉贪浊、苏困穷、鉏强横、平征役、允计会、诘兵甲、拔遗逸、露濡霜肃、洪都之人改观焉、其贰于司徒也、经用制赋、缩储度费实均实盈、惟民作常、惟都作程、留都之人改观焉、持是以往、则凡所以佐 天子邦计之重、而惠施吾民、以收百获之功、俾天下之人改观焉、国其不有永赖矣乎。兹卿大夫士之所以相与而喜也。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

  ◆记

  修复汶漕记

  涿州北河胡良渡舟记

  修仓厂题名记

  尚宝司题名记

  ○修复汶漕记

  嘉靖甲午大中丞麻城刘公天和、奉简命督河事、官采氏茶陵张治、浮大江而北、踰淮泗、道济汶之上、遭而问水焉、公曰、古之治河也、以为民也、今之治河也、以通漕焉巳耳。然藉河以济漕。犹以狼兵止寇也。利害均矣鱼沛而下、河之入漕者近、且绝舟、弗得其利而害独存焉、漕所倚以济者。其惟汶乎书曰浮于汶达于济、则汶入于济也。济既伏流、则汶其自达于海、与元辅国于堽城作斗门割汶流、葢泗漕以饷宿蕲之众。后漕江淮之粟。以至于燕也。乃遏全汶合泗水而南。后复分导之。北达于卫。而漕始通。国朝宋司空礼、因其旧而导之、下至南旺分流焉、遂成通川矣。又为之置闸焉以节宣之。筑湖焉以潴汇之。国饷自是有永赖也。比岁汶秽弗治、浮沙荡砾、回湍激射、雨淫则流漫。旱则易涸。河流所经、鲁桥而下闸废没无完址。南旺西湖环三面之堤、复倾圯民且盗而田之。马场堤啮于水者殆绝、蓄泄弗备。自沛至济、有浅涩之患焉。予惟疏厥淤塞。修举厥废。以复其旧焉尔矣。治曰河保其不终为漕害乎、公曰、昔人有言。河流巳弃之故道。自古难复。言其淤塞既阜。水性避而就下也。由今观之。河不北流而南徙亦其验与漕渠之外。百里为陆。力不可施。岂人所能哉。鬼神寔相之矣。河纵而复决也。治漕必不能尽利无害但权其害之轻重耳亦惟顺道之使不为漕害耳敢利之邪、茍利之而且虞其害焉。虽神禹弗之能善矣。治曰漕譬则人之咽也。国之命脉系焉。寻丈之汶。弹丸可塞也。君子将无意外之虞耶。徐吕之洪。悬水千仞。梁靖之下。符离之上。使复若鱼沛焉。则汶其可倚哉。公曰。此忧世者。所以有复海运之议也。然而未可易言耳予尝沿淮及河、历沁卫以还、有遗思焉、夫沁水入河、则导之东下、数百里、以入于漕、如昔人之导汶而南者。不犹愈于引河乎。河势且杀矣或者谓泝淮而河。以及于沁。沁去卫仅百里。可陆而至也。其犹濡而衣袽之戒者欤。若夫销患未形。以昌利万世。则又出于治汶之外者。非予所谋也。既而公条治漕之宜疏以闻、得曰俞、乃扬明命、戒羣吏。饬工徒。斗财用。具畚锸。略远迩。揣厚薄。陈蔀野处。以率庶役。罔弗受命。鲁桥之南至于徐沛、百废咸作焉。乃谓主事子承恩曰、汝其筑汶之东堤、承恩受命而筑焉。乃谓主事顾子翀曰、汝其筑汶之西堤。翀受命而筑焉。堤各为减水闸、滚水坝者凡二、视水盈缩蓄泄焉。乃谓主事邵子元吉曰、汝其筑南旺马场二湖之堤。元吉受命而筑焉。会水部杨子旦至、公复以命之、旦复受命而协筑焉。堤各为减水闸、南旺者凡十有八、马场者凡五、视水盈缩蓄泄焉。既成、千里之内、隆山斥平流、饷艘时继、挽卒愉愉、若缆而嬉也。乃报命于朝、晋公为工部侍郎、未几、改兵部侍郎、总制西北边事、杨子旦走入至于治丐记焉治曰国之大事、惟赋与戎、河之于漕。犹虏之于边也。故治河者弗与争利也顺之而巳矣治虏者不争其利也。备之而巳矣是故谨堤防。时疏浚。广泉源。则治漕之善也。足储食。诘戎兵。明赏罚。则治边之善也。冐无穷之害而徼夫难得之利敝所恃之险而贪其不贞之功是大臣之言国是以无宁民矣。然惟忠者能任之。知者能谋之。惟君相之明者。能知而用也。否则厚身图者薄公计。闇大机者喜新功惑浮议者乱成谋几何而能有济邪。予方嘉刘公之既忠且知、而乐吾君相之能知而用也。故并论之、俾观者知君子经世之志有余忧也。越若治漕之费、及工役、则存乎有司之籍弗详焉、

  ○涿州北河胡良渡舟记【涿河渡舟】

  嘉靖丁酉御史梅滨杨子、奉 上命、按畿辅、兴能振弱、和惠生、弊百咸新也、历于涿、进涿之众而语曰、涿郡当京国之冲、四方所走集、肩毂相踵也、北河胡良之水、环郡南北、冬春水涸、可木而梁也。夏秋水淫、涨流弥弥、行者力不能绝冲涛、悍夫乘时、操舟索重利、人莫不病焉、予欲令有司庀官舟棹以渡。其可否惟尔民。众曰、民惟依仁。仁之所兴。民所利也。其谁弗嘉。成谋。乃鸠财命工、斗赎镪佐厥费、檄吏目徐志高董之、北河为巨舟二。舟篙工三人。为步舟四、舟篙工二人。胡良视北河半之、既竣事、乃属宫采氏治记焉、治曰、推涿之政。可以仁天下矣。夫行路之人。犹涿之人也。涿之人。犹天下之人也。予尝道燕赵之墟、历漳易滱圣诸水、而深有慨于斯民之多溺也。以涿言之、土堧土厂而善崩。水淫决冲流百里民沮洳而居。室涂弗完。水下沙砾土衍。夷陆焉阜。蒿棘弗植。无论禾黍也。然则水之溺于涿者。独行路之人也哉。王程所历、使命相继、车百辆、马百匹、驴骡千蹄、驿夫驰肩、卒重茧费日万钱。月无算也。中人十家之产。岁不能备一役。官庄宦第、官刍公牧、百赋萃之。凡编户之民、童丁而犊。税弗充焉。然则涿之溺于民者独水也哉又尝因是泛观四方之民。弘治而上、家余藏。帑余积。山林川泽余利也。边卒嬉。武吏不宿逋。至于今上下侐侐然。称匮乏。诛赋日繁重。力役弗巳君子或惧其陆而鱼也然则民之病于溺者独涿也哉昔者高宗谓傅说曰、若济大川、用汝作舟楫、夫舟楫傅说也。斯民无溺之患矣。郑子产以乘舆济人、孔子曰惠也、禹思天下之溺者、犹巳溺之、孟子以为仁、夫二者皆务为治者也。直所从施异地耳故为政者、近之以乘舆之惠、远之以巳溺之仁。斯舟楫而傅说也巳。以予观于杨子之仁、葢托始于舟也。究其施。其济大川也哉。故曰推涿之政。可以仁天下矣。

  ○修仓厂题名记【仓厂】

  司空缮部郎仙居蒋子良化董修仓事、间语诸治曰、子未知是役之重乎、治曰愿竟焉、蒋子曰国备惟戎。戎备惟食。国家之制。岁令民出粟四百万石。漕以入。日要月成岁会、角斗嬴缩。度数多寡。司徒主之。漕卒百万。漕士十千。海漕之总一。河漕之总什一。内督一外督三。称贤比能。司马主之。邑会则上之郡。郡会则上之省。省会则上之部。遄慢惟绩。廉事以最。天官主之。邦畿之内。泰庾十一庾列而为廒。廒凡千四百二十有四、廒比而为楹、楹凡七千一百、鸠材视费、饬坏振毁、司空主之。文甚古质司空上卿岁视。大夫月视。监工日号。匠人斵。陶人砖埴。污人涂板、干时栽、风雨与覆宇谋、鸟鼠与封塞谋。燥湿与爽垲谋。虞戒与扁缄谋、罔或不食。凡此以重民也。予尝闻之、粟之入也、石费五倍、岁定靡盈。岁歉贷之。漕卒百茧。岁月而后达民力之艰。曷可说矣。而复委诸风雨鸟鼠焉。不既残于。残民寔瘁国。其如何。予是以为兹役之重也。不可不慎也。治曰允如子之言矣。然子之所虞者。风雨鸟鼠也又有甚焉。冗靡食。贪济货。奸牟渔。侈不蓻。四者之行民病久矣。孱力不滋。无能溪壑。风雨鸟鼠。何以加之。是故古之为国者。食不足则修冗政不足则修贪度不足则修奸用不足则修侈治不足则修德国其无以踰此矣。蒋子曰予知予职焉耳、若子之言弗予所谋也。虽然子言远矣、他日蒋子于厅事得故石禁礲而可碑、复语治曰、君子之政思师人也思师言也、昔之与是役者众矣、令行凿凿、予欲考其人与吾子之言义、用是勒之以朝夕观取训焉、且俾后之人知所感而取式何如、治曰子善矣、尽衷事事、报国之忠也。语事垂久惠物之仁也。因往以豆寸。取善之知也。大虑首物。圣贤之教也。四者善莫大焉蒋子以告之少司空童公、中贵梁公、具曰由蒋子之言可以知忠、由张子之言可以知固、忠固之道。可以久矣。命蒋子立石。

  ○尚宝司题名记【尚宝题名】

  为东楼作记非佳事也以其有裨典故载之

  尚宝司掌玺牌符之事、国初建符玺郎、后改曰尚宝司、秩正三品、洪武元年、乃置卿一人、正五品、少卿一人、从五品、司丞二人、正六品、其后大臣、子弟以荫补丞者无常员、列署在右掖之内、其地至禁密也、宝玺之大者曰奉天之宝、为唐宋传玺、惟祀天地用之。凡诏若赦、则用 皇帝之宝。立封及赐劳。则用行宝。诏亲王大臣调兵。则用信宝。册上尊号、则用尊亲之宝。敕谕亲王。则用亲亲之宝。祀山川鬼神。则用 天子之宝。封外夷及赐劳则用 天子行宝。诏外夷调兵、则用 天子信宝。曰诰则用诰命之宝。曰敕则用敕命之宝。敕奖臣工。则用广运之宝。敕谕来朝官员则用敬天勤民之宝。凡宝之用。必请命而后发焉 天子飨祀郊庙若视学籍田勋卫扈从、及公侯驸马、都督日卫、锦衣当直、则给金牌牌之。制有龙者。虎者。麒麟者。狮者。云者。以其官为差。皇城金吾禁夜、五城夜廵、则给令牌。虎贲廵城。则给铜符。九门守卫。则给铜牌。锦衣校尉入直。则给双鱼铜牌。京官之朝参者。则给牙牌。勋臣以勋字。亲臣以亲字。文臣以文字。武臣以武字。文武官之与陪祀郊庙。及执事人。亦给牙牌。有圆花。长花。长素之别。凡诸得给牌者。有故。则检籍而纳之。亲王之国。及文武大臣出抚镇则给符验。御史出廵察。则给印。事竣则纳之。稽出入之令而辨其数其事至重也此重事也仍应以重臣领之每大朝会则二人以宝导驾先立侍殿中。驾出幸则二人以骑从宝行。其为侍从至亲近。国初类以文学儒臣领其职或兼秩焉尚书郎而下。非有才名者不得调勋辅大臣子弟。奉特旨。乃得补丞。他流所弗与焉其选至慎也故事曹省皆有题名而符司缺焉嘉靖丁未分宜东楼严君以太常少卿领司事、乃搜诸故牍、自洪武而下、迄于今得若干人、刻其姓名爵里立石于长安之直庐、以稽往而昭来也、丐张子记之、前皆叙事于此发论取其简净治曰宝者人君所以信其令于天下者也名者君子所以信其行于后世者也人君之于宝。则设官以守之者。慎其令也。然则君子之于名其贤不肖关于劝惩者至远也顾可以弗思慎乎哉。夫德者。所以慎名之具也是故人君有慎令而后天下无邪政是谓治法君子有慎名而后终身无邪行是谓治人以治人而守治法则身安而国家可长保也呜呼岂独尚宝然哉。此东楼所为题名意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三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待问存我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芝园全集(疏 书 序 碑)

  张时彻

  ◆疏

  处置平番事宜疏

  请增调狼土等兵以安根本重地疏

  请急修武备以便防御疏

  慎防守以安重地疏

  ○处置平番事宜疏【平番善后十策】

  张公廵抚四川时剿平此番具疏

  议得白草逆番、虽幸剿平、然遗种不能尽殄、变故难以预期、若不筹策万全、终非奠安边徼、所有处置善后事宜、理合开款具呈、伏乞照详施行、

  计开

  一移镇参游以资守战。查得松潘东路左参将、原设恊守小河以下一带、直抵南路茂州土地岭等处地方、常在小河千户所驻札往来、大印安绵坝底等处边关隘口防守、缘小河千户所、僻在东北、去大印等地方数百余里、平时调度不及、有警策应难前、有恊守之名。而无恊守之实。此参将之驻小河。非计也。又先年因南路阻塞、请设游击将军、带领游兵一千名、驻札蒲江关、上至汉关墩、及北路月章腊、下至龙州江油、往来廵视、后南路少宁、改驻龙州、缘龙州原属安绵、而游击则隶松潘、且该州土官三员、各分地方管辖、游击在彼、原无统属、平时反生嫌隙。失事又得借口。甚至把门守城之役皆游代土兵而为之、又况松潘有警、则游击株守一隅、不能发兵应援。安绵有警、则又非所隶地方、与该道不相干涉、缓急坐视。不行策应。如近日白草之变、使游击能选众长驱、朝发而夕至、何至杀伤官军、酿成大患、是有游击之名。而无游击之实。此游击之驻龙州非计也。为今之计合无将松潘游击将军查照设立旧规带领游兵一千名移镇小河一带、上至蒲江月章腊等关、下至龙州江油一路、往来廵视、抚谕番蛮、疏通道路、不许专驻一处参将分守地方游击有警则应援二者职司不同也一遇有警。相机截杀。出奇应变。小河参将、移镇龙州、就领贴守松军三百名、三家土兵各精选五百名、共一千五百名、统领龙州徐塘、以至观子八关堡、专一操练军马、抚捕番夷、防护粮道保障军民一应缓急事情、属松潘者、与松潘兵备属安绵者。与安绵兵备各计议而行。仍将该州三家土官俱听本官节制、增入 敕书、及将各官驻札地方、亦于 敕书更改、以便遵守、则职守既得专一调遣不致推托矣。

  一增兵权以壮主兵。安绵一道、既无卫所为之主兵、又无参游为之守将、虽有一守备、兼四提督、但关堡旷远、体统相近、往往文移滞碍、岂能令行禁止。况石泉为诸路咽喉之地、事体与两路参将相关、合无将该镇守备、以都指挥充任请给 敕书。重其事权。仍将利保青川诸军、尽数调回。听该道拔其精锐、定拨一千名、专属本备常川操练策应。不许轮班更替、如遇大印一路有警、则会同东路参将、坝底一路有警、则会同南路参将。平番有警、仍约会两路恊力策应、庶乎事权既重、不致阻挠悞事、而兵众可精、抑且缓急有赖矣、

  一分属参将以便策应。小河参将、旧矢见分守安棉四提督地方、但相去遥远、徒寄虚名、今若移镇龙州、地有专守。其茂州参将、虽有分管信地、然自土门以至坝底堡、仅及一舍、况桃红转架相连、多系茂州羗民杂居。往来廵逻。声势相闻。合无除小河参将原管关堡外、其茂州参将、亦令带管坝底、提督五关堡、地方有警、亦与石泉守备会合攻剿。仍请增入 敕书、遵守施行、各官无事。不许轻自调扰。有事不许互相推避声势联合、兵威自振

  一选立通事以悉夷情。窃照各番巢穴、逼近民居、非有长城远塞之限、往来交易、从古为然、因而争利窃夺酿成大祸、故各城堡、旧有通事之名、可以出入番寨、传达语言。诸番亦听信之一有小衅、随俗盟誓、委曲息宁、此其常也、若夫探听虚实、来往间谍如近日朱定冯七斤辈、赖以成功、余可知矣、但山野小人、不谙大体。图利弄机、反复变诈。因之勾引坏事。间或有之。以任之不得其人故也白草坝先年以生员杨洪为土官、以监生杨俊、授以县丞职衔、抚夷地方。赖以无事。此后渐废、于今为急、合无于石泉等处、生长边方。才识行止。为村民羗番所素信服者。不拘出身来历。立为通事。给与明文权加冠带。月支粮米。使之专一宣谕恩威。便宜抚处。如地方有事、小则随俗讲息。大则报官计处候三年有功、奏 请量授职事。怠而悞事者、追其用过粮赏、即为治罪更易。此亦抚夷之要策也。

  一抚处漏殄以固藩篱、据守备指挥耿世呈称白草降番靴保罗哲千万山四保李从新等、埋奴砍狗、对天盟誓、永为白人、各寨每年共认折粮、黄蜡二百二十斤、花椒一百五十七斤、茶一百九十三斤、鹿巳皮二十四张、并立番牌四保、李从新逓年催纳、及退还石泉县土地、河东自走马岭、迤南锐子坪起、河西自木门架起、至枇杷岭止又自射溪沟起一带、至永平堡止、俱还石泉县乡民耕种等因、为照各番巢穴既扫。渠魁就擒、尽灭遗育、势亦不难、但残番靴保等、乃能矢心降附、情愿退还地土、认办粮差、似可闵恤。又况白草番寨之外、即黄头后水、番之生熟本无定如能为我藩篱当存而抚之与勒都恶种、所以不得肆患于内地者。以白草为之藩篱也。若尽殄其类。则无复障蔽。且将劳官军。而守虎豹之穴。为患更有甚焉者矣。合无俯从所请。将一十八寨遗番、各立牌头、给以牌面开写本寨羣番姓名、务要各安生业、认守地方、输纳前项蜡茶椒斤鹿巳皮、仍将四保李从新立为酋长、责令催办、并约束诸寨、先年牌头月粮、与岁给赏需、通行革去、各番但有出境为盗者酋长举报掌堡等官。量治以法。若酋长有谋为不轨者、许各寨报官擒捕。则黑白自分。可免连累之患矣。但番中绝无盐布茶米。仰给于我、因掌堡等官、防禁不严、以致入堡交易、引惹边衅、今各番降附、听于三路大堡之外、空便地方、随其土俗。两平交易。仍严加禁约如有强买番货、高低价值、又擅入番寨、或纵容入堡贸易者。坐以勾引边衅。从重追究。则羁縻有法。各番将濳消其舛马骜矣。

  一创建关堡以资保障。窃照守国设险重干城也、况极边乎、前项番贼出没、缘关堡未备。要隘失据故耳。看得龙州之西、双溪大鱼关二路、通白草河东之番、及地名壕渠坡一路、尤系马头山快捷方式、番贼入寇、恒必繇之、兵备道巳经、委官估计尚未回复、合无督责本道、照依原议地方、将设堡物料数目、逐一估计明白、就于粮饷银内动支刻日兴工、务要雄壮、足以悍寇、守堡之军、亦听该道改坐、会议呈夺则要害既守。而祸变可弭矣

  一更立班军以便调度。窃照川北三镇事体相同、安绵一道、将与兵俱无者、自昔以为稍近腹里故也。自今失事之后。难以寻常论矣。葢该道驻札绵州。原非松茂设有卫所、东备汉沔之盗、西备白草之番、又非专守一方、其所属利保青川军士、每年轮戍松茂地方、其在安绵关堡者、不及十分之一如前卒然之变、备兵两镇、则各守信地、征兵利保、则动经时月。宜乎坐待其毙而巳其戍守之兵、皆外卫疲卒、各处滑快随勾随逃、以统摄不专耳。册查成都等卫所轮戍安绵地方之军、共计一千四百余员名、而利保青川在松茂者、一千六百余员名、其数大畧相当、且利保戍卒在松茂者、一应钱粮等项、仍于安绵道验发、中间情弊、无凭稽查。合无尽将利保青川军士、通令廵戍安棉地方、而五卫大渡河诸军、分发松茂贴守、其松潘不足原额之数、仍于五卫添拨、非惟职掌专一。抑且调度近便。况五卫大渡河、原系轮戍、松茂之军、则粮饷一体关支、利保之军、专在安绵、则逃亡易于解补、一举而两得矣、

  一归并关堡以省虚费。照得睢水提督地方十三关堡坐落安绵二县地方、所以防御茂州三长官司、天池大坝诸番也、自坤儿卜投降、五姓熟番向化、此后一方无事、惟小坝关绵堰保曲山关、俱颇通番紧要、而睢水关、系提督驻札之地、其余擂鼓坪等九处、以总老掌堡、通同冐破、以樵采度日、往来答应而巳、无事真为妄费。有警实则无益。查得本督食粮军快一千二百有余、巳经召募乡勇顶替、将及三分之一、合候兑完额数、其睢水曲山小坝绵堰四处、共留一千员名每堡委官一员掌管、其余并原额官军、俱听该道分添石泉紧关地方、非惟便于查理、抑且不为徒设矣。

  一选募乡勇以责实効。兵贵乡导、取其明地利也、川中之兵、军快不如土兵、土兵不如乡勇、葢生长山谷、胆气既粗。逼近番寨。习尚畧同。数经战阵。进退亦利、故前此官军一千。不能敌百余之番。而坝底五十乡勇。乃能冲锋破敌其强弱可知也。平番失事之初、援兵未到、城堡空虚。兵备道访召村民精选五百、授以甲兵、教以击刺、甚得其力、前项斩获功次、葢十之七八矣、及看得守备民快去堡窵远、往返艰难、以故俱系无籍之徒、积惯包揽、任意科索、工食花费、赤身到堡、不久脱逃、葢此辈专务诓讨工钱、多不在边操备。民财徒致糜费、而武备日见空虚、诚不便之大者、本道前议免其解人、止追工食盘缠、发堡雇募乡勇代守、百姓得省科派、而关堡不致缺人、此不惟可行于一时。而实宜立为定法。合无通行各该州县、将原定各关堡守备民快今后通不许解人亲当、每年于原额民快内、照数轮取、遵守本院先行矢见则、每名追工食银七两二钱、并衣甲盘缠犒赏银各一两、共九两二钱、有闰加增六钱、责差该吏解兵备道收候、选取精壮乡勇。照数顾役。分守关堡。听各该提督官、按季造册责令各乡勇亲自赴道支领。仍一体给与行粮其衣甲等银该道委官置造盔甲器械给散、如遇更替查追。其收过乡勇、须逐名审验籍记姓名年貌、一样造册二本、一存该堡、一送本道查考、仍照册书、写小木牌一面该道押判给散、各兵时常悬带、以便稽查、其收充之时、备呈本院、照详施行、仍令各该提督掌堡等官、一体永为遵守、如此、庶土著之民。各怀自保之心而熟知地利。亦不难于敌忾矣。

  一约束土官以备缓急。龙州宣抚司之设、 国初因三家土官先世悉众内附、引兵取蜀有功、钦授各职仍准子孙世袭控制诸番。保护内地今宣抚使薛兆干、副使李蕃二族、则分领西南白草一带番夷、佥事王枋族、则分领东北白马一带番夷其地方数百里、所统番汉、无虑数万众、使能振扬武备、恪勤先业、则番夷敛畏、而地方可以无虞矣、今乃弃弓马之习、而恬于膏梁、婚缙绅之门、而恃其庇覆、以沉湎为生涯用奸人为羽翼、纵恣不法、干没为奸、无事则卖土兵以纳役钱、有事则盗军饷、以充囊橐。号令则偃蹇不从、提究则赃藏不出、武备日以废弛、番夷渐至猖獗如此不巳、后患何极、议者每欲添设流官、又以事体重大而止、为今之计、合无请 敕兵备守廵严加约束、将卖放守城守堡土兵、节年逋负税粮、逐一征补、仍修举武备、固守地方、如有不遵、轻则散拘罚治、重则参奏提问、再照静州陇木头岳希蓬三长官司、俱逼近白草、与青片板舍等番寨、险易熟知、弓矢劲悍、用之战鬪、一足当十、今次征剿冲锋陷阵、亦多土官坤儿卜父子之力、葢可征矣、今后凡有警变、听本院将各司与龙州土官、随宜调遣、如有违令失机、悉照律例、以军法从事、则夷以攻夷、事半而功倍矣、

  ○请增调狼土等兵以安根本重地疏【调狼土兵御倭】

  东南为财赋具区、而留都乃根本重地、数年以来、吴浙之间横被倭患、所在伤残、迩者仰荷 圣明督调狼土等兵、合力征剿、虽屡次奏功、未即殄灭、而新贼日增、虐焰愈炽、舟称数百、众且巨万、而我兵之可恃者、惟狼兵土兵一万四千而已、且前此旧贼、止于屯聚柘林川沙等处、我以全军分屯进剿、为力尚易、今则新旧相参、流刼肆出、在浙西则海盐、乍浦、嘉善、平湖、在直隶则松江、苏州、上海、昆山、常熟、江阴、无锡、崇明、靖江、在江北、则赣榆日照、桃源、海州、通州、秦州、盐城、无处无贼、而我兵合之则应援弗及、分之则势弱难支、星驰转战、未能收功、而乃东西追逐、疲于道路、若不亟议增兵、早为剿除、万一长驱深入、逼近留都、震惊陵寝、关系匪轻、况南京各营官兵、素称疲弱、且未经战阵、虽分布防守、无益寔用、即将见在狼兵土兵、分调策用、又不免顾此遗彼、坐失机宜、深为可虑查得总督都御史张 原奉 敕谕、如或兵力不足听尔于山东两广湖广、有兵之处、径自行文调取、各该廵抚官并三司守廵道官、实时督发、如有抗违迟悞者、指名参奏拏问、钦此、即今贼势紧急、如同焚溺、呼吸之间、胜败异形、恳乞 圣明钦奉 敕谕内事理、径自行文提督两广等处军务都御史谈恺、总兵官蒋传、廵抚湖广都御史汪大受、总兵官焦栋即调发东兰那地等州狼兵永顺保靖二司土兵、共二三万名、务要精选壮勇惯战者、各备锋利器械、强弩毒药、星夜督发、比照先次调兵事体、应给衣装、就于各廵抚衙门、从厚处给、经过地方、俱给与行粮犒赏、应付船只、行委该道守廵兵备官员、监督该管掌印土官、星夜统领前来、不许将不堪之兵、一槩充数。及于途中纵令骚扰。抢掳财物。违者轻则从宜责治。重则押赴军门。处以军法。至日听总督衙门分布、一则护守京师。保安根本。一则随贼向往、并力征剿。务在刻期平定、以弭大患、仍乞 皇上轸念 陵寝重地、财赋奥区、特 敕兵部马上差官星驰前去催督、彼处抚按等官速行调发、无致失悞机事、及 申敕各该土官、务竭忠荩、僇力平贼、有功之日、查照近例、重加升赏、如有逗遛观望、失悞军机者、定行一体罚治削黜不恕、庶几威武奋扬、而廓清有日、

  ○请急修武备以便防御疏【选练孝陵卫军】

  臣会同南京内外守备、并南京户工二部科道等官、议照 孝陵军士、原额三千七百有奇、葢以 陵寝在于城外、守护为难。故多设军士以备缓急之用、既而隐蔽日多、消耗日甚、即今见存者八百余名、以之供应、似为有余、以之防守、实为不足因查得节奉 成祖文皇帝圣旨、 祖先的卫分、今后不要别项差使他、钦此、以后屡有题请、皆以前旨为定、窃详别项差使者、谓出乎本陵之外也。若以本陵之军。而充本陵之守。正与前旨相合。奉祀官员、岂得藉以为词、故丰润伯曹松、精选余丁三千、操练防御、诚非得巳、但前项余丁、皆业技萟货鬻以糊其口、今防守之役、难以时计、而口粮之给、止于开操、衣食且犹不充、岂能常行防御、是使精壮者、百计矢见避、而徒以幼穉充数也臣时彻亲曾阅视、长不三尺、或发始垂肩揭竿执木、真同儿戏、即有缓急、将焉用之、随该署印尚书孙应奎看得奏内所云与原奉 钦依提督官军、 明旨不合、且虑正军数内、多有隐射役占之弊、议将正军选取二千五百名、送本爵管领操练、题请去后、臣等窃计选取余丁似矣、而粮赏不充、欲求精锐应命。必不可得。选取正军是矣。而名数不足。欲求折冲御侮。又所不能。即今倭夷之患、既非旦夕所可平、而事变之来、又非意料所能悉、若非立为经久之计。其何以成善后之谟。合无查照尚书孙应奎所题、行南京兵部委官、会同科道等官、逐一清查、将该卫食粮正军选取五百名、仍照各卫节年选补事例、将该卫精壮余丁、选取二千五百名、顶补正军名数、连前三千名、专一食粮差操、不许该卫本管官、受贿作弊、将精壮之人隐蔽。故以幼弱充数。违者参究重治。备将各军年貌开造文册、给以悬带木牌、以防私下顶替、仍另立一营。别推谋勇将官。曾经战阵者一员、充参将、或守备名衔、为之统领、惟复仍行丰润伯曹松管理每军一千、分为一枝每枝添委把总一员、卫总二员管理、听于附近大教场内。不拘旧矢见。设法训练。务期武萟精熟可用。仍听南京兵部委官会同科道等官、不时查点、一遇有警、即便分布把截、以遏侵犯、并不许奉祀内臣干预。亦不许指以栽种为名妄行掣取其合用钲鼓旗帜查照里营事例、行南京工部置造常操什物、听南京兵部动支草场租银、每军给银一两、备办应用、及照附陵地方、原无墪堡、又不敢动土修筑。但遇防御之日、合无暂于该卫屯住。以便宿食。再照此营既设、虽地方平宁、似亦难废、盖原额军士数多、即今淮照前数选补尚犹不足、况陵寝重大、戒备宜预、不宜过有爱恤、致悞大计、伏望 皇上未言孝思、 敕下该部、从臣等所请、早赐施行、

  ○慎防守以安重地疏【防守江南】

  臣会同南京守备司礼监大监敦王放、何缓南京守备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抚宁候朱岳、恊同守备兼管南京右军都督府事安远候柳震议、照 圣祖开基、刱立大小神机、新江口浦子口等伍营葢以根本重地、干系匪轻、强干弱枝。控节为要。故设重兵以为捍卫。后因承平日久、消耗日甚、近者倭寇滋蔓侵迫畿辅、分兵把截、在水路、则设于京口龙潭、观音港等处地方、在陆路、则设于句容白土秣陵等处地方、多者一千、少者五百、而各营之军、所余巳无几矣、以今日事势揆之、据险守要。则前兵尚为不足。居重驭轻。则京都尤有可虞。臣等窃计京口地方、乃入江要路。长江之险。此最为先。以地形论之则镇江洲、南北对峙、皆为繁盛之区固贼所垂涎者也、以建官言之。既有廵抚操江、复有新设兵备二员、凡皆以任安攘之责。而谨要害之防耳。南京去彼二百余里。若以京军远为守把。不惟声援不及。而内地益致空虚。殊非长计。查照先年操江衙门、调取镇江卫军七百名、前来团操、以资恊守、今既掣回本卫、相应用为江防、及在彼军卫有司、皆有见操军兵、合无行令各廵抚操江衙门、着落各兵备副使、调集官军民兵、共二三千员名、如有不足、设法增益、仍处给器械、修理战船、专一于京口地方。平居常行操练。有警僇力剿截。其京营官军、掣守龙潭地方、万一京口告急。即互相策应。以成犄角之势。或速为声援、以杜窥伺之谋。务使声势联络江防益严。至于陆路官军、近准总督军门调取徐颍应天安庆池州太平宁国各民兵、前来恊守、相应分布要害地方。列营防御。合候各兵至日、分发白土句容龙潭秣陵等处、京军于京城内外把截。各守一处又无两相挠阻之患以民兵捍外以京军卫内庶处置停妥。缓急无虞。再照设官分职、事权各有攸司致治保邦、责任贵于专一。兹因倭寇陆梁、京城内外防守事宜、虽该臣等逐一举行、然自京城而外、地方广袤、非臣等所及、各该府县、虽奉明文防御、而总领无人。设施互异。一有缓急、涣不相属、将何所恃以无恐乎。如操练兵马、固守城池、整搠器械、团练乡兵处备钱粮、修筑墪堡、控扼要害、抚安百姓、皆廵抚之责也。查得应天廵抚都御史、南辖苏松常镇、北辖徽宁池太安庆诸府、京城内外、咸归统理、地大辽阔以照应即今料理苏松。日不暇给。况其它乎。往往府县告急。下令防御、文移往返、动经旬月、未免缓不及事。近查苏松常镇通泰各巳新添兵备官员、合无比照前例、以安庆池州为一道、徽宁太平兼应天府属县为一道、各设兵备一员、其安庆府旧属九江兵备、今宜改辖、各官专一整理戎务、防御寇盗、悉听廵抚调度。以济目前之急、事宁之日、另议裁革、庶几责任专一、而安攘之效可图、屏翰修饬、而根本之地益固矣。惟复查照廵按南北分设事体、于应天等府添设廵抚一员、以便责成、伏望 圣明远鉴、 敕下吏兵二部详议题请施行、

  ◆书

  与张半洲

  ○与张半洲【御寇之策】

  昔李牧备边、禁士卒毋得出战、至人人思奋、一举而大破匈奴、今远至之兵。亦宜养其锐气。使之自为间谍。熟知贼中险易虚寔。兵将同心、以为可进。然后鼓之深入。一策也。什围伍攻、去所必然、今狼兵虽至、分布未周、须待永保兵至子蒲子虎救楚曰我未知吴道先使楚师与吴战而后乘之葢客兵必因主兵而进耳更选本地精锐佐之控扼要害使之声势联络。奇正相参。相机而动、一策也。湖广广西之兵、旧有宿怨、须谕以戮力平贼、不计其私、仍须远为分布。仲谋之处甘凌亦是此策勿令相近。一策也。兵法利于攻瑕。不利于攻坚须侦探的寔择其瑕者而先攻之。一策也。脆卒当前。望风奔溃。则锐者亦难持矣此兵家之大忌也。须精选勇敢为先锋。使之攻坚陷阵。其次者各处把守。远为声援。一策也。贼以伏兵诱我矣。而我屡为所诱。须明于哨探。勿堕其伏。一策也。贼以金帛饵我矣。而我屡为所饵须严为禁约。勿利其财。一策也。行军克敌必论首功。然往往以割取首级。反胜为败。须号令三军。只贵力战。不贵首功。杀贼者阵中即给以赏帖。一策也。贼计诡谲。多以服色旗号乱我使彼此格鬪。难于辨认。须密谕将官。设为记号临时更变。使贼不得乱。一策也。多为期日以误之如令曰某日进兵且止。又令曰某日进兵且止。至再至三。使彼一以疑我。一以易我。为无能为。乃刻期进剿。可以得志。亦先须密谕将官。以何令为信一策也。多张疑兵以误之。如欲入其东。先攻其西。欲入其南。先攻其北。使彼力分而不支。一策也。中国被掳胁从之人。孰无脱死就生之念、一则为贼所制、一则官府不与辨释、遂至甘心从逆。今大兵进剿、不免玉石俱焚、须先出榜文、许令一二人以至六七人多不过十人。得赴将官或有司处投首。审其乡贯住址的实、责令亲属领回安插、各官仍通计招抚过人数。奖劝给赏。一以散贼徒一以活民命。一策也。昔永乐中倭贼寇辽东、登岸长駈、如入无人之境、总兵刘江、令都指挥徐刚伏兵于山下、百户姜隆率壮士濳烧贼船、截其归路。约曰旗举伏起、炮鸣奋击、不用命者、斩、既而贼众大败、死者横仆草莽、余众奔入空堡内、我师奋勇、请入堡剿杀、不许、时开四壁以纵之仍分两翼夹击、生擒数百、斩首千余、间有脱走者、尽为隆等所缚、将士请其故、江曰贼既入堡、有死而巳。我师临之彼必致死。未必无伤。我故开其生路以纵之。即围师必阙之意。今日进剿、恐贼设备深坚、及致死拒敌、似宜师用其意。围困日久。度其必将奔溃。乃从而掩击之。一策也。

  ◆序

  赠了凵峯阮公晋副都御史抚镇福建序

  增王方湖廵抚福建提督军务叙

  ○赠了凵峯阮公晋副都御史抚镇福建序【闽抚】

  浙与闽界大海、自壬子之秋、边防弗戒夷用大掠、陷城寨者踵接、朝廷尃求攘却之策、有议设提督宪臣兼制两省为宜者、乃割宁绍台温福兴泉漳八郡、设提督隶之、而识者巳逆知其罔济矣、久之始以提督兼廵抚并制两省而夷巳大炽不可扑遏、益用言官之议、遂两设焉、无何、闽中旋复罢免、而督察赵公之来也、详诹利害之故复申上初议遂以了凵峯阮公专镇于闽而总督胡公、则兼抚我浙、职专而权不贰地近而令易肃。握机制要。此其最先者乎、夷之入疆也必道于海、而海滨之民不业他技、生则习游善汨率能奸阑出入、埋挟往来、比其狎也、宫于近岛、紏盘日伙、而客主之势易矣、益又诱之攻剽、日治巨舰利器乘风驾涛、烽未及然、而贼巳饱噬扬帆矣。哨守督备之官、又利其货而阴弛讥捕之禁。诚欲销积习之患为廓清之图、必立什伍相保之法、严见知连坐之诛破通关纳贿之计、庶可覆其巢穴、而绝其向导、自非委以重权。坐镇其地。其何以灭积薪之膏火乎。故曰握机制要。此其最先者也。

  ○增王方湖廵抚福建提督军务叙【闽抚】

  方湖公初以兵曹郎来佥浙宪、适夷寇蚁集、突犯会城、公与在戎行、挺身倡义、首建迎战之策、超距之士一日而云集者数万人、鼓行而前贼遂宵遁明年夏黠魁徐海陈东辈、各拥枭鸷、分道深入破郭围城、列郡大駴、公乃密赞元戎、殄馘无遗、无何补廵海参政、旋擢闽抚、夫闽与浙、异地而同患。闽故生聚海滨、其人狎习鲸波蛟沬之间、如泳沟涧而荷戈负弩、动相击门斗、其武勇可任也、出入夷岛托为肺腑。其间谍易行也。所患者为敌用而不为我用耳前此当事者诱其魁而诛之、未足示创而益坚附贼之心。是駈之使叛也。诚能倡勇敢之气开自新之途消携二之党严私舶之禁、而又申明十五相保之法宗族闾里、互为警察、不得奸阑出入、罢啖贼之贿以飬鬪士。绝通关之路。以饬戎防。其用命也赏必先、其不用命也罚必先、则反侧可回。选耎思奋。不待征兵异域。而可以收安攘之勋矣、

  ◆碑

  招宝山重建宁波府知府凤峯沈公祠碑

  ○招宝山重建宁波府知府凤峯沈公祠碑【四明郡守】

  当嘉靖壬寅癸卯之间、漳闽之人、与番舶夷商贸贩方物、往来络绎于海上、其时边氓、葢亦有奸阑出入者、公方为厉禁、犯者辄置重法、律无遗诛矣、适武人有欲立功边徼者、以虚声鼓上听、当途柄兵之人、亦皆好为生事、辄议兵剿焉、公独忧形于色上议沮之其畧曰、海上之患、方以番舶为甚、然其所欲不过与地方人负贩贸易、务违禁网物、取息币耳。自恺莅事来、问死刑军徒者、不下百数十人、今亦稍稍辑矣、然通番非尽从夷之人番货非即杀人之物通番下海虽在不原。各有定律。要亦未应尽诛也。今欲不问所从来、槩名曰贼、遽尔兵之。恐非所以恊议安众也。夫六月行师、兵家所忌、师出无名、事故不成、今海上船止六七、遽兴大众、即发军卫廵司义勇渔船尽民以逞、万一无良窃发。啸聚山谷。又不知何以应之况海船非我敌明甚、我卫所哨军、皆要贪生畏死之人、绵力薄材、不谙战鬪、癸未倭夷之变不闻遣一卒、往岁倭夷且至、征兵应调、逗留不进军卫世受国家豢飬乃不能奋一旦之力、有事率委之义勇渔船、夫义勇乃市井之徒、然义勇渔船中间大有能制敌之人殊胜卫所官军也渔船皆网罟之辈、平日既无禄于官、又无忠信之结、一旦驱之死地。其不能舍舟而走者几希。海船利于水战、步骑利于陆阵、此不待智者而后明也。且其悬隔海岛、岂能飞渡横行。为今之计、合无明示宪谕、道之祸福、速之出境、上也、其次莫若督行备倭把总出海官兵、于关津要隘之地、严为防守。不得登岸。地方奸贩之徒、不得下海。则粮尽计穷。自然远去。如有探知来历、阳为防御、阴与交结故纵者、依律法之。则慎重而威不亵。令行而民不扰矣。恺职司民社、恐平民无故缘兵以死。万一差跌、则损国之威示人以怯。彼将肆然无忌、厉阶自此长矣、其官军果有能出奇定画、不费府钱、不扰郡民、生擒于海、独立伟功、此又不当以常格论者、议上、当事者不听遂出师众果大溃、海道公仅以身免、其后番舶主如王东陈四盻许二辈、辄露坐叶舟、直入定海关要索酒米牛豕诸物货、而有司一不应、辄大噪不巳、葢不三四年而东南之祸起矣使当时用公议不轻出兵以挑之。惟一意修治。彼必畏訾不敢动岂能尽知我虚实。肆然无忌。如入无人境耶。礼曰先生之制祀也、法施于人、则祀之、若沈公者、谓法施于人者非耶。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四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世侄孙孚远挍

  徐文贞公集一(奏对)

  徐阶

  ◆奏对

  请依兵部留宣大镇兵

  请处兵将

  论发兵征倭

  请以兵事责有司

  请处宣大兵饷

  答广东兵事谕

  答追贼及赏军谕

  答兵事谕

  答重城谕一

  答重城谕二

  答防春等谕

  答尽去剥虐谕

  答白社谕一

  答仓储谕一

  请停止宝源局铸钱

  答出粟谕

  答南幸谕二

  答超格赏徐杲谕

  论两淮盐银宜照旧额

  面对后再论边事

  进兵部练兵票帖

  题请二王冠婚

  再议孝烈皇后忌祭

  覆处日本国贡例

  ○请依兵部留宣大镇兵【宣大入卫兵】

  今日蒙发下兵部一本欲留宣大游兵四枝、不必预调等因、据该部之议、虏贼东犯。必先经由宣大。若宣大兵先期调来。虏乘虗入寇。宣大失守。则长驱径薄畿辅。若以延宁甘固及京营之兵卫京师。以宣大之兵付该镇使各为守。则宣大安。宣大安。京师益安矣但先该臣鸾奏要于七月初调二镇兵入卫、不许该镇官掣肘、与此议不同、臣等看得调兵固为重京师。然使宣大空虗。虏得越境而入。纵使所调之兵。截杀有功。而京师已先震惊。若留兵该镇防御。待贼果东犯。星驰入卫。庶不两失。该部之意。非曰不调。只不欲调之太早耳。其所陈事理、亦已明切、臣等谨拟票上请伏乞圣明裁夺施行、

  ○请处兵将【择总戎】

  臣今日见兵部云、时大司马赵锦也鸾疾非旦夕可愈、又据宣大各揭报声息切惟防秋方急、领兵不可缺人、伏乞 皇上早赐断处、庶免误事、臣又惟防秋固重。而久安之计。尤当慎图。 时公与分宜合谋是月鵉族矣祖宗时京边之兵未有统于一将者。且战守异术。人鲜全才。若分其事权。择长而使。则目前既足有济。日后亦可无虞。并乞圣明乘此机会。留神一处。臣受恩深重、于国之大计、不敢缄默、伏惟圣慈照察

  ○论发兵征倭【征倭】

  臣前日同臣嵩等、因见浙江南直隶等处抚按等官奏报倭寇猖獗、苏松等府通泰等州、民遭焚劫惨毒之甚、深惟财赋重地、前贼宜速剿灭、题请敕下兵部会议兵粮等事、荷蒙圣明允行、随该科道官各题要设官调兵、又该主事郭仁等揭送兵部、要得户部发银、差御史一员、选募山东长鎗手数千名、前去征剿、葢以江南无兵、苏松尤甚、而长鎗手勇悍可用也、今闻诸臣会议、率云此时发兵、比至则贼巳去、空自劳费、兵部不能独持、姑议令参将李逄时带领山东存留民兵三千名前去、臣闻此兵系是入卫拣退之数、技能素劣、调去无用、夫兵事诚非臣书生所知、但稽诸往事。倭寇自去年以来。倏去忽至。迄无宁息。南沙盘据、岁余始散。又据抚按奏报。或云来者未已。或云意不在抢而在扰。是月倭陷上海公为桑梓计诚切也势不欲去而欲留。彼皆身在地方。必有所见。今诸臣何以能必贼之巳去。且能必其去而不来。而只以悬度。辄阻调兵。置江南于度外。此臣所不能解也。凡用兵之道。使势不容巳。则当选择精锐以冀有功。使在可巳。则虽精兵亦不当调以省劳费。今不能决可否之实而姑以弱兵应文塞责徒费无益、此又臣所不能解也。臣愚伏乞 皇上再下兵部令诘问诸臣、若于贼情果有真见、保无他虞、则此三千之兵。亦不必调。若出漫说、则须别议精选。毋致空行。重贻 君父南顾之忧。缘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敢缄默、伏乞 圣明裁断、

  ○请以兵事责有司【有司守城】

  昨日廵按直隶御史周如斗、今日总督周珫、各奏报贼情、臣备审差来人、知旧贼未殄、新贼复来、目今四散杀掠、苏松两府、既被残害、而其狂谋、又且欲窥南京、势甚猖獗、除纵贼酿乱之臣、巳蒙圣明逮治、及添调兵马、责成督抚官剿杀等事、兵部看覆外、臣窃惟用兵固在督抚、而有司官亦各受地方之寄。使有司能以地方为念。则钱粮必预行处办。不致兵有枵腹出战之苦。贼情必豫为哨探。不致兵有临期冥行之患。奸逆交通者。必多方缉捕。不致兵机有漏泄之虞乡兵必如法团结教练。不致地方有随在空虗。专恃客兵之弊。今皆不然。安望贼之破灭。然有司所以敢于如此者。其故有二。一曰推升行取。率有常期。奔竞钻剌。积成习俗。故各官当此多事之时。上者望循资。下者逐蹊径。惟思脱去地方。无有任事之志。一曰府州县官号为守土。中间虽设有卫所。然其城池必曰某府州县之城。不专以城守委之军官也。去年刑部乃刱一例。此例甚悖必文武同罪而后可凡失陷城池者。军官论死。文官止于降级。故往往轻视其城。不复博求御贼之计。而反笑张廵许远以为拙矣。臣愚伏乞 皇上察臣所言、如有可采、于兵部覆奏、特赐御批、兼责有司、并敕吏部、母照常推升行取、俟贼平之后有功者总论超迁。兵部会同法司、援据大义、改定文官失陷城池之罪、庶于兵事有益、

  ○请处宣大兵饷【宣大兵饷】

  南中督抚官、伏蒙御批更置、恩威 上出、机轴一新、风声鼓动、大小臣工、莫不感奋、地方幸甚、臣愚幸甚、臣近日访闻宣大二镇、边墙坍塌、烽堠不明虏贼出入无忌、加以内逆勾引、边堡被其攻破甚多、目今虏营移驻大同边内、蓄谋叵测、其军士又皆苦于饥馑、迫于贪残、不能聊生、逃相踵、臣未知前项事情真否、但关系重大、既有所闻、不敢隐默、伏乞圣明敕令厂卫密差的当人前去访看、庶得其实早为备御绥辑之计、又二镇米麦。每石值银三两以上。而军士每月支银七钱。仅买米麦二斗二三升。岂能养赡。欲尽照时估给价。户部又难应付。今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处。仰赖圣恩。二麦大熟。每石止值银四钱以下。若乘此时。收买数十万石。每石加脚价四五钱。便可运出居庸关。深得変通之术以给宣府月粮。加脚价七八钱。便可运出紫荆关。以给大同月粮。通融计算。在内不过用银一两以上。军士却得一月饱食。费省惠博。葢古管仲刘晏所以富国之策。大约如此。而在财乏兵疲之时。似尤不宜守文泥常。坐失便利。伏乞圣裁、如以为可、札谕户部再行详议、题请施行、

  ○答广东兵事谕【广东兵事】

  伏蒙圣言广东之逆物张琏之乱、博何不运谋伐之、臣谨会臣博到直、示以前谕、博云部中巳有事宜、题奉钦依、行去十余次矣、臣随语博再思所以伐之之谋、以备后着、博云、若待胜负巳分。方始应着。纵有妙算。巳失之迟。今须早 计得都督刘显见在南京。素着谋勇。参将俞大猷见在贑州。亦系名将。其后二将□以狼兵永顺兵破贼且素得狼兵之心。今合令显带原领家丁。而以大猷副之。如彼中尚未进兵。而相持未决。则作急前往夹攻。兵固不可无后継若彼巳胜。则就往福建剿杀水陆诸贼。若彼中万一失利。则遂留彼为善后之图。皆不为空行又计得将官在外。多为有司所凌忽。凡粮草船只乡导等项。应付俱不以时。查得御史顾言见在江西纪功。今江西无贼。合就令其监二人之兵。一以催促应付。一以纪验功次。庶于兵事有益。除博回部具题外、臣谨先用 上闻、伏乞圣明裁夺、俟部疏至、批下遵行、

  ○答追贼及赏军谕【追贼赏军】

  伏蒙圣言闻贼少退恐诈者、而选等说追杀、果一行否、臣今早亦闻贼自香河回至通州河之东、其旄头北向平谷县、夫平谷本是贼归路。但贼大营尚在平谷未曾动。则此乃是搬运财物以归大营。未便见得是退去。诸将正当如圣见防其有诈也、选等委巳往通州、是役也杨选论死大司马博几殆以公力救得免然谓之追送则可。谓之追杀则不可。葢欲杀贼。必先探知贼所经由之路。预于其间据险设伏。俟贼至。猝起而击之。今只尾其后贼行亦行。贼止亦止。贼岂可得而杀耶。故只可谓之追送耳。今且看江东作为何如、蒙谕科奏犒士芳营士亦同行、兹只赐东芳云、臣昨奏请赏芳、乃因芳首先入援、又时不知有科疏、今以其营士同行、示朝廷公溥之政、而只赐东芳昭 皇上知遇殊特之恩、仰惟圣裁允当、卫中有一百户谢麟颇知兵。曾同张大用往解大同右卫之围东芳之赏。乞发下希孝。差麟送去。庶得一观其动静也

  ○答兵事谕【虏寇】

  臣适看博等会东所计东径趋顺义。此策甚是。葢顺义在白河西而三河平谷等县在白河东。顺义北行五十里。即至密云。西南行七十里。即至东直门。今蓟兵皆随贼后。无在河之西者。东居此。一则可相机调兵或出贼之前以伏击。或伺贼之懈以袭击。一则可遏贼之渡河而直犯京师。故曰是也。其欲令选等邀贼归路于古北口等处亦是。但选所领将官。胡镇仅免而孙膑战死只胡镇能战。今巳奔走疲乏。而孙膑只常才。恐不能为也。若东遣姜应熊麻锦等虏卒由龙王峪去潜住古北口等处伏以俟贼。却是一奇。但不知中间有无别碍。臣于此亦不能详知。容语谢麟往与东熟计也。今外兵四集、仰仗 皇上威福、可望有功、至于内士原是儿戏、虽出亦无能为、徒费粮草耳、其夜攻一件、往年胡镇曾以此取胜。然须乘懈用之。若贼深入。则必戒备。未易措手。此全系将官之胆与智。临时取便也。

  ○答重城谕一【重城】

  伏蒙 皇上以今日之风占在上功赐问重城之建果可有赖否、臣惟城郭之制、自古有之、重城即郭也、今都城之南。万民聚居。百货萃集。必须有城。乃有保障。庚戌南关之民。一闻警报。不胜惊恐。今年则皆倚重城为安。庚戌四外之民。皆奔入都城。今年则多在重城。其都城之内。不闻挤塞喧扰。此其効可覩矣。且此城不筑。则亦巳矣。今重城毕竟卑薄委宜加修既筑则必图可守。否则关系非轻。圣谕谓礼之奏以为既为必固之意可谓尽之、此正所谓不得巳之事无可奈何。其先朝未有建白。想在成化以前则居民未盛。成化以后。则习见承平。是以无计及者。今惟在礼等斟酌调停、不至病民、则善矣、

  ○二【兵将】

  适蒙 谕问重城、臣具以所知见 上对、伏蒙 答谕、可示礼实为之、所谓永益、臣谨传示礼遵行、蒙谕至如各处边墙、若肯坚筑、岂得易毁、可见无人整理臣惟各处边墙旋筑旋毁、委由无人整理、然闻往时修边之银。一半不曾出京。夫银既侵费。安能坚筑。大抵内外通同为奸。只欺瞒 皇上而巳蒙谕戎务一件、焘疏云京兵也要精练为本、此似是一端、 成祖初制四十万、怎的止剩八九万可叹臣惟京兵衰耗、诚为可叹、然使此八九万者、个个得用、犹足以威服四夷、今却徒能吃粮无一足用、此则尤可叹之甚者也亦见世宗留心边将蒙问西边有一鲁姓者、如今不闻所以、汝知否、臣闻鲁姓系陜西庄浪卫指挥。其家旧有名于西边。号曰鲁家人马。后因人疑之谤之。不敢收养家丁。渐亦衰弱。近年有鲁聪者。任古北口参将。颇骁勇。被劾革任。凡武官之善战者。多麄率。而抚按兵备等专要责其奉承。一不如意。便寻事论劾。轻者罢官。重者问军问死。曩杨照存日。人皆欲杀之。今却谓既失杨照。辽东难守。如此类者。甚可恨也。

  ○答防春等谕【人才】

  伏奉 圣言、防春我曾虑三四次、顾彼犹如此、况贼之图报复、岂无又多华逆、昨为引者逆贼之妻、洪氏之父也、不闻擒戮、今督臣果何如、我说兵事付镇、乃出令行军调遣、相持之件且容他、行督者少制、若戎权岂彼克为、其郑晓杨顺何如、又葛缙初系我点用未久、后西门守卫退之缘何件者、今朝内有可用否、如内出一人或外面重些、今须早理至于京兵也、又不宜只讲文、能似 成祖时十分之一就为上、臣仰惟 皇上为边防计虑、至周至切、臣无任仰戴无任仰戴、贼谋明春入犯、适胡镇巳有探报、督臣之果何如、臣曾以书访诸御史董尧封、昨尧封回臣一帖、与臣他处所访、及托希孝所看相同、臣今辄敢以二帖封进 御览、蒙 谕昨说兵事付镇、乃出令行军调遣相持之件且容他行督者少制若戎权岂彼克为、臣惟出令行军调遣。此正是总督之戎权、若使镇得行之于平时。则是无总督。若待相持而后行之。则又无及于事。此所以甚难处也。蒙问郑晓等诸臣、晓甚好、但年力巳衰、用之于内则可、某极贪极欺杨顺□严氏者、在宣大时专杀平人报功、右卫被贼围困数月、公然不行救援、又平地假以筑堡、冐破官银十余万、并不曾兴一工、其人与胡某绝相似、某廵抚山西、因侵克民兵工食、激其为变、逃入虏中、却诈称擒获、又与蓝道行结亲、是以公论不容之、今中外臣工、殊不见有的确可用之人、不知人才何以凋落至此、兹去春防不远、 皇上谓今须早理允当、臣昨所以冐昧上奏也、至于京兵、委不宜只讲文、顾寰虽非将材、然亦未知有谁可代者、闻王某劾寰、乃为刘某陈某之地、某善谈论、人实躁妄、若使当事、不得安静、某则一味贪暴、军士不能堪、此二人者、必不可用也、京兵骄惰巳久、不能杀贼而能乱嚷、夏间参将张琮因一军士、不候操毕、辄先散去、将伊用箭穿耳、军中遂吶喊妄言、寰再三抚谕又为之参张琮而后巳故练京兵。必能宽能急。能操能纵。乃有济耳。今第一可虑是无人才。第二是无钱粮。若有此二者。亦不患兵不可练。事不可为伏乞圣明首加意焉、其文书关系京营及蓟镇者、乞命司礼监不时进呈为幸、

  ○答尽去剥虐谕【黜食】

  昨该臣奏汤时尝旱七年、然而其民不闻失所者、圣人御政、吏不敢违法、民只有气数之阨而无剥削残虐之苦、是以能当此七年之灾也、兹蒙答谕、今时剥虐之者尽去之否、仰惟圣谕及此、天下幸甚、天下幸甚、往年有造言者曰、 皇上只要人干事。不怪人要钱。贪夫葢指严氏也从而和之。于是内外诸司。公然剥虐百姓不复耻畏其官日升。其家日富。而民财则日穷。民心则日怨即如昨妖逆倡乱之词。动辄以艰难困苦等语发端。鼓煽愚昧。此要钱一件。所以尤为害国误民之祸本也自上年吏部奉谕罢黜贪肆、天下始晓然知圣意之所存、与国宪之不容犯、今虽未能尽去、然漏网者巳少、兼不敢如前之肆行无忌、而中才之士、稍稍改心易虑、耻昔之为、亿万生灵、始得免于横亡频徙、若如此行之一二年、自当官清民安、内顺外服、此则天数人事两成其美、乃在今日。尚须仰烦圣明时一提撕警戒之也。

  ○答白社谕一【白社】

  蒙 谕白社甚多、此件若不早拔荄终必费事、如近之吕逆、有司坐视不擒、汝其一思之臣惟北人媚佛于白社之教、无不信从无敢擒捕此件委的甚多、前日吕逆、臣初意亦欲以首告者付之有司、正因有司平素坐视成习。又闻其与丘富之党相通。恐擒之不密不速。则将走入虏中为患臣是以不得巳自发之。今都下此等多有与厂卫人相通者今京师巳无此等大伙。其在外则北直隶河南山东陜西山西宣大处处皆有党与、动至千万人、今得早拔荄诚善。但一时明白下手不得。惟内则密令厂卫外则密令抚按访拏以渐去之。庶无他变也。然臣又访之此件之起。皆因近年有司贪肆。百姓穷苦。故妖人得乘机以富贵快活之说鼓动之。若能常绝贿赂之门。清选举黜陟之路。公卿抚按以身率有司。有司不扰害百姓。则逆首之说自不能行也葢其根本也臣叨受天恩深重、义同休戚、诸凡不敢不留心缉访、一有所闻、不敢不言亦不敢不为、若不深计而急遽行之、却又所不敢也

  ○答仓储谕一【仓储】

  伏蒙 密谕太仓今积可略盈余否、臣闻近年太仓只有二三年之储。而一岁所入。又仅足供一岁所出。未见有积。惟上年四月米贱。今米日益贵此法亦不可行矣仓米每石粜银三钱四五分。臣劝户部以所收折兑银。每石五钱给军。于时军士既喜于得价之多。而太仓却留得二十余万石之米。缘折兑每石该银七钱、二十万石该银十四万两。今给军每石只银五钱。二十万石。只银十万两。则是省银四万。计该米八万。此乃盈余者耳。其折兑之详、臣别具一帖进呈 圣览

  折兑一件、若岁岁行之、及以所折之银、供别项支用。则太仓之积必亏。旧时太仓有八年之积。而今只有二三年者。由此故也。若专主不折。外间或遇水旱。不能办纳本色。而必欲取盈。又非所以便民。况其势终至于逋负而不能完。则于仓储亦未见有益也。惟于水旱之处。照常折兑而以所折之银。收候米贱之时。给放月粮。则军民两便。而仓储亦不致亏损。况折兑每石该银七钱。今放银每石只五钱。计三石之银。可充四石之用。仓储仍可望增。此只在户部留意行之耳。

  ○请停止宝源局铸钱【钱法】

  本年十月二十六日、臣阶钦奉 圣谕、钱法一件、亦为关民便者、首徒必重治钦此、随该厂卫都察院各题奉钦依禁治外、连日钱法、虽称巳通、然其实仅通十分之五臣等访求弊源。非民之梗法。乃由宝源局铸造制钱之不如法。有以致之也。葢制钱之解自南京者。其背或以金涂之、民间因谓之金背、或以火勋其背而使之黑、民间因谓之火漆、其云南所解及宝源局先年所铸纯用铜锡、不搀以铅、每钱一文、秤重一钱二分、钱边又皆经由车旋民间因其色黄美、其质坚重、其边圆整、谓之旋边、近年局中所铸、为科官建议、革去车旋、止用铸剉二匠、而工匠人等、又复侵盗铜料、民间因其色杂、其质轻、其边剉磨麄糙、遂谓之一条棍、所谓旋边者、工费重大、故奸民不利于私铸、所谓一条棍者、工费轻省、故私铸由之盛兴、且一条棍与私铸之钱相似而难辩。误受于甲。转眼便不能行之于乙。故民间于一条棍不肯行使。并将金皆等项。亦皆不行。前日内外各衙门依法禁治、而无籍光棍、乘机以假钱胁制接受、于是民间闭门罢市买卖不通、官司不得巳、只得省令行使金背等钱而于一条棍、听从其便、钱乃复通、夫钱曰金背火漆旋边一条棍葢四名矣。然其实宝源局所铸一条棍之数多。而南京等所解金背等之数少。故今所通。仅得十分之五也。臣等切惟一条棍既巳不能强民之行使若宝源局仍铸不巳。有五害焉、户工二部。每年以二万八千两有用之银。投诸无用之地。一也。中奸猾之计。开私铸之门。二也。朝廷以此钱赏中外之人。彼受赏者得钱而无用。不蒙 皇上之恩。三也。官府以此钱给与民商。彼领受者有亏抑之怨。四也。局中作弊之人。坐享其利。而朝廷之钱法。因之阻滞。禁治之令。因之不行。亏损国体。五也。臣等愚见、不若令工部停止宝源之铸造、而令户部以南京云南所解、及税课司所收金背等堪用制钱、此所谓样钱供赏赉之用亦非旧制也每年辏一万文送工部、转送司钥库、仰备 皇上赏赐之用、其部中合给钱者。即以铸钱之银代给。则银不虗费。钱不乏用。奸弊革而私铸止。国法行而羣情便。似为有益。至于该局作弊工匠。应令刑部通行提问、干碍职官、一体参治、臣等谨将金背火漆旋边一条棍等项制钱、并私铸之钱每项各五文封进圣览、恭候圣明裁察、如以臣等之言为可、乞赐批示、

  ○答出粟谕【赈济】

  臣昨冐昧 上对、兹蒙答谕、汝谓施济二项、俱伤君恩、增民病反害无用、焉是枉费一场、如出此夕粟、又恐无多积者、众灾难免矣、臣查得先年出粟、大约只一二千石、今太仓虽无多积、尚能办此、但中间亦有一节当处、葢往年京师出粟。四外贫民闻之匍匐而来及到则多巳散毕。郡国且然何况乎□邑寥廓耶且散赈卒非救荒善政也空手而归。颠殒道路。臣闻各处赃罚银两荷蒙 皇上降旨。不许抚按官私馈妄费。除解部外。各颇有积余。籴谷在仓。似应令户部出粟。止给在京及近京之人。其在外者。行令抚按官查有灾疾去处。将赃罚银谷。一体赈给。仍明白晓谕百姓。各于本府县候领。不必前来。则中间全活。计亦不少。伏乞圣明裁定、谕下户部施行、

  ○答南幸谕二【谏止南幸】

  伏蒙 答谕南幸一件、自我取龙飞等殿图看、巳旬余为谣、远近皆闻、科害小民、宁免顺天下佑、一行我必万康先理途居为要、臣前日奉谕南幸、不敢仰赞者、第一为圣躬计。第二为国事计。葢巳亥至今二十七年矣。 皇上自度精力之强徤。较之彼时何如。迩来十四个月之内。前后相较亦复何如。虽 皇穹保佑。必获万康。然辇行不及宫居之安。途次不及殿庭之适。在 皇上崇护之道。自当避劳。天佑 圣躬。岂必待远行而后臻万康之庆也。巳亥以前。边境无事。彼时尚且命大臣行边及增京城九门皇城四门并居庸关等处守御之备。费许多照管。今之边境声息时闻。内外官兵。未见强壮。而六飞远狩。京师空虗。狡猾之谋。倘或窃发。圣驾在外。能无惊忧。此二事乃所当算计者。至于有司科害小民。如 圣慈之所轸念。湖广地方兵荒。如节次抚按官之所奏陈。犹未暇及也。臣叨受天恩非常、兹蒙赐谕、 皇上葢不以臣为无知不忠之物矣、臣是以敢再披沥上奏、伏乞 明俯亮下悃、深留圣思、毋致轻举以贻后悔、

  ○答超格赏徐杲谕【营建】

  伏蒙密谕我看工似就六分矣、然工成加恩礼有自得者、杲或超格、如弘治间 孝宗与崔志端太子太保何如、臣惟用才赏功、本不当拘泥资格、 皇上之欲超格与杲、诚是也、但二臣每对臣言。自知中外之人。怨其节省。忌其恩荣。深怀忧恐。今兹竭力营建。只望杜塞众口。不敢别有希冀。臣昨奏内述二臣所谓以往事为惧者。葢以此也。如蒙 圣慈。曲赐保全今次似须稍薄二臣之恩典。至于太子太保。乃儒臣之极选。尤望不以与杲。庶足为之稍缓忌毁。臣每思目今人才缺乏、若一日无二臣、则 皇上于营建必不方便、兵部无博、则 皇上于边事必不免仰烦圣心。是以敢代二臣陈其情如此、臣于二臣并不敢有纤毫沮抑之私、伏乞圣明裁察、

  ○论两淮盐银宜照旧额【两淮塩课】

  伏蒙 发下户部一本、内开塩银缘由、臣等看得所开未甚明悉、而臣等于此事、颇尝闻知其始末、兹敢为 皇上陈之、两淮盐课。每岁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该征解银六十万两。系是旧额。葢塩场之所煎。并行塩地方之所卖。止能办此也。嘉靖四十年。鄢懋卿奉命清理。只欲以增银为功。遂增至一百万两。本年上半年解完五十万。其下半年五十万。懋卿亦自不能完。小人欺罔朝廷今昔同慨乃尽索各衙门赃罚等银。及将商人恣行科罚。仅克足数。其时商人多至破家。困苦不可胜言。至次年毕竟不能再完。官司欲仍行科罚。则商人皆欲弃塩逃去。是以御史徐爌具实陈乞。荷蒙圣明俯允、照旧只征解六十万两。商人始皆安业臣等切惟商人中塩本为图利若使至于破家一旦逃去。则不惟新增之四十万两不可得。将并旧征之六十万两亦无从取盈。此懋卿添银之说。所以为坏塩法。妨国计。而不可行也。今部奏欲仍照旧额。葢有所见。臣等谨票拟上请、伏乞圣明俯从、

  ○面对后再论边事【山西援兵】

  适蒙 皇上以山西石州陷没、轸念土地人民、特赐下问、并命臣等详处、臣等虽巳面奏、犹恐言语未明事情未悉敢再备陈之、仰惟 皇上屡次降旨降谕修饬边防、又允臣等所请、差官前去经畧、圣心宸谟、诚恳切周至、无以加矣、但今年虏谋诡谲、比常时不同、常时所犯、只是一处、故边臣得以调集各路兵马、或拒之使不入、或驱之使速去、今年则土蛮寇扰于东。刘焘因而提兵东援。俺答寇扰于西。王之诰因而督兵西驰。且虏兵各称十万。我兵东西分援。其势力巳不相敌矣。而虏酋黄台吉尚据巢穴。未见向往。此贼素称狡悍。住近陵京之后。若使我兵尽数调发。此酋乘虗突起。其于震惊。尤为重大。是以古北口黄花镇等处。一带摆守之兵。俱不敢调动。而请命迟凤翔暂代刘焘调度。又请命王之诰马芳仍住本镇。俱以防黄台吉之窃犯。慎陵京之保护。非有兵而不发也。今石州巳蒙允兵部所奏、调王之诰原管游兵二枝及延绥兵一枝、河南兵一枝、保定兵一枝、共兵五枝计一万五千人往援、若使将领用命、奋力协谋、亦足驱剿、但恐今去巳迟不能相及耳、夫事有重轻。当二事并发之时。力不能兼济。是时虏由界岭口入掠则须先其重者。此所以欲援石州。而又不得不为陵京深虑也。伏惟圣明裁察

  ○进兵部练兵票帖【练兵】

  适蒙 发下兵部、题覆谭纶练兵一本臣等查得纶奏原欲训练游兵三万、益以蓟镇主兵、与虏决战、使大有剏惩、但又以四难为虑、故议姑就蓟镇见在之兵、讲求一镇战守之策、今兵部所覆者是也、原兵部之意、亦只为防秋期近、恐干理不前、游兵数多、恐馈饷难办耳、臣等反复思惟、今国家之事、所当忧者、莫急于边防、 皇上去秋、因二虏入犯、固尝深悼边民受祸之惨、今春驾祀山陵、又巳亲见边镇去京师之近矣臣等窃谓为今之计所当上下协力。破格治兵。凡可以供军饷虽减衣缩食。亦宜在所必行。凡可以赴事功。虽穷日继夜。亦宜在所不惮。庶积弱之势。有振起之期。安攘之业。有建立之望。若因循苟且仅支目前。切恐虏势日强虏谋日狡。必将酿祸于不可救。贻悔于无所及。臣等叨尘重任幸际圣时、如不尽言是谓负恩误国、不惟义不敢为、亦心所不忍为也、然兵既在所必练则财实在所当处。顾帑藏空虗。无从取给。百姓穷困。又难加征。此其为策必须节用。穆宗宫中赏赉稍侈故公言之但人情于侈费甚易。于节用甚难。自非仰赖圣谟预定于先。圣志坚持于上。则节用之说。毕竟不能行。练兵之効。毕竟不可冀矣。臣等除巳将兵部本票拟上请外伏乞 皇上深计始终、特赐张主、一面严敕内外衙门、各斥去习安之私而殚竭心力。共成此图。各罢省耗财之事、而蓄积钱粮。共资此费。一面申饬谭纶、督同戚继光、将所奏教练游兵事宜、再行详议、开款具奏、以凭议行、实圣明大有为之政、而宗社亿万年无疆之休也、

  ○题请二王冠婚【二王冠婚】

  嘉靖三十一年、正月二十一日、该司礼监太监麦福等、传奉 圣旨、 二王当冠并选婚礼部便开具事宜来看、合用冠服等件、通行各该衙门整理钦此、又于礼科抄出该臣等题为请举册立 东宫大礼事、奉 圣旨朕二子只着以本礼冠婚巳别有旨了钦此、除钦遵即行各该衙门整理合用冠服等件外、臣谨据旧例将冠婚事宜开具上呈圣览、但旧例亲王该冠于奉天门前之东庑、今若二王同日行礼。诚恐执事人众。不便周旋。不过欲稍示分别二府之意立言何等委曲又旧例亲王该出府成婚、今府第修葢须经岁月、方得完备、臣等愚昧欲照二王长幼之序。先于二月初旬。择吉行裕王冠礼。随于旬日之中。择吉行景王冠礼。他日成婚吉期亦然。至于出府一节、欲乞圣明于皇城内钦定宫宇二所、与二王成婚、待后府第修完之日、该部另行题请、臣等恭候圣明、裁定、奉旨二王同体不得分别遵奉具仪、

  ○再议 孝烈皇后忌祭【孝烈升祔】

  臣阶臣思忠伏、读御批你每怀二之心牢至于今、臣等不胜恐惧、又伏读御批兹未专论后也非比引子为亲又大非夫为妇正义止以朕躬论、臣等自惟浅昧、不能仰知圣意之所存、又益深惶悚、窃惟周建九庙。三昭三穆。率六世而祧。然其后兄弟相及。则亦有不能具六世者。况国朝 庙制。本用同堂异室。与周礼不同。今 太庙之中。九室皆满。若以圣躬论。 仁宗之当祧。何待论说。但此乃他日圣子神孙之事。而仰烦 皇上身自议之。则臣等之心。尚有所未安者。谨按夏庙五。商庙七。周庙九。夫既可自五而七。自七而九。皆权辞也则九之外亦可增也。礼有协诸义而协者。可以义起也。况有例可准乎。臣等狂妄以为今日之事。宜准三代庙数逓增之例。于 太庙及奉先殿各增二室。而以其一升祔 孝烈皇后。则 仁宗可不必祧而 孝烈皇后可速正南向之位。且在 皇上无预祧以俟之嫌也。臣等学识疏谬、议无可采、伏乞圣慈矜宥、

  ○覆处日本国贡例【日本贡例】

  臣等看得帝王之驭夷狄、有绥怀之仁、有裁制之义二者并行故法不伤于峻恩不至于亵、而远人畏慕威德、永为中国不侵不叛之臣、今照日本进贡夷使人船、有违旧例、虽节经题奉钦依、行令将额外之人遣回、缘候便风、未得遽去、滞留宾馆、前后踰年、今若一体给赏、则是本部十八年申明知会之咨、与近日照例阻回之奏、俱成虗文而或过于恩、若遂一槩裁革、则业巳容留在馆、且周良等所称众口嗷嗷、咎归一巳、跋涉劳苦、共沐圣恩等情、不无觖望、而或过于法、合无查照夷人文册、先尽有职役人员、然后将船头从人等辏足五十人之数、并周良等到京五十人照例给与全赏、其过多人船、除副军船从人水夫不赏外、余行彼处廵按御史转行布政司、每人给赏绢布各一疋、作速遣回、仍谕各夷此出朝廷悯念久留特恩、后不得援以为例、通将用过钱粮数目、造册具本奏缴报知本部以凭查考、其回赐国王源义晴并正使周良等、各该物件、本部行移内府各该衙门、照数关领给散、关支铜钱、并回赐国王敕书、本部俱行翰林院请给、仍照例差属官一员、赍领敕书、前往南京该库关领铜钱给散、其特赐国王并王妃银两应否给与、伏乞圣裁、及查日本国王源义晴将弘治正德年间底簿共二扇、勘合共五十五道、赍缴前来、请给新勘合、并据周良等再三恳请、但查弘治年间、不惟底簿脱落、而未缴勘合、尚有七十七道、正德年间底簿仅全、而未缴勘合、尚有五十四道、虽据本王各称被盗遗失、及存留在彼、以防中流飘没、终于本部十八年原题候尽数缴还、然后给与之例有违、而本王收藏不谨、查验欠明之责、委亦难逭、伏蒙圣慈曲贷、恩已至厚、所据新勘合难准颁给、但其称旧勘合尽数缴还、万一中流飘没、无以为将来符信、亦是慎重贡典之意、宜为量处、合无咨令本王于下次该贡之年、将见存正德年间勘合五十道、先缴四十道、量留十道在彼、候给新勘合到国之日、仍将十道缴还、其被宋一偷去弘治年间勘合、并正德年间尚欠四道、行令本国严行购访、候得获之日、一并奏缴、仍行浙江廵按衙门及三司备倭等官、如有赍执弘治年间勘合求贡者。即系诈伪。就行驱逐出港。不许顷刻停泊。致生事端。及照本王咨称中国多有商船到彼交易、或海寇匿名其中、数侵边境、贡船三只之外、副军船一只以御贼舟、决非违上国定制等因、臣等查得先该都御史朱纨奏为议处夷情以明典刑以消祸患事、该本部题奉钦依、行令本官申明通番之禁、重窝主接货之诛、厚告捕购获之赏、开自新改过之修、督率所属、着实举行、仍敕谕本国凡有中国人船到彼、不许与之贸易交通、去后、今本王犹称前因、所据前项禁革事宜、除都御史朱纨巳奉钦依养病回籍、合再行令浙江福建廵按衙门、督令廵海备倭等官、加意奉行、不锐始而怠终、不具文而无实、庶海道肃清、而该国亦不得假御寇之名、以文其增船之罪矣、再照夷使周良、呈称贡船高大广厚、每船除使列从商之外、非得水夫百名、决难驾使、是以虽有定制百名、吾王不奈之何难以减少、臣等查得大明会典只载本国十年一贡至于人船。原无定额。是以成化弘治以来、每次进贡船必三只。而人数多寡不等。至正德四年、因赴京倭僧在路生事、本部始题奉钦依以后日本进贡使臣准起送五十人到京、及嘉靖二年因宗设宋素卿争贡雠杀、贻害地方、绝不与通、至嘉靖十八年本国差使臣硕鼎等复来求贡、本部始议准夷使不过百名、贡船不过三只、今据周良等告禀、似谓百人之例、在彼国势难遵行、若不量为之处、窃恐无以广圣朝柔远之意、亦使其下次仍得借口踰数而来也、臣等以为除十年一贡船三只起送五十人到京事例无容别议、其百人之数、合无行令浙江廵按御史备查旧例、并将本夷贡船、逐一查验、每船委须若干人驾使、比今该量增若干人、斟酌停当开具奏闻、以凭本部复议奏请咨行本国知会、俾永为遵守、如此而在彼犹或不遵然后决行阻回。虽一人之少。亦不姑容。则我之待彼曲尽。而责彼有词。纵至绝贡。彼亦当心服矣。奉 圣旨是、赏赐照例、其余依拟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五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世侄孙孚远挍

  徐文贞公集二(奏疏 书 记)

  徐阶

  ◆奏疏

  岁考通事官生

  覆裁革乐舞生厨役

  御虏事宜

  会议北虏求贡

  请收用报效人马

  ○岁考通事官生【岁考通事】

  臣等窃惟通事之设。上以宣明华夷一统之分。下以侦察来夷诚伪之情。必须谙习其声音。而后能周知其意向。比之译字官生。原不相同。葢译字以能译其文为业。而通事以能通其语为职者也。节年相承。必试以字者。良以声音易混。而字画有迹。可以旌别耳。然夷语有音而或无其字。译书有字而未尽其音。且今考试题字。秪依各夷译书。而夷考其书。本以中国之人。审问夷语。既未能无误。而自该边或本国转相抄写。亦不免渐失其真。今虽所试字画。尽无讹谬。终不适用。徒为弥文。所据各馆通事官生。固不在能译其字而巳。但夷种有东西南北之异。而夷语有喉舌齿唇之分。非可强解而骤通者。必立师以教之。而又积以岁月。庶几可以渐入。合无于各馆中视人数多寡。抡选年深通事了晓夷语者一二人。立为教师。不分有无夷人。每日黎明时进馆。督率各馆通事人等。演说夷语。或其中有未能尽晓者。遇有该边原来伴送通事。许各馆教师备细询访。务求通晓。音字不差如三年之中教习有効。候类考之时。具名奏请擢用若生徒有骄恣怠惰。不遵约束者。许教师具呈提督主事。转呈本部黜罚。其教师等官如或挟长忌嫉。隐秘的传。索取常礼。假公行私者。听本部廉实。轻则量行惩革。重则参奏究治。再照各馆官生、每遇该寺稽考。往往托赴两馆及提督主事查点、则又称在鸿胪以致职业旷废、徒糜廪禄、应对差讹、致笑夷方、甚者规求小利。或教唆夷人额外求赏。或增添物价。随数分取。损威启衅。关系匪轻。推原其故。葢管理责成之权未专。而劝惩鼓舞之方未备也。合无行令提督主事、置立卯簿一扇每五日令各馆官生齐赴画卯、如有不到者、明书各员名之下、每月朔望、教师引领生徒、将所习译书抽试数字、夷语演说一遍、遇有夷人到馆。则卯入酉出、时刻不许擅离、不在五日之例、提督官于季终将卯簿封呈本部、以一季考、兼论其勤怠、岁终备开考语封呈本部、以待三年通考其廉污、本部季考及三年通考之时、必合字与音相兼、考挍其补缺食粮冠带授职事宜、仍俱遵照本部嘉靖二十五年二十六年题奉钦依事例施行、如此则人有定志、而不负乎作养之恩、官不虗设而亦可裨怀柔之典矣、

  ○覆裁革乐舞生厨役【裁冗滥】

  窃惟协律郎司乐舞生厨役、皆以供郊庙百神之祀、使其缺人、固非重祀之义、然或至于冗滥、则不惟虗耗廪食、亦恐猥杂怠肆、而不足以交于神明、给事中任有龄奏要区别去留、诚为有见、除奉特恩升授司乐二十九员、例该遇缺不补、并额设添设协律郎十二员、司乐三十二员、据该寺手本、开称仅足供事、难以议革外、查得每岁之中、同日举祭、用乐舞生数多者。惟冬至及岁暮两日。而两日之中。又惟岁暮所用为多。今乐舞生见在一千七百五十九名。岁暮所用止是一千一百五十三名。尚多六百零六名。若选留该用之数。而于数外量存百余名、以备临时事故。自当足用。厨役见在一千三百六十三名。虽据该寺呈称派用不敷。但嘉靖九年原题奉钦依、不足一千名方许收补。今 太庙室数及各 陵墓固比九年增多。而见在厨役。比九年亦巳多三百六十三名。况直庐薪水所用、遇有致祭打扫公用、查照钦依、系该取回供役人数、而该寺看守牙牌祭服等项、亦派有定额、若能一一遵奉、则于供祀、尚当有余、合无候命下之日、行令该寺将见在乐舞生、拣选年力精壮、仪容整洁、音律疏通者、存留一千三百名、其余四百五十九名、尽行革退、厨役亦行该寺查审老疾不堪者、量退六十三名、存留一千三百名、内以一千名奉嘉靖九年题准之例、以三百名供续增差拨、及备临时事故、各将存革过数目花名造册呈部查考、今后乐舞生厨役有缺、查系存留数内者、方许照缺收补、此外不许滥收、其应管衙门、如有占令使役、折纳月钱、并滥收等弊、并听科道官遵照嘉靖九年明旨指名参奏、如此则目前之冗食既汰、而后之弊端亦杜矣

  ○御虏事宜【释罪帅保关厢】

  侧闻边报甚急、凡防守事宜、巳该兵部具题、但臣有一二愚见、窃恐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言、抑或思虑未及、臣受恩深重、兹当紧急之际、不敢过避出位之罪、辄冐昧上闻、臣惟今日之事。兵将为急顾京师之兵素不习战。而诸勋贵虽号为将领。实不知兵。何益缓急。公此疏甚得圣心从此柄用矣臣访得缘事见监刑部将官戴纶李珍麻隆曹镇欧阳安。皆历任边疆颇着谋勇。伏乞敕下兵部查照张达等事例释而用之。仍各量与兵万人。或数千人。使各以巳意操练。居则自守一方。出则自当一面彼蒙殊恩。必肯出力。庶于万分。少有补助。其它在外缘事素有名声将官。如时陈周益昌刘大章。虽去京师路远。若一体赦宥。召之以来。计终必有用。此则臣恐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言者也。今关厢之民。不啻十数万。一闻贼至必相携入城。若不为之安插。则争鬪抢杀之患。必且内作。伏乞敕下兵部会同锦衣卫五城御史省令有亲识者各就亲识居住。其无亲识者。与酌量分派居住。饮食之费。省谕有无相通。候事宁之日算还。仍严为禁戢不许争抢。至于城内城外之民。有壮徤知武艺者。即行收募为兵。则行伍可克。而彼亦幸有归着不至倡乱此则臣窃恐兵部思虑所未及者也。臣闻兵部欲发兵于城外札营。此系不知兵者欲以□诸将实非计也近者徐文定亦何论其失其意葢为捍护关厢之计。但今京军既不习战。见贼必走。走则城中守御之人益寡。居民之心亦寒。而关厢之民。亦竟不能捍护。臣闻咸宁侯仇鸾见领大同人马在居庸关、伏乞敕下兵部、急召鸾入卫、仍令兼督城外札营诸军、大约以大同人马为京军先锋。以京军助大同人马声势。庶两有所恃而不恐。其大同人马。千里入援。加以天气向寒。劳苦殊甚。伏乞特降敕旨厚加奖赏。倍给衣粮。以为战士之劝。此则臣又窃恐兵部思虑所未及者也。臣狂愚之言未必适用、伏惟圣明裁择

  ○会议北虏求贡【俺答】

  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钦蒙召臣阶入见、发下俺答求贡文书一纸、面谕臣集百官廷议、钦此钦遵、查得大明会典给赐迤北项下开载正统二年赐脱脱不花王、六年赐也先及差来正副使表里衣服各有等第数目、七年又定有赏例、弘治元年三年四年亦俱有赏例、今奉前因、臣告示百官、除守城廵视及各项差委者外、会同中军都督府成山伯王维熊等吏部尚书夏邦谟等、九卿衙门属官办事进士及太常寺等衙门堂属官、议得虏酋俺答、其先世荷蒙成祖文皇帝待以不死、赐以印信封诰、恩德至厚、而俺答乃敢悖违天道、犯我郊畿、虔刘人民、蹂践土地、揆诸大义、所当必诛、今虽称臣求贡、有悔罪之心、及正统弘治初年有通贡赏例、然信使不入、表文不具、且其文书系是汉字、真伪亦未可知、臣等窃以为今次求贡。决不可许。但王者之于夷狄。禽兽畜之。来者不拒。去者不追。俺答前此屡曾求贡。边臣上请。未蒙准行。今又有此。所据来归之情。似难峻拒。合无请敕一道。选差通事二员。赍捧往谕俺答。若果悔罪求贡宜即日敛兵出境。另具番字表文。差的当头目。于大同提督总兵官处投进。听候朝廷处分。如敢驻兵境内。希求速赏。则惟有饬励将士广集四方兵马。以大义致讨。必使匹马不返。以泄神人之愤。以明上下之分。臣等愚昧之见如此、奉旨并力合剿不准遣使伏乞 圣明亲赐裁断、敕下遵奉施行、

  ○请收用报效人马【报效人马】

  臣惟戎虏之性、嗜利无耻、未易以仁义怀服、要在有以挫之然后畏而不敢犯、今咸宁侯仇鸾调来边兵、俱分布在外、而京城四面列营城外、据桥札营、止是京军、城上守铺止是班军、此兵近经仇鸾教练、虽与昔不同、然亦仅足拒守、未能出战、冀有斩获、夫去秋虏以游骑直薄城下。于时城上之人莫有能向之发一矢者。此虏所以肆然敢复谋入寇也。今年若复纵之如此。后来虏患。岂有宁日乎。臣闻知各边将官子弟及各处官吏监生生员人等、仰感 皇上平日长育教养之恩、多有自备鞍马器械、带领家丁赴京、愿杀贼报効者、其人马率骁壮可用、臣愚欲乞 皇上敕下廵视九门大臣、遇有前项报効之人逐一收录在官、咨行户部、给与行粮料草、结伍团操、万一虏贼大营、与边军相持于外而其游骑仍如去秋来薄城下。即便相机调遣截杀有功转送查点科道处验实照例升赏。其有民人不能自备鞍马器械者、试果壮勇、及审贯籍明确、取有保认可据、亦与收名支粮、转行兵工二部、兑给马匹兵器、一体操练调遣、通候事宁发回、如此庶可少收斩获之绩、而挫凭陵之气、将来或有所畏而不敢犯矣、

  ◆书

  与抚院论水利

  复胡大尹政

  答孙联泉按院一

  答孙联泉按院二

  复张半洲总督

  与王思质总督

  复杨裁庵

  复翁见海抚院

  复周观所

  复刘带川中丞

  复马总兵芳

  与张龙洲中丞

  与马锺阳司徒

  复骆两溪

  复吴自湖

  上太岳少师乞救荒

  ○与抚院论水利【三吴水利】

  凡言水利者。大率二端蓄与泄是也。而所谓蓄泄。有大蓄泄焉。有小蓄泄焉。大泄者以海为壑。凿白茅诸港。吴淞诸江。导江湖之水而注之尾闾也。大蕃者。去江湖之淤淀。使足以受支河之水也。小泄者。以近田之支河为壑。导田间之水而注之其中也。小蓄者。疏浚支河。使足以受田间之水也。夫专意于泄。于救潦可矣。即不幸五六月间复如去岁之不雨。何以济之不若致力于蓄。即陂池之利北方尤宜急之则旱既足以救而潦亦有所容而不为害也蓄泄之大者。其势用财力必多。未易猝举。今姑治其小。则莫若修筑圩岸。然亦不可槩云修筑而巳。敝邑之田、东西二乡高下迥绝、东乡本不苦水、岸高则车救愈劳、当令各以修筑之力。疏浚支河。为蓄水之计。仍远徙其泥。毋俾复壅。西乡圩岸在所必筑而艰于得土。亦当督令浚河。因取涂泥附之旧岸。筑而加高广焉。庶财力不虗费。而旱涝皆有备也

  ○复胡大尹政【辅兵】

  承示辅兵之议、具见执事志存国家、仆辈负愧多矣此事若朝廷肯主张、则蠲免杂差、事无难处、所难者教练一节耳、大抵唐汉以前民与兵不分。守令与将领亦不分。其责专。其势便。故此法易行。今则守令之外。不免别用将领。而将领未易得人。贪者谓民富于军。肆其科取。知目利而不知教。惰者谓民素不习行阵畏惮烦劳而不肯教。如此则辅兵虽设。终不可用于战守也。即使改今之制。以教练付之守令。为守令者。将终岁教之。则太数而害于耕。必待农隙教之。则太疏而荒于艺。且今防秋之师。尝以五六月至边。十月始罢。罢则疲而不复可练矣。若以此施之辅兵。不惟农功妨误。亦恐无有教练之时。故曰教练难也。仆尝考京营之兵、凡十二万人、夫既设辅兵此十二万人者、将废之乎、则拘于法制而不敢、将不废乎、则是此辈安居饱食、而反驱畿甸之民代任其战守之劳、又苦天下之民、多出一番养辅兵之费、恐非计也、窃惟营兵者。固燕蓟之产也。练营兵者。本将领之事也。如能为教辅兵得将。则亦能为练营兵得将。将既得矣。使就营兵之中。择其少壮勇徤者留之。其老弱疾病者去其人。而勾丁以补之。丁又病且弱。削其籍而募民以充之。汰简既定。然后选教师。明赏罚。勤而练之。则法制不必更。而兵自可精。虏自可御。然而不能者。其本固别有在也。此必言中人勋贵也夫本之所在。仆犹 能言之。而不能正也。况执事乎。徒因来教发一浩叹而已。

  ○答孙联泉按院一【御倭兵食】

  今兵事方殷。米价腾贵。若及此时发仓粟。减价官卖之。则起解之银既可足。而民亦得受一分之惠。如不然。就以此米养兵。而别以官银代解。则民之买米输官者。庶少宽一分也。乃若米多则二说不妨兼举。高明以为何如。海防巳特设副总兵、且奉尊谕用汤子矣、传闻郡中按版籍每三丁抽其一以御贼。夫此田里之民。不习兵革。虽多何用。徒为里老开一骗局耳。今汤帅见领邳兵凡三百人。若令其再于邳徐选调七百。而于崇明沙上之人。及各县塩徒中。招集一千。江南民快不可用益以民快一千人。共三千人。配搭作十枝。每枝统以把总官一员。分布金山上海太仓嘉定常熟及海口要地。每一处有警即邻近三四处。各驰援夹击。如此既可成功。而亦不致大耗养兵之费也。伏惟高明裁之、

  ○答孙联泉按院二【御倭兵食】

  又

  使者至再辱翰教知为地方用心甚苦、使蚤得公至海上经画一年、岂至无备若此哉、汤帅先奉教巳推用、其事权具部札颇不轻矣、操江兼领海防。议者谓非旧制。故前此有 旨罢给敕之议。兹部中不敢复请、思质兼管之说本善、但思质苏人、恐于行事不便、而公所谓他日之虑、尤为深长、姑待再处、大都平贼只兵食二事、今既有汤帅职用兵、只得抚院肯为措置钱粮、使不窘于用、则不必增廵视。不必留操江。而战功自可成。今士夫有高才大略、且恳切为国者、眼中仅见公一人、汤帅既由公荐达、全望公为之主张、使得展布、乃有益地方而不累知人之明也、外鄙见五条奉览、伏惟高明裁之、

  一古人有云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重介冑之士、又云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今何时乎、凡文武在外、其贪残庸懦者、自当劾奏、若其人可用。公极肯扶奖废将则全在吾辈扶植作兴。往年汤子之父尝总兵海上。其始当路诸公敬礼之。则有司不敢侮。而得以成其功。其后当路视为赘疣。则有司亦日见其可慢可恶而卒至于罢。今汤子来、望戒谕有司、除知府外、其余自合执属官之礼而廵捕官尤不宜与众官等。至于文移有行、慎勿阻抗、庶彼得行其志而尽其力。葢此乃上为朝廷。下为地方。非故欲崇重武弁。凡我缙绅。只以蔺相如之心为心可也。

  一调兵格战、固总兵之事、乃若粮草器械、及差遣哨探人役。须有盘缠犒劳。获功之人须有赏赐。则全赖抚院处给。古语云天下皆为利往、皆为利来、汉高祖之任陈平。至不问出入。若举大事而惜费太过。事必不可成。且。寇久不灭。为费滋大。望于应付。常令宽裕。庶彼能奔走下人。而得其死力也。

  一汤子所带邳兵、于地方不能无扰、然方资其用、不得不稍宽之、惟优其供饩。重其赏赐。然后可责将官约束以法耳。

  一凡为贼作耳目及地方无赖之徒。假贼名目乘机抢掠者。捕得即杖杀之。勿如常监候。庶民有所畏。而亦可阴杜劫狱反狱之端也。

  一倭贼被城辄加屠戮。故各郡士民多预徙村落。以为逃避之地。此虽非人所得巳。然有司则谁与共守者。宜严禁止之

  ○复张半洲总督【御倭机宜】

  半洲知兵惜为忌者所构

  闻公亲出督师、备极劳苦、主客不协、未克成功、而傍观者不相谅、致摇圣心、中间委曲、计使者能道、然公今日受任既专、则施为自易。此贼旦夕歼平、论功大拜固当不远如目前之事、不足道也、鄙见一二条附呈别楮、可否统望尊裁、余不尽、

  一闻督府新开。文武吏士。只知抚按。而不知有督府。此须一大振作。往年陆水村讨流贼过江之日。公素主宽大然其论用兵亦尔首斩指挥二人。其下乃用命。夫杀人之事。本非所以劝公。然行兵在威。不如此则威不立。又动调军马、原奉 旨抗迟者参奏拏问、公于此等处、恐亦不能做人情、新奉 旨责公甚重、不可不仰体也、

  一敝乡虽素称无兵、近来亦稍稍习武事、至于沙兵。又尝用之而有効者。今调来客兵。原非素练。又于地方利害。不甚切身。徒费钱粮。无益战守。似宜拣其不足用者。次第罢去。而加意作兴乡兵沙兵。不惟眼前可得力。亦永久之计也。

  一闻苏松滨海小民。颇与贼往来贸易。贼因而贿之。使为耳目。故我之动静。贼无不知者。夫使贼深沟高垒。绝不与我相通。我则无可奈何矣。今既与吾民往来无间。彼能用吾民吾顾不知用之何耶滨海大家。久巳搬入城中。凡居海上者。皆其佃户家人。若郡县肯留心。就大家中访求豪杰。深结而厚劳之。使通其佃户家人以为我用不惟可得贼情。亦可使为内应也。

  一任兵宪素得民心。俞大猷素称将才。望公同心与谋信而任之。毌使憸人肆其谗间、紧要紧要、

  ○与王思质总督【移守边地】

  昨车从过都门、不得一面领教甚恨、然公之忠诚、与夫经画大畧、东湖及小儿、皆颇能道之、而大同之政、罗铠述之尤详、殊为朝廷贺得人、不独乡邦借重也、即日审虏骑巳退、从此春草发马疲、计必至秋高乃复起狂谋、闻属夷哈哈赤部落。尽为彼掠劫以去。其地顿空。此处水草甚美。万一为虏所据。则我与虏为邻。无解甲之时矣。往年见王中丞蘖谷张兵侍颐斋云边外有雾灵山者。若据此守之。则自古北至喜峯只三百里。而今所守乃七百里。葢世所谓弓弦弓背之势也。雾灵山南。即哈哈赤所驻牧地。向为哈哈赤之故不能耶。亦是恢图大宁之渐今似天以授我。望公再细访。乘此时急图之。如可移兵出守。则 移兵之计。闻山势高峻。口子不多。路亦甚狭计所当筑边墙不过三五十里。只川内须筑城堡以居戍兵耳。若力未能移兵。且招募属夷之愿居者。量助筑墙之费。使得据守以为我藩篱此事关系甚重。但仆所云皆出访闻。未曾实见。全仗公之留意也。

  ○复杨裁庵【御倭机宜】

  使至知为兵事劳甚、三复别楮、又极知兄苦心、愧无能助也、科疏大要归于查勘、然此中议论籍籍、此特其发端一着耳、恐嗣后事端尚多、仆恃三十年交好之厚、兼念地方寇患、未有了期、敢直陈始末而附以鄙见、款具别幅、惟兄细思与幕府诸贤讲求善后之策、至幸至幸、

  人言始末

  鄙见十一条

  △人言始末

  自兄受命督兵、士大夫侧耳嘉谟之入告以夜为日、后两月大疏始至、众咸讶其迟、而传闻徘徊钱塘、宴饮唯诺、怡然若无事、议论遂萌动矣、及劾董邦政疏至、众谓此五十贼者、横行数郡、震惊 孝陵、流劫苏州、将与海上贼合、于理于势、所当急讨、而时兄尚在杭州陶宅、进兵未有期、会曹东村檄兵讨灭之、纾 主上之忧、雪南都之耻、去腹背之敌、安远迩之心、为功甚大、兄乃怒其奏捷疏中不曾相及、遂形劾奏、反功为罪、于是议论始纷纷矣、乃今直淅兵败、劾奏不入、众方哗然以为隐蔽、而大疏之至、又皆叙述往事、别无奇策、众谓兄拥总督之权、得斩杀不用命及便宜行事、若行文所属、漫不回答、官大者即当参劾、官小者即当拏问、既不能然、又延至四月之上、乃始奏闻、求助兵部、于义于法、皆无所当、且选练乡兵、茫然未有头绪、而前疏乃云乡兵可用、贼盘据海滨两廵抚之兵、皆不能取胜、而前疏乃云贼巳遁去、又云指日可平、彼此参挍、动涉欺诬、于是议论益不可禁制矣、大抵自半洲及泉得罪后、 主上所望于诸公者甚切诸大夫所责于诸公者甚备、而诸公只作寻常处之、故激而至此、然往者虽不可谏、来者幸犹可追愿兄之加意也、

  △鄙见十一条

  一天下卫所军士空虗疲弱、在在皆然、而江南北直隶浙江、又皆有倭患、湖广辰沅等处、皆有苗患、即使有兵、亦不暇为兄用、兄今欲调而用之、彼必将以情具奏、如芹山书中所云兵部计必不能强之使赴、文书往来、徒费岁月、毕竟无一卒助兄战守、纵使一二果至亦只应文备数、无益实事、坐耗军储、旧倭未灭转眼新倭又至、能无误事乎、鄙意欲兄且置诸兵于度外。专一选练乡兵。作养沙兵。及山东北直隶之兵。庶有绩效不然悬想画饼自贻饥馁、恐非计之得也、

  一观今事势、苗兵之调、似不容巳、但今年苗兵死于贼者不下一二千。两宣慰口虽不言。心实巳怯。且向来功赏。未曾举行。其心亦不无觖望若只泛泛调之彼遣一头目领弱卒数千委蛇于其间欲使之战则不能。欲放之归则不敢。欲罪之则恐生他变。欲容之则恐诸军效尤。此时岂不进退狼狈乎。鄙意以为宜叙两宣慰前日之劳。请 朝廷量加恩泽、而责其亲领兵以来。庶于战有益。此事最要至于差去调兵之官。尤须有才识善处事乃可。统望兄慎图之也。

  一苗兵勇悍、真能杀贼、但畏贼之鸟嘴铳、言及即色变、今似当于福建选调善放铳军民兵二三千人以为先锋。而因以制苗兵之骄于乡兵中教二三千人、专习此艺。以助声势。而因以备福兵之缺。乃若御铳之具。福兵必知之。多方访求试验。豫为之备。庶可以破贼之长技矣。

  一苗兵顽犷、抢夺固其性然、然有司于其米蔬薪菜必用之物。皆不与本色。折给银八分地方之人。又皆闭门罢市。不与交易。夫银既不可疗饥。彼将束手待毙乎。其肆行抢夺。有司殆亦有以致之也。处置客兵全在有司豫计今似当豫先计算。每兵一名。每日该用某物若干。为银若干。千人则每月共该某物若干。为银若干。责守人以出银。而分派丞簿等官。某人办某物。某人办某物。各照数给之。又于府佐中委一员专管其事。而时遣幕府官一员验视其亏盈美恶。毋使破冐。其它若居处。若船只。若器用。皆推此意曲为之处。然后以理谕之以法禁之。虽于抢夺未必尽革。当亦不至太甚矣。

  一将才难得、如沈希仪何卿皆宿将、彼见上官不任之以事。又不优之以礼。自计不能展布。且防后患于是各为避去之谋或徉为盲聋。求以不才劾。或故为偃蹇。求以无状劾。兵部见诸公弹章交至。欲存体面。只得覆行。彼闻报忻然而去。葢非诸公能去两人乃两人能愚诸公也往事不可救矣。董邦政娄宇虽非奇特之材、然亦屡经战阵、効有劳绩兄于文武吏士中、未闻奖拔成就得一二人能杀贼者而独于此辈必欲去焉。夫去此不难也。但后来者未见其增。而见在者。日见其减。兄无乃将至于孤立乎。邦政今奉部符提问、请姑从宽、使在军门立功赎罪、补备缓急如何、仆与邦政素无交、兹言非为邦政说方便、乃为兄谋耳、幸亮幸亮、

  一兵贵精不一多、江南自用兵以来今三年矣、诸兵孰为可用。孰不可用。计不能掩人耳目。惟兄细访而调焉。府库既空。民财复竭。省不可用者之食以养可用之兵。则财不费而兵常得饱。其视泛调而不能战。多调而不能养。得失相去远甚也。

  一贼之所以取胜者大槩有二。一曰伏诱。一曰利诱。而我兵所以坠其术中者。其弊亦有二。哨探不明。纪律不严也。兄欲有功。必痛矫此而后可。留意留意

  一我兵往往见贼辄走、彼葢自以为得计、而不知贼反乘此得追而杀之。不若奋勇向前。上可以得功。次可以保命。此于事理本自着明。而顾不免于走者。由上官未尝以此谕之而军门又未尝斩一溃卒故也鄙意欲乞兄于平时详悉晓告、仍申明号令、示以走则必斩。而于进兵之时。选一信实有分晓之官。使专察视某阵先动。某人先走。及归按而斩之毋宥。如此一二次。彼当有所劝惩矣。书云威克厥爱允济、今有司以小小嗔怒、杖杀平人无限、兄若不忍用刃、且立威于用挺何如不然走者终不可禁。而 朝廷授兄以旗牌。亦徒文具焉巳耳。

  一调来诸兵。宜择城外宽闲之地以居之。庶民不被搅扰。不至填壅。以生疫疠。

  一受降如受敌、自昔巳然、况今贼多谲诈、尤当深为之虑、凡来降者、姑散各乡、勿令居城中何如、

  一耕当问奴、织当问婢、而老农老圃、虽孔子之圣自谓不如、诸凡兵事、请博谋于诸将、庶得真确、葢耳闻臆度。与身历之见不同。而旁观游谈。与任事之情亦异。不可不察也。

  ○复翁见海抚院【浚河移仓】

  一水利于地方所系甚重、先朝因有水患、葢尝专遣大臣治之、仆为诸生时、见梧山李公尝兴此役、于时合十三府之力、凡费数十万金而后讫事、旋复淤塞、论者不究海潮多沙、妄以咎作事之虗冐、其后再不复议及者、不独诸公无梧山之志、亦以费巨难处、而吴人多口难调耳、今吴中风俗财力、比梧山时、似更不类、请公先计此费所出、然后起而为之也。仆又记得苏松诸郡县。原设有水利官及塘长等役。今若欲大疏浚诚不易能。若只令水利官塘长督率百姓。各即其田之四围疏浚支河。使宽深足以蓄水。而取河中之土。筑其圩岸而高之。使足以御水。则不必起夫聚财。而于旱潦亦少有所济。且于倭寇。可省由白茅入犯之防矣。

  一移水次仓济农仓之说甚是甚是、外城之筑。尤见公为百姓计虑深远。两年来士民有以此说告仆者。然动以贵县为比。欲不出一钱。甚至欲不役一夫不毁一庐舍坟墓。然后快于其心。仆私窃计之。势有不能而论者又谓筑外城一难于取土。一难于跨河。宽则苦于列守之无兵。窄则病于所容之不广。议多不一。故久不敢以告当路诸君子。今亦望公先计费之所出。及画定规制。然后为之耳。

  ○复周观所【御倭兵船】

  闻地方尚有福兵、夫福兵不能杀贼。而藉兵于浙。天下举知之矣。彼何怯于故乡。而独能勇于直隶耶。海船无奇法大船胜小船耳船吴不如越越不如闽闽不如粤此时有主外洋剿贼之说者故议用福兵也若以海战为说。则今未闻有凌波之师。亦未闻有会哨之举。似徒费财。无益于事。况闻所谓兵者。十无四五夫有船无兵。不惟不能杀贼。亦恐不能守船。而造之于官者。将反以资贼之用也。近日闽浙连捷。皆不曾战于大洋。只豫饬兵将。乘其初至而击之耳。今浙中福船未审有无。而闽人通贼情状。亦未知比前何似。望公再一查访计处之。减得一二无用兵船。即省于民多矣。

  ○复刘带川中丞【名焘□用兵】

  承示疏草归重于选将练兵、此不易之论也、然前此未尝不言选将。而贤否定于贿赂之有无。喜怒生于跪拜之多寡。则将不可得而选矣。未尝不言练兵。而无实惠以结其心。无实政以责其成。则兵不可得而练矣。今中外所望于公甚重、千万留念、户部前日之疏、亦非遽欲去兵、葢闻前之为政者、不询众谋不考地势、轻率建设、孟浪更张、故墪堡筑而不能守、兵马增而不足用、若兵车营是也、此须仗公妙用、阴消默改、次第为之捣巢固是奇策。颇闻镇兵与虏交通。军门举动。即以相报。故往年同野两出。皆以谋泄。一无功。一大挫衄。望公更察士心。度兵力。审慎为之。夫用兵公之所长也、仆以书生乃犹妄有论议于公之前、诚以国家事大不敢默默耳、仆方以集众思广忠益图报 明主、惟公不惜见教、至幸、

  ○复马总兵芳【选兵】

  执事以名将着称、仆意以为如执事者、不独当立功于一时、仍当有以立法于后世、仆偶思得选兵一策、试谋之执事、烦执事思其可否并增益其所未备、实以见告、勿泛泛答应以致误国误人也、今自副总兵以下、名虽各领兵三千。其实老壮强弱。互相参杂。能战之士。不及一半。每遇调发。一枝尽行。徒费供给。无益实用。而本城本堡。又有空虗之患今欲令副参游击。各自挑选其兵。分为上中下三等。上者给与马匹。名曰战兵。中者不给马匹。名曰守兵。下者只以备杂差。名曰备兵。先令各官自行选定。然后总兵徧历各营覆选。总兵选讫。然后总督重加挍阅。不拘名数。只要分别精当。平时一体操练。遇有警报。只调战兵。如贼势重大。欲张军威。乃量调守兵□之每调战兵。除行粮料草照常外。量赏银两以示优厚。战兵有缺。及或有不堪者。于守□内选补。其守兵以强壮者选补战兵弱者。退作备兵。如此。庶调发。则人人得用。城堡则处处有兵。战守两得。而钱粮亦不虗费。执事以为何如。

  ○与张龙洲中丞【戍守南山】

  西石前日书来言宣蓟之守、发其端而未详、昨执事见教详矣、而未尽、适会剑门、乃知西石之意、欲以南山之防。还之蓟镇。而掣回戍兵。自备战守。此于分疆之义得矣。但贼至南山。南山在宣蓟中界贼每由之□入今则设有□镇侍郎居中协防二镇矣必由宣府之边而入。万一南山失守。 主上究贼所由来。恐宣府不能尽逭其责也。今为调停之说者。有曰南山之外。增掘一濠。则蓟有重险。可恃以安。此其说似矣。然不知有墙有濠而无兵。则墙可越。濠可塞。未敢保其无患也。又有曰不守南山之墙。而但发兵守墙外之连墩。可省士马。不费粮饷。此其说亦似矣。然不知两墩相去三百步。贼行其间。矢石不能及。又每墩戍卒仅十人。若贼势重大。彼且望风而逃。是在有事之时。无益于南山。而在无事之日。并此士马。皆为虗设。并此粮饷。皆为虗费也。极知西石此论。出自毅然任事之志。然虑有当周。谋有当审者。总督责任。比之总兵廵抚。又颇不同。愿寄声西石。须更详之。勿轻具奏也。

  ○与马锺阳司徒【练兵】

  仆细观兵部诸公、原无练兵之意、故于兵未练之始。即豫计练之无成。夫天下之事。固有为之而无成者矣。然未有不为而自成者也。向来补练所以不效者。只为外无实心任事之人。内亦无考核之实政耳。若严立法程。以三年为限。成则若何论功。不成则若何论罪、彼当事者自当知奋知惧。而吾事亦不患无结果之期矣。今不务此而但以钱粮不足为忧。万一蓟镇失守。中外骚动。此时虽积财万万。何益于朝廷乎。又如其时欲归咎边臣。则边臣必以不得练兵为解。欲诿咎于户部之吝。则亦仅能挽户部以同罪。而无救于其身。兵部之计。恐未为得也。窃念此疏、公为题覆之首、谬恃素爱、敢私布之、惟公细思焉、二华拟练兵三万人、三万之中、四枝原巳给有全料今所当给者一万八千人烦以此一万八千人全年料草算计、该银若干、内扣月料若又、实该银若干、若又以今见在马匹、每枝只二千上下、及如二华初议减马为步、计之当又省矣、若又以平时操练、照行粮事例半给、至调遣之时、方与全给当益省矣、大抵练兵自为朝廷计为部计、非为内阁计、此意士大夫似俱当相亮也、

  ○复骆两溪【止造白粮船】

  领季夏念二日教翰、知公之志、慨然在追踪文襄、近世士大夫、其碌碌者、率自卑已甚。谓文襄为不可企及。而其贤者又自待太高。谓文襄为不足师。如公所云葢阶三十年来所未闻也。仰甚仰甚、阶生晚不及识文襄、尝闻长老言。文襄在苏松久。习知其民情。然每有兴革。犹必与僚属士民反复详议而后定。如细布一法。至召东门黄婆入行台计之。往往留语夜分乃出。葢其审慎如此。则夫高视文襄者。固不足言。而彼卑视之者。抑岂能窥文襄之用心也。文襄殁今且百年、乃得公尊之信之、东南之民、其遂将复被文襄之政、而富庶安乐如文襄时乎、幸甚幸甚承示闸建岁省苏松诸郡雇船米一十四万石。此文襄所未有也。但今会计派米未见减及此数、岂漕司文移未到耶、惟为一查考、使民受实惠至幸、白粮造船、访之羣情以俱谓未便、谨具复别楮、今兑运之期巳迫、请姑仍旧而徐议之何如

  承示欲造白粮船以省费、此公为国为民之盛心也、但观献议于公者、似只较量于造船雇船之闲而阶窃闻道府所议、其虑却出造船雇船之外、恐不可废。如必欲造船、势须照马快船例、另立一管船旗甲而后可。今马快船旗甲之受累。公所知也。江南之民。巳困于粮长矣。能复胜此乎。而公忍创为之乎。难者谓有司乐于因循、更新非其所欲、夫事不计利害之实、而徒以更新为奇、窃恐一着成心、流为偏执、其弊更有甚于乐因循者矣、往年海运之议、何尝不新、今未几而论者纷纷、即公亦谓终当罢之、然则新可恃乎、道府所议谨摘其畧、录奉尊览、成大事者贵协众谋、以公高明、胷中空洞、无物能窒塞其间、舍巳从人、谅无难者、阶恃知爱至厚、辄敢以直对、惟不见罪、至幸至感、

  ○复吴自湖【冶河】

  承示大疏、欲浚河淮入海之道。使有所归而不为害。此神禹治水之上策也。阶往年尝倡此议及欲闭三里沟通济闸。河淮既不可分莫若使全合令淮仍以全力与河同趋。庶得涤去河沙而淤塞可以渐去顾时任事者皆有惮劳之心、会阶亦罢政、遂不果举、今不意高论乃与鄙见相同若得圣明报允、此功克成、则不惟出淮扬于重渊。而治河之功。亦巳过半。至于饥馁余众得就食工兴。则赈济之仁。亦未尝不寓也。甚善甚善、但近时士夫不善干事而善忌才毁成。惟公于此刻意韬晦。推贤前人让功僚属。至愿至幸。

  ○上太岳少师乞救荒【救荒】

  东南诸郡财赋所出而苏松为之首、此公所素知也、自隆庆庚辛间、吏兹土者、不思以端巳裕民为政、而专导之以嚚讼、教之以争夺、民靡然斵丧其廉耻之心、毁弃其忠厚之俗、攫攘微利、骨肉为仇、旧族故家、所在破败、彼其意以为富者之财。散入于贫。则贫者均当富矣。而岂知人情得财既易。用财遂轻。加以奸恶之徒。竞相诱引淫奢饮博。视如泥沙。讼墨未干。空乏如故。而富者之衰落。则不可复振。葢里巷之间、无富民者数年矣、去岁风虫为孽、田只半收、尽其所入供输常赋、幸赖 朝廷有折兑之令、稍存糠粃、茍延旦夕、深冀今春豆麦成熟、接济饥荒、而三月以来、淫雨不止、沟浍尽溢、江湖亦盈、十里平畴、顿成巨浸、犹冀水涸、补插秧苗、讵意西水不消、海潮增涨、田高而岸固者、竭力车戽、仅救百分之二三、共否者人力莫措、惟相与哭视沉沦而巳、苏松之人、素恃耕作、一失农业、更无可以谋生、于时百姓欲望官司发赈、则库藏久称空虗、欲诣大家称贷、则仓箱先巳匮竭、欲望贸布易粟、则迩年商旅不通、布无所售、欲往邻郡行乞、则闻四境率被水患、出无所之、强者劫掠以偷生弱者嗟吁而就毙、胡中丞适在两郡、亲见其然、忧苦焦劳、寝食为废、其所上疏读之可谓危迫矣、然于颠连困悴之状则以新奇繁猥、实犹未能尽陈、至于穷乡僻里、轺车所不经、其昼夜悲啼之声、夫妻子母、对膝抱头、悲哀抑郁之气、即中丞目固有未覩、言固有未及也、仰惟 皇上圣仁广运、子视万民、公德懋同天、心存济世、计于一物失所、犹恻然动情、况忍视数百万之众、漂尸填东海乎、又况财赋重地、 祖宗所由以兴者乎、又况自星变以来、豪猾奸雄、日怀幸乱之心、至今未巳乎、窃以为有非常之阨数、必有非常之恩泽、然后可以消弭保绥、今必望断自君相、捡嘉靖三十四年四十年所下恩命及察今胡中丞所请破格加恤、庶遗黎获安、多患濳杜、若付有司拘泥旧闻、仅减免存留分数。不能有所补益也。且某闻治民者未有事而恤之。□语经世之道不持救荒一事也则天下赖以靖奠而庙堂之上。亦得伸以为恩。缩以为威。常不失其尊。若事至而后恤。则受者不以为惠。而其多寡轻重。喜怒聚散之权。乃更倒持于下。纵能委曲弥缝。勉强收拾。而目前之费。日后之忧。皆将有不可胜言者。然其机甚隐。其萌芽甚微。非仁慈如公。明睿如公。孜孜计安社稷不避嫌怨如公。莫能知。亦莫能任也。此天下所胥翘首跂足而望公也

  ◆记

  张家湾城记

  漕运新渠记

  ○张家湾城记【张家湾城】

  自都门东南行六十里有地曰张家湾。凡四方之贡赋。与士大夫之造朝者。舟至于此。则市马僦车。陆行以达都下。故其地水陆之会。而百物之所聚也。嘉靖癸亥冬 世宗皇帝以有虏警、 诏发营兵戍之、先声播闻、虏不敢犯、然戍者无所据依。昼夜被甲立。势实不可以久。甲子春顺天府尹刘君畿因以城请、司空雷公礼上议曰城于戍便、于守固、 世宗报可、敕顺天府丞郭汝霖通判欧阳昱内官太监桂琦以二月二十二日始事、财取诸官之赎、及士民之助者木取诸营建之余、砖取诸内官厂之积石取诸道路桥梁之废且圯者、夫取诸通州之卫卒及商、若民之饶于赀者、工既举而财不时集、阶具以闻诏光禄寺出膳羞之余金三万两贷之、于是诸臣咸悦以奋、而廵按御史董君尧封王君用桢程督加严、越三月遂以成告、周九百五丈有奇。厚一丈一尺。张湾之城巳巳为虏所破葢城实卑薄也增之为当高视厚加一丈。内外皆甃以砖。东南滨潞河。阻水为险西北环以濠。为门四。各冠以楼。又为便门一。水关三。而城之制悉备。中建屋若干楹。遇警则以贮运舟之粟。且以为避兵者之所舍。设守备一员。督军五百守之。而湾之人南北之缙绅。中国四夷朝贡之使。岁漕之将士。下逮商贾贩佣。胥恃以无恐。至于京师。亦隐然有犄角之助矣。仰惟 国家建都燕蓟。百六十年于兹。乃湾之有城。实自 世宗遣戍之诏始。葢 世宗雄才大略、出于天纵、而吁谟睿算、又得于夙夜计安天下之心、非偶然者、其功在社稷、庙称为世、虽未易以名言、然此固其一也、夫覩河洛而思禹、情也、亦义也、今而后登兹城者、于 世宗能无思乎、诚使文武吏士体保固郊圻之意、而殚谋以殿封疆。兵之守者。怀据依之便。居处之安。而竭力以奋武卫。其在宾旅。遡周防曲护之恩。而各修厥职以供朝廷之事。则庶几为能思世宗矣。阶不敏敢因纪成以规焉、

  ○漕运新渠记【漕运新渠】

  先皇帝之四十四年秋七月、河决而东注、自华山出飞云桥、截沛以入昭阳湖、于是沛之北、水逆流历湖陵孟阳至谷亭若干里、其南溢于徐、渺然成巨浸、运道阻焉、事闻、诏吏部举大臣之有才识者督河道、都御史直隶河南山东之抚臣、洪闸之司属暨诸藩臬有司治之、得今万安朱公衡、爰自南京刑部尚书改工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奉 玺书总理其事、公至、驾轻舠、凌风雨、周视河流、规复沛渠之旧、而时潴者为泽、淤者为沮洳、疏与塞俱不得施。公喟然言曰、夫水之性下而兹地下甚、不独今不可治也、即能治之。他岁河水至。且复沦没若运事何。召诸吏士及父老而问计、或曰道南阳折而南、东至于夏村、又东南至于留城、其地高、河水不能及、昔中丞盛公应期尝议凿渠于此而不果、就其迹尚存可续也、公率僚属视之果然、驰疏以请、 先皇帝从之、工既举而民之规利、与士大夫之泥于故常者、争以为复旧渠便、 先皇帝若曰兹国之大事、谋之不可不审也、敕工科右给事中何君起鸣勘议焉、何君具言旧渠之难复者五、急宜治新渠、而增其所未备、以济漕运、诏工部集廷臣议、佥又以为然诏报可、公乃庐于夏村、昼夜督诸属程役以工、授匠以式、测水之平、铲高而实下、导鲇鱼诸泉薛沙诸河会其中坝三河口。以杜浮沙之壅。堤马家桥。遏河之出飞云者。尽入于秦沟。涤泥沙使不得积。凡凿新渠起南阳迄留城百四十一里有奇。疏旧渠起留城迄境山五十三里。建闸九。减水闸一。为月河于闸之旁者六。为土若石之坝十有二。为土堤于渠之两涯。以丈计者三万五千二百八十有奇。以里计者五十三。为石堤三十里。而运道复通。巳又遡薛河之上流。凿王家口。导其水入于赤山湖。凿薛城之左右。导玉花泉。赶牛沟之水会于赤山。经微山吕孟诸湖达于徐。遡沙河之上流。凿黄浦。导其水入于独山湖。沿渠之东西。建减水闸十有三独山溢则泄而归诸昭阳。凿翟家等口。导其水入于尹家湖及印马池。凡为枝河八。夹以堤六千三百四十六丈。旱足以济而潦不能为灾。于是新渠之工备矣。阶惟 国家建都燕蓟、百官六军之食、咸仰给于东南、漕运者、葢国之大计也、自海运罢而舟之转漕独兹一线之渠、其通与塞、又国之所谓大利大害也河势悍而流浊、塞之则复决、浚之则辄淤、事在往代及先朝者姑弗论、即嘉靖间疏筑之役屡矣、而卒未有数岁之宁、则今徙渠而避焉。诚计之所必出也。然当议之初上也、或以为方命、或以为厉民、哗之以众口、挠之以贵势、诬之以重谤、胁之以危言、于其时公之身且不能自保、况敢冀渠之成哉、赖 先皇帝明圣、不怒不疑、徐以公论付之谏臣、择两端之中、而因得夫远犹之所在、由是公始得竭智毕力以竟其初志、而质其谋之非迂、然则兹渠之成、固公之功、实 先皇帝成之也、昔禹受治水之命于舜、尽舍其前人堙塞之图。而创为疏导之说。彼其骤闻焉者。岂无或骇且谤乎。惟舜信之深任之笃。至八年而不二。禹是以得建万世永赖之绩奉玄圭以告厥成则洪水底平。虽谓舜之功可也。而虞夏之史臣。与后世之文人学士、咸知称禹而莫知颂舜。其得为探本之论哉洪惟 先皇帝力持国是以就兹渠、功德之隆、较之帝舜、可谓协矣、阶曩备员内阁、尝屡奉治河之谕、迩谢政南归、复得亲至新渠、观其水土、而考论其事之始末、追感往昔、不自知涕泗之交颐也、遂因公请僣为之记、且以告夫修实录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陆庆曾子玄参阅

  胡庄肃公奏议(奏)

  胡松

  ◆奏

  为请专敕严经畧疏

  为请设江防守备以重上流疏

  陈愚忠効末议以保万世治安事

  ○为请专敕严经畧疏【专敕备盗】

  该臣参考图牒、问讯故老、看得永丰上饶二县所称平洋铜塘一带地方、绾带衢建、当闽浙交会之界、有岩峝溪壑之阻、客有为予言此地之饶沃深阻为虎狼之窟宅者诚奥区也擅铅矿材木之饶、为方可数百里、正统年间、闽贼邓茂七等、葢尝盗冶其中、知县邓颙追捕被害、该前廵抚都御史韩雍、 请兵剿灭、遂将前山封禁、内有官民米七十余石、议令该都十里逓均赔、其后包赔不前、复奏蠲免、有籍可覆、正德中嘉靖初、闽浙诸寇、往往时来刼掠盗开、地方居民被其荼毒、蹂躏累年而后定、即今前项流徒、乘今江闽用兵多事、又复紏党操戈、托名盗冶、意实伺便刼掠、臣会同廵按江西监察御史陈志查得铜塘山场之与平洋。均为盗所垂涎。而平洋坑尤切浦城江山二县之界。重山复岭。迭嶂层岩。一转折十数步之外。即主客尔我。不相睹接。凡兹丑徒经行。弃伏草莽。俦侣后先。则为道路之行人。俄而暗号一呼。挺戈以奋。则呼吸俄顷。数百千人。可立而聚。防之甚难。然幸道途往来。必经人烟去处炊汲。其所经从。非江山常山所辖。则皆浦城之民也。三县之人。其于广信。本自秦越。不相为谋。况又观望成败。幸其得开。则因而随行分窃固自有利。且闻多有为之耳目向导接济居停者。佥谓必须 请乞比照汀州武平之属岭北、潮州程乡之属漳南故事、而以福建之浦城、浙江之常山江山二县。与三县所属之盆亭溪源高泉若仙霞小竿诸廵捡司。悉听江西分守湖东道管辖提调。责令盘诘探报。可以先期为备。如遇各贼盛集。一体起集乡兵。首尾应援。阻截遮邀。最盛则移文建宁兵道。严金衢温处守廵各道。速发援兵协力驱逐。违期者听臣等江西抚按参论。仍乞 敕下兵部查议。果于事体可行。请 赐不坐名敕书一道、专令分守湖东参议驻札广永丰县治。训练营乡等兵。控扼禁缉逆折濳消幸今永丰缮造有城。落成伊迩。可以屏维藩翰。其于闽浙二省抚按司道。止于文移往来。一切参谒仪文。截然无与。庶乎于事可豫。于官可常。于职不旷。产贼之源稍清。而受贼之委可疏而塞矣。

  ○为请设江防守备以重上流疏【请设江防】

  卷查先该廵按江西监察御史顾言案行司道诹访官邪吏弊民瘼盗情四事、据布政司会同都按二司各道议称鄱阳守备、应于康山驻札、以便居中往来、廵缉调度、所以为湖防谋者似矣、但少船只兵仗官廨营房、除别议行造给外、内称江洋之寇。率靖江泰兴等处之沙民。龙潭芜湖等处之洲民。随风直上。由安庆以达湖口。人船俱便。往来甚捷。又谓并蜀江汉诸水。会于九江。贑吉抚饶诸水。汇于湖口。则湖口也者。乃湖寇所由以出江江寇所由以入湖为第一要害之地。虽设有九江卫与兵备道。然相距尚远。防守弗专。至于湖口要地。曾无半旅一卒之戌。殊为失策。谓宜于湖口之南湖嘴地方。增设守备一员。操练廵逻以扼要冲。庶江寇不得入湖。湖寇不得出江。等因前来、查行间、该臣接管以来、会同廵按御史顾言议照前项湖口江防一带。不独沙民洲民。即今鹾徒矿盗、往往托于商舟贾舶。乘便四刼。又前此各处征调土苗等。兵虽称发回。亦多有逋迯窜匿于洲渚港屿萑芄之间。所在而是。且近日闽广诸贼。侵境澒洞。而奸宄恶少。又多蠢动相煽。尤当预防。今湖口置兵即以遥备江北之寇所据湖口之南湖嘴。增置守备一员。诚为先事之备。但须于九江府卫摘拨军民二精兵足二百名。造给多桨战船三四十只。付之操驾。以时演习廵缉。给与循环赤籍。每半月一次。令与鄱阳守备尽会于适中之地。时而送验、以稽惰勤虗实。仍有盗发互相通报。迭为犄角。而皆听兵备该道守廵道稽察。若江盗侵入湖中。害及居行。则九江兵备湖口守备首任其责。守廵该道次之。湖盗侵入江中。害及商民。则饶州兵备鄱阳守备首任其责。守廵该道次之。如此庶事相协心。不致掣肘。患生戮力。不事虗文。责守既专。经理渐密。廵缉复严。声实布张。气势联络。伏机隐祸。可渐消弭。留都上游之重。不致空疏跖盭如往日矣。

  ○陈愚忠効末议以保万世治安事【边备】

  一惩茍玩、臣于六月中在山西见吏民捕得虏人所遣间谍、称虏自去秋抢掠兴岚等县、得利之后、从春首以来、即走其部落、传箭调集诸种所部人马、所期南侵深入、此其消息、不为不大矣、大同镇廵、与之密迩比邻、可诿曰不闻而已乎、自度力能捍御、固当日夕广设方畧、简阅人马、缮修器械、务为不可胜以折其气而待其来、如其力不能御、则当屡疏具言其状、请 朝廷广措刍糗、预调邻兵、以并力捍御、而乃喑默飬乱、束手坐观、待其诸部既集、拥兵压境、羽翼已成、势不可遏、然后以彼求贡之词闻、是将谁欺乎、矧又还其间谍、绝不设备、颇闻阴纳赂遗。边臣常套即一堡一城皆有之款令勿残已地。竟不闻发一矢、交一锋、使用长驱深入、如蹈无人之境、至令旁观之士、窃相诟笑、察其所以、葢缘都御史日冀迁拜、其心汲汲而思去、既不肯以地方为巳责、而总兵官等又欲侥幸苟免、嫁祸于人、以致贼敢于深入。不复忌人之乘其后。如此是山西之祸。大同实成之。倘以臣为不谬、伏乞敕下科道官、重行综核、将各失事镇廵等官、械系来京、重寘法典、以风厉诸镇、庶他日虏骑复临、不敢效尤苟免以误苍生、

  一修障塞、昔之言匈奴之长技三、而中国之长技五、今则大异矣、彼得休飬生息。而吾则徭役困敝。彼得威杀专行。而吾则文法牵制。彼胜则利均于下。败则耻归于上。而吾败则祸贻于下。胜则利归于上。加以十余年间、侵盗驱畧、虏大入则大利、小入则小利、竟不闻有与之一角于疆场者、虽 朝廷之上、严令剿杀、要不过息皷偃旗。徐尾其后。贼如东向。我则西驰。俟其志欲充满。整暇而归。其所畧老耄孱弱。行不能逮。彼乃视为弃核。委以噉我。而我则因之以为利。邀之以为俘。以巧于张皇。奏功 阙下而不知率皆我之编氓。与其老耄婴孺也以斯积渐。故使缘边之民。男不得耕。妇不得织。穷愁无聊。转为彼用。日积月累。暗长濳滋。故彼之长技日益月增。而吾之长技日削月折。而边臣日事蒙蔽。不以实闻。至于杀戮数十百千。而其形于奏牍者。纔十之二三尔。臣尝终夜不寐熟思所以制御此贼、而反复古今儒者之言惟、陆贽刘贶周于理而切于用、贽谓中国与夷狄各有所长。不可勉于所短而敌其长。宜用于所长以乘其短。而其所言用长之道。则在于修封疆。守要害。堑蹊隧。垒军营。谨禁防。明斥堠务农以足力。练卒以蓄威。寇小至则遏其冲。寇大至则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误之。使其勇无所施。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受敌之虞。退有首尾难救之患。刘贶谓华人步卒也。利险阻。虏人骑兵也。利平地。彼利驰突。我则坚守。无与追奔无与竞逐。来则杜险。使不得进去则闭险。使不得还。冲以长戟。临以强弩。非求其胜也。在制之而已。此真中国万全之策、千古不易之论、舍此不务、纵之深入。而欲与决战于平原易野之间。虽将皆孙吴、士如颇牧、臣知其无以取胜、亦就近势言耳汉武唐文我明二祖又何如也而况将帅无死之气、士卒有生之心、而欲取胜于夷狄乎、夫中国与夷狄邻。犹衣冠富贵之族。而与贫狡兔悍之人相比也。以彼贪得之心。窥此可欲之富、彼衣冠富贵者。不知高其垣墉。厚其茨盖。而谨其扄钥。严其守望至使盗贼直闯于闺闼之中。公行乎堂寝之上。而区区号召雇倩。欲与格鬬而求胜。虽愚者知其无益也。臣愚区区之私、窃以今日御虏之策。莫先于守。其所以为守之计。莫急于修边。而边之所当修。莫大同之为急。今议者或以财用不给。畏劳惮费。而因仍苟且。侥幸一日之无事。此乃偷安飬祸之臣。非天下之忠计也闻之通德临清诸仓、实有数年之积、方患红腐、若有司能越拘挛之见、而以明年诸仓漕运、尽令折银、并其船剥雇赁席耗之费、与漕官卫卒行粮之供、总计其中、即每石可得银八九钱、于诸仓初无所损于边防、大有所利、则亦何爱而不为 国家久远之计耶、若此之不足、然后别加详议、曾以堂堂全盛之天下、而不能办此一力役哉、且虏今时时声言将犯畿辅与山东数路、则臣前所云诸仓者固虏人之资也、况德仓固在河壖无城郭、又方有燔烧焚毁之患、所宜预防者乎、茍靳于一劳之费、使虏贪利数入、今山西既巳残坏、其势必及山东、山东不已、必及河北、即虽长准之南、大江之北、亦俱唇齿之地也、自古及今、有百姓贫愁而盗不起者乎、有盗起而国能安者乎、愿 陛下熟察、

  一怀携贰、臣始闻之故老、 国家自设有边关以来、论兵甲人马之盛、必曰大同、大同自顷年镇廵诸臣失于抚驭、致其背逆、至于前后所遣问罪之人、又复雷同观望、茍且姑息其所措置、未能服其心而除其木以致骄慢偃蹇、日甚一日、始数年之前。抚臣传令下操。虽不能使之如期而来。然犹未尝不操。驱之出战。虽不能使之必致其死。然犹未尝不战尔来教场鞠为蓬藋。金皷几于绝响。每边警交驰。烽火四照将或躬先出城。彼悍夫骄卒。方抱其爱子若孙熟寐以寝。是时云中屡叛苟稍稍绳縳。则群起而噪呼。脱巾而诟詈。事势至此。岂不可为痛哭哉。葢此曹性习固自匪良。而上之所以处之。亦失其道。夫以穷边萧条之地。骄惰不耕之人。所赖以为飬者。独糗粮尔。既不能以时给予。而贪夫债帅。见其地之难处。人之难驭。方且设事端假按伏。以求餍而偿负。有顾而之他之心。彼骄悍之人如之何其可使也。臣窃愿 皇上推心置腹、明行诏谕具言其所以不效命戮力思死封疆者、本缘镇廵等官失于抚驭。至于刍饷不给。又皆不以时奏报。故 朝廷不及悉闻。自今以始。当诏有司足尔饷馈。给尔器械。缮尔墙堡。以安尔室家。尔等当知尔之乃祖乃父生死太平共效忠力。岂不休羙。若能奋勇杀贼则高官大爵。所不少爱。即虽不幸以没。亦必重加恤典。褒尔忠魂。其或执迷不悛。有言不信。必将拏戮不赦。殄灭其家。其往年身负不义、及近日被其驱胁、或私自逃往者、许令来归自首。所带牛马夷器。俱听自得。仍给银伍两或三两。以为牛种。给之旷地。优复数年。使得休息。而又申严掊克之法。力行综核之政。慎选抚镇守廵之臣。以讥察而作新之。断之以必信、持之以终久。彼亦具人心者也感 朝廷抚慰之勤。必思所以自效。畏 朝廷诛戮之及。必将转为忠勇。如是而犹不悛焉。然后声其不义以与天下弃之。则天下之人必将恶其不义。起而戮之矣。今议者或以方今所患财匮、何暇及是、嗟乎、此诚不知权者也、夫所贵乎权者、谓其能称轻重而取舍焉者也。今使人诚给银伍两也。则万两可得人二千。十万两可得人二万。若使善于抚驭。勤于训阅。可配之征骑。则皆我之劲兵也。孰与绝其归路。使彼为贼之间谍乡导。以致日侵月削。阴亏濳损。其失利不知几万万倍。知者权其轻重而取中焉。必以臣言为可通矣。

  一蓄孳牧、我 祖宗远监前代、两京则设两太仆寺。辽东山西陜西甘肃诸大镇。则各设行太仆寺。与苑马寺。此其内外相资。远近相望。所以强兵资国。攘夷康夏其矢见谋计虑闳远矣。柰何法久而弊滋。事远而人玩。官之所飬。既有名无实。而其飬于民者。又无益有损。臣尝考之唐史。葢昔隋焬之末。其国马为盗贼戎狄所掠。唐初纔得牝牡三千匹于赤岸泽。徙之陇右。命太仆张万岁掌之。万岁力于其职。自贞观至麟德。马蕃息至七十万匹。及至玄宗。用王毛仲为闲厩使。亦致云锦之盛。夫此其人岂独天降地出也。顾人主所以委任之意何如尔。今代崞之间。固冀北之壤也。闻所谓乐牛山鱼儿川与滴水崖马跑泉等处。水泉繁茂。大宜畜牧。诚宜及是时 敕下吏部选于众。此官不必专任科目或武臣中有识马性者而使文臣监督之可也求古所谓张万岁王毛仲其人。使为苑马寺卿。而以代州行太仆寺改为苑马寺。增置监署。取山东北直隶河南诸处种马。分布厩闲。攒槽饲秣。悉征诸处飬马丁田之直。召募沿代居民。使为圉人。或籍诸隘流人以充。详为条画。第其蕃耗而为之赏罚。期于数年不易。果有成绩。许不次迁拜。或即授以侍郎都御史以宠任之。若其庸庸充位。绩用不成。显加窜殛。终不迁叙。至于辽东陜西与甘肃宁夏诸处。莫不一体申 敕。期令毋阙武备。如此则庶明励翼唐张王不专羙于前矣。昔郭子仪尝与代宗语吐蕃之强。退而上书。谓朔方士马。比天宝中止十之一。屡有虏人来称四节度将万人。人兼数马。臣所将士。不当贼四之一。马不当百之二。慷慨至于流涕。臣窃悲之。今虏酋小王子与吉囊与俺答阿不孩及猛毒儿台吉等。各不下十余部。每部精兵万余。马各数倍其兵。老弱称是臣亲于太原城上虏之爱惜马力如此见其一人骑而驰者一马纵而牵者又有数匹今又益以忻代阳曲二十余处所掠。计不下十数万匹。彼将日夕长飬步作。此其锐何可当。而其势何可及也。故欲御虏。则马不可不多预。今议者或以是非旦夕可几。恐缓不及事。臣窃以为不然。夫大同最号重镇。马即集合。纔不过数千匹。且多瘠损。葢孟轲有言今之为政者。犹七年之病而求三年之艾也。茍为不畜终身不得。故昔之善居室者。求木于十年之后而用之。初若落落难合。然其后卒得其用。伏惟 陛下留神省察。

  一慎选授、今之大同、最号难处、葢中外士大夫所共闻见、而莫敢以告 陛下者也、其镇廵之官、谓宜慎选忠诚谋畧、为天下所共推者、使之往即其地、以弹压其气、而消弭其心、然比年所用之人、未能尽厌天下之心、何也、当事者葢亦知其地与时不易以处、每遇员缺推补、或取诸闲废、或求诸疏远、不问其堪与否也、其心以为彼实在废籍与疏远。吾姑以是授之。边抚不推京卿而推籓臬大抵如此彼当无所归怨。而初无汲汲焉为天下求才之心。而彼在废籍与疏远者。且喜高官大爵之及已也。亦姑拜命。殊无皇皇然为 国家任事之诚。不惟不任事而已。方且旦夕掊克。日夜钻刺。图惟所以移徙迁陟而冀他命。其视地方曾处庐之弗若。而又何暇经营展布。劳来安集。为 国家无穷之计耶。是以纪纲日坏。骄横日集。而使后来者愈难其处。自今以往、请毌拘资格、如推廵抚。内之则科道部属而上。外之则藩臬方面而下。至于郡守。推总兵。则自指挥而上至于参游。其才识谋畧忠诚勇信为海内所推奖者。即以付之。毋以贵近而不敢推。毋以微远而或遗。要为天下得人而已。昔宋仁宗世。患元昊契丹之侵暴。则使范仲淹主西。富弼主北。皆极一时之选。故能抗强敌而臣黠虏。竟遗十数年之安。乃今付授若此。臣实不知其说。或者固谓才识谋畧是矣。而又何取于忠诚勇信乎。葢非才识谋畧。则不足以运帷幄之筹。而制阃外之胜。而自非忠诚勇信。则巧于避免。重于顾爱。其肯以其身为 国家宣力而致命哉。然又必须假以便宜。丰其禄入。使之各得以收募死士。豢飬家丁。而又久其秩任。期非十余年不得迁徙。如廵抚之官。始则授以佥都御史。久之乃进为左右副都。又久之又进为左右都御史。或带尚书职衘。总兵官初则授之署都督佥事。久之乃得实授。又久之乃进同知。又甚久而功日益高。始进以都督。此宋祖之所以不轻与曹彬以使相者。真驾驭人臣之微权也。彼是二臣者。知其不可骤徙。必不敢为旦夕苟延之计。以希迁陟。必以其地与事重为巳责。自然亲爱其下。而莫之侵克。此非真能爱其下也捍御自全之道。在得人之死力而不得不爱之也。夫然后其下亦将知有定主。而亲爱其上。若夫选授既定上下相安、但能保境息民。务在宽其文法。自非大干纪宪。请戒言官毋妄行紏论以坏其成则 陛下可以高枕。海内可以帖席矣。

  一利器具、臣闻之汉晁错曰、器械不利、以其国与敌也、当今之时、计莫如多造战车。众置火器。广备强弩。便。葢虏人最善驰突。故常以骁骑践我军。我军一不能支。则众皆靡然争倒。至于歼及将领而莫救者。葢以此也。惟车最能捍御而不为之动。又利多置强弩。广设火器于车箱之上。则彼不能近以即我。此实兵家之利器。今日所宜最先者也。臣闻沿边故亦置有战车。然体质重大。非得十数人不能移徙。即虽平原易地。尚费推移。如遇险阻。则跬步不能以寸。是徒委敌之籍也。臣近出廵过潞安、见前兵备副使陈大纲、所制战车、甚为简便。其上既可以安置弓弩与神鎗佛郎机诸械。其下又可以载糗粮缀衣物。即遇险阻两人可舁以行。今潞安库中多有之。可具以为式。夫此不惟有资于战。而又大利于守。不惟省刍秣之费。而又资馈饷之给。何者。虏见吾修边。必将恶其病巳。时出其骑以扰我人。吾既业有此具。故方其不来。则可以实土转运。比其来也。则可以为营为垒。吾但谨其烽堠。时其瞭望以防之。如赵充国之留步士屯田而频出骑士以为田者游兵。彼胡能为也。昔晋咸宁中马隆之为凉州。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用鹿角车为营。路狭则为木屋于车上。且战且前。弓矢所及。应弦而倒。转战千里。遂以克敌。李靖于唐最号知兵。及与太宗议伐高丽。亦首及于此。且谓为兵之大要。臣愚伏乞 敕下所司详议。如以为可。请于诸边各置万余辆。既可用以摆边而补墙垣亭障之阙。又可施之追袭。而制崩奔冲轶之势。至于所谓强弩尤不可阙。其制有所谓大黄三连弩者。有所谓远望连弩者。有所谓一弩而十矢俱发者。有所谓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远可及千步者。又有所谓伏远弩者。其力亦可以及百数步许。令官府既无。而民间亦多不知制造。臣愚欲乞 敕工部选有心计知虑属官。教令巧慧工匠。以意制之。须给各边令多造。或下令吏民。但有能献善治强弩法式者。并许首官自陈。官试其法可用。奏予一官。而所谓佛郎机者。亦凖车数。且或倍蓰之。如此即虽不能必于取胜。必不至如近之挫衄奔北。消阻退藏者矣。夫中国长技。其可恃独火器耳。今虏既深入。实多得吾铁。且亦畧有工人于其中。所少惟硝与黄。颇闻谍者言。近使其党之临清收市。果然则虎而付之翼也。乞下山东抚按官严加诘禁。自今诸来市易者。必验其所执之文。令兵备官籍注其数于所执。以防转货。庶奸人无所逃遁。仍通行所在。一体禁缉。

  一广间谍、今山西郡县详得虏所遣谍。前后不下数十人。且言人人殊。大抵要非一时一部所遣。则其俦党之未获。散在京畿与山东河北者。各不下千余人可知巳。臣始窃怪区区丑虏。地既苦寒。百物稀少。何以处能得人之死力若是。其后参互译问。乃知彼虽夷狄。然其赏罚信必。无爱锡予。诸边谍得实者。大之则使统部人马。次之亦不失有妻孥牛马之奉。彼贫民无赖。安得不弃此而就彼。为之耳目以求利益哉。臣愚欲乞 敕下抚臣厚飬死士。诈充投降。设为教诱之辞。以耸彼听。使之得见亲幸苟其得间。则斩其名王酋长汉时多有此等人。与用事之人。如不得间。亦必来听彼诸部强弱虚实。与其协和与否。而阴为之备。今说者欲以调到延绥诸处人马留之防秋。夫久集则有馈饷之难。多屯则耗囷廪之积。茍飬得数人焉。纵之以去。致之使来。则可以得其要领。早见而预为之图即按伏当亦可罢。比诸数千人坐食之费。相距远矣。臣又闻夷狄相攻。最为中国之利。始者黄毛鞑子与朵颜诸卫。及西海亦不刺部落。实与迤北诸众。故有雠嫌。故彼有忌而不敢深入。今闻黄毛及朵颜诸族。已与结好。而亦不刺部落半为吉囊所有。此虽未必尽然。然观此来。举族深入而不复顾忌。则亦可得而推。然臣又闻夷狄贪而好利。反复无常。吾诚不爱金货缯彩东赂黄毛三卫以牵其东。西亦不刺遗种。与之善地以曳其右。使之首尾牵制内相狼顾是固或一道也。臣又闻亦不刺遗种为吉囊所。黄毛朵颜则与俺答结好。似各有争雄竞长之意。不知然否。果然。是固可间而离也。吾诚得辨黠谗慧之人。使之交鬬其中激之怨怒相攻是或又一道也。不然则下黄榜于大同诸路。但有能斩吉囊俺答猛毒儿之首者。与爵都督。仍赏以千金。其余酋长。亦得为都指挥以下官秩。使之自相猜疑。互为屠剪。是又或一道也。方今虏势日炽。侵暴之患岁所必有。今中外效忠之士。所上一切利害。文多冗长。事或迂远。 陛下万几繁重。势或不能尽览。而内合本兵之地。宜亦难于徧阅。以臣私愚。乞 敕户兵二部各置边防一科。选于其属。得有学术智虑。尽心 国计者。部各二人。使得专一竭精殚力。讨论利害之实。以关其长而告 陛下。如此则言者之意。得以穷尽其说。而 陛下之听览。可以总兵要而受其成矣。

  一清耗蠹、臣闻宋臣苏辙有言、丰财之道无他、但去其所以害财者而巳、今沿边诸镇、所以害财者、其途甚广、其弊甚深、夫我 国家之设六边。其初虽仰给邻省之常赋。然屯田塩法。所补至为不少。今屯田久弊、势难卒复、然尚有可诿者、谓虏数内侵地、荒不可垦也、至如塩法、一事。则固任其大坏极弊而莫之省忧。其又何说焉。葢顷岁以来。所司固以商人困敝不得利。改议每塩一引。止令输粟一斛。若银则四钱有半。此诚通商惠工之术。安边足用之道。其何不善之有。柰何法立奸生利不归商贾之家。而顾以充豪猾之橐。闻之边人言。每岁户部开纳年例。方其文书未至。则内外权豪之家。徧持书札。预托抚臣。抚臣畏势而莫之敢逆。其势重者。与数千引。次者亦一二千引。其余多寡。各视其势之大小而为之差次。名为买窝卖窝。每占塩一引。则可不出大同之门。坐收六钱之息。至于躬身转贩真正商人。苟非买诸权豪之家丁。丐诸贵幸之仆隶。则一引半缗。曾不得而自有。夫一引白得银六钱。积而千引。则可坐致六百金。万引则可得六千金。以游手游侠之人。不移跬步。而坐致千金之利至于商贾负贩。劳筋苦骨。乃为人奴役。其支塩也。则有伺候需索之烦至其行塩贸易也。又率为余塩之贾所苦。人情何乐于此而为之乎。此边人耳目所共闻见。所以失人心而召祸变。亏 国计而积耗蠹。皆由此其道也。臣尝细求其故。其弊之所以不可反者。葢缘比年廵抚都御史习知其地与时不可久处。则日夜图惟迁转。既不免曲意以奉人。加以时有丧败踣北之失。又每务弥缝而惧人之议其后。故以重利啖人。至于负累商人。亏损 国计。非惟不知恤而亦不暇恤。即虽其抚治仕宦之家。与其举人监生生员之室。无不人人得其欢心。边商之耗甚于内商以此甚至以之赏伶人犒乐工而亦莫之恤焉。岂不可为痛恨也。臣愚伏望 皇上敕下该部、查议将前开纳事宜、改属廵按御史。廵按亦未必能持法但无封疆之责不至畏人如抚臣或差胜耳务令召募正商上纳而增其课额。即每引可得米九斗。如令纳银亦不失一两之入。着令凡沿边之人。无问车刍石粟。皆得诣吏上纳。则彼号称商人者。既无势豪之占据。既巳乐从。而彼所谓势豪者。知其无利。亦自将舍置而不顾。如是而商不辐辏。财不裕饶。臣请伏诬妄之戮。若御史仍前所云不能为 国家增课袪弊以济时艰。许吏部都察院及两京科道参奏紏劾。重寘法典。其于边计。虽未必处充。当亦稍稍有所补助。此外更能乘今中熟籴十余万石。颛备客兵。毋令辄以按伏阴耗。必不至失我军之心。而召外夷之侮。如比日也。何者昨虏人压境乘间挑战。边人绐之曰。 朝廷遣大将调集诸镇人马数十万以与汝杀。而彼傲然不信。且曰今见本镇军巳数月不得食矣。即调到诸军。汝将何用供给。夫边臣耗 国计。而使猾虏轻侮至于此。岂不可为痛恨。故今日之计。必先厚自贮积以壮我军之气。而逆折其心。即屯田之利。将渐可矢见复。昔赵充国论备边之计。以为湟中谷斛八钱。籴三百万斛。则羗人不敢少动。诸葛亮用兵如神。而以粮道不继。屡出无功。由是言之。丰财积谷。岂非古今之要务哉。今虏得利以数十万计。牛羊弥满于山谷。子女充牣乎穹庐矣。诸部之人闻之见之者。必且争相告语。转相夸诧。将日夜治其器械。练其人马。犹若渔人之治网罟。猎者之调鹰犬。以期于必得。而我或泄泄然自若也。岂不贻后日之深悔哉。

  一严备御、始数年北虏之侵我也。虽烽火时惊。疆场不宁。然皆不过缘边而止。犹未敢公然无忌也。其后渐知我之虚实。谓我军莫能御也。去年之秋。远踰关南。深入兴岚静乐之境。夫兴岚静乐虽腹内。然其距偏头宁武诸关。犹未甚辽远则亦犹有所忌也。兹者一月两举。直踰平定而东。石州而西。视去岁所侵。又越数百里而远。且虏犹狗豕。夫狗豕之盗食物也。于此得便。则于此数来。苟有人焉从而痛朴击之。则必惩而终莫敢至。臣姑不暇远引、只如正统中、也先入寇无已、赖当时清风店一战而胜乃胡人痛哭以归、葢自是不敢南牧、今幸虏暂退、诚宜及是时申戒内外任事之臣、勿以虏退而少安、日夜搜补简阅、激昂教训、诸中外所上一切便宜、决断而力行之、务收清风之捷、臣谨按先年民壮之设、实惩巳巳之祸本、古者寓兵于农之意、其法甚羙、但沿袭之久、上下相玩、虽有常数而无常人。至使嬴孱衰耄之人。滥充抵数。其所为役者。不过为豪门厮飬。官府徒隶。将作佣奴而已。其于建置名义。绝不相蒙。甚非所以待有事而备不虞也。臣愚乞下该部申戒天下抚按官、从实稽简、而稍增其数。务在膂力骁雄。如其名称。然后籍其年貌。藏之所司。自非病死。或疲老者亦须更易不许辄易。务令各占一艺。时加演习。官募业师。转相教诱。庶几人皆可用。士不虚设。至于山东河南北直隶与江北诸州县城隍楼堞。其固而可守者。固仍旧贯。自余并令缮修以防冲轶。其远年积贮军器。闻以久不试用。悉皆朽蠹顿弊。摧枯断折。徒有其名与数尔。并乞行抚按官从宜修理。或因旧以为新。或损多以益寡。彼谍者知吾日夜预备。有以待彼。则其狂志异谋。雄心阴计。庶几可以逆折。不然。彼日得我人长飬而狎习之。而又配以妇女。彼贫民因以为家。转相煽诱。恣行蚕食。虽或不能大有所就。吾恐奸雄桀猾之徒。相挻而起矣。伏乞 敕下该部特设逸才一科。令所在抚按收召斤也不羁之士。诸但膂力骁雄。计虑深远者。许得求乞自效官试其能果实。 上之则命为千夫长。次之为百夫长名目。月给之粮八斗。或一石。使之统领民壮。训教乡兵。俟三年无过。给之冠带。又其积有年劳。谋勇渐着。许得一体奖荐。渐阶流品。如其才堪大受。力能御侮。即虽雄边大将。亦皆有由此其选。是固广求才贤消弭奸桀之一道也。

  一核屯戌、臣闻故事山西河南两省岁发吏卒数千人戌大同。名班军。岂非以大同为山西河南之门户。大同安则诸郡安。故虽损内以益外而不暇恤耶。臣尝窃伏听于众庶、今其流弊巳极、不可不思所以变而通之也、何者、每班军未行。其统管把总若指挥率头会而户敛之。市买其地之所有名土仪。葢自总兵而下。至于守备。数各有差及其到镇。班军甚为无益近多有及期不至者曾不使之操执弓矢。跋履行陈。而乃拨送 宗藩。给役乡贵又否即修浚堑隍。斩艾草木。军既不耐其水土。加以粮饷不继。饮食不以其时。往往疾病以死。然亦月支行粮四斗有半。在本军则有废弃家室之忧。在大同则无毫毛防御之用。在本镇则无以为守卫之资在客镇则反增耗蠹之实大非所以便人而益国也。臣愚欲乞 敕下该部查议、请令大同镇廵、召募沿边土著之人。抵补两省轮戌之卒之数。彼戌卒所遗每月行粮。巳足支募军半月之食矣然后扣追二省岁应轮戌之粮。以补应募之人之食而又明厉科禁。严立限期。即令领班指挥及把总管解交割。毋使稽缓侵盗。如此则应戌之士。得以耕凿贸易。保其妻孥。彼必不苦于供给。大同失业之人。得有所藉以自飬。必且欣然于赴召。而山西河南两镇各有得人以为守。是一举而三得。事半而功倍也。比诸羁旅不常之人。愁困无聊之士。往来道路。计日怀归。徒耗县官之储无益防御之实者。岂不大相远哉。

  一预积贮、臣闻之鼌错曰、一日不再食则饥、岁不制衣则寒、夫民饥不得食、寒不得衣、则虽慈父不能以有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臣始诵其言以为太过至于近日乃知其信然不诬、何者、自顷山西被围。纔巳日尔。然人情皇皇。已皆狼狈相顾。假而围之月余又或数月不解。此其急当何如也。讯察其故。葢以民间积蓄。本自不多。而官庾所藏。又苦不富。即此一处而天下具、可知巳。谨按先年户部奏行积粟条例、其意颇善、徒以吏缘为奸。奉行弗至。而上之人亦不闻有所甄拔饬厉。故使良法羙意。旷寝废阁至于今。臣愚以为宜严行申厉。重紏贪墨。夫郡县储峙。所以待有事而备可虞也。今法自徒以下得赎者有力入粟。其稍有力则令入金。名工食。所以缘人情也顾吏因为利。不以归官府之帑藏。而以充私室之橐笥。是教之偷也。为今之计。莫如改令请得赎免者准入粟。而为之差等。如法应杖七十者、而有力也。亦在其人耳粟之在仓与金之在库无以异也则令入谷十石五斗矣。其稍有力者。则与减十之三四。其它徒流并准此以为之则而又 明敕抚按之臣。时廵稽籍因以观察其人之廉与贪。及奉法与否。其有仍前赎金者。并以赃罪论罢。其余江南岭表诸处。或下湿不可久贮者。令抚按官画一具奏。务期有备。 陛下采之舆议者。着在令甲。令该科记籍。毋辄轻改革。如此则积仓相望。师行粮食。即虽兵连祸结。当亦有资于转运。比诸仓卒赍发。乘急翔贵。收籴无几。缓不及事者。其利害轻重。岂不相悬绝哉。

  一抚伤夷、今山西太原所属诸郡县。虽称附迩边徼然以大同为之门户。本自中土。其地颇广远。赋颇繁重。而民亦阜蕃。始十数年前。注选者犹皆科第之英与其才望之士。数年以来。以其近边多事也北缺至今多科贡其所注拟。率多耄荒之人。左迁之籍。此曹精力衰倦。智识昏懵。其日夜之所惓惓。要不过归老之计而巳。即今边事方殷。呻吟未息。必须噢休赈贷。加以训兵积谷。劝农除器。百责寔萃。岂此辈力所能办。虽或间有二三可用之人。彼见地方之疲病困惫。日以多故。又皆有望望欲去之心。如此则国家何望。而百姓何恃也。臣愚欲乞 敕下吏部。将山西诸州县正官。行抚按官澄汰。除。贤而才者使之久于其职。其余送部改授。其阙请于新进士中选择铨补。令其劳来安集。绥怀招附彼其人虽未必人人且贤然以彼年力。加之方起布衣。会有京朝之望。其必奋厉无疑。而又申饬监司。严加督察。以俟功能殿最。治状杰然。而。后随材器使以补科道部寺等官。彼其人习知地方百姓将于巳责。而不可处解去也。必将深思熟虑。周旋竭力于其官。实时有科率征发。其势既得行。民亦罔不戴。而其下亦无敢缘为奸利。故虽不必舆金辇帛以为惠。而惠之所及广矣。是诚捄时之切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谢廷桢提月参挍

  胡庄肃公文集(书 记)

  胡松

  ◆书

  答翟中丞边事对

  与杨临溪大参论驿传书

  ○答翟中丞边事对【山西边备】

  伏蒙明公以足食强兵饬边御虏之策、及一应军民利病机宜、令无避怨谤、悉意尽言、且惓惓劝诱、折节下问顾松章句小生、历世浅近、诚于军旅之事、未之学、然比涉边壖顷在围城、见虏势日炽、我气益摧国计民忧、怛焉疚念、乃时时从诸士大夫国人商论颇得闻其详、思效之左右、祗恐不足以当明公之所求、惟明公采择

  一勤搜练、松闻人有常言曰、兵贵精不贵多世固莫不与闻之然往往衰罢损耗、不啻不精即原额且不能适何也军政不修而上下苟玩、虚文相蒙而名实莫之综核尔、今鴈门宁武偏头三关、与神池老营利民八角诸营堡、兵虽不多、然悉索旧额与新募、要之不下二万、若使人皆授甲、士皆宿饱、而厚于抚绥、勤于教训、则逸以待劳、一可当百、其亦何不足之有、闻自总兵官而下。各以其官之大小。占各有差。使之刺绣雕镂。攻金治木。甚或收其班直。冐其月饷。而纵之以归。则诸营大数。率巳虚十之二三。至于家颇饶赀。与善持短长之人。则又畏其口语。或阴图津给。乃取可拱手高卧之差而影射之。不曰分治文书。则曰见司金鼓。不曰守典库厩则曰警伯周庐。多其名称。而巧于破调。如是则实在垒营。与驱使赴敌者。纔什之五六尔。而况又皆琐尾流离之夫。驽怯巽懦之士。与其素非训教抚恤之人乎。夫以甚怯之夫。而授以不素习之器。以寡恩之将。而责士以必用命之勇。加之人无赢粮。马多枵腹。此其不格。不俟智者而知巳。为今之计。必须大加搜补。慎于综核。如前所云治文书司金鼓等役。查果必不可阙而后役之。诸系强壮殷实之人。尽配以马。其余阙伍脱籍。系本省卫所者严令克期清勾。责以保任。若属别省充发。或正犯既故巳曾应当一二世者。奏令籍注所在为军。即在近边颇有抵业。与可保任之人代充。自今非大雨雪寒暑日。令募师教习。非时赏犒。如前曰虏围太原。即不敢望能出战杀贼。至如善于点放支架之人。四顾寥寥。亦不能多有。此岂非不预教习之故乎。然又必斟酌缓急。审量彼巳而为之备。夫虏率骑兵。我多步卒。此其形胜。则固不相及矣。今必用我之长。以乘彼所短。山右边外平原旷野固利车战众置战车而御之葢此不惟可以制敌人之冲。而又可以治我军之力。不惟严束部伍使不乱。而又装缀糗糒。能久持。敌之远也。则可架诸强弩而射之。敌之迫也。则施放火器。得以徐措其手足。昔元魏侵梁、遣其将杨大眼以精骑万余搏战、韦叡结车为阵、射以强弩而走之、宋靖康之初、金人围太原甚急、种师古从井陉取道、会姚古与相犄角、金人乘间冲突、师古令诸军以神臂弓射却之。宋神臂弓。即今所谓弩。然亦赖车以为之卫此往事之可师者也。夫弩非素习不能张。即张不能中人。志有之、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小人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吾独爱孙武之治兵。以妇人阵。而能终富吴国。又最爱种世衡之知环州悬金钱募吏民射中即赋予之。卒境内蔑不善射。敌无敢及境。吾诚于二子而有取焉。人情非畏威则贪利。必竞相肄习不倦。否则别为科条。详加议拟。畧仿国学积分之法。习弓与弩。束草为人而射之。期百步外能中五箭以上积三次。不独习射亦寓军中选将之意授以小旗月增其粮二斗。七箭以上积三次。授以总旗月增其粮四斗。九箭俱中积三次。授之以所镇抚。或试百户、名流官。其俸准与世袭等。使渐阶柄用。若其它谋畧称是。则固一体奏荐迁陟。如汉之韩彭。宋之刘岳。亦皆由此其选也。庸讵知今之世无若人者出其中乎。又次则抡选骁悍趫捷之人而别畜之。授以古制劈阵大斧、斩马长刀。被以纸甲。擐以绵冑。使操弄习熟。遇贼之至。出我精骑而诱之。俟彼驰骤。乃悉令突出恣斫击。必可得志。然斧刃须极綘利。柄长十尺。刀则连刃长丈有二。务在犀锐至于马军亦令居常披戴学野战、如与敌遇。使贯狎。比幸虏暂退、不及是时日夜备预转盻之顷、虏骑奄至、相顾骇愕、竟何益耶而议者或以虏志在掠夺、吾但坚壁清野以待之、使其入无所获将自退。此乃乐祸幸乱之人。非愚则大不忠。

  一据要害、松闻之易曰、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久矣夫险之不可不设也、然要非一端之所能尽、是故或以山河。或以溪壑。或以兵革。或以箐树。查得雁门东西十八隘口。崇冈复岭。回盘曲折。加以林木丛密。虎豹穴藏。人鲜经行。骑不能入。吾但据雁门之险。守平刑之关。则一可当万。孰敢仰窥。数十年以来。官府狎于治平。人庶习于苟玩。以致深林茂树。日斩月伐。山径之蹊。介然成路。则今之隘。非昔时之所谓隘也。诚宜及是时申严法禁。加意爱飬。增置守戍。专任责成。及查雁门守备。虽亦带管其地。然设在代州。势难遥制。且代城甚坚。其中固有代州振武卫与按察分司。自足捍守。官名守备。岂可坐婴坚城。以为三窟之计耶。至若五寨堡远距偏头宁武二关。几可二百里许。贼如小至。要不敢深至其域。即如昨大举。则将自保自捄之不暇。而又焉能御虏。是亦无用之赘员也。为今之计。莫若将五寨守备、移诸夹柳雕窝梁之间。使守西隘八口。而以雁门守备改置地名北楼口。使备东十隘。画以信地。授以玺书。使之安抚流民。严禁樵斩。缉捕奸细。训练士卒。仍期令久任以要其成。若夫所谓阳方口者。外当云朔马邑之冲。内通忻代岢石诸郡之路。至为要害。乃未设有镇城。虽距宁武为近。然缓急终不得力。八角游兵。远离偏头老营。率皆百里。每遇贼至。征调行李。往来动以数日。计贼如暴风。至则巳卷而去矣。常苦缓不及事。几闻之道路宜以宁武所城移阳方。而以八角游兵合老营堡便。今说者或以代州五寨两守备所部见军。既苦不多而诸隘广远。不能徧及。其言诚是也愚谓宜亟建议。凡本省问刑衙门。诸有徒流迁徙者。请无拘恒格。俱令送雁门兵备道发诸隘。使相兼旁近流民以守。是固或一道也。如其不足。则请于 朝廷乞发河南山东民壮各数千人名防秋。如周宣王时之备玁狁。期岁秋七月朔诣关投牒。至九月终放遣。是又或一道也。夫大同三关固山西之屏蔽。而山西、又河南山东之屏蔽也。使三关失守。其害固首及山西矣。纵而远之。则河南山东。焉往而不可至乎。议者不察嘉靖中至有守泽潞备临清之议矣以为东有井陉之塞。南有太行之险。备此二隘。则虏骑不能远及。此殆未知今日之虏情。未覩今日之虏势也。夫虏实多得吾人、又窥伺最久、其山川道路之委曲纤细。有土人之所不能知。而彼独知之者也。所以通山东河南者。独此二路而已乎。吾固不欲其数以资敌。然可以意会。传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观虏前入寇太原。葢无虑十六七郡县。而兵皆同日到。使人不及掩耳。若以寻常视之、而不知慎于为备、则天下之事、吾未知其所终也、

  一精器械、松闻人有宅于山者、知猛兽之为害、则必利其机械、施其陷阱、乃可以得志、而不为之害、苟徒手与之搏、虽贲育且惧于或戕、而况其它乎、夫戎狄譬则猛兽也、今使沿边之人。乃以柴弓蒿矢钝斧敝戈而与之角。是徒委敌之禽尔。查得雁门等三所每岁固亦造有军器。然官非其人。法又弛废。即今陈陈山积。要徒具形与数而止耳。为今之计。莫若慎选管局之官。而严为之法。请毋取盈常数。必拘拘曰岁造甲几百领。牌几千面。箭几万枝而巳。务察今所宜急切而最要者而先制之。以区区之愚、莫若首火器、次弓弩。次劈阵大斧斩马短刀。又次则铁蒺藜与窝弓毒矢。其余非时所急。姑缺以俟。请本院以时抚廵。躬亲阅试。省其精且良者而赏之犒之。否则罪之罚之。令赔偿勿贷愚他日读书见宋开庆时、寿春府造匚赣筒木弩。制与常弩明牙发不同。箭置筒内甚稳。大便昏夜施放。今其制不传。宜召巧慧工匠以意制而肄习之。傅药矢上。夜使人刼其营。令不知所从来以为神。至览北史见赫连氏之治兵。至于器成而试。矢不入甲则斩矢人。入则斩甲人。此虽其惨礉少恩。不可为训。然以今人情积玩之后。亦可畧仿其意。而惩艾之。而又因旧以为新。簇众以为一。务期精锐犀利。要于适用而止。虽然、器则具矣。茍非训教闲习于无事之时。而得人奖帅督厉于临事之日。则机械虽工。其如易挠而动何。故兵法士以将为命。善乎诸葛孔明有言无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不然自李广不能以无败。而况其它乎。余观近日歼及将领。一溃莫支者。凡以将不知兵。为敌所诱。士不预教。为贼所怵尔。故选将领以治兵、倡勇敢以率众、当今之时、不可以一息不讲也

  一广财用、松闻之神农氏曰、虽有金城千里、汤池百步、带甲十万。而无粟弗能守也、始尝疑其言过激、自顷躬履边陲亲更事变、乃知其理之决然而不可易、是以敢肆言之、访得偏头关水泉营、与老军营一带地方。故多屯田。先年虏不近塞。诸得耕牧其中。所以人有葢藏。官得饶裕。而士亦有勇敢战。比缘将官贪纵。军政弗修。法令骫敝。烽火不接。以其故零贼出没。时多屠掠。而诸将官曾不思谨斥堠而明烽燧。勤哨探而广间谍。乃归罪田畜。禁民勿耕。使羙田弃而莫垦。三军饥而待哺。偏头地本僻迂。介在河曲。加以去州县镇市辽远。商贾之至亦稀。如其时和岁豊。尚足自给。若其凶灾饥馑。则米价翔贵。一月之入。曾不足以供半月之饷。此惟救死不赡。而又何暇言治兵秣马。夫不务威虏。使不敢近塞。而苐不自耕殖以为固。是因食之噎而废餐。因行之蹶而刖其足也。天下宁有是理耶。颇闻边之人士。日夜引领冀上之令而施耜焉。莫若因其欲而利导之。并令悉依旧疆。得自开垦。其诸户绝而无见军者。听余人隐占。无牛种者。官为假贷。或因即籍其人为军以自赎。乃授以兵器。令且耕且守。虏如盛来。则消息甚大。彼固自急于收保。即或非时骤至。则数必不多。人且顾其畜植。将竭死力而扑之矣。如此而又得善于抚绥之人。则蓄积渐充。嬉饱可望。比诸专恃籴买。而寄命于他土。一遇不稔。辄转死于沟壑。其利害得失。岂不较然甚明哉。然余又闻烽火耳目。全恃墩卒。闻墩卒之苦。日与死比即在三时。尚自可遣。至如冬月。则皲瘃堕裂之惨。所不忍言。而况又有攻围杀害之祸。是以人皆惮为之。而数每不足谓宜补足其人。墩修治坚厚。仍疏请优恤。每及冬初。别给皮衣暖具。靴袜各一具。使之昼夜瞭望。时其燧烽。夫飬之厚者。乃可责之备。如是而彼犹废其常职或与贼为市。然后一以军法从事不贷则我与彼庶几皆无憾矣。

  一慎封戍、松闻之代朔崞峙之间。土名鱼儿川等处。地颇旷衍。截长补短。方可数千顷许。比缘四方亡命之徒。逋逃于此。俱治有屋庐。久假而不知归。夫以海内闲旷之地。飬海内失业之人。固亦无不可者。但闻伏藏间谍。至难诘禁。及又斩伐山木。日相吞食。今其人之为甲为乙。籍之或军或灶。皆不可得而闻。此则不可解也。夫必驱之使行。则人情或有不堪。且惧生变。固难。若一任其耕作而莫之问。是中国而海岛之也。不可为训。为今之计莫若明行告谕。凡其旧所自垦者。并听树艺为。世业。而不复有所予夺于其中。但其人之乡贯姓氏与其家之男妇丁口之实。悉令覆实。即于其中选择为众所推者。使为保长摠小甲以管辖之。畧示羁縻之义每防秋官授之器甲。令摆边以全其室家。保其畜牧宜亦无不乐从者。又闻其人之垦颇众而入颇豊。请因户口之籍定。就遣公平明恕之吏。从而审相之。岁令亩入谷或菽麦一升。草则数斤。以备操试犒赏鼓舞之具。竢其久而相安。乃更议所宜而图其永。故曰法相因则事易成。有渐则民不惊。此实古今之通道也。仍必申戒守备官。加意抚辑。毋妄兴事端。以烦扰侵削之。使乐安其生。察其中果有结为婚姻生有子女者。亦即募而为军甚大便。或曰是既实能匿奸私。曷因而尽除以务本、余窃以为不然、夫兵法不恃其不来。而恃我有以待之。吾苟政修而令严。兵强而食足。彼谍虽满野。将归告其主祗益见吾之胜尔昔宋王德用判定州兼三路都部署。契丹使人觇其军。或劝公执而戮之。公曰吾军整而和。使觇者得吾实以归。是屈人兵以不战也。明日大阅于郊。亲执桴鼓誓师。号令严明。乃下令速具糗粮。听鼓声。视吾旗所向。契丹闻之震恐。由此观之。整军经武之要。岂不在先自治哉。

  ○与杨临溪大参论驿传书【马头】

  比日见吏民甚称马头之累、细口其然、则其病本全在编审之初、正副帮贴不相适宜、北人之苦马役每至破家今幸邮驿小减然其累固在也至论其末、则又在乡民亲自在驿应当、葢乡兵蠢村既不知事例矢见则。而官吏与旧日招募邻近驿旁之人。又皆痛痒不关。愚弄侵削。甚至交通使客。教唆导引。一切虐使困逼之。而又乘其窘急。借贷举放其获利可至倍蓰什伯。此皆乡民膏髓。若幸而贴户俱全。或者众人擎之。犹可稍给。否则中人一家之产。竭于一年矣。矧年年如是。非至彻骨业。迯亡死绝。孰肯替易罢免之。此在今日所宜亟处者也。愚意不若仍从招募便葢附近之人。喂飬既便事体又熟。官吏不敢横索。侪娄页不敢冐科。使客不敢多取。一应家火什物铺陈等项。不致为人盗侵藏匿损败耗蠹。事事有节矣。即如馆夫名目。各处只以支应使客此间止是出身与手。不过一厨子庖丁尔。不惟无助于诸马驴头。而且蚕食蛆滛其中。多其料味。因之侵克费其馂余。不得衬佐。即兹二端。其它可以类推矣。今议者但云请以偏僻颇过州县牛头人户。改作驴马头。虽则暂可少苏旧困之人。终是泥中洗块。未得清楚。更一二年。并此偏僻颇过之人。载胥及溺。同于困惫矣。何者。彼官吏与旧役游猾之人。若诸承使过客。视新役为奇货。又何以支此则招募之策所宜必行者也。况是旧例。彼又何辞。必不得已。宁与宽剩其直。则犹有纪极程凖。谚所谓亏众不亏一。此其大较也。若夫润色损益、变通神化、则明公谅有定筭矣、仆又闻旧日偏僻州县、编有价银、津贴驿递者、各马驴牛头全未沾被、当或不诬、或者纵一散给、不过名色具文而巳、此亦宜为之处、使官吏不得染指其间、无已则令解各守廵道就近亲散之、可乎、诸如此类、即更仆不能具悉、聊具梗槩、奉备采择、

  ◆记

  新设河池守备记

  阳方筑城记

  ○新设河池守备记【守备公廨】

  此篇于江北军政有裨故存之

  上嗣位十有二年秋九月江淮间游民失业、负贩私盐乘时横毒流池河红心大柳间、时南京英武飞熊广武诸卫屯军惟错处、咸与彼各言其卫、其卫言诸南京内外守备、暨参赞机务官、曰、国家洪武初有诏江北濠滁和泗巢淝江浦诸郡县民稀少、其田旷邈不尽垦。宜分置屯田以藩屏京城。伏兵畿甸便。于是分锦衣龙骧天策留守飞熊英武沈阳广武四十二卫诸处。而英武卫坐红心。飞熊卫池河。广武卫大山。三卫相距各三十里许。奕星载罗。项背相望。时诏都指挥一人往来督耕且捕盗贼。号治安。然限长江。法又渐弛。都指挥不时至。遂稍陵迟。正统间朝议诸屯军饶而人逸。乃籍丁男壮者发南京教场操练。岁为常。成化中增置御史廵视。都指挥遂为冗员。不复至。正德庚午辛未间。剧贼刘六等剽刼乡邑。势寖炽。所司议还诸军操京营者。使即其地教习。时攸赖。其后贼平。罢莫行。今故操教场遗址尚在可覆。三卫吏士愚愿修复故事。请都指挥往来如故。益发军舍隙丁为兵族而教之以捍御奸侮。濳消祸衅。三卫不胜大愿。于是守备南京太子太保魏国徐公某、泊参赞机务南京兵部尚书刘公某皆谓然、上疏阙下曰三卫言是、然都指挥往来无常处不便、且兵屯须饷、臣等愚请置都指挥厅事给军饷、畧如军营法、着为令、式垂永永、 上下兵部议、兵部议曰、南京守备参赞言不妄、宜如请然斯事体重应、兵马钱谷营缮为费巨、非佥同舆恊不可、请行南京户部工部会、诸臣申核、二部核其寔、曰三卫言是、诸臣请不妄、谨请即三卫适中池河地创守、备都指挥厅事。而修故教场址。军饷计月为斗凡四。调给行饷三斗。率出户部岁收诸军租银钱。卫选指挥一人。千百户二人。分隶军人千二百名。马一百五十匹。他请指挥为把总。缮费出工部。 上皆报可。于是今武选司郎中朱君某等寔先后经营底绩、其岁月材用屋宇之数、具载碑阴中、是时守备缺员、兵部谓兹宜得人、乃疏南京府军前卫指挥夏忠杨某名请 上以命忠、 赐玺书使佩而行事、若曰兹余实尔以重负、毋余忝、其惟督屯力耕毋没、其惟诘奸言几盗毋枉、若盗贼寔生、其附迩郡县廵司兵壮、惟尔督毋尔违、尔毋或忝兹、慎之哉、忠奉 命夙夜惟慎与勤、盗贼遁藏、闾井晏息、三卫吏士、具胥以喜、恐后怙平侈治、复玩而懈如前人、乃思伐石以纪、视后世、词曰 皇祖革命。辟寓中土。张置府卫。曰藩京辅。相兹淮南。绵亘夷膴。诏置屯田。联其什伍。军实载扬。馈饷弗窭。威加遐迩。富藏外庾。既法中堕。沦胥用蛊。亦或申饬。终莫能树。自顷盗生。害及羔羖。百尔有位。思缉用抚。询谋佥同。惟谋卒某。展矣陈力。奄忽百堵。惟时虎臣。实始开府。以屏留司。以弥遐祜。我歌此词。式告众甫。垂之罔极。万冀弗龋。

  ○阳方筑城记【备边】

  西蜀陈公既受命上公、提督三关、兼廵抚山西地方、乃言于朝曰、国家西北边镇、莫重宣大山西雁门宁武偏头与紫荆倒马诸关。为国重险。国初以宣大为重。重兵大将。多在两镇。三关兵马素少又脆弱。往时恃大同为捍蔽。故三关之备差缓。今时则异矣。使非设险据隘。其何恃而能守。今三关东起代之瓶形岭。西暨保德河曲。地东西延袤千有余里。在所皆路并当修筑。然东有雁门勾注之险。西有老营偏头之塞。阨岖山谷。限隔黄河。虏贼大举不甚便。工可竢时。臣阅宁武关之阳方口。东西长可百八十里。适当朔州大川之冲。平衍夷漫。虏虽拥数十万骑。皆可成列以进。且比年贼寇内地。率径斯。工当首举。庶人有依而能立。臣查山西诸路民壮可得万余。忻代五台诸郡邑榷金岁得数千。不足则取诸太原所部吏民赎锾。费不伤乎正额。劳不及于齐民。说者或以版筑之劳。臣窃以为孰与杀掠之为惨。暂时之费。孰与永世之攸宁。筑之便。 上下其奏兵部、兵部议如公指无异乃以雁门兵备副使王镐察奸经费、都司署都指挥同知王松太原府同知邢伦总督工程其下文武百执事并选廉慎而有干者、使摄经始嘉靖十九年之春三月、毕工明年之夏六月有半、计役民壮七千九百五十人、借调旁近屯丁一千八百二十人、东起阳方口经温岭大小水口神池荞麦川、迄于八角堡之野猪沟。老营堡之丫角墩。土筑惟半。余则斩山之崖为之。计长三万三千一十余丈。可百八十里。无论土石。并高二丈有奇。下广一丈五尺。上广七尺加四尺为女骑。可骑以驰。可蔽以击。墙外壕堑深广之度。畧如墙中。增敌台四十三座。暖铺五十五间、暗门五座。重楼三座。护水堤台称之。包筑流水沟洞百十二处。葢三关中路之备。壮哉盛矣。计用金五万有奇。然中三万犹皆民壮岁饩常供数云。始公之肇斯役也、诸以工大费巨不可就、公执弗疑、详其画约、时其省视诸如医巫塩疏之细、靡不综理加密、重以群贤宣力、万手并作、故民不称瘁而工卒僝、其秋八月虏果大至、见阳方墉高堑阔不可攻、乃从其东四十里麦柳树侵入、夹柳故无墙、又平旷可驰、寔代州守备信地公先是葢尝虑之、檄守备宋宸往量土物、此亦抚臣不早更置之过也宸耄而畏事、谓土疏恶不可筑、遂不及为、虏乃乘虚以入、葢言者不谅不审而公去矣、公去而中丞刘公代、葢即虏退之岁之冬、刘公奉廷议属余与参政张君子立矢见计工事。补筑东路三百里。按察司佥事赵君瀛补筑西路黄河壖百五十里。其岁月夫匠财用之数别有记。所缺惟水泉滑石【在老营之西、桦林子堡东一带、】 诸处、其地迫近虏穴。时且近秋。不及为缶瓦形团城泰安【地在雁门以东、其东即灵丘飞狐塞界、】 三口。诸谓稍近内地力有程限。不暇为。然他有此无终属罅缺。世有同心。计不容巳是岁之夏余与张君视工过阳方口。览公遗烈、相与感叹。张君谓余于此专且近。悉公行事属余记而不敢以不文辞公名讲字子学、遂宁县人、刘公名臬字宪甫、锺祥县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严峤锐子参阅

  巡边总论一(论)

  魏焕

  ◆论

  宣府镇

  蓟州镇

  宁夏镇

  辽东镇

  ○宣府镇【巡边宣府】

  魏为兵部主□奉诏作九边议

  宣府汉上谷郡也、 国初常忠武王、破虏于漠北、郡元之上都、设开平卫守之、置八驿、东则凉亭沈阿□峰黄厓四驿、接太宁古北口、西则桓州威虏明安隰宁四驿、接独石、 太宗文皇帝三犁虏庭。皆自开平兴和万全出入尝曰、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泰宁辽东甘肃宁夏、则边境可永无事矣、后泰宁既以与虏、兴和亦废。而开平失援难守。宣德中、乃徙卫于独石、弃地葢三百里、土木之变、独石八城皆破、虽旋收复、而宣府特重矣、今边人谓独石不如开平险隘可守。宣府山川紏纷。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地镇。是以气势完固。号称易守。然去京师不四百里。锁钥所寄。要害可知。北路独石马营一带。地虽悬远。然长阻长安岭。虏难径下。中路之葛峪太白阳青边诸堡。西路之柴沟洗马林万全诸城。南路东西顺圣。皆称虏冲。警屡至焉。东路永宁四海冶及龙门所。则三卫窥伺之地。而四海冶上通开平大路。下连横岭儿。又要地矣。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今考塞垣所据、险亦几尽、但时异势殊、有不可不为之经画者、若曰、补长峪城镇边城之募军。浮图峪插箭岭之防守。留茂山卫京掺之士。以益紫荆。筑李信屯交界之堡。以固两镇。此岂容已乎。且宣府军士、素称敢战矣、乃近年参将都勋、出境烧荒、遇虏二十骑而溃、关山王径前后陷没、此犹可诿也、若滴水厓郭举之叛、及诸军告粮而噪、此则渐不可长、二镇虽相近而宣府竟无叛幸必军府制度有不同者况伊迩大同、耳目习染、可不虑哉、是故有抚绥之将。而后有节制之兵。而后有强圉之固。筹宣府者此其大计矣。至以边储一节、则员外杨守谦所论、葢得权宜之术、附见于后、以备一时参考云、守谦曰、尝闻弘治中、宣府各城粟茭之积、多至有六七年者。少亦不下三四年。今则止数月耳。仓廒仅存瓦砾。场地掬为茂草。或势家佃以为业。然则饱歌腾槽之势安得而复见哉。边镇敝坏。乃至此极。赖国威灵。侥幸无事。使遇也先火筛之变、将何以待之、司 国计者不可不深长思也、宣府至京师仅三百余里、有必不得已之事、则穵运之策可行也、此葢 先朝所巳试者亦一时拯溺救焚之方云、又按边军月饷法曰、折色六月。本色者六月。在边者折银七钱在内折银六钱。又曰本折间支。此诸边之通例也。然春夏之月。禾稼未登。粟价腾踊。边臣苦于蓄积之未多也。则固与之折银。秋冬之月。粟价稍平。仓廪稍积。则始与之本色。当其腾踊也。银一钱。或止易粟六七升。是一月折银。犹不及半月之粟。口几何其不饥而疲且至死也欲责死绥之节。不亦难哉、说者谓宜于岁例之外。每镇发银一十余万两。先贤多论此事于国不费而边储易实遇大熟之岁。则于岁例招买之外。籴粟六七万两。中熟亦籴三四万两俱别储之。每春夏粟价腾踊。若岁例之粟。尚足支持者勿动。惟腾踊之甚、不可支持者。借支二三月。秋熟之后、即于岁例内招买者补偿。仍别储之。如。此则士得寔惠。而所省亦且数倍。即有重大虏患、征发旁午。缓急亦有所济矣。此诚今日之急务、而司 国计者所当讲求云、

  ○蓟州镇

  蓟州一边、世庙以前蓟镇少患自此以后虏乃岁入为重镇矣拱卫 京师、密迩 陵寝、比之他边尤重、三屯营居中为本边重镇东至山海关三百五十里。西至黄花镇四百五十里我 太祖高皇帝駈逐胡元。乃即古会州地。设太宁都司营屯等卫。外山连络。与辽东宣府。东西并列为外边。 命魏国公徐达于内。西自古北口东至山海关。增修关隘一道为内边、神谋远矣、永乐初因兀良哈三卫部落内附、乃徙大宁都司于保定。置营屯等卫于顺天、以大宁全地与之、今止守内边、边人谓外边山势连亘千里。山外撤江环绕。诚自然之险也。北虏不敢内侵三卫者以此。今弃此而守内边。失地险

  蓟州保障

  蓟州边夷

  蓟州经略

  △蓟州保障

  一东至山海关、西至黄花镇、为关寨者二百一十二、为营堡者四十四、为卫二十二、为守御所三、设分守参将五、于燕河营太平寨马兰谷密云县黄花镇、以管摄营堡、谓之关设。守备都指挥五、于山海永平遵化蓟州山河以管摄卫所、谓之营设。总兵官一员于三屯营、以总镇焉、关设于外。所以防守。营立于外。所以应援。本相须也。后关独当要害。营但肆为观望。嘉靖十八年、巡抚都御史戴金题后、该本部复仍如旧制、更相防守、

  △蓟州边夷

  朵颜三卫、在外边之内、内边之外、兀兀良哈之地、即古会州也、东西千里、南北倍之、洪武二十二年、元裔东夷辽王会宁王朵颜元帅府元帅、各差人来 朝、永乐 诏以其地置泰宁朵颜福余三卫、每卫建都督二、朵颜卫左都督花当、今袭者革兰台、右都督朵儿、于今袭者拾林勃罗、泰宁都督二、今止一人、曰把班、福宁都督二、今无、止都指挥一曰打都、二卫惟朵颜日众。朵颜惟花当日众。把班打都拾林孛罗皆为彼制驭。今考革兰台子孙为都指挥二、曰脱力、曰哈哈赤、为正千户者曰革孛来、曰干惟、曰把儿都、曰伯革、为舍人者曰打哈等最多、每岁朝 贡二次、共六百人、惟干儿古道儿撤只儿他鲁浑脱桶阿土鲁罕脱桶阿克库把秃剌大同脱脱罕等诸夷、俱在墙子岭古北口白马关以西、至黄花镇境外住牧、专肆抢掠、自不朝 贡。边人谓革兰台把班革孛来打哈脱可诸酋狡谲。而打哈之子倘孛来尤猛悍。同类畏之生齿日繁。衣食不给、乍臣乍叛。为我边患。恐与北虏连合。势难阻御。防守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

  △蓟州经略

  一自来论蓟州边者。皆谓外边山河并险。内边城堡疏夷。外边直而近。内边曲而远。从 国初长久之计。惟在駈三卫复旧制以守外边。若事势难为。仍守内边。必从边人长计、据险要、修墙堡、增墩军、益边粮、以严防守、其庶几矣

  一内边东自龙井关起。西至黑谷关止。边城磬折。计六百里。夷地一区可田千顷。乃至腹里。外有横山一带。止百五十里。相连高峙。窥见内地虚寔。弘治间、张都御史差指挥薛亮带夜不收出边将外横山踏勘图本甚详、若从其计。修筑外口横山一带。不惟我据其险。有地可耕。且以守六百里之人堡移之守百五十里岂不省且便哉。又据致仕参将周楫、禀议横山一带、旧为我军架炮之所。山外撤江经流。真自然之险。

  一内边山虽断续。险处亦多。但山外扳缘易上山空水道处所。每年虽修垒二次。皆碎石干砌。遇水则冲。虏过即平。其何以守。近年都御史戴金、出边巡视、欲将山外可扳缘之处堑崖削壁。山顶以内。严令禁长林木岑郁。仍烧砖补砌山口水道使连亘如城。险不可踰。亦如陜西各边之制。更添墩堡以备防守、此亦至计、

  一查东边墩军、每堡多者不过数十人、少者仅得二三人、军士单弱、莫此为甚、欲拨补加增、查得各卫官军、除通涿武清等卫、额有京班差操、其余卫分、各巳选补边堡、在卫守门者多系老幼、掺守止存余丁、所留正军。不过局匠数人而已。况宣大各边。住墩官军之粮。倍于在卫。惟此边墩军之粮。与守卫者无异。安土者人情之常。既无鼓舞之例。谁肯弃父母妻子而乐为守边哉。

  一足边粮、弘治间、坐派本处边仓支放。官军甚便。今各仓废坏。俱赴蓟州密云昌平等处支粮。或一二百里。或三四百里。守候往返。动经数日。每遇支粮。寨堡一空。偶有边警、其何以御、况蓟州仓、每岁所入、仅足终岁之用、而密云昌平二仓、尤为空乏、各军有至三四月不得支粮者、至于官俸、百户上半年、每月止折银四钱二分、下半年每月止折银三钱二分、逓加至指挥使、官军俸粮既经折其贫薄乃如此上半年每月一两三钱一分、下半年每月八钱八分、按月支给、犹为不足、必待半年之后、加利揭借、所得几何、欲其不削军士、固守边圉、何可得哉、

  一永乐置立三卫、令其每年朝 贡二次、每次每卫各百人、往来互市、永为藩蓠、辽东宣府、自此隔绝、声势援绝矣、正统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宁谧、但令都指挥或都督于喜峯口密云等处镇守验放、别无多官、后土木之变、颇闻三卫为也先乡导、乃命都御史周来学经略之、此时因而添设太监参将等官、而夷情亦变诈不同、然尚未敢显言为寇也、弘治中、守臣杨友张琼因烧荒掩杀无辜。边衅遂起。正德以来、部落既蕃、朵颜独盛、阳顺阴逆、累肆侵噬、花当则胁求添贡、把儿孙深入虏掠、动称结亲迤北、恐吓边方、参将陈干魏祥、俱以重兵前后陷没、他可知矣、故三卫夷情、难与往日例论、祸机所伏、不待智者而知、黄花镇拥护陵寝、京师后门、令兵都逃亡、止余二百、河间等卫之戌、空名无寔、单弱极矣、议者谓更当增戌、而关外田可募为兵、此一策也、古北口潮河川。俱称要害而潮河川残元避暑故道。尤为虏冲。作桥则浮披难立、为堑则涨水易淤、都御史洪锺、虽曾设有关城、势难孤守、今须每川大建石墩数十、令其错综宛转不碍水路庶几可以久乎。喜峯口三卫入 贡之路。抚赏诸费。久累军丁。近闻取诸马场子粒似矣。建昌营自裁革内官之后、以其兵多于燕河营、乃复添设游击、甚为纰缪、夫游击之名、谓居中乘便、两面驰击也今偏在东偶。其谓之何。矧东去燕河营参将、止五十里、而去太平寨参将、止六十里、不为赘员、且掣肘乎、愚尝谓蓟镇在今、当重其事权、总兵须与挂印同、巡抚驻蓟州、游击驻三屯营、若燕河马兰密云三参将则仍旧、而以太平寨并入建昌为一参将、则庶乎体统正而缓急有济矣、且设关于外。所以防守。立营于内。所以应援。今关营提调。既分为二。则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耳。假令营之提调即司所直之关责有攸归。其复将谁诿有本镇额兵原少、隘口甚多、除分戌之外、消耗之余所在单弱、言之寒心、是故存留京操之士。益募土著之兵。设险修关。严烽远谋。选将练兵。足食明法。曲突徙薪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

  一国家设六边以御胡、惟开元历兴中大宁抱红螺跨独石以达诸宣府、自宣大迤西、直抵甘肃、势如率然、首尾相援、天设之险、而创造之艰也、永乐初、有漉江之役、兀良哈效顺、遂以兴中大宁与之、掣大宁都司于保定、于是红螺白云之北。因而失险。退守锦义。宁前喜峯三屯密云白羊。以达居庸繇是宣府左臂受冲。卢龙后背伛偻。辽之襟吭倾口。诸陵亦时警严烽堠矣。夫不复兴中大宁。则宁前一扼地耳。自潮河川喜峯口以窥卢龙。则滦平骚然矣。自黄花白羊。则诸陵震惊矣。宣府之外。藩圉之日析也言而至此、未尝不叹其失之之易、而惜其复之之难也、当是镇者其尚念哉、

  ○宁夏镇【宁夏】

  宁夏、亦朔方河西之地、即古夏州也、南北仅百里、东西二百余里、南北朝晋时赫连夏及拓跋魏皆都于此、至唐宋胡裔李继迁赵元昊相继居夏、累世据朔方之险、为 中国患甚矣、今三边既为 中国所有而宁夏居中、适当喉襟之地、 国初立宁夏府、洪武五年废之、徙其民于陜西、九年复设宁夏等五卫于上郡、东南距河、西北抵贺兰山、葢四塞之地、内有汉唐二渠。引水灌田。足称富庶。亦陜之乐土也。所隶贺兰山后虏贼、出没无时、而花马池盐川东西三百里、地势平漫、兴武营灵州一带、又套贼侵犯腹里必由之路、

  宁夏保障

  宁夏边夷

  △宁夏保障

  一北虏住牧套内、非昔往来不时者可比也、其保障惟以边墙为主、本边内外大小边墙及花马池一带壕墙迭墙、俱见总考下、中间详悉该载不尽者、复见于此、

  一达虏依水草为居、花马池东南一带、惟铁柱前有水、又东南至梁家泉有水、又东南至甜水红柳榆树等泉、史巴都韩家长流等处有水、总制刘天和、题于铁柱泉筑城。梁家泉筑堡。甜水泉史巴都等处筑墙。一时水源俱各据守贼无饮马之处诚百世之利也。

  一先年套内零贼不时进至石沟盐池、及固靖各堡抢掠、花马池一带、全无耕牧、自筑外大边以后。零贼绝无。数百里间。荒地尽耕。孳牧遍野。粮价亦平。但内有鹻湿墙七十余里。宁夏又不肯协心防守。数万大势套贼卒至。犹不能御。内固原小边、每年修理二次亦各完备、但青沙岘八十余里、俱走沙磥石。随风剥落。随修随坏。工力不堪。节年套贼从此深入腹里抢掠、

  一新红等堡直北稍东、总制刘天和新筑横墙二道、以围梁家泉、直北稍西、旧有深险大沟一道、受迤东磥山之水、流于黄河、长一百二十五里、总制刘天和堑崖筑堤、一百八里五分、筑墙堡一十六里八分、自大边至此。重险有四道矣。

  一宁夏北贺兰山黄河之间、外有旧边墙一道、嘉靖十年、总制王琼于内复筑边墙一道、官军遂弃外边不守、以致边内田地荒芜、十五年、总制刘天和、修复外边防守黄河、东与外边对岸处、修筑长堤一道顺河、直抵横城大边墙、以截套虏自东过河以入宁夏之路、□宁夏西倚贺兰山、天险为固。山口一十二处。宽狭不等。共止量长一十五里。旧每口各有关墙三道、今尽圯废不修、以致大虏时入抢掠、

  一宁夏南自大坝起、至山嘴儿墩止、长八十四里、总制王琼修凿崖堑一道、

  △宁夏边夷

  东北即套、其详见榆林、西南即番族、其详见甘肃、天顺四年、北虏孛来毛里孩将万骑寇固原、回至黄河大坝对岸下营、欲渡河、掘大坝渠水灌宁夏城、时宁夏精骑调援延绥、镇守都督张泰、募义勇三千余人、付其子翊管领至坝、与虏夹河而营、夜半渡河败之。翊日使善水者浮水骂之。淮阴之破龙且用此法也虏以为水浅。悉众渡河。翊令军从截其半。前驱尽溺水中、斩获数百。追出贺兰山外而还。

  嘉靖七年十二月初三日、套虏六七千骑、自宁夏东北镇远关南踏水过黄河循贺兰山南行、总兵杭雄等领兵击之、兵少败绩、官军死者九十二人、雄等结营固守得免、贼兰过庄凉者始此。

  ○辽东镇

  辽东古幽营二州、舜分冀北医无闾之地为幽州、即今广宁之地、分青东北为营州、即今辽阳之地、东至鸭绿江、西至山海关、一千四百六十里、南至旅顺海口、北至开元城一千七十里、元季时为平章刘益高家奴分据、洪武初、奉表来归、四年置定辽卫、八年改为辽东都司、十年革所属州县、设卫二十五、永乐七年、于开元辽阳复设安乐自在二州、以处内附夷人、自汤站抵开元、邻建州毛邻海西野人兀者诸夷、而建州为最。自开元之北近松花江之山寨夷、亦海西种类、又北抵黑龙江之江夷、而江夷为最。自宁前迤东抵开元邻兀良哈三卫。而朵颜为最。

  辽东保障

  辽东边夷

  辽东经略

  △辽东保障

  比邻朔漠。而辽海三万沈阳铁岭四卫之统于开原者。足遏其冲。南枕沧溟。而金复海葢旅顺诸军联属海滨者。足严守望。东西倚鸭绿长城为固。而广宁辽阳各屯重兵以镇压之。复以锦义宁远前屯五卫西翼广宁增辽阳山东诸堡以扼东建辽之保障困于地之迂远今三岔河南北数百里辽阳旧城在焉。木叶白云之间。即辽之北京中京地也。自委以与虏。进据腹心。东西限隔。道路迂远。若复其旧。则城堡士马刍粮。可省十之三四。

  △辽东边夷

  东夷即九夷之地、所谓献夷方夷于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是也。后为朝鲜高句骊女直木邑娄新罗百济伏余东胡乌桓鲜卑渤海沃沮三韩濊貉曰霫安定乐浪玄菟直番临屯带方肃慎靺鞨勿吉高丽北貉契丹孤竹等国、历代兼并不常、今所存者、惟东有朝鲜、东北有女直诸部落、西有兀良哈三卫、今之边患。三卫为紧。女直次之。于今则三卫与女直为一朝鲜无患。

  女直初号女真、后臣属于辽、避兴宗讳、改曰女直、即古肃慎地、至混同江之东、东滨海、西接兀良哈、南邻朝鲜、北至奴儿北海、部族散居山谷、至阿骨打始大易部建国曰金、灭辽都渤海、金亡归元、永乐元年、野人头目来朝、悉境归附、自开元以北、因其部族所居、制奴儿干都司一、建州毛邻等卫一百八十有四、兀者隐勉赤等所一十有四、其酋长为都督指挥千百户镇抚等职给之以印、俾以旧俗统厥属、每年一朝贡、每贡都督许带一十五人、共一千五百人、建州毛邻则渤海大氏遗孽。乐住种。善缉纺。饮食服用皆如华人。自长白山迤南可拊而治也。海西山寨之夷曰熟女直。完颜之后。金之遗也。俗尚耕稼。妇女以金珠为饰。倚山作寨。聚其所亲居之。居黑龙江者曰生女直。其俗畧同山寨。数与山寨雠杀。百十战不休。自乞里迷去奴儿干三千余里。一种曰女直野人。又一种射。虽通职贡。时加抢掠。居民苦之。但较之三卫则少差耳。

  兀良哈三卫、见蓟州边镇下、自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朵颜、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曰太宁、由黄泥凹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其俗喜偷。常入北漠盗马匹。三人驱数百十匹善剽掠。即杀人、寇抄髠其发以目剽。性贪黠。边人以酒若货啖之执而杀之兹故报复抄虏无宁时。一遭剉衄。数十年不入其地。辽边各夷惟此最无赖也、

  一国初分东胡为卫三百有奇。兀良哈三卫各置都督二。羁縻抚驭。最上策也。分其部落。则其弱易以制。别其种类。则其间易以投。使之人自为雄。各相为战。所谓夷狄相攻。中国之利也而又为之虚级、卫之长官挥使也今设都督则非卫官也故曰为之设虚级自都督以及所镇抚、在女直一岁一贡、在三卫一岁二贡、使之歆戴 中国、外御北虏也、

  朝贡夷人、赏赐都督绢六表里、都指挥至镇抚五表里、舍人四表里散达二表里、所贡马收于本镇行寺。工部给价。每匹六两。女直一年一贡。每贡一千人。三卫一年二贡。每员三百人。二项夷人每年来贡者一千六百其宴赏之费。驿逓之扰可知矣。

  △辽东经略

  一辽之边隘、莫先宁前、葢自红螺失守。兴中沦没。退而滨海一线之地耳。说者欲拓一片石抵椵木冲以广屯种。兹其小者也。夫开元东邻建州海西。北邻山寨江夷。西邻福余太宁。自清阳迤西抵铁岭。营堡六十有三。而墩空数百。自镇北迤西抵汤站。营堡一十有八。而墩空亦数百。葢其建置之初。计小遗大。迤东迂北柴河泛河有警则铁岭不南懿路不北开元四战之地也。自广宁师行十余日。吉行五七日。辽河浑河三岔新桥之淖泞不计焉。若不复南行。而直西向由镇北抵山海。行可五六日。并其城堡墩空提重兵以防。设游兵以巡警。东西合作。首尾相应。营堡城空先计而后随置之。篾不济矣。考之木叶白云之间。即辽之北京中京地也。今其城垣廛舍蔬圃碓磨尚存焉顾乃委之草莽。不亦重可惜哉。夫拓边有三利焉。省兵粮也。据要害也、广土地也。消息便利。存乎其人焉耳。

  一粤观上世。辽之通中国者未尝不由海道舜分十有二州。则青之东北境也。汉武遣楼船将军亦浮海而东。下迨孙权之于公孙度。隋唐之入高丽。我 国家之平定哈纳束。皆由是道。管宁之还。图欲之奔。亦由海而南。是故无弃置不相属者山东民运。废自弘治间。而海船不通矣。且山东之不利于海运也。征解之难。风涛之险也。祖制辽东一镇并属之山东省正欲其接済也轻赍折色则有司之事易集故忘经国之大计而苟且支吾于是辽为东北绝域人中国者一泥丸可塞矣。宁前有警。阨山海之吭。据沙河之阻。则永平无左臂。辽西无右臂。批其左右臂以鬪。兵法所谓死地也。且倭寇自刘江望海蜗之捷。迄今几百年矣。墩哨营堡。空虚草莽。万一楼橹奄至。其何以为备哉。诚使修复运船。申严程法。则人乐易。人乐易。则知险夷。知夷险。则预趋避。预趋避。则众习熟。众习熟。则上可以供亿军需。下可以贸迁有无。近可以设警备倭。远可以备营缓急。即东南饥馑转辽东之粟亦足以济之。又画则疏广宁火烧桥以达潮河沟引吴家坟污下之水注之。则自三岔河可达盘山矣由宁前历右屯。沿剪子河入辽河。则河东之粟可达山海矣由黄泥凹自境外入辽河以达开原老米湾。则国初运道也。兹又拓边以后事也。而说者视为迂谈。葢亦弗思尔矣。

  一分东胡为卫三百有奇。自都督以下。岁一入 贡。论其功而升赏之。方其入 贡也。守土之臣验之而入。无敢留难焉。以此言之抚夷之不得要领在于法隳不在于势失比其赏赉之加。恒餍其所欲。其私相贸易者。率宽假之。故诸夷恒求贡而其购在我今也不然。其来也守边者索之。索之不足。则怒詈之。其入京也译者之害如边臣比其赏赉之锡。又不足以偿其所欲。而凡陈乞升级。译者悉为张主。其所欺取。犹无厌而可恶。所司若部悉因其言以低昂也赂彰威损。侮孰甚焉。此其故诸夷率易 中国。而无心于贡。无心于贡。而后抚谕之说行。有抚谕之说则其购在彼矣夫使诸夷以入 贡为购。 中国之威安在哉。夫验贡以勑为准也。今之勑皆私相货市。非其人之子姓也矣。违之则失在我。从之则犬羊之贪无厌。而其渐愈炽。故其先当求边臣之有心计威重者。悉召诸胡而谕之。核其真伪而折服之。限以年而更易其勑。凡入贡之数。悉凖如制。其应升之功。边臣状上抚按。抚按以其状上之 朝廷使司译者无所与而其赏赉之给。贸易之通。如先朝之厚且信焉。则庶几服其心矣。

  一辽之诸胡、古山戎也、昔者中行说之教单于、无爱汉物、所得缯絮、皆以驰草棘中、使衣袴弊坏、以示不如旃裘之坚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醺酪之便美也、是故匈奴日强、不能制焉、今之东胡则不然。得尺绮文帛则宝爱之。其富者华服锦绣。金珠离饰。以靡丽相高。贫者垂涎睥睨。专事偷盗以赴市。故马市交关。互以名马易锦绮数十尺。获饼殽盐酒之劳。其甘若饴。此侈其心以弃其所长实我 中国之利也往者速长家之死。数十百人。徒手就戮。去而复来。如鱼之思饵。鸟之思食。虽间之使去未能也。故善驭之者。谨互市之交易。可不战而驯扰之。此贾生三表五饵之余技耳。今诚得人而理之。取桩朋银以市马。岁可得万余匹。即军人无马验给。而入其值余以充太仆寄养骑操。不数年马可登息矣。乃率以纰薄短小之物贻之。欺其不见而袭取之。威之以势。而擅夺之。失其心者数矣。而又利归贪猾。祸隐疆场。善观变者覩之于未萌。是岂可易而忽之哉。

  一维辽之东南常山大海。海有岛。流徙之民聚其间者曰岛民聚于万山之间者曰流民是皆四方亡命流徙自食其力。而罔知官府之法者。置而不问。则无以涣天下之群。而有意外之虞。绳之以法。则是激以贾祸也。故为之清查。为之保甲。为之解发。为之类编差银。皆求以治之。而卒无底于成。此其势有所不能。而处之无其方也。夫兹地也。其在前代至繁庶也。其半为朝鲜北界。及夫辽金为郡邑者几二十余。今以流移之人。散处其中。而无所统属之。是能保其恒晏然哉。是故设宪臣以抚治立州县以分治随其居止。俾之保伍联什。旷以三数年治其役与有司等则其人安土而乐生。安土乐生而后刑罚教化加焉。即不得巳而籍兵供役。数十万众可集矣。

  一朝鲜在我 朝、为不侵不叛之臣、自汤站抵辽阳六百余里。皆连营野宿。故东胡时出刼掠。乃设凤凰城以防卫之。或乃濳通互市。相诱盗窃。守者又为需索抑勒。得无损威重耶。沿江流民耕牧压境。时有移文。置之不省。又非乐天字小之义矣。呜呼吴楚之争。起于采桑女子。天下之事。未有不始于纤微者也。

  辽有苑马寺、统监圉以畜牧、二寺之设禀给禄费甚多而所得畜牧甚少往往不偿所费有行太仆寺、司简阅以蓄马、立法之意、未始不善也、积习渐久、旷废益滋、两寺之卿、并除升转、动以年计、其政多委之他司、纵使当其任者、日日而治之、事事而度之、所谓孳牧之多寡、印烙之肥瘠、率多陈迹故事、转相虚应、存乎其名焉耳矣、间有豪杰之士。剔洗而振作之。颓纲断领随手剥落。而又侵官生事之谤兴。此无他。上下相习而穷不能变也。若少变其法。以原官量兼宪职。苑马驻葢州兼理东南流聚之民太仆驻开原兼领东夷一应机务凡朝 贡互市攻守蒭粟之政。皆责成之而与其便宜。是谓不易局而胜。不变市而理。斯固安危之机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严峤锐子参阅

  巡边总论二(论)

  魏焕

  ◆论

  三关镇

  甘肃镇

  大同

  固原镇

  ○三关镇【三关】

  偏头宁武鴈门、自西迤东、三关并列、而尽黄河东岸、东抵大同西路、虽太原北境要害之地。言其险害不专属晋与真定相为唇齿。非惟山西重镇而畿辅之地安危系焉。况达官达舍。安置真保河间等地。子孙世受 国恩。臣服効力。固无他志。但同本原。性习尚在。势终与合。故三关强域所系非轻。与宣大并称重镇。

  三关保障

  三关边夷

  △三关保障

黄河东北。旧有东胜城。与大同大边兴和开平相联。通为一边。外狭内宽。复设偏头宁武鴈门三关十八隘口于内。以为重险。往年东胜开平能守。三关未为要害。正统以来。东胜开平俱失。三关独当其冲。时无住牧之虏。防守尚易。弘治十四年以后。虏住套中。地势平漫。套虏由秦入晋其防在西偏头关逼近黄河。焦家坪娘娘滩羊圈子地方。皆套虏渡口。往来蹂践岁无虚日。保障为难。今三关要害虽同。偏头尤急。十八隘口虽同。胡峪口阳方口石硖口尤急。河岸渡口虽同。娘娘滩太子滩尤急。先年以山西巡抚驻札鴈门关。代州总兵驻札偏头关。又各设守备一员。以备调度。嘉靖十九年。胡虏充斥。三关不能御。近议于朔代之间。设重臣一员。总督宣大三关。亦如陜西固原之制。

  又按三关东十八隘口。又东紫荆关。又东居庸关。山势连亘。实天设之险。为 京师近藩。往年紫荆居庸可踰。而今不可踰者。以其增筑修凿之工多。而其险备也。使今之三关。亦如紫荆居庸。胡马敢深入乎。故今之急务。惟在备三关之险。择将帅。觅壮勇。积蒭粮。以整深入之门户。庶山西定而畿辅之地无警矣。

  △三关边夷

  北虏亦克罕一部常住牧此边、兵约五万、为营者五、曰好城察罕儿、曰克失旦、曰卜尔报东营、曰阿儿西营、曰把即郎阿儿、入寇无常近年虏在套。中以三关为出入之路。直抵山西地方抢掠。嘉靖十九年秋、虏酋吉囊拥众数万、由偏头等关入寇太原、大掠居民而出、零贼亦为乡兵所歼、嘉靖二十年秋前虏复由本关入、直□平定州、参将被害、居民杀掳者无数、山西自来被达虏之惨。未有过于此矣。

  ○甘肃镇【甘肃】

  甘肃、即汉之河西四郡、武帝所开以断匈奴右臂者葢兰州即汉金城郡过河而西、历城子庄浪镇羌古浪六百余里至凉州、即汉武威郡、凉州之西历永昌山丹四百余里至甘州、即汉张掖郡、甘州之西历高台镇夷四百余里至肃州即汉酒泉郡、肃州西七十里出嘉峪关为沙赤斤苦峪、以至哈密等处、即汉炖煌郡、与前四郡地方、俱隶甘肃、至洪武五年、宋国公冯胜下河西乃以嘉峪关为限、遂弃炖煌、自庄浪岐而南、三百余里、为西宁卫、古曰湟中、自凉州岐而北、二百余里为镇番卫、古曰姑藏、此又河西地形之大略也

  甘肃保障

  甘肃边夷

  甘肃经略考

  △甘肃保障

  甘肃一线之路、孤悬千五百里、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遮胡虏、山势旷远。中间可以设险之处固有。而难以设险之处居多。洪武九年、设甘州等五卫于张掖设肃州卫于酒泉、设西宁卫于湟中、又设镇番庄浪二卫、又于金城设兰州卫、皆置将屯兵拒守、尝考之汉宣帝、命赵充国将兵讨羌、充国奏曰愿留步士万人屯田、部曲相保、为堑垒木醮、交联不绝、便兵戌饬鬪具谨烽火、通势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今日守甘肃之臣、惟以充国为法斯得矣、

  △甘肃边夷

  甘肃之边、北虏止二种、亦不剌盘据西海、瓦剌环遶北山、其余皆西番种类不一、洮河西宁一带附近番族。以茶马羁縻而巳。其余远番、止令通贡、土达元万户把丹之后、安置平凉、今为亦不剌所据、哈密诸番卫、本中国藩屏、今为吐鲁番所破、

  一土达元万户把丹据平凉洪武初归附、授平凉卫正千户、部落散处开城等县编为民仍号土达、其壮者选为平凉卫军、正统十四年、北虏阿渠寇陜西平凉、土达被掠、成化二年、北虏大举入寇、固原土达李俊迎献羊酒、有北从意、四年平凉。卫土达满四反、据石城、都御史项忠讨平之、一近番、黄河南有洮河二州、北有西宁、皆汉郡、唐末陷于吐蕃宋为夏元昊所据、俱为番族、洪武初、洮州河州西宁、各设茶马司、收贮官茶、二年一次、差京官赍捧金牌信符、往前三处附近番族、招番对验纳马、洮州火把藏思褁日等族牌六面、纳马二千五十匹、河州必里卫二州七站西番二十九族牌二十一面、纳马七千七百五匹、西宁曲先阿端罕东安定四卫巴哇申藏等族牌一十六面、纳马三千五十匹、每匹上马。给茶一百二十斤。中马七十斤。下马五十斤。互市茶马。羁縻得法。彼各向顺。后茶马不行、时入侵扰、成化十九年、西番满松等族反侵内地、巡抚都御史马文升调兵征剿、斩首八十三级、嘉靖元年、西番反侵内地、镇守都督郑卿领兵讨之不能克、以后每岁入境、杀掳人畜、嘉靖八年西番数至巩昌寇掠、敌杀官军、焚烧庐舍、陇右之民、深被荼毒、总制尚书王琼、抚剿并用、破若笼板尔二族、抚定木舍等七十族、西番始宁、

  一亦不剌、正德四年、北虏小王子怒头目阿你秃厮丞相亦不剌欲杀之、二酋惧、奔出河套、拥部落万里至凉州城下乞空闲地安住、分守凉州将官闭门不敢应、凡十余日、始大掠庄堡入西海、攻破西宁安定王等族、夺其诰印、诸番散亡、据其地居之、

  △甘肃经略考

  一说今之议哈密者曰、获城置裔、弗能卫而守也、约好兴师、袛费赂而匮积也、不如弃之、不知此地乃我国之藩篱、未可槩以外夷视之也、为今之计、莫若得人。而先其所易。缓其期效。以徐图之耳。始必责彼寇往昔犯顺之愆。纳彼寇今日通贡之使。施不测之恩以折其奸。周羁縻之术以缓其谋。使彼逆无敢逞。而我谋有暇日。甘肃等卫主兵则补其缺伍。游兵则徙其室家。而又抚猍多方。俾卒旅悉复国初之盛。甘肃等处熟地。则仿赵充国兴屯田。荒地则效魏武令开垦。而又措置多方。俾粮饷悉复 国初之积。守备既固。攻战时发。或要前踵后。出其不意之扰。彼劳我逸。日增归附之酋。将见瓦剌沙等夷见彼通好必渐效顺我则结以恩赉。以固其必从之志。赤斤苦峪等旅依我安妥必渐蕃息我则率以大义。以振其勇奋之气。苟可以抚绥此地为中国外藩者即当授之何必忠顺之裔乎然后于忠顺王嫡裔。择其智勇足以服诸番者。仍其封爵。授以御侮复雠之略。于赤斤等选其技力足以长诸酋者。官为都督。谕以翊赞协心之谋。在我唇齿应援之势成。而在彼背腹受敌之机就。然后徙其部落以实空城。移其臣主以司宰御。倘彼不悛。再肆侵夺。则哈密犯其前。我兵袭其后。赤斤等卫之兵冲胁旁出。四面夹攻。无不破者。徐取元寇而戮之以示 天恩。吾见在彼势穷必遁。称欵必坚。然后随机应变。而更为哈密永远之图。使势之在哈密者。有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俱应。虽十土鲁番。亦不能为哈密患矣。此则一劳永逸帝王全胜之策也。

  一说虏在西海、可无备乎、曰、惟视虏势之强弱何如耳。弱则不必备。强则备之而为计甚难。前代固有屯兵青海以断羌虏连和内侵者矣。而征输调发。大困民力。不可为法也。正德十年、曾调朔方劲兵逐剿之、虏避走松潘、款归故巢、费以万计、竟无成功、即其验也、为今之计、惟于洮岷河兰之地、缮城堡、远斥堠、广储蓄令诸守帅、严谨备御、伺海贼强盗。连和西蕃。有内侵之势。则请诸总镇发精兵驻临洮巩昌要害之地以拒之。

  一西宁控十三番族、四堡六千户所、近又益以海寇之扰、亦要地矣、不令属庄浪、而另设参将、易瓒之议是也、若我太宗以夷治夷、建寺立僧之法、葢有深意、今有讲其故者乎。西域之贡。番文动数百纸。诈冐相仍。骚扰无益。若给符限年。勒以名数。庶可久之道也。

  一河西屯田敝矣。二千里内。计丁一万七千耳。防守不设。耕种难也。累遭残破。生聚难也。朘削无巳。休养难也。是故人益贫。口益耗。食益歉。兵益弱。而屯田益不兴矣。近日差官添筑新堡、广招佃种、似矣、岂有旧堡未充。而更能实新堡者乎。岂有不为防守。而敢远耕者乎。岂有将不得人。而人得生聚者乎。又譬之家政农桑薪水宾客祭祀之类。动必相连。岂有余事皆废。而一事独举者乎。是故有将而后有兵。有兵而后有人。有人而后有土。有土而后有财。有财而后兵益振屯益举矣。他如李淮之议曰、欲将见堡量给以马、无事令其瞭望而耕耘、有事得以联络而驰逐、拯溺救焚、此其近策矣、兰州旧有管粮郎中。而不司支放。与宣大事体少异。巳失事宜。或又令其历在催征不更远乎。若以省参一官、专驻兰州、以督边粮、如近时山东河南京运事例、而移郎中于甘州、如宣大例则、稽察归于户部、催科便于本省、是或一道也

  一提督尚书金献民题亦不剌一节、要照依 祖宗朝、嘉峪关外设立赤斤罕东哈密三卫事例、于该镇抚夷官内、选差前去近边、谕以 朝廷恩威、军民杀伐利害、令其各安生理、如果革心向化、听我招致、就便安插、设为卫所、许其以时通贡、量加赏赉、以结其心、仍择其雄杰一人、授以职事、立为头目、使令钤束部落、遇有紧急声息、量调人、马为我策应、有功一体犒赏

  ○大同

  大同保障

  大同边夷

  大同经略

  △大同保障【大同】

  大同镇城、高拱完固、内设山西行都司、管辖东西二路、一十五卫所镇守总兵一、副总兵一、游击将军二、坐营官统领本镇、并河南春秋二班轮戌官军、东西北三路、各设分守参将一员以守一路、设守备都指挥一十七员、以守一方、北去镇城九十里、旧为二边、又九十里为大边各墙堡联络以限边夷、后两边俱坏、嘉靖十八年、复筑弘赐镇川镇边镇虏镇河五堡、于二边内、去镇城五十里、五堡添设守备五员、弘赐堡居中、复添设分守参将一员、屯兵戌守、以渐修筑、则大边可复、授镇寄者当留意焉、

  △大同边夷

  北虏哈喇真哈连二部、常在此边住牧、亦名哈喇慎哈喇直部下为营者一、火酋把答罕柰领之兵约三万、哈连部下为营一、火酋失喇台吉领之、兵约二万入寇无常、近来套虏出套。亦同此虏入寇。

  △大同经略

  国初驱逐胡虏、筑内外二边墙各屯军牧可守、膏腴可耕、粮饷亦足、后俱失守、弃为虏地、嘉靖初、巡抚都御史张文锦、议筑五堡于内边为耕守计。诚是也。委参将贾鉴、徙城中居人从事、而刼以威、时重迁效尤甘肃、遂杀鉴、鼓噪附虏、文锦招来之、系官旗于狱、叛军复杀文锦、辅臣建议抚之、每军仍赏银二两始定议者谓抚叛则可赏叛则非此所以开后日之隙也五堡遂巳。由是虏寇内侵无虚岁。十八年、总督尚书毛伯温、议复筑五堡、令本边军民欲徙者听、人皆乐从、而五堡成。堡外墙堑一新。虏不敢近。但稀无积粮耳。苟能招来充积。使内边固。外边以渐而成。大同无忧矣。

  一镇兵屡叛不靖、虽往昔酿成、亦兵众故也、议者谓于五堡东西空处。各设一镇城。以城中兵分众鼎立。则防御备而调度易。亦一策也。

  一说驭叛兵。须察各营强悍为众倡者。取赴军门施。不测之恩结为心腹则众叛自定此总兵马永行之于蓟州辽东者也。

  一近年大同总兵、无如梁震、震收虏中逃回人口养马家丁者数百。大将以牙兵为威此不可取与之婚娶授以鞍马器械。使出境与虏同处。见虏势弱。即斩首以归。自是虏不敢近边者数年。而边军慑服不敢舛鸟鷔此大同故事也。

  ○固原镇【固原】

  固原、开城县地也、成化以前。套虏未炽。平固安会之间。得以休息。所备者靖虏一面耳。仍以陜西巡抚总兵提镇此边、与三关事体相同、自弘治十四年、火筛入掠之后、遂为虏冲、固原所辖、则有黑水镇戌平虏红古板井彭阳等城、西安州海剌都等营、环庆则有走马川青平山城甜水等城堡、靖虏兰州则有干盐池打剌赤一条城十字川西古城积积滩等堡、处处可以通贼。十五年、本部议 奏设总制于固原、推用户部尚书秦纮、兼左副都御史后总制皆驻札此城于是始改立州卫、以固靖甘兰四卫隶之、嘉靖十八年、因主事许论议以总制移镇花马池、仍以陜西巡抚总兵提镇此边、

  固原保障

  固原镇

  固原边夷

  固原经略

  △固原保障

  固原在宁夏之南实番胡要害之地、弘治间、总制秦纮筑内边一条、自饶阳界起西至徐斌水三百余里、系固原地界、自徐斌水起、西至靖虏花儿岔止长六百余里、亦各修筑、至今于二八月。各修理一次。屹然为关中重险。东向可以顾榆林。西向可以顾甘肃。总兵游击守备皆住札于此。犹室家之有堂奥也。东之于胡也以花马池一带为门户。西之于番也。以西兰一带为门户。门庭有故。总制运筹于中。总兵参游提兵会各镇折冲于外。处置得宜。全陜无忧矣。

  △固原镇

  固原镇与宁夏为唇齿、花马池一带。边人谓之大门若并力坚守花马池。则固原自可无虞。而向石沟至靖虏一带修筑。又在所缓。葢力分别势弱。寇巳入门。主人束手。故愚以为总制不驻花马池则固原未可息肩也靖虏一带。每岁黄河氷合。一望千里。皆入平地。若贺兰山后之虏。踏氷驰踔。则兰靖安会之间。便为祸阶。调兵防守。候在氷冻。而西凤临巩之卒。多未经战。岂能捍御。愚又以为不添沿河之堡。不屯常戌之兵。则固原又未可息肩也。征调客兵。他镇有事则然。无事则巳。若固原防守之戌。每岁凡四阅月。而蒭粮不为之处尚在本兵额内支给。兵饷有常额客兵饷无常额既戍守四月其时甚久不可槩作客兵之数恐支应烦耳如之何其不告乏乎。小盐池批验旧在固原益来商旅。纳货贿。期以填实此地。而王琼移置下马房。其见偏矣。夫固原中制之地也。总督所在。戎务攸关。此特一隅之论耳。若非任将任官足食足兵之计。孰不知之。孰不言之体权尽变。存乎其人焉耳。

  △固原边夷

  边夷为此镇之患者即套虏与西番也、其详见榆林甘肃弘治十三年、虏酋火筛大举住河套、十四年、总兵官保国公朱永、太监苗逵、都御史史琳、帅京营官军诣榆林调集军马、号称十万、分布韦州等处御之、侍郎李鐩、总督军饷、穵运八府之粟、随军供给、虏众数万、由花马池深入固原安会等处、大掠而出、官军战死者甚众、十八年、虏五万余骑由花马池北杨柳墩西穵墙深入固原平凉安会等处、大掠而出、正德十年正月、套虏二万余骑、由花马池镇边墩起至石井儿墩止、折墙深入固原等处、抢掠而出、本年七月套虏二万余骑、由花马池杨柳墩起至青羊井墩止折墙深入平凉临巩、直抵陇州、大掠而出、嘉靖元年六月、虏二万余骑、由井儿等堡、折墙深入固原平凉、直抵泾州、大掠而去、嘉靖六年六月二十六日、套虏锁合儿伯通、帅众一千七百余骑、到于花马池西北石臼儿墩拆开边墙口一十九处、入境经过铁柱泉小盐池韦州下马房平虏所镇戎所、提督尚书王宪预调延绥宁夏固原官军二万七百人、分路按伏、至八营攻门、固原镇参将刘文等督兵击之、近至地名细沟墩、斩首九十三级、余贼奔溃至地名哲思沟、榆林副总兵赵英等邀击、斩首三十二级、二十九日贼至平虏所、地名青阳岭、榆林游击卜云邀击斩首九十五级、贼回过宁夏地方、总兵官杭雄等邀击、斩首九十五级、前后共斩首三百三级、得获达马五百二十三匹、余贼由原路石臼儿墩墙口遁出锁合儿、伯通死于阵、自来北虏入寇。官军御敌。未有若此克捷者也。嘉靖十九年六月初六日、总制刘天和亲诣花马池调度防御、委带管粮茶参政张邦教屯田佥事李良、八月二十一日、虏酋吉囊领大势达贼五六万从定边营掏墙而入、是日雷雨大作、连旬不止、泥淖深陷马腹、不能驰逐、天和调集都御史杨守礼赵廷瑞尹嗣忠各镇参游守备官军、四路分布隘口城堡暗伏夹攻、九月初一日、虏至硝河城、结营自固、不敢纵掠、初五日、陜西总兵魏时兵遏其南、黄恩兵阻其西、崔嵩杨琮之兵击其北、郑东王升高旸陈爵等之兵、联络以击其背、边兵四集、鲁瞻等所统庄浪西宁凉永援兵接踵渡河、军声大振、三镇共斩获首级四百四十颗、内一颗系吉囊第二子、号小十王、一颗吉囊妻弟大酋、为军人张奴儿野五斤所斩、器械牛马不可胜计、捷 闻、总督巡抚镇守等官、俱写 勑奖励、刘天和加太子太保、荫一子锦衣卫世袭正千户、杨守礼升兵部尚书、赵廷端尹嗣忠升兵部右侍郎、任杰魏时周尚文俱升都督同知、郑东张鹏各升二级、张邦教李良各升一级、张奴儿与做指挥佥事、野五斤与做副千户、其余俱升赏有差、自来防御北虏。斩首数多。未有若此者也。十一日、北虏吉囊等见兵威大振、自怀疑惧、俱出套、分作二枝、一枝住东胜城地方、大同兵邀击之、斩首九十颗、一枝住贺兰山外、庄浪兵邀击之、斩首一百三十颗、宁夏兵邀击之、斩首四十九颗、一时套中俱无虏矣

  △固原经略

  设固原总制、元独为套虏设、西番亦赖控驭嘉靖八年、固原兵马、悉至花马池防御、西番乘虚深入临巩、杀掠太多、巡按御史胡明善劾 奏、方起王琼总制况花马池漫延三百余里、总制调操兵马不过数千、顾东失西、岂能周匝总制刘天和、方移镇花马池、虏自镇边营拆墙而入、直抵固原、事可知矣、不若仍镇固原。使凛然有虎豹在山之威。而套虏西番。俱不敢深入。尤为长计。

  一灵州盐课司大小盐池、所产盐斤与解池相类、不劳煎晒、不烦人力、为利甚博、取之无穷、弘治以来、大盐池增一万五千引、小盐池增三万引先年止是召商中纳马匹、分给边镇骑操、后因各边交争互取、多寡不均、故有间年关领之例、又因中马之人、势嘱贿通、滥收不堪马匹、故有收价之例、毕竟为马而设。未尝别用。今查每引纳银二钱五分、照盐一车、以六石为则、外有多余、依律掣放、至固原庆原庆阳二盐厂卸每引收取引银一钱、通共每引得银三钱五分、每年该银二万七百六十余两、盐马旧例、上马一匹、给盐一百引、中马一匹八十引、大约纳银解边易马则事省人便官商两为有益若纳马解边。则秣饲属之何人。运解不胜其扰。

  一总制刘天和、会兵御虏图略、花马池兴武营伏宁夏兵六千、或榆林游兵三千、小盐池伏宁夏兵三千、定边营旧安边营、伏榆林兵九千、或分三千游兵在花马池按伏、韦州伏中卫参将五百、靖虏固原二千五百共三千、萌城等处伏固原游兵三千、固原镇戎平虏伏固原正奇兵四千、静宁等处伏洮岷兵一千五百、花马池东至定边营六十里至旧安边营一百五十里、西至兴武营一百二十里、至清水营一百九十里、至灵州二百六十里、西南至小盐池一百八十里、至韦州二百四十里、至平虏所三百六十里、至镇戎所四百五十里、至固原六百里、以上共集兵三万一千五百之数、恐无粮草或城小难容、许于邻近城堡分住、如中卫兵在鸣沙州、靖虏兵在西安州、海剌都之类、临时仍会合一处此来贼势必众、须专用鎗炮为前锋、及用挨牌拒马鎗等项安营、庶不被贼冲乱营阵、初伏兵时依此图若临时贼情变动、随贼向往、联络会合、不拘一定、务在各领官军、齐心协谋、互相传报、并力前进、不许逗遛退缩、自取重罪、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严峤锐子参阅

  廵边总论三(论)

  魏焕

  ◆论

  榆林镇

  论边墙

  经畧总考

  ○榆林镇【榆林】

榆林旧治在绥德卫、弃米脂鱼河等处于外、几三百里、虏轻骑入掠。镇兵出御。每不及而返。故虏得乘隙焉。成化九年。都御史余子俊、建议徙镇榆林堡、襟喉既据。内地遂安。但其地逼近河套、虽有边墙、虏多充斥、东自清水营、西至定边营一带、更为冲剧、

  榆林保障

  榆林边夷

  榆林经畧

  △榆林保障【榆林】

  榆林地险而防严。将士战不贯冑。虏呼为骆驼城。人马见则畏之。东起黄甫川。西至定边营。长垣九百二十余里。城堡三十四。墩台一百七十有零。座墩堡勾连横截河套之口。内复堑山湮谷。另为一边名曰夹道。地利亦险矣旧以陜西左前后右护卫延安绥德庆阳三卫、并河南南阳卫颕上千户所、直隶潼关宁山二卫官军、轮班哨守。成化初、开设榆林一卫操守、镇守总兵官一、副总兵一、游击将军二、俱住札榆林城、东路设分守左参将一、西路设分守右参将一、守备都指挥一、复设廵抚都御史提督、兵多敢勇、四方征战、所向有功、更多将材、有节气、视他镇为最焉、但镇城远处乎不毛、军士待哺于腹里、生理既难、粮道又远、倘人事不修、则六边之废、其首在兹乎、

  △榆林边夷【榆林】

  河套东西长一千八百里、南北中长一千余里、左右减半、榆林外套。皆汉朔方郡。秦取匈奴河南地即此成化七年、虏始入套、抢掠即出、不敢住牧、弘治十三年。虏酋火筛、大举入套、始住牧、正德以后、应绍不阿儿秃斯满官嗔三部入套、应绍不部下为营者十、曰阿速、曰喇嗔、曰舍奴郎、曰孛来、曰当喇儿罕、曰失保嗔、曰扒儿廒、曰荒花旦、曰奴毋嗔、曰塔不乃麻、旧属大师亦不刺、后分散各部、惟哈麻嗔一部全、阿儿秃斯部下为营者七、旧亦属亦不刺、今则大酋吉囊领之、为营者四、曰哱合厮、曰偶甚、曰叭吶思纳、曰打郎满官嗔部下为营者八、旧属火筛、今则大酋俺答阿不孩领之、为营者六、曰多罗土闷曰畏吾儿、曰兀甚、曰叭要、曰兀鲁、曰土吉喇、三部兵约共七万、俱住牧套内、时寇绥宁甘固宣大等边、

  △榆林经畧【榆林】

  河套外皆中原之地、唐从朔方总管张仁愿之请、夺取漠南北筑三受降城中城南直朔方、东南直榆林、西城南直灵武、皆据津要、烽火候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减镇兵数万人、后安禄山反、边兵精锐者、皆征发入援、留兵单弱、数年之间、胡虏蚕食于内、自凤翔以西、邠州以北、皆为左袵矣、元末为王保保所据、 国初追逐之、筑东胜等城、屯兵戍守、正统间、失东胜城、退守黄河、套中膏膄之地、令民屯种以省边粮厥后易守河之役为廵河。易廵河之役为哨探。然犹打水烧荒。而兵势不绝。故势家犹得耕牧而各自为守后此役渐废。至成化七年。虏遂入套抢掠。然犹不敢住牧。八年榆林修筑东西中三路墙堑。宁夏修筑河东边墙遂弃河守墙加以清屯田革势家乃守边者所仗以有资力故也兼并势家散而小户不能耕至弘治十三年。虏酋火筛大举踏氷入套住牧。以后不绝。河套遂失。议者谓驱河套之虏易而守河套难葢地广人稀故也。

  近有复套之议、谓当循唐之旧、守三降城、又谓守东胜、则榆林东路、可以无虞审时度力、恐亦难为、西路最称要害。而安边定边连接花马池。更为冲剧。筑墙设险。事有不容巳者。若沿边困悴之邑。唇齿相依。当择贤令。旌以异等。令其抚绥招来。庶几可以保全乎。国初虏不过河。军士得于套内耕牧。益以樵采围猎之利。地方丰裕。称雄镇焉。自虏据套以来。边禁渐严。我军不敢擅入。诸利皆失。镇城四望黄沙。不产五谷。不通货贿。于是一切蒭粮惟仰给腹里矣。弘治中布政文贵、奏改西延庆三府东镇之税、为抛荒折色二万余石、正德中侍郎冯清、又改三府本色、尽为折色、自是军用始窘、遂有米珠草桂之谣、况节募新军。而粮未增尚在额内支给。又边邑凋敝、灾伤所免、及拖欠者、复百有余万、焉得不穷困、至于今日之急也、嘉靖七年、镇城饿莩几万、言之痛心、呜呼、此镇将士。怀忠畏法。死无怨言。敢勇善战。虏所素惮。乃令年年枵腹。不得一饱。伤哉。脱有黠虏。窥知虚实。以重兵压境及客兵既集。日费益广。更以虏军驻鱼河之地。粮道阻绝。不两三月。而榆林坐困矣。今之司计者不忧积薪之火、犹待燃眉之救、岂知此镇迫于寇门、粮道险远、急即束手、临时虽与金如山不可食也今盐法巳坏。飞挽之计。失在官籴。买一费数倍。戊子之岁、束草价至二钱有余、他可知矣、是知榆林所急在蒭粮。他非所虑也。议者谓本色不复。则榆林未可知也。至于募军之粮、及灾伤所免、户部处补自是当然、何令边臣乞哀之不巳乎、夫事有改作而后善者、不可执一论也、今三边蒭粮。至难处矣。愚谓黄河自陜州而上至绥德近境。春初时皆可舟行若计沿河郡县改征本色。水路接连而上则榆林其少苏乎再于延宁甘固适中之地。另设仓场。各以户部官一员主之。每镇每年与盐银十余万两。令有司籴买储蓄。专备客兵之用。出入稽考。一归户部。边官无得那移借贷。倘客兵一年不至。则有一年之积。如是数年。或可少裕也

  一榆林各卫所官军月粮、例该月初关支、守备官军行粮马匹草料、例该验日关支、本镇行粮、俱于月初关支、遇有征调、又起关随处关支、是一官一军一月三次关支。成化八年、总制余子俊奏革行粮、每月二次关支、亦节省之意宜各边通行、

  一河套地方千里、虏数万入居其中、趁逐水草、四散畜牧、欲大举南寇、则令人传示诸部落、晒干肉、收奶酪、约日聚众而后进、既聚众至二三万、夜宿火光连亘数千里。我之墩军夜不收瞭望先知。我兵可设备矣。

  一虏众临墙止宿、必就有水泉处、安营饮马、今花马池墙外有锅底湖柳门井、兴武营外有虾蟆湖等泉定边营外有东柳门等井、余地无井泉、又多大沙凹凸。或产蒿深没马腹。贼数百骑或可委曲寻路而行多则不能故设备之处有限。

  一定边营墙外二十里、地名锅底湖者、一名旧花马池。所产盐视内大盐池盐尤羙。嘉靖九年、虏一枝设营帐于彼住牧、诸虏来取盐者皆依之。其贼每于高处。望见内大盐池商贩牛车行走。即决墙驰入剽掠是以大盐池积课二十余万。商人不敢支。总兵梁震提兵至定虏营。次日贼入、震督兵出击、追至锅底湖大破之、斩首三十级、夺获达马一十三匹、自是不敢近湖住牧、

  一延安府府谷安定安塞保安四县、并绥德卫屯种柳树会拜堂儿麻叶河、俱在近边地方、止是人民屯军土兵人等居住、若定委千百户所管屯官一员、会同各县、编成行伍、给领军器、常川操练、就于本县防守、可代边军、

  一成化十年、廵抚余子俊议达贼濳住河套、离边不远、凡遇沿边军民耕作时月、人畜在野、计令分守东路左参将领军于神木堡、游击将军领军于高家堡、俱系要害去处、住札防御、东西二路、分守参将并把总都指挥等官、每堡三路、是即所谓塘报也摆塘哨探沿边墩空数塘本堡东西相向数塘。迤南腹里。东西相向数塘。遇警放炮。使耕作人畜运粮人等取便回避。及令各官整兵堤备。遇有小寇。随即追杀。若是大举星驰通报发兵策应。

  一成化十年、兵部议将榆林原立界石、以外空闲地土、逐一清出丈量明白、先尽俵作本卫屯田、其余拨与各堡军人、或附近人户承种、三年之后、照例上纳籽粒、

  ○论边墙【边墙】

  战国时、天下冠带之国七、而秦赵燕边于夷狄、诸戎亦各分散、自有君长、莫能相一、其后义渠【今邠宁州隋改为北地郡】 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灭之、始于陇西北地上郡、【今绥德州】 筑长城以拒胡、赵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燕破东胡、却地千里、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至上谷阳北平辽东郡、秦始皇三十二年廵北边、遣蒙恬将兵三十万伐匈奴、收河南地、今河套为四十四县、筑长城、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恬居上郡统治之、唐中宗景龙二年、初朔方军与突厥以河为境、时默啜悉众西击突骑驰、朔方总管张仁愿、请乘虚夺取漠南地、筑三受降城、中城南直朔方。西城南直灵武。东城南直榆林。皆据津要置烽火侯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减镇兵数万人、我 国朝扫除夷虏、恢复中原、复申命致讨以靖边宇、一时虏酋远遁穷荒、仅存喘息、于是设东胜城于三降城之东。与三降城并。东联开平独石大宁开元。西联贺兰山甘肃北山。通为一边地势则近而易守。后多失利。退而守河。又退而守边墙。今按河套边墙、自 国初耿炳文守关中、因粮运艰远、巳弃不守、城堡兵马烽火侯全无成化八年、廵抚延绥都御史余子俊奏修榆林东中西三路边墙崖堑一千一百五里、十年廵抚宁夏都御史徐廷章、奏筑河东边墙黄河嘴起至花马池止长三百八十七里、巳上即先年所弃河套外边墙也弘治十五年、总制尚书秦纮奏筑固原边墙、自徐斌水起迤西至靖虏营花儿岔止六百余里、迤东至饶阳界止三百余里、巳上即今固原以北内边墙也正德元年、总制杨一清修筑徐廷章所筑外边墙、高厚各二丈、墙上修葢暖铺九百间、墙外浚旧堑、亦深阔各二丈、于是外边之险备矣嘉靖九年、总制王琼、修筑秦纮所筑内边墙、西自靖虏卫花儿岔起、东至饶阳界开堑斩崖筑墙、各因所宜、又自花儿岔起、西至兰州枣儿沟止、开堑三十四里、总制刘天和加倍修筑、于是内边之险备矣内外三边之中。清水兴武花马定边各营地方。又套虏充斥纵横。往来必由之路。总制王琼自黄河东岸横城起。迤东转南抵定边营南山口。开堑一道长二百一十里。筑墙一十八里。后总制唐龙改修壕墙四十里。总制王接修壕墙一百三十四里总制杨一清初修筑墙四十里。皆依前墙堑止于定边营北。嘉靖十五年总制刘天和因都督梁震奏筑定边营南至山口一带壕墙。长六十里。亦依前墙堑。十六年总制刘天和奏筑迭堤一道。亦西自横城。南抵南山口。并壕墙为二道。于是套虏入内之路。有重险矣。本年总制刘天和又筑铁柱泉梁家泉等处城堡。以据水源。十七年都御史毛伯温奏筑大同五堡及边墙边险俱备。非大举不能入真驭戎上策也

  ○经畧总考【经畧】

  至于今日惟建州□夷足患而北虏则巳微□矣一今之四夷、北虏为急、 国初设大宁都司屯重兵镇之、其地绕出山后、与辽东宣府大同势相连属、自偏头关逾河跨西北。大虏之警。守在东胜。【今河套之北、近受降城即其地、】 河套之南又有榆林。【今在延安府绥德州北境】 寔为六镇。后弃大宁移置都司于保定。而宣府辽东势始分矣。正统以来。有司又失守东胜。大虏乃得逾河。而偏头关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时廵套。内地形势愈弱。于是所赖以卫 京师防边虏者。不过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四镇而已。夫四镇所领各堡。亦有精壮。苟足其粮饷。守备等官。勤加廵哨。为之牵连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从古备边之道也。今则抚臣假调操以自固。世庙时知兵之家皆以按伏为失策将帅假按伏以为奸。军士乏正支之粮。而将帅等官。反以克减行粮为务。地方屡失。粮饷屡乏。寔此之故矣。若哈密之失守。吐鲁番之拒命。则由置制失宜。不足为虑。而亦不刺一种。窜于陜之西海地方。蔓延至于西宁。使一带地土不得耕种。士民不得安业。直抵洮岷。颇难制御。则其势有不可不虑者。今惟有痛革调操按伏之弊。坚璧固守。勤加廵哨。为耕牧长计。而无狃近利。乃可为也。

  一又闻兵忌形露贼来不知我之虚寔。必攻墩诱我。我不往应。但分兵按伏于屯堡。或依山林。或阻沟涧乍隐乍见。使贼见我屯堡。处处有兵而不露多少之形攻墩又不往应自生疑惧矣。及贼散入屯堡。又被我伏兵擒斩。彼敢复深入乎。今或一闻贼来攻墩。即发兵抬营往救。贼反得以设伏诱我。纵我不为所诱。彼常以精卒数千绊我于外堡寨之内尽为蹂践矣若使我兵不受其绊于外。此言按伏之策未尝不是伹行之失宜耳彼敢无忌惮若是乎。故将不得人。亦不可以言按伏矣。

  此与上俱抄戴桂文襄公语凡作总论处皆引用之言为多一又闻近之善守边者每十余墩。必总委一官提调。十墩之中。择一可守者。先储米数石。水数缸。贼近边。即敛十墩之军。共处一墩止留善走者一人举烟放炮又濳来攻墩而处。若贼攻墩。不分有军无军墩分。俱寂然无声。彼攻空墩。常多半日之劳。而卒无所得攻有人之墩。则辄被木石击伤相继。来者见我各墩烟火齐举。即莫测孰为无守。而自畏矣。所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常形人不形于人者。此类是也。然此法须先远探贼往之处。我乃提兵间道而往。复于要害。诱而取之。乃为得策。今皆不揣敌情。不分奇正。一槩鸣鼓遽出。兵未集而形巳露。曾何益乎。故将不得人。凡调操按伏。反为边防弊政。故不得不痛革者。

  一方今沿边之守。有营有堡有墩有空。有廵探。有按伏。有备御以分其任。有将领以总其权。有游击以备调发。有总领以司机权。防守之道备矣。而地方抄虏之失。未见息肩。此其故何也。攻守无策而偷惰之风相袭也。文法太密而巧避之术太多也。斥堠不立而勇敢之气未倡也。功赏不明而激劝之道未尽也。兵法曰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夫谨斥堠。练士卒。据地形。利器械。信赏罚。厚储峙。先自治者。皆为其不可胜也。以是形人而后敌无可胜之兵。今之将领安居而廵警无方。精锐买闲而疲病秉障。不为不可胜之筭。而勤于勾当词讼若有司然不练之兵。无谋之士。有生之气。无死之心。偷惰相仍。自卫且莫之能。而况驱之使战也哉。假令五路备御。各率所部分于近边要害。无形影射。无买闲。无役占。无市法。身先士卒。捍卫有法。练习有时。可以横行匈奴矣。夫墩空者烽火之缓急也。今之远斥堠。时廵逻。严哨探。本以防范也。即不幸有卒然之虏。过而掠之。驱而戕杀之。则死者不论其功。而守者先当其罪。降责戌遣而刑辱之、苦不与焉。人见以此迨罪也。则举墩空之人。廵探之卒。环而坐之坚城之中沟壑之间。出入若罔闻知。即掳抄掠袭其老弱以还。丧失损伤。匿不以闻。虚文巧肴。扶毁勘报。则终焉无事矣。夫绳人以法而不谅之情。何乃自苦取罪哉。夫法以防奸。情以逮下。可相循而治也。今不缘情以论法。而拘拘焉惟勘委是听。人且求避之之术矣。爵赏者奔走豪杰之大机。非明与决亦徒焉尔。兵法曰军赏不踰月。经曰赏延于世。功懋懋赏。下至末世犹知爱敝袴也。乃今冐功有法。买功卖功有法。其它条格亦甚备矣。边人之亲冐矢石。幸而成功者盻盻焉无所控诉。而升职世袭。率势豪纨绮之徒。固巳失志矣。万一获纪录焉。而又苦于勘验之搜求。刑法之逼迫。打点之需索。日益不足巳是故恩每滥于平人而威恒加于下卒此之谓废赏而失刑。文法太密则巧避之术生。功赏不明。则偷惰之习长。而斥堠之不立。勇敢之不倡。 上玩之也。余所谓弛文法者、非置之不问也、审其事机之所由来也

  一古者寓兵于农、无事则执耒以耕、有事则荷戈以战、而养军之费、不以烦官、齐臣管子作内外政、而兵农始分、后来者遂不能复、我 国家酌古凖今、立为屯政、洪武永乐间、每军给屯田一分、岁收银米二十四石、内正粮十二石本军按月关支、余粮十二石、纳充本管官旗月俸、洪熙元年、正粮如旧、 钦免余粮一半、宣德十年 诏书内开正粮与军自瞻、止纳余粮六石、遂以为例、观此则 国初军皆有田。养军之费尽出于田。诚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而非后之竭天下之财以养军也。多有言田则过重以致军士逃亡者其田科则之重。亦良有深意。而后人失之也、故其田日消矣。今之言军伍者、不过曰清勾、曰解补、曰存恤而巳。此固不可无。而大意则未有处也。言屯田者不过曰委官清查。曰岁一造册。曰盗买盗卖者有法而已。此固不可无。不知法立则弊生也。葢户有兴废。人有消长。其贫富众寡。十年之内。亦各不同。而况于久乎。试以一方观之。其初均一编户也。众者或至数百口。少者不过五七口。甚至丁尽户绝者亦多矣。人资田以养田亦资人以耕丁多而富者必须买田丁少而贫者不免卖田此亦理势之所必至也。故律有典卖之条。今之清军者曰漏报户口者有法。其意岂不欲尽一家数百丁皆为军也。清田者曰一人止许种屯田一分。一户不得过二分。违者有法。丁少可矣数百口之家亦止于二分可乎王者缘人情以立法。彼此背驰。于人情何。是以 国初屯田每军一分。今之屯田十无一存。夫田非卷馆之物也。岂古有而今无哉。不过因贫而自相典卖。户绝而亲管典卖。或亲管田邻之强者占种。其田自在但不能如昔之每户一二分也至于屯粮就田征收。亦安得有不纳者。第近年立法太重。今观见行条例云。凡屯田人等。将屯田转卖与典者。典卖主与买主俱比照用强占种屯田事例。官调边卫带俸差操。旗军人等发边卫充军。或口外为民。如管屯指挥等官。知情不举。受财容隐。一体参问。此为后来者戒诚是也。又曰每年岁造青苗屯册一次。此为新增者设则得矣。不知隐种者。畏法之重。乘其造册百计开除或以积荒。或以水堆沙壅尽开其粮者。或扣除原军重粮。而报以开荒轻科者。或报民科者。新者日增。旧者日减亲管知因染手于交易之时亦畏法而不敢言岁月既久。则并其粮而亡之矣。此屯田之所以十无一存也。至于军伍户有数百丁者。虽役百丁不为劳。丁少者虽一丁不役不为逸。今之清军止论人户。丁少者孩提之童入册。丁多者虽报数十丁。彼亦拂然曰。粮不及于新增田亦拘于重例。而促吾役。吾何以为生。是以强者计免。弱者逋亡。而族大者亦小矣。至于解补徒为虚文。乍到者利其归。亲管者利其粮。况得财卖放之徒不少也。是徒重甲里之扰。虚增月粮之数。而终为无益矣。此军伍之所以不充欤。为今之计。军伍屯田。不当分为二事。有丁之家。三丁抽一。许种屯田一分。虽户过数十分亦不禁有田无丁。田多丁少者。始以前例责退。虽官户民户见种屯田者。俱以此法处之。许自首正。而不究其私相和买之罪。凡此操丁。既无月粮。止令屯守。更不差调。以养其乐从之心。至于造册。将原额者监司清查一次。类造手册。后湖部院司府卫所各存一本。名为旧册。永不更易。其后岁造。止造该年新增之数。仍以编年为例。名为新册。岁报监司。积至十年。同有司黄册类造一册。将新册收入旧册。而严其原额所增之数。监司按临。执旧册以查额粮执新册以防开除密访下情。稽其隐弊。如此则有丁者乐于从役。巧诈者无所售计。而屯田军伍不日增乎。至于存恤侵夺之例。又当严之于受役受役之后。使之守而不失可也。

  一成化间、陜西例、将在边谷营堡操守官军余丁、尽数查出、于青草长茂之时。督令前去采打。有马者每名采草一百八十束。各勾自巳马匹六个月支用无马者每名照例采打堪中草一百二十束。运仓上纳。以备客兵之用如所采草束延至十月终不完者。就将把总官员俸粮住支。后采草完日方许支俸。

  一弘治丁巳边仓粮草告乏。简命侍郎刘大夏廵边经画、公至召边父老日夕讲究、遂得其要领、一日揭榜通衢云、某仓缺粮几千石、给银价若干、封圻内外官员客商之家。但愿告报者。米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俱准告。虽中贵子弟不禁也不两月。仓场集蓄有余。葢往时籴买法。有来告粮百千石者。草千万束者方准。以致势要子弟各争相为市。乃转买边上军民粮草陆续运至。自公此法立。有粮之家。自往告报。势要即欲收籴无处得贸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 (251~265)/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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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溟先生集(疏 序)

  王邦直

  ◆疏

  陈愚衷以恤民穷以隆圣治事

  ○陈愚衷以恤民穷以隆 圣治事【恤民十事】

  东溟先生以明经为塩山丞上书陈言时政□优旨褒答举朝恶之卒不得究其用惜矣

  臣伏读 诏书求言之旨、忠荩之心、不能自巳、谨以民情之所不便者、条为十事、上尘 御览、一曰、减赋役以招流移。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所以古之帝王、不废困穷、怀保小民、为此故也、臣见今年以来、差繁赋重、财尽民穷、有司无优恤之仁、吏多科害之扰、丁户巳绝、尚多额外之征田土虽荒、犹有包摊之累、里甲浪费、而日不聊生、刑罚过严、而肌无完肤、民不能堪、往往流移他处。以全性命。自一州一县言之。大约流移之民。恒居其半。凡此流移之民。孰非 陛下之赤子也。若不设法以招徕之。岂特民之不得其所而己哉饥寒以迫之于其中。则非心日起。党与以诱之于其外则奸谋日深。寇贼姧宄。皆繇此出。臣愿 陛下轸念元元。深为固本之思。轻徭薄赋。禁有司之侵渔。洗弊除残。革里甲之科扰。核荒芜之田土。而蠲其税粮捡影占之人丁。而均其差役。斯流移之民将自至矣、至于失迷乡贯者、则使之附籍。隐匿窝藏者。则治之以法盗贼何从而作哉。二曰、实仓廪以备凶荒。王制曰、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是储畜者、诚天下之大命也、近年以来、仓廪空虚、军卫惟支折色。而升合之积全无。有司不积谷石。而预备之仓虚设。若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其能免于捐瘠者乎、臣谓军粮之上纳者、当复其本色屯田之征收者。当取其籽粒。至于预备仓之储蓄。尤当多为设法。各处库藏赃罚。宜尽数籴买。各官问断纸赎。当取其米粟。夫纸赎之取银。实有司之私弊也州县之所问者。多不登报。上司之所问者。多为馈送若定为法制。止许取米。而不许取银。不惟革各官之侵寇。亦以救天下之民命也。三曰戒有司以去奢僣 朝廷之所以整齐臣民者、法也、臣下之所以奉行遵守者、亦法也、近年以来、法网疏阔、有司放肆、如上司出廵、廪给自有定制也今则加之以支应。品味竭水陆之珍。蔬果尽南北之异。是其所费者。皆民之财也、如各官乘马往来。自有定法也。今则皆变之以肩舆。倒班代换。而万里可行。褁粮迎候。而经旬不巳。是其所用者。皆民之力也。一有庆贺。则糜费不经。帐用美锦。字以泥金。玄纁稠迭。食前方丈。何其太也。一有廵游。则炫耀太甚。旌旗蔽野。士马如云。尽鼙清笳。金银钲果。何其骄也。凡若此类。难以悉举。此为探本之论夫有司之不守法皆繇御史之不执法也且以乘轿一事言之。御史乘马宪法昭然惟御史在外乘轿所以有司皆僣而御史不能禁也臣谓有司之僣侈、当责之御史。明之以法制。倡之以俭约。则有司承风效法。自不至于伤财以害民也。四曰清驿逓以革冐滥、驿逓之设、所以逓送使客飞报军情 国初设法至严。若在外有司。不守成法。泛滥给驿者。皆处以重罪。近年以来。冐滥太甚。官府之往来。不依勘合。专用飞牌、役使之差遣。倚恃衙门。惟凭纸票。轿或一二十乘。摃或八九十抬。多者用夫二三百名。少者用马四五十匹。民财既竭。民力亦疲。通之天下。莫不皆然。臣谓当严冐滥之禁。制逢迎之罚。其有给与勘合者。祗依勘合应付。原有夫马之外。一毫不许擅动。其有不当驰驿者。不许辄行牌面。若有私自逢迎彼此一体治罪、廪给之外。不许更用支应。夫马之外不许更用响器。斯驿逓清而民之财力亦少舒矣。五曰禁势豪以除暴横。民之穷困、不特繇于有司之侵渔、亦多迫于势豪之暴横、盖官豪势要之家、其堂宇连云、楼阁冲霄、多夺民之居以为居也、其田连阡陌地尽膏腴、多夺民之田以为田也、至于子弟恃气陵人、受奸人之投献、山林湖泺、夺民利而不敢言、当此之时、天下财货、皆聚于势豪之家。若不严为禁治、小民之害、何时而巳也、臣愿 勑命风宪、明其法度、居宅之有踰制者、必没之官府。田土之有侵夺者。必散之小民。子弟有犯。必置于法。家人有犯。必正其刑、严投献之条。明窝主之禁。斯居官者知所警。而民害可渐除矣。六曰正仕途以塞奔竞。人才之得失、系治化之盛衰、 国初进用人才、不拘一途、有贤良方正通经孝廉之科。有山林隐逸。怀才抱德之访。官员多从保举。不职者则连坐举主。贡举必令精选。匪人者则并罪有司。所以士无幸进。而官多得人也。近年以来专取之于贡举。巳为不足尽人。又参之以开纳之例。名器繇是而可假。奔竞之习日盛。廉静之风日微。臣非谓贡举之设。不足以得人也。豪杰之才。多出于其间。但其法行既久而蠹弊益滋。士务必得而奸巧日甚科目之所取者率多记诵之词而乏涵养之学岁贡之所取者率多老耄之辈而寡材能之士。或求题求讲。假云露以栽培。或讨保讨升。结城社而依倚。或专事怀挟。而关节濳通。或惟务请求。而苞苴时入。至于开纳之例。尤多钻刺之徒。所以州县之职多不得人。而百姓日益穷困也。臣愿 陛下广求天下。务得真才。科目之外。更求山林隐逸之人。兼重才德。而不徒取夫文词。岁贡之中。当行乡举里选之法。先考德行。而不徒循夫资格。重守令之职。宜从保举。其有党比者。立为连坐之条。止开纳之例。务惜名器。巳登仕版者。拟以闲散之任。斯仕途正。而奔竞之风自息矣七曰重功绩以明考课。书曰明试以功。此虞廷考课之法也。而成周之制。亦视其田野之治否。贤才之用舍。以行庆让之典。是以我 朝考课之法。稽古定制。专论事迹。所以官多尽职。而事无不举也。近年以来。不稽功迹。专论考语。密封投逓。多假之以行报复之私。暗装隐微。恒持之以擅威福之柄。风宪不能以自知也。而惟取之于委官。委官不能以自知也。而复凭之于吏卒。毁誉多出于爱憎之口。伪妄率繇于体访之疏。贿赂可以濳通贤否竟至淆乱。所以官怀疑愳。恒肆志于贪求。士务逢迎。多不修夫职业也。臣谓考察之际。当专论功绩。视学较赋役而课夫殿最。验户口田野。而定夫幽明。稽庶事于勤惰修废之间。察民情于苦乐安危之际。无功者不以姧巧获免。有功者不以质直不容。斯 国家之政事无不举。而官员之贤否亦在其中矣。八曰慎作养以剔繁冗。治理关于教化。人才系于作养。我 朝作养一事、最为详尽、近年以来、学较之政不修、人才之真难得、师道不立、善学无闻、夫其未用。巳既为害于民。使其乘时。岂不播恶于众哉。臣谓当严其考选、其学无成效者、则不拘其额数、去之而不嫌夫多、重其德行。其行止有亏者、则不论其文章、黜之而非过于刻、至于教官当拣学行俱优者充之、以重夫讲习、不可徒委之为养老之区。虚糜俸禄、廪增当选才德出众者、养之以待夫任用。夫然则真才自出、而其资于治理者、必不浅矣、九曰严拣练以修武备。致治之道、则民固当先、保治之规、则兵尤至急、葢民也者 国家之元气也、兵也者国家之神气也、神气不充、则元气不固矣、我 朝于武备一事、综理周密、远过前代、夫何近年以来、山泽草窃屡有潢池之忧、夷狄跳梁、时为边鄙之警、其在内也、则不能即捕。徒费粮刍以任其滋蔓。其在外也。则不敢与战。虚其声势以听其自去。繇其拣之未精。练之未熟。是以闻敌之报。无不胆寒。见敌之形。无不股栗。兵与将素不相识。人与马素不相闲。而欲望其有投石超距之能。摧锋陷阵之勇。其可得乎。臣谓拣练之法不可不预为之所也。其拣之也当黜其病弱、汰其疲耄、选其材能、择其骁勇、严清勾之法、以覆其籍、行招募之令、以补其缺、务使士皆精锐不至冗食可也、其练之也、当课其骑射、比其戈矛申其告誓、习其战阵、赏罚必信、以激其忠勇果敢之心、纪律必明、以变其骄恣悍悖之气、勿徒日张旗鼓、从事虗文可也、拣练既精、以战必胜、以守必固、内可以消寇窃之萌、外可以御夷虏之患、岂至于见敌畏缩、而气巳先沮哉、夫拣练之法、不独可施于军伍、而于、土兵亦有所当然者、臣以谓 京师东北。藩篱单薄。其昌平以东。遵化一带。频年常被虏患。名言至论凿□不朽合无于山前山后近边州县拣其丁壮尽数而籍为民兵捐其赋役以为之器械供给量其土田之多者。给以马匹。择有司以领之。各于农隙教练武艺无事之日。则为耕稼之民。寇至之时。则为行伍之士数十万之众。可不旬日而集不独可以外抗强虏。而亦可以内卫 京师。此其兵农合一。即周之伍两。卒旅之法。唐之府兵遗意也。若仿而行之。则耕稼以足食。既可以舒馈饷之劳。训练足兵。又可以减义勇之役。且义勇之所当减者何耶。葢其骄傲难制。虚耗赀财。怯弱无能。不经战阵。往来道路。尤多剽掠。之徒感念室家。岂有固字之志。岂若边鄙之民狎于其敌。而父子相为救援。宁于居其而邑里相为保守。是非其勇之独过于人也。知其有所不免。而有掳掠死亡之忧。将以全其亲戚而保其室家也。若以义勇之所费者。而资土著之民。亦民心之所乐从也。上兵既练。客兵独不可减乎。十曰振纪纲以励风俗。葢风俗之美恶。关政教之得失。近年以来。教化寝微。纪纲日废。风俗繇是大坏。自其尤者。言士无节义之守。而奔竞成风。吏乏廉静之操。而贪污日着。上司多喜谄佞。而无靡盬之忠。下官专事逢迎。而忘尽职之义。大抵依阿软熟、惟恐招尤、缄默圆活、以图保禄。非书之所谓靡靡。诗之所谓泄泄者乎。惟官邪日以愈甚。故民风日以愈漓、不顾廉耻。子弟无孝友之行。乡邻乏赒恤之仁。陵弱暴寡。而攘夺之俗成矣。奸人逞不轨之谋。愚民感祸福之说。风俗之弊若此。其所以转移激劝之机、亦惟振其纪纲焉而巳矣。所谓纪纲者何也。贤否必明。勿使贤人在野。而不肖者。得以幸进也。赏罚必公、勿使有功者不赏。而有罪者。得以幸免也。举行其教化。以崇尚节义。修明其法度。以综核名实。纪纲既振。在位之士。将尽职救过之不暇在野之民。亦畏威安分之不沦矣。风俗岂有不厚者乎。臣叨蒙卑职日覩民艰、是以敢竭葵诚、曰渎天听、如果臣言可采、乞勑该部详议施行、亦天下小民之幸、 宗社亿万年无疆之休也奉 旨、这所奉多切时弊、该部看议来说、勿以官卑废言、

  ◆序

  律吕总叙

  ○律吕总叙【律吕】

  李本宁先生摧其卓识独悟灵通入征正乐之功不在韩苑洛下试采而隶之太常奏之明堂洋洋盈耳可不谓孔子之徒乎

  夫乐何为而作也。本天地之和。以感夫人心者也。今夫阴阳之气。一升一降。相摩相荡。欲巳之而不能。于是奋击之而为雷霆。润泽之而为风雨。推明之而为日月。往来之而为寒暑。絪缊煦妪。和气熏蒸。品物繇是而亨焉。化育繇是而成焉。乐之道其有加于是者乎。古之圣人。有见于此。因制之以为乐。形见之于声容。发挥之于事业。着天地之和。以感人心之和。养其优游平中之德。以消其暴慢淫邪之气无非使人自易其恶自至于中以归于雅正焉而巳矣故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记曰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乐之道可谓观其深矣。稽之上古。乐教巳兴。伏羲乐曰立基。言伏羲之代。五运成立。甲历始基。画八卦以定阴阳。造琴瑟以谐律吕。故曰立基。神农乐曰下谋。言神农播种百、谷济育羣生。造五弦之琴。演六十四卦。始基立化设降神谋。故曰下谋。然而其制犹未备也。其制之备。则始于轩辕黄帝氏。命伶伦。自大夏之西。取竹于嶰溪之谷。断两节间。长三寸九分而吹之。以为黄锺之官。次制十二管。于昆仑之下。听凤凰之鸣。以制十二律。律吕之制既定。则乐有定体。厥后帝王有作。虽乐不相沿而其度数之同。则未之或改也。故虞书恊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王制考时月定日同律。然则其所同者。果何谓也。岂非以其度数而为言耶。故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阴阳之声。以为乐器。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但其度数之详。则有不可得而闻者。何耶。或者当时乐经未亡。其度数之详。人皆习而知之。固无俟于谆谆者乎。是其时尚未有异论也。至经秦火之余。而乐经亡矣。乐经亡。则礼素而诗虚是一经缺而三经不完也。三经既无所考据。异论遂起。故司马迁律书出焉。律书以黄锺为九寸三分损益。隔八相生。繇是而生十一律。则律吕之制益灭裂而不可复闻矣。窃意以黄锺为九寸者。必传闻子九之说而误也。盖子午之数俱九。子为九分。九之少也。午为九寸。九之老也。一阳来复而以九寸之老当之可乎。其三分损益。隔八相生。疑古乐经之言。盖律以子午为经。左五律各益三分。右五律各损三分。阴阳赢缩之意也。律以隔八而取应声故宫征商羽角五声。皆是隔八。阴阳倡和之理也。三分自三分。隔八自隔八。若以三分合于隔八。使律吕之制。至于毫忽微尘而不可穷究。岂不失之愈远矣乎。今以律书黄锺九寸。上生下生。损益筭之。黄锺至大吕差六分奇大吕至太簇差三分奇。太簇至夹锺。差五分奇。夹锺至姑洗差三分奇姑洗至仲吕差五分奇。仲吕至蕤宾差三分奇。蕤宾至林锺差二分奇。林锺至夷则。差四分奇。夷则至南吕。差二分奇。南吕至无射。差四分奇。无射至应锺。差二分奇。应锺至黄锺。差四寸三分奇。历家二十四气。每气筭之。不差毫忽。今律管之长短。其参差不齐若是。则节中之气。必不应管。而葭莩之管。必不飞灰。又何以恊时月正日而成岁哉。律书既定。后世诸儒之言律吕者。皆倚律书而推。律书既以黄锺为九寸。其相生。至于仲吕之不能复于黄锺。遂谓黄锺往而不返故京房于仲吕之下。添执始以下六十律。钱乐之、复演为三百六十律。夫律有十二。古之制也。别为六十。演为三百六十。岂不愈谬矣乎。噫乐之不明久矣。自汉以来。旋官之乐久废历代相承。皆黄锺一均。变、极七音。唐命祖孝孙张文收考正雅乐。始为旋□之制。一依周礼圜丘。以夹锺为宫。其乐六变。方泽以材锺为宫。其乐八变。宗庙以黄锺为宫。其乐九变五郊、朝贺燕飨。则随月用律。可谓度越前代矣。但五音损益。湏遂时宜。周以木王。故去商调。以金能克木。故去之也。唐以土王。当用商调而去角调。岂可将木德之仪而施土德之用哉。律吕之制。史未明言。岂亦循用黄锺九寸之制耶。宋建隆初用王朴乐。以其声高。近于哀思。诏和岘考两京表尺。令下一律。仁宗景佑二年。又命燕肃李照宋祁同预考按照铸编钟一簴。其声犹高。复用和岘旧乐。夫王朴和岘李照之律。虽有高下弗同。然皆以黄锺九寸为法。故无所得也。至于李照言四清声可去。极为有理。四清声。自晋以来巳有之盖以黄锺为九寸。其黄锺大吕太簇夹锺管长声不恊和。易至夺伦。故半其律。谓之清声。亦曰子声非古之制也。故梁寅曰。杜佑正律之外。有子声。是不察计律为锺之意。蔡氏十二律。皆有半声。盖踵佑之失也。是讥子声半声之非也。元丰间。又诏范镇等详、定大乐。故司马光范镇之论。往复数万言。大约其说有二镇主蜀人房庶之说。欲以律生尺。司马光之说。则以尺生律。反复诸家之说。不过泥于黄锺九寸之误承舛袭讹。莫觉其非。故西山蔡氏。折衷众论。以着律吕新书。历十二辰。而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分。丝分毫析。巧若天成。其为书非不精玅也。但以黄锺为九寸。其损益相生之谬。变律半律之非。以之和声而声不和。以之候气而气不应。是汉唐以降之律吕。非三代以上之律吕也。至我 朝李文利紏蔡氏之失。以着律吕元声。以黄锺为三寸九分而生十一律。子午为经。左右为纬。升降清浊。玅恊阴阳。其所见非不卓然也。但其以左律为右律。其六九升阳之讹。十二月筩之谬。是一人臆见之律吕。亦非三代以上之律吕也。夫黄锺本三寸九分。则宫声最清。故为君。商声次清。故为臣。角在清浊之间。故属之民。自汉而下。皆以黄锺为九寸。若黄锺为宫。则固无不顺矣。若以他律为宫。则是以最浊为君。其臣与民反尊于君。则礼义乖矣。人道废矣。天道逆矣。其所奏莫非陵上之音。反位而乱伦者也。何望其移风易俗。感格天人者哉。此汉唐宋之治所以不古若者。皆繇于此也。然则圣人之制作。岂终不可得而见耶。盖律吕之度数虽亡。其散见于诸书。犹有存者。顾诸儒之弗察耳。黄锺三寸九分。吕氏春秋志之矣。圜锺六变。函锺八变黄锺九变。周礼载之矣。子午之数九。丑未八寅申七卯酉六辰戍五巳亥四吕三十六律四十二合之七十有八。或还或否。黄锺之数立焉。杨子太玄详之矣。其见于制作。黄锺蕤宾为宫。其乐九变。大吕林锺为宫。其乐八变。太簇夷则为宫。其乐七变。夹锺南吕为宫。其乐六变。姑洗无射为宫。其乐五变。仲吕应锺为宫。其乐四变。有唐史可考也。其存于度数。木氏为辅、声。中黄锺之宫。与鳬氏黄锺之锺。合其为量。皆六斗四升。有考工记可稽也。其方位之数。即洛书之数。是以洛书为之体也。其相生之数。即河图之数。是以河图为之用也。纵数七百二十九。杨子云得之以为太玄者此也。积数六千五百六十一。蔡九峰得之以为洪范皇极者此也。子午为经。左右为纬其经纬之义。即易之阴阳消长之机。阴南阳北。迭为消长。其清浊之用。即乐记清浊迭经之理。本先天圆图。以序卦气之运。本先天方图以尽声卦之变。其候气也则正之以中星。参之以晷影。考之以日月之会。以符其飞灰之节。其应历也。则取之以中气。验之以物候。稽之以气朔闰余之数。以合其周天之度。其应五气。则本之于素问。其应入风。则参之以后天。五音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取礼运还相为宫之法。宫商角征羽五声本人声而正之以律。本虞书依永和声之义。以宫商角征羽为五声清浊之次。以宫征商羽角为五声相生之次。本朱子仪礼之疏也。一均至调。一调七声。声用二变庭奏以律。升歌以吕。调用双声。本李氏元声之说也。至于二舞之容。则本周礼。大舞小舞之制。宋史文舞武舞之节。若赵慎言方色之论。李太常周舞之节。韩邦奇虞舞之图。亦未尝不兼考之矣。其八音之器。则本鳬氏之锺制。磬人之磬制。若韗人皋陶之度。陈旸八音之论。李氏吹孔之法。亦未尝不兼取之矣。律为万事之根本。可以审度。可以嘉量。可以平衡度则本于司马光所定。兼累之以上党之忝。符之以三体淳化之钱。而度无不定矣。量以周鬴为法。衡以汉制为法。其容受铢两。亦皆参之以秬忝。而量衡无不定矣。臣忧律吕之失传。伤诸儒之傅会。故不惮劳苦。竭力研穷。几二十年。乃敢会众说而折衷之。分为六十余卷。欲献之当宁傥有可采以为大乐之助庶于载之谬可革而往圣之绝学不患于无继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赵恭襄文集一(疏)

  赵炳然

  ◆疏

  题为条陈边务以俾安攘事

  海防兵粮疏

  为披沥愚衷备陈末议以饬戎务事

  ○题为条陈边务以俾安攘事

  臣等奉 命查盘、徧历诸塞、谛观形势、博访边情、切见宣大山西、密迩 京畿、三镇边墙、二千余里、洪原大陆、为虏要冲。俱非易守之地。加之缮治不崇。经畧未尽。又无可守之资。以致犷贼横行。深犯肆掠。人畜渐广。丑类实繁。夫地利人力。我无可恃。日增月盛。彼且方张。所以虑患凭凌。边备孔棘。 国家要务。莫此为先。治世殷忧。宣大为最。仰赖 皇上留神安攘。布昭威德。赏罚不遗。远近鼓舞。是以边臣竭谋。将士宣力。近巳遏刘。剉彼骄势。中外臣民所其忻戴者也。但御戎之道。修其在我。兵家之法、贵于有待。臣以见闻所及、揆之当今事势、有战守之功、而未修其实、得将士之力而未固其心、若不亟为整饬、加意运筹读之可为于邑臣恐以我未实之边应彼猖獗之势。骄胡肆寇。其祸且长。不能不廑 皇上宵旰之忧也。臣愚冐死敢为 皇上陈之、且诸边将士按营远眺、不战久矣去冬戮力于凤皇山。今秋効死于鹁鸽峪有能为 皇上战者然求其实。必屯养精锐。披执坚利。驱策臕壮。而后可以言战。臣见镇屯兵。尚多老弱。勇可折御、十不二三。马匹尫羸。连羣骨立。器械未备。攘臂徒行如是而言战。此臣等不能无忧也。频年寇犯如蹈坦途不守久矣今秋巳遏于铁裹门。又遏于弘赐堡有能为 皇上守者然求其实。必崇垣坚壁。高堡深池。防戍之力。足以胜众。而后可以言守。臣见宣大壕浅墙卑。画地议守。梏形孑立。风雨饥寒。昼夜无弊。即其平时巳无固志。不幸临敌。非死则逃。如是而言守此臣等不能无忧也。且将士有余力、而后有鬪志、有鬪志、而后有战功、向来边士诿于众寡。强骄弱惰。积弊有年。兹能所向成功征调毕集。可谓能以力报 皇上矣。然必养足以恤其私、而后志足以倡其勇、今诸边粮饷、在在缺乏、终岁关支、俱是折色、壹月米价、止足旬余、朝夕一身、且有不赡、妻孥俯仰、寄命何资、夫即平时饥馁之卒、责一旦効力之忠。揆诸情理。势有未能。此臣不能无忧也。仰荷 皇上简任边臣、频给 内帑即今诸务、渐次修举、但各边诸臣、犹有时可变通。而或牵于法。势当易置。而或窘于财。夫财用不至于充足委任不得其便宜虽文如韩范武如颇牧亦岂能为皇上将 天威灭丑虏哉臣等职司耳目、患切腹心、每于查理、根究弊源、谨条为十二事、冒昧上陈、然此不过习见常谈、原非奇谋远计、但虽经众论、而未见于行。或已施行、而未底于効。是以臣等择其有益边情。允符羣议者。乃敢摭拾末议。辄为此请。伏乞 敕下该部、酌量可否、次第举行。

  计开

  一集羣才、以弘大业、臣惟方今边方武臣、自守备以上、平时练兵讲武、有事抗敌设奇、文臣自守令以上、贼至保境完城、贼去抚残恤瘵、其它常职犹不与焉、比之内地诸臣、其责又当十倍。固宜谋勇葢世。才畧兼资。极选时名。犹惧弗克也。臣等于三镇人才。极常留意。其间称任。间亦有之。然武臣柔懦无耻。文臣之内。调蕳浊流。此辈居常守静。犹惧不可。而乃置之此地。岂不偾哉。伏愿 皇上敕下部议、即行各镇总督抚按等官、武臣自参游以下。至于守备。文臣自守廵以下。至于守令。以至管粮通判、储积攸司、出纳之间、关系尤重、通为精选拔擢某也可任。某也可更。某也可降。某也可罢。务恊众论。一循至公。明白指实。疏名上请。再乞 敕下部议。可任久之。可更调之。可降处之。可罢黜之。诸所乏员缺。必择附近省分。武臣于壮年英锐。文臣于进士举人。曾经抚按保荐考语。才智谋勇。操守俱优并地方相宜者。早为升调。勒限前来。庶几大小同心。文武共济。常变素具。机会相符。战守皆宜。军民有赖。其于 国家所益多矣。然边方员缺众意未歆。一遇升迁。若往遣谪。如此立法。欲屈羣材。气类相违。恐亦难矣。葢爵赏者。所以奔走豪杰者也。夫惟 庙堂之上。一念优崇非建边功不受上赏非历边宦不列华阶然人情犹不以彼易此 陛下重之。孰不荣之。 陛下荣之孰不趋之。用非常之人。以收非常之功。平胡不足为也

  一节浮费。以经财用。臣惟治边之道。莫要于理财。理财之法。莫先于节用。夫生之者有时。而靡之亡度。诸边财力。何得不屈。臣等访得先年烽尘不作、农业以时、三边之内、俱为屯地、盐行挽输、各省岁运又皆本色、内无摆边之耗外无征调之需、当时诸臣、身先节俭故府库赢余、可供十岁、迩年以来、丑虏族繁、侵凌频数、边地荒壤、农作辄每违时、沿边增置、召募渐广、调集戍守、供亿岁多、加之当事诸臣、间不体国、一切用度、恣意虗糜、柴烛调和、岁过千两宴会纸札、更加几倍、官员迁转、折给车夫、公差往来、滥与路费、多者或至数百金、少者不下十余两、其它赏犒、莫可数计、因而那移军需、律之以法、俱非入巳之赃、裁之以义、尽是不经之费臣等虽尝切齿、徒为寒心、伏乞 敕下该部议行、各镇廵抚、管粮等官、各要樽节供应。厚给士卒。除引米课程聊足公用。不致废礼外。比中一应钱粮。查照旧矢见。正支正用。如养廉余地等项归之月粮。桩朋秋青等项。归之马匹。尖丁料银等项。归之局造。小脚席皮等项。归之仓廒。仍要彼此崇尚节俭。身先士卒。倘有仍前肆行那用。虽系支销。得以法论。如此则公私有赢余之积。士卒和而蓄储可裕矣。

  一召降人以孤虏势。臣惟轻生喜鬪虽则蛮夷之形。而乌合鸱张。实藉华人之用臣等从事宣大、自春徂秋、每遇降人、虗心款问、所接益众、所闻益详、其言虏地、太半吾人、又闻择我华人住虏年久、身有妻孥者潜入内城、作为奸细若欲南犯、又择华人精壮者、先锋、幼小者牵马、及至堡下、尽呼富民之名、数之曰、与我买卖、我贳汝堡、不者、合力攻之。是以一堡之内、大小惊惶、富者捐财、贫者给草、如就熟路、如责乡人、此皆边城黎庶、与虏为用、岂不大可忧哉臣等详求其故、亦有繇然、前此边城、大为欺罔。一遇降人。尽被屠戮。头充首级。马入私囊。官攘其功。军分其利。万一得命。马无所有。下无所依。上无所惜。惨毒剥害。控诉无门。遂使华人南向饮泣、至边而返、有往无归。夫岂不念族党、不恋故乡也、葢在、虏或生、归来必死、孰肯捐生以赴必死之地哉、近来招抚、或有留情、然不过听其自来、仅得不死招来大令、犹未举行、葢沿边杀降。积威所劫。脱今解网。谁则信之。又况消息不闻。通事不到。降人有限。留彼无穷。且臣等所审降人、言尤可信、其称某虏会某月、南侵、所入道途、头目多寡、按诸巳然、如执左券、至于军人爪探、未敢过边。所报边情。率多影向。较之降人。真伪逈别。为今之计、伏愿 皇上敕下该部转行总督、及抚按诸臣、自今以后、凡未闻大举、未经对敌、而通事家丁、边军墩卒。陈报首级。者。必系杀降。审究得实。即将前犯枭首原墩。张挂示众。其余边墙隘口。徧列招降、大旗上书有能虏中走回者。无论罪迯抢入。不但免其罪。仍复其身。有能身骑数马。仍带数人走回者。马各全给。为首者从重犒赏。有能取得酋长首级者。与以不赀之赏。晋以越级之阶。仍多作绢红黄小旗。尽将招降之情。明白大书其上。或募捷卒通事。或赂豪狭刺客。或遇烧荒之时。或有捣巢之会。深入境外。逼近虏营。亦足以疑虏即将前旗徧插要会彼虏惟贪彩色不谙汉书一时流传徧于沙漠。解思归之士。寒毡裘之心。则是断其牙爪。剪其羽翼。此亦反间之计也。若其来降愿回者厚遣之。有马者贵易之。无归者恤存之。有功者信赏之。首级者重官之。其中有能洞识贼状。出入虏营者。破格任用。随材器使。则以中国之人。用强胡之技一降而虏势瓦解一举而众利交并其或为之无功招之不应。臣谓其决无是理也。

  一分驻札以便整饬。臣惟折冲御侮陷阵摧坚者、武将之任整饬兵马。稽察钱粮者。文臣之责。故沿边守臣、各有重寄、职务匪轻、但旧矢见驻札俱在镇城、且边方烽警不时、故数年廵历未徧、每遇摆边防秋。遥受方畧。孰肯时廵塞上。躬自运筹。以致将领士卒。兵马钱粮。卒多废弛。屡年失事。厥有所繇今秋臣等近见诸边守臣、痛惩宿弊、驻札极边、所以将士用力、防守有备、丑虏数犯、所在驱出、但未题有事例、诚恐遵行不久。且宣大二镇西北两路。地平无险。为虏要冲。若宣府之右卫怀安。大同之阳和右卫等处。俱为要地各有重兵守廵等官。相应驻札。恊同参游修饬武备督率通判。调度军储。委于各边。所裨不浅。伏乞 敕下该部。转行总督抚按会议两镇冲要城堡。如阳和右卫等处。将各守廵分定。驻札冬春二季。常川廵历催督钱粮。稽察奸弊。其两镇廵抚防秋之时。亦如总督今秋见驻阳和事例。各行量度要地。驻札整饬。不许久住镇城。遥度颐指。如此则上下同体将士作忠义之心。彼此相维。而兵食免废坠之患矣。

  一时官籴以握利权。臣惟理财实经国之要。利权又理财之机。利权在上。则操运重轻。得以通变。而货泉流沛。自无匮竭。故我 朝盐法钱钞。着在令甲。正以握利权。经重 国计也。但法因久弊、政以时殊、大利之权、下得操上、且如盐法原以引目、飞挽实边。今则弊于余盐之重。坏于守支之难。遂使良法、竟成故事、诸边开种、承纳无商、虽尝减价均搭、多系强勒承认、宣大盐粮。十止完五。三关引目。数年不行。盐法利权、废坠日久。诸边缺乏。职此之繇。至于召买。则势商豪贾。各挟重赀。徧散屯村。预行收买。小家巳卖青苗。不得私鬻。大家乘时广籴。闭籴牟势遂使利源先巳闭塞。及至岁运到边。将行召买。非旧商不召。非厚价不承。推调迁延。势难尽强。恐失边计。增价觅商又将利流复行遏阻夫盐法不能飞挽召买。必赖诸商。加之官吏不才。侵润笼络。拖欠插和。莫敢谁何。以致 内帑频发。边饷不充访求其弊。利权不操耳。伏乞 敕下该部会议盐法。务复旧矢见。令纳本色。至于召买。预前一年。多给粮价。访古常平之法。大为开籴。或委廉能之官。两平市易。相地宜以储积。设方畧以挽输。务俾各边刍饷不必全倚诸商如此利权归上。奸商无垄断之心。市价可平。边用免虗耗之费矣。

  一给印信以便稽查。臣惟钱粮支销。以文卷为据。而文卷稽考。以印信为凭。是文卷所以示远。而印信将以防奸者也。况边方出纳之会。而钱粮奸弊之薮乎。臣等看得宣大二镇。主客钱粮。总以部官廵守。分以五路通判。而通判者召商给价。监守征收。所系最重者也。但未给印信。止用私钤。卷宗无据。莫可稽查。虽有关防。难辨真伪。至于修边筑堡等项。钱粮俱系廵抚。径自委官。而沿边城堡。亦多无印。职等吊查文卷。多系白纸。原委人员。事故不在虽有年月花名。工程次第。有无真伪。难以得知。及至沿边查勘欲行计工估费。俱云年久。间多土册塌。索之卷宗。则茫无可凭。求之各边、则颓然余迹。至于按伏等项。其弊尤甚。但云潜匿险要。止恃勘合关支。及至按地询访。又多年久无据。职等虽竭尽余忠。严为磨勘。未能尽发虗冒。以至奸欺。此皆未给印信。文卷不真之故耳。伏乞 敕下该部查议。将五路通判。沿边有官无印城堡。行令铸给关防。印信。其五路召买收放。一应钱粮。俱要明立文案。用印钤记。其修边筑墩。委官。亦要恊同附近城堡。该路通判。有印官员。计人验工。支销钱粮。一应卷簿。互相印记。其案伏官兵。虽是潜形匿影。亦必多在内边相近地方。岂无城堡经过处所。有印信务使挂号眼同。关文支用。各立文案。以备吊查。如有情弊、俱得查出、如此则监临者众而积弊销清。印信可凭。而支销自允矣。

  一复草场以广马政、臣惟国之大事在戎。戎之大计在马、沿边之马政、旧有良矢见、既给刍糗、各有赡田、凡遇城堡水草腴地。立有经界。佥为草场。放牧有时。团槽有法。所以闲适驯驭。自成云锦。但积弊巳深。良法尽废。俵兑寄养。饲秩不充。俱非印烙臕息。各镇朋买。乐于减价。又多矮小驽品。加之沿边空乏。草束半为柴薪。豆料多充人腹。而养赡地土。尽行典卖。所在草场。俱皆开垦。官豪势要。兼并力耕。有马军人。不得牧放以致各营官军。骑操马匹。臕壮者十无二三。加之私行驮物。雇倩坐骑。皮破脊穿。骨高毛脱。平时驱策。尤不能前。一遇折冲。何能追逐。但逢战阵。自多倒失。况士利无马。得免驱驰。百计中伤。十去四五。故本色马价。岁加给发。而行伍征操。全无实用。诸边之弊。莫此为急。伏乞 敕下该部。转行总督廵抚。多方收牧马匹。设法点验草料。其宣大草场赡地。尽数查出。给与有马军人。蓄草牧放。耕种养赡。不许官豪势要。强占盗卖。该申律例。严行禁约。至于操备马匹。倒死者。仍要马步相兼。不得听伊留后。若有故将壮马。私行伤害。从重究问。惩以军法。如此。则牧养有资。而臕壮可必。马匹不耗。而征战有需矣。

  一议广漕以充边饷。臣惟宣大地方。出产有限。两镇兵马。支用无穷。加之寒卤之区。禾黍不茂。肆塞之地。挽运为难。即其丰稔。亦止仅足屯农。若复凶荒。尽皆仰给关内。生齿日繁。储蓄无备。且各省输运。俱系折色。频岁虏残。不得耕种。以至米价腾贵。士卒常饥。若不议广漕运。终于边饷不充。即如今春运米数十万石。士卒有赖。防守无虞。故频给帑银不如岁运仓米臣反复思惟延访议处。各省本色既不能复水陆漕运自当讲求宣府逼近京师。犹可陆挽。大同地理险远。车运为难。切见桑干一河。发源马邑直经大同。东过保安州。南抵芦沟桥。澄澈泓流。可通舟楫。访之父老。皆云先年俱放木筏。惟有地名黑龙滩数处。石大水险。然木筏未尝有阻。但北方之人。不善舟水而诸商射利阴欲阻挠以致边臣将议修通。辄自停止。职愚窃计仿土睿堰之法。役四川善水之人。秋春二季。水平之时。小舟载运。必能有济。即如通惠一河。议建有年。近始开浚。此固天地之利。有待今日者也。合无 敕下该部、从长议处、将年例银两、截留十分之三、每年陆运大仓之米数十万石直至两镇查收米价不贵。照旧给与。仍选差才识明敏。能干部官一员。自泸河之口。溯流踏勘。直至马邑。多方采访。详为讲求。或节行运拨。或量为疏通。勘议明实。修开漕河。如此则水陆并运。而糗糒自多。兵马有资。而边圉自固矣。

  一严追征、以征逋负、臣惟戎马甲士、刍饷是需、绝徼寒陬、物产脊薄、飞挽之政、废阁不行、召买之法、为弊滋甚、诡名无赖、挟势占窝、侵润营求、派拨善地、间有留心边计、惧耗军储者、必欲殷实旧商、同行保认、以致小商、不得径认。大商坐索保钱。价未及领。利巳先散。及至上纳。管粮官员。仓场人役。计其所认多寡。以为分例轻重。原报数目。止完一半。包垛插和。其弊百端。上下相沿。恬不介意。廵按查盘。皆云近年拖欠。京差磨勘止供不应未完。经收官攒事故去任。监追商犯多是替身迁延日久。视为故事一人而诡名数处一身而拖欠数多前未完纳。后复承认情重罪轻。弊深法弛。岁运若干钱粮。未得一半实用。边储亏省。莫甚于兹。若此痼弊、不行议革、徒以帑藏有限之财、滥应诸商无穷之耗。欲得实边。万无是理。伏乞 敕下该部、行令各边、管粮衙门。凡遇召买。革去占窝等弊。议行抢纳之法。其节年拖欠。名系侵欺。虽该臣等议罪题 请。但所侵钱粮。其数不少。务行廵按根究追完。不得如前。视为故事。仍乞该部议 请条例盐引银易。列为差等。各立期限。违限不完者。定拟何罪。从重议拟。务要各边奉行遵守。如此则奸商无繇而侵盗。储畜不致于亏省。边备可实。兵马藉之矣。

  一任总督、以便运筹、臣惟宣大偏保四镇地方、切近京师、寔为要地、虽提督军务、各有专官、然休戚不关、事权各异。所以更设堂卿。总督四镇。正欲合纵连横。萃涣专一同成攘外之绩。共奏捍内之休。较之三边两广。所系更重者也。奈增置不久。势权未一。或事当关白。各镇径行。或兵马调发。自行 请允。以致权不胜任。位徒虗拥。节年边患厥有所繇。此宜重任者也。且往时总督。止专兵马。近来事例。兼钱粮四镇。各边文移杂沓。一人批答。昼夜不遑。况系部堂大臣。不当复亲细事。查得先年各有赞画。甚是事体。但部官体统督率未便。若竟裁革。似因咽废食。况三边有固原兵备。两广有梧州守廵。似应增置官员者也。至于总督之职。即古帅臣。文武兼该。亲督战阵。向来总督。不肯认事。每遇虏至。辄自婴城。将士効尤。频年玩寇。若使总督所在。有兵二枝尽心团练。则风声鼓舞。诸镇振扬。督战征催。何往不折。辑近御远。裨益良多。但四镇兵马。各有专官。平时不得调操。有事各行遣发。名为总督。祗事虗文似应增兵者也。伏乞 敕下该部议处。查照三边两广之例。申明总督之寄。凡四镇廵抚事干兵马。务要会同。不得彼此执抝。各自径行。仍将赞画等官。查照三边事例。专设兵备一员。驻札阳和。赞理边务。俾得尽心筹运。总督驻札处所。许得专操兵马一二枝。或于四镇各调一千。或将河南山东民壮。量其多寡。减追工食。解赴总督。就便召募。通得常为团练。随行督军。如此则才能尽于专任。兵自振于有本。虏患可平。疆场永谧矣。

  一均赏罚以作敌忾。臣惟劝惩有道。途人可为强兵。赏罚失宜。父兄莫令子弟。此固治驭大权。尤是兵家要务。今损折士卒。主将即坐失机将领死难士卒不闻重治所以将权渐轻。士势偏重。遇敌不战。祗保全军。或有忠勇敢先。多为众士挠阻。以致将士二心。各相畏避。此罚之不均者也。至于主客兵马。同于防秋。犒赏之恩。似当均及。今客兵赴调。刍饷俱充。内地伏屯。休养自别。不似主兵。月粮不足。昼夜摆边。因饥寒相去远甚。况一旦临敌。主兵冲锋。远殿按营。客兵故态。即有缓急。多不相援。夫主客之形既异。劳逸之势又殊。休养不均。既巳矢其志。赏赍同给。犹或结其心。今乃于无益之客兵特加厚犒而于尽力之守戍仅止薄施此赏之失均者也。伏乞 敕下该部转行总督抚镇。议定条格。特为申明。务要队伍将士。生死同心。利害相倚失军者自有律例失将者罪亦重拟不得如前轻重士卒。至于主客之兵。必须合势并力不许自分彼此。坐视不救。其应支月粮。同为处给。不得主独缺。不时赏赐。亦乞大赉不致偏重客兵。如此则防守有备矣。

  一专委任以责久效。臣惟用贤之道。专任为先。而治效之成、久任乃着、舍是欲事功之成、势有所不能也、臣等窃见地方久废法度、 中国长技尽属弥文奸细前来。备见虗实。骄胡肆志。侵犯不时。岂虏之强。我兵为弱。岂虏之诈。我计则疏。若非付托得人。责专任久。窃恐一有沮挠。众业俱隳。少有转迁。前功不竟。甚非计之得也。伏望 皇上敕下该部。察其总督。抚镇之臣。若有不肖。必赐速处。果能才兼文武。智尽谋猷者。恳乞转行诸臣。每事延求。及时料理。某堡可设。某墙可增。某官可添。某兵可益。某为要冲。可密也而失之疏。某为无益。可减也而失之赘。粮刍何以充裕。士马何以精强。术艺何以熟闲。器械何以坚利。保甲何以有备。易买何以无奸。烽探何以益明。屯田何以渐辟。军威何以大振。赏罚何以劝惩。与夫战守之宜。机微之会。使之尽其才识。展其猷为。处置一翻。条陈 上请。此则肯綮之论。对症之方也。与遥度臆想。功用之系。岂不大相远哉。伏望 皇上俯从其议。采择施行。若夫事体重大。请自 圣裁。或者机会可投。便宜处置其它一切细故许之径自图为仍乞假以岁时不及近利。苟能三载六载。外恬内嬉者。即系上功。大晋爵秩。倘或微劳伟绩。亦得异数劝酬。不得骤迁。以便矢见避。则法久自信。功久自成。恩久自孚。威久自着。昔唐虞之际三考庶绩咸熙。余靖之帅。十年威被异域。此其明验也。苟或辱国玩师。养寇败事。有孤委任。罪抑何词。此则 命将之体。责成之道。而 王逸臣劳之义。不有系于此哉、

  ○海防兵粮疏

  臣惟成可大之业者、固在于用人、立可久之矢见者尤在于守法、葢有人非法无据。有法非人不行。以人行法。事之所以永济也。臣自抵任以来、咨询既竭、寝食靡遑、谨将防海事宜、条为八事、上请 圣明采择焉伏望 皇上敕下兵部、如果可行、恳惟申饬、令臣督责司道将领军卫有司文武等官、着实举行有不用命者、听臣参劾、此可以奏目前之安、而为有备之筭、亦一策也、若夫求安攘之大计。立永久之弘矢见则拣任守令。而责以民兵保甲之法。整顿卫所。而责以军兵战守之宜敬修 祖制内而沿海鳞次之兵。外而出洋战船之制。江之南北。浙与闽广。各选一大将以统其权择数偏裨以专其地。隐然常山之蛇势。仍行各省抚按等官。因边以计兵。因兵以计食。允矣战守之鸿图。伏惟 皇上下之兵部、酌择、东南幸甚、臣愚幸甚、

  计开

  一曰定兵额臣惟将贵专谋、兵尚服习欲观号令之有纪、必须纲纪之素明、浙江之兵、原系募用土人、并非卫所尺籍。所用头目、或名把总、或名千总或名哨官队长。所部各兵。或六七百名。或四五百名。或一二三百名把总不必同于千总。千总不必多于哨官。权齐心异。似无体统。臣督同三司各道及总参等官。会议兵额。除水兵因船之大小、布港之冲僻、祗应出哨按伏打截、不在营伍之例外、其于陆兵、仿古什伍之制、五人为伍二伍为什、外立什长一名、三什为队外、立队长一名三队为哨、外立哨官一员、五哨为总、外立把总一员五总为营、俱属主将一员、与高标旗纛、哨探健步书医家丁等役、俱统领之、举一营而各营无不同也举一总一哨一队、而各总哨队、无弗同也非但虗数难容钱粮有纪、如是而以上临下、以卑承尊、名分定、而号令行矣、

  二曰振军伍、臣惟民出赋以养军。军出力以卫民。今之军、皆食民者也。守城者皆民也兵则徒为盗耳然寇变之来。不惟不能卫民每借民以为城守之助是养军者民也保军者又民也御贼者民也保民者又民也积弊巳久、殊失设军之意矣。臣督行二司清军、及都司操捕等官通将所属、卫所选委廉干府佐官员、亲诣吊查卷册、备将实在军丁。除屯运外。不分正余清出。挑选正军。老弱者就以本户壮丁顶替。迯亡绝户者。即拨邻近余丁抵补。编成行伍。造册在官。仍选任智谋掌印操捕等官、加意抚恤、不时操练。一面将各逃军行原籍勾解、屯粮行所司追给、至于买闭占役差遣跟官等弊、通行严革、目前虽未敢遽谓可用、而从此练成。与招募客兵。表里战守。则主兵日充。主威日振。将来客兵可以渐减。卫所不有所赖耶。

  三曰练民兵、臣惟民壮、弓兵之设、本为防捕盗贼、盘诘奸细而无军州县、尤赖以备御者也近虽半追工食。以资募兵之饷。然存留者不少。各该官司。或以之跟用役使。或以迎送勾摄。至遇编徭。听凭棍徒包当。王文成每以民壮成功乃知惟人所用耳曾无选练实用。徒为衙门市棍之薮矣。兹者盗贼横生、不止外寇、合将民壮弓兵、务选精健应役、责成该掌印廵捕等官、以时操练、习熟武艺、遇警恊助军兵、并力战守、有功之日、各该官司、并行奖劝、各役重加犒赏、如有纵盗殃民、通行惩戒、果能练成、非但擒捕盗贼、即使大寇突来、而捍御有具、一役之练、一役之利也。郡邑不有所赖耶。

  四曰立保甲、臣惟浙江地方、在边海则有倭寇。在内地、则有盗贼。在河港、则有盐徒。在山僻、则有矿徒。中间外作向导奸细、内为接济、窝家往往有之。若非申严保甲之法、以谨讥察、恐无以弭盗、合行守廵兵海等道、通查各府州县城市乡村、每十家编为一甲、选一甲长、每十甲编为一保、选一保长、平居责令互相讥察。不许出外非为。及容留歹人。并有窝隐不举者。一家犯罪。九家连坐。甲长犯罪。保长连坐。仍令各甲置辨随便器械。一家有警。甲长鸣锣。九家齐应。如贼势重大。保长鸣锣。九甲齐应。一保鸣锣。各保齐应。有不出救应者。许被盗之家。告官或访出。通行治罪。其山海之间。大族巨姓。自相连合。力能拒寇。各保身家者。仍立族长。平居有警。亦照保甲之法。有功者各与官兵同赏。不救者亦与失事同罚。但不许令其出官打卯。送迎勾追劳费等事如此非但足以讥察内奸。亦可以防御外盗。一方之行。一方之利也。村落不有所赖耶。

  五曰明职掌、臣惟浙江一省、设六把总、以分领水兵。四参将以分领陆兵。又设一总兵以兼统水陆。练兵防御。各有专责。曩因海洋有警、总参等官、统驾兵船下海、恐难分兵应陆、即以陆兵付诸海兵、各道管理、固一时权宜之处也、然各道之在地方、势权为重。而选练稽察、与夫钱粮尤为至要、事固不可不假于各道耳、臣恐遇警之时、冲锋破敌、又将官之事、各有定分也、今后总参官员。各照原分信地。用心防守。各道则选兵稽弊调度钱粮外。其居常将官操练。该道阅视、遇敌将官攻剿该道监督、不拘水陆、悉照遵行其临敌功罪则以将官为重平时修举则以该道为重使文武共济、不得互诿。及照省城防守管操都司等官、于水利道、设兵一营、一例而行。庶职掌分明。而常变有托。戎务赖以振扬矣。

  六曰分统辖、臣惟任将所以专事、分地所以责成、今原设镇守总兵官一员、住札于浙江定海、以统浙直水兵、恊守副总兵一员、住札于直隶金山、以统浙直陆兵、此总督节制时事也、今总督巳奉 明旨革去、则浙直为二镇矣、伏望 敕下该部议拟、合无将总兵副总兵官、各照信地、在定海者、止属浙江、在金山者、止属直隶、各总理水陆兵务、如浙直邻界、水陆有警、亦照廵抚事例、俱要互相策应、勿分彼此。如有推诿观望者、听臣等与该廵按御史参究、庶乎事有专责、兵有专统、既不失共济之意、又可免牵制之虞矣、

  七曰严哨应、臣惟浙江海防、分布水陆、兵巳有定矣然哨探者、三军之耳目、而策应者、一身之手足也、但各该将领官员。平时而不先哨报。遇警而不相策应诚恐外寇突来。何以猝应。合行令海兵等道。监督参总等官。务要陆兵守险。水兵出洋。严行哨探。互相传报。必使水兵在洋。遇贼邀击。不令近岸。纵有近岸。陆兵堵截。不令辄登。即若登犯。并力夹击。不令流突。又或奔遯下海。水兵仍行截杀。不得抢船脱去。若或贼登岸。而水兵不知。贼烧刼而陆兵纔觉。以致贼合势甚。用我向导。得我地形。是哨探之不明。传报之不速。防剿之不力。策应之不前。罪将何辞。失事官兵。先拏处治。将领严行参究。

  八曰公赏罚、东南自倭患以来、刑赏之间、屡经诸臣之所建白、本兵之所议覆、赏申五等。罚重临阵。可谓明且备矣。臣尤有说者。葢运筹决胜。主将之能也。冲锋破敌。偏裨之任也。今之将领。退缩逗遛。厥罚独重矣。而战胜攻取。厥赏可不独优也耶。其在督抚诸臣。会计兵粮。预谋战守。责固惟均。而率三军蹈白刅。履危冒险所不与也。以此较彼。分自有间。而功罪自不能以相同。夫惟不同。则公论能明。而趋避莫售矣。今之论赏。督抚与主帅同。是故有希功而捏报者矣。今之议罚。督抚与主帅同。是故有掩罪而扶同者。又或功成于部下。而主帅不以明。罪始于头领。而主帅不能正。皆非利害相关。而指臂与心。气之所以不贯也。今后如有偾事败军。将领之责。视文臣固专。而论功录劳。文臣之赏。视将领贵薄。其在部下。尤当赏不遗贱。罚必自始。庶法典至明。人心可劝。伏乞 圣裁、

  ○为披沥愚衷备陈末议以饬戎务事【戎务】

  臣惟国之大事在戎、孔子所慎在战、自古帝王安定天下、未有不以克诘戎兵为至要者也、恭惟 皇上应运中兴、 圣神文武、擢臣以尚书之职、授臣以京营恊理之司、切念营中要务、节目固多、而纲领之大、不过曰选将练兵也、足食备器、修马政而查役占也、革奸弊而明赏罚也、臣数月以来、徧访羣谋备阅往牒、于斯八者、诸臣屡言之、兵部屡覆之、见其于选将也、则用惯战之边才。罢积弱之庸帅。于练兵也。合操以习营阵。分操以习技能。于足食也。粮草按月放支口粮防秋加给。于器械也。车兵为之列营。射铳为之攻击。议修马政。则月有查比。而岁有参究。议查役占。则册有开报。而营有抽点。议革奸弊。则将领清扣。而廵视稽察。议明赏罚。则一年小阅。而三年大阅。宏纲要领。可谓毕举之矣。今日之事、臣惟与当事诸臣、以一诚行之。而不为虗文耳。谨条为七事、上尘 睿览、

  计开

  一曰议营阵以定操演、臣见今之合操、不过列以方阵、开以四门、外为装塘、内为冲敌、一出而三迭、能事毕矣、问之分合变化、未讲也、即一营而十二总、马步多寡不一也什伍左右不定也、况合二营而为偶、鼎列之而为三、再合之而为伍、为八乎、以定之营操似矣、用之临敌其能整乎、臣愿于营中、择选将之曾经战阵者非敢遽以古人、如诸葛之八阵、李靖之五花、始自今方阵三迭法、但要开阖变化、进退周旋、随机应用、什伍队哨有定矢见、左右前后有定次、举一营而十二总、马步什伍器械同也。合二三营四五营、而马步什伍器械无弗同也。自易而难。自简而数。久久服习。则目熟旌旗。耳熟金鼓。手熟击剌。足熟步武。呼吸变化。动中机宜斯诚节制之师。奇正分合。井井有条。自然临敌而不乱矣。臣又见今之分操演铳。每军止放。一铳。岂能习熟。演射虽用四矢。止于五十步。岂能习远。所设银牌。每重三钱。岂能可继。臣愿习铳。加以三发。把仍其旧。而银牌易以一钱习射展以八十步。亦以三矢。把准铳式。银牌亦以一钱。葢铳三发、则教法可尽射八十步。则巧力俱全。赏牌俱以一钱虽久而可继矣。恐说者谓三铳多费弹药。不知省费技生。反致徒费。欲精技艺。当不惜此。

  二曰练步技以全战兵。臣惟丑虏所恃、惟骑与射耳、迹其入犯。一身而联数徤马。我马莫敢能当也。一手而挟数利镞。我射弗能及也。其来山崩其去鸟疾。况我马不多。而欲与驰逞。是以我所短。敌彼所长矣。然我之长技。惟恃火器。但火药有时而穷。短兵素不能备。苟一遇贼。心胆俱破。辄发铳炮。一举尽也。彼虏伺便。铁骑横冲。而我之火器。又不足恃。不格明矣。考之宋臣岳飞。常用麻札刀入阵。屡破兀朮拐子马数万之众。臣愿于战兵每营三千中、因其技力而三分之、一用马军、一用火器、一用短兵、短兵即今之长刀、利鎗钩镰滚牌之类是也。酌量分授。定以行伍。付诸教师。分练短兵。悉照射铳之例。而行其赏罚焉。贼于百步之外。举炮击之。五十步之外。举弓射之。至于合战短兵奋击。非人则马。专为制马之策。虏无马。则无足。是以我所长。攻彼所短矣。

  三曰增战兵以固车营。臣惟丑虏入犯。逞骑长驱。我兵猝逢。无所捍卫。前议车兵。行而为阵。止而为营。可矣。今按车制。每营军三千人。计车一百六十辆。每辆用军十人。共享军一千六百人矣。余者则金鼓旌旗执役杂冗与放火器而持弓矢耳。每营骑兵多者二百。少者数十。但既少骑射。又乏短兵遇贼冲突。人无固志。夫谁与守。原议曰战兵六枝。不敢独骋必恃兵车以为营卫车兵十枝不敢恃守必恃战兵以为爪牙。是战兵与车兵相倚。而不可相无明矣。今车兵□枝。战兵止于六枝。尚少四枝。能不为缺典乎。况战兵原备征调。又顾车兵。能不为单弱乎。臣愿于车兵每营三千中。再加酌议。合用挽车若干人。火器弓矢。若干人。仍增短兵若干人。马军较之战兵。宜从少减。定用若干人马有不足。兵部查照补给。使兵车十枝。一例而行。再于城守兵一十四枝内。选出四枝。以为战兵。将用边才。兵挑壮勇。其马步火器。短兵教练之法。与前六枝。一一相同。使战兵十枝。一例而行。如此非但车兵有唇齿之势。而战兵有虎豹之威矣。臣尤虑焉。兵将之心。贵于相识。操练之法。难以速成。先该兵部议题。原统将官。用意训练。务底成效。不得轻易推迁诚得其要矣。即今战兵车兵。共该将官二十员。所用必谋勇。所退必庸怯。即有缺员。务择边将之良。贵之训练之事。仍期积有成效。立有显功。然后超格擢用。庶几营有久练之将。将有久练之兵。战兵可战。而车兵可营。不拘分合。皆有所赖矣。

  四曰实行伍以壮城守。臣惟三大营之兵。在 国初时三十余万员名。至景泰年间。挑为十二团营。每营一万员名。三大营之兵。遂不可用矣。至正德年间。又挑为东西两官厅。共兵三万六千员名。十二团营之兵。又不可用矣。仰惟 皇上洞照屡更之积弊。光复三营之旧矢见 钦定将官三十员。领兵三十枝。谓之正兵。外剩官军一万余员名。谓之备兵。各专训练。其正兵不堪。即于备兵选补。法至善矣。臣今见议战兵增为十枝。余下城守兵。则十枝矣。但其数原皆不足其心又安于城守。若不整理。又复至于不可用矣。臣访得备兵内尚有隐下壮兵。及于内择委廉干将官。照数选补。如有不足。仍从兵部再行京卫清勾。或并清余丁。或发新军。或另召募。务足十枝。各满三千之数。量用马匹。较与车兵。宜再少减议定拨给。使守兵十枝。一例而行。既选之后。本部查实入册。户部照册收粮。其训练亦照战兵之法。如此则我 皇上三大营之宏矢见。与三千之定数。可以练成精锐。可以镇压华夷。允为一代之兵制矣。

  五曰正兑支以裕军储。臣惟京营官军。惟赖俸粮以资俯仰。所系诚至切也迩来放支。虽巳及时。仓中积弊。未能尽革。每月官军。各出使用。与仓官吏书斗给等役。方得好米。否则不支朽腐。或支插和。臣尝访之仓粮收贮。挨陈序支。即有陈腐之储。已议调停间放。如有插和之弊。宜从晒扬。始收。此户部巳行之法也。何以有此哉。臣先任浙江廵抚时两年。兑军甚费心力。葢粮长交兑。米之美恶。诚有不齐。运军承兑。因役艰难。备极刁背。虽晒掠有三日之限。加增有百石之矢见。计其所索。年多一年。少不如意。羣呼聚殴。诈人命而辱粮官。噪城市而挟公署。有司惧其连累。只得隐忍勉完。有等奸民。贿托势家。与之压兑亦有奸军收买粃稻。潜移兑所。恣行搀和。及至抵京。仍又打点以图幸收。积弊巳久。各省皆然。臣在浙时。巳有查治之者。凡此坏交兑之纪纲。蠹军需之命脉。干系诚非小矣。臣愿户部申明监兑旧矢见。行之各省抚按于当兑之期。严督粮储。守廵各道。会同监兑衙门。亲至水次。从公督兑。其京仓官斗吏书。收粮必要干圆洁净。坐粮官厅。拨仓必要挨次调停。于中果甚不堪。或再议为别处。不使吏书得行其私。而官军偏受其苦。仓房渗漏。实时查修。人情请托。通行尽革。庶纪纲正而储积精。官军口食有资。而敌忾自励矣。

  六曰足班军。以充拱卫、臣惟山东河南中都留守三都司。轮班官军。 祖宗朝。原为保固 京师。弹压奸宄而设。凡有失误。一班二班三班。在迯一次二次三次者。问罪有差等。立功有远近。至于领班各官务在军政之内。掌印佥书。挨次轮流。该班者。不许避难改委。回班者。仍从掌印佥书。正使官不失职。军不失伍。法至密矣。迩来官以领班为苦。差军以上班为故事。春秋二季。每不依期。甚至文到而官军不来。半至而中途迯脱。徒有该道都司查解之名。廵抚廵按 题知之例耳彼卫所亦就空虗此京营未见充实两地躲闪一事无资。况三营之兵。未及十万。比之往昔。见稍耗矣。臣愿兵部申明 累朝失班迯班之法。兵备都司点查督解之矢见。廵抚廵按。必须查实起程。方行据实题奏。到京之后。本部查明发营。本营查明发操。律之营兵。宜若稍宽。较之营操。不可或废。以不失 祖宗京班之深意焉如有仍前迯误。或中途在迯、或班期未满。不取本营批回。竟取府部批回。遂即迯归。捏文搪塞。俱从兵部照例参治。夫班军如此。万一有警、用之征战。虽苦不能。责之城守。亦甚有所赖矣。

  七曰录久劳以示鼓舞。臣惟营中将领。有副参游佐以总各营之纲。其练兵巳成。功绩久著者。见经臣议。从兵部超格擢用外。然奔走其下。大号头则有八员。中军则有三十一员。千总则有六十余员。把总则有三百余员。皆分理所甚赖。而训练所由成也。于中考其历任。或至十一二年者。察其才品。亦有谋勇勤慎者。况京营事体艰难。武流俸资凉薄。而把总之官。乃荐扬所不加。推升所不及。抑何以劝厥良而鼓羣动哉除各官之内。有不堪任者。仍听廵视科道差满论劾。臣等年终阅退外。前项各官。果有历年久远。谋勇勤慎。堪备采录者。俱从廵视科道差满量行荐扬。臣等年终访具考语送部。俱从本部再加体察。各因才器。内外升迁。庶使贤劳者。足以劝于前。而向上者。自能励于后矣。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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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恭襄文集二(疏 咨文 书)

  赵炳然

  ◆疏

  题为经理南山未备事

  题为分布秋防兵马事

  题为急处危城以保外藩以全内地事

  题为预计虏情戒严紫荆诸关以重畿甸事

  题为经畧重镇边务以极图安攘大计事

  ○题为经理南山未备事

  看得御虏有三缺一不可险要一也。兵马二也。钱粮三也。葢有险要而无人马。不能守也。有人马而无险要。不能战也。险要人马而非钱粮。不能成也。所谓险要。非但倚山据口。凡墙壕城堡皆是也。今夫南山拱卫 陵京。所系最重。所以欲图先事之防。正谓万全之策也。兹者恭奉 明旨。下臣等计处战守之备。敢不谨输一得之愚。以备采择。夫今之狡虏。窥伺如此。猖獗如此。苟蓟镇一径不固。则十路皆瓦解矣。宣镇一口或疏。则东西无全功矣。谨即居庸以西言之。葢自白羊口长峪城。横岭镇边城。以至合河口。延袤共七八十里。中多通虏要路。先于嘉靖二十九年。北虏曾由白洋等口出山。今之地方。果有如黄花镇。迤东高墙深壕。斩崖峻口。迭窖连栅矣乎。边军戍守。火器如电。将领如云矣乎恐未及此。今又安得而不亟备之哉。臣等今议。非敢远举。惟欲蓟镇以备黄花镇迤东者。量为西备之矢见。要冲山口。增墙高厚。波漫山崖。斩削壁立。诸所疏缺。及营城营房等项。便宜兴修。则居庸迤西。长城之托举矣乎。又即宣镇之岔道迤西言之。葢自帮水谷峪沙岭口瑞云观口。火石岭板搭谷庙儿湾等口。以至合河口。延袤亦七八十里。中多通虏要路。先于嘉靖二十九年。虏贼由前项口子过山。今之联墩。曾有如岔道迤东。高墙深壕。斩崖峻口。迭窖连栅矣乎。边军戍守。火器如电。将领如云矣乎。恐未及此。今安得而不亟备之哉。臣等今议非敢远举。惟欲宣镇以备岔道迤东。量为西备之矢见。联墩拦墙加增高厚。外壕外窖。加浚深广。诸所疏缺。及营城营房等项。便宜兴修。则岔道迤西。长城之托举矣。所陈险要。为一事也。其在兵马蓟镇。量增募精兵三千名为一营。添设参将一员。以分领之宣镇量增募兵一千名。与迤东新奉钦依。增添新旧之兵。合为一营。仍以参将李官以兼领之。听二镇总督抚镇等官。平时简练武艺。有警斟酌分布。于前项要冲。此即臣等所陈兵马为二也。然修边人马。皆赖钱粮。今议二镇修边。各先给银一万两时及春和。选委才干官员。择日兴工。其口粮盐菜。就于此银内量买。粮米本折。随便支给。所增募兵。每名给安家银五两。蓟镇三千名。该银一万五千两。宣镇一千名。该银五千两。与二镇修边二万两。共四万两。本部与户部各发二万两。户部与太仓本部于马价内。各咨行该衙门解兑。以后兵马钱粮。户部并入岁计数内。盔甲弓矢。二镇共该四千副。咨行工部。照数给发。此臣等所陈钱粮为三也。如此险要。设而可以为守。人马足而可以为战。则在宣镇藩篱以固。外御有资。在蓟镇门户已严。内防尤谨。重险之势。既成。拱卫之功永赖矣。

  ○题为分布秋防兵马事

  案查先准兵部咨、为预处畿辅两掖兵马、该本部题咨主客兵马、照依往年事例、酌量谨列款具奏、仍将山西大同宣府三镇援兵、除原系入卫者、径自调遣外、其余正奇游兵、如蓟镇全无警报、该在何处驻札、如蓟镇的有警报、该调何处驻札、必须内不失蓟镇之防、外不误本镇之事、为上策等因、题奉 钦依、备咨前来、已经通行、今照六月已至、秋期即临、所有三镇兵马、除宣大游兵、三营更番入卫外、其余本镇摆守恊守、与邻镇并守、南山听援蓟镇事宜、查照上年旧矢见、及遵照部议斟酌详审通应申饬、以便遵守、在宣府者、合行镇廵官马芳冀炼等、大振兵威、多方哨探、如果秋前无警、严督副总兵、东路参守游击等、北路及中路西路南路各参守等官、各选练精锐、严饬部伍、攒餧马匹。锋利器械教演火器。训习弓矢。早图战守之谋。及责成守廵道副使参议等。多备粮储。早完工作。归并小堡。明肃烽烟。预为收保之计虏若近边窥伺。本镇总兵官马芳。一面酌发步卒。防守堡寨。及严令将领慎固城守相机截杀、尤防夜攻。一面总领正兵。暂驻新保安。北拒龙门。大小白杨柳沟等口。南防旧城矾山桃花一带堡寨。副总兵统领奇兵暂驻赤城、北控独石马营云州之险、东拒鵰鹗所、南下海永之路、游击统领旧游兵、暂驻左卫外防张家口、膳房新开诸堡、南卫红塘丁宁顺径东西川地方、游击一员、统领新游兵、暂驻镇城听援中西二路、虏若聚众东行、至独石边外、势犯隆永等处、东路游击恊守四海冶副总兵恊守永宁、一游击恊守隆庆、一游击恊守岔道、正兵坐营恊守各墩墙山口、总兵官驻怀来拣选战锋、往来援应专图战守、廵抚驻保安赞理保障、臣驻怀来总摄调度、标下参将游击、各统掖兵听候防剿、其岔道迤东墩墙之内据险守要、分属东路、参将守备等、岔道迤西联墩内外、堑山湮谷、分属口北、分廵守备等官、有责成在大同者、合行镇廵官孙吴张志孝等、大振兵威、多方哨探、如果秋前无警、严督副总兵东路、及北东路北西路中路威远西路、灵丘等处、参将等官、各选练精锐、严整部伍、攒餧马匹、锋利器械、教演火器、训习弓矢、早图战守之谋、及责成兵备守廵道副使参议佥事等、多备粮储、早完工作、归并小堡、明肃烽烟、预为收保之计、虏若近边窥伺、本镇总兵官、一面酌发、步卒防守堡寨、及严令将领慎固城守、相机截杀、尤防夜攻、一面统领正兵移驻弘赐、一则适中调度、一则东西援剿、副总兵统领奇兵、仍驻左卫、一则控至云西、一则南援威平、游击统领游兵、移驻怀仁、一以防御山马、一以捍卫朔应、游击统领游兵、移驻阳和、一以南遮洪蔚、一以便援云东、虏若由弘赐阳和边外东行、总兵官统领正兵、移驻怀安、游击一员、统领游兵移驻西城、游击一员、统领游兵仍驻阳和、联络声势、相度机宜、虏若由宣府西路、边外东行、势向独石三间房等处、总兵游击、俱不待调遣、随贼向往、趋赴南山、遵照拒守、用伐虏谋、在山西者、合行镇廵官董一奎、王继洛等、大振兵威、多方哨探、如果秋前无警、严督副总兵、西路及中路、东路北楼、太原各参老营、游击管官、各选练精锐、严整部伍、攒餧马匹锋利器械、教演火器、训习弓矢、并极冲次冲、各据险守要、早图战守之谋、及责成岢岚宁武鴈平兵备等、多备粮储、早完工作归并小堡、明肃烽烟、并布按二司守廵等道、将腹里城堡州县编立保甲、严防村堡、预为收保之计虏若窥伺本境总兵官一面督并军壮据墙摆守、用备攻冲、及严令将领慎固三关、相机截剿、尤防夜攻、一面统领正兵、暂驻阳方口、一则调度本境、一则便援云朔、副总兵统领奇兵、仍驻老营、一以督责河曲等兵、专防黄河、一以闻警、东西随向剿遏、西路参将统援兵驻札水泉营、中路参将统领援兵驻札荍麦川暗门、东路参将统领援兵驻札广武站、太原参将统领援兵驻札马兰口、神机司把总统领标兵驻札旧广武白草沟、北楼参将统领援兵暂驻长柴岭、游击统领游兵暂驻八角堡、各督同守备等官、一以严督步军、贴守墙台、一以统领马兵、援堵冲口、虏若聚众由大同阳和天城边外东行总兵官统领正兵、暂驻蔚州参将统领援兵、暂驻浑源、游击统领游兵、暂驻广昌联络声势、相度机宜、南卫紫荆、兼备灵广虏若聚众由宣府而东、势向独石、白草川等处、总兵参游三营俱不待调遣随贼向趋赴南山、遵照拒守、共成犄角、虏若紏众悉已东行、而蓟镇的有警报、宣府总兵官马芳等疾趋岔道等处、大同总兵官孙吴等、疾趋怀来等处、山西总兵官、董一奎等、疾趋新保安等处、各听便宜星驰入援、如此则三镇之兵隐然长蛇之势、诚得先事之备矣、但恐猾虏奸诡、或牵此而入彼、或声东而寇西、以疲我兵。万一分道内侵。而三镇援兵。仍以保护 陵京为重。慎固南山为先。临期酌量。虏势之众寡。向往之缓急。量遣兵将。付诸各镇廵抚调度责之各该参守。各道兵备。守廵。并力恊忠。随贼战守。不得顾彼失此。堕虏之奸计而已。再照人臣之义贵于不欺捍御之忠、取其用命、各将领该道、既定有进止、奉有 钦依、如遇虏入、自当务恊机宜、各尽心力、此不欺之臣也、闻警疾趋、见害不避此用命之臣也。苟不如此。欲脱彼之虏患假先期而赴援。欲避此之寇艰。故后时而畏缩或机宜在目前乃曰事无将令。或战守当已尽乃曰责在他人。致误地方。有违军令。此不忠不义之尤者。仰惟 圣明在上。法令熙明。诸臣之中。宜若无此。臣所以申饬于先正以厚望于后。其同舟共济。而为义为忠云尔。及照决胜之术。秋防警报。首诸哨探。合无先期专责总兵官马芳孙吴董一奎。仍责参守等官各选乖觉通夜。插同惯便墩军。加之行粮。悬以厚赏远出沿边二三百里之外。着实侦探。不时往来。务得黠虏之形情。向往之缓急。贼势之多寡。或的犯本境。或的侵邻镇。通行飞报。俱不待调遣。驰赴原拟信地。其一切战守应援等项。俱听机宜。不从牵制。务要彼此并力。共保万全矣。

  ○题为急处危城以保外藩以全内地事

  臣自十月中前到怀来城、接管秋防事宜、备询边方急务、巳闻大同镇、东路天城城参将、所属新平保平平远三堡、每被零贼时出攻围、不胜迫挟、并各堡兵孤粮少、地险援难等情臣即移文该镇、镇廵参将兵备等官、作速详议、一面增兵运粮、责之固守、一面议将决策、期为远图、且闻保平堡内、又乏水泉、并行开井去后、速报贼回、姑解旦夕、臣于十月二十三日、随差夜不收马江、到彼密访、前项三堡城外、委近兀慎虏巢、见有零酋往来截路、又行戒备外、至本月三十日、方据总兵姜应熊、呈称九月三十日等、达贼七八百骑、到于边外地名、石觜头住牧、时有零骑侵扰、至十月十一日、移北去讫、及称三堡旧贮米豆不敷、于天城仓动支转运、新平堡二百四十石、加兵二百名、保平堡三百八十石、加兵一百五十名、平远堡二百石、加兵一百五十名、又称堡平堡地高夹石、水势颇微、穿凿旁穴、直透堡外、沟内取水而巳、据此尚无目前之谋、岂有善后之策、臣益访三堡地方、突出天城边外、相离六十余里、又隔崇山数层、东则西阳河、西则阳和、南则瓦窑口、为贼要冲、与拒墙等五堡、昔因孤悬山外、一时修设、葢为该镇之外藩也、若三堡不守、则天城阳和、即受剥肤之灾矣、瓦窑口、下及镇地难有处堂之便矣、至十一月初四日、又据参将差夜不收报哨、见边外地名黄土坡、达贼五十余骑、从西地来、往东行走等情、此又复至之兆也、臣切念天下之事、皆始于细微、而成于朦蔽、昔年右卫、巳有明征臣再访平远东、去宣府西阳河、止三里、西去新平堡、十五里、又西去保平堡十五里、联络甚近。而三堡米货、皆由西阳河以入、其天城道远、阻山难行、是以三堡在大同虽属、以远而血脉欠通、在宣府虽近非属而痛痒不切臣议此地、虽属大同地方、实为宣府唇齿、若非三镇恊力、彼此共济、早计而力防之、则各堡既近狼虎之羣难免吞噬之祸、而西阳河亦不能以安枕也、

  ○题为预计虏情戒严紫荆诸关以重畿甸事

  京师之左。则为蓟昌、二镇、外与宣府怀来四海冶辽东宁远前屯等处、唇齿相连、京师之右。则为紫荆倒马龙泉马水诸关口。外与大同宁广宣府保安新城等处、辅车相依、即今古北十路防御颇严、南山一带、修守巳密、万一贼虏踵往岁之故智、窥伺紫荆、则真保良涿均在可虑、得保定一镇、观其形势、则宣大在外。虏纵固难卒至。论其殷富。则畿甸在内。虏心寔所未忘。连岁以来。专窥蓟昌二镇。即今二镇防守既严譬之横流之水。不决于此。必决于彼。事理甚明。臣等早夜筹划。不遑食寝。相应明白奏 知、大抵居庸南山为重。而紫荆马水即次之。虏犯南山。则近而易。我兵仍当坚壁以待。虏犯保镇。则远而难。我兵可以相机以行。全在 临期斟酌。均非臣等所能遥制其策应一节。在宣府镇廵所议、虏若越过本镇、有犯保安、马水口、金水口、形势、总兵官马芳等、就近量领正奇游兵、从新旧保定等处取径、疾趋会合各镇之兵、随贼策应、在大同镇廵所议、虏若越过本镇、直犯紫荆白石口宁静庵、总兵官孙吴等量领正奇游兵、先从浑源赴广昌、联合各镇兵马、相机策应、中路参将刘锦、趋赴应州、威远参将崔世荣。赴山阴、西路参将刘文烨、赴朔州、联络兵势、待击惰归、灵兵参将李勋、不待调遣、径趋广昌、会同紫荆倒马参将、拒堵浮图峪、以防紫荆在山西镇廵所议、虏若越过大同、直犯紫金白石口、宁静庵等处、本镇正游援兵三枝、俱从平刑关灵丘搀道插箭岭、以抄贼前、或奔白石一带、以击贼后、驰向策应等因、臣看得白石口宁静庵等处、乃紫荆关迤西之境、虏欲南犯、由大同而下、所经之要路也、马水金水口等处、乃保定府迤北之境、虏欲南犯、由宣府而下、所经之要路也、迩年丑类逆□□、兹者蓟昌墙口、既设固于内、臣等南山、复严备于外、若彼丑虏、此不得逞、紫荆以南、蔚广以内、乃素垂涎之地、委宜预防、本部横流之喻、不决于此、决于彼其思患预防、深且远矣、臣愚窃尝甚忧、因备之、夫今之宣大山西、镇廵等官、前议策应之兵、葢为紫荆马水等处、有警、宣东南山无寇而云然耳、若虏果止此、臣照各官所议、悉力西援、一取径以截其前。一袭追以乘其后。一设伏以攻其瑕。与保镇兵马。审决机宜。腹背夹击。计彼丑虏。何能逞耶。倘值其时。宣东有警。南山戒严。臣之兵马全力。惟以 陵京为重。南山为急极图战守。矢无他虞。即有紫荆马水等处之寇。若由大同而下。臣督大同廵抚。宣府而下。臣督宣府廵抚各责该路参。及各道守廵兵备等官。共振应援之声。固守冲繁之堡。臣并发官兵。互相援应。使虏进退牵制。不得狂逞。各保疆圉。乃策之上也。若欲必能堵截使不南山。而势有所当并议也。何者。宣大地方。与蓟昌真保逈异。而大不同者。莽蓟昌真保一带。诸关峯峦陟。频年修理墙台高坚。葢有险可恃。守之易者也此虏所以纡道而屡犯宣大也惟宣大沿边。山阜平夷。边墙久废。止有三边孤墩。传放烽火而巳。原无阻隘。已失险矣。臣自抵任以来、昼夜忧惧、朝夕干理、故申明烽火之报。时设按伏之兵。迅发策应之师。严行后期之法。自春徂夏。虏入则兵。陈则虏遁。二镇沿边。鲜有失事。此亦惟可行于零贼巳至于秋防大举。贼无处而不可来。贼无来而不可入。非一路之将。一营之师。所能当也。况所重南山。大兵萃止宣大边腹惟有坚壁清野使我无所失即为保全贼无所掠即是困挫至于冲锋破敌。应变出奇虽势有当乘。然量强弱。计众寡。尤非易为。葢无险可恃。守之难者也。本部所谓居庸南山为重。紫荆马水次之。虏犯南山。则近而易。我兵仍坚壁以待。虏犯保镇则远而难。我兵相机以行。斯二言者。两镇机宜决矣伏望 皇上敕下兵部、申饬各镇、镇廵等官、虏若止犯紫荆关马水口等处之警、臣由后所陈、责诸各镇廵抚参守各道等官、临时量贼、仍遣兵将星赴应援宜令文武竭忠、主客恊力、务使东不失南山之防。西不失各镇之守。斯为得策矣。至于蓟保镇廵等官。虽则我之外镇为有援。尤以彼之险隘为必葢宣大外无边关而内倚寨堡守在堡寨者也蓟保内无寨堡而外倚边关守在边关者也数语尽东西之要如此庶彼此有各尽之忠。内外得兼备之策。而诸关表里。可以共保于万全矣。

  ○题为经畧重镇边务以极图安攘大计事

  臣惟方今之务、莫重于边陲、边陲之重、莫甚于宣大。夫何边非重。而独以宣大云然也。葢蓟镇要矣。而沿边据险。墙倚于山。山西次矣。而西角邻虏。山倍于墙。地利尤有可恃者。惟宣大二镇。东南一带。拱卫 陵京。其为重当何如也。西北一带。鲜有高山峻谷之阻。边墙久废。又无险隘谁何之威。大酋俺答黄台吉。土蛮把都儿。摆腰兀慎。与逆党板升等处。巳成巢穴。鳞次边疆。朝暮出入。得乘其便。东驰西骤。肆窥其微。先该右卫之危。已经本部尚书杨。经畧一番。诸废具举。号为详备。继者因循。渐成流弊。数年以来。虏势益炽。所以小入则抢掠人畜。大入则攻毁墩堡、惟南阻不得入关。东扼不得犯蓟。奔驰四顾。心力为疲。至于本镇地方。止于收敛固守。余奚暇顾哉。是以宣大之间。残墩败堡。满目萧然军卫有司惟存城郭。顷者三镇城堡。仰蒙 皇上天地之德。日月之明。捐内帑之银。下严切之旨。昭示当事诸臣。及时并力修筑。甫历春秋。事已告竣。沿边众姓。咸戴 圣德。万口欢呼。视昔为有备矣但一时工力浩大。积废委难并兴。且迩来虏侵。专事攻堡。今兹防备事宜。尤当益求增饰。夫大边无守。不能御其不来。而内备或疏。万一使之再逞。宣大驿骚。关南震动。臣日夜忧惶。殚竭咨虑。臣窃计之、其纲领有三焉、夫今之言战胜者、孰不曰选将练兵、耶、臣初到地方、更大将。择偏裨。 庙谟远畧。应答如响。不可不谓之选将矣。夫选将所以练兵也。臣查两镇之兵。除正奇二营之外。各路兵额。每营三千余名。今数兵或少十之二三。马或少十之六七。一遇虏入。旧矢见马军调之征剿。步兵散之守城。步兵既分一营。马军多者仅千以上。少者五六百以下。其势日弱。是有营之名。无营之实矣。夫我兵不如虏兵之多。我马不如虏马之徤。我射不如虏射之猛。我盔甲不如虏盔甲之精。所恃以为奋击者。火器也。公亦为此语耶今查慢不为具不过连珠炸炮等耳。又素不教练。如此而责之以必战。望之以必胜。何可得耶。臣故曰欲战胜者。莫先于选将。选将莫先于练兵。欲练兵者。莫先于火器。火器莫先于快鎗巳耳。今之言守固者。孰不曰坚壁清野耶。臣历睹地方。凡在官堡。大者有守备。次者有操守。堡藉官以联其众。官藉众以守其堡犹有足恃者。至于军民之堡。既无官。又鲜壕窖。垒垒棋布。残破满前。虽有新修。旧存不过十之三四耳。惟墩亦然。大虏一入。卒众围困。堡多溃奔。墩失传报。欲责之坚壁。望其清野。何可得耶。臣故曰欲守固者。莫先于坚壁。坚壁莫先于修堡。欲清野者。莫先于传报。传报莫先于修墩巳耳。今之言足食者。孰不曰粮屯刍峙耶臣查主兵钱粮。属之屯田盐引。及各省民运。客兵钱粮。属之京库内输。先年边境安宁。各省本色完解。屯田尽纳。京解如期。是以刍饷既充。支放不爽。兵马有足赖也。嗣后本色改为折色。屯田废为草莱。各省拖欠者。十之六七。京运给发者。十之五六。且灾馑相仍。籴买不免于增价。支放不继。粮草遂致于减除。军额视昔。虽有逃亡钱粮在今。益至稽误加之丑虏频犯征戍不时。非但本色不敷。至于折色。亦不及矣。夫穷荒绝塞。贸易无资。欲责之士饱马腾。何可得耶。臣故曰欲足食者。莫先于粮屯刍峙。粮屯刍峙莫先于拖欠能完。京运补足巳耳。斯三者。诚为边防之纲领矣。

  ◆咨文

  为闽人私募浙兵移咨

  ○为闽人私募浙兵移咨

  兵部咨廵抚福建都御史谭、覆奉 钦依咨臣、听福建军门委官于金处台温。有兵地方。选募精锐赴闽剿寇。但恐司道府县。自分彼此。互相阻挠。务要出示严禁。一面将募过兵数。并起程日期。具由 奏报等因备咨前来、准此案照、先于上年正月初七日、准福建军门咨、委副使汪道昆、同副总兵戚继光、募带义乌精兵一万余员名、赴闽援剿、适本职入浙之初、葢为浙福唇齿、休戚相关、凡彼取用官兵粮饷、皆即分割恊济、至干题准杭城、与台州府、额兵二营、每营平分一千五百余名、共三千、并凑募新兵一万名付戚总兵带去、其谋勇头目各卫所指挥千百户等官、俱任从拣择带用者三十余员名。正以共济时艰。何敢有所勒惜。续于本年九月初五日、又准咨开兴化等寇荡平、议将戚总兵下浙兵、分作两班。每班务足六千名俟十月无警放回。令各把总于十一月起身上班。防春过后六月终放还、其今年十月放还者。限明年七月上班。仍烦责各把总依限带领赴戍等因。据台金严兵备等道、揭称金台等府、各县粮里、纷然陈告本境力农之人。俱被福建差来人员。动以厚利、诱募为兵。以致田野荒芜、国课无办、总计福建、募用浙兵、合上下班、在总兵部下者。二万余。在军门标下者。万余。而福建共享浙兵以三万计。其总哨头目等官。以百数计。则福建之为头目为兵者。何一非浙之人耶。其外犹有濳投私募之兵。不可数计。夫小人之心。惟利是趋。葢在浙之兵。而彼招为哨队什长。即跃然去矣。在浙之哨队什长。彼招为把总。即跃然去矣。夫父兄为彼把总哨队什长。其子弟宗亲之在浙兵者。即跃然去矣。此福建募浙兵之大致也。缘此辈本非尺籍。又多诡名。能尽追拘之乎地方之生民有数。而民中之精壮。尤有数。今浙民精壮既去。是地方空虗。矣浙江精壮既去。是行伍空虗矣。倘猝有往年突犯之剧寇。近报造船之大举。彼时又求济于何地耶。此本院之所深忧。不敢不陈述早图。而兼计之耳。为此合咨贵部。烦请酌量两省事体。定议画一良矢见。此后如闽寇未平。应用浙兵于总兵部下该募若干。军门标下该募若干。限以定数。移文本院。明为委官。挑选督发。贵其精。不贵其多。取诸公。不取诸私。其奸徒濳募私诱。务要彼此严禁。及不可每每渐增。漫无纪极、如贼势稍靖即量减兵数。不使驿骚。以弭他患。于福建土著之民。亦议练用之策。渐消远调之扰。庶浙福有警。得以兼济矣。

  ◆书

  与谭二华

  与杨虞坡

  与徐存翁一

  与徐存翁二

  与张半洲

  与谷聚庵

  与翁东崖

  督府防守谕引

  ○与谭二华

  闽中巨寇、非公不可、 明命既下、人情翕然、巨寇不足平矣、浙唇齿也、受庇何如、昨过金华、该道有司见于文、士大夫腾于口、忧民为兵。忧兵为患公以闽入多来浙中募兵故移咨兵部极言其事闽兵行后亦曾具题其事。葢数万之师。出于一县。县当何如。中间可愕可骇。防之虑之。种种非一。谓浙之隐忧在此也。故于巳从兵者。恤之使往。未为兵者。谕之使家。葢募兵安民。二者皆地方大事。顾一而忘二。未可也。仰承尊谕。再欲添募。浙兵。为之汗背。古云。百姓皆兵。又云。有将有兵。明公威德。震诸海宇。李之代郭。旌旗变色。岂变旌旗哉。兵心变耳。况浙之用闽为兵。在水者太半。在陆者少半各以客为贵夫闽用浙兵浙用闽兵又何说也。生知闽兵之可用又知浙人浙兵之可忧非独计浙亦以计闽且杨文蒋相清。明公之劲兵也。生恃以为兵者。闻 命即日发赴。葢同舟共济。非敢如越人之视秦也。大抵浙之应闽。空国而往矣。人情事体。似应如此。惟高明亮之

  ○与杨虞坡

  承谕张四维、欲改调浙东副总兵、具咨而行、即当奉命、葢浙兵北自嘉兴为浙西、迤而南则绍兴宁波台州温州、俱名浙东、旧治宁绍台温四府、各设参将一员、兼督水陆、惟宁波适当其中、外海口则定海县、外海山则舟山、舟山则马迹下公山、以至陈钱、故倭舟至陈钱。入中国第一山也。自此分直分浙分闽故陈钱舟山之至要。舟山定海之至海寇冲也。平时海道驻宁波。总兵驻定海。防汛海道守宁波境内总兵出舟山外洋。所谓扼险。杭省陆兵。及两关水兵。则都司一员主之。水利道佥事监督之。有警。六府各主其事。当汛之月。如温寇入犯。辄撤台兵以应之。东寇入犯。辄撤西兵以应之。何者防倭防虏不同。此数语详明虏入以聚我合力莫当倭入以散我兵非周防难御浙海二千余里。何处不可登。三四两月何日不可到。前疏御倭三策。亦定论也。必倭大举如三十四年之浙西。去年之福建。先无预备。贼踵至结巢。非悉力攻击。则不克耳。浙总兵与海道。参将与兵备各守信地。而又总兵以当其中。参将以分其翼。且四参将者。地丑责齐。无所轩轾。浙治将之法。似亦明且备矣。今增副帅于浙东。欲更易参将。恐涉无名。欲添驻宁波。恐致增费。如此举动。必须经司道议呈。会廵抚题 请。方为妥帖。鄙见如斯。仰惟老先生玅谟神识。万里目前。其何以教之。

  ○与徐存翁一

  闽倭寇止十二三耳、大抵皆闽乱民也、背公党恶之徒、未易收拾、纵一鼓荡平、如蚊虫民然、雨收风息、一响复哄然矣、闽诚难于独济也、必须数省财力、各路劲兵、以杀伐殄灭为标、以还安定辑为本。或假数年后可就理、葢蛊坏之者深矣、其在浙中边远力分、而兵将又多闽去。人心动摇。葢彼中危急、何敢吝惜、近探处州界贼、虽稍远去、然目今春汛、旧贼新倭、飘忽叵测、如人一身、手足两用、必不备矣、况又有隐忧者乎。且浙当直福之中。二镇安危所系。全浙所以全心腹非敢拘拘为浙计也。

  ○与徐存翁二

  又

  屡遣人往闽探报。闻寇二起。其一据兴化者是也。数虽不的。大抵倭贼十三四耳。今尚不出。拘执士夫。索取赎价。往往有赎出者。时遣零贼出外掠米。城门夜闭昼开。内闽贼得手。亦有濳归者。又劫士夫与上司讨船。葢此寇一据兴化。巳饱矣。入深而辎巳重。船毁而风非时。窃料惟保身图归。似无他犯。但闽兵背公不知何以一旦至此。所谓无兵者。有兵不可用。曰无兵耳。其一在建宁府所属。自去年十一月内。攻入寿宁政和县。又攻松溪县。内山贼十六七也。其山贼来攻浙江处州府属。庆元县东门。被我兵打敌。斩首五级。即退。虽时时于界外窥伺。浙江兵严备。不敢入。至除夕。我兵捣巢。共斩一十五级。贼觉归还。正月后。浙兵益集。以俟会剿。至十二日早起营。仍从致和向闽中去。此贼亦饱图归。而山贼渐亦分散矣。止此二寇之消息也闻此寇去年旧贼招至。能乘此而一鼓荡平。得惩创。祸源少塞。若不能。而新倭再至。势必合矣。旧贼用新倭之船新贼用旧贼之计恐旧者利归。新者气锐。非但闽中。沿海而遥。又不知作何状也。凡在邻省。益令自治。以备不虞。若以一闽自济。恐难自定。窃料事势。葢今日之贼。诚非张琏之比。仰惟庙堂大为处分。兵马钱粮。大为捐助。所乏将才。处处简任择近。宜勒限到任。待其成功。勿责近効。勿缚文法。东南当有平定之日矣。

  ○与张半洲

  兵将狼狈之实。剧远艰危之形。率尔上陈。仰祈益兵加戍。少救目前。非敢故自贬损。有所欺蔽。并闻松寇结巢境上。纷出抢刼。诚堂奥之祸。救之宜急也。传者谓贼惧兵船在洋。不敢下海。葢兵船宜伏。不宜露。未应闭门。又谓风迅巳过。难于东归。若果如此。大可虑矣。而嘉兴嘉善。与贼不二三十里。此门庭之祸。虽与堂奥稍有浅深。计其危急则一而巳。又闻老先生京兵及山东兵。以次解集吴下。又闻钧牌调取罗佥事挑选处州等兵。赴苏州径剿。夫合我兵将。得彼机宜。神运玅筭。殄此虏如拾芥。岂庸众人所知耶。但生妄论此贼狡悍。半为吾人。内地虗实。无不预晓、万一不得尽殄。不敢下海。难于东归。生前谓不北入淮扬。必南入两浙矣。又闻淮杨留有北兵稍众。如此、贼不于浙。而何往耶。不惟嘉兴。而杭城原无戍兵。势益危矣。此地方士民大恐。如在旦夕也。况思质公七月三十日北行。汲泉公未有来日。当此新旧不属之时。或有突出之警。扰无备之乡。乘瓦解之势、此又生之所大恐、如在旦夕也、伏惟老先生俯念浙西、伤残巳甚、单弱巳极、乞赐多遣山东劲兵、押发应援、并止罗佥事赴调、及借棱威、督责本省将领兵备官、竭力堤备、如欲进剿、再乞密示各官期会。使之尽心防守。并力截杀。宁备而迟、无缺而速、庶可以万全。而大有功矣、

  ○与谷聚庵

  不肖承乏边役、一方利病似宜周知、况忝耳目之司、分当上达边务之要、利弊之尤、何者当兴、何者当革。如兵食何由充足。马匹何由臕壮。屯田草场作何兴复客兵戍守应否照旧。银易则逋负而病官。预纳则坐索而亏价。草有包垛之弊。粮有插和之弊。奸商拖欠。作何限并。按伏兵马。何以稽察。或时可变通。而缚于法守。或事可调易。而难于更张。烦为一册。近见图本详于墩台。而畧于山口。昨闻城至铁里门鹁鸽峪。按图索迹。茫无所考。今欲访求如某堡某峪某口若干里至某堡某峪某口东南西北各堡各峪各口所至各若干里直达之交界处所于山险平川。并逋贼大路。明书其地。又如某处南犯若干里。至某处有何水草可资。有何山险可伏以次而南。将犯某关之内。又如某堡某城。或可储可屯。俱明白注数。于各城堡口之类。则通贼险易。可守可伏。使一展卷。如视诸掌。庶平时讲究。不涉空谈。绘载图册。不为画饼矣。

  ○与翁东崖

  尝闻门下士、一蒙容遇、即以身许、夫许身极难耳。翁以易得之哉。葢取长而让能。推赤以致腹。此大小各得。而贤愚所以佥忘其身也。昨见旌忠恤典。逈出常格。将使生者乐死。死者何恨。可风可劝。数十年来。所未有也。但贼之人。昔年山西。去年宣大。今年延绥不择地也山西六月。宣大十月。延绥八月不择时也犯山西备山西犯宣大备宣大犯延绥备延绥明年当无地无时无备也客兵之调又资之谁哉夫骄虏谲于为谋。令我疲于奔命真坐困耳。万全之策。不可不讲也。葢万全之策。主兵是巳夫主兵未壮。难忘客兵。外守未固。不废内守。此定论也。妄议方今之急。莫善于练主兵耳。夫以三镇之兵计之。不下十三四万。尽括其壮者勇者。每镇可得三万人。当共九万人矣有马者半。兼步者半。精艺备器。饱粮裕刍。然山后川长不二千里。一遇防秋。分为二十八营。屯于二十八堡仍去边墙。各四五十里列成联络之形。其为长蛇之势。蓄精养锐。以逸待劳。此吾之战具也。然三镇拣下之兵。尚余五六万人。亦必鲜明旗帜。饶备锐矢。尽令摆边葢摆边欲得一阻耳。此吾之守具也。又外募智勇。深为哨探。内择忠谨明于烽火。此又吾之耳目也。其如吾无探听何且虏人之来不能飞入必前月合兵旬日晒肉数日晾马节节可知夫哨探深动预见烽火收敛及时。倘贼南入。而我兵戍守之据险。止驱待战之兵。投机讲会。犯东或从西中应。犯中东西俱应。坚壁清野。勇无所施掠无所得。虏气亦夺矣。此而乘时审势。掩击夜攻。扰惰袭归。招降立间我有必战必胜之形。彼有亟敛亟遁之势。又敢猖狂而南下哉。则地有定守。人有定用。国有定谋。收主兵之功。峻外防之固。捐客兵之费。以待功劳。省内备之储。以资缺乏。我 国家万全之兵。经久之术。或亦愚者一得之私耳。昨辱教掣兵。大疏。于中尽见省掣兵之费。存不掣之防。一举两利。皆昔人所未讲者。经画周备。可以知我翁苦心擘画矣。此时戍兵视防秋为当缓、哨探视防秋为更严。葢哨探所以备之也。若至春和。完墙修堡。又为第一义翁以为何如。昨见张伯方曰贼寇延绥。咸云。吾乃为赤子复仇耳。葢延绥之兵。先长常打账房。有所屠戮虏故有是言。予曰。未可以为戒也。倘边守严固。无隙可乘。则此言何以加于我哉。我翁又以为何如。

  ○督府防守谕引

  窃谓宣府为 陵京项背也。大同。为 畿辅右臂也。山西。为中州肘腋也。三镇固弗重耶、矧虏在宣府北。为把都儿黄台吉。大同北。为兀慎摆腰俺荅。山西北。及河西。为俺荅吉囊。今称虎噬狼婪最雄长者。非俺荅为父。黄台吉为子耶。次而吉囊把都儿。则弟行。兀慎摆腰。则孙辈。下此知名者。不可胜数。各领精兵。多者二三万。少者四五千。顾彼丑类。气血心力。如一人然。呼吸相通。肝胆相照。乃环牧于三镇之边。鲜有关山墙堑之限。三镇又弗重耶。夫人于项背。以卫元首也。右臂以卫一身也。肘腋以卫心腹也。宣大山西。卫内如此。捍外又如此。历按诸边。孰如三镇。三镇者。尤弗重耶。缘承平日久。武备渐弛。 朝廷锐意兴修。边臣历年振饬。而虏势日炽。我备尤疏。每廑 圣上宵旰之忧。余自受 命以来。深为此惧。爰及抵任。备极咨询。酌古而准之今。推缓而致其急。以事莫先于用人。不过此数条非有他奇异谬巧也则议更将领兵莫先于选锋则议行拣练。战莫先于长技则议演铳炮。守莫先于设险则议筑墩堡。食莫先于诸积。则议备粮刍令莫先于鼓舞。则议厚功。赏。诸所条 请庙堂二一响应。其委任责成。意独至矣夫条贯虽陈。尚赖我文武将吏。竭忠尽命。举行贵实。心志贵孚。间有袭旧弥文。怠公误 国者。是自弃于 圣朝。自干乎 天宪矣。余督理无效。罪孰大焉。乃复申饬之。首曰防边谕。凡十四章。夫边以谕防。言边外也。非忘守也。以战为守也。次曰守堡。谕。凡十八章。夫堡以谕守。言堡内也。非忘战也以守为战也。外以战为守。边可固矣。内以守为战。堡可胜矣。战守相生。内外相倚。是为节制之师。万全之策矣。此自其形与声者言之耳。至于临敌应变知彼巳以决机宜。料成败以执胜筭。今殊不尔夫虏用勇而拙于谋也用众而拙于寡也用骑而拙于步也用速而拙于久也用射而拙于技也此六者。虏之所短。 中国之长也。用我所长。制彼所短。微乎。神乎。将使其入无得。其出有损。谁为办此事者屡入无得。屡出有损。则我势日强。彼势日弱。虽系其颈。而拊其背。有日矣。曾彼丑类之足忧乎。此当求之于所谕之外者也。此余与我文武将吏之职分也。乃刻为编。各堡一册。各官给一册。相与广其意。而不泥其词、亟勉图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盛翼进邻汝参阅

  赵文肃公文集一(疏)

  赵贞吉

  ◆疏

  三几九弊三势疏

  宣谕将士疏

  ○三几九弊三势疏【三几九弊三势】

  公此一疏不但事理明鬯文笔亦复高劲不减贾太傅诸篇公此一疏在隆庆元年

  臣闻天下气运不能常治、人事不能皆安、惟明君英主、制治未乱、保邦未危、乃人事得、气运隆、唐虞三代至汉唐宋、其间治乱安危、可考而知也、大抵君亲断事。臣进善言。则上下交而治安致。君悦逸豫。臣好謟谀。则上下暌而危乱生。此明效大验、昭著史册、我 国家治安日久、可谓极盛、迩来法纪渐弛、习俗日渝、此正久安之患虽有治安之名而无其实无危乱之事而有其理所谓遗大投艰于此者也。历求时未治安之繇、与今日制保之道、大约有见于几者三、而当慎、弊之甚者九、而当去、势之重者三、而当改、总据理而陈纲。祈因事而详目。夫几者何也、理之着、动之微、治乱安危之托始者也惟圣人知而慎之。防于未然。斯去乱即治。舍危就安。言乎今之三者、一曰朝讲日勤。为慎于修德之几。臣闻周宣王早朝晏罢。汉世祖夜分讲艺。非不欲自逸而好劳也。以必如是。乃志气强盛。而治理明畅。是以二君得为中兴令主。我 皇上初政锐然举行。天下欣然。以总揽万几之美。由此而始。近或有作辍间断。政将举一废百。学将一暴十寒矣。日讲礼严启沃诚少况严趋而入礼完而出言问未通情意不洽其于政事义理安能有得伏望 皇上念天下仰赖。在于此举。奋发自强。鸡鸣而临朝。务尽咨询政事之详。事毕而御讲。务尽究穷义理之要。或有几务未悉谙。句读难尽晓。亦令讲臣念诵更端问难。必明后巳。乃德日进。业日广。而帝王可绍轨矣。且志向恒在自立。精神原无二用。志既定于此道。则精神毕聚。其于妨学废政之事。时固不暇及。亦知其无益有损。自弗为矣。孔子曰为君难。伊尹曰天位艰哉。今庶绩未理。四方不宁。正当 圣明宵旰图治。侧身修行寤寐求贤之时。乃晏视朝早罢讲。似于慎修之道有所缺于始焉。乃厥有终。将何以善。此诸臣惓惓之忠所以効也伏乞 皇上举行而始终惟一。则臣民之望慰矣。二曰票拟亲裁。为慎于出入之几。臣闻我 祖宗朝亲理治务。每日羣臣奏事面奏领旨毕。书写本后。既能奏事面决定自不烦票拟图治之本无先于此送该科覆奏施行。原无票拟而事治政善正统后始有之实出一时权制而非常经古之帝王。日与贤良大臣。面相都俞吁咈于一堂。犹恐壅蔽易生。下情弗达。乃以兹票拟图治。可谓深言矣臣愚谓主张不出于圣心则君臣之间尚存形迹其所不敢言不能行之事尚多如此而曰治安也即我列圣暨 先帝。虽尝承用。亦惟令儒臣折衷古今。裁度事理。呈上御览。亲酌量可否。或面加商确稳当。乃御笔自书发下。我 皇上初政于此固尝留意。曾未数时。臣见邸报有辅臣乞票拟亲裁发下之请。此固因职效忠之义。我 皇上诚当俯从所请。更因此知大权不可下移。凡章奏要须面议。批荅亦须亲笔。即命票拟。亦须令议尽天下之公。仍择其是者。细究利弊所在。明白的确。然后施行。如悉委于下而无所取裁。辅臣所难亦在于此故虽大贤不能不调停于刚柔之间不如此即不安其位臣恐左右便嬖孰非任私受贿百计千挠秉笔者使皆执正不从则嫌怨易生稍从事于转挽则事体非宜设辅臣不皆得人。则偏听独任。御下蔽上。党同成私而不觉者。亦可虑也至传奉之名。尤不可有。何者九重深居。壅在内。蔽在外。其言岂皆可行。传言岂皆信实。此事莫甚正德之季该部岂能事事覆正权势所移不言而喻传奉不巳权将在传奉者内外奔趋蛊惑者向之而主势孤矣逮业巳成。虽欲夺之。犹挽千钧之弩难于为力也哉。臣固愿 陛下慎之。三曰闻言力行。为慎于图政之几。自昔贤君。皆乐闻戒勉之言。于臣未言诱之来。既言欲其再。是故壅蔽不在下。过举不在上。天下称明或知是而不勉。非而不改。不能听言乃曰果断不足此真深于圣学者总不识治乱安危之几在此亦果断之气不足也今进言勉者在勤政讲学敬天法 祖节用爱士重农备武。戒者在声色货利土木神仙游玩骑射拒谏启宠。此皆忠诚所发。为德为民者也。仰荷 皇上始或嘉以忠爱。或以为是后但曰该部与该衙门知道。此票拟者未详夫条陈时务该部职掌知之宜也于此亦例视焉固宜大小诸臣之恳请也近自太常少卿周恃贬谪后。人将谓不乐人言。且有惟言莫予违之意。言者渐寡。夫人臣为国忠谋。虽用言显身。尚不能致。况咈之又罪之。孰肯効忠直于此。急宜此时显犯颜敢谏之忠。用直谅端方之士。既可来谏诤以资治道。亦可振臣节而葆元气矣。不然天下无事时可为而恶人言有事乐人言而为不及可不念之乎。此三者始于一念。实万善繇基。本于一事。实万几繇理。于此能慎。是谓为大于细。图难于易。治安之本以立、设有未能。则几差毫厘。事成渐着。玩愒因循。缘法之奸与积习之弊相因并起流弊惟日其甚矣。至于甚一时虽未率图。择其中太甚者去之。则亦可转忽为治。远否图安。言乎今之九者、一曰治体怠弛之甚。智及仁行而勇断。君德也。智主明或过察。则体伤浑厚。元气也索。仁主恩或过懦。则功乏精明。气势也微。二者道相成而弊相悖。就弊言索尤甚汉宣帝宋神宗事可见也。何也。一张一弛。文武道也。励精而张之过。不有从容和平以固结人心。此虑长远后此稍易前辙而浑厚或过治体即怠弛而不振矣我 世宗肃皇帝本 圣神之德。饬法起治。隆功峻绩。天下久受治安之赐。乃永其深仁。俾人心固结者。在 皇上成其美耳。今天下沾被政教。一年于兹。咸颂 皇上仁厚之德。性生于天。而又咸愿 皇上刚勇之功。当勤于学。葢以君德主刚。今政未蒙亲断。似刚勇未足。而怠弛之弊。将渐而起。是以翕望 皇上。体干刚。昭独断。凡事几所在。众言佥同。为机会不可失。左右不可谋。异说不可摇。流俗不可阻者。即持其志。奋其气。迈往力行之。乃谓之大勇。其勇于施仁。能见大要非蠲切于曩日葢亦荐于当今则为亲贤爱众为柔远宁迩。无煦煦于私恩一命一赏之颁乃谓之大仁勇于用智。则为贵德远奸为明目达聪无察察于章疏一言一字之失乃谓之大智如是则刚明足以起懦。厥德允修。浑厚中有精明。治道自振。其于前业。可以相成。而免于衰微矣。 宗社无疆之庥。其在此举也哉。二曰法令更易之甚。自古帝王初政。必有诏令。以一人心志耳目。其行也则必坚如金石。信如四时。而未敢有越踰违易者。近我 皇上登极一诏。搜烦剔弊。诚治世远猷也。何一行即有更易。其它且不暇谕。即如内府各钱粮疋之类一节。委科道查盘矣。科道言官。言如当理。虽乘舆改容。卿辅待罪。乃以侵欺冐破之罪劾一二内使。其言不行。又听其先入之饰言。即免究治。且谕其自请免查之疏。自请免查法纪犹在恐积习相仍虽查核仅于故事耳甚于初令相暌。亦非开言路而惩奸欺矣。顾往事难追此后果足稽而不侵欺乎。不需索乎。禁门内贿索公行无忌。法纪安在。是须严革此辈。处置尤为得宜不然留一二谨顺者专管出入候 皇上不时取用即令供应不许推托延滞用过即登数籍时委科道稽查。如有侵冐。听其便宜处分题请。若有缺少合用对象。照例行部查送。不得辄陈妄扰。庶其可免侵渔无穷之害乎。三曰赏罚冐滥之甚。治道之磨励人心有赏罚。古者善不即赏扬之不巳。乃赏加。而不及于无功。恶不即罚。遏之不巳。乃罚加。而不赦夫有罪。今辇毂下民易犯法。最在勋戚势要内习厮养之辈。始恃其凭借。莫有发之。逮发之而钻求挟持。法司不能竟讼。此固纵恶实亦长奸。盍令法司凡此辈有犯。实时招究。大者请详。小者径发。如阿纵故容。坐以卖法是罚一人而千万人惧者此也。至赏尤不足劝。何者彤弓为贶。弊袴待功物虽至小将以君命得之者足荣也我 祖宗朝。节用慎赏。间有大赍。自数金至表里一二止也。即今不时之赏。常格之颁。分外之求既广。银币数多。内帑告竭。民供难继。恭逄我 皇上天性仁俭。屡加节省。持盈易侈。永图难怀。而诸臣者或仍无宋臣司马光辞赏之见。王旦忧民之叹。谓之共德未也。此特银帛耳。臣犹愿留以待缓急之用。乃爵赏大器。尤不可亵前府中监役俱拜锦衣世封。当今银币之赏甚微而锦衣世袭者盖亦多有是为惜小而滥大也夫非军功不袭昭然 祖训今乃及于无功不知矢身宣力于社稷疆场者何以待之此中外闻而甚惜者也。臣闻开国靖难有功封爵者。一有人言与过戾。即削去不议复。于开国大功宜宽于此辈冗恩宜严意固深矣。以是例处此也尤宜四曰官爵纳鬻之甚。为官择人。不私匪人。古道也。今不特不择。且从多财帛者之自择。穵选暨推广事例是也。昔始议时。犹谓非经世远猷。旋当报罢。行数年矣。需用非此不济。上下恬习而安。而贿赂彰。风俗坏。皆所弗计。近来小官幕职无□人可任非必尽□此辈总之铨序无法各求售私耳或谓此小吏非正官。不亲细事小吏最迩于民彼方倾资援纳而来心切求偿初费、锱铢诛求。明言公索。上官缘此。亦曲原贷。传曰争民施夺。皆此类也。识者尤谓子弟纳官。富者因此而贫。亦或有之。臣谓直须早罢此例。永不许再开。倘经费不足。自古理财大道良法具在。未闻有假此而裕用者也。五曰府库虚竭之甚夫虚竭者何繇而致。用度繁。敛数多也。臣旧闻户部岁入。合民运盐课赃罚等银共二百六十余万两。应发内府各边官俸军需三百七十余万两。穆庙初巳不支如此古者量入为出。九年三年蓄积。今出倍于入一年。尽数不足支发。内民运尚有灾伤蠲免者。往者工部所需。犹且取给于此。后因不敷。乃议加派四司料价五千余两。又加册封冠顶银六万余两。夫取于民者有加。用于官者辄乏。力诎举赢莫甚此时。以二部言。工犹易节。倘荷 皇上锐然罢兴作。减织造。裁各监年例之支给。省内侍坟茔之敕治。犹颇可支。其在户部。则有三难。一内出入无籍可稽。司国计者不一预闻。一太仓银米多为权门月课。典仓场者不能核革。一各边主客兵饷岁费日增。理疆场者不能裁省。是曰用度繁也。将以为在民。臣观民间既入粮税矣。又杂泛差徭。既应里甲矣。又收解大户。既充驿传矣。又柴薪马丁。既出民壮矣。又军饷边需。既四司料价矣。又买解大木。为名不一而足。为派不时而有。其间官吏乘机加派。豪强挟势过征。称头火耗使用起解之类。不可胜述。臣自家居而来。此亦人所难言每见数城数令。未有一人能悉却此。且指弊例名为旧规。庸才相踵。民瘼不念。所以下户流移。中户称贷。上户并役。是曰敛数多也。此谓不在官。不在民。又求之在外库藏。臣旧年奉使每过郡邑。问之长吏。府不过数千金。有未足千者。邑不过数百金。有未足百者。求其实繇嘉靖二十九年边将括取而去。乃仓以预备为名。屡勤积谷多寡见贤否之令。有司急簿书期会。即誉隆上官。孰肯尽心于此。即钞关抽分。虽为榷商宽农。实则额外之征。莫非民财。官事多扰。民穷财尽。以臣奉差杭关观之。年丰商集。榷关不得赢饶恐为后日无穷之累司事者不负所委。额羡俱足。年或荒歉。并商旅不来。额且不足矣。又将何以补焉。总此数者而观。积贮国命之大。乃内匮外竭如此。是为无政事矣。万一有如古方千里水旱盗贼夷狄之警。将如何而应。近闻缙绅以屯田盐法常平复古为足用一策。顾空名无实。徒言未行。兹不敢谓百千年计只目前一岁足支一岁之用计将安出哉臣谓无所费则有少贝有所省则有积。此其道在上不在下。则夫为会计录以献。又时具水旱盗贼以闻。臣知我 皇上当惕然思。奋然振起。其处此何难之有。六曰庄场扰害之甚。民之资生者田地。公家之取给者赋税。论治者言之矣。井田难复。限田难行。均田未必能举职。养民者其可无善处之道乎。今以北言。东起辽阳。西尽甘凉。平原沃野。若田功大兴可以内静寇贼外殄残虏中兴本计无出于此可仿江南水田之法。以南言。东自淮南。西抵汉沔。土旷人稀。可召种江浙无田之民。从中或免起科。或轻徭役。而又画以沟塍畎浍。俾公私有界。旱潦有备。亦佚道使民一良法。顾莫有议行者。去王道远矣。人恒言古者民养于上。后世听其自养。今不独听焉并其所谓养者夺之如勋戚庄田。内官庄子。宗藩寄庄是也。夫王者四海为富。普天皆土。何在于庄。至勋戚有券。内官有供。宗藩有禄。乃又别置庄场。或夺民开垦巳成之业。或侵民成熟巳种之租。或致令徭役重并。粮草赔纳。或希图冐免粮差。虐势所及。扰及官府。害及良善。莫敢谁向。宜差风力科道官清查。或给还民。或令当差。更酌之以革弊繇渐。行法以严之道。此重农安民一务欤。七曰制度废弛之甚。制度者贵贱有等。上下有别之谓也。惟有等别而后物无妄费。人不妄取。臣观礼仪定式。自冠葢宫室饮食舆马。至冠婚丧祭名分严明。臣民当遵者也。今视为泛常。珍奇锦绮之制。雕梁画栋之饰。厨传驺从之烦。百倍于往。士民不识四礼。往往以修斋奉仙糜费徼福。缘此财用日窘。风俗以弊。然法禁之行。始于贵近。观之畿甸戚势贵近之家。佩珠玉。饶锦绮。峻室宇。侈声色。营寺观。动费万金不惜。自长安街始。凡官房居宅。大半系内监所有。公进此难言之言不三年而爰立明良相遇绰有古风矣即此多财彼非天降地设固刻剥夺攘而取者臣前谓府库虚竭。此则积聚无算。此谓不在官不在民而在此也。夫国以礼贵。畿以民实。今礼坏则防溃。民少莫与为守。加以铺户各项科扰。前稍立锥者。近皆从逃。其在者多为此辈厮养爪牙。故曰纪纲未坏。疆土未蹙。而国非其国者此也。端本澄源。伏乞 皇上美声淫色。不接耳目。远方难继。不奉口体。珍禽奇兽。不育禁闱。峻宇雕墙。不施营造。祯符瑞异。不具贺章。更丰俭适宜。如禹之无间。则观感化道。内外一于正矣。八曰士气卑弱之甚。治道繇人心维持。人心繇士气兴起。今士气委靡成风。喻意奇雅譬则越绵不团而软繇往时辅臣议礼争胜。假峻刑以箝众口。一二贪婪固宠者继起。阴惧公议。袭用旧法。数语诋斥永嘉诸公太甚遂俾士大夫礼义廉耻之维不立。驯至此时。以言不出口为淳厚。推奸避事为老成。员巧委曲为善处。迁就苟容为行志。柔媚卑逊为谦谨。虚默高谈为清流。此二语于今尤切论及时事为沽名忧及民隐为越分居上位以矫亢刻削为风裁。官下位以逢迎希合为称职。趋爵位以奔竞辨谀为才能。纵货贿以侈大延纳为豪俊。世变江河。愈趋愈下。欲砥柱中流而挽回之。宜崇朴雅。奖恬退。尚悃幅不杂声实并茂之行。未用行丘浚人各举代之法。当者推。此二议均可搜才责实否则举主连坐之罚。既用行罗钦顺久任超迁相流通。与近部题内外均劳之法。大臣务主公道。风兴推让。不以纳交虚誉。居要地量扩有容。不以拂意偶谤置别迁。言官各持公论。志存浑厚。不举细过暧昧伤大体事行直谅不可缄默观望失事机守令尤亲民职。专向以威福任巳。德泽不下流也。众建抚按。藩臬临之。百纪一纲。宪度以肃。顾位俱民上。体均非轻。内台重外台轻此亦非旧法也特权势所属施承各过遂为定体藩臬稍轻。守令最轻也。即如相见礼节。宪纲所载。循行巳久。加以庭跪道伏。往体有庭见长揖。道遇避舆固严。或亦尊特命也。乃跪伏可待贱品。槩施守令。非古礼矣。士夫居常平交。一旦为牧民。遂屈膝仰观。情亦未安。臣惟 天子议礼。斯上不骄。下不謟。合行该部会同内外知礼诸臣。查宪纲。考古制。仍随时斟酌。不得泥古袭今。□如宋制。何官以何礼相接相见。凡专制奉使监临守土。凡堂阶舆道拜坐参送。议为成规。刻布公署。上下遵守。庶免临时竞议。乃礼文既定。实意自孚。士气以振。古者刑不上大夫。贾谊长太息于汉。犹以束缚输司寇为不可。今不但输司寇。又隶锦衣。其以言得罪。偶误朝参。因事罣误并容拘执。名分辱甚矣。此事沿袭既久厘正更难其如先今诸臣所议锦衣止典禁军。而访察拘系一属法司。凡中外刑名。除不道巨狱。及贪酷不纵外。其余小过。如建言等。并从宽释。如紏察不公。体访不真等。并容辨明。乃体貌既尊。观瞻自美。士气以振。此两事者。事虽迂远。实关志节。舍此不早葆养倡励。当平暇时小廉曲谨。高论危貌尽为有人万一变故在前。欲求直躬不屈。临节不夺者。或亦鲜矣。九曰。议论虚浮之甚。天下有道。行有枝叶。笃实君子。先行其言。是故先王一道德以同风俗。修行之谓。所谓行者。孔子修德讲学从义改过备之也。讲学之风。此时甚广。实兴起斯文者。盛心美会也。臣从束发时。即从诸大夫后闻之。旧年官京师见讲者多负倡明者初意而讲勤者又得美官遂议其假此为仕进快捷方式。惟能以此弊习自为清洗则后来不得依附前贤不为滥觞及奉差浙江。见一二士人时称为冉闵者。迹其所为。在市道人下。诸司暨士民。深厌其鄙渎。夫学乃入德行道之务。讲有求明践实之功。譬之衣食。不可一日缺。乃儒貌盗行。口说心违者。冐名实焉论者为清谈盛而晋衰。伪学禁而宋微。时势所趋。俨然可虑。臣愚卜天祚世道。当无宋事。特虚言胜。实行微。外伦理职业为道。假虚见静悟为学。卒使内空其心。外疏于事。其为行自信心而不据理。显然晋尚清谈之弊。而爱官爵之诮。有或同之。繇今不变。后进将谓道果在是。止是自足。只今人才士习。识者巳谓不逮弘正之时。此往又不知何如也。维辅世教者。自有一变至道之方。天下日望之矣。顾道德之本。风俗之原。其在 皇上从实屏虚。端巳重行于上。诸臣各慎修实行。敬应于下。则不待立门户。互标榜。腾谈说。而君子德风。天下向道。感应之机。有至妙矣。臣自分学昧意狂。然欲忠于吾道。且愿士大夫有其实。无务其名。幸亮其心而原其罪可也。此九者。繇一念造端。而成于巳着。繇一事因循。而积于渐滋。于此极计图回。则太甚者去。治安之事以行设有不去。将弊孔日滋。讹谬成袭。逮其势成。则履霜坚氷至虽有善者。莫如何也。言乎今之三者。一曰宦侍之恣。重于难制。臣闻君道贵清心寡欲。其要在起居男女饮食之间。自昔帝王恒慎所养。嫔御有数。宦侍有节。我 国家初年。亦有阉人五百粉黛半千之歌诸臣尝疏请用宋儒程顺亲宦官宫妾时少。接贤士大夫时多之言。固以养心为望。忠爱至情也。臣知 皇上当必力而行之若宦侍不可不择。亦不可纵。何者。人有贤否。贤则内养德而濳消默夺于微。此辈自有贤不肖若用舍劝戒得宜则不肖者自不至纵恣贤者补益亦为不小若一槩以非我气烦疾之过严则失机用矣外助政而明争显谏于着。否则异是。臣不暇远引。在 先朝。则有若金英谏止南迁。怀恩乞罢传奉。阮安不私公帑。单吉劝辞庄田。功立名著。至今称之。否则大如王振曹吉祥刘瑾等之专权怙宠。次如汪直张永谷大用等之招贿贪功。终取祸败。则有何益。今在于 皇上左右前后。岂无恩等若人亦岂无振等若人惟当择而用之。顾内臣之贤。不在他。在不干预政事。我 圣祖鉴前代宦官之失。置铁牌书内臣不许干预政事八字在宫门内。时异势易便令初制不可复存良可叹也然得文肃此疏犹可不没圣祖本意耳后因权阉彻去。及修大明会典诸臣畏势寡识不备载入遂失防闲法意而后乃渐异矣何者。昔食于大官而不置俸。后禄米支赏赉频矣。昔止供给扫除而不管事。后司钱谷典甲兵矣。昔止四品而无阶爵。后崇体貌盛舆从矣。此犹往事。而今乃尤异矣。读此知内臣盛衰変礼之渐往公务知会该部查发。不辄行题疏。今行径请侵部权矣。往赏赉面叩领受。不请讨陈谢。今疏谢乞恩挤卿列矣。往有罪被论。不遽辨诬。今诬人以过。明巳无罪。与公论抗是非矣。夫言官风闻。指摘时政。 圣明尚当曲为优容。大臣犹以不强辨为体。何独此辈乃不能一指言之。岂其朋比坏政。干嘱公务。攘剥官民。骚扰道路。制御小人当勿失此机当任其所为而礼法不宜制耶人心常饬于奸之未发而肆于法之既漏今奸发而法漏矣彼更何所忌惮乎昔人有言。有罪不赦。有缺不补。言势渐成难于制也。今禁内西海子净身者众矣。彼见夫富贵易。又无罪戾。孰不欲侥幸希图进用。如是而欲本清源洁难也。顾其中未必皆然。臣见邸报有内官监太监李芳采纳愚忠一疏。举一以劝其余最善掖引观其言意确然可行乃未蒙允行岂以为宦侍忽之耶孟子叙道统。即武王不泄迩忘远。为圣人忧勤惕励之心。固至迩者也。 皇上信行之勿疑。乃为取善不遗。而君道成矣。主意在此第臣见者芳疏未知其行事果能不干预果能率择其属而濳消默养于微乎如其言一未能矣。言虽切。虚语也。徼名也言以渐而深使人不觉所以其言之非实者将以为干预政事之渐也疏而远可也。如能之则贤矣。贤则自知晋文公守原之议出于寺人勃鞮为不可。而避利推权。惟恐蹈之行且率其类皆为恩等若人其功名当与之并传矣然其要在 皇上亲览政事。信任辅卿大臣。听纳科道言臣。而庄莅慈蓄内臣。凡此内臣将弃旧习而为忠直。亦可保全而不速祸败。此内臣之幸。亦 社稷之福。二曰宗藩之禄。重于难给。治有九经。如修身次亲亲。然事贵适中而庸常可久。是故薄则鲜恩。厚则踰义皆不可久。所以尊位重禄。同好恶而劝者为中庸之道。我 国家待宗藩之礼。官给有册封宫室婚姻丧葬诸费。民编有厨役斋郎铺陈诸役。更时遣使存问匪颁。恩极厚矣。第赋入如昔而宗藩之生日众。以一府观国初。亲王一位。今郡府将军中尉至郡县主仪宾凡数千位矣。今二百余年七八世耳繁衍若此继此将本支百世尽赋不足以供之臣观江西府三耳。位不满千。禄给犹不时不均。在山陕河南湖广多者可知也。固有支给不平。自相怨争者。有今年称贷书券付领者。有拦街进殴伤吏卒者。有率众出城甘为不法者。此等近复多有有擅自来京辄便题扰者。有衣食宫室无资男不婚女不嫁没无葬者。此皆天潢日盛。禄米难继势所必致。那借以给宗禄亦非常策也往尝佐以内帑太仓盐银。兹三者司农屡告匮矣。正当易穷通变之时。未闻有建议及此。岂亲亲之际难于言。 祖训之重不敢违。虽言亦莫有出身任其事者。顾前臣为论众矣。而未能用。近礼臣议矣。特仪宾恩数而非其全。臣读仪制司职掌。内有丰林王疏定子女以杜诈。为见甚确。借宗人疏以议裁抑则自无省事之祸王宗人也。岂无身谋子孙谋。特目击势重。不早预图。非特无益 国家。亦非宗藩之利。今贫者枵腹待给。富者糜用踰制。比前尤甚。岂待其困极变生。乃为之所乎。亦付之无可奈何乎。臣闻一说似亦可行。我 祖宗以来。总欲议出诸王使裁减而不怨凡事千亲藩必手书与诸王共议固情敦一体且劝而不怨也兹天下事体重大。孰过于此。盍具书与王。将先臣所论未用之言。仍令诸臣各具条陈之说。又令户部通查天下出入钱粮与灾伤蠲免之数。昔日禄米较今加增之数。备叙今巳百分难处。数十年后生齿日多。益不能支给。开具成书。择德望才名兼全。使谏部两臣者。充正副使而往。面谘详议。更乞天语叮咛诸王。会同该藩各位不分尊卑长幼凡有欲言欲达之情。各具疏封固使者转达。仍查贫不自给禄米不得支者。劝谕本藩当为念亲爱富贵之谊。不可坐视同室之窘。且体 朝廷周恩之难。须曲为善图以报。于中岂无如丰林王之先见嘉谋者。藩屏之念。本源之思。固人人有之。由是内有愿辞重禄即从其减支可也有愿以分给即损余补不足可也有愿蠲余财即奖劝周乏可也有愿出如课单之类如庄田之顷即抵补役费可也或照内外文武官支米折钞之例。或行弘治中遽减房价。及开圹造坟之数。或用丰林王限妾媵别嫡庶。以革花生螟蛉之奸。或照仕宦家疏属以下。为同门异室之制。或法宋立孤遗奉给以待袒免而下之亲。或复宋设宗学以科举收有用之才。或准近日裁革冗员例减无用之官役。或恩数当与即与。不必令差人至都。并却其例外之请即内有裁省减节。事理明透如此然不裁省以他用而均支于本藩不减节于今日而定制于将来是谓因事处事。各亲其亲。众心皆知此举由事势所穷而致。原非得巳。固宜其乐从者众也不然好恶不同。贫乏日众。禄重位尊者安能独富贵哉。语曰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固是道也。宗藩中有首肯议此出以为之倡者以虚名激厉之其人固即周旦卫武将功着彛鼎声施行帛矣树坊扬忠。敕赐奖嘉。岂足尽其贤哉。此非立谈卒办之事。惟在 皇上笃亲睦之恩。诸臣竭股肱之力。乃可与虑始尔。三曰边境之威。重于难振。臣南人不识边事则尝有过计者。以国家都燕。百里外即虏。戎服甲帐游猎之骑。一日即抵城下。数年间凡数至矣。非但昔日附背扼吭之虑。但虏情止利抢掠。马不习水草。难于久留当今奴日强盛而辇上君子皆谓志在抢掠不知虏情之将変也文肃此言不验于曩时安知不验于日后乎万一此态顿易将何策以应日者邸报。知蓟宣有虏溃墙而入。边塞戒严。致烦宵旰策励诸臣。分遣将兵其间何自而至。与所由御敌进退之方。臣不闻其详。不敢妄陈。仅据往昔所闻见者。略为筹之。可例推矣。夫强本者弱枝。有备者无患。京师者四方之本。而备莫大于兵。团营者兵之备战者也。臣尝见其操演带甲虽十余万。求转臂悬弓拍手乘骑者绝少。乃面有菜色。马多露骨。问以旗鼓坐作。漠然弗知。询其由。壮强者充实者皆匿名籍营图生业。赴操悉老幼顾募之辈私隶游闲冐营籍于今为尤甚其为内家占役冐名支粮者尤众即欲查稽。凡把总号头之类。皆其家人私充。近又得直疏举用。孰能核其实而出之。以是曰其人能战未矣。更番入戍者兵之备守者也。尤多老幼不堪。近闻调兵川中大抵应名而出至中途即顾募无赖充之一人入戍常代数人持募钱至都下应点则出钱顾倩有役则钻求免脱其托身泊没于势近家者尤多。推此而腾骧锦衣可知也。以是曰其人能守未矣。前代去边各远。兵政不致微弱如此。今当百里之虏。蓄无节制之兵。谓之有武卫可乎。往年本兵用言官之议。稍加查革。纷动怨谤。议即不行。语曰。城门闭。言路开。及今不如言者所请而行。待门闭而开言无及矣。又闻之各边辽蓟以荒歉单弱。屡犯孤危。宣大以堡寨尽破。精锐渐销。甘凉以藩篱既撤。斥堠难置。及诸徼之入卫。各方之土著。日眺月腐。而地理消条。刍粮不给。军政姑息。卒心骄悍。处处为然。亦询其由。大都谓致于将师者四。言简而弊尽矣庸懦者退缩失机。轻躁者易敌损威。悖逆者私自交通。贪饕者减克敛怨。致于督抚者四。玩纵者偷安为事。欺蔽者掩败为功。疑滞者赏罚不信。昧弱者节制不严。乃命令之出于 庙堂者。亦有未善三。当闲暇则禁网疏阔。有警衄则诛戮太严。致督臣之畏惧。议威杀则文法牵制。赏间谍则钱谷不敷。致边将之阻挠。困徭役则蠲恤不行。俘逃离则边功不核。致边民之困罢。以此故虏得深入如此。大都中原虚弱巳极。虏每一过不问胜负民间一空库藏且竭事势难支。固称岌岌。况鏖战经年。未见一报奇捷。何能御其心而使之不来。又闻之留都养无用之骄卒。浙闽有无常之海汛。滇广多不率之苗夷。是皆攘荡中土。而销耗神气者。伏望 皇上恻然兴念。力加振起。敕下本兵诸臣。即前日之失。改图万全之计。母但寇至张皇。寇退便安。斯得矣。此三者譬则人身。宦侍者腹心也宗藩者肉骨也边境者皮肤也一有疾焉即身不安三者皆病其何以堪兹欲循序而治。莫先于腹心安。道在制其恣。制之者不行其谗言。不谋以政事。不可与羣臣通接。兼差外公干。次莫要于使肉骨安。道在给其禄。给之者一其好恶。均其爵禄。又定以制节谨度之礼兼修古者小宗联属之义。欲全安贵于皮肤不伤。在振其威。振之者足兵食。肃纪纲。信赏罚。而其枢要由国是定。元气胜。定与胜者臣愿 皇上远法虞帝儆戒而无怠无荒。周武明德而不玩人玩物。斯政教清明四夷无隙可伺。内顺治外威严者在是也。如此则治安要务。其槩巳具余皆节目。可次第而理。不如是所谓不蓄艾而求病立愈。未见其能济者。此臣知而必尽言。言而必尽意。沽忠塞责。非臣所敢。至身之利害迟钝。尤非所期者也。

  ○宣谕将士疏【宣谕将士】

  公此疏在嘉靖庚戌

  奏为献计破虏事今虏大营在通州。先锋环绕京城不先挫其锋。则虏益骄不可制矣。臣愚妄谓宜急遣近侍有才猷辨博官一员。捧诏诣各军营激励三军之士。许开损军之令。具见调度方畧足以鼓舞士气许令将士义勇军民人等人自为战。但得一首级者见赏银一百两。如有将官等逗遛顾望不进者。亦许本官指名参奏。在不失机宜。其赏功银两。须差锦衣卫官挍押付各营。纪功官员。随同本官刻期发行。待事定之日。令如故。惟 皇上合当事大臣议其便宜行之。钦蒙 皇上准臣论事、升臣一官、兼风宪职衔、奉敕宣谕城外各营将士、宽其损军之罪、重其赏功之格、臣于本月二十二日酉时领敕、二十三日前诣城外总兵官咸宁侯仇鸾等营宣扬 圣意、激劝勇敢、二十四日早、再至鸾营、令其督军前去剿捕零贼咸宁侯与虏通故不肯乘利邀击鸾以为雨大未可动臣以为此雨天之所赐乃贼虏失利之时正我军出奇之际今传闻虏往白羊口出去、臣以为白羊等处。皆山隘险塞去处。而此贼止共一支。又以抢略财畜极多。辎重为累。若用奇兵趋出贼前。见可击而失之此千古恨事然古来失于朝议不决今则失于边将纵寇丙子之役奴止数千又皆别部乞活非真奴也然卒纵而饱去此又甚于嘉靖庚戌之事矣令贼回寻古北口故道。则我三军大战可获大克若放贼使出待其半渡纵兵击之。可获半克。若止望贼尘送之。则为无策。今 朝廷开旷荡之恩。令尔将官各得展布。军士又遇此出格之赏。且贼入山险之中复值雨水如此乃狂虏大败之日将军立功之秋也鸾闻臣言、其言虽尔意则不然即应曰、此去定大杀贼、将官军士、莫不感激思奋、实时前去、臣仍宣谕城西城南城东守护等营毕、公以此事反至得罪以故后公皆恩保全不敢出位陈言尚有宣府总兵官赵国忠一营在沙河迤北、离城尚远、臣未经辞朝、不敢擅去、巳令总兵官仇鸾差夜不收赍捧臣宣谕告示彼中将士讫、二十五日卯时进城、臣才薄识短、不能仰荅我 皇上激励将士之至意臣不胜悚惧待罪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赵文肃文集二(疏 议 序 记 跋)

  赵贞吉

  ◆疏

  议边事疏

  论营制疏

  ○议边事疏【筹边】

  公此疏在隆庆己巳

  臣于本年八月二十二日、伏蒙 圣恩、命臣以本官兼文渊阁大学士、在内阁办事、臣于次日廷谢毕、复面恩讲筵、蒙天语叮咛、命臣吉尽心辅佐、赞理政事臣于时稽首仰对、谓近日朝廷纪纲边防政务。多有废弛。数语具见担当与保位图全者不同然同列不安矣臣欲舍身任事。未免招怨。伏望 皇上与臣作主张。容臣得以尽力。臣誓不敢有负任使。以干明典。伏蒙俞旨知道了。臣吉感恩图报一念之诚。于是沦洽骨髓矣。至九月内、闻虏入大同大肆杀掠、总督陈握兵观望于怀来宣府之间、总兵赵弃镇远避于应州方域之境、廵抚李副将麻等皆闭门锁堡以自全、夫高位重禄之臣。有封疆守备之责者。此葢边将常□文肃初入黄扉不胜愤切欲大行整饬故与时人不和坐视狂虏深入。屠杀生民。曾不能发一矢以向贼。其心固已忍。其罪亦已重矣。然又于旬日之后。虏骑尚未退尽。乃辄敢上夸功献捷之疏。以欺罔天听。是诚何心哉。人臣之罪。宁复有大于此者乎。当有廵按直隶御史燕儒宦历陈该镇文武之臣失事之由、及地方残伤之状以闻、又该刑科给事中查铎、云南道监察御史王圻、劾奏掩败为功扶同欺罔之罪、一时朝廷之上、公论赖之稍明、奈何该科该部。袭守近年旧套。在科则为漫然两可避匿之参。在部则为肆然庇护再查之覆。蒙 皇上发下内阁、令臣等看详拟票、臣即与大学士李说边事为平章第一要务于今反漫然视之国家之事最重者在边防欲整理边防在正朝廷纪纲耳赏罚乃纪纲之大者。若大同一镇功罪不明。赏罚不当。则诸边视效因循怠玩。皆不可复整理矣。此乃社稷之计也。我辈则社稷之隶。又安可不勉乎。今正大同之罪。只以 祖法国是公论清议八个字断之足矣。八字理明词严主将不固守。 祖法也隆庆元年。 皇上处治蓟州山西失事之律。国是也大同廵按所奏。科道所劾。公论也当事之臣。请赂不行。持法不废。清议也守 祖法。定国是。张公论。畏清议。非我辈其谁哉。一事处置得宜则诸事皆可为公作霖本意在此也我辈若守得此八个字坚定则何事不可立何政不可修又何惧于任怨哉于时阁臣不以臣言为然、臣亦隐忍不敢渎闻者、以为俟其再查。果如奏劾所论。则论正其罪未晚也。今该廵按燕儒宦覆查失事罪状益加详着。况未经再查之先。大同失事之情弊。巳昭布人人之耳目。而不可掩矣。今兵部题覆。仍循回护之方。阁臣拟票。尚存姑息之意。臣备员密勿、与参谋断、但自顾才识俱出诸臣之下、欲争论而力不能徒抱学古之愚、终鲜匡时之智、故怀惭而思退矣、窃念臣某今年巳六十二岁、来日匪多。黄扉一席可入不可出文肃乃复异人如此哉效忠无术若旅进旅退惟知恋此崇阶患得患失不思有忝衮职则臣壮岁所存之志将与齿发俱衰而人臣守正之节于是大坏矣此臣之所以自伤而不敢不以之自励者也。故敢冐万万死罪。哀鸣于君父之前。乞解辅职以避贤路。退就讲官。勉修旧业。葢臣自揣绵力不堪。恐负圣明委托之重。又思洪恩未报。犹愿输涓涘仰荅之私。以此自白其心。求无愧于自献之言耳

  ○论营制疏【营制】

  题为遵 祖制、收兵权以饬戎务事、照得我朝内外卫兵分隶五府、乃 高皇帝定万世太平之计。俾免前代强臣握兵之害。其为圣子神孙虑至深远。其法制甚周悉也。永乐末年。因聚府兵北伐。旋师之后。遂结营团操。乃以三千神机二营附之。因号为三大营。其实皆为五府之兵也変府兵而为营军其源流如此夫五府之兵。因调伐而聚之为营。既归即当散还各府矣所以久聚团操而不散者。以当时常有戒严征伐之事。故不暇耳。然犹以五军名营实未变五府之旧制也沿至正统末年。常变为十团营矣。弘治年间。又加为十二团营矣。正德年间。又添置东西官厅矣。然旧营之中。尚存老家军之籍。则五营之号未泯。而五府之意犹存也。夫我 太祖分府以设将。则权任不偏而得将将之法。营兵分练则易精锐我成祖分营以统兵。则分数易明而得将兵之法。得将将之法。则无前代强臣握重兵之衅矣。得将兵之法。则合兵法御众如御寡之方矣。此 祖制之尽善。所当世守者也。至嘉靖庚戌。严嵩欲为贼将仇鸾之地。遂请于先帝。特设戎政厅。括内外兵籍铸总督戎政之印而授之于鸾。夫于五府之外而别立一厅。咸宁侯受知于 世庙故特骄恣其余则恩顾未隆大抵戎政文臣足以御之当无意外之虞也则尽变 太祖分府之意矣。以十余万之众而统于一人。则尽变 成祖分营之意矣。时无骨鲠伐奸之臣。故贼臣得以肆觊觎之计。向使鸾迟于伏诛。则时事之危未可测也。鸾诛而以镇远侯顾寰代之。寰惟知退让自守。以保勋名。以避嫌忌耳。然而营兵则日弱矣。往岁戒严。官军俱列营于城内。其怯弱可知。皆由轻变 祖宗之法。遂致将强而如鸾。则有不轨之虞。将弱而如寰。则有不振之弊。 国家与强虏密迩。而兵将之不足恃如此。诚可为之寒心矣。臣愚昼夜虑此、窃谓分府设将之制。未易卒复。此于少保旧法而分营统兵之法。犹可遵行。况近日兵部会推总督戎政之将。武臣之中无堪任者。葢才足以统御十万之众而能变弱为强者非韩白之流不能当之求之今时。果难其人矣。恐亦未可求之于侯中也若夫才堪将一二万之众者。犹或可选择而使也。合无将见操官军九万。分五营者意欲存五府之遗也分为左右中前后五营。各择一将以分统之。责令开营教习。依法训练。仍以文臣廵核之。每岁春秋遣官较阅凡将官之能否。军士之勇怯。技艺之生熟。纪律之严纵。皆得奏闻。而赏赉罚治行焉。务令五营齐成精锐。先将戎政印收入内府。有事则领敕挂印。而命将于阃外。事完则缴敕纳印。而归将于营中。如是则太阿之柄。独持于上。而辇毂之下。常有数万精兵。可战可守。听调听戍。随所用无不宜矣。转弱为强之道。实不外此。今若徒狃于戎政厅之设。而不遵 祖宗分府分营之意。则将权重而避忌愈多兵不敢练也卒伍混而分数不明兵不可练也责任归于一人而观望推委者多兵不能练也夫与其握兵权于一人。坐视其废弛。以趋于弱。孰若分其权于五人。令其各自操练。互相奋勉。而渐趋于强以壮国威也哉。臣一得之愚所见如此、伏望皇上俯赐采纳、

  ◆议

  练驭议

  调兑议

  ○练驭议【马政】

  奴虏以马为足闻其军制每五家养一骑兵无出他赋役骑兵壮而充老而代当其为兵游闲无为五家共资给之惟以操衍勒习为事而巳故其马精甚中国不能当也

  京塞之马。以备骑操战陈之用。平日必时加按勒鞭策。俾其练习闲熟。乃缓急足倚。如止刍牧安佚。则血气凝滞。精神散漫。驭用难必其不惊骇。奔逸不定。骑操战陈。安所倚之。是以古有善御之法为是尔近岁庚寅春本寺唐冏卿疏古人之练兵也。不惟习其人。又习其马。夫行陈兵识将意。马识人意。晓然自喻于摇手举足之间。故所向皆克。有如目不习旗鼓之容。体不习鞍辔之事。而以试于敌。欲无败得乎。晋惠公与秦战乘郑小驷。庆郑曰乘异产。从戎事。及惧而变。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后果败。刘玄德久不骑。叹髀肉复生。夫人不可不习劳也而况马乎今驭法不讲。而禁骑坐。辔疮有禁。镫花有禁。营马禁骑坐者以贫军觅微利顾人或致损瘦也然今营马未有不顾人者虽有霜蹄不习控御而况其不能禁也后为下人吓诈之资而巳是以迩者本寺议俵寄马。凡负重载则有禁。若营伍骑操。将用于战陈者不禁。即古御法不传。今京塞羣将中。当或有明阵理得骑法。能自识王良造父之术者。访求之俾之主驭专训以按勒鞭策之事。则练习闲熟。必有兵识将意。马识人意所向能克者。庶几兵强马徤。实为安攘良猷。乌容不讲也。

  ○调兑议【马政】

  古之御马者。当今养马无法以裱马于民间不制宫监孳息调习也歌言春红游牝。秋青驾旌。又言春花红马通淫。秋草青。马食肥。夫游牝通淫者。以春为交接孳育之时。驾旌食肥者。以秋为驰牧练驭之时。此摘周礼月令语称之。实王政生之以时。用之以时。对时育物之道也。以故马各适用。无有夭札颠弃者。即霸者亦识此。旧传秦穆公于仲夏调马出战。相马者孙阳曰。今时值仲夏。炎暑熏蒸疫症大作。未敢轻出。穆公遂停兵罢战。以待秋成。阳施剂制疫气诸疾悉愈羣骥望之如云锦。秦人以孙阳为能。后世兵家仿之。凡以夏月役马为不时。乃国制俵取种马。寄养民间谓之俵寄调取。寄养马兑给京军谓之调兑。俵寄分春秋两运。而调兑则定于秋间。此遵王政对时取用之制。亦善矣。迩者辽镇奏讨寄养马以给征。太仆以职事谓寄养马乃专为兑给团营骑操防守都城。拱护 陵寝。征讨入卫应援勤王军国固本安内居重至计。各关边旧有苑仆卫所马例。未有自内远调者、疏请止未得行。又疏暑途千里跋踄。人马沟壑。欲待秋成。又以事急未得行。卒遣马至山海。乃调于养民。兑于边军。皆不悦且苦之。偶适久暵。幸得霖雨。疫不作。而犹日晒水泡。汗蒸力疲。毒发蹄艰。果有沟壑者亦有畏阻半途逃匿者。即幸存而军强受。将来鲜足骑征。似为弃之。视兑冏丞君回语之。笔法老特书此以贻后之炎夏慎勿调马者甲午六望日又议、

  ◆序

  赠唐郎中幼真出守广平序

  送湖广上江防张兵宪明岩序

  ○赠唐郎中幼真出守广平序【广平】

  予选汉记、公孙昆邪惜上谷太守力战事、以为有若此近古怜才之义、至文帝使持节赦云中守、呜呼、又何日明也、是时汉苦匈奴矣、终帝世兵竟不出、皆使屯将近郊、天子按行、示有备而巳、其要领可睹也、文帝曰、李广奇才、俾遇高祖、万户侯岂难得哉、明巳之不以万户侯与广也、李广事帝年尚壮也、巳徧历鴈门上谷代郡守、以此知帝之扞边安民、大略在慎择守、夫乘障收保聚。收保乘障土须责之边郡守不烦大将此论为允令虏不大入得。以杀获上府计功过。即守事亦易办岂得空国困用哉至武帝之世。则万户侯摇铎。而以与诸人。于是广去守而为将虽其晚年。而郅都亦以扞圉名。则先既以其民困矣。明制横边守棊置虏连近岁大入。杀略守民人。顾法守不与考责仅督糈糗哺。幕府行尺牍文墨自喜。经国者谓出师难。镇兵又不足赖。虽以万户侯市。期无应者。宜仿汉古法。重择近边。及甸辅太守。得沉机才智勇略之士。稍阔略文法假借之。令率民自为战御以宽内称善计。当是时、而平阳太守又竟以课民御虏中不律何哉、当今内地寇剧亦倚守令城保不专赖武弁也以用民壮胜于用卒伍耳然守令无余财足用所以鼓舞训练为难今之守。不得自补卒伍。如李广魏尚有自卫也。率出顾募。非课入赎罚。则安所取直哉。以法不当。则谓收市租自用者又何如也。大夫刑部唐君曰、使平阳守竞竞守常磨岁月。以彼才智自効。虏亦易与乌可越格令率易若此予曰、呜呼、行千里者宿舂粮。日氐昭旷者不及于眉睫。事有固然者。是时虏旦夕入。率妇子待命。又奚暇磨岁月。顾不念其时。能令虏不入境耶。守虽操一切。不暇念民。亦远出于坐视虏去后。深文平绳之。使后守徽维四肢欲自奋无由则执计者之过也乌在所称阔略假借之初意于是唐大夫出守广平矣、过予论事、广平畿南閟国。不若上谷平阳要害。然虏往年掠至完县则广平宜急备宜大夫以才士行、大夫读名实督核击断之书久。奋气再倍。可以出而击御虏。宽 上忧。不但专理民。不得以绳文深恐为解。夫大夫谈诗书起家者。倘亦有鹰搏猿射之雄乎。善乎田叔有言。云中之民。自为守出死力击虏不可禁。嗟乎尚得民心如此即功名易成矣此尚之能也宜文帝之为尚动故予与大夫计边。言虽多。又终以安民为之本。

  ○送湖广上江防张兵宪明岩序【湖广江防】

  天下设兵备数十道。使者必以才望选。重要害也。初青田刘太史相 皇祖取定天下。宇内制一矣。尝见国书分省用今名分道用古名国初分道四十余其后以事渐添设至其遗言犹劝上联络要害。使形胜之地。皆与京师相呼应。后省渐设廵抚治兵。而按察官领敕饬备兵事佐廵抚者始棊置有自哉。于今乞活纵横倚恃长江隔南北耳湖广兵备数处而江防最称要害夫荆岳汉沔之间固英雄所争也洞庭云梦寇宄之薮。部使者乘舰旁午。骇江出入。若遇敌。奇袲民伺其才高下以为跳伏。内蔽襄邓。外压衡沅。横遏夔峡。跨形胜负险。为 天子守要害。北向呼应者。饬兵使也。鸣呼任亦重矣。今年夏、吾乡张子以户郎行、予告之若此、张子曰、然则古立国江南者。必保据江上游以为固。宋事不论。如陆庾陶桓之事。皆握重兵于此。势不得不尔。倘青田之论意若此乎。予曰否、我 国家势与往代异、 皇祖虽都金陵。然当是时。天下形胜要害旷邈。论形胜独出之见宜备者当在大河之北考国初未设兵备。然大将出振兵北地。率岁一遣。皆 天子所与赐誓带砺。同休戚臣也。无何北定都则大河北皆在京师胸背掖间其为相联络呼应自易故论今天下形胜要害。旷邈可备。宜使相呼应者。又当在大江南北未为过论亦师青田之意乎哉。夫师青田之意者。是借秦为喻之法也。至正壬辰之祸自南起亦足惧矣今惟知重河北耳。何不借元事为喻。夫元事乌足道。何不稽我家法以论之闻宣德后。加近臣斧金戊。视两广兵事势最贵重。非为其地益远。则与之权宜益重。使相呼应联络之术。不当尔耶。近日本兵臣视北边。请重抚臣权。则 天子赫然怒。重遣斥去。明其非家法。此亦足以明控制南北之术矣。人臣知此势。则能为 国家建久长之计。张子曰然、予今为当如何、予曰、江南北置勿论。荆岳汉沔之间涝甚矣。盗稍扑散。然聚亦易。方隅多事则才俊先忧。君勉之哉、

  ◆记

  郧阳追祀抚治大理少卿吴公记

  ○郧阳追祀抚治大理少卿吴公记【郧阳抚治】

  今南大理卿章丘张公、往以佥都御史抚治郧阳、作而叹曰、郧阳之政稍弊矣。易不云乎。治蛊者求其意于先事之初耳。故其操切剂量。思循往抚治原公吴公之旧而振新之也。思其人因就观其尸祝之所。始知吴公之未尝与祀也。初原公以都御史抚治郧阳、名杰字子英、阳城人、吴公先以廵按代抚诸郡、后以原公荐升大理少卿任抚治、名道宏、字子博、宜宾人在成化中、并以戡定绥宁郧阳事着勋名。而郧阳之人并思之。乃吴公之不得列祀、则莫不衋然伤心、久而未忘者也、张公曰嗟乎、画一之章、定于曹相、泣碑之政、广于杜君、郧政之始建也、原公纲之、而吴公纪之有开拓于前、有弥缝于后、繄其可忘诸、因访其孙为府经历者得遗像焉、遂肖而配诸原公、于是太守黎君尧勋率诸文武父老生徒进曰、诸司守章程以奉 天子、俾兹土之民、免歼馘之痛者、七十余年、夫孰不知二大夫之功也、而祀典之阙卒定于公、闻之、惟仁人能不忘人之功、而处人以礼、殆公之谓矣、顷之张公去为大理、而江西刘公代焉、谓宜载诸石以谂来者、而黎君以委于予也、予尝浮汉江。横郧而东者屡矣。襄郧境阔多山险自宋以来弃而不治流民窜处其中数为寇盗自原公始平增县属设抚治而吴公左右经纬之其地枕秦跨楚。包络险阻。员幅数千里。元季弃之为荒。国初歼之为墟。间置数县以领其遗民而在三省之徼司燎击析弃不顾者殆数十年故草木盛而变为矛戟。猿鹿多而化为貙兕矣。成化初盗屡起、横不可制。常州白公圭三原王公恕嘉兴项公忠、继率六师往克之。又复啸聚而原公实承之。当是时吴公廵按河南佐原公有为于始。继原抚治以成能于终。卒称原吴。吁盛矣二公之始经略也。谓大兵之后威巳振不可复言杀、遂下令抚绥之得流亡民四十余万授田以飬之置县以统之浚池高城以固之。设卫所屯重兵谨关隘以制之割三省之地。得七府而合为都会。开抚治以联属之。今郧襄之境又为盗区矣群寇无纪终必殄灭但既平之后人多流丛山险奥深必当置县邑开菁林以经纪之不然又将蚁聚也矛戟之墟。长禾黍矣。貙兕之陵。牧鸡豚矣。山无不伐之椔。涧无不汲之泉矣。夫定近难而壮远猷炳炳焉二公之功固百世不可忘祀亦百世不可废也。由今言之。原公固才矣忠矣。然建事之。初倡治实难。孤立易夺。非吴何以裨之。功立之后。梁祠易撤。榱栋易移。非吴公孰能定之。则吴公之并祀。固一日不可缓也。张公刘公皆弥纶之器、怜才稽往、深致意如此宜矣、予与黎君、又吴公乡人、而每好问。共谈当世之务也。安得不窃以为快而重有感哉。嗟乎。承平之世。卓绝奇伟之士恒退而循默谨厚之人恒进。忽有方隅之警。而后知戡定绥宁之才难之也。成化之际。可谓承平。而相继定郧难者。皆得才卿名士甚易若此。何哉。渤海之盗。必重用张敞。西川之乱。必再起张咏。之才之鲜也如此。而诸公才名相埒。聚定一方。故能历久尽善而不变。何其盛哉。今方隅之警多矣。 皇上拊髀念臣邻之义。思阃外之才。于是士大夫吐哺屏息。思致其命以当 天子任使。于是时而表才名之士。扬功臣之业。诸君子岂得无意哉。夫易弦而调声者。智之门也。断弦而理棼者。勇之经也。张公之言曰、求其意于先事之初、此智勇之所藉手、而功名之从出也、诸君子所以并休前人者、不在兹哉、因并书之以相谂焉、

  ◆跋

  四川练兵条约后语

  ○四川练兵条约后语【练兵条约】

  予昔充史局窃闻朝廷之末议矣、皆諰諰然忧兵之不足于战也、财之不足于费也。人才不足于用也。夫国之待是三者。如人之旦夕食饮。知不足则宜为速备。而御事之臣。泄泄自居。苟为身计。无及远之虑。在上者不忧在下者多忧此最可忧之事也取为巳忧者又皆末位疏逖之士虽勤无补也当是时今蜀抚二华谭公为职方郎于留都、而予亦以量移同官、比舍以居、所谓末位疏逖之士。怀天下之忧者。咸于兹聚公于中深任艰事。名甚着闻矣。予居尝谓人曰。此非泛言者行吾言则兵不胜壮也财不胜裕也人才不胜多也众骇其言之易也。而公独是之。谓人曰。赵子之论笃矣。顾诸君未及察耳。夫兵能选之练之。则益壮矣。财能聚之节之。则益裕矣。人才能知之容之爱惜长养之。则益多矣。公于时最少。而识固过人也。乃予服公之知言。谭公大有经济人文肃之言不妄私自计曰此日域中经略将在斯人也欤公徐出守天台。平定闽越、才术忠任矫矫莫匹、而予以家食违公且一纪矣顷朝命以蜀盗继发、亟起公抚视、公至惩昔之怠。以练兵城守为第一义。欲为全蜀开太平之业。而不辞其劳。有不知公之忠壮任勇者非夫也。夫公受 圣主股肱之寄。荷方镇之任。三事者皆得次第渐理而可独操其权者惟兵为先今四川练兵条约。足以见公韬钤之略。行之天下。则率土皆劲兵矣。兵贵练而不贵多此言于今尤为切事虽古之智勇亦不能外是以有为也噫公初欲为而不得为。今则得为之而勇于为矣。耿耿之心、十年如一日也、非予知公、其谁也哉、嗟乎訑訑泄泄。贤智跛曳。将三十年矣。士抱才术迟一世安所不老也公以盛年乘立贤之运。起赴功名。岂非天哉。语云。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公母易其时哉。爱日竞时。立峻业以报 圣主。公优为之矣。勋名之大。不易度也予虽老、犹能笔公之能事此特述其一节、聊为发端云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徐开幼承参阅

  茅鹿门文集(书 叙)

  茅坤

  ◆书

  条上李汲泉中丞海寇事宜

  与赵玉泉大廵书

  与赵方厓中丞书

  与张督府崌崃公书

  与石东泉少司马书

  ○条上李汲泉中丞海寇事宜【海寇】

  一曰谍贼情、吴越之间。考传记以来。海寇为患绝少。 国初时亦由方谷珍张士诚残党窜入岛中。因而煽诱倭奴。相与为乱 高皇帝命将出师。数年无功。巳而降之黄榜赦去。罪人久而后定。故自古寇盗之兴。必有祸因。当事者出而削平之。必得其所以为衅之因。而始易为理。近年黄岩以来。众并称倭奴入寇。近者流寇亦不知何贼首乱何事兆隙所云老回回等名目亦未尝知回回何姓名也其作贼之繇或云逃兵或云饥民亦不确也倭特东海诸夷之总名而不闻其某岛为首乱以某事始衅也或谓其诱之者。海贾王五峯徐碧溪等。然要之诸海贾特以射厚利而出尔。非欲长子孙海岛也。今久而不反。葢必有故。二三年来当事者率相与朝命将而暮勒戍。而其疏奏所议道路所传抑未闻谋虑及此以愚计之、 国家之力。巳大半为北虏所疲矣。北虏虽强。其所当诸边。山川之寥隔。岁所防者秋深马肥。八九月间不满百日而止尔。且犹可斥堠而守也。若海上之寇。乘潮往来。自温台宁绍以及杭嘉苏松淮扬之间。几三千里。东备则西击。南备则北击。决非 国家戍守之兵所可平定者。近闻里中一男子。自昆山为海寇所获。凡没于贼五十日而出。归语海寇。大约艘凡二百人。其诸酋长及从。并闽及吾温台宁波人。间亦有徽人。而闽所当者什之六七。所谓倭而椎髻者特丁数人焉而巳此可见诸寇特挟倭以为号而巳而其实皆中州之人也。夫既皆吾中州之人。其始也。本操赀冐重利而入。其既也则相与行刼畏重罪而不能出。彼皆有父母妻子。丘墓室庐之思者。愚以为当详谍海上之寇。某为首乱某为佐某为胁从又于闽之漳福泉州。浙之宁波等处。太祖立黄册欲知民数也今逃去为贼者动云几万试问县官本县某人作贼去讫则县官必□无以应然则每年黄册岂非虗设乎□甲钩考即此意也当行有司严为保甲之法。各籍其里之名氏而钩考之。而为之钩考者亦非欲遽籍而罪之也特令见在土著者。不得望风而煽诱入海。既羣聚入海者。广令招谕。曲缓其罪而出之。且为之下令。大畧贼从以下。有自缚来归者。并得免死。有能手刅其党来归者。仍按级赏银三十两。三级以上。仍命爵一级。有能诱众面缚来归者亦如之。有能手刅所称佐乱剧贼。而能率所部来归。少或数十人。多或百人以上者。赏亦如之。所部人获免死。仍优恤以差。其手刅首乱某某来归者。赏银一千两。仍世袭指挥使。其为首乱能自归者。亦除罪免死。而能率所部二三百人以上。自缚来归者赏亦如之。其所部人亦得免罪。仍优恤以差。凡贼中有能自缚告贼所在。导官兵击杀得胜者。每二级准手刃一级。爵赏亦如之。有能焚溺其舟。并辎重兵仗来归者而告官验实。亦赏如手刅佐乱之贼。又下令于闽之漳福泉州。及吾浙宁波等处。各贼犯之父母妻子兄弟朋友邻右。有能自行首鸣者勿连坐。不能首鸣而他人告发验实。则以其罪罪之。仍量以所犯之赀充赏。其为若父母妻子兄弟朋友邻右。有能私缚所犯来归者。并亦得免死赏如之。此即间也有能以姓名闻官因而诈入贼党本图诱所犯来归所犯卒不听因而谍知贼情告官而令官兵击杀得胜或左计陷贼或自贼中焚溺其舟而出者赏亦如之曲为设法如此其故行匿党而不以告者。并得论罪如律。又下令传示海岛诸夷有能手刅首乱之贼。或击灭其党。数千百人以上。効首虏以闻者。赏以万金。加之封爵。愿岁通贡入市者听。如此则为贼者。外利官府之除罪悬赏。内疑党与之阴贼行叛。为贼之父母妻子兄弟朋友者。既夺于连坐例赏之法。而又不忍其党之终没于贼。而海岛诸夷。且谓从贼之利小。而害相半。击贼之利大。而又世之如此。则贼自相骇乱。当必应令而出。而其势固不能久矣。伏惟尊裁、 二曰申军令、仆闻海寇之聚。少者数十百人。多者不过一二千人。非若北虏之动辄控弦数十万。而难以力胜者。而二三年以来。我兵数十出而六七败。甚且一夫跃呼。而众遂辟易溃乱。望风而走。自相蹂躝而死。岂兵之弱至此哉。由承平日久、吏民不习见兵革。而诸将之出。未尝申之以军令。故其兵未战而气不肃。将战而气易怯。往往易乱故也。今 国家之兵。患在军令不严。而东南为甚。仆尝督兵粤中。其所部署诸将。独东兰那地舟州之狼兵。数能以少击众。十出而九胜。何者。三州土官之治兵。大畧如昔秦人以効首虏为上功。其所部署之法。今其令未尝不如此也将千人者得以军令临百人之将。将百人者得以军令临十人之将。凡一人赴敌。则左右大呼而夹击。而一伍皆争救之。否则一人战没。而左右不夹击者。临阵即斩。其一伍之众。必论罪以差。甚者截耳矣。凡一伍赴敌。则左右伍呼而夹击。而一队皆争捄之。否则一伍战没。而左右伍不夹击者。临阵即斩。其一队之众。必论罪以差。甚者截耳矣。不如令者斩。退缩者斩。走者斩。讹言恐众者斩。敌人冲而乱者斩。敌既败走。佯以金帛遗地或争取而不追蹑者斩一切科条。与世之军政所载无以异。而其既也。所谓论功行赏之法战没受上赏当其临阵跃马前鬪。因而摧敌破阵。虽不获级。而能夺敌之气者。受上赏。斩级者论首虏以差。斩级而能冠所同伍者。辄以其人领之。故其兵可死而不可败。仆尝拥千人夜半渡河。令曰众各衔枚摄衣而渡。苟能如是虽古良将何以加凡有声者。左右缚而前向。巳而众皆毕渡而无声矣。又尝夜半发百余人。伏丛草中。期日中诱贼过草所不得动。已而贼众搜路而前。众皆伏不敢见。及遏阵则跃呼而起矣。仆之约束岂能遽至此哉。葢其习之者素故也。近日东南之兵。军门虽设有旗牌矣。独鉴先年朱中丞公故事。其所部署诸将失机者。未尝戮一将于辕门。而诸将督战。今日之成弊也所部军或临阵退缩者。未尝戮一卒于阵。方敌之既至。则众皆不战而走。而有若鱼烂然矣。然则兵安得死鬪。而将安得有功。仆故以为今日之急。莫先于申军令以治兵非独军门得然。下自兵备参将。及各守备指挥千百户队长。及他署兵有司。并得遵奉军门之令。按军法从事。凡团操不如令者。则绑打一百棍如例。凡临阵督战不如令者。各许就阵斩级。或截耳悬之于旗。以号令军众。一切治兵之条。大畧如三州狼兵之法。而论功行赏。必首死战之士。次及摧綘破围之士。斩级最为下又次然后及斩级之士赏必自卒始罚必自将始如此今日东南之兵即古吴越之兵矣不然。旗牌设而不用。与无同。虽有百万之兵。无益于用也。伏惟尊裁、 三曰利器械、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兵家以介胄为先。闻近日东南之兵。大半无盔甲。而海寇亦裸而鬪。贼以无盔甲而死战着官军则以无盔甲而速奔矣其无盔甲与我兵同。而其死战而前则我兵所不能支故其众易走。仆旧尝在粤中。独田州甲为善。自盔以下。并以坚生牛皮而油灌之。甲特周前后脑背而巳。两肩两臂手及两股。并别为小牛角片。置云肩敌手等名色。葢取其伸缩如意。而便于战鬪者。试令召田州之工氏。或广中能仿制者。而官自为采料制之。大畧一盔甲。则二三金可办也。又闻海寇之兵。特强在舞刀。每轻我兵不能射。仆窃谓反其所轻莫急于习弓弩而破其所强莫急于仿狼兵燕尾牌之制近日东南之牌。皆沉重而不利进退。独粤中燕尾牌。以桐木或柁木为之。其长如人之身。其广不满尺。其背如鲫鱼然。故仄身前逼。虽尝利刅而不能断。其体轻。故运如鸟翼而一切矢石皆可蔽。仆尝见广中狼柳之兵。善舞牌者。其临阵如鸷鸟而进。不必盔甲。而贼虽墙立不能伤。此广中所最尚者。近欲访置在浙中。惟温州桐木柁木为多。可易办之。其弓弩亦必采两广毒药以灌其镞。镞着血缕则立死。但浙人不习射。当如两河以北悬射银钱之利以诱之使习令弓师而能教百人善弓。则善弓者得以一人兼二人之食。而弓师且赏之以百金。而署之为百人之将矣。弩师而能教百人善弩。则善弩者亦得以一人兼二人之食。而弩师且赏之以百金。而署之为百人之将矣。如此则不数月而全军皆善射矣。其它短兵鎗棒亦率类此。大畧百人为率。当以三十人手牌列如楼橹。而各持短兵相接。其阵欲疏而不窄。而三十人弓弩持满而夹阵于手牌之间。三十人则以长刀大斧。或北方闷棍之类纵其后。其余十人则给使令薪水而已。此器械之大较也。当时尚不恃火药至于火攻神鎗之属。则兵家第一义。而于海战尤为首功。东南诸将当巳勒习之矣。仆故不及。然此特可以用之舟师。而陆战或非所先也。伏唯尊裁、 四曰分战守。仆久宦游于外。不能详浙中诸将战守事宜。但据顷者道路所传苏松被寇之事推之。则战守之畧。似尚未得其次第者。何以言之、方其海寇之舳舻相望而进。必由通海之门户而入。如苏松之吴淞江。刘家港之类是也。古人云守险者必先设险于险之外守之其所谓海战之重兵。如各参将所提闽广募兵之类。当设战舰备火攻而谨斥堠以迎击于公海之上贼未泊岸。则当夹水而阵。以遮击之贼既及岸。则当随其贼艘所屯之处而直捣之。此则海上逐利格鬪之兵也。将之最猛兵之最精者可以当之州县之兵则当于海之门户之内。或阳为木櫗树枝以槎其津。或阴缚铁索木桩。及沉破舟之类以堑其河。或为轻利飞舸以邀击其旁内伏火攻。外张疑帜。列垒而守。北海门户之兵也。将之稍材兵之稍强者可以当之至于府州县间。环城市而守。特籍城内外市民之中。量择膂力者团操其间。为之形声而巳。强者在外稍强者在中外之间弱者在中军志固然今各将之家丁所谓最强者也而及居幕下决不出战徒以疲弱者对阵安得不败乎兵与将俱无所事者。何则强兵在外彼必不敢深入深入则首尾衡击故也顷闻海寇深入昆山。以及苏州城。或由吴江转泖湖而出者。盖由各兵并堑城而守。始则不能迎击于海上。次则不能邀击于刘家港。所入太仓之处。故其贼入如履无人之境。得以狼籍狂悖至此。仆窃以为皆失形实之大者也。即如浙中事体言之浙以东。宁绍各府。仆所不知。浙以西。则当屯重兵于澉浦乍浦之间。西南则可以障海宁以上。东北则可以障海盐以下。大畧当择参将。布置使人了然如卢俞二君之类提兵数千。列舰而守此。当勒习海战。而使之往来逐利。且鬪且蹑。所谓统责其成功之大者也。至于分入杭嘉之间。闻无通潮之津。稍与苏松事体不同。此则府县及各指挥之中。量责其材且勇者。分地而守。塞其要津。坚壁清野。或联乡兵以为声援。或伏林麓以击其不意。或毁桥梁而陷之泽中。所谓分责其成功之小者也。然诸哨之兵。又必各按其地图而画譬如奕棋者之分子布筭。贼犯某处。则某兵当之。某兵击其左。某兵击其右。又深入某处。则某兵当之。某兵迎其前某兵蹑其后。或贼不利而退。则某兵为张疑帜于某处。以骇而覆之。诸所分布之中。计道路。克期日。迭相主客。互为约剂有不如节制者。并得按军法从事则战守既分。功罪自切。而不患无成功矣。仆湖人也。以湖州言之贼自海宁入。则当守之石门。贼自嘉兴入。则当守之皁林平望贼自苏州入。则当守之平望。以及吴江太湖之口。然要之海寇重兵。其势必不敢深入。特虑浮刼之寇。内有乘乱者。窥我无备。为之深道而入。或土著之贼。诈称海寇。杀掠闾里急则诈称官兵土贼之责在郡县而巳令我兵不得追蹑此则有司之事所当严号令。察奸细。而预为督捕者也。闻近日湖中。亦有聚徒数百者。恐海寇未至。内乱先伏矣。仆湖人也。有不敢尽言者。伏唯尊裁、 五曰择官使、官使有二、曰将领、曰郡县有司、近所任参将俞君大猷、卢君镗、仆虽未尝交其人。闻俞君旧在粤中。善拊循士卒。故得兵死力。而卢君亦尝手搏贼闽海间。小大数十战。尝有声称。葢皆一时之儁也。然而浙之杭嘉与苏松并为错齿之州。闻其将士利害不相及。往往此矛彼盾。而海上之寇。得以避实击虗。而乖其所之。仆以为故副总兵沈君希仪。可以当今东南之大将也。沈君之奇诡猛悍。有古名将风。旧为淮扬总兵时。仆适令丹徒。方江上承平。沈君固无所著见。仆尝叩之。其息深深如也。巳而入粤。尝闻沈君所立战功。及其慑服诸蛮夷处。虽传记所载。或不过之。近虽位极身退。然年仅六十。闻其还粤以后。稍有不自安而思出者。譬之李广归蓝田。王翦还颖上。出则更奋矣。仆窃谓明公当及其愤而疏请之。且沈君粤中宿将也。 朝廷倘许之便宜从事。敕令亲为籍。部狼椰之兵数千。或他将领可用者。从苍梧豫章顺流而下。仆知内多为沈君所旧部而相信爱。挍之乌合之戍适用必不同。至于各守备及江海诸卫用事之将。仆窃谓并当会同督府疏名以闻。大畧当遍择浙中卫所所部诸将。或不足。则南京江西湖广等处。皆得博访而任使之。当责其成功。毋罪其小挫。当择其勇悍。毋疵其短。此选将之畧也。灭贼拒贼将士其不也有司其本也至于近海郡县有司。尤当别议者。何则。国无鸡犬之警。则廉静长厚之吏。当为治最矣。时有羽檄之驰。则长驾远驭之士。亦所急使矣。故语曰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方汉匈奴大入云中上党虽有龚黄卓鲁之贤无益于用矣故汉武皇帝欲鬪匈奴。如云中上党诸郡。并出材官骑士。若李广程不识之徒。出为守尉。仆窃谓今日明公之于宁绍杭嘉湖诸近海之州县也。亦然。明公当会同廵按。通数十郡县之长吏。及其佐贰。并量其材而器使之。大畧近海患者。则择其强智精悍之材。一切练军实。筑城堡谨斥堠。严部署。皆藉之以备缓急。而其余腹里郡县则择其宽和柔静之士。明出纳。谨筦钥。特务与民休息而巳此郡县有司之畧也。明公倘不鄙、试闻之 庙堂之上。或及采择施行。则于军兴亦少裨矣。伏唯尊裁、 六曰籍兵伍、浙被海寇以来、不知军门所籍而用之者何兵。如此等者皆客兵也客兵类不得用如狼兵最强而平倭全功卒在乡兵狼兵无与也或云即杭州及沿海卫所所籍之军。或云调各府州县民壮。并贩盐之徒。或云调处州并福州漳州兵。又云调广西狼兵。仆久宦游于外。不能悉。然以愚策之。诸将所部署。似不得专统。恩不能拊循。威不能专一。必不能得其死力。难以有功。且今之卫所之军。与有司所籍民壮。特空名焉而巳。善兵者汰而用之。或什之一二可以约束而作也。处州守坑之军。闻其性颇徤鬪。然亦恐未尝勒习水战。福州及漳州兵当故勒习水战矣闻其内多从海寇行奸利者。故习海寇所鬪。于诸兵中为最。特不知今所调入浙者若干。广西狼兵。于今海内为尤悍。然不易得真狼也。真狼兵必土官亲行部署纔出。其余当不过柳州水东岩之游民。与广州新会打手之属而巳。如果则亦无以加于吾嘉湖贩盐者流也。由愚计之。一切调到客兵特当量候缓急以为声援策应之兵则可尔恐不得为常而沿海郡县。所自部署勒习。以为岁戍之兵。亦重主而不重客必于土著之中择其膂力猛悍之士大畧若杭嘉湖宁绍公海贩盐无赖处州矿徒并一切亡命者为之大约杭州三千。嘉兴三千。而温台宁绍亦各二三千。多寡以差。其费当括十一郡县民壮弓兵之属。而通计之。当其腹里郡县。则为之减去其半。或三分之二。特量留什之二三以给城库刑狱之役而巳其余并籍其费以归于官令各兵备道亲为按历州县。或择诸州县长吏。破常格而募之。且各州县民壮弓兵之所食。故额人七两二钱。然其民间所私相转募。一倍再倍者有之。追呼道途之费。尤不可筭约者。请量为每名。额征一十五两。籍二人之所食而募一人。其数可三十金。仆窃谓信如是。则今之吴越之兵。必可变弱而使之强。不知者难之。肓人之言以为吴越之人多脆弱仆窃谓项籍常以八千子弟。而战秦师百万于巨鹿之下。即今之会稽也我 高皇帝方与张士诚相抗于苏湖之间。一时猛将如徐达常遇春之流。大小数十战。亦不得蹀爕长驱。巳而混一天下之后。称乱者殆尽然后灭亡。亦即今之苏湖也。海寇为患。闻近之里中年少者。往往幸衅窃发。椎剽为奸。有司使能不惜厚赀以彼之食。而招诱之三江五湖之间。未必无翩然可用者。特恐费不支耳。不患无土著之兵也吾浙之中得土著之兵万余人。分列沿海郡县。所为上下其食。勾考其伍。他兵仗辎重廪饩犒赏之费。则统于兵备。亲躬枹鼓。时相训练。共服食。均劳苦。则权于将领。如此则主客两得矣方其画地而守则责之土著之兵以分垒于外而遇有警急然后调所募客兵以为声援如此则将有专属之兵兵有专阃之将主客既分缓急可使此或一策也伏唯尊裁 七曰练乡兵、吴越江海之间、几二三千里。必非 朝廷之兵。所能遍为戍守者。乡兵之说几于聚讼而其要在官不下侵官但可摠其大纲资其守御而巳若细为物饬反调发不时皆以害民也汉患匈奴。晁错尝请徙富民实塞下。葢使之家自为守。人自为战之意。若今日吴越之间则不必他徙富民。而中目有饶田宅。千金万金以上者。庐相接也。以愚计之当仿两广之制其材力可以葢一里。而部署百人上下者。则命之为百长。长有牌。分为若干队。各籍其所部署百人者之名氏年貌。与分执兵仗于其上以待约束。其材力可以葢一乡。而部署千人上下者。则命之为千长。长有牌。分为若干哨。各籍其百长。及所分哨之名氏年貌与互相声援之畧于其上。以待约束其在官府特罚其不如令者与不均者而巳不得数令追呼而扰之方其平居无事。则千长得以击牛酒歃血为盟约剂于一乡之中以稍申其声援之约及其贼既逼境则千长得以举火炮为号合各百长之兵以赴援于贼所间人之路以迎其至而击其归有不如约者。即听千长并百长各得以按军法绑缚摠之不欲有司大兴其事而告之有司有司辄按军法而治之。如令各乡之巨姓大族。除按丁外、有能自募膂力伎击之士。以为诸乡兵之先者。则各书其名于官。无事则令训练里之子弟。而官量为犒之。以鼓其气。有警则责其摧綘奋击。以为里兵之倡而赏必倍之。仆又间察吴越之间。其巨家势族。往往有为子弟。不惜千金而鬻一官者。倘为疏之 朝廷凡民间所籍乡兵。或巨家势族。所各自募之兵。有能奋勇剿贼。凡斩级者。倍官兵之赏。每级一百两。凡手斩三级以上者。署爵一级。如两广试廵捡之类。而赏仍半之。累功至五级以上。得世百户。累功至七级以上。得世千户。凡所部之兵斩三级以上。量为优之冠带。有子弟愿补生员。及都布按承差知印吏者听。五级以上。准署爵一级。如前。或准送子弟一人国子监读书。或原系监生。准选光禄监事署丞及五城兵马等官。七级以上。亦得世百户。或愿改锦衣世总旗者听。九级十级以上。得世千户。或愿改锦衣世百户者听。十一二级以上。得世指挥使。或愿改锦衣千户者听。或系监生愿补内阁文华武英等殿。及两房中书舍人之职。亦得剂量如例。如此则吴越之间。非惟各思保其妻子室庐之有。抑且兢慕夫爵赏宠禄之及。争相家自为守。人自为战。而其气百倍矣。较之官府岁调客兵。其所当利害缓急。尤有间者。伏唯尊裁、

  ○与赵玉泉大廵书【海寇】

  东南数郡、始被寇以来、州县望风如毁、葢以承平既久、武备尽废、仓皇窘迫、固宜至此、至于 朝廷命将征兵、已及数年、卒无成功、愚妄意将无专权。十羊九牧故也。古人命将则庙见、专阃以外、一切缮财养士、生杀封拜、不由中覆、甚且专空头敕便宜行事、至敌国外夷、得权厚贿以深入行间、间有小挫、亦唯责其成功。而往往宽其文法。故得以缓急如意。国家征伐之权、则既移之抚臣、而不以专之将领、已与前代有间矣。抚臣所专。不能越千里以外。于是总之督府。他如总兵何卿沈希仪辈、皆川广名将也、比闻其至、所部署者不过所携家丁数十人。与本处一二百乌合游食之卒而已。更无数千专领之兵。及一切不赀之费。令得以恣其出入。使之厚赏构谍其间。而督府虽设有旗牌。往往训练。未尝一按军法行事。及出师望风而溃。未闻于军前戮一偏裨之将以肃其气。信如此则何以有死鬪之士而制胜也。近又设重臣指赵文华也以监视之。颇闻彼东此西。督府及将领以下。往往望风怀谗。自相疑惧。以彼事体。与唐人监兵故事何异。此万万成功所难者、明公今日之事首当建及者也。其次则选调客兵一节。如今年三州狼兵。永顺土兵。最为骁悍。不幸事机既失。不及全功。难以再调。近到川兵。尚未闻处分。愚独以为倭奴所长在利刅。诸兵不能支。然无盔甲。唯择善射者能覆之。当于河南山东北直隶民兵奇兵。及河间保定达官数内。量择射之最精者。一二千人。以为前锋。仍挑膂力倍人善闷棍者佐之。大较不过三千。此或今日全胜之兵也。各兵皆已籍而飬之在官。不必他有厚费。且今年十一月以后。明年五月以前。正其下操团之时。量为调发一用。亦无不可者。他种种事宜。曩巳稍详。所寄李汲泉中丞书中尝尘尊览矣。大较于浙东及海上马瘠诸山事机愚所不详、至于嘉湖苏松、所可便宜向之区区、或多近似者也、与李书八条谍贼情其首也内设城一条因不甚中欵故删去内如谍贼情一条。尤为口紧。近闻海中各岛。纷纷竞起。军门兴兵数年。尚不得彼中一二要领。何以缓急谋敌。明公达练当世。况旧历闽海。其寇中一切蜂起蚁聚之始。及其兵连祸结之久。当必有剖如日月者。顾山谷之迹。无繇侍教耳。或曰非通海市。必不可散彼党而谍彼情。此今日所急者向尝面及、不敢再议、至于敝府备海寇、尤与公海诸郡不同。湖多巨浸旁溪、而海寇所夺舟楫而入、不便驰逐、况湖中多贩盐亡命。以射虎打生为业者。皆强弩徤鬪之士也。倘按七州县山田地荡。每亩岁括银一分以上。可得五六万金。即于归安乌程长兴各县募盐徒二千。虎手五百。打生五百。即籍其所故习盐船为水战之兵。于中择厚赀而势众。多智谋才畧者。部署之。大畧人给每年工食银一十五两。计兵三千。该岁费四万五千两。至于兵仗则人各自具。并不必官府别设间有补缉。所费不多。特火器火攻并一切赏赉之费。此在明公择他郡佐贰有异材者。量移于此以专责之。名曰湖中水战之兵窃计海寇所长者在舞利刅。我兵特飞舸以乘之。必不与陆鬪。彼之利刃无所施海寇所短者。在不甲而裸鬪。吾远在百步以外。选虎手打生之最精者。乘利而射之。近在数步以内。则聚盐徒之最悍者。操长篙及鎗炮诸器以蹂之。彼万万不得利而深入者。愚初归时尝以此说郡守公矣。郡守公亦集诸乡先生共计而诺、已而不果施行、恐括财既多。易起他议。故遂中止耳。抑不知近日乌程各县、所集粮长兵船大户兵船里长兵船一节、所费不赀、并皆脆弱游惰之丁。是以执袴操兵也况人与船器不相习。十无一堪者。至于有司乘此科罚。旦暮如织。上官不能制其盈缩。百姓不能窥其出入。此所谓以虔声而滥实费。其实万无可用者也。倘明公下有司罢去粮里一切兵夫。而按田以养兵。一则家各按产之多寡出其百一以缮兵而所费颇均一则官能籍其徤鬪之卒故乘之舟故习之兵仗人与器相习而缓急得用一则既设专官统专兵之后唯以海寇息灭为期岁终不止则按亩括财如故可以久远施行愚见如此、至杭嘉宁绍以上、又与敝郡事体不同、不敢妄及、但此贼乘潮往来。今剿寇端恃边兵何耶必非调到客兵所能久戍。而于乡兵不可不为早练则窃恐各府括财缮兵。大约亦当准此。伏唯尊裁、

  ○与赵方厓中丞书【会剿】

  吾浙直数十州郡、所横罹倭夷之惨、汉以来西北所当虏患、云中上党渔阳之变、葢未有并之者、数年来赖 圣天子威灵、授默林胡公阃寄、故得以芟刈羣凶。东南少填、然而海上之烽燧犹未息也、八闽中寇、所蚁引而破郡县城邑者、去吾温台特南北州也其所以内怖胡公之威名而睥睨其旁者旦且暮也、况西北之虏、入为 中国患、必控弦数万、深秋而入、边徼之臣、犹得以按期屯戍、若吾东海、春二三月、夏四五月、秋九十月、彼之乘汛往来、电之掣而风雨随至也、二者之间、其形声迟疾、不相及也如此、 圣天子悯吾东南数十州郡、故于胡公之待次积劳、其当徙 中朝也久矣、特为增秩赐玺书久留于此、 圣虑深远、非众所及、当时倚重胡公若此顷以南广之乱、中外题覆、遽欲请胡公提兵会剿、万一海上之乘汛而南者、闽中之频年窟据而旁瞰者、稍闻胡公移节消息、又嘉湖苏松之窘于饥殍者、不下数十万户也、诸州郡之间乘间而起、远近抢攘、何以支之、然此一姑置不论、即如会剿一节、仆窃谓万万不可者、兵法曰其势险。其节短。言兵贵疾击也。故自古称兵难遥度。葢以两垒相近。远者不越四五百里。近者二三百里。吾得以深察其中虗实向背。而后可以用吾所长。击彼所短汉昭烈伐吴连营八百里而曹子桓策其必败要况八千里乎未闻一在粤南一在钱塘相去八千里会兵而能有功者今日南广之衅、并在南贑襟带间、愚谓此事唯南贑提督当独任之。在福建、在广东、在湖南、则各以其兵听南贑指挥而巳。苟如或者所云。南北延袤。不下千万里。而遽欲图彼山川之形胜险夷。以擘画其间。窃恐吾之击之也。互为形与声于千里之外。部署约束。不无彼矛此盾之嫌。而彼之捍之也。反得阴与实于万山之内。而连箐堑壁。顾有一力一心之势。古之所谓兵连祸结。此之谓矣。今之张琏诸寇。大畧并肘腋南贑。然其力亦与向之浰头桶冈不相远。当时部中题覆业亦巳请移三省之兵。欲为分道深入。独阳明王公以为不必待三省戍兵之至。而先期夤夜突入掩击。遂能有功。此事即为明验矣。公当世重臣也。倘以鄙言少有合于公之区画。何不共诸公一折衷之乎。为今之计其事当以十之六属之南贑军门。其后亦卒如所言不迁胡公也十之四属之两广总督。若吾浙直总督衙门。则似当遣将与兵。助福建军门之内定其乱而绝其外至者耳。若湖南则又祗以为南贑之声援而巳。恐万万不得与之分功也广中尝有谣曰、 朝廷十万兵、吾有十万山头、其言虽俚。甚切南方兵情不审公以为然否、

  ○与张督府崌崃公书【戍兵鼓噪】

  顷戍兵鼓噪一节。非敢称乱也。此辈自海上烽燧以来。前军门外既困于岛夷之力鬪。内复厌夫调兵之凶悍。故募金衢及处州一带掘山窃矿之夫。要之汉所称羣盗者之遗也。当是时专阃者方提枹鼓、急矢石、故不得不捐厚赀以招之而此辈遂习战鬪赴汤火、所向亦时时摧锋斩馘以为功甚且谭司马戚将军挟之而闽。挟之而蓟。上之人所骄而豢养之也。非一日矣。其中丰衣饱食。载橐而归。什伍闾里。转相仿效。父死子继。兄死弟及。频年以来。东阳义乌诸州县间。弃累世劚山劖崖之业。执戈为兵。什而五六矣。无他。习之所在。其势然也。众且谓大司马胡公没后、海上烽燧不至。所从诸将戍卒。大较共为轻裘缓带以相踯躅而嬉耳。贪将不乐省兵以兵额存则请饷可多而可阴侵其食然省兵可也省其兵之食不可也彼既以其身籍之于官。无复别为父母妻子之养。安得时赢时缩曩军兴时。月粮外别给行粮。间有摧綘破阵。即冐不赀之犒。故众贪而竞前。近既海上无事。又从而于其所例给月粮之中。去其什之二三。甚而或给之又不以时。又从而以子母钱阴夺之焉猎犬鞴鹰。肉食不饱。能不号而扬去乎。近年浙中多盗。亦大率坐此。旬日来或谓此中有飞扬跋扈之士。不可不力除之。否则必多他变。或谓事体巳缓。耳目巳静。稍从月粮中。优以一二。即可无事。愚窃谓二者皆过也。 朝廷有兵制。军门有军政。唐末藩镇之祸。百年抢攘。与五代相终始。其初抑特起于戍卒耳。嘉靖大同之变。当事者以拊叛为名。支吾了事。丘福赵全周原辈是也巳而首乱者避罪入胡。幸乱者乘瑕蹈衅。迄于庚戌。狂悖犯阙。此其一也。近复有南都黄侍郎之变。二三年间。势属鼎沸。非李克斋中丞。由淮上入领司马。痛为惩创。则其事亦不能遽定。此其二也。愚故谓后一着妄也。至于此中疑有飞扬跋扈之士。又属过虑。汉袁盎不云乎、彼吴安得豪杰而诱之、吴得豪杰、亦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彼并鼪鼯无他计者、况公以中朝之望、乘传而出、彼且落胆矣、愚故谓前一着亦妄也。据愚见。彼其初特计出无聊。譬之狂病跳跃。巳而痛定思痛。自谓法在必死。天威所向倘及宣言前当事者。委属处分未恊。则彼且感且怖。畏罪不暇。公仍于将领中择其稍能辑众而不相猜贰者。甘肃兵変督臣候东莱处之最妥正与此合令其自缚首乱。其余煽诱。一切便宜。覆以威德。此特在公匕筯间也。第其中必有阳为效顺。首鼠两端而内实观望。倾危不测。此其迹。虽不可以名坐而其中则为胎祸酿乱之甚请公迟久而得之亦迟久而后假他事以搜治之苏文忠公所谓齿脱而儿不知。大较愚见如此。此事毛琐、不烦盛虑、特东南三十年来、军旅之骚驿兼之以饥馑之相仍、其役于官者上下例托节省。减削过多。而其业于田野者。户口周瘵。饿殍相望。妖星以后、讹言数起、幸我公以石画旧臣、暂填吴越、非于一切无名之征画、一条疏罢去、则民渐不堪、今日所急者、恐不在二三跳梁之夫。而在千里周瘵之民。引领而望公袵席之耳。

  ○与石东泉少司马书【司马】

  世之论司马之职者、在知险隘、择将领、仆又妄谓两广滇蜀之险隘。与北虏东胡不同。而其将领亦因之以异。何者北虏以牧为家。其所为部落也。择水草以自便利。其拥众而入也。以铁骑数万。其疾战也。如崩山。如疾雷。故其所称险隘。当扼虏之吭而拊其背。而其将领非其习兵而伏险。出奇摧锋陷阵者。不以与也。至于两广滇蜀之间。其所当酋长大较恋巢穴。长子孙。非胡虏比。故南将以不喜功为良而诸将领当以辑和拊绥为上以简戍卒审向导为权不得巳而用兵。则惟以雕剿为最。决不当如近年动辄请兵十余万。而事大征者。葢大征则多调兵。多调兵则挽刍粮。按部署。假日月。贼之猾且健者。并走险以避矣。巳而所疏闻斩馘。大较特系累其老弱。与中国之被虏。甚且袭杀无辜者以为功耳。此则仆按节南粤时。所闻往牒。询诸父老而得之者。由此言之、则一切诸险隘、将领固当于中权其南北。而善为之矣。然不特。此也、仆又尝妄谓吏部所权者、天下之进贤退不肖、而至于边徼之提督与诸兵备、大司马所当一一咨访、一一擘画、而与吏部共分之者、何则汉唐之旧。其兵权在将军都护、与诸节度使。而我 国家则权之提督者什之七。即如挂印犹不得私为发兵也。故愚独谓诸边徼提督。节金戊使者以上。须择文臣而知兵畧。识事宜。与其跅不羁。足智多谋者为之。恐不当按藩臬及中朝卿寺之摄众望者。抚臣不当以资格正为此也鱼贯鴈次而代也。苟其才指可办。即如古之二卯以上。与谤书满箧。皆所不弃也。至于兵备。则地方之缓急。夷情之出没。与夫一切练军实。简将士。并其所掌。世或例择其簿书筦钥之慎者充之。抑亦过矣。故愚谓中外之士。所堪诸边徼之提督。与其兵备者。职方郎须共司马与司马之贰。密为简择。某堪某处兵备。且可以待次而领提。督。若枢铨及政府如此虗公如此详慎天下安得乱耶某提督且可以待次而领总督。因以闻之吏部。而吏部又须虗怀以参之。因以闻之执政。譬之庖人者之调五味。乐人者之和五音。务使酸咸辛甘。宫商缓急。各适其宜而巳。当是时外则权天下谋畧之士。而内则以其身与心深入于吏部之长与其属。令其不我猜不我忌嗟乎。于此抑亦难矣。非公不可以此自待。非公不可以此望之吏部也。伏惟公之不厌而少为筹划焉、

  ◆叙

  贺宫保胡公叙

  赠元洲张公总督两粤叙

  ○贺宫保胡公叙【平倭】

  古者两垒而战、覆其将于矢石之鬪也易。而夺其将于帷幄之筭也难。何者当其矢石之鬪、可以力攫可以气慑、而帷幄之间、非我之善战。有以死彼之心而不吾抗。则彼必不听于我。非我之襟度。有以死彼之心。而不我贰。则彼必不信于我。余故尝按传记、若汉高皇帝之百战以有天下、当时所从、诸将、若綘灌之属、其矢石所覆、不可胜道、巳而独韩王信、中行说辈两人者教单于日夜候汉利害处、汉所当冐顿之患、遂与高皇孝文相终始、当是时汉之将有能夺信与说于毡裘之庭、而反之中国、则汉可无患矣、顷者王直徐海两人。导海上诸夷以蹂躝我中国。 圣天子赫然震怒。檄天下诸名将。及所故称敢战之士以尝之。然辄败去。特采百官议。悬之以通侯之爵。万金之赏。 诏中外情亦亟矣而我总督胡公累然起而收之。予尝较王直徐海两人本末。王徐两人本无归理而心终不忘中国故卒为胡公所禽此二人之愚而非胡公之巧也按公所以缚两人者。其说有二。盖海之资也悍。而直之资也黠。海之资也悍。故以敢战力鬪。先诸夷而遂为首难。直之资也黠。故能以忠信慷慨之气。羁诸夷若属国。然而烽燧所向。犹不以逆名。由今计之、方海之拥夷酋数万。裂州郡而战。公收卒不满千人。而欲以翱翔其间。其危也固矣。然譬则鬪虎也。饵之以羊豕。或槛而缚之矣。当是时公以直为媒。故其弋海也犹易。及海既缚而直之资又故黠。譬之警弓之猱矣当是时公以海为醢故其弋直也尤难而公于其间独能后先缚之。以献之于 天子。嗟乎公是时。岂以奇掘魁垒之气与力袭而虏之哉。盖自海上小大数十百战以来。公故有以死海之心。与直之心。而其开襟所向。杀海而不吾恐。故及并缚直而不吾忌耳。嗟乎此其际微矣。綘灌诸将所不及一谋于汉而公独能两获之以报 天子。巳有谤恶之者矣顾世之好訾者、犹嚣然而起、中朝以外汹汹也、而卒赖 天子明圣、特下所司议遂及册公为元勋、于乎盛矣、哉公之功载在石室、而郡太守张君征余文以贺、余特怜公负盖世之气以捍 国家。而犹为时所嫉。故特叙其本末以遗后世者如此、

  ○赠元洲张公总督两粤叙【总督两粤】

  元洲张公繇尚书郎、出典郡、翱翔藩臬、巳而廵陕右、所至以廉节疆干闻、及入为列卿、未几按节出督淮漕项之复移督两粤、两粤者、南捷交州东尽海北。际长沙。西包桂林。缘象郡。所控州郡长吏。及夷酋以下。盖方万里也。当是时公以名才临镇、两粤当时亦无大事即有窃发亦鼠盗耳或谓粤以东。潮惠之间濒年多山海盗。杀畧吏民。粤以西。则古田之没旧矣当并藉公威望以虔彼疆土。予同年友凡若干人、共携撙罍、祖之浙水上公以予故从吏于粤、稍稍有声、或及详为擘画而指次之者也数盻予、予为公起借筯画地言曰、古田者枕省而穴。然巳六十年于兹。譬则支颈之瘿也。其疾巳痼。其治非砭石不解、其法似当缓。潮惠者故所绾冠带之州。而四三年来特刼于鼪鼯之啸聚。而蔓延四出者也。譬则肠胃之痈也。其患方剧。其治特导之而已。其治为最亟。予窃谓粤以东当择将帅矢石之士以为形声。且下杀约法与众更始。首之以翦渠魁。次之以携党与。又次之以攵胁从。而纲纪州郡、广恩泽、播威信、务为劳来安定而吐哺之、医家所称荡之以汗下之剂、而佐之参苓是也、若粤以西则不特古田也。韩雍之绩在为故可以缓图南为八寨。断藤峡、东为荔浦永安以堑府江一带。大畧并悬崖栈壑。深林密箐以为固者也。其中则饶膏腴之田。竹木砂蜡鸟兽羽革之材。韩襄毅公所芟刈羣盗以来。大者方七八百里。小者二三百里。人烟旷稀。部署不设。倘檄东兰那地诸夷酋。令得以且屯且戍而羁縻之。因之以割州邑。长子孙于其中。则他日岁可罢戍兵之半。而其地固可籍狼而羊也。此则以夷治夷医家所称翦之剔之钻之凿之是也、语不云乎、或为鸷击。或为兔薙其识深、其器达、公今之武库也、以之襟带百粤。固当如庄生所云庖丁一朝解九牛、大者髋髀、小者毛革、而铦锷不以试者、公顾众而曰唯、唯、遂书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田叔禾集(书 论 题跋)

  田汝成

  ◆书

  上廵抚陈公书

  又上廵抚陈公书

  ○上廵抚陈公书【治黔宜严】

  陈公者贵州廵旡陈克宅也

  下官无状、承乏兹土、吏治民风、麄觕涉猎、窃抱隐忧、欲献过计、言之则似迂愚、不言则失智者未明之覩、蹇且病讷、孤愤之怀、谁与抒者、顾明公往矣、用是忘疏谬而论记也、下官所忧、非为二三小吏、几微墨守、负课程慢期会也、乃所忧则长虑一方积弱之弊为梗难支尔、今之为贵州者、类曰羁縻而治、此非高明识治体长者言也、乃今所患、正坐此耳、夫羁縻之令、先王所以待夷狄也、贡赋不征其国、朝聘不列其君、是以来则修委积之饩、去则申疆圉之守、视若牛马然、令勿蹏触而巳、若夫要荒之服。时享而岁贡者。巳有文告之辞。征伐之典治之。加夷狄一等矣。况不为要荒者乎、贵州虽绝远、给繇入税、与内地无异、青褐之使、交毂而驰、非要荒之服也、柰何欲以夷狄之法待之哉、善乎诸葛亮之治蜀也、曰南中反复、非振法不可、其时若马忠之守牂牁、李恢之参帷幄、皆以威棱诛锄豪猾、故夜郎终孔明之世、不敢称叛、近事若马烨顾晟、太祖时马烨镇守贵州所谓马阃王也为夷妇奢香所谮死亦以杀伐震慑八番、八番之民。祠而颂德。至今不废。未尝以严雠二公也。岂非真高明识治体长者哉、今夫御驯驷者。垂其鞿的。騠駻之骑。则重勒而复靷。中州之民。譬则驯驷也。边陲则騠駻之骑也。垂鞿以控騠駻之骑鲜不摧辕而覆轨矣。夫贵州右引巴岷。左属象郡。南扼昆明之吭以蔽湖襄。四面阻险。百夷盘据。官吏出入。非兵卫不敢辄行。鸟道崛郁。溪谷间之毒艹蒙密。炎蒸歊臭。曾无寻丈之地。驰可□儗。卒有椎埋胠箧之奸。呼啸跋扈。非可走尺檄而械致也。又多缦土。灌以流泉。沃而敏树。故四方流冗亡赖匿命。此焉逋薮。虑不为土著而胥宇者。故其心易动。缓之则鸟集。急之则麖骇。非有邑里名数。按比伍而寻蹑也。宣慰安抚长官诸司。裂壤而守。各私其家。豪举鼎立、幽明之课、不登天府、故婪虣者无惩、非若中州之吏惮绳墨、竞业捡束也、夫以孔棘之地。杂以易动之民。统以无严黜陟之官。而部刺长吏。犹欲一切宽假冀其苟安。胡可得也。是以魋结之酋。睢旰自恣。加以逋迯黠桀。嗾弄其间。箝制官府。一有按验。辄扬帜而号曰。吏激我变。其倒行逆施之事。胡可长也。国初戍卒二十万。今物故去者十八九矣。其一二存者。又直以给负担。掫徼之役。供行李往来。非能彀甲而驰击刺素练也。指挥使而下。又率选耎杂伍庸隶。曾无谙韬畧缓急可倚者也。夫以缓急无益之将。帅不练之兵。强而使之。虽五尺之童。知其难矣。是以一有征剿。必藉土兵我军既单土兵益横始非厚赏。不足以贾其行。幸而凯旋。虽卤获载途。莫敢诘问。何也。我固无以加之也。其积弱之形非旦夕矣苏洵有言。近之可忧。未若远之可忧也。故先王慎择远方之吏。乃今藩臬郡守。主上赖以宣威德而靖远人者也其所推用。大半以失职左迁之人。取具名数。若下官者。固巳摈而量移者也。彼其处心积虑、宁复有远图哉。计日而居、迁延得代、幸顷刻脱去而巳、休明之世岂乏人而使之、独于一方靳惜何也、将以恶地难治乎。则不当以不齿抡择之人。据盘错之任。若以为易也。则庙谟巳舛。甚非所以戢外而宁内也。土官之家。率诟隹吴淫虐。无廉耻顾爱威之则帖服。优之则傲慢上侵。譬诸小人。未可以慈仁导化也。今法令曰土官非徒以上。不得参提。长吏奉行。惮于条奏。虽受赇枉法者亦以笞杖出之益以骄玩。今纵不能禠爵削地。与流官比。独不能假律令以屈辱。当且薄责。消其桀骜之心乎。释此不行。而姑息因仍。是隳法而惠恶也。人亦有言、覆宗萌于睚眦。夺玺起于穿窬。言治盗不可不蚤也。往者阿黑变于尾洒。阿旁蹶于清平。乜富陆梁于平浪。当其初直眇少鼠窃尔失而弗治。遂至烦师数年而克。故欲地方无变。莫若重购盗之令。悬百金而购一盗。贪利忘死者。孰不趋之。捐不出万金而诸寨名捕之贼。次第可磔矣。若发觉而逮鞫者。勿令亟配。姑禁锢考掠。以诘党与纵未能尽除。亦且屏迹他所。今之治盗者。无论杀伤。第随俗讲解。以牛马为偿。百一致法。重不过充徒而巳。彼亦何惮而不为也。夫上之所用、既非其人。下之所以制驭者。又复失体。是以法度日弛。威棱弗张。奸宄公行。逆节比起。大抵皆羁縻之说坏之也。故曰仁者不废法而施恩。智者不遗远而察近。勇者不牵议而愒日。葢法废则长奸。恩不可得而普也。遗远则忧迨。内不可得而敉也。牵议则生疑。事不可得而举也。失斯三者、里胥不可以治五家之市、而况于远方易乱之民乎。夫贵州之患最大、而可忧者、莫如水西、顷有为水西之谣者曰贵州区区、挥沫可濡其誖谩不道一至于此。尚可高拱而羁縻哉。若其比周之雄、声势相倚者、则西有芒部。南有播州。北有酉阳。此三四酋帅。虑无不欲屠剪颉颃。厚自封殖者。乃者安氏拥兵不调。播州不服节制。芒部乌蒙仇杀不可居解。酉阳侵乌罗夺麻兔之地。幸而国家全盛。犹以文移服属。脱一方有锋镝之警。此辈尚肯帖然俯首而巳哉。积弱如此、而议者犹欲以羁縻临之、然治土官固宜不废羁縻之法此下官、所以日夕疚心、强聒而不舍者也。夫法当饬始。祸贵塞源。今者始巳蛊而源巳溃矣。非卓荦明达之才。不可责以善后之治也。明公立节慷慨。时论所归。诚能采不讳之言。画永安之策。刬积弱之弊。折不轨之萌。即使下官永滞炎徼。十年不调。所以报主恩而酬壮志者。亦不虗矣。伏乞裁察、无任拳拳、

  ○又上廵抚陈公书【平凯口苗】

  都匀府部苗阿向据凯口囤为乱陈公调水西兵征之巳克其囤阿向复紏里苗袭囤尽杀官军时议欲再征之故上此书

  日在铜仁、闻诸道路言、凯口余孽、复肆猖狂、氓隶无知、妄相眩耀、此小人儿女之见、非君子之所忧也窃料今日贼势、与昔殊科、攻伐之策、亦当异应、往者一二枭獍、负其窟穴、艹窃为奸者、皆内储糇糒、外翼党与、包藏十有余年、乃敢陆梁、以延岁月、乃今诸贼以亡命之余、忧在沟壑、冐万死一生之计、欢呼而起、非有旁寨渠酋、通谍结纳、拥群丑以张应援也、守弹丸之地、跧伏其中、无异拥襁升斗之粮、蹑尺五之道、束腓而登、无异哺鷇、非素有红粟朽贯、积之仓庾、广畜大豕肥牛以资击剥也、失此二者、为必败之形、而欲摄枵腹、张空拳、睅目而前、以膺貔虎、是曰刀锯之魂、不足虑也、然窃闻之诸贼首祸。一招而合者。亦三四百人。课其十日之粮。亦不下三四十石。费亦厚矣而经月不馁者。无乃有间道快捷方式。偷输濳挽。以给其中者。不然、何所恃以为生也。夫蛮陬夷落之地。事异中原。譬之御寇于洞房委巷之中。搏击无所为力。故征蛮之畧。皆广列伏候。扼险而趣。高四塞以困之。故谓之得地。若我逊其险而彼乘其高。顺逆强弱之势。巳悬倍蓰是以诸贼虽微亦未可以蓐食屠剪也惟在据其要害。断其刍粟之涂。重营密栅。勤其间觇。严壁而居。勿与角利。使彼进无所乘。退无所逸。远不过一月。而羸疲之尸。槀磔麾下矣。若夫我军既固。彼势益孤。食竭道穷。必至奔突。则溃围之战。不可不鏖也。相持既久。观望无端。我忽而衰。彼穷而锐。或晨昏惰卧。刀斗失鸣。则刼营之虞。不可不备也。防御既周。奸谋益窘。必甘辞纳欵。以丐残息目前虽可妥帖。他日必复萌生。则招抚之说不可从也。又有肤见、宵人狃于诡道、欲出其不意以徼一获、彼既鉴于前车、我复袭其故辙、不惟徒费、抑恐损威、则偷囤之策。不可不距也。兹数者、雄畧神筹、必有成算、而疏腐之识、敢效区区者、诚忝下属而缀末班、休戚同情、废寝食而过计、不敢避越爼之嫌也、至于事平之后、经画犹烦。夫凯口虽微。亦牂牁之巨阨也。崇山密箐。磴道迫胁。兵不得横铦。人不得并躅。乃遣一二眇小之官。提数百不练之卒。星散其间。岂能持久。往者炉山之变。亦甚纵横。幸蒙前列。刊木凿窦。夷其险棘。开屯设所。经营数年之间。始得宁谧。则今日凯口之议。似不当出炉山之下也。土官王仲武、始以绵弱、失其疆场、顷蒙上官之力、以保宗祧、虽百口捐躯、犹难报称、乃今哄然而称逆者、固其部落之遗也、既不能宣布德化、俾彼投戈、又不能率其左右心腹之雄、先綘效力、是为失职之臣、与叛逆无异。若复仍其名位。锡之土田。是赏奸而奖乱也、窃论此人、当禠爵削籍、移其族属、编之氓伍、开设县治、卫以军屯、若以势有不行、法当稍假、亦当暴其罪过、声诸市阛、重以惩罚、庶威振恩覃、快人心而伸国法也

  ◆论

  广西土官论

  断藤峡事宜

  断藤峡论

  云南土官论

  ○广西土官论【赵楷李寰】

  论曰广西古羁縻之域也、明兴、诸酋纳欵者、因而与之、俾掌其土、夷索以藩、父子继、兄弟及、比封建之遗焉、疏节阔目、恢而不弛、寓约束于假借、洪武永乐、皇棱大抗。四隩既同、时掣鲸鲵、寡惩众诫、莫不重足迭迹、以待征令。弘治以前、恬熙世际、详内畧外、诸酋稍稍越法、然继及之典、甲令具昭、下乞上俞、无怵异议、正德中、权奸横讧、大闇乘之、纪纲澜涣、边机幕议、非赇不行、开封监司、因以为利、启夷狄轻侮、嘉靖以来察察汶汶、罔上遂私、墨者以章赂败类贤者以避嫌徼名、承勘展转。往往摘疵文致。牵其前人以阻请、寄淹岁月。诸酋多以白、衣署职、恩威并爽。征兵御宄。又以甘言诱之。罢役。论功。腼然食约。致彼觖望。长傲诲侮。此其魁尤、迨乎逆节蔓滋、僵尸蹀血、莫敢艹薙、徒以文移按验。叱咤相凌。安可弭也。龙凭之变、皆以继及未明嫡孽争立、姁女奥不诛、多历年所、挥霍塞隈、贻属国观哂、于铄仁夫、仁夫者翁公万达也龙州土官争立详凭亦然皆以翁公之计定刳其两雄、市不徙队、笑言设伏剪削祸本、贤于林会之师、功深而不暴、其所经畧黾勉、则予与有闻焉、尝与仁夫极论弊源、白之主者、作舍道谋、悦而不绎、贤墨殊轨、二者、一居可胜叹哉

  ○断藤峡事宜【善后七畧】

  尝闻乘威而布法、则法易流、因法而行仁、则仁易浃然立法贵于慎始、更俗在乎随时、是书也叔禾与翁公仁夫同上书大抵叔禾操笔也翁文通朗田文奥练以是知为田作窃尝细酌夷情、愽诹众议、欲图善后之策、大略有七、一曰编保甲以处新民。夫苗猺之乱、萌于怙险、抚绥之策、首在迁居、若非别里分疆、铲其故宇、终为负固、难以革心、宜令江北一带。西自碧滩。东连林峒。皆南渡蓼水。垦作便田江南一带。东起蒲竹。西遶河源亦托处平原。远背山麓。又各限以界石勒以训辞。若布之有幅。而兽之有圈。使勿踰易。但此等新民方就绳检。如放豚惮于骨络。野鹿骇于牢笼。故假借过宽。则犷虎武之性仍在。约束太骤。则简野之俗弗堪。按之故牍。曾有准入狼家或附编民户者。意非不美也但入狼则土酋蚕食编民则厢里渔侵揆此二端。皆非善政。宜仿古人保甲之法。使十家为甲、甲有总、五家为保、保有长各就族类、择其稍有恒业、能通汉音者为之、每月每保、各以总甲一人出官应役讲解夷情、周而复始、姑勿属之有司、暂从分守道管摄、使之习见化理。驯变蛮风。仍先计口科粮。不必履亩课入。大约三十取一。岁令保长征催。别贮一仓。以便会稽。授廛之初。量给种子。五年之后。稍派粮差。至此始付县官。俾之抚字。近郊之地。暨于通都。各立墟市。招致诸猺。贸易货物。一月二举。委官董治。使无抢攘。二曰立营堡以通江道、夫藤峡东西、一百六十四里。上抵柳庆。下委浔梧。葢诸郡咽喉也。曩者江介诸猺。凭据利地。厚其徒党。裒凶鞫顽。官司姑息因循。为一切苟且之法。掊掣商贾。瓦器鱼盐。公为赍给。如以赂贻。名曰常例。以致狼贪无厌。骄焰益张。白昼横江。杀人剽货。丹楫孔道。隔关不通。譬之聚膻而却蚁。安可得也。近年不得巳。乃建营堡戍以目兵然主客之形非偶。虗实之势相悬。威弛而士不扬。法疏而守不固。反招寇侮。益重民艰。是非立堡之过也。顾其时未可耳。若以此为覆辙。而遂疑立堡之法。或不可行。是惩噎而废食也。今羣凶巳灭。残党归降。威振法行。宜与更始。况墟市既立。贸易既通则夷落之间百货流布。不必赂贼求通。示弱诲侮。但弩滩浪滩两处猺人。既徙平地。则辽旷旧穴。恐有客贼乘之。而宾旅往来。不为哨护或有万一之警。鉴昔慎今。一劳永逸。则宜革豢寇之例。以杜贾固之媒。两处滩碕。各立营堡。戍以官兵。置籍分符。严律明纪。使部曲联属彼此应援。游艘往来。且防且守。近堡之地。量迁向化狼猺环居。内外易田而食。则客贼难藏。三曰设督备以控上游。藤峡首尾、分隶两江、武右江属邑也。实据上流、非左江部辖、法号稍疏、府卫公移犹多掣肘。所以彼此携隔、应援为难、除浔州原有领哨指挥、不必更设、宜设督备指挥一员于武宣驻札、专管峡江、悉听左江守廵参将提调、量于右江卫所摘调官军、及以那地州目兵五百名相兼戍捕、约以游艘四十、分布两堡、及督备领哨官统之、凡使客商船下水。则武宣督备官遣兵防护。直抵浔州上水则浔州领哨官遣兵防护。直抵武宣。各给符牌以便稽考。四曰改州治以建屯所。昔韩公讨平藤峡。以碧滩盗贼充斥。乃筑营堡。开设州治。奏改岑铎部兵二千来任州事。寻复移置崇姜大宣二里之间。为蓼水北山。乃紫荆竹踏梅领大冲诸山要路。也。地广土沃。袤连大同用鸟化。可以控制诸蛮。藩卫郡治。其后岑铎死、子玘无嗣、部兵渐散、正德十六年、军门议以岑猛次子邦佐继之、止以部兵五十人、爰居兹土、暴虐其民、以纵嗜欲、旋因父猛作乱、削职徙闽、民以为快、嘉靖七年新建伯以田州之役、叔禾每不满新建田州之役但欲完其族姓、以安反侧、疏宥邦佐、还知本州岛岛、邦佐复任以来、怙恶不改、益肆凶残、圯类咥人、毒于狼虎、部民无罪而赤族者、无虑数百、以致离心迯散、靡有孑存、诛求无所、乃又占管狼家、以为部落、夫三县狼家、未有州治之前、官府招致护民耕守、原与该州无干、邦佐乃夤缘提调之名、积威钤制、浸剥万端、甚至夺其田而卖之、如彼私产、此何解也、且贪图江南、吉大里良村、可以猎利窝奸、恣意驰荡、遂远离信地、择便而居、城郭空虗、兵防不设、弛津渡贼纳贿分赃、如近日以睚眦之怒、怂嗾诸猺。攻堕营垒、日兵死者二百余人、数其罪状、擢发难纪、窃惟先年设州之意、实因山险贼多、寥阔难守、故其地、而资其兵、以为民卫、比与国初土官纳欵受命者大有不同、今岑氏部落病不堪命、尽巳迯亡、则兵不足资矣、乃徙拥我地、譬之赘疣、巳为不可、况占管非所、统率之狼兵、而吞并其有、以资淫虐、是本以卫民、而反以害民、本以御贼、而反以通贼、其可宥耶、昔韩公以五屯地方、盗贼盘据、比照迁江事体、设立屯所、就以其酋覃仲瑛为吏目、以獞民为土兵、以其地所入之税、为月粮以供军食、浔梧诸郡、赖以藩屏、但五屯千户所屯军四百八十余名、本国初编隶桂林卫食粮人数、所以议给月粮、若迁江千户所、则止有土兵、原无月粮、今宜以武靖州亦比迁江事例、改为武靖屯田千户所、选贤能军职掌管、就以平南桂平贵县三县狼家属之提调、编为保长保甲、且耕且守、办纳税粮、仍以邦佐之子为吏目、协同管理、其左江参将、每月秋冬之际、移镇本州岛岛、申令督察平南所属大同用鸟化二里、疆土广阔、民獞杂处、积年摄乱、控御为难、议者欲于此地创立屯所、是亦久安之策、但武靖既巳改设、固可以遥制、此方不必再议、又惟武靖州治、见有城池。不烦财力。集狼为伍。不费军储。况军官不职。可以更置。异于土官。控要而制远。弭盗以安民。是力省于迁江五屯。而功倍之。实地方永利也。五曰清狼田以正疆界。天顺成化间、左江盗起、黎首溃亡、遗弃田土、鞠为墟莽、其后兴师剿平、民渐复业、而残凶漏网、尚肆凭陵、诸民苦之、告欲借兵自卫。官司议允。招取归德思恩等处狼家。徙浔护守。就以绝户田土给之、纳粮免差、年代渐久、生党日繁、兼引类招朋、杂居民里、有司因循、稽考无法、原额之外。各狼私置亦混狼田。奸滑吏民、又以迯亡产业、招狼住种、或将见户田税、诡寄狼名、射影差役、土官岑邦佐、又占夺而擅卖之、所以民田日削、民差日重、非当时立法意也、宜选廉干官员、专理其事、清查册额、履亩丈量立石四隅、或以树木溪涧、为之疆界、刊榜晓示、以防变更、备书方册、每米一石。甲首则科米五斗。均徭则编米五斗。册内狼丁虽巳物故。传之子孙。而原招姓名。永不更改。自置私田。及承佃绝业。原非册内开载者。遇造黄册。俱附注本甲。名为畸零。狼户与民。一体粮差。不许推除别甲。其见在狼丁。编为保长保甲。属-之武靖千户所管束调遣。十年一造册籍。以便清查。庶田粮不亏。兵伍可足。六曰处款兵以慎边防、左江浔州南宁二府民款、总凡二千三百六十八名、使其编佥有法、选择得人、亦足以为民卫、慎固边防、旧规民款、十年一编、每名计该四十丁石、正贴朋当、每月科银六钱间有奸豪正户、掊克贴户之资、转雇替役、类多老弱而亲当者、又止照依丁粮多寡以为起止近或三五日而更、远或一二月而去、武艺不谙、膂力不刚、而仕宦豪强、往往挟势、占用逞奸旷役、有司官员罢闇者、不能清查革弊、贪婪者、又辄欺公卖闲、及以此辈影替抵候夫隶、季入其直以充囊橐、窃惟民款身役、亲当雇当、皆为未便、独征粮雇募选取骁勇之人、乃济实用但编银数按月征收、穷民或有弗堪、今正贴丁石、编佥巳定、难以更改、姑且量减、每名每月、征银伍钱、在官以充雇直、将来编审、每名以六十丁石为率。每月科银陆钱征收雇募。庶省民足兵之意。皆在其中。其所募之人。不论土著寄居。民狼猺獞。必求精锐闲晓武艺者充之。除量留有司守护城库外。令各自认五人为伍。五伍为队。队有甲。四队为哨。哨有长。四哨为营。营有官。官无定员。随时而设。队甲则推选才力稍优者为之。哨长则推选才力最优者为之。官得以制哨长。哨长得以制队甲。队甲得以制伍众。各伍间敢有违犯纪律者。三人以上连坐同伍。五人以上连坐同队。每五人给牌一面。备列同队二十五人姓名。使之连络习熟。谓之伍符。每队各置牌二面编立字号。一付队甲。一收分廵道谓之队符。每哨各置牌二面编立字号。一付哨长。一收分廵道谓之哨符。每岁秋冬团集操练。或有警调发截杀。及戍守营堡。即发符取之。庶分数素定。军政修举。七曰榷商税以资公费峡江既通、营堡既立、凡修理城垒哨船犒赏官军新民甲长、诸所赀费、若一一取之库藏、恐有不给、旧规峡江上水商船。大者纳盐七包。次五包。又次三包。各重九十觔。下水商船大者纳瓦器九百一十六件。折银一钱二分、原属浔州卫收贮转给各猺、名为埠头常例、今既议革给之弊则所得商税、宜如前征之、以备公用、但塩堆日久、必有所耗、而变卖展转、益滋弊端、宜照梧州商税则例每包折银叁钱以便出纳

  ○断藤峡论【藤峡府江】

  论曰、自予涉山领右、按图谍、询父老、躬览山川、然后稍稍知破贼之畧也、大抵藤峡府江。相为表里。然治藤峡宜速而府江宜缓速则贼无所迯缓则可得要领葢、藤峡前阻重江。后临大野。面势虽迂。犹可逻遏。所虑者东奔耳。然南紫荆。北罗运。各有闲道。可以夹攻。扼此一隅而三面迫蹙。譬之釜鱼。安所迯也。故曰宜速。至于府江。上起阳朔下抵苍梧。辽遶三百余里。万山参错。曲径盘云。艹树凄迷。薿若禾麦。暴客跠伏土著者少而外乘者多奄忽往来。捷若鬼魅。一有警急即狼窜麋跳。无复踪迹。故欲治府江。则恭城平乐怀集贺县修仁荔浦永安五屯茶力二山之间皆宜。一岁之前。屯兵积粟。以能者主之。熟其向导。探其塞场扰其耕耘。贼必且惊且拒。营巢负险然后益以列兵诸道并入。环而攻之。庶可灭也。若欲以旬月之间。悬军深入。贼必漫走莫可穷搜纵使刊木于山伐石于江亦涉迂疏非长策也故曰宜缓。虽然。诸蛮纵而恶法。戅而易欺。卫所之官。世掌其土。与厢市大家倚法豪举。丁剥而户渔之。食租衣税。视为私人。危言千方。不使一控公门。情陈白事。得其利则为之掩慝埋奸。透引剽掠。一不当意。则宣露宿恶传以丑词。耸动官府。稍不加察。或单军轻举。失重损威。酿成大祸。此则两江通弊也。昔人有言。在内曰奸。在外曰宄。御宄以德。御奸以刑。治内详而治外畧。枚寇之策斩其首端乎。至于调发土官。往往方命。不受节制。贼未及平。而所过良民。巳遭荼毒。为时通患。大抵皆吾辈取之也。其弊有二一曰无才二曰纳贿葢土官军官。联姻一体。而督府左右。尤为腹心。世世藉赖。故提督守廵孤立频徙。分隔而情疏。易于欺慢谋寡胆怯。则相与构浮言。设险械吓以跋扈。令我猬缩。莫敢谁何。若有罅可投。即诱以甘声。啖以珍货一受结纳则视我奴仆耳无复忌惮。是以军令不张。国法不信。积弱之弊。非一日矣。故边方之官。非有为不足以戢乱。非有守不足以服人。又非久任不足以谙土俗也。诚得其人而任之宽其约束。优以宠荣。即满考不代。庶土酋怙服。边患稍宁耳。

  ○云南土官论

  论曰嗟乎云南在古荒服、声教弗渐、自唐及宋、则偃然僣窃、睥睨巴蜀、元虽开省设官、而疆圉裂、以羁縻畜之、迨乎我朝、幅员混一、棘火爨罗甸、咸籍版图、可谓盛矣苐其疆域阨塞。华夷杂居。时恬则蚁聚蜂屯。有事则狼跳虎噉。葢负险使然也。云南临安大理永昌鹤庆楚雄颇号沃壤、元江临安南通交趾、金齿腾冲西拥诸甸澜沧联络永宁、丽江曲靖迤北而东、弹压乌蛮、四境领要、指掌可镜矣、诸夷之魁、则元江武定景东丽江姚安北胜邓川沾益并以兵力称雄、向背靡一、葢自麓川伏法、而湏境稍宁、惟寻甸一带、兵卫渐疏、诸罗跋扈朮邦孟密、恃其险远、至今不闻悔祸、咎在抚绥阙状、处置乖方、莫可籹矣、至于滇南北则必假道贵州。万一冲决。何以越之闻滇池有径可达马湖武定可达建昌川陆具存。而榛塞莫启。刊山通道之策。所宜亟讲也

  ◆题跋

  题余都阃筹边封事后

  ○题余都阃筹边封事后【筹边】

  予尝玄览当世之务、至论三边、未尝不窃叹深涕泪也、乃者军政不纲、逆节连起、戕杀主帅、以抗王师、可谓大变、而议者乃欲一切姑息、以禽犊抚骄子、喣妪愈深、而悍愈甚莫可谁何、况乎吉囊诸酋、据众河曲居则以固延为委积、出则以宣大为褁粮、冐顿之祸浸淫复起、而又有逋迯臣妾、为之乡导、蹂兰边境、所至为墟、势亦棘矣、夫在内为奸、在外为宄、奸宄交作、衅孽横滋、即欲苗薅而发栉之、安可得巳、此则边患之大可忧者也、夫自嘉靖以来、三边之变五六作、其所以借口实而逞凶顽者、大归以粮饷匮乏为辞、夫粮饷所以匮乏者、岂真士马麋费然哉、制帅不得其人、百计掊克、婪鄙者以充囊橐、奔竞者以市转迁、士饥寒而不恤、马玄黄而不顾、含愤积怨、上下为雠、一夫作难、而众怒从之、首恶不歼、则后尤益效、内交不固、则外侮横侵、亦势所必至、无足恠者、然制帅之所以敢为掊克者、岂其心独无廉恕乎哉、命悬中朝、荣辱生死、惴惴临之、自非深结主知、不藉调护者。安得不纳托要津、聊以保位而免祸也、且予闻之、出疆而遂事者、大夫之义也、分阃而专征者、将军之体也、李牧守鴈门、而市租之入、悉供幕府、廉颇为赵将、偏禆赏罚、咸自取裁、用能展布其力、奖率义勇、以捍疆圉乃今则不然、选帅半出权门、部使苦操文法、告变欲上、先具副封、阃议虽嘉、必从中覆。苟氷山可倚、即丧败亦掩、若萍迹无依、虽凯捷不录、如此、则边帅安得不通赂于中朝哉、通赂不足、必掊克以益之、是以边储易亏、而士怨易起、且祖宗立法。经略周详。雅知转运之不足以给军需也。是以辟屯田。赋子粒。以省转漕。悬盐引之例。宽其法比。厚与而薄征。以代飞挽。脱有烽尘之警。以片札出都门。号召富人。走刍粟以实塞下。即百万之储旬月可集。乃今屯田废于兼并。子粒逋于催科。亏损边储。什巳三四。况乎塩引之例。泥滞不行。其弊皆由琐尾之子。驵马会之才。剥削锱铢。以邀声誉。立劝借之目。以重困商人。丧其资斧。使人摇手而不敢为。以致一切军储。仰给太仓。仳以内帑。然且不足。彼乌知所谓经国之远猷哉。故曰明核米塩者可以治三家之市。不可以长五都。称薪而爨。数粒而炊者。可以食八口之家。难以饫三军之食。何则、小大异谋。取舍之分不可淆也。夫士怨既起。则主令不行。制帅不得其人。则锁钥不固。此则边备之大可忧者也。夫以边患筹之则如彼以边备览之则如此。皆利害彰彰明着。议者缺此不谈、而区区然缮城堡、犀器械、习骑射、觇烽土侯核功级以为大务、是之谓忘本而图末、不能砭疾膏肓、而姑问无名指之屈伸也、襄阳余大纶、杰士也、以秀才谈兵、经营四方、致位都阃其言边事、皆目击耳闻、匪由途听。试以予言质之余君以为何如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八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陆庆臻集生参阅

  赵浚谷集(议 序 杂记)

  赵时春

  ◆议

  修浚通州闸河议

  破虏口外议

  民兵议

  ○修浚通州闸河议【通州闸河】

  谨按 国朝肇基南都、定鼎北畿、聚天下之兵置之燕代、所以扼狂胡之吭、运四海之枢、然供给重大、经费浩繁、虽有督亢之饶、河滨之沃、犹不能当十之一、故往往漕吴越之粟、越吕梁之险、跨齐宋之郊、樯帆如云、咸奉京师、远涉万里、近者不一旬月、然皆方舟而至、曾无鸡犬之虞、此则漕运之効、而谋臣策士之功也、通州卑薄又无重兵不若直抵大通桥贮米京师为当也况通州距京师曾不数舍。而令财力屈于佣估。漕功隳于垂成。损军国之实。伤力臣之心。奸盗万端、费用百倍。诚如 明诏所谕。苟欲修浚竟达京师。实为至便。然百年以来、议者曾不是顾、窃窥其意。必以为通州之于京师。地势崇卑。既戾水性。又沙涨浅角。难于利涉。兼以发谋首事。智士所惮。工役茭刍。所费无省。及游食嗜利者根据其中幸而不为盗贼。此则执事者之议。而大利所繇以不兴也。臣请一一析之、使议者杜口、无所复争、夫通河之于运河。其势大小难易。至不相侔。替人以其大者为易。而今人反以其小者为难。昔人能创无前之绩。而今人不能补其滴漏。此愚之所以深为执事者负也。其至可疑者。夫吕梁积石。何如五十里之沙。南阳决塞。何如五十里之役纵使稍有所费岂若车挽有岁岁无穷之用哉而乃以发谋首事为惮。又不能风化顽巧。使不为盗。而徒以利诿之。末矣。愚以为宜如 明旨。简疆毅任事之臣。捐数年之估。直予之召募自便。浚疏水道。修治故闸。整饬舟楫。则岁额之粟。可致之枕席之上。 陛下垂拱而享天下之奉。无内外之忧矣。

  ○破虏口外议【御虏口外】

  逆虏俺滩席去年刦掠京北之威、资近日市马帛之利、夸示迤北羣胡、胁诱塞上妖贼、好为谩辞、包藏觊觎、故于五月二十八日至大同而遽退者。实聚其徒。使觇我之虗实。而归收其部落。以待入寇之期也。伏唯 圣明御极、道格神天、仁洽寰宇、非独中原生民雠恨于虏、思一奋剑以歼凶渠、虽其族帐部落、亦有面是心非、观望成败而不肯遽进者、故御虏于口外。制之于初至未定之时。为力似难而实易。何也。进则有重兵阻险之阨。退则有庐帐水草之安。又俺滩恃羣虏之助。有轻我之心。羣虏仗俺滩之强。无备我之实。我出其不意。袭击俺滩。必破之道。前虏失利既闻。羣虏相率西走。古北以东。自不能至。李靖以三千劲骑擒颉利。霍去病以八百精兵破匈奴。此其比也故曰为力似难而实易。今不出兵早制。使虏踰险。皆有必死趋利之志。在我失据。各怀首鼠进退之忧。战一虏则众虏狎至是变主为客也所伤必多。势必难支。故愚窃以为必不可。

  ○民兵议【民兵】

  照得义勇招兵、事起仓卒、随方就宜、原无定制近来事势、率皆权宜、不可典要、封疆之臣、祗承 上命、急救目前、请畧推源委、先辨大体、体势既定、而议自明、窃唯本朝建都幽燕。虽有山险。反与虏共。其大体以兵为守。不言可知。自上下四十八卫之虗。变而为十二团营。十二团营又虗。斯变而为十四万戎政。戎政虽有十四万众。然皆市井孱弱。强名以兵。而实不能为兵。主兵者知其不足用。故不得巳而选边兵以入内。边兵外彻日虗。则各边备单。戎益生心。内戍日久则玩侮将生。事变叵测。葢昔者土木兴难。而二石之祸作。流贼构逆。而四家之军横。缙绅血刃。都民震惊、斯时亦专恃各边入卫原其所以全仗边兵而内无强兵以相应故也天下大体、如人一身、外有五官以应用、内有五脏以运五官、缺一不可、国初京卫上下四十八万兵。而宣大止十六万兵、辽东不过八万。陕西及宁夏甘肃不及四万。举各边之兵。仅当京师之半。即唐人论府兵之意也唐都关中而天宝之时积重在幽蓟故变起而陕西半于辽东。辽东半于宣大。远于京师则轻近于京师则重譬诸身大于臂。臂大于手。手大于指。故能相使。其势然也。今京兵轻于宣大辽东。而三镇弱于陕西。其势有异焉。而甘肃之至通蓟。返往万余里。人情有所不堪。不可以为常。故不得巳而招民兵。 朝制养军至厚。甲器月粮。衣布草料。动皆官给。而马有旬口死者即补。太仆寺岁备马数万匹。每匹于民间价费三五十金。工部衣器称是。各岁费金以百万计。户部兑军及银易粮又数百万计。皆官财也。而解补起调。为费尤多。节目既繁。侵渔易滋。故朝廷有飬军之费。而军无受惠之实。公私困穷。而贪滥盈溢。军益以不振。边将益不能治军。故不得巳而用宪臣。今初选民兵起自庚戌十月至辛亥暮春。经历半载。刍峙糇粮衣屦百具。一切出于徭银。夫边军养之于百年之久。经历创继之人。不知凡几。而昨调来者。率半梃而无利器。驱羸马而身佣负。日给行粮一升五合。既不足食。而唯克减马草料以自养。马食山草。羸疲多致倒死。军以打草费日。遂不能兵。葢战以马为势。以兵为用。今乃枉费钱粮。不知战势。故聚众三十万。费财踰巨万。而其气象萎索。主兵者终不敢言战守。而卒归于市。市即和也。易名以自欺耳、而君臣大义、华夷大分、经常大典、遂将泯灭、职大有忧惧焉、夫民兵之徭、银出徭入、兵固无侵渔、其马自徭交、兵纵有私焉、不归兵则归徭、藏富于民兵之间、而强兵于俄顷之际、马壮人雄、器械伟利、是皆仗赖休庇、谋足致兵、政存惠民、故以四千人一年三月之间、人费三四十金、比之十年养三四十万之众、岁用巨万、其费孰多、又况百年乎、故刘晏造船给千缗为省。而后人造船给三四百缗友费。葢费者有成而省者无成故也然则民兵今日之大势可知矣。且官军每月粮一石。率费三石而尚不能致每岁官军支月粮一十二石。而民已费三十六石有余矣。而加以冬衣花布之类。又有费焉。其马每日给草一束。每束脚价九分。而料与草之价。日费一钱有余。仍复羸马。今民兵工食养马之费。日给一钱。止当边军草价耳、况各道快手徭十八两。俗已倍加为三十六两。其行巳久。而各里民马长差。亦日给一钱。故职愚以为徭银给兵三十六两。其论甚省国计但恐不能御虏止可备守州郡耳葢取准于此。而其未有徭者。悉如部文。以不堪快壮工食给之。有急则调以护边。平居则养以制盗。若其创始之费。与去冬调选之赀用及有司先事预给之失。则已具在台鉴而不容重论也。又有疑此兵难散者。此又有大说焉。今天下未能去兵亦明矣、纵京师不用此兵。而山东留此兵于七兵备道中。亦未为多。近日李邦珍孟尚守之类。累累窃发。葢因与虏市、以致忠义之情愤、沮、凶豪之气恣肆、若复去兵、何以威众。大上以德。其次莫如猛。强兵以备不虞。威猛之大者也。职之不欲仕久矣、葢亦曾屡陈奏 圣治政本、当时罪其迂、今以兵事被用、职专在兵、臣子之义、逆知将来之变、心知不可而口不能言也、近蒙兵部议覆何都给事中等奏称议处民兵以便戍守行令前来、再为从长审处庶为经久可行、题奉钦依备行到职、葢将为兵民深长之虑、是以少布刍荛之愚、若夫以德化民、五兵不试、乃平日之所晞慕、但今边事方殷、未敢为此高论、度时审势、寔出下策、远愧古贤、近负台训、实怀惭怖、倘蒙获罢、不胜至幸、

  ◆序

  杨提学大宁考叙

  ○杨提学大宁考叙【大宁考】

  大宁考

  书称戎狄荒服、周公兼夷狄以宁百姓、孔子内中国外夷狄而成春秋、圣人之虑深矣、 皇朝象天枢以定都、大宁故地密迩、包荒残□、列于采卫之间、兹岂欲轶虞夏而超周孔哉、亦权时度宜以安人耳、曩时春为宫僚、唐子顺之曰、尝闻之都御史王公大用云、厚赏以复故地、是为上策、时春以为未然、恐亵国威以启戎心。莫若垣山堑谷。结庐屯戍。乘高瞰下而田其中。置为永业。广不踰六百里。里居百兵。不啻六万人。足矣。今督学宪副长沙杨子之大宁考、其深有意于兹乎、不然、何其索之精而谟之渊也、抑是考以泰宁福余为足忧。以朵颜据险为足恃。此为北虏言耳。北虏之不能越三卫而南盗固矣。使三卫弱则且折而合于虏。其强也。安能保其为畿甸之纯臣乎。刘元海亦西晋之质子。而阿骨打者天祚之舞佾也。时春于是乎有私忧过计焉、若夫柔远能迩、招徕折冲、此真大圣人之能事、而臣子之所深望焉者也、王公新召用、杨子旧职方、必大有以对扬洪休、而茂树勋业、岂浅夫之愚虑所及哉、姑序以俟之、

  ◆杂记

  北虏纪畧

  ○北虏纪畧

  此篇载浚谷集甚明近见陈芝台司成所选明□□赏则以为汪太凾司马作也然汪集实无此文且太凾在蓟乃万历中今所载吉囊俺滩皆嘉靖以前事其为浚谷作无疑矣

  北虏之盛、终于西南直吐蕃青海西海之地、在松潘山外、东北抵辽海绝朝鲜、尽西北东三面皆抵海、地虽广漠而分散无统。皆中国未有以制之非虏能强也。甘肃迤西一曰忠顺王。以元裔不能服哈密回夷。一曰瓦剌。部落止存数百骑。一曰帖木哥。以番僧为夫。虽有虗号。尽属中国虏之枝蔓削矣。弘治末虏之强臣亦不剌酗酒。斩小王子使者。率其部落度庄浪古浪峡南走雪山。往往侵暴西番族帐。族帐旧有国初所赐金牌纳马赐茶号合当差法。故设西宁兵备守备以镇抚之。葢汉典属国都护职也。亦不剌掠之而不能救。族帐皆怨叛内侮。往往又致讨伐。以是西番离心。差法马少。入茶不行。而亦不剌遂雄据西海矣。自嘉靖以来。吉囊承火筛余烈据河套。有众四五万数。自贺兰山后。度古浪峡穿黑松山入西海伐之。亦不剌死。长子干耳笃思其二弟析而为三嘉靖二十四年吉囊侵西海虏干耳笃思全部以归。居之贺兰山后以为右部。自此宁夏赤木黄峡之口。无宁日矣其二弟愈南徙。直松潘永宁山外。绝不与虏通。初吉囊之西伐也。娶瓦剌之女。至是死。生三子曩台吉等各分兵。俺滩阿卜孩。吉囊弟也。居黄河东。仍虏俗。欲蒸瓦剌氏。三子不从。遂大战。俺滩败走渡河。仍居直宣大之地。又数失小王子贡约。亦相侵伐。近年以来。俺滩阿卜孩得肆志中国。即俺答也益桀骜。然西失吉囊手足之助。内携小王子君臣之情。频年战伐而骄侈滛纵。部众亦厌苦。稍离心矣。其地西距娘娘滩黄河东不过故独石岭潮河川所遶之麓。所谓万塔黄崖者。其众男女老弱。不过四万。凡东南侵。必徙其帐于北以避我捣巢。又留兵以护家防小王子。故直南则入宣大之间。极则西至紫荆关。东至永宁四海冶隆庆居庸。直西则入大同鴈门以犯山西。自独石岭折而东行千六七百里。方过太行山麓。由潮河经行之口以犯古北。东至顺蓟。南窥通潞然胪朐滹沱京西诸水及都城遮之亦不能复南也古北路甚险。故西缘陵南白羊口以出居庸关。后仍道宣府而归。古北口之东曰白马关。曰墙子岭。皆缩入古北口之东南。西曰石塘岭大水峪罗纹峪匣儿岭。又西曰渤海所黄花镇。皆缩入古北口之西南。其山外夹墙则诸夷华人之逋逃者。曰陈挞顶色称儿阿耨豆儿居之。众仅合六七百。犹中国山贼也。常盗俺滩马牧。山深险无如之何虏之折而东行一千六七百里此由之虏遮之也向有守墙不如守山之议中国置墙皆在山下山皆弃不守不足为险自此以东置墙皆如之缘川而行遇山悉弃故回远而难守然皆故大宁地以居朵颜者也。其入贡而为患者哈哈赤。又东曰喜峰口。南直蓟州。又东曰冷口。南直遵化永平。虏若犯此。则在潮河之东。又为白龙江所阻。当犯永平遵化铁冶。不能至京师又东则泰宁福余地。直辽左矣。虏之特起新酋曰虎喇哈赤者众不满千。辽泽受东北诸夷水入海之路春夏秋三时多淖泥常以三冬春初氷结时犯塞又辽人王忠入构熟夷得千人。自为部长。常以父事赵参将倾葵数为盗。晨起必斩二人以祭旗。率以为常。其恶甚于哈丹儿陈通事者也。虏中是挍如此其名目可征见者今列于左方以备参考云、

  虏酋名目

  △虏酋名目

  小王子打来孙罕  俺滩阿卜孩【大虏首大同边外】

  把卜亥【熟夷右北黄草川】   虎秃孛赖【朵颜头目近边住住夷】

  吉囊【在黄河南死有三子曩台吉青台吉黄毛台吉】

  虎剌哈赤【大虏首在辽东边外】  那麻真【辽东熟夷】

  倘字赖【花当远子头儿】    舍力木【泰宁熟夷】

  红脸索罗【泰宁卫在夹墙住】  伯言哈答【此乃虎剌哈赤寻杀之人】

  达火通倘不囊【俺滩部丁小头目】 阿儿秃【夷首】

  哈哈赤【朵颜都指挥】    司吉囊【夷首】

  稳克儿【朵颜部下头目】    瓦撒答【通事在大同北】

  辛爱把都儿【俺滩子】   了头智【脱脱部下夷人通事讲开马市者巳被擒获】        花当达子【在辽东辛爱外父】

  把把【辽东住夷】      花当驼立【近辽东夷首】

  把秃【差用夷人】      把秃赖儿【其子辛爱壻也】

  讨不赖【花当部夷】     我包阿卜款【辽东达子头目】

  祖儿在【把都儿部下夷】    哈喇【夷首】

  伯颜帖忽思【朵颜都指挥】  引烧卜【朵颜夷首】

  安滩的【即俺滩亦呼俺答】   虎剌大阿卜户【夷首】

  背马台吉【独石边外虏首子】  阿剌处台吉【小王子部下】

  纳林台吉【小王子部下】   青台吉【小王部下是吉囊子疑有二名或俺答借名以胁我】       □十探台吉【夷首】

  钖剌台吉【小王子部下夷首】  把都儿台吉【夷首】

  鬼林台吉【小王子部下夷首】

  各台吉俱吉囊部落葢俺滩辈借名以胁我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九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唐荆川家藏集一(疏)

  唐顺之

  ◆疏

  早定东宫朝贺礼制以慰羣情疏

  条陈蓟镇补兵足食事宜疏

  条陈蓟镇练兵事宜疏

  三沙报捷疏

  ○早定 东宫朝贺礼制以慰羣情疏【东宫朝贺】

  是时先生为东宫宫寮故与罗赵二先生皆具此疏以忤柄臣意俱免为民

  臣闻古者豫建太子、所以重宗社也、太子既立、则有临莅之位、有朝会之仪、所以萃人心、昭轨度也、伏惟 陛下圣谟独运、深惟 宗社根本之重早正 东宫储贰之位、世庙初建立东宫一行奏议仪文彷佛汉文之遗风以系宇内之心者。二载于兹矣。曩以储躬冲幼。务存谦抑。凡遇岁时令节。及千秋庆贺。令进笺内庭。此皆礼出从权。时有待令。皇天迪保。睿算日昌。虽龙德尚韬。而麟姿益茂。至于来岁首春。又当天下百官述职。多士宾兴。衣冠咸萃于天都。欢欣交通于万国。咸思望元良睿哲岐嶷之光。以思报 陛下曲成范围之大德者。其心宁有穷极哉。而文华受朝之仪。缺而未讲。臣民稽首之敬。抑而未伸。非所以彰主器之殊尊。答羣心之属望也。臣愚伏愿 陛下、俯览万物作覩之诚、大昭育震重晖之盛特 敕各该衙门凡 东宫朝贺、一应仪注、早为详订、銮舆麾仗、一应法物、早为择补、务求忠谨端亮以专羽翼、而资保护、仪物既修、官联既备、及兹正阳履端之辰、苍龙应律之候、羣臣请奉天殿朝贺礼成。即诣文华殿。朝贺 皇太子。则离明之照、成于两作、前星之耀、增光紫极、而内外官僚之众、四夷朝贡之臣、咸于快覩争觐之余、兴起其爱戴趋附之忱、各思恪其乃职、以对扬 圣天子贻谋燕翼之休命、者、又自兹益笃、矣

  ○条陈蓟镇补兵足食事宜疏【蓟镇兵食】

  臣窃惟补兵如补敝衣、敝坏则易、而补缀则难、故叙补兵之说、凡五条、兵之与食吃紧相关、故附以筑墙工食、及边粮之说、凡三条、伏蒙 圣谕、令臣悉心区画来闻、臣不敢不竭其愚、伏惟 圣明裁择、

  一清弊源以收逃卒、臣阅军蓟镇、究军所以多逃亡之故、皆曰边墙之工。卒岁不休。转石颠崖。伐树深涧。蓟镇不恃兵强端恃设险故视各镇最弱力办不及贷钱赔貱。加之各关夷人。乞讨无时。旬抚月赏。悉出穷军。将官侵克。毫厘剥削。文吏盘点。番增渔扰。穷军生计。止是月粮。斗割升除。而月粮得入军腹者几何矣。至如召募之军。多非土著。不缘身迫穷窘。谁肯自同罪谪。衣粮既不满望。工作又尽其力。势如鸟徙。亦何足恠。兼以石塘古北。本号苦寒。地既虏冲。土尤硗确。哨守之劳。巳甚。资生之计尽无。原与逸肥之军。一切衣粮不异。是以募军之逃。巳甚于他军。而石塘古北之逃。又甚于他处也。窃惟 国家岁出筑边。银数十万两。而又令穷军赔貱。岁给抚夷银三万两。而又以累穷军。臣不知其说也。今欲抽军操练。则一身不能两役。墙工自须别议。至于抚夷之费。合令督抚诸臣仔细计算。抚费取之于军此墨将之利也如 国家岁给彀用则巳。不彀则请于 朝廷。别为区处。一毫不以累穷军。其将官文吏贪饕之辈。重法禁治。但使穷军全得一石月粮。长孤畜妻。自然不走。至于苦寒之辈。缘军士衣粮。普天同例。纵欲加厚。其道无由。臣思得一说京边折银给军、皆是六钱五分、蓟镇独是四钱五分、始者葢因本镇米贱。权为节减。原非经制。且夫籴之贵贱。因地瘦瘠。假如腹里籴价五钱六钱。则穷边断是八钱九钱。奈何使苦寒与逸肥一样同折。非称物平施之义也。合令户部量地均筭、自蓟镇苦寒米贵之处、照例给与折色银六钱五分。在 国计则本分之外毫末不加在穷边则同辈之中巳稍优厚。其逸肥米贱去处。自不得援此为例。若谓银不可增。则如前时总制杨愽所题镇边横岭事例。每年十二个月。悉与本色。亦无不可。如此百方体悉。庶足系属其心。不然。虽终目撄以徽缠。犹难保其不掊锁而夜走也。

  一专责任以严勾补、照得蓟镇之兵、自内地卫所抽往边关。其逃边关而濳回卫所。往往不补者。葢自营卫互相推调。营官则曰卫所窝逃军。纳月钱而不肯解也。卫官则曰。营官剥削军士。弊莫病于相诿以致之逃而我无柰何也。营卫本为一体。而矛盾若此。则无官以兼制之之故也。该镇得兼制营卫者。惟督抚。而督抚大臣专理兵机。势不得亲细事。其下惟有兵备道。合无请 勑一道。以补军责之兵备。其营官之剥削。与卫官之窝逃者。兵备皆得重法治之。营官以逃军多少。而轻重其罪。卫官以补军多少而轻重其罪。并论卫官补军之多少。与营官逃军之多少。又以为兵备功罪。责任既专。缺额自足。其补军之法、逃军先尽本身、故军先尽子孙、不足则均之同伍、均之同队、以至通一卫之余丁而补之、又不足、则取之城操正军、于勾补之中、寓垛充之法、大率务如原额而止、然缺之于数、十年、而补之于一旦、太急则人情不堪、合令督抚与兵备计议、量其缺军分数、一年可补完几分、年终如其分数而责之、其亦可也、

  一定班戍以便人情、照得古北石塘一带、曩缘旁近州卫、被虏残破、因而垛募远军、当时垛者、迫于令而不敢不行、募者贪于利而不顾其后、及至戍所、营房亦无、晁错云人情非有匹偶、不能久居其所、此辈往往身寄穷边、家悬千里、采薇之遣既久、及之待无期、赍送屡空、衣鞋莫继、始于濳返、驯致久逃、揆之人情、殊非得巳、是以日逃日解、随解随逃、逃解相仍、徒滋烦扰、近者督抚开移远就近之例、臣亦有首逃区处之文、因而首者纷然、葢可见其情矣、臣以为不与区处。则无以回逃者之路。若与改编。则又恐播居者之心。酌中二者、颇得一说、但系六百里之外、或分为两班、一班备春、一班备秋、或并为一班、半年城操、半年秋戍、其在官则向之终身逃窜。孰与得半军之用。其在军则向之终岁浮寄。孰与得半年之闲。既可稍近人情。又不改移原戍。询诸逃卒。亦尽称宜。且戍军在其乡。则食减支六斗。在边则食行粮四斗五升。则是一军止食半军之米。在边扣其余米。亦足雇募半军。待本处募军足彀原数。然后将远军更议改编。其五百里之内。及旧额之军。不系以后垛募者。自补原戍处所。绝不得援此为例。

  一处民兵、臣闻长民者贵因事以为功、则民不困而事易成、今蓟镇民力则巳竭矣、不可以加矣、而蓟镇之兵与马、方患其不足、查得永平府志书所载、本府原无民壮、正统末、胡虏寇边、佥设民壮二千五百名、原为备虏而设也、即以本府备虏之设、还为本边备虏之用、闲时则州县驻操、有警则就近守边度永顺二府、可得民兵六千人、分为二枝、每枝统以一游击督之兵备、而隶于廵抚、闲时止用原设工食、守边则给行粮而巳、此为官不增粮、民不增赋、而坐得兵六千人也、又查得山东有马民兵三千人。原为蓟镇而设。今暂用之南征、事巳则须仍还蓟镇、若使不用其人、而征其工食、以为本镇就近顾募之用、则山东民兵、每名岁该工食银三十余两、三千名、无地无钱粮能者为之设处则无用化为有用矣岁征银九万余两、就此可顾募步兵七八千人。又查得蓟镇事例。岁该取腹里减存民壮工食、以为本镇募兵之用、今此银不知积之何所、但得银三万两。足顾募三千人此亦为粮不增于官。帑。赋不加于蓟民。而坐得兵万人也。又查得蓟镇缺马。多从兵部兑给。合永平一府。岁该解备用马九百余匹。若停两年。该解之马。又贴以遵化等县寄养马一千余匹。以给蓟镇民兵。足成马兵三千人。且京师之马。不必给苏。蓟镇之马。免于解京。互相抵兑。两为便益。其两年之后。自照例解京如故。此所谓民不困而事易成者也。

  一处班兵、窃闻聚兵者、先料其食、蓟镇主兵若足、原额将及十万、即使月粮一半折银、亦须本色米六十万石、岁岁转漕、胡以办此。则是旧额不足。正苦少兵旧额若足。又苦少米矣。今补主兵。以免客兵也。免客兵以省费也。臣尝计之。客兵每岁防秋。四月该支行粮一石八斗。主兵一人。每岁该支月粮十二石。出戍百里。行粮又在其外主兵一人之费。足抵客兵七人之费而有余。主客之马费亦如之。然则调客兵代主兵。计各处则为增费。边臣所以乐于调客在蓟镇则为省费也。补主兵代客兵。计各处则为省费。在蓟镇则为增费也。今欲米不增于蓟镇。兵不烦于远调。惟是班军可以经久。查得蓟镇天津河间、等卫、春秋两班、官军巳有二万二千。八百八十二员名、或于京班中再拨一枝两枝、班军至今如故或于班军原卫抽补余丁、一枝两枝、足成三万人、以充该镇主兵之数、而以游击十人分统之、闲时则于原卫驻操、防秋则于该镇上班、驻操则本处兵备监督、上班则该镇兵备监督、其原卫官听该管游击节制班军如有老弱逃亡、原卫即与佥补、此其粮不增而兵足、所谓经久之道也、

  一筑边工费、自来边墙皆是军民兼筑、今欲抽军操练、所谓墙工、自须别议、其原编顺天等八府民夫、远则征银顾募、近则派夫上工、若以派夫计之、每夫一名、一月该盘缠银二两、百名该银二百两、每夫百名、一月止筑墙二丈、每墙二丈、又该官给盐菜银十两、则是二百十两之费、止彀筑墙二丈、若以顾募计之、每墙一丈该银十五两、则是银二百十两、该筑墙十四丈矣、顾募十四丈之费、止抵派夫二丈之费、是差却七倍来往、若一槩征银顾募、则官得七倍之赢、民免去家之扰、墙获早完、征发亦息、只是夫与价互换之间而其利如此、

  一复本色以存久计、照得蓟州仓粮遮洋总二十四万石、百余年来、元运本色、并无升斗折色、至正德末年、始议折十万石、嘉靖十二年、又议折四万石、彼时建议之臣、边镇重米不重银此根本之事当时何得轻议折色偶见本镇米贱籴价不上四五钱。以为九钱一石征银、又以六钱一石给军。则国与军皆有赢羡、又省造船漕卒之费。是以轻议变法。曾不虑及岁有丰歉。籴无常贱。今年滦东饥馑。一石折色、不足以籴四斗本色。诸军坐困。菜色至今。况自古转饷以人权米。以米权银。必主相称。乃无偏重。彼时蓟镇。原无大虏。聚兵甚少。故减米增银。犹谓时宜。今聚兵至十余万。岁费主客银七八十万。而米不及十四五万。一旦窘急。无处籴买。不得巳则穵运京师。脚价转多。骚扰尤甚。非得计也。故臣以复本色为便。又诸边皆是陆运。故致米为难。蓟州一路水运故致米则易。至于造船。漕卒诸费。但取昔年未变折色以前之旧法。即是今日欲复本色。以后之定规。故牍尚在。无俟他求。纵不能尽复本色。亦可先复一半七万石。使该镇每年给军之外。余粮常有二十万石在仓。然后更议减本加折。以多积粟为先务。虑至深也。

  一处转般以便支给、照得滦东一带军士、原在永平山海等仓支粮、后海运既罢、始移在蓟州仓、蓟州去滦东、远者五百余里、自来未有往返千里而负粮者、甚至一石之米、不足以偿盘剥之费、穷军毒苦、不能尽言、前年虏酋入犯马兰谷、止因墙军远出支粮、瞭援不及、竟至深入破堡杀将、其为边境之害深矣、边境之害既如此、穷军之苦又如彼、而卒莫有为之处者、户部重惜脚价也、臣窃计之、滦东之运、一岁须米三万石、自蓟州仓运至永平、急则驴驼人负、度用脚价八九千两、缓则车载、脚价可六千余两而足、 国家岁为蓟镇费银百余万两。乃靳此百分之一。至使军苦无诉、又使虏得乘隙。则是所惜至小。所损甚大。合无置一户部分司于永平、使与蓟州郎中相首尾、岁增脚价六千两、其本色三万石、与折色银数万两、悉运至彼处支给、军无远支、边不缺戍、计亦甚便、又臣所谓脚价者、非必岁岁而用之也、访得滦东等处大率十岁而九收、丰收之年、不必运米。但取银于蓟州。而籴米三万于永平。本处则脚价亦自不用。即以减存脚价。亦作籴米本银。六千两银。可得米万四五千石。若十岁丰收。则米当至十四五万石。即以此脚价所积之米。贱则籴。贵则粜。收其羡利。还充脚价而本米常在。则十年之后。所谓岁增脚价出于户部者。亦不必用矣。此亦富边之一策也。则是 国家所损至小。所利甚大。特在立法之初。户部择一有心计司官经画之而巳。

  ○条陈蓟镇练兵事宜疏【蓟镇练兵】

  臣窃惟兵之精不精、系蓟边甸安危、蓟边安危、有关利害、非可容易、且夫蓟镇犹之家也、以兵为墙垣、而以属夷为藩篱、犹之身也、以兵为爪牙、而以属夷为耳目、故以夷情附练兵之后、伏惟 圣明裁择、

  一定区帅以分练、夫官以久任成功、而疆圉之臣、尤更不可数易、臣至蓟镇问某参将、则曰到任纔数日也问某游击、则曰到任纔一月也、是时巳逼防秋、窃以为将官朝来暮去若此。万一虏入。得无偾事。难矣况欲练兵为长久计乎。请以防秋之后、督抚诸臣遍阅参游等官、区别具奏、其不才者而黜之、其宜于内地者、调而徙之、悉取各边将官、结发惯与虏战、有威名而识阵势者、一缺具三四人以闻、而内地选愞、未尝见虏之辈、与游猾钻刺之人、一不得与其间、 陛下下之兵部、而每区各定参游一人、以为区帅、是谓以边将练镇兵。纵不得边兵。仅得边将。庶几练镇兵为边兵也。其人既定。约以三年为率。不许升调弗有大罪。不得辄易。小罪则戴罪供职。大罪则即于本处立功。不得复还原卫。三年大计其功罪而赏罚之。下至提调关寨等官。亦准此为例。如此则将官自知责无所诿。而不敢不尽心于练士。其士卒亦知将有当属。而不敢不督率鼓舞以从其令矣。其与朝来而暮去者功相百也。

  一杂边兵以同技、臣惟练镇兵以代边兵也。将以代边兵而不教之以边兵之法。是织而不问婢者也。今诸边之兵。后虽以渐减调。延兵视各镇至今犹强闻贼中徤者皆延兵也而延绥游兵则势未能遽罢虏人所惮惟绥兵耳。宜及绥兵之未罢。杂之蓟兵间而教之。每蓟兵百人。杂绥兵二三十人。授之以绥兵之长技。而试之以绥兵下营走阵遇虏鏖战之□至于号衣语言。无一人不效之。而与之同。又以其暇时。使绥兵谈说虏人之情状。与对敌胜败之故事。以熟习蓟人之心。而使之不慑。则异时边兵虽去。镇兵犹边兵也。且夫虏人惮绥兵。而易蓟兵也久矣。蓟兵长技。号衣语言无一不与绥兵同。使布满蓟边者。皆为绥兵。一旦夺其所易。而詟之以其所惮。此亦攻心之一奇也。

  一练火器虏所最畏干 中国者、火器也、 火器至今日而精极矣然不闻以此胜虏何也国初止有神机火枪一种、天助 圣明、除凶灭虏、而佛郎机子母炮快枪鸟嘴铳、皆出嘉靖间、鸟嘴铳最后出、而最猛利、以铜铁为管、木橐承之中贮铅弹、所击人马洞穿、其点放之法、一如弩牙发机、两手握管、手不动而药线巳燃、其管背施雌雄二臬、以目对臬、以臬对所欲击之人、三相直而后发、拟人眉鼻、无不著者、捷于神鎗、而准于快枪、火技至此而极、是倭夷用以肆机巧于 中国、而 中国习之者也、往年京师亦尝造数百管、其练铸既苦恶、而又无能用之者、是以遂为虚器、请令东南军门、取其精者数十管、而与善点放者数人至京师、 陛下令大臣阅试之、使知有此器而不用、以保全虏人之腰领、其亦可惜也、

  一申阅法、臣窃观 高皇帝以武功定天下、深虑承平之后武备寖弛、以启戎心、而定为 御前阅试之法、千万里外、亦分番迭上、躬自校阅、而严赏罚之、载于会典者可考也、蓟镇近在 辇毂下耳、请于塞垣无事之时、抽调镇兵一枝两枝至京师、 令大臣于教场阅视、其果练与否、而 明诏严赏罚之。其机发于堂陛之间。而风震于塞垣之外。其帅臣常如 天威临之。而不敢不尽力于教练。其士卒常如 天威临之。而不敢不尽力于演习。无有敢肆欺于 圣鉴。之所不及。而虚应故事者矣。此所谓执一实以御百虚之道也。

  一调戍边以试练、夫以边将莅之、以边兵杂而教之、其亦可以为边兵矣、虽然、犹未尝见虏也、见虏安知其不怯而却也。宣辽二镇。与蓟本相唇齿。蓟镇有事。则宣辽自宜戍蓟。异日蓟镇无事。而宣辽有事。请抽调滦东兵一枝两枝戍辽。滦西兵一枝两枝戍宣。居常则以经阻险而耐辛苦。猝有虏患。亦杂之战兵之间。而与为犄角。既尝搏虎。不畏负嵎。后与虏遇。自然习惯。且夫昔以边兵戍蓟。今以蓟兵戍边。是练兵之成也。

  一蓟镇夷情、照得三卫夷人、与诸边异、诸边之夷。必鬪之贼也。三卫之关系畿甸苟在有识皆知之近乃坐视其役于奴而毫无收拾之者何也三卫夷人则不然。窃观 文皇帝出塞。皆用三卫为前锋。所谓以夷攻夷。则是以所向如意。而 文皇帝亦丰金帛厚犒之。至于 累朝。亦尽为不侵不叛之臣。每盗北虏之马以献。而时时为 中国阴诇北虏。 累朝亦丰金帛厚犒之、后来边臣与之力争一马一纻之利、以失其心、是以寇盗窃发。至于攻城堡、杀参将、而边臣又不分逆顺、往往扑杀诱杀之、是以激而导北虏残 中国、皆边臣不知大计、不识祖宗羁縻畜飬之深意、激之变生、以驯至此极也由此言之、北虏得三卫。则足以蔽 中国之耳目。而资其乡导。以窥 中国。中国得三卫。则足以绝北虏之乡导。而更为 中国阴诇北虏。蠢兹小丑。宜无足论。而边境安危之机。亦畧可见矣。 陛下于贡马常赐之外、岁发银三万两、与蓟镇为抚夷费、此 圣明并包夷夏、 神谟英畧、同符 成祖者也、今三卫虽资北虏结婚之势、而亦恋 中国岁赉之利、虽或被胁而乡导北虏以攻为蝥贼、亦每效顺而送哨 中国以私求货贿、虽或利北虏之内侵、而拾其弃余、亦殊苦北虏之经过、而残其聚落、所谓赤子蝪蛇、势未有定、且我之边备、三卫纤悉必知、而北虏之使无日不至三卫。每夜不收到三卫酋帐中。无一次不见北虏使在其间。此其事诚不可不深长思也。诚使督抚诸臣震兵威以夺其心。捐财帛以结其心。时用秘计以携其交纵不能使之以夷攻夷。亦可使必为我耳目。而不为乡导。此在边臣知大计者。方畧何如耳。御得其道。狙诈作使。此之谓也。又臣窃见始者北虏寇秋、今寇春、以至无时不寇、往年之宽佃谷、三月则寇、前年之黑谷关、正月则寇、昨年之河流口、三月则又寇、尝窃恠之、以为北虏在沙漠之外。又春月马弱之时。纵是疾驰。不应至此。及至蓟镇。始得其说。葢把都儿打来孙二虏、自嘉靖二十九年以后、今奴之东徙又过此矣可柰何收属东夷而居其地。遂巢穴辽蓟间。马路不八九日而至墙下。而属夷一二不逞者。又为之侦候乡导。是以辽之前屯、蓟之滦东。其患日寻而不息也。夫 中国之与夷狄、譬如大家与盗贼为邻、不虑其强而虑其近近则我之防备、无休。而彼之抵隙又便。河流宽佃之失可鉴也。合令督抚诸臣详议、何计可以断属夷北虏之交何计可以隔远北虏、使不得非时入寇、务求长筭、毋办目前、庶边境有金城之安、而免于无时不备之困矣、

  ○三沙报捷疏【平倭】

  题为仰仗 天威、官军出海、邀贼鏖战、克获奇功事、副总兵官卢镗报、照得本职亲统游兵都司杨尚英等、兵船出哨北洋、四月初九日哨至三片沙适遇新到大倭船二十余只、并随带小船、俱收本沙、约贼二千余众、随该本职分布各哨官兵船只四路埋伏、初十日早各船奋勇齐进、举放佛郎机乌铳喷筒火箭并力攻打、犁翻贼船三只、打破四只、生擒真倭一名、共斩真倭首级一百一十三颗、倭器倭衣共三百四十六件、溺水死者不计其数、余贼荒张、随潮沿滩收入三沙地方、见今兵船围剿等因、臣窃照此二十余船之贼、若是不上南岸、必上北岸、若上南岸、则江南方幸无贼、岂堪此贼破残、若上北岸、则陆贼巳将及万、又添此贼合伙、如炽火加薪、势将何止、今聚而歼之海中、虽捍御于江南、实以分杀贼势于江北、海贼既歼、陆贼自然破胆、且自来海中获功。止击归贼。不击来贼。归则贼气巳惰。贼赀又满。人既乐击。击之又易来则贼气方锐、贼船又空。人不乐击。击之又难。击贼之归。如虎陷人而人杀虎。虎毙而人巳残击贼之来。如虎未口舀人而人杀虎人不伤而虎毙然自有倭患十余年、其间击贼之来者。仅往年朱家尖之捷、与今日三片沙之捷而巳、前此打破贼船、不分贼来贼去、同是一样赏格、人不知劝、伏望 敕下兵部会议、击贼之来。与击贼之去。难易不同。另立奇功赏格、鼓舞士气。此为上策、为此题知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五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唐荆川家藏文集二(疏 文移 书 杂论)

  唐顺之

  ◆疏

  条陈海防经畧事疏

  ○条陈海防经畧事疏【御倭经畧】

  题为条陈海防经畧事、臣前任兵部职方清吏司署郎中事主事、奉命差往浙直地方视军情、嘉靖三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节该钦奉勑书、内开将来海防一应合行事务、尔有所知见、查照兵部原题条奏以闻、钦此钦遵、行事外、嘉靖三十八年四月二十七日、准吏部照会、该本部题奉 圣旨、是、唐顺之升右通政、着会同胡宗宪经画兵务、钦此、备照到臣、本年七月二十五日又节奉敕书内开、如逸贼奔散、地方稍宁、更宜训练土著之兵、以免征调之扰、将来海防一应合行事务、尔有所知见、查照兵部原题条奏以闻钦此钦遵外、臣两奉敕书、令臣条奏、臣原籍常州府人也、自待罪编民、目击倭贼之害、海上事情、亦颇得其大畧、而未敢自信也奉 命以来、经历海洋、跋履行阵、老卒退校、亦徧咨访。以所闻所见、会同督抚胡宗宪等、参酌议论、至如臣近奉敕书训练土兵、臣巳行文各兵备有司、令其着实举行、又如葺城堡、缮器械等项、系督抚之臣、从宜自为者、今皆不敢琐琐、谨据所知见、条为七事、以答扬 休命之万一、为此具本谨题、

  一御海洋、照得御倭上策。自来无人不言御之于海。而竟罕有能御之于海者。何也。文臣无下海者。此即击来贼难击归贼易之说也则将领畏避潮险。不肯出洋。将领不肯出洋。而责之小校水卒。则亦躲泊近港。不肯远哨。是以贼惟不来。来则登岸、残破地方。则陆将重罪。而水将旁观矣、臣窃观崇明诸沙、舟山诸山、各相联络、是造物者、特设此险以迂海贼入寇之路、以蔽吴淞江定海内地港口也国初设县置卫。最有深意。而沈家门分哨之制。至今可考。合无春汛紧急时月苏松兵备暂驻崇明、宁绍兵备或海道内推择一人、暂驻舟山、而总兵副总兵常居海中、严督各总、分定海面、南北会哨、昼夜扬帆环转不绝、其远哨必至洋山马迹贼若从某处海面深入登岸者。该总首先坐之。论其登岸多少。以次罪及总兵。又罪及兵备道而止。至于海中击贼初至。将领以奇功论。巳有事例。惟军士首级之赏。尚未别白。臣先具题击来船与击归船不同击。归船直倭首级一颗、给银十五两、自合如故、击来船、真倭首级一颗、合无量增银十两、比陆战首级尚少银五两、巳足使水卒感恩怀利。尽死击贼。再照臣蒙 圣恩遣视军情、臣虽不肖、而此官之设、切中机宜、臣往来海中、奉扬国威、诸将不敢退缩近港、旋有三丬之捷、今臣虽转任、伏乞敕下吏兵二部、详议此官续设与否、在京师诸官中、差此一员官不足多少。在海上加此一员官、则甚有关系、

  一固海岸、照得贼至不能御之于海。则海岸之守为紧关第二义。贼新至饥疲巢穴未成击之犹易延入内地。纵尽歼之。所损多矣。然自来沿海戍守。莫不以拥城观望。幸贼空过。谓可免罪。而不顾内地之残破。内地戍守。亦幸贼所不到。而不肯策应沿海。今却不然宜分定沿海保护内地。内地策应沿海。沿海力战。损兵折将。不然则内地大逸宜坐内地不能策应之罪内地残破。沿海幸完。宜坐沿海纵贼之罪又如同是一样沿海地方。贼由宁绍登岸。宁绍却不残破。而残破温台。贼由温台登岸。温台却不残破。而残破宁绍。自来只坐地方残破者之罪。今却不然。宜并坐贼所从入。其沿海文武将吏。有能连次鏖战。抵遏贼锋。阻贼下船。不得登岸深入者。虽无首级。以奇功论。一准平倭事例。如此。则人知谨于海岸之守。不敢幸贼空过以觊免。门户常扃。堂奥自安矣。

  一图海外、臣所谓图海外者、如招赦逋逃、宣谕日本二事、既屡奉明旨、平倭事例、亦巳开载矣、而臣复申之、逋逃不特如王金敖李华山洪迪珍等有名贼首、力能构倭为乱者而巳、以臣所亲见三沙千余倭子、起自洲、一被虏人冯三嗾其扬州取宝、遂至閧然远来、冯三之在中国、不啻一虮虱、及在岛中、却作此一番风浪、虽旋就诛殛、而流毒巳多矣、然则逋逃不归。东南诚未可以息肩也、至于宣谕日本、则浙江军门、亦尝请 命遣使矣、竟不能尽得其要领、使者坐罪、而其事遂罢、尝考平倭畧所载洪武永乐间、遣使日本者不一而足 高皇帝又尝与刘基议、以倭国重佛、特遣僧往谕、古之王者、于四夷之不贡不臣、则有威让之令、文告之辞、兵交使在其间、以深得敌情、而处之切中其机也、然自叶宗满之坐重罪。而逋逃欲自归者。不免自疑。自蒋洲之得罪。而人以使绝域为讳。或宜减宗满之罪。以示信于逋逃之徒。宽蒋洲之狱。以开留使绝域。诇敌情之一路。臣又据总兵官卢镗手本内一款抚处夷情以尊国体、开称 祖宗以来、给与日本金印勘合、十年一贡、船不得过三只、人不得过百名、既申远夷慕义之情、远夷亦得交易中国之货以为利。而中国亦以羁縻远夷、使常驯服不为寇贼百余年来、自嘉靖二年、宗设宋素卿等争贡雠杀贻害地方因而绝贡、至嘉靖十八年、正使硕鼎等赍献贡物、并进表文伏罪、荷蒙 皇上扩天地之仁、虽非贡期复准入贡、嘉靖二十六年、正使周良等坐船四只复贡、议者计方九年之期、有违事例、径自阻回、从此贡路不通。倭夷素性贪诈、利我中国之货、既不与贡例、无复望矣、因此遂被奸徒勾引同利、为寇不止、则以偶蹉一年贡期阻回之故也、为今之计、乞题请 圣裁、令行各衙门遵照、今后夷人复来求贡、果有真正表印勘合、别无诈伪、姑不计其限例、就与奏请、起送赴京、译审来寇之端、敕彼国王、令其查治恶逆、敛戢属夷、使不敢再犯、则倭夷知有贡路之可通、而诡计自销、党类自携、勾引之徒、亦可暂缚矣镗老将也、三十余年在海上、熟晓夷情、其言不甚妄乞敕该部查议可行与否、臣又闻先时陕西总制王琼论西夷事。以谓能绝其入贡之路。不能绝其入寇之路。今亦可借以为喻也。

  一定军制、自倭患以来、东南军制、最为不定、葢以济变、未虑经久、枭猾之徒、方应募于江北、忽应募于浙东、方以得募价而留、忽以满募限而厺、譬如借债之人、主人不得而羁之、安得而练之、至于远方无赖。托名土兵报効。希图卤掠。群然麋至。在此不由军门之征调在彼。不由督抚之遣发。坐费粮饷。骚扰地方。是以人人争言调募不便。而以练土兵为说。夫土兵之练诚是也。然土兵之数不足。安得不募。募兵不足以当贼锋之锐。安得不调。如前时王江泾数千倭子乘胜西土。非永保之兵。力挫其锋。则何所不至矣。为今之计。三言非老于兵间者不能道合以练兵为实事。以募兵为权宜。以调兵为奇道募兵则远募不如近募调兵则多调不如少调募兵先尽本地方骁锐。若浙江处兵。江西沙兵之类。其远方骁锐应募者。亦须土人保任。优其募价。什伍联束。而岁番上之。不得自去自来如往时。则募兵亦土兵也。总督军门。岁调麻兵。立为定额。直隶几千。浙江几千。专为冲锋之用。听川湖军门精选发遣。以宪司一员监督前来。有不能冲锋及骚扰地方者。罪及监督。则调兵可以制其毒而得其用也。俟土兵训练有成然后募调俱罢

  一足军食、照得东南水陆兵粮、往往有缺、至有一月不给者、军士万里捐生、日望数升之米而巳、而又不时给之、生心卖读语、亦何足怪、此有故矣、浙江军饷银四十七万两、江南五十余万两、江北一十六万两、其初皆筭兵而赋民。原无赢余。若民间拖欠十数两。则缺却一军之食。万军不能一军空腹。而万两不能铢两无欠。加之民赋有灾伤减免。而军饷无赢余处补。宜其不能时给而主怨卖读也。古者军兴之费。不尽仰于民。今民力之困有倍当时用兵之期未知结局而朝廷毫无变通之法不知何所底止多取之山泽鼓铸筦榷商贾之利。故前史称不加赋而用足。今民间摉括巳尽。无可处补。而军门亦无所谓山泽筦榷之利。稍可处者。惟有盐法而巳。试举一端。如前时浙江廵盐御史鄢懋卿小票事例。鄢最可恨唐左严氏故有此论岁亦可得银数万两此皆不取之国与商。而坐收赢利者也。合无敕下户部、转行督抚等官、会同淮浙廵盐御史、委曲计议、多方区处、但使江北江南浙江、每处得七八万两、民赋若足、则别储之、一有蠲欠、即以处补此亦国民两便之策也、又各衙门原为大工紧急、解进赃罚、多寡不等、伏惟 圣明轸念东南兵荒相继、万状艰苦、敕下工部、查得大工银两渐彀、乞暂将嘉靖三十九年浙直两处赃罚、照数解与各军门、听其处补军饷、以后年分、自行解京如故、此外山泽筦榷之利。有可兴者。合听军门从宜区处。再照供给军饷。系有司职掌。有司自以不与军事之罚。往往视为不干巳事。始则催征不力。继则给发不时。失误军机。多由于此。此后若有仍前怠玩者。自布政总司管粮道及知府以下。听督抚诸臣从重参劾。庶几有司各知干巳。不敢误事矣。

  一复旧制。照得国初防海规画、至为精密、百年以来、海烽久熄、人情怠玩、因而隳废、国初海岛便近去处、皆设水寨、以据险伺敌、后来将士惮于过海、水寨之名虽在、而皆自海岛移置海岸、闻老将言只屿烈港峿屿诸岛、近时海贼据以为巢者。皆是国初水寨故处。向使我常据之。贼安得而巢之。今宜查出国初水寨所在、一一修复。及沿海卫所。原设出哨海船额数。系军三民七成造者。照旧征价。贴助打造福船之用。此一事与臣所谓御海洋者相关。旧制之当复者一也。国初沿海建设卫所、联络险要、今军伍空缺、有一卫不满千余、一所不满百余者、宜备查缺额之故而补足之、其运粮班操等项、原因海上无事、拨借别用、者、可悉还之原卫所。使自为守。卫所之兵常足。则他兵亦可不用。此一事与臣所谓定军制者相关。旧制之当复者二也。国初沿海卫所。皆有屯田。今埋没过半。而图册故在。宜按图照册。尽数查出。办纳屯粮。及金塘玉环诸山膏腴几万顷。皆是古来居民置乡之处。今可垦为屯田。设所戍守。一以据险。一以因粮。此一事与臣所谓足军食者相关。旧制之当复者三也。国初浙福广三省设三市舶司。在浙江者。专为日本入贡。带有货物。许其交易。在广东者。则西洋番船之辏。许其交易而抽分之。若福建既不通贡。又不通舶。而国初设立市舶之意。漫不可考矣。舶之为利也。譬之矿然。封闭矿洞。驱斥矿徒。是为上策。度不能闭。则国收其利权而自操之。是为中策。不闭不收。利孔泄漏。以资奸萌啸聚其人。斯无策矣今海贼据峿屿南屿诸岛。公然擅番舶之利。而中土之民。交通接济。杀之而不能止。则利权之在也。宜备查国初设立市舶之意。毋泄利孔。使奸人得乘其便。此一事与臣所谓图海外者相关。旧制之当复者四也。因旧时之寨。因旧时之兵。因旧时之粮。因旧时之市舶。一切纷纷之议。可以省矣。然其事重大。坏之巳甚。复之则难。若能复之。则经久之策也。乞敕该部详议、转行督抚诸臣、选差有才力宪司一员、专营四事、数年之后、必有成功、

  ◆文移

  行总督军门胡

  ○行总督军门胡【倭寇】

  为军情事、照得倭贼泛海入寇、至崇明三沙、职督率副总兵卢镗、都司杨尚英、于四月十一日海上邀击、斩获首级一百十四颗、于时职应援江北之急、留卢镗等攻围沙贼、职至江北、攻庙湾贼巢、获首级四十六颗、俱经具题外、职正在庙湾攻贼、忽得苏松兵备熊桴手本、言沙上贼久将有变、而诸将推延犹未上沙剿贼续又得总督军门书、促职过江、至三沙督兵、职即发江北五月十五日至三沙、是时贼巳蟠据一月、而诸将未有一人上沙攻贼者、兵厺宜乘其新至饥疲营垒未成击之、失此机会、使贼得以鸠粮立栅、为坚持计、而又得造有小船数十只、以备突走矣、职即督卢镗与参将刘显刘堂等、于十八日率兵上岸立营、而职带守备高寔等兵五枝、及土官张空所部镇溪兵亦续至、联营而居、职议立赏格出银示众、以为悬赏、二十一日黎明、合兵、卢镗率鸟铳先逼巢贼、多被弹伤、不能得首级、卢善谋而小怯刘好鬪而无筭故必相倚成功贼分劲锐先冲刘显兵、显素骁将、率部下郭成车梁等鏖战抵贼、得首级六颗、而卢镗部下得首级二颗、贼复冲刘堂兵、堂部下田应山兵最后、不交锋而先奔、刘堂兵逼巢者、多为贼杀、余兵亦奔、其部下王如澄广兵以苦战亦多杀死、卢镗亦遂还营、刘显高寔等尚战于巢门、顷之、亦收兵归众议以刘显将先锋、而卢镗将老营兵驻后、各营罄选锋付刘显、是时苏松廵抚陈某以告病候代于苏州、犹调度兵食、时遣牌督战、而廵按朱某以忧去、廵江江某任满去、交代未至、职止与兵备熊桴从事海中、至六月初一日、刘显率选锋攻巢、贼闭巢不出、是时贼四面起土墙障箭铳墙内鎗齐立、贼众时出环墙而趋、官军不敢逼巢、贼亦不敢蹑官军、竟不接而还、是时总督军门、遣游击王应岐、率兵五千应援又遣都司李忧所募土官、吴九韶镇溪土兵四千赴三沙、是日、王应岐全军至、吴九韶兵四百先至、初三日会兵合战、刘显将前锋、与王应岐等分路入、而卢镗札老营在后、卢镗选锋兵攻巢、得首级三颗、刘显兵得首级一颗、贼冲右哨王应岐兵、赞画生员李应春被杀、先锋亦多杀伤者、应岐子光祖弃马奔而免、余兵数千、不顾主帅而先溃、右哨张窖兵亦溃、是役也、以老营坚、故贼不能远蹑、而溃兵得徐还、刘显亦收兵归、明日吴九韶兵尽至、名为四千、实不及二千也、葢土兵张虚数以冒粮赏、大率如此、众议初六日进兵、刘显仍率前锋攻贼、贼多为铳打死、蜂拥出张窖兵先奔、卢镗斩其一人开铳自打溃兵、亦不能定、贼数战颇轻易我兵、竟追至诸营势甚张、卢镗营举放发熕佛郎机、连倒七贼各营亦发铳击贼贼纔退归各营共斩真倭首级十二颗、是役也、不藉火器老营几不守。先是职攻庙湾皆躬自擐甲阵中。及至三沙。以卢镗刘显有名宿将可仗。又国家方用以为总兵副总兵。遂不复自擐甲。而但与兵备熊桴居老营督战至是知诸将易进易退不足尽倚乃复自擐甲。入阵中至十一日复战、分布阵势、指挥伍惟统把总田应山为诱兵、布贼巢门、吴九韶刘显苗兵分伏左右、王应岐选锋与张窖兵左右缀为副伏兵、欲诱贼入伏而夹击之、卢镗札老营、王应岐余兵及王如澄兵左右翼、以防贼东西冲、阵既定、职擐甲徧廵诸军促营中传餐食诱兵伏兵、贼甚狡、先为四层木巢以觇我军、一动静、十里必见、揣知我有伏、诱之不出刘显请撤兵、职曰、合兵甚难。少忍半时。贼且出矣。显谬言军饥疲、职曰、适传餐何言饥、伏兵荫草木间。未尝战何言疲也显不能荅、而专欲收兵职遂前至诱兵所见诱兵亦怯甚。去巢尚三箭远。不能怒贼。又火器至巢边火亦不能入巢。贼以故不出应之职过诱兵而前下马独拔刀步行过鲚鱼港去巢二箭卢镗刘显与左右争向前抱持职曰。柰何若此。职曰。吾不能督诸将惟有自往死鬪耳。二将誓以必烕贼遂扶职上马还未半时。兵竟撤矣明日复战布阵如前吴九韶土兵感激遂攻巢川苗兵次后。贼先战颇得我鸟铳手、至是穴墙以通铳眼、项锁铳手一人、使弹土兵、土兵一人死六人伤、遂退、究我军所以不能破贼之故有三。札营太远。出军五六里而至巢。贼闭门而卧。开门而冲贼逸我劳。其弊一也。立营既远。又无行营。其弊二也。乌合不同。将杂勇怯不齐之兵。怯者先溃。勇者不能支。其弊三也。职督诸将移营近贼。诸将以为营远尚畏贼刼。奈何近之。又为诸将造行营木城三座。进兵又不肯用。其所以宜急图而不宜缓攻之故。亦有三。贼巳造有小船五六十只势必乘月黑潮满之夜。出海抢船。突上老岸。则江南北之祸。又自此始。其不宜缓一也。陆兵进攻。水兵守海。职与兵备熊桴昼夜风涛中者。巳及一月。每见大风潮。则福苍等船必坏数只。今入秋风恶。久之船将尽坏。谁与守贼。其不宜缓二也。江南大旱。禾苗槁死。聚兵太多馈饷难继。一日计口粮行粮火药诸费。不下二千金。万一不给。军自生变。其不宜缓三也。职才不足以料敌制胜。权不足以督励诸将。致此残寇。尚缓天诛。除一面候新降敕书奉行。一面调生力兵上沙会剿外。为此合用手本前去贵部院、烦为查照施行、照得本部钦奉敕命、欲图长策、须得兵粮数月详细查筭、除各参将所管细数、巳经具呈外、至于一镇总数、未及并归一处、仰中军官即行查照、要见该镇主兵之数水兵共是几何。陆兵共是几何。岁用军需几何。其军需原用何项钱粮措办。船只共是几何。原打造用银几何。每年修理用银几何。各具大数回报。不必细开花名。至于客兵虽无常数。及难预定。但以每年通计之。亦可见其大畧。仰查自倭寇以来、某年调过客兵几枝。某年减调或添调客兵几枝。其客兵或系征调。或系招募。及每年用过募兵银几何。供给客兵钱粮几何。今年该调客兵几何。度用钱粮几何。逐款查报、以凭本部会同廵抚李某、斟酌区处、画一奏请

  ◆书

  答翁东厓总制

  又与翁东厓总制

  ○答翁东厓总制【山西总督】

  三晋连被残破、丑虏之患、一二百年所未有、葢有非常之患、而后求非常之材、有非常之材、而后立非常之功、公固其人也、仆窃闻之、古者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桴鼓则忘其身、是阃外效忠之道则然、军功爵赏皆决于外、不从中覆、是庙堂委任之道则然不然、则锋镝交于原野、而决策于庙堂、机会变于斯须、而制胜于九重、此自古豪杰之士、所以每患于掣肘而功之难成也、今阃外效忠之道、在公能自信之、而天下亦以此信公矣、不识庙堂之所以委任。其亦必有以异乎前时所谓总制者否也。闻前总制在边。以请粮一事。不合于某阁老。遂不久而去。若尔则其所以专行者亦无几矣。夫自古未有不得非常之人。而能立非常之功。亦未有不托之以不御之权。而能用非常之人者也。虽然、托之以不御之权。而或不能立非常之功。则其责固有在矣。公务尽其为之在我者而巳矣。前时为总制者其委任既然。至其自为。世庙时俺答岁岁入边是时山西宣大总制每易得罪故畏之愈深而事不可为也又大率顾忌利害。畏缩首尾怵愓讥谗。日夜以保功名富贵为事。不肯以身蹈天下之难。而为苟利社稷。生死以之之计。是以逡廵岁月。至于丧其成功。而往往被罪以去葢其所以丧功者生于保功之计太重。而其所以被罪者生于畏罪之意太深公豪杰也。可则进不可则退。奚顾虑之有哉。仆又闻督府之任。不在于自用而在于用人且夫西北边固多沉谋鸷悍之士矣。公广询而博咨之。使文武长材。尽在幕下。至于负暇故将。守墩老卒。苟有一长。亦得自劾。期于群策毕举。此开府第一义也。宣大与三关地图、敢求见寄为惠、往时边关图本、大率只是丹青一幅而巳、试之实用、直如画饼、近见刘松石公陕西诸镇图、稍为精密、古之筹边者。虏之所从入。与吾之所以制虏。皆可以按图而坐筹之。是以守固而战克。人皆言虏人来去如风雨。此亦未必尽然。且虏人非万骑不能大举。骑不可一日无水草。沙碛少水。而水草可饮食万骑者尤为难得。虏人拥骑南下。须是觇得水草便利处。然后可入。其无水草处。故知守边要地止有数处而当时摆边之法为失算矣虏人亦不能以饥渴马致千里也。是以边城虽绵亘千万里。虏人虽是风雨来去而其所从入大约可以先定其小小隘口。零骑可入处。虽不可数。而其大举之路。大约不过数条而巳。御虏者常患备多而力分。苟图画分明。可以必虏之所入与所不入。知虏所入与所不入。则备可以不多。而力可以不分。列屯筑堡。驾梁按伏。省却大半气力矣。公在广西时、仆尝索藤峡图于公、后闻屠渐山言公尝寄我藤峡图矣、竟不及领教、不知当时寄之谁也、近日所征材官射士、远及南国、此于名则美矣。但东南柔脆。且素未见虏。恐费衣粮。无益实事。不若以其费募土人之豪勇者。则一人远戍之费。可得土丁两三人。土丁能险阻。识虏情。得一人可当戍兵两三人。韩退之与柳中丞书曰、征兵满万。不若召募数千。此实语也。

  ○又与翁东厓总制【山西总督】

  读来教、并所寄边图、忽如置身于塞垣鼓鼙之间、而听鸣剑抵掌之雄谈也、伏惟吾丈之气、既足以鞭挞四夷、而深计远虑、又真足以系单于之颈、虽推毂不御之权。此必指袁州也葢荆川以倭寇事始见知于袁州以前未之合也故其言云尔与魏弱翁所以主张营平侯故事。今未可以尽望于庙堂。但在吾丈则愿一切不计成败利钝。只论为之在我者当如是耳。葢古之成大事者。多出跅弛不羁之才。而朴木敕谨细。多不可与度外之功。是以豪杰之说。往往亦出于此。若至于活变宛转。则是失却自巳面目。且自古未有务为自容之计。而可以成度外之功也。营平建屯田之策。玺书切责者再三。彼终不易其说。而迄以成功。况肯活变宛转乎。来教云摆边为自困之道。须是以攻为守。诚然诚然。今秋虏人不敢南牧。知筹边之力也。自此益为不可胜之备。以待可胜之虏。如晁生所谓一大治则终身创矣。必胜之旅。必攻之谋。非吾丈将谁诿哉。云中久蓄邕疽。今复有宗室构虏之变。即此事势。诚可寒心。其破败擒获。虽出幕下效力。亦会有天幸也。善后之道。如何如何、以吾丈斡旋宇宙手、须能为彼中人转换得一番心腹肾肠、消其乱源而诿之忠义、此非智力驾驭之所能及、亦非苟安无事而幸其一时平定、以塞责者之可与也、山野鄙人、每以为鞑靼不足虑而国家可虑者乃在于此、浚谷论边事时、不知曾及此否

  ◆杂论

  江防论

  浙直控扼

  ○江防论

  海贼入江、由江南岸、登陆之路廖角嘴营前沙、南北相对、海岸约阔一百四五十里为第一重门户狼山福山相对、江面阔一百二十里、为第二重门户。周家桥与山相对、周家桥北岸至顺江洲、与江南分界、江面约阔六七里、顺江洲至新洲夹、江面约阔七八里、新洲夹至山南岸、江面约阔十四五里、为第三重门户。三处领水兵官。须整备船舰。昼夜紧守三门、勤勒会哨。以防春汛。门户既固。堂粤自安。若三门稍有疏虞、至不得巳而守金焦南岸。斯为下策与无策矣。

  ○浙直控扼

  往时浙直军需、多倚各省恊济自例罢恊济之后、而窘急甚矣、胡总督近有乞留运米借盐银之奏、葢以军需无处、甚不得巳全仰此一着急救、江南控扼在崇明。浙东控扼在舟山。天生此两块土大海中。以障蔽浙直门户。诸哨船皆自此分、而南北总会于洋山、若会哨严紧、遇船即打、贼何从入、信国废昌国故县而内徙之。恐是千虑之一失。未可谓替人尽是而今人尽非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唐荆川家藏文集三(书 叙)

  唐顺之

  ◆书

  答马廵抚书

  与胡默林一

  与胡默林二

  与胡默林三

  与曾石塘第三书

  与李龙冈论改折书

  答李中溪论举劾书

  答万思节

  ○答马廵抚书【逃军改编】

  逃军许其自首、随处收捕一节、向尝请教于思质公、而公之论尤更明快直截、仆辈亦同此意、葢与其逃而无用。不若就近补之。犹得一军之用也。既而思之、深有未便者、苦寒硗确之地、人甚不乐居、严法羁管、严法清勾、然犹住者多逃、而逃者不获、若逃军即许改编此驳甚妙则虽素不逃之军亦孰不逃焉以冀改编乐地乎。是今日逃军之补见役。所以酿成异日见役者之作逃军也。窃恐利少而害多矣。是以不敢便宜区处。亦不敢遽有题请。只将状发与县官、而曰务须不失开诱首逃之初意、亦不堕猾军规避之私心、使具由上请尊裁、惟公一为处分、自当去其利而收其害也、

  ○与胡默林一【御倭】

  书生操未尝一日拊循之兵、领八九枝素非同心之将、以攻据巢之贼而监将战将、皆身当之、真可谓不自量而任之太过矣、仗公成筭、初二初四两日、将士贾勇入巢、斩获共得首级四十二颗、皆系真倭无从者、冲锋则鸟铳手溆浦兵之力也、生获免狼狈为幸多矣、余贼据巢者、尚繁有徒、战后镇溪兵乃至、将复用之剿平余贼、此后容再报也、第以崇明事紧、恐有疏虞、不得不急归、而铳手皆随仆还矣、区处崇明后、即往杭州候公、计相晤只在半月也、此中贼势似巳有定、恐不久当走、公书中云欲题本、可且缓之、更看消息何如、承教步步抬营立于不败。此公老将经畧。甚合鄙见。弟巳造下行营三座。决然可以制贼。而诸将尚不能用之。如卢镗刘显等俱不肯用所谓或执拗不肯相听。或愚闇不能相听。此亦其一节也。若不用抬营之说。明日再战。恐又如前之奔耳。虽十战亦复然。所谓浪战也。所造行营、当移至杭州演之、

  ○与胡默林二【御倭】

  东至狼山、北至庙湾、沿海廵历一遍则江北又是一样局面、土著盐徒、随处尽有骁勇可用者、稍联属之、亦不甚费衣粮、但是绝无一好水陆将官、至于征调之兵不特老营边卒保河长箭可用、其毛睢曹沂各兵亦尽骁锐、但是无粮赏养之、今岁十倍艰于往岁、克斋去岁年终丁田银巳仅得一半、今无一二百两解到扬州、只望京师拨与 米打头一奏、至今更无消息、不知四五万军、辏聚何处乞米、兼之风北风俗素无夙储、此其所以易一荒便饿。一饿便盗。至有一县之仓。无五升之米者故仆以为今岁救荒、须费七分精神、只留得三分精神御倭、虽以高才处之、犹恐其难、况迂庸如仆者乎、望公题奏间稍为一援手也、向所借鸟铳手、盖是欲久假数月者、知朱尚礼一枝、公所必须、愿且勿遣、俟急更惜也、倘巳即路、则遂遣之耳、闻戚继光有御鸟铳牌、屡索之不得、望公为取一面见付作式、然亦不知其果能御铳、而珍閟之若此也、此处需水将甚急邵应魁若不甚当紧要、公可暂借何如、江北亦公地方也。

  ○与胡默林三【御倭】

  滩山浒山有贼系浙直诸 会哨所在、而李希贤孤军独、往余皆坐观、不相为援、及乌沙门洋山一带有贼定海兵船亦互相观望待其登岸、噬脐何及、盖守港将官。全然不以会哨会剿为意。贼迫近乌。机会可乘。辄以风潮不便为解。纵之登岸。陆地失事。则又罪坐陆战官兵。彼亦不与其责。 明旨近例所谓邀之于海。徒为空言。不得巳而陆战在我为舍易图难在贼得护其所短而用其所长兵家之忌。我则犯之。然则倭贼何时可乎。公亦何时可息肩也。承公指教、不自量力、谨往吴淞督战一番、若贼仍在滩浒洋山之间诸将官仍守旧套、不肯会哨会剿、仆止有以身先之而巳浙西江南陆战之兵。俱无足恃、仆所亲见成败只在海剿一着贼一上岸。必然复如往年之事矣

  ○与曾石塘第三书【复套便利】

  辱示大疏并营图、则分合进止、奇正迭用、熊虎之韬如承面授、而士马腾跃、旗帜精明之状、如获目观、古所谓节制之兵、何以过此、石塘以复套议示荆川荆川初答书颇难其事后复以营题疏与荆川曰作此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人之败、发舒华夏之气、而扫空百年狐鼠之巢穴、有不待捷书之上而知之矣、兵家之变。不可尽言。而疏中所论用间设伏。与夜斫营掎角八九条。则大约备之。用间使其自相疑而自为斗最是攻夷上策然非深得敌情。则不能用间。非熟于地形。则不可以成掎角之势。而夜袭敌营。但谲诈凶狡。虏人所长且自我兵形既露。虏人亦日夜为备。而匿实示虗。匿近示远。匿精壮而示羸弱。百计以疑我者宜亦深矣。则得敌情为难自百余年来。中国无一人一骑入套中者。此路闭塞巳久则得地形为难而今之所谓得敌情地形者。祗是据降胡侦卒一二人之口。万一实事未必尽传。传事未必尽实。则听信之际。毫发少有差池。至于当机合。呼吸便有安危。此其多方参伍。使较若画一。全在吾丈胜筭耳。虽然此犹是攻战之说。而未及乎经营善后之计也。大率今日之事。不惟一战逐虏。扫空巢穴之为难。而虏人遂遯之后。城堡未立之前。军士经时旷日。野处露宿。散布于二千里空虗之地。能使恋巢残虏。一无所窥伺突发乘间之为难。又非特杜塞虏人窥伺乘间之为难。而一时迁徙二千里之军民。一时创筑二千里之墙堡。以填实二千里百余年空虗之地。能使内境一无惫敝骚动之为难。故不难于攻而难于守守之所以难者不足虞于敌人而足虞于内境替人谓平吴之后、更劳区画、今胜虏之后、更劳区画耳、守之所以难者、姑未暇言、而攻战之难、则敢窃陈迂阔之论、或可以少备胜筭之采择、大畧以为千里而袭人。必潜形匿影。乘其不备而后可以得志复套之议两年于兹矣我之兵形既露而彼之为备亦密我之间谍虽精而彼之窥伺亦熟我能分兵以相攻。而彼亦能井兵以相待。春夏之虏。马以乏草瘠。而我马于此时固亦不能藉草于敌。虏弓以春夏解胶。而春夏多雨湿。我之火药火器。亦有时而不适于用。我恃火器以攻虏。而辎车络驿于深草丛莽之间。亦宜防敌人火攻之便。且夫兵法非十不围。非五不攻。万一虏人自知不敌。结连套外之虏。并聚于套中。合力以抗我。其骑兵必且十余万计。而我六万之兵。分为五六路。彼于地利既熟。知其何路为险。而于我兵且窥觇其何路为虗。彼将空其诸路以疑我。而并力一路以邀我是以彼之十万当我之万据彼之险而击我之虗或一路稍有疏虞则诸路闻之摇动。如宋人燕云五路之役可虞也或我出则彼遯。我归则彼复蹑之。如吴人所以疲楚之术可虞也。或彼远其辎重部落。诱我深入。如赵信教虏之计可虞也。葢必我知虏所以聚兵之处而彼不知我所以出兵之路我能散敌党之合而敌不能乘我兵之散我尝得重地可遽之利。以扼虏人轻地易走之势。然猾虏穷寇之情。兵凶战危之虑。出于意料之外者。殊不止此。盖宁可过为多筭而慎之。不得少筭而轻之也。然以吾丈老成持重、深谋石画则于建议之初、凡今日之所以攻、与后日之所以守、固巳得万全之筭久矣、近见邸报、得吾丈条陈边事一疏、窃以万全之筭、多具此中、而邸报止载条纲、愿得全疏一观之、井三镇廵抚所议、与河套详细地图、俱望一见、亦或更有以请教也、

  ○与李龙冈论改折书【灾伤改折】

  轻赍一说向巳面白、兹复具之于书、以为可以纾百姓之急、而裨万一于贤侯百方之图、则不敢以出位为嫌也、窃惟国家之赋、其水旱可得而减免者、兑运以外之数也、虽水旱必不可得而减免者、兑运以内之数也。水旱不可以不恤。而兑运又必不可减免。于是有轻赍之法。葢米自江南而输于京师。率二三石而致一石。则是国有一石之入。而民有二三石之输。若是以银折米。则是民止须一石之输而国巳不失一石之入。其在国也。以米而易银。一石犹一石也。于故额一无所损其在民也。以轻而易重。今之输一石者。替之输二三石者也。于故额。则大有所减矣。国家立为此法。才相都于此事措置有方畧盖于不可减免之中。而偶可以通融之意。不必制其正赋之盈缩。而但制其脚价之有无。不必裁之以丰凶之敛散。而但裁之以本折之低昂一无损于国而万有利于民此其法之尽善而可久者也。以武进一县言之。岁该攒运米五万四千五百八十一石三斗四合。此其入于国之正额也。本色正耗水脚平米七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石七斗三合八勺四抄。折色银九千一百五十一两四钱六分五厘五毫二系。此其费于民之羡数也。若以银而权米。石以直五钱为率。米七万九千六百八十三石有奇。为银四万九千八百四十两有奇。与折色银共五万八千九百两有奇。若得从轻赍之例。石折银五钱。计银二万七千二百两有奇而足。又使加折至于六钱七钱。计三万七千八百两有奇而足。则是民每岁出五万八千九百两有奇之中。而今出其三万七千余两之数。以不失国家之定额。而实私其二万余两之羡自润也。夫五钱者。江南之平价也。七钱者。折色之极则也。若使江南米贵。自五钱以上。而蒙恩折色。或减至七分以下。则其所私之羡。固当倍之且蓰矣。倍之为四万。则是十万人凶年一月之食也。则是国家不出一粟。不费一钱。非特可以救民行此道也亦足以裕国而为凶年十万人续一月之命也。为民父母者。何惮而不以告乎。司国计者。亦何靳而不为乎。且夫国家漕运四百万石之中固尝定有轻赍四十万石以待四方以水旱来告者矣盖其岁之凶与否。与岁凶所在之地不可知。而所谓轻赍。则所谓岁四十万之额。以待四方之以水旱来告者。将安用之且况自古经费。其本折之权。率视缓急而为之操纵今国家所以远输于江南。不惮二三石而致一石者。正以江南米贱。而京师米贵耳。京师米陈朽价贱乎江南使阁臣主之司农诸之将漕白二粮改折一年亦可也近闻京师之米直自七钱而减至四钱。而江南之米。直自七钱而增至九钱。其为贵贱。特异常时。则是江南以二三石致一石。而不当一石之用也。今若取银于江南而用银以给京军之当给米者江南无远输之费。京军无贱粜之困。此正今日之便宜耳。然则非惟无损于国。盖深有利于国而得乎操纵缓急之权者也夫损国以益民犹且为之。国家发内帑以赈灾者。往往有之矣。又况无损于国而有利于民。而又况国与民并受其利者乎。此事在不疑而必可行者也。为民父母者。何惮而不以告乎。司国计者。何所靳而不为乎。嘉靖十数年间。江南屡告灾。国家亦屡尝以轻赍与之。此其近例试求之故籍。可覆案也。查得嘉靖十四年。苏松等处灾伤。廵抚候都御史等奏。户部覆准。除蠲免外。兑运四百万石。内准折银粮一百五十万石。兑运米每石折银七钱。改兑米每石折银六钱其被灾尤重者。量准十万石。于临德二仓支运。每石止征脚价银一钱五分。自此而上。嘉靖十二年。折兑一百万石。十年折兑二百一十万石。八年折兑。一百七十万八千石。无岁不有灾伤。则无岁不有折兑。此其因灾伤而折兑者常例也。又伏读嘉靖九年诏书。兑运米以十分为率。量准五分。是时常州一府。该得折兑八万一千石。此其不因灾伤而折兑者。例外之恩也。由此言之。葢有因灾伤而行支运。以大宽民力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重困吾民者也。盖有不因灾伤而折兑以广例外之恩者矣。未有灾伤而不行折兑以啬于外例之恩者也。此 祖宗之良法美政。 圣天子之深恩厚泽。于丰时足国之中。而寓救灾恤患之至意。虽旱干水溢。而民免为沟中瘠者。诚戴 圣泽之厚于无穷也。

  ○答李中溪论举劾书【论举劾】

  夫抚按之权、举劾最重、百官之所劝惩、公道之所以开塞、其系于抚按举劾亦最重、然而今世所谓举劾者、仆窃异焉、仆尝备员郎署矣、尝得日闻邸报矣、或曰、今日某廵抚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或曰、今日某廵按举劾奏至矣。仆不问而知之矣。何也痛快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藩臬方面大官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通判县丞小官也其所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牵朋联伍不数十人不止也其所劾者可不问而知其必寂乎寥乎纔三两人也如此则是贤者尽大官而不贤者尽小官也则是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也夫使贤者尽大官。又使贤者甚多。而不贤者甚少。则宜其政平而说理。苞苴不行于上。怨毒不结于下。天下可以卧而帖帖矣。而顾不能。然则是大官不能尽贤。与贤者不必甚多。而不贤者。不必甚少也。大官不必尽贤。而贤者不必甚多。不贤者。不必甚少。则彼举大而劾小者。无乃大官则足以木豆寸恩。而小官无伤于任怨也欤。又无乃势弱者易凌。而根固者难拔也欤。而其所举所劾之多与少。又无乃厚市恩而薄引怨也欤。如此则人心奚而得劝惩。公道奚而得不塞也。虽然固亦有藩臬方面大官而不举。或反见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是非能劾藩臬方面大官也。亦非其人之果不贤也。或负气倔强不善曲媚者也。不然。则受人指嗾。为之快忿者也。亦有通判县丞小官而不劾。或反见举者矣。尝骇而问其人焉。则非能举通判县丞小官也。亦非其人之果贤也。或最有力者也。不然则其亲与故也。如此则所劾者。纵非小官。则必负气倔强。与为人快忿者也。所举者纵非大官。则必多援善钻。与亲且故也。然则人心又奚而得劝惩。公道又奚而得不塞也。由此言之。为抚按者。固不得以能举人。能劾人为荣。而必以举劾之不称为可惧矣。今兄之所属。其为方面大官者谁乎。其为州县小官者谁乎。仆固不知也。贤者多乎少乎。不贤者多乎少乎。仆固不知也。而为是多口者亦据素所疑于人人者言之耳。然以兄之志刚而识明。秉正而嫉邪。固必不同于人人矣。必能示劝惩。而彰公道矣。又何藉于仆之言乎。然仆之为是言于兄亦非欲兄之不举大官不劾小官也。非欲兄之所举必少而所劾必多也。大官果贤矣。或矫而不举。亦私也。贤者果多矣。或避收恩之名。而欲矫之以少举。不贤果少矣。或沽澄清之誉。而欲矫之以多劾者亦私也。虽然窃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则劾者固少。而举者固不得多矣。或曰举劾皆少。则是善有隐而不章恶有微而不屏也。是不然矣。夫天下中人多。而其最贤与最不贤者少矣。举劾所以出于常格。以待最贤与最不贤之人耳。若夫小善小恶。则固有考语矣。又何虑善有不章而恶有不屏也。故仆以为莫如精举而慎劾。兄意何如。

  ○答万思节【历法】

  每欲与大洲兄相会、乃欲相与证明绝学、非历数之谓也、然历数、自郭氏以来、亦成三百余年绝学矣、国初搜得一元统、仅能于守敬下乘中、下得几句脚注、监中二百余年、拱手推让、以为历祖、吾向来病剧中、于此术偶有一悟、颇谓神解、而自笑其为屠龙之技、无所用之、亦叹世无可语者、近得来书、乃知复有透晓、如大洲者在也、一快一快、但不知大洲所谓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何所指耶、岂所谓历理者、七政盈缩迟疾之所以然、如元史所载、王恂李谦历议、及绿督氏革象书之类、独能洞其精微是历官秪知其数、而吾辈独能明其理、遂指此为透晓、而历官所不解者耶、葢替者太史造历、能以测定日躔盈缩、月离迟疾、去极远近浑沦得一天体、在胸隔中、而欲传之形气之间、以为历本、则是以数寸筭子、握住万古宇宙、转运葢甚难下手、此子长所谓太初历、既巳测候而姓与都等、不能为筭之时也、古历大衍为精、一行和尚、藏却金针、世徒传其鸳鸯谱耳、于是守敬独得一法曰弧矢圜筭、如所谓横弧矢立弧矢、赤道变为黄道、黄道变为白道者、最为圆杋活法、自此黄赤白三道之畸零可齐、而气朔之差可定、此法不惟儒生不晓而三百年来历官、亦尽不晓矣、今监中有一书颇秘、各曰历源者、郭氏作法根本、所谓弧矢圜术颇在焉、试问之历官、亦乐家一哑锺耳、岂大洲所谓透晓、而历官所不晓者、盖谓此耶、若所指如前说、虽极精微幽眇、犹是儒生套子、所指如后说、虽若九九缀术乃是实得也烦问之大洲、求一转语见示、当更有请教、夫六艺之学、昔人以为数可陈、而义难知、在今日历家、却是义可知、而数难陈、葢得其数而不通其义者有之矣、若谓得其理而不得其数、则施之实用、既无下手处。而并其所谓义者。亦脱空影响。非真际也。虽然、今历家自谓得其数矣。今历家相传之数如历经立成通轨云云者、郭氏之下乘也。死数也。弧矢圜术云云者。郭氏之上乘也。活数也。死数言语文字也活数非言语文字也、得其活数、虽掀翻一部历经。不留一字。尽创新法。亦可以不失郭氏之意。得其死数。则挨墙傍壁。转身一步。倒矣。夫知历理。又知历数。此吾之所以与儒生异也。知死数。又知活数。此吾之所以与历官异也。理与数非二也。数者理之实致用处也。活数死数。非二也。死数者。活数之所寄也。近见一二儒者。亦有意象数之学。然不得其传。则往往以儒者范围天地之虗谈。而欲葢过畴人布筭积分之实用。不知岂便吃尔葢过了也。后世儒生所论六艺。往往而然。不特历也。大洲其于吾言有合耶否耶。杨子云曰。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通乎天地之历数。而未必通乎身心之历数者又一行守敬辈之所以为蔽也。今未暇论也。虽然。所欲请教于大洲者。其大者百未一举也。而辄琐琐及此。毋乃以我不知务乎。纵言至此。一笑、吾友欲吾举历家一二紧要语。与大洲印证。如步日躔中盈初缩末限用立差三十一平差。二万四千六百。此死数也。又如步月离中用初末限度。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此死数也。历家知据此死数布筭而巳、试求其所以为平差立差之原。与十四度六十六分之数。从恁处起。则知活数矣似此只举一两件。更不费辞也。活数者如揲蓍求卦之初。参伍错纵而阴阳未分者也。死数者。如卦画巳成之后。为九为六。而阴阳既定者也。

  ◆叙

  王君注握奇经叙

  送太平守江君叙

  ○王君注握奇经叙【兵法】

  余少颇好奕、无从得国工之谱、而独以意为之、寤寐而悬思焉、久之其于战守攻围之间、若或有得筭焉、而因以胜于人、其不能胜而败焉者、则咎于思之所不至而巳、艺既稍习、而巳得国谱、则余所以胜者大率多古人巳试之术。名言其败焉者。则古人巳先为之营救布置。余于是自笑其思之不极。不能尽合于古人。而又惜不早得国谱。以助余之思也。以是知古人之精神。寓之于谱奕者。索诸巳之精神。与索诸古人之精神。苟有得焉。其致一也。奚必谱之是。而心思之非。奚必心思之是。而谱之非乎。然则言兵法者。何以异此。伏羲画象。贞坎悔干为师。巳寓居中握奇之义。而握奇经。则世传以为黄帝书。葢战法自黄帝始也。顾其文简奥。世鲜知者。王君以穷经余力。推究其说。为之注释。其诸家言兵。有及于握奇者。悉取而附之。其营筭占候亦缀焉。以为兵家全书。君示余、余窃叹其有似于吾所谓奕之谱也、盖史称卫霍、不学古兵法而每战辄胜、然观其环车为营、纵轻锐往当匈奴、实得经中所载二垒游兵之义至诸葛氏摹握奇为八阵。钩角联络。一一古法。宜其可以必胜矣。而竟不能成混一之功。岂其所当之敌有坚脆耶。何暗合古法。与纯用古法者。其效乃若是相反耶。然君颇自奇其说。以为得吾书而用之。内靖草窃。外荡丑虏。特为易事。葢余之于奕也。虽知思与谱之不二然以谱措之悬思、则差较毫厘、以悬思措之临局则又差较毫厘。是以圣人自谓能行三军。而又曰。军旅未学。言兵之不可以尝试也。王君年始衰矣、而志尚壮。今塞垣多故。安知不有知君而举之者。使人儒服立军门亲鼓鼙之间。以与老将角短长。而知其胜筭之果不能出吾书也则王君乃可以自信矣。

  ○送太平守江君叙【粤西郡守】

  嘉靖中、交人篡其君、贡献不通、 天子议将用师、于是命庭臣、推择诸臣中、才望尤异者使为广东西云南三省抚臣而三省之吏、自藩臬至于州郡县、必精其人、有不称者、更而置之、而广西之太平、与广东之钦廉、云南之广南诸郡、尤绾三省之口。为中国出兵之户。其地与交南相齿错。故其选人尤重于他郡。而江君适以户部郎出守太平、君练达而沉毅、气伟而志雄、士大夫以是贺太平之得其人、而知君之能勇于立功名以自见也、会余以省父至南都、君之僚某君辈、因求余文以为君赠、余惟交南距中国万里许、且夫以北土能寒之人、而争骛于毒痢暑湿瘴疠之域、以转饷之艰、而当自食其地之逸、以不习地形之势、而当当关拒险歨崖深篝之塞、此兵家之忌罪人未可以必得、而中国且骚然敝矣、故征交之议、士夫多难之、虽然、固有不烦兵、不费粮、而可以有功者。要言则汉人所谓州郡足任者也今广东西、云南诸郡、所辖诸土兵、其长技固与交人无以异、其巢窟于歨崖深篝之中、固与众出入干交人之地、无以异也、往时檄上之甿、多窃出与交人相市、近以通夷禁之、夫此正不必禁也、贵在因而用之耳。诚欲剌其阴事。而疑散其党则足以备间谍。欲夺其险阨。则足以供乡导。何不可哉。且莫氏以篡得国、交人虽蛮夷、固未必尽肯甘心、为篡人役也、其左右之刼于凶虐、欲自拔而不能者。计亦多矣。闻故王子孙。尚有据国之半而争之者。而占城压交人之胸。世仇国也。此皆可借其报怨之愤。而资其夹攻之力。顾为计者。未知出此。诚使此诸郡迭相臂指。潜形蓄铳。蹈瑕而动。用其长技与熟于地形之兵。加之以间谍乡导之便。因其故王子孙与左右欲自拔之人。以为内间。因其仇国以为外犄。使彼备多而力寡。然后阳壁于其所备。而阴袭其所不备。其国中固宜有向应者。然则兵不必传其都。而篡之首可以悬而馘之矣。其与劳师匮粮。以犯兵家之忌者。不亦远乎。故以为 天子苟赦而不诛则巳诛之。则宜委其责于州郡。而毋出内兵。苟委其责于州郡则太平其宜率先诸郡者也嗟乎士患不遇时。彼慷慨跃马。策勋铜柱之外者。世固不可无若人。吾将以君之行观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王槐野存笥稿(书 序)

  王维桢

  ◆书

  奉大扩王先生

  与许少华中丞书

  答姜佥事书

  策(安边)

  ○奉大扩王先生【贵州叛苗】

  贵州汉西南夷也、汉竭才力、钝士马而有之、乃后至马援而定、蛮俗効贡、比于内地、考马援定夷故事、在顺俗与治。大犯则创。小犯则畧。不与犬羊争胜。此若汲寒泉。止沸汤。就须臾之效。贻数百载之安。今苗族横戈掠境。固彼恒事。至烦请 诏命将骚动连壤之师。恐张虏气而摇其志。以为我可患中国。中国备我。方逆苗窃发。直用一将帅之力。十日之劳。可以灌凶熄毒。顾湖广贵州。各接二境之有司。两伺莫先闻。故至此。门下前在职方。号称识畧过人、而沉毅廉慈。又足附众死士。即灭此何有。权分于二省。事牵于内制、即伏波更来。莫有效也。审时相机、约两国之师、戮力直前、以批难而解纷、此惟门下勇裁之耳、今为中国患者、不在西南、在北狄、西南之兵、豫期可收、北狄之忧、岁谋人作、奏功之日未见、制狄与制苗难易自燎然夫制狄与苗异、苗叛则不服。服即不叛。狄乃不然。去来来去。不可要结、不可盟信。言边事者。纷集如品。即口以成事。实绩鲜睹也

  ○与许少华中丞书【经理昌平】

  今翁为陵国守吏矣、边疆守臣、能拒虏勿入、则内地宁、翁亦晏坐府中、不得竖奇扬烈也、假令东有蓟州之警、西有居庸之难、寝邑地重、 主上关情、所藉以保卫者、翁也、仓皇告急、计将安出、桢以事贵豫图变须早见传闻红门以内。岩谷层复。丙子虏突至昌平乃从间道入也其径道可通往来者甚众。塞鏬削垣。截山断涧。视要害最甚者则请置戍守之又必躬涉险阨。登观降望。斯区裁得体而设施弗谬也近世宦情、苟得善所、辄用为悦、不则怏怏此无他。计便安。要声利也。昌平城瘠薄。部吏星稀。人士皆知之。然亦可以养节完名。大臣身任疆场。岂得顾私愿哉诸陵逻卒逃匿居半与团营之兵同勾稽补伍倏集倏散无裨实効与团营之兵同厺严则波澜喧口然竟不为患宽则苟安一时而有卒然之忧斯两者相厺远矣。不可不审也。且事固有难。难在时势耳。至权度时势者人也。卒诿之难。坐不为理可乎。

  ○答姜佥事书【倭奴】

  自鄙人入南中、客为称足下贤者葢百数、然未有验也、居无几何、而海寇至、所在大城危、小城陷、靡不得意、然唯独海盐完、问之海盐所由完、则足下在城中运帷幄之筹、而又有汤参将者。与之戮力奋驱。乘城拒守。寇尝三围海盐。每围厚集数重。期在必拔。然竟不能一中高墉之隼。则足下之智畧勇力彰矣。令他城皆若是。则贼锋挫必遁。贼见他城悉愞软不与犄角。独海盐伉。以故数至图伤之。奉常郑公、海盐人也、为鄙人道之甚详、故鄙人信客前尝贤足下者、果有今验、非谩语也、初寇侵上海也、上海令怀印亡徒扄县门閴无人、邑中人见令亡、立尽奔窜如云雨散焉、贼入以素所闻二大姓、尽掠其财而厺、杀伤数百人、巳而令还、寇复至。令辄复亡。寇过县门、仍扄无人、乃始排门入、吹火烧廨宇门楼皆空、前上海民亡者、甫还、寇俄复来、不及避、皆伏在锋、积尸高者丘陵、卑者溪涧、为之不流、比三至而邑中室屋空、寇揭虗囊去矣、夫寇三至上海辄得意去、及三至海盐、皆燥唇干喉而归、则信乎足下之贤有力也。太仓被创、在上海后、太仓人为鄙人述其事、尤可扼腕、方贼舰泊海口时、才数艘耳、其登岸薄太仓城者、且不满百人、太仓守臣、怖于卒至、则股栗不能持、乃掖而乘城、守臣从谍间、望见贼锋横厉、须臾而三遗矢、左右皆笑之、其有以事白者、第瞪目视、口噤噤不能语、顷之稍定、则又朴击施威用。盖其陋若是。则太仓柰何不残。当是之时、设令足下备太仓、且不啻守海盐、其智畧异也、今寇留海上、业三月余矣、诸公贤有力者、第能婴城收保、不及百姓于创、然未有与寇一创者也、其不能创寇者、有说四焉、夫兵不素习、将不知兵、一也、我众附贼、益贼之智而张其胆、二也、廵视宪臣、权拘而封疆远、权拘则不在统辖者不听。封疆远。则缓急不相捄。三也。封内士大夫。生长江南。不谙兵谋然好鼓喙沮事执役之臣往往摇于邪说悚于后患有作辄辍之四也斯四者寇所以敢犯久留。横行而莫之遏也。以余观今日之势、参彼巳之形寇欲去则去。不欲厺则听之。卒无可柰何。至为异日计。则鄙人有策三焉。而练兵卒算军食不与也。三策者。改廵视为廵抚。开府于浙之省中。而以廵视为带衘。以福建附属之。今浙抚亦带提督军务衘闻自倭寇时为浙闽提调而设至今仍之也既巳正名廵抚。则藩臬有司。咸听期会。军饷民兵。咸听料理。远征近发。咸听区分。于计便。此一。今疏请置总兵参将是矣。而未指其总兵建牙处所。愚以为当置之闽越壤接之界。海道之冲。而诸参将。列砦分屯于海上者。散若星罗。会若蚁结。有警则督所向分戍参将击之。贼安得登岸。然非大破恒调。力伸军威则军吏不肃。士卒不为奋。此二。江南厺网之弛特甚。乃仕者率用宽和为治。故至此。诚取军厺。戮不轨之民。则谁其通夷而跨海。锄贪暴之吏。则民安。又谁其甘心弃业而化于夷也。此三。至若练兵卒算军食。之两者。固称要领则既立抚臣抚臣自举之既立总兵总兵自举之立抚臣而抚臣不必举也立总兵而总兵不必举也若能举之则长无事矣此谓溉其根而枝叶自庇者也凡今吴越两地战卒。皆闾阎好骋子弟也。彼其醉呼于市中舞拳以示力、一见勍敌、即奉首窜矣、顷闻寇兵鸟举。焂而东。倏而西。不可得而制。要之城守为是。下令曰。有警至。即入收保。近者归城。远者屯结。幸不使重伤而巳。若欲创贼。令惮不更犯。则异日徐议之耳。王思质者。鄙人雅所礼重人也。其才智敏速。腹膓廓落。足以立事功。顾视事之日浅。无以应卒。然能焚荡贼垒。挠不使宁。是亦一奇也。他口虽啾唧、不能左王公之计、乃王公顾若慑者、呶呶効儿女子争言、亟于相胜、岂豪杰任事之槩哉。彼言平巢蔓延者。此昧子语耳。有识者不与理也。凡本居为巢。次舍为垒。今王公所焚荡者。贼垒也。安得称巢。王公不持是为解。乃轻击豪首。骤诘祸因。祗以构怨深雠而巳。是不自明也。若见王公为道区区如此。

  ○策【安边】

  问我国家建都北平、以宣大蓟州为肩背。以辽东为左臂、谓其外与虏接、而内距京师不远也、故先朝谋臣、于此数镇、恒注算焉、正德中北虏突入、宣大、寇白羊、南逼居庸近矣、巳而见我军三面至虏辄遁厺、卒无所得、于时兵何卒办、将何卒良、至今人有传其事者、可为训乎、花当之子寇马兰谷也。射伤裨将、桀矣、本兵请使责问、求执其子、偿其罪、以明 朝廷之威、自是朵颜诸部、畏威奉贡。何谋以制之也、成化末海西建州诸夷、数犯辽东、守臣议主抚、本兵议主剿、卒用本兵议、兴师伐之辽东以宁、由是言之、则主抚者非矣、乃复有言剿之非者、何哉、今朵颜诸部、海西诸夷、往往窃发为二境患、北虏益鸷悍莫御、故就尔诸士、讯所闻而知者、以裨边计、苟有自献而足效者、即不袭故计可也

  愚闻正德中、虏酋驻牧威宁海子、威宁在宣大二镇间、时王恭襄在本兵、书闻、乃即选大将一人、参将二人、督京营兵练习之。又征辽东兵赴蓟州备之、又檄宣大整兵备之、既半岁、虏不来、申令营兵在练者、无得怠、诸镇兵亦不解、忽而虏果入白羊口、南向而趋居庸、书连至告急、乃即遣所选将。所练士出击之。辽东兵自左臂至。宣大兵随肩背至。诸军既合。虏狼顾骇栗。一日辄移去。是岁也。虏春驻威宁。秋乃始人者。伺我懈而冀得纵也。借使我兵以久待不至弛焉彼计中矣葢虏凡大入。必召集诸部落。以利啖之。不得利不足示信自虏驻威宁。即识其计而备之。若恭襄者。真谋臣也。又闻正德中。朵颜酋长花当之子寇马兰谷也、参将陈干御之、花当子射干、干死、恭襄乃请遣使责问花当、即如花当不知、则执其子来归偿罪、花当不坐不服、则起大兵伐之、以辽东兵攻其左、以宣大兵攻其右。破灭必矣。花当惧服如令。夫花当夷种也。轻生善鬬。岂惮我兵哉。贪汉财物。如啖甘蔗。舍而弗忍唾之也。恭襄习之故花当宁弃其子意不绝汉好即如忍而不问将无忌矣今若此。则是爵赏之恩。予其降伏诛罚之典咎其犯顺。威畏并着。以革其奸而诱其里。若恭襄者。真谋臣也。又闻成化末。海西夷之犯辽东也、驱掠甚盛、我军半创死、本兵马端肃议曰、夫海西夷、降虏也。今来犯。是不降也。剿之宜。否则长骜。而狎中国之恩。守臣陈越曰。剿必启衅。抚之宜。 诏从本兵议。乃命将出师。直临贼境。诛戮俘馘。以千百数。赫赫烨烨。威振殊俗矣。夫女直尝起海西。据中土。非细物也。犯而顾抚之。是彼制我也。今剿之是我制彼也。其时余肃敏讥之曰。宁成功于门庭之间。勿远致于敌人之境。斯驭夷之恒调。非适时之大权也。若端肃者。真谋臣也。夫谋臣之在事也。未事而画之。则为之计利害。筹多少。视远视近。较彼较我。若大贾行货。度三五之数。而等贵贱之利也。其画定而举也不可谮夺。不可祸怵。迅往迅迈。飘飘乎若鸷鸟之搏也。若峡水下舟而放之疾也。故始无轻发。卒鲜隳事。后至者弗可弗稽也。夫大匠以目中。然未有离绳墨巧者也。上医以意中。然未有舍方书神者也。兵亦若是而巳。顷岁以来、朵颜诸部、恒出兵以挠蓟疆不宜置之不问。且 国家所以怀夷者甚厚。而久授爵降印。世世弗替。乃复和亲北虏。市外交。而恐喝疆场之臣。以要赏益货。否则来侵。弗可狃也可及其来 朝谕之祸福戒勿负恩绝好其挠边甚者。按依前事。固求其人罪之。卒之蒙罪者少被赏者多少不胜多则威不胜德不伤国重。不起祸阶。则朵颜可常服也。海西诸夷。屋居田作。与中国同。射猎侵掠。与北虏同。葢兼二俗有之。兼二俗则易制也。今奴亦屋居田作而日益强者闻之废将云捣巢可行于西而石可行于东也夫屋居田作则内顾重。内顾重。则捣巢之令得慑其奸。且彼内附久则信义可责。于其来侵。时出锐师。以逆境上。名曰捣巢。按且勿进。令来归义。兵乃解。比既归义。则要取盟誓文书。以持后事。夷即难信结。我将兵之有词也。如此。则剿存抚情。抚寓剿威海西夷可常服也。至若北虏、制之固有旧筭、而効卒罕曙、何者庸将先失之懦将后失之也何谓先失之、虏将大入。其兵非一日能集也。又其性儇黠。结营在此。所向在彼。倏东倏西。疾于鸟举。此彼丑恒态也。觇者至。苟得虏情。能即发符征兵。分地据守。又于要害之口。必从之路。多张旗帜。盛振金鼓。示形以必不可犯。示间以必不可乘。虏众望见。惮不敢逼。守之无何。且移去矣。而将不早图。遂令穿塞而入。肆螫我土故曰先失之也此智不能照。谋不能先。故曰庸也。何谓后失之。虏既入塞。或合十万之众。结为一营。而我军数万。分为数处。势不相当。安可进取。若有能办此者虽诱之亦不入也惟得利归也。则所得有多寡。彼丑有喜怒。及既出塞。辄各分散不相顾藉。苟俟之归路溪谷之间阨塞之处伏兵邀击奋获畜产即以其半与之宣大之人。习勇好利。将奋九死应矣。而将不此图遂令十来十归穷来富归虏无遗矢缺戕之劳而安取汉财如索诸寄故曰后失之也此其保爵爱身。慑祸求全。故曰懦也。且彼既偾事矣。而始罪之。罪之当也。无救于偾也。故选将恒谈。而制虏之术、要不出此。其若选将。则莫如守臣自荐所知。本兵因视所宜任之。守臣得良将。则外有与。本兵得良将。则内有恃。殆无忧制虏之术矣。虽然本兵守臣。此两臣者。尤要也。尤要则尤宜择也。是故 天子内择本兵。非有识者弗与也。外择守臣。非有识者弗与也。两臣者起而应择内者。量力未能胜。弗敢举也。外者量势未能运。弗敢任也。上择固精。下量又审。则才者处权。才者处权。而疆圉之不固者。无有也。本有他长。授以枢管。则用非其能。用非其能而责疆圉之必固。安有也。故两臣先识无识者弗可与也。若商文毅之于项襄毅王晋溪之于王伯安皆以识胜也彼王恭襄马端肃者。并以识胜。不识其识则不用其谋。故贵有识者。又贵识识者。何也百年之计。不可以目前効。而见在眉睫者。谓迂也。独睹之计。不可令众庶见。而不得其指者。谓诡也。持重之计似怯。趋时之计似轻胜计佯败取计佯与凡此皆难识故有识之士恒为不识者击之。识者一明其指以示无他则谋泄事去与无识同归矣是故孔子讥不密。管仲戒漏言兵且压境。敌国不知其向。终日治旅。左右不测其为。纳之死地。犹如用我者。置之安利。犹如危我者。故兵事称机。谓发乎此。应乎彼。利害迅疾。効如去矢。胡可泄也。胡可漏也。此则有识者任两臣而择此焉。可也。

  ◆序

  赠黄佥事兵备辽东序

  赠侍御齐公再考序

  赠东谷先生考绩序

  赠大中丞须野张公廵抚贵州序

  奉送大司马凤泉先生归宜阳序

  寿大司马督府太华何公序

  ○赠黄佥事兵备辽东序【辽东兵备】

  天子践阼之二十年、虏酋大入、寇太原、其明年复入更进趣利、守臣不能御、令得志引去 天子怒、悉法守臣、有司奏自今缘边置守咸以西北人承之、谓西北人忠敢有济。遇难不回。不专以习边云。当是时秦人为刑部员外郎者、二人、蒲子仁伯、黄子叔卿、于是遂用仁伯为山西按察佥事、二子有友王生维桢、谓黄子曰、仁伯固晋往、然且及子、居无何、辽东兵备缺吏部遂以叔卿请疏曰、臣观虏寇晋鄙、再得利甚巨今闻守不至、然性贪、意必窥觊、得所欲、夫辽东者国左臂也、北邻东胡虏如要约东胡合兵内向、则祸中辽东、辽东若守虏既阻于西、复闭于东、势不绝漠而北不得也。然本在任人。臣谨择可者。莫若黄员外。令员外为佥事。以山东衔备辽东。宽则听讼储粮。练兵课勇。急则从军击胡。逆来遮往。如此则官省而政一。事豫而变消。于计便。疏 上、乃诏佥事往。举职尽如吏部请。然黄子深中笃厚、众心比附、蒲子哲伟有猷受事辄立、二人者性行虽异、于今拜咸称、王生曰、余闻诸边人云、汉掠在虏者、率安土忘归、其能者反为胡攻汉问之则谓汉赋法繁重。人无宁处。而胡俗自便。以故苦汉而安胡。不嫌负德。不羞逆节。夫胡至犯夏用夏制胡。夏化为胡。胡何制哉。是故隆城浚湟、易踰也、利剑长戟、易折也、卒不得恃、诚欲保境攘乱、兴造绪业、唯在爱养拊循哉。唯在爱养拊循哉、其时蒲子使在外、乃即使所拜佥事、不得与语独以语黄子、诸与黄子游者、多谓王生言是。黄子秦之咸宁人。咸宁人。有何氏许氏。并为都御史罢归。有靖虏材。乃因黄子而感及二氏。黄子先为工部。后历刑部。皆有状不着。着今所以命官者云。

  ○赠侍御齐公再考序【御虏】

  齐侍御者、辽东人也、其方近塞而与东胡邻、其俗尚飞缨走马、其人讲干戈战阵之事、禽敌封侯之业、乃侍御齐文显、岂非士所谓兼才者邪。始举进士除蒲城令、会胡居西方者寇边邑、大掠去、令为蒲城理城郭。选守卒、而时时论制狄之技、无长于炮。火利于五兵。已又调咸宁、是在嘉靖己亥庚子之间边将有私其策胜虏者、于是秦之人第知咸宁令良令也、而不知令更武也。既为侍御、持节按山西、山西苦胡患者连数岁闻侍御来、百姓相谓曰、意苏我者、必齐乎、侍御至、果以为大创之余。无用密法痛之。乃捐徭赋宽狱讼。扶伤举仆。与百姓复始。久之定。乃始明法申令。鉏有司之为厉者。山西大安至檄诸边制狄之畧大槩言缮垣。增兵制器三事。具若为令时所讲云。侍御出入中外、凡六年、及再考、台大臣考侍御者、署上考最称、练识兵谋、足当异时一面之寄、嗟嗟、固知台大臣、非溢言矣。考之年、为戊申、是秋虏本谋犯宣大。虏谍者、言宜大墙新成。又峻不得绝。虏之畏服亦不专在墙之有无且约犯辽东曰。自辽接蓟无墙。往得纵。语闻、侍御因修前议、奏曰、臣今窃听胡谋、寇辽东、辽界广力稀。不能独应。必借援他军。夫虏岁入岁援岁费。胡马三返而仓帑巳虗。费虽耗而害不息。非良计也。臣愿接宣大而东。因山为障。其地平筑堵高与山半。即虏至不得直犯、可省调集、供奉之烦。且令负墙处者。倚而耕作。牛羊放纵。靡患侵驱。而议者又甚言筑墙如飘沙大非计也此则暂费永宁。计便而利长可施也。及陈增兵制器率详备委折。兹不尽记焉。士大夫传其疏、皆韪之、侍御固负才、然谦温不欲居人右、闻人誉、则引身退、退如弗胜、于是士大夫益贤其为人、王维桢曰、夫孤子语孝、躄夫论步、口言之、身不能行之、二者非也、能行之、而独能言之、齐公是也、今人望连帅方镇。力求勇任。畧无逊词。谓烜赫尊重得意也。乃不省手权而安所措设。若齐公者。岂非鲜哉。

  ○赠东谷先生考绩序【倭酋】

  今南京户部尚书、东谷孙先生者、前为南京工部尚书、而摄兵部事、其时会倭酋发、先生诸所振举、皆可明臣节、翊国难、余私为记之云、始倭酋来侵海上也、众不过数百人微眇耳、海道以书白兵部、先生得书、辄大惊、其时属大暑、而又暮夜、先生立呼火草疏、驿闻于 上、当此时、客皆谓先生疏太遽、且须之以观其定。先生固不肯、居顷之、诸道书旁午至、或一日十数至、上海言城陷、太仓言城楼毁、嘉定言城被攻甚殆、贼众见者至万人、其伏兵不知其数、先生传书、令诸大夫徧观之、客前言先生疏太遽者、乃皆造门下谢、言先生识贼状。覩后事。我等弗及也。顷之、有得贼谍者、白云贼且欲窥江上、不但巳、先生惧、遂集诸守臣谋之、有一人前曰、苟必欲发兵、固须请、乃可耳、先生目言者、言者奉首退、不敢复争、先生乃言曰、夫春秋之义、先发后闻、谓仓卒之变生也。独柰何守胶柱之见、而不顾急难乎。于是自为令。分军为六道。出屯戍要害处。而各置一将领之。而又为之悬赏格。申罚科。既巳定。乃克日行。宣言曰。有来挠吾计者吾奏之不则与若俱伏矢石之下。毋令误国。而徒自泯没也。其日兵遂出。乃请粮于户部、户部予之、当出兵而行都市中、卒皆练甲金戈、光烛云日、父老观者咸拊手叹嗟以为老且死、乃始此睹、何其盛欤、兵出可十日所、而倭酋皆回舟不来、先生御寇、凡三疏、其二疏、事既巳断、乃后奏焉、翰林王生曰夫从古以来、负才之士、非少矣、在昔正德之季年、嘉靖之初禩、传有乐平乔先生者、而又有仪封王先生者、二先生相摄而为南京兵部尚书、南中人至今称之、以为当其时江南保障、东不在海、北不在江、在二先生之身焉。由今孙先生观之。令与二先生出同时。当鼎足立。仕同地。当比翼奋。皆所谓上应四七。下乘五百之运者也。岂可数数见哉。孙先生摄兵部时、南中人咸事吁祷、愿先生为真兵部、巳而改南京户部、非其望矣、先生自为尚书、三迁而满、三年当考、临行、王生送之曰、吾欲上书明先生之概、乞改玉授金戊以荅下情、死人以我为越爼、而阿私好也、吾欲纂述前事、寄勒石室、而身在江表死人以我为卖直、而夺彤管之职也、故私独记之、吾且欲谒归、将持而藏之名山、令后世有知者求焉、先生毋以我为无益于公也、贰工部者、欧阳先生、见余记、语人曰、彼王氏记东谷先生事、信魁然大矣、然东谷前为户部、而值财用诎也、曾岁益巨万之资以给之、既改南京工部、又复省财、至不可胜筭、凡此皆大政。乃皆遗而不录。何也。王生闻之惭。巳自解曰。夫合浦之珠。网者讵有穷哉。则吾有遗录焉。固也。

  ○赠大中丞须野张公廵抚贵州序【贵州廵抚】

  今 天子念贵州在万里之外、其地险远、其俗半杂夷难治、非得博大通方之士以使之、则不可以往、令有司上可者名、有司以张公之名上 天子然之、为下制谕张公、张公得制、其时为南京通政、即以其事问贵州人。而贵州人游南京者甚少。又以问客尝游贵州者。而愈益少。乃就翰林王子问焉。谓翰典在史局、按舆图、知其方、考谱牒、知其事、宜令言之、于是王子受令、而以为愚者毕谋、智者毕听、古之道也。乃为之言曰、夫贵州诸夷、既巳受制称臣、比于内地久矣。忽而豪暴者兴、辄敢干纪者、公知其故乎。彼有所恃也。葢其地多山。而山又峭峻蜿蜒。回互自为城郭。山下激涧千寻。环之如带。据之成池。夷所居国。必依此为固。彼宽则稽首纳贡。効欵欵之忠。急则闭关拒敌。不发一卒。不射一矢。虽有百万之师。翱翔而不敢进。诚格于险也。 高皇帝知其然。诸夷既降。乃因其故俗官之。于贵州置省。广迁内地之壮士实其中。若曰。夷安则与安。夷动则与定也。公今往抚其地但仰求 圣祖之指于二百岁之上而厺其意于万分之一、则得矣、夫以 圣祖之威、兵甲之力、其剪虏若草菅耳、乃不灭斯种者、非倦而不能举也、以为西南夷至众、而斯种颇内属、将因为扞蔽、内省屯戍转输之劳、而外禁侵轶之患故第以汉官命之不纯用汉法治之也间者秉金戊大臣苟扬国威、不讲前事如云南沅江之患、上以亏天家之重、下以启他夷之奸。此有识之所谓舛也。夫古号贵州为鬼方者。以其人谲诈变幻。执之无从、搏之不得、有似于鬼、故名之也、仆闻法缘俗立顺其俗数语巳尽桑远之道即所以行其法威忌时作当其时乃可以明其威彼诸夷相噬、自其恒俗、方其狺狺而争之际。两不相下、则竟必相屠、然畏死亡、恋亲戚、亦固有之、适此之际。公若遣一介之使。奉咫尺之书。驰入其境以示争者。剖判是非。晓以祸福。令各罢兵。彼之听之。将不俟词之毕也。仆窃观大臣之体、与小臣异事、小臣竞一节、持一行、即得托名于贤者之林。大臣则问安社稷。保封疆不耳。公所以安之保之者。固甚具也仆言胡益于执事哉。顾独念兵患轻动。动亦有期。士患弗疆。疆亦有道。惟公裁察而熟虑之。毋忽。

  ○奉送大司马凤泉先生归宜阳序【京营】

  凤泉先生者、宜阳人也、天性忠鲠、少而讲匡攘之畧、所居官多在秦之边鄙。凡虏情兵状。皆明知之。声名甚显。今 天子之二十九年。先生为吏部侍郎。其秋虏骑入关南。京师震恐。先生受 诏。督营兵以拒虏。先生令士皆出郭而阵。收郭外民。皆入城。民皆以私藏随。虏守十余日。竟不获一物而还。于是 天子贤之。顷之天子更兵制。合十二营兵。三分之如旧制。为三营而设戎政府。及总理佐理之官二人。遂以先生为佐理官。此事大难当是时先生奏罢中贵人不得预戎政又罢勋臣不胜任者二人。兵浸浸振焉。由此 天子器先生愈益甚。而会兵部尚书缺、 天子手批先生为兵部尚书。先生自以遭遘非常、思倾身以报之既拜乃遂条治兵五事上之、疏入 天子忽下诏让先生先生恐、即上书纳、印绶。遂罢而归宜阳。秦中人宦在京师、故居先生之门下者、凡若干人咸追而送之郊临别、史桢进而言曰、先生且休矣、少选之顷、 天子且复召先生起矣、自桢滥竿供奉之班、立在交戟之内、窃覩 主上之英明独断、论功不问其咎。录大不挍其细。在昔经国之臣。有所谓杨石淙氏者其人如龙。又有所谓王晋溪氏者。其人如虎。龙所在渊。雷雨兴焉。虎所在山。草木茂焉。人罔不仰其为祥。亦罔不骇其为异。 上始皆斥之矣。后竟皆征之。且方其时谗者在侧。而二氏复进也。夫有非常之功者。必有非常之议。有非常之议者。必有非常之谤。谤久而益销功久而益着。暂不胜久。则谤不掩功。而跌者卒奋。彼其媕婀附时。舍社稷之长策。徒以自固其禄位者岂少乎。然一跌竟不复振。 主上弃之如腐鼠然。诚见其莫有赖也。故桢愿先生且休矣。召者顷复至矣。先生归宜阳既二年、言官复奏之、欲以为兵部尚书、未报、若有须焉、先生前所罢中贵人、遂着为令、不得变所与共事、号总理戎政者、其人鸷悍、先生故尝嫉之卒陷于大辟、其明年先生之子王子仪选为给事中、有司以为子仪名家子、年虽少、有大人风、 上因乃拜之、今天下传先生、在兵部、疏凡几种、独至读罢中贵人疏。则皆变色嗟叹、以为难能焉。疏畧曰。今国家之所患者惟虏。所最甚患者唯士卒弗振。臣以为斯二患者。非深患也。所谓深患者。唯在中贵人典兵权耳。夫今之团营。即汉之北军。唐之府兵。宋之禁旅。所以卫京都。备不虞至重矣。其令勋臣掌之者。谓其明武畧。其令文臣共之者。谓其督怠弛。其令中贵人监之者。谓其防壅蔽。总之以厉兵振威焉耳。乃者胡马来。臣调团营兵。令出城击胡。而十二营半空。见卒又罢弱不任旗鼓。夫卒至罢弱罪属之文武二臣不得解矣至空无人者。则乃中贵人为之耳。外语籍籍咸以为有输钱脱更之弊。是本用监军。反用蠹军矣。 陛下即若不赫然立罢之。则岁月既积。消耗益甚。假令虏踵前智。复射一矢于阙下。谁与驱逐。此可为寒心者也。夫刑余之人、令其参列坛场、固巳亏体、而况于作蠹耶、臣闻久服之裘必弊。常用之器必缺。请罢中贵人。勿使更滥戎机。亦保躯善后之图也。夫中贵人既罢。则什伍充实。即于什中选伍。于伍中选一。丰其馈饟。时其练习。即可得精卒。以精卒当强虏。何患哉。臣故曰二患非患。中贵人典兵权深患也。臣又观在营诸将。徒善为容。难以効实。此最要策今营兵皆空籍而营将尤懦劣也臣欲调诸边名将久处行间谙穰苴之畧者每营各置数人而罢今之善为容者则李广在军。而舞车之徒出。王翦开壁。而超距之卒奋。所以慑外夷。安中国。涤旧耻。伸新威。计无急于此者。臣诚愤胡骄志。在忠于 陛下。故缕缕如此。夫撩虿之尾、必中其螫、臣岂不恤、顾令戎事坐而益坏矣愿察愚悃、降咫尺之诏、定万世之规、臣不胜大愿、此疏初下时、诸大夫见之、惊曰、古之言洛下多才名、不虗矣、

  ○寿大司马督府太华何公序【蓟州总督】

  蓟州故不置督府、蓟州督府之建、则自今太华何公始焉、何公葢尝有名于嘉靖之初、以佥都御史廵抚大同、虏酋不敢窥大同、巳而废归居关中、然何公才高颇自负、以为脱国有兵事。且丙攴复问我。我卧未安也。客从关中来、言东阳辑宁、烽燧不燔、何公即喜。或有警。辄愀然动容。若将持重已也。居二十九年、而为嘉靖庚戌、虏酋拥众、从蓟州界入、杀掠数万人而去、烽火彻于郊关、 天子葢忧之甚、 诏蓟州置督府、公卿大臣谨择可者以闻、于是大宗伯徐公、果乃言何公、巳何公征至 天子信宗伯言、升何公右副都御史、寻进兵部右侍郎、以蓟州兵属焉、或言今何公守蓟、虏酋必不侵蓟、则西寇紫荆、东犯辽阳、必有之、莫如取三镇悉属之何公。则东西三千里俱安枕无事矣。于是何公奉 诏领三镇、初何公之征入也、缙绅之徒、故闻何公名、咸造门下请谒、座客常满、客问计、何公颇道之、客见者、辄自以为不及也、何公废时、年尚壮盛、今其发斑斑变矣。何公既诣镇、蓟州廵抚都御史吴君、兵备副使王君、皆辄以事白、大槩言什伍虗耗、塞垣不守也、何公太息焉、乃遂奏募兵筑边、及分区列戍数事、 上皆允之、于是东接山海、西连宣大、亭鄣星罗、旗干林立、肃肃乎称金城矣、是时辛亥春及夏而诸镇防秋之兵、四面踵至、悉听何公计、何公则论较要害。部署兵将所宜。计定。下令曰。不如令者付之法。其辽阳紫荆两镇远。各以檄告设备。虏酋往来塞垣下。徘徊瞻顾。不敢入。既秋八月。虏酋度计困、乃遣使上书、乞修贡职、比三卫、 天子不许、许金币市马、且示羁縻、因以见我之广大富厚焉、是时属有收、禾稼登场、马不粪野、长老颂德、皆以为得何公晚、令昔年虏入而罹祸惨也、于是吴君王君相与谋曰、在昔有周、有奏凯饮至之礼、彼尚谓功成振旅也、今何公在镇、不动众、不血、而境内宴然如堵、于古人且难焉、其涓日持觞寿之宜、即为约书、移两镇、两镇报书如指、两君因间白何公、何公曰、未也、往虏之入也、云三卫有导者、夫三卫者、蓟州之藩蔽。虏东道之咽喉也。诚与虏通。谓之近忧。急之则自撤其防。宽之则长奸滋患。柰何。会有请征三卫者。何公列状具陈其不可即其罪不赦第擒其导者示警足矣顷之、何公果得其导者二人、俘于 朝。 天子嘉其捷疾言効。乃进秩荫子宠光光大也。两君因再白欲寿。何公曰。待之。卒不离次。将未释戈也。即觞之乐乎。乃奏兵近者归伍。远者归镇。各与犒乃遣。比十月督府甚闲暇、两君率诸从事、部下者持觞、觞何公、何公曰诸君幸今日乐乎、故前为寿也、吾且有万年之忧四焉、夫三卫本狼子。以人畜之终难。一。边人降虏者多则我众减彼众增二募兵实边。非攻战之资三远道征卒疲于奔命蔑吞虏之气四夫图目前之急。而遗久长之利。非计也。何公且觞且论。至酒罢未巳。月余、王君以书抵史桢述其觞之日。何公语。桢乃叹曰。夫人苟以就功名。不虑其遗难于来者。众甚也。乃何公独念万世计。古有社稷臣。至于公近之矣。何公为人精妍有数。大放计然之策。家居身所致赀数十巨万。一起而谋定疆场若此。人生退不免于寒饿。进不能取尺寸之勋。安可比丈夫哉。桢何公之里中士也。相知特深。故云。而吾又叹徐公知何公非寻常见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王黄门奏疏(疏)

  王烨

  ◆疏

  陈肤见以赞修攘疏

  ○陈肤见以赞修攘疏【制虏】

  葢天下之事。贵于谋定而济之以实。古豪杰之臣。不动声色。而应猝戡难。常有余力者。由此道也。谋之不定。缓急之间。一失其分。而公事去矣。宜急而缓。则涣散颓弛。无以备不虞、古语有之、旱则资车、水则资舟、以待乏也、况涉河乏舟、登太行乏车乎、宜缓而急。则张遑迫遽。而反乖于事情。有急之形、坐缓之实、则今日攘御之计、恐不能不勤 圣虑耳、以为缓耶、则募兵买粮、内外切责固宜矣、外此有籴通德仓粮之议者、有敛京师蓄产之议者、啧有烦言、何张皇至是耶、此谓有急之形以为急耶、则 皇上严旨以责其治兵矣而司兵柄者、未见兵之所以治、责其备粮矣、而司计者、未见粮之所以备、不理其本而惟末之图、故力虽勤而功愈塞、万一有警、则秋期迫甚、不逞之虏、顾可以空言退耶、此谓坐缓之实、臣等谨以边务之大势、先为 陛下陈之、夫兵也者、气也、故欲治兵、莫先于饱其气、今萎而积弱、气之不扬甚矣、臣等每以虏事询诸缘边之人、率摇手蹙额、谓莫之敢撄、臣等虽甚罢驽、窃笑其说之卑也、夫括虏部而周数之、大约仅二十余万、而以骁悍自怙者惟吉囊与俺答阿不孩二部共七万人、窃据河套、为我门庭之寇耳。其余如亦克罕之荒昏。伯思罕台吉之庸琐。固皆鼠子也。我兵无论外郡。环边关者。四十余万矣。众寡之分。固巳不论。若整我节制之师、驱彼嗜利易骇漫无纪律之虏、一兽负矢百羣皆奔矣、况仗 圣天子之明威以临之哉、将谓虏之犷桀、犹豺虎之不可御、虏信豺虎也、然执豺虎而屠之、食其肉而寝处其皮者、独非人乎哉、葢智勇并用、必非徒勇者之能当也若去秋平定岚石之寇、是又入穽之兽耳、以孤悬之虏深入千里之地、内不知经几岩邑、越几险阻、使阃外有人、纵不能迎敌奋击、以扬我军威、亦必坚壁清野、以销其锋、时出掩击以牵其四掠、候其去而集厚阵以尾之、遣骁骑而左之右之、夜则多鼓钧声以震之或衔枚以袭之、昼则多张旗帜以疑之、或据险以徼之、或闭其泉源牧地以困之、乘其困极而歼之、虏固遗我之获也、乃一筹不展、使得以呼啸跳梁而去、此志士之扼腕而愤懑焉者也。虽然、忘羊而补牢、未为晚也臣等恐牢之敝而羊愈抵逸耳、夫秦晋之民、古所称尚气槩勇力敢决者也、今宜勇而反怯者、有三弊焉、势之分也、法制之束之也、心之携也、何谓势之分、聚数寸之铁以为椎。可以击坚而无缺。引而丈之则弱。坚可以伸之挠之。聚四十万之兵以压虏。鲜不靡者。然环数千里之边分戍之。而聚焉者葢寡矣。及寇之来。则又分某兵于某处按伏。某兵于某处应援。某兵于某处防御。畸零隔越。正所谓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矣。况虏骑之来。无虑数万。而诸将所领仅止三千。虽使孙吴颇牧复生。无可为者。故不为往昔扬琳孔王覇沟之败蔑、则为近日丁璋石湖岭山领之覆没、势则然耳、是葢以窃发之御大举。不知因势变通之过也。窃发之御。兵不得而不分。其防多也大举之御。兵不得而不聚。其势重也。臣等谨按东自柴沟迤逦至灵州以西。无处非套贼窃窥之径。然大举之冲则有二焉、东犯应朔顺圣等处。则大同其冲也。西犯平固环庆等处、则花马池其冲也。大同固为重镇矣。臣等请增戍于高山聚落二堡以为之翼。其次则偏头宁武鴈门之兵。所当搜补焉。花马池近固知所重矣。臣等请以固原总制参游等官移镇彼地。更增戍于安定柳杨二堡以为之翼。其次则定边兴武之兵、所宜整训焉寇东侵则聚重兵于大同以遏其冲。高山聚落之兵应之偏头宁武鴈门之兵又应之。如势重不可支。则宣府左援延绥右援之。寇西犯则聚重兵于花马池以遏其冲安定柳杨之兵应之。定边兴武之兵又应之如不可支则又延绥为左援。而宁夏为右援。若窥延绥则大同花马池之援亦如之。如其深入。则省府之兵。与州邑之民兵。又协应之。不以非我信地而束兵以坐观。不以虏巳出境而返辕以自适。如是则联络之势固矣。不但巳也。虏于一边入□每远徙各边畜牧账房以防我之□贼牵于东。则西兵侦探虏帐之远近虗实而遣死士以捣其巢穴。贼牵于西则东人侦探虏帐之远近虚实。而遣死士以焚荡其种孽产蓄。如是而犄角之势成矣联络可也。设或羽檄纷驰。而延调于戎装之未办。客兵方集。而虏巳掉尾而去。则若之何。是在重总制镇抚之事柄。而使威令信义之素孚。则臂指之使。首尾之应。无不如志矣犄角可也。设或轻重以自扰。缓发而后机。二者皆取败之道也。则若之何。是在冲扰侦探者之赏给。而使之必明必信。则所谓知战之地。知战之日。而我得胜算矣。奇正分合、有定策而无定形翕张运掉、势在我而不在敌、何有于不腆之虏、葢寸寸而守之不若扼其吭之为要、惴惴焉以防其击、固不若批亢捣虗之为得势也、此今日经略之要机也、若以为固原之镇、未可以议迁、而花马池之悬隔、未可以易守、臣等请以往事明之。延绥之兵。昔驻延德而虏横。说者每□余肃敏之失策恐未可也今迁榆林、虏势遏者。正得扼吭之策也。虽然、如法制之束何哉、兵也者。将之利器也。将也者。国家之利器也。今之驭兵以折军之法严诸将领。夫两军相捣。锋镝交加。不死则伤。今禁将领之折军是不欲军之战也乎今之败将。若谓宁拙守。无巧战。一有骁果之将。出边墙数步。则持其后者。得以开边衅议之而何敢言捣贼巢穴耶是不欲将之战也乎夫战之与守。交相为用。言不战而守者。是示怯且损势也。是故有勇兵。无勇将。有勇势。无勇制。率皆迟回顾望。以偷生免罪为得计。养成偷惰欺慢之风。以销缩其肃勃敢勇之气。是犹持太阿惜其锋。禁不击贼也。此犹可言也。至于摩抑顿挫。持将士以一切剪剪之法。使不得摇其手何哉。葢豪杰之士。率有侠气。不可绳捡。故古人见怒蛙则式之。见螳斧欲击则避之、此意可想也。今呼甲冑之士如奴隶。而又舞文弄墨以密其防。欲勇敢之不变为怯弱。不可得也。且今之文士。固将昭轨物引纲维以作法于下者。犹或自越于礼法之外。而乃以剪剪之法。持百死一生之将士。不惟无以作其气亦恐无以服其心也臣等请除寡谋偾军邀功浪战者罔赦。若有虽折军而奋勇克捷。虽出边而具有成算者。悉从宽假以 放其鸷击虎搏之心。除贪残刻军逗遛失机者罔赦。余悉简节疏目治之。无责其成律。无持以 细以长养其投石超距曳乘掉鞅之气。则沿边将士。不战而勇增百倍矣、虽然、又如人心之携贰何、将之与兵、相倚为命者也、故可与之生、可与之死、可与之赴水可与之蹈火、而后可以言战守、是何也、恩之有以结其死心。威之足以制其死命故也。今诸镇之兵。素以忠勇著者。延绥一镇而巳其余不索粮而旅噪。则惮役而狂骇。甚至执主帅加不逞焉。纪纲之不振。义方之不属。至此极矣。为之帅者平居谆谆翕翕以取其欢。犹恐变生不测也。安敢驱之锋镝之间出死力哉。是故一事姑息、煦之如儿子、而彼不以为恩、反疑阻焉、臣等以为是不难、存乎其人耳、宋宗泽之抚杨进。岳飞之抚张用。彼皆剧贼也。皆称干戈与我为仇雠者。一入营劳来。而即戴之为慈父。卒效之死力。况边士世受国恩。寒馁事育之资。皆仰鼻息于我。而上下之义分森然。犹在。孰谓终顽竟不可怀来耶。得若人焉明之以信义。孚之以心腹。有经有纪、不震不慑。则恩之无不感。威之无不畏耳。将歌舞涕洟。喜其来悲其晚矣。若谓积疑巳深。恐不得而威之。臣等则谓无名之惠适以生阻而有恩之威足以招携何则。诚伪之分也。且养战士如蓄猎犬然。终日发纵指示以驰搏狐兔。则精神鼓舞。各尽技能而大有获也。不然则安疲乐怠。惟嗷嗷待食于人。且酿成骄悍之气。搏噬人矣。五代厢军骄甚。动生反侧。而宋祖以一剑治之。遂帖然定者。此明征也。若延绥之兵。独以忠勇着。而独有□于衣食。抑扬劝率之道。似或阙焉。至于治兵备粮。孰不以为至急矣但臣等所谓不理其本而末之图者有说焉。今之议治兵者。清戎募兵二策而巳。以清戎言之。清解虽勤。而逋亡继踵。徒充吏胥之橐。为生民一重扰耳。况风土不谙。甲冑不胜。而无济于用乎。以募兵言之。往年大同之变。葢常召募而罕有应者。纵有之则见伍之军。不敷支给。而新募之兵。将何劳饩耶。此皆不审事实为空谈者也。今之议蓄粮者。不曰京仓挖运。则曰例外发银。言挖运则飞挽之费不赀。而京仓之储有限。言发银。则粟价翔踊。镒为铢用。虽竭帑银以输边。譬之以石填海也。况军士所急需者。茭粟耳。茭粟告罄。积金如山。曷用哉夫然后知汉晁错实边积粟为有见之言。固可务一而两得者也。传曰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今边境萧条。沃壤尽弃、人散财匮久矣、何司计者不立根抵久远之图耶、人将谓屯政之坏、由于法之废、臣等则谓必尽宽其法而后屯政可举耳何也、利归于下。则不戒而人情乐于趍。法持于上。则愈严而事体渐以弛。故宽大之政。达人尚焉。而况于荒莽寒瘠之地尤宜施也。臣等闻往乍边帅豪户。垦艺俱广。不惟封其私图。而且便于公粜。不惟大车小负。为庾廪之充。而架梁防护。尤足为旱圉之固锁见者不欲利之遗于下也。小人不知大计每如此于是清屯勘地之疏纷纷焉。今日追屯粮。明日丈屯地。正德初年宁夏之变。以此鼓众怨。而遂欻然起矣。扰之以弗靖。持之以大急。夫然后人情散而地荒。地荒而粮乏。粮乏而人益携。今边民之日就凋瘵且甘心叛为虏用者。其由来岂一日耶。言之至此。诚可惋愤。臣等乞 皇上涣发明诏。沿边壤地。有能佃种者。无论军民。无拘籍贯。无限顷亩。悉与为业。永不征科。其壮夫徤卒。有可耕之力。无可耕之资者。官仍量给种具。三时艺获。仍督令游骑更番廵逻以防剽剠。将官垦艺广者。兼得多蓄死士以护其世业。以壮军威军府有司。但定其疆畔。治其争盗。毋妄生扰害仍敕抚廵等官时加优恤劳问。如此则兵农错布。耕战相协。三年之内。殷殷屯屯。可以平籴于无事之时以劝农。可以优给于有事之日以恤兵事田亩者。皆囷仓。粮不蓄而自充秉耒耜者皆干城兵不募而自足。何此之不为而顾为不得巳燃眉之计、空竭内储。割心腹且无益肢体哉。若谓王制无不税之土。而绳武人不可以弛法也。则膏土茂田。忍捐于奥草之芜没。而固靳于我军我民之播佃生息乎。忍容将领锱铢为军士朘削。而不欲其且战且耕以自食其力乎。若谓悬甑待炊。不啻涸辙之鲋而江西之挽、不及于救也。则挖运发银、一二年间偶一为之以拯其急。若以此为蓄粮之长策则非矣。至于劳来安定。尤在州县亲民之官。时其急艰而周之察其农事之勤惰而劝督之。稽其夫家众寡之数而什伍之。候其蕃殷。然后刍糗之储蓄。民兵之调发。无施不可。而窃发之寇。可不烦官兵而捍御有余力矣。边方州县正官吏缺。择进士之俊茂者铨补、有建是议者、 皇上既俯采之。何铨部之宜行而久不行也。或者谓虏骑之咆哮冲突、则我马辟易矣、虏之弓矢命中、则我兵不可支矣、如之何、臣等谓避所短而用所长。此亦兵家制胜之策也。步不能当骑。骑不能当车。葢冲车奋击。则整而锐。重车列阵。则固而严。闻近年固原等处。造有战车矣。何废而不用乎。臣等读史见宋顺昌之捷。郾城之捷。皆步兵矣、以长刀巨斧。呼踊而进。虏固马不及驱。矢不及发。而溃矣。何不仿而行之。徒专于弓矢之程。况戈矛殳戟神鎗机炮连弩之利器。虏岂有之。而遂谓不可支耶。纵马之不可缺。则茶马盐马点马牧马之制。何尽隳弛。而顾纷纷于买马。责岂无所归耶。况孳蓄之马。虺隤臃肿于江之南北。无济于戎备。而徒为民之巨蠹。是诚不可解也。调马于边。或于近边之苑监。而岁解备用之银于军府。斯兼利于军民矣。臣等见弓矢之造徧天下。每郡计数千金。率为奸胥巨猾之欺冐。而徒以敝弓枉矢应常额。厚取诸民而于戎备无丝缕之益。此又不可解也。军中造器一定之法以岁造之直。悉解军士。听其选士精造。以便给用。兹不可耶。若谓马价弓矢之利。悉归于边。恐稽覆之难。而侵渔之弊滋。此又数米命妇炊之。度非所以语经略之宏规也。前数事者、在 皇上一号令举措之间、惟得人而任之为难耳。方军情之未协。则抚绥训定之为难。方财用之久匮。则济量赢缩之为难。方兵威之久弛。则鼓导振励之为难。可战而战。可守而守。可进而进。可止而止。则应机转化之为难。事变横出。则镇定整裕之为难。自非本之以至诚之德。济之以不匮之才者。鲜能堪此。责以纾君父之忧。故必采天下之公。极天下之选。如宋西北事。委之韩琦范仲淹其人。庶几有成绩乎。若夫兵难遥度、事由中覆、机不容发、疏不时报、则心腹手足之间、脉理之不贯、或有之矣、臣等请战守调集之机。宜先发后闻可乎。军中赏罚生杀之柄。一由彼制可乎。仿便宜署吏之意。文自守廵以下。武自参游以下。悉由专奏易置。如往年杨一清之保举胡经仇金戊等官。疏入即报可乎。仿市租皆输募府之意。赏犒支给。悉由随宜专决。不以铢两稽勘。使不得展布可乎。图远大者无近功。而兵家之胜负无定形。请不急其旦夕之效。而惟责其成功于五年之上下。不问其城堡小战之失利而惟取其军律气势之恢张森肃可乎。拟议贵精。咨访贵广。以礼敦辟名臣俊士足为主帅之师友。以赞军机。如古幕府之开可乎。远近土民有义勇绝伦者。许招致麾下。优其赏给。为军锋之冠。候立战功。奏请补用可乎。此皆 朝廷驭将之大制固非小臣所敢妄议。然 皇上一振宏纲。以洗积习颓弛之弊。以建万亿年永固之图。则推毂之义。固不可以不申。事柄之归。不可以不专且重也。近日有议河套之复者。臣等以为议复河套于今日。诚落落不可几。鲜不指为狂易人矣、但兵也者、势也、弛之则垂趐而委地。振之则动乎九天之上、信得豪杰而委重焉、数年之后、可以俸河南地还之 陛下、不然吾所恃以限隔胡虏者、黄河一带水耳、险为彼据而二千里衍沃之土、使得以畋牧孕育于其间、异日丑类益繁、则骜横益甚、其蠢动将不但今日巳也、奉天意以驱殄骄虏、此固复我故疆、承先烈以固永图、与好大喜功、快心狼望之北者异矣、至于郊埛密迩之遗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密为之防、而欲倚为缓急之用、井陉之役、夜半之噪何如哉、疾瘢巳发、葢不待征往鉴于刘石之祸也、此实隐忧之宜图、而尤不可轻发以起衅、潜移默夺。要在柄事者之善处耳。若夫卫所徧天下、而系兵籍者、皆佣贩之夫、将领承世袭、而司军政者、率裙屐之子、我武之不扬、不止边疆巳也、乞大赐振整、自两京以至郡县之兵、一体训练以备不虞、则克诘戎兵、固隆古制治保邦之所急务也、臣等犹有说焉、急治其标、故不得巳而投攻伐之剂然保和荣卫为元气之护、良医恒吃紧焉、夷狄其标也、民其本也、急于攘御之策、而忘其辑宁之治、饥凶之谓何、而催逋之使、扬镳兢驰于宇内、征督不巳、继之棰楚、棰楚不巳、继之械系、有司承望以苛急里胥夤缘以肆奸、民之骚扰、不更甚乎、周书有之、用顾畏于民碞、是独不宜深长思乎、臣等进此犹有说焉、董正治官、乃肆征弗庭之本、故折冲千里之威、常在樽爼间也、今小大臣工、果能精白一心、罄竭忠悃以仰承 圣德否乎、乞 皇上严加戒饬、俾自今伊始、义利必明、而廉隅之无阙、好恶必公、而贤否之不淆、切主忧臣辱之义、而靖恭以匪懈、知本固邦宁之训、而保爱以勿伤、庶内治修、而外攘之功、不难于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存标子建 宋征璧尚木选辑

  夏完德在明参较

  王遵岩文集(记 序 碑)

  王慎中

  ◆记

  海上平寇记

  盐政刻石记

  漳州府重修虎渡桥记

  ○海上平寇记【海寇】

  俞公名将此其小试也守备汀漳俞君志辅、被服进趋、退然儒生也、瞻视在鞞芾之间、言若不能出口、温慈欵悫、望之知其有仁义之容、然而桴鼓鸣于侧、矢石交乎前、疾雷飘风、迅急而倏忽、大之有胜败之数、而小之有死生之形、士皆掉魂摇魄、前却而沮丧、君顾意喜色壮、张杨矜奋、重英之矛、七注之甲、鸷鸟举而虎虎怒、杀人如麻、目睫曾不为之一瞬、是何其猛厉孔武也、是时漳州海寇张甚、有司以为忧、督府撽君捕之、君提兵不数百。航海索贼。旬日遇焉。与战海上败之。获六十艘俘百八十余人。其自投于水者称是。贼行海上数十年无此衄矣由有此海。所为开寨置帅。以弹制非常者。费巨而员多。然提兵逐贼。成数十年未有之捷。乃独在君。而君又非有责于海者也。亦可谓难矣。余观昔之善为将而能多取胜者。皆用素治之兵。训练齐而约束明。非徒其志意信而巳。其耳目亦且习于旌旐之色。而挥之使进退则不乱。熟于锺鼓之节。而奏之使作止则不惑。又当有以丰给而厚享之。椎牛击豕。酾酒成池。餍其口腹之所取欲。遂气间而思自决于一鬪以为効。如马饱于枥。嘶鸣腾踏。而欲奋。然后可用。君所提数百之兵。率召募新集。形貌不相识。宁独训练不夙。约束不预而已。其于服属之分犹未明也君又穷空。家无余财。卒未练而赏末充用之亦殊事所为市牛酒买梁粟以恣士之所嗜不能具也。徒以一身卒先士卒。共食糗糒、触犯炎风。冲冐巨浪。日或不再食。以与贼格。而竟以取胜。君诚何术而得人之易致効之速如此予知之矣。用未早教之兵。而能尽其力者。以义气作之而巳。用未厚养之兵。而能鼓其勇者。以诚心结之而巳。予方欲以是问君。而玄锺所千户某等来、乞文勒君之伐、辄书此以与之、君其毋以余为儒者。而好揣言兵意云。君之功在濒海数郡、而玄锺所独欲书之者、君所获贼在玄锺境内、其调发舟兵诸费多出其境、而君靖廉不扰、以故其人尤德之尔、君名大猷、志辅其字、以武举推用为今官、

  ○盐政刻石记【塩政】

  榷天下之盐、以资财计、其法至本朝周尽简便矣、而闽中之法尤为便、闽中有八郡耳下四郡皆濒海。盐所从产。其得以法行盐于其地者上四郡也行法之地。法不行则盐不售。盐不售则商不通。商不通则课为之亏。而财计匮乏之病。必及于国。故必有禁戒之令。侦捕之科。以绝民间之私行者。而以法行鬻之盐。始得不滞。而其所从产之方非法之所行也于令甲未尝设为禁戒。而侦捕吏兵。自以徼候非常。不为鹾政置也。今乃不用于徼候。而每以其侦捕之威。施于鬻盐者。舟牛之任载。匹夫匹妇之负担。往往皆见执拘。指暴横吏如见民愚不习于法不知其所鬻之不当得执而骇于吏兵辄出财赂之而后得免其不能具赂。则弃其所任载负担以去。而以盐与吏兵耳。夫所谓缘法为虐者。犹有禁戒之令。直与轻重多寡之间托倚以为低昂如于法不得以舟载者。而讥及乎牛任。不得以牛任者。而讥及乎人荷。虽其作奸起暴。尚寄于可援之条是也。今盐之所转徙。水浮则用舟楫。陆行则引牛马。而匹妇匹夫之负担。不能以讥。于此乎产。于此乎鬻。第转之于漳漉荒卤之滨。而致之市落山谷。亦何以异乎蔬果谷粟之行于民间而鬻此者。空以鹾名。横被讥求。是下自为法也。民苦此久矣、比者余柏坡公、以按察佥事分廵是邦、戢横刷奸、聪明旁烛、而司徒新山顾公、以重德高年、为一方蓍蔡、部使者至郡、其礼其庐、以咨政俗之得失。顾公乃以民之苦为告、余公为慨然出禁、于是载任负贩之家。晓然知其所鬻之物之不当得执。无畏于讥求侦捕。吏兵亦洒然濯去昔日为暴之心。而无所觊于此也。巳而方西川公来为郡、晋江邑侯朱肃庵君亦继至、敬事爱民、推行尤慎、于是盐之鬻于民间。无异菓蔬谷粟之通行流布。而无所害。此盐转徙、必习于新桥浯溪之渡、近渡居民、常资以为生、其党王宪遶罗德静、甚私司徒公之德、群来涕泣以请曰、顾公巳矣、吾等不忍忘、相与尸祝之于家、而尤愿一言以记于石、借法为奸其事多有良用慨然政俗安玩之久事之不出于法而为民病者葢多矣为使者有如余公。为士夫者有如顾公。告焉必以忠。听焉而决行。推此以及于他民。犹有病者鲜矣。兹事之细不足记而使者与士夫相与尽心于民。有可书者。日改月新、兹禁将有不复知者、暴行又作、则此石之记、尚若司徒公之存、而谆谆乎其言之也。予鄙不敢任政俗得失之论、问而不对者有矣、其可以不问而告乎、其为此记、葢嫌于为不问之告、而乡人思司徒公之情、不可但巳也、于是乎书、

  ○漳州府重修虎渡桥记【漳州修桥】

  漳州之有虎渡桥、宋绍熙郡守赵伯逷为之、而代木以石、则始于待制庄夏假守之时、而集英修撰李韶复修之、是为嘉熙改元之年、宋于是时。境土弥蹙。疆场兵事日滋。出财用竭于内。为郡者顾能兴此于空匮扰攘之中。虽其事为勤乎民。然犹谓之未知所急也。我明有天下。尝安辑闲暇者。有司宜有余力以及乎民政。百八十余年之间。葢修者数焉。余固怪夫宋人当时之绌。能举大役。成巨绩以俟千百年之远。入我明而诸公先后为郡。以一方全盛之力。修前人之所巳成。至于屡修屡圯。不及二百年。修者八举。而犹有今日之圯。以待贤守丞协谋为之。而后民得以不病于往来。岂非作者之人。发谋审而致法详。果于以身任责取财会费。必出于羡足。以盈其始虑之所营度。而期于有成。而因旧举事者。务在便文养誉。计用常不足耶。然洪武正统间之举。固巳闻于朝。而其后亦尝以请于部使者监司。其取财会费。宜亦不为少矣。亦其习于安辑闲暇、戒徒庀工之际、有以容其苟且之政而然与、如龙南罔之为此、第因民之以事至庭者、揆其情、犹可以勿致其罪、乃戒之使出财以役于官、又勉使自视其役、朴抶呼召之苛无所用、而苟且亦不得容、利兴于下、而取财会费之议不及于上可谓作事简而成功速矣、闽于幅员之数。最为遐阻。漳州又当闽之穷处。方汉开郡。闽中徙其众江淮。一时之俗。犹安陋守险。不乐通中国。及唐而声名物采未大起。山断水绝而艰于行由亦其势然也至宋而文明繁富之风。视中州有加焉。轨迹达于四方。若辐辏川赴。桥梁之功。继断接绝。于斯为盛。然宋之有国南北分裂。绍兴以后。世巳季矣。轨迹所至以淮邓之间为邠翔桥之利于人。其功尤近而狭。彼其竭力于空匮扰攘之中。而为此者。若以俟夫今日之盛。固有数存焉。而非偶然也。桥之作修祗为有司守境急民之政。而因国势之尊盛以博其利而着广远之功。桥固莫之能为。而亦非勤于职事者谋之所及。龙君之举、适遭乎斯时、诚非偶然也、是时卢玉田君为守、能执大体以先有司、不沮其僚之议、咨计决议而喜其成功、龙君以谏臣出丞郡、不为蹇傲自抗、以偷便养高、而尽心于事如此、皆非今日所能为、于是郡倅陆君体仁、谢君尚志、节推李君日森、乐观其长之贤、克叶于政、佥来乞文、故为之书、使归刻石而立诸桥亭以诏来者、

  ◆序

  胡公平寇奏议序

  ○胡公平寇奏议序【平寇】

  嗟乎、天之于民、孰谓果不仁哉、以比岁吴越之寇观之、山原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万室之邑、千家之聚、生育长养于其中、华膴繁盛、一旦荡为丘墟者、不知其几、彼苍然者、是果何心、其亦不仁甚矣、然御乱之材。巳生于其时。如中丞默林胡公者。卒能为东南定数岁之乱。葢天所预拟以待今日。非无意而生斯人也。孰谓果不仁哉。人知胡公成公之伟。而不知皇矣明明之顾、睠然有属、公特代天以逭其终不忍斩绝民命之责耳、人物盛衰消息之数、天亦有所不能违、惟其生才以拟其后、为可见其心、而胜人之力、亦卒有定矣、予之论如此、而友人宰仁和许君子衡以所刻公平寇诸疏示余山中、且曰、必得一言序之、夫兵之为术。倏阳忽阴。出幽入明动于天上而泯其运之枢。发于地中。而闭其往之门当其决几于心。而授筭以行。虽腹心爪牙之士奔走踪指之下。不能自爱其力。而亦不测其所示之方。葢其谋之而得。为之而成。至于计俘执讯之日。见其得之成之之效。而其所以谋之为之之神。在公尚不能自言。况于奏报章疏仰有祈严威睿之体。而下有牵制格例之文。循守宪牒。迁就吏议。非但嫌于自叙功庸。其心有所不敢尽而用司存复逆之式。以发挥操纵张弛之机权。于词亦有所穷而不得骋。胡公之成功大抵在于用间而用间不可以明言此论其大者且夫用间出饵合于古之所谓奇者妙用长策正在于此而最为吏议之所抵牾又焉得形容其彷佛耶后有欲窥公善师之策。而求观于斯刻。恐无以异于诸边帅阃凯捷之章。而亦安能知公今日得之成之之神如此哉。故以文帝之世。宽法弛禁。号为神明之朝。而魏尚上功幕府。级少不合。卒格于吏而上不能知也。奏报之艰非徒今日患之矣赵充国老将知兵。其在金城图上方略。所陈便宜。尚涉聩闷不发人意帝下其策公卿。是非者半。固意见之异亦兵胜之术书之于简有不尽明也惟其深忠远虑。主于为国立长久之利。不急边功。不狥廷议为有古名将之风。后人犹得因其言而知之。观斯刻者。其尚别有以求之庶几得公出谋发虑之一二乎士君子当事成功。世多目以临职黾勉。因时乘便。偶然致之而巳。英雄豪杰之士。见远知微。而绝群之气。鹰举虎视。巳与凡人逈别。顾庸庸不能识之耳。素养前讲、无事而常为有事之备、遇险而奇见、应变而智出、岂偶然哉、闻公早岁即留意于兵。在台时方国家闲暇。仕者多以丰豫为乐。公独有隐忧预计。今日之功。信非偶然致之而巳。公尝于衡岳武当山中逢异人、所授语皆秘要、谓公当以百险中立功取名、予得之荆川先生云、当不谬也、予谓公之生、乃天所拟以待今日之变、岂虚言哉、故书以遗许君、使刻之为奏议序、

  ◆碑

  龟河水利颂德碑

  肤功遗爱碑

  ○龟河水利颂德碑【水利】

  邑东南乡之田。皆仰水于湖。其浸巨而灌博者。龟湖为最。环湖而庐且万家支村析聚。栉比袵联。总其乡之名曰龟湖。葢以湖名其乡也。宝葢金鞍玉屏诸山之水。酾为四溪。流入于湖。濒湖仰水之田。度万余亩。民蒙其利而不能知其始所由作。惟畜泄之节。淤决之禁昈列科条。谓之塘规者。知其始于宋蔡忠惠公襄守泉时所留也号湖以塘。葢邑俗方言云。湖水之利于田若是博。故有堤以捍海。堰以陻潦。坊以潴止。庸以宣流。而啮淫溃泆之害。必有资于人力。岁治月修。然后无害。水庸之启闭。有惰以妨时。有奸以病众。而豪右之侵争。狂狡之盗诡。皆所以为湖之患。其具不得不出于政刑。所谓规者实于是取之。由宋至今殆五百年。守陂之夫虽具而官弗予直。故守者常怠而废事。民以请于前守方公克、视篆节推袁公世荣、议协于民、为请于部使者、既许而二公去、莫之行也、属南衡童公来守郡、以事行治属问民利病、而龟湖首及焉、民方欲言、公顾就而问之、于是有以前议得请为言者、公即符下晋江无留牍、又尽民之所言翻牍、得为所增议塘规二十九条、行之其乡、公善以宽硕接其民、使乐于有为、不待挞罚而相诫以十禁、其勤也、无斗酒尺帛之劳而自劝、湖以无患、比岁荐登、田入羡倍、粟溢他乡、人皆以侯之福我也、相与伐石勒公之德、且期以申敕是规之详于不废也、观古治民之吏、以循良见称、其善非一、而水利之兴修为最邺之白渠、蜀之离堆、楚之芍陂、越之鉴湖、尤其著者也、作者非不欲为无穷之利。而修复之功。每有待于后人。葢民庶乖分。世祀迁易。则弊萌蠹穴。伏于其间如芍陂作于孙叔敖。至何武邓艾刘颂魏欣赵轨。历数世皆以有功于陂。为民所记。而马臻孟顗。尤有记于越。以鉴湖之功也。观其所为。如伐木通榛。以纳众流。增辟水门。益广灌溉。计功受分。使大小戮力。与夫禁民壅湖为田。立水约以裁贪争。皆于续规脗合。葢古今异便而水利兴修之宜不越此也斯规之有裨于湖、而不足恃以不废、法固有待乎人者、故予特为记之、非徒副民之请、以述童侯之德、将以遗后之为政者于无穷云、

  ○肤功遗爱碑【遗爱】

  蒋维业、刘伯需、踵门见予、衣屦菲陋、貌俚而视野、予不知其何为来、卒然言曰、将有请、予怪问之曰、吾漳州龙溪大地里人也。岩栖而陇耨。作息在溪壑之间。以其幽昧荒阻。居之西圉常患盗焉。苦之而不能御是岁八月、汀漳守备俞公、以督府之檄来徼盗、尽得之、吾等不忘其功、将勒之石、予曰、守备逐盗而得盗职也若何石焉、曰、吾等深有不可忘者。不独以得盗也。此言官兵之害甚于盗贼往往如此可为切齿也凡盗之攻夺吾聚落避之犹有可免哀之犹有可丐而吏士之逐盗至者进无可丐之门退无可避之路甚哉其莫之哀而不得也故未尝有得盗之功。不重以播民之处。今俞守备之至吾地。禁戒肃而约束明。卒无敢喧于闾。吾安吾土而治吾耨。作息循旦暮之候。而不知兵之在吾境。老稚嬉游以阅俘馘之过而无变容惊巳之虞俞君之□士肃如是故能所向有功畜之字于埘者可数而。葵之在园者茎叶无所损。老诏其少。尊语其卑。不图生身以来。获蒙此幸。壸飡斗酒之馈。却而不尝。山织野茧之所治。又不敢以献。相与郁而不鬯。谋所以报之。其术无繇。是以敢冐然而来请也。二人者田野之人也。其言质而悫。予怪其知不忘俞公之德。而又知来请予之文。孰谓野人而不知礼哉。孰谓野人而不知好义哉吾何说以辞之哉、遂次其语以之、因名其石曰、肤功遗爱、使归镌之、以旌俞君之伐、以不孤二人之勤、而慰大地里人之意、俞君名大猷、字志辅、以泉州卫百户、由武举历升为汀漳守备、署都指挥佥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顾开雍伟南参阅

  胡少保奏疏一(疏)

  胡宗宪

  ◆疏

  题为陈愚见以裨边务事疏

  题为献愚忠以裨国计事疏

  ○题为陈愚见以裨边务事疏【边务】

  臣切惟京师。天下之根本。居庸等关。京师之门户。宣大两镇。京师之藩蔽。藩蔽厚。则门户坚。门户坚。则根本固。况 祖宗陵寝、密迩居庸、则今日九边之镇。莫重于宣大矣宣府连遭虏患、大同近亦失事、地方屡经残破、黠虏不时窥伺、则今日九边之事。莫急于宣大矣。臣以庸愚、谬膺 明命、出按两镇、入境之后、周谘博访、颇得其槩、虽弊端不一、然其为疆场之蟊贼。军旅之膏肓者。则在于边臣贪佞。法令纵弛。刍粮匮乏。兵马单弱。士气不振。此数者其尤也。非大有以振励而鼓舞之。则将至于不可收拾者矣。若夫攻守之具、器械之备、并堡之宜、此在各该镇廵等官、随机应变、着实举行臣不敢一一烦渎 天听、谨掇其事体重大、非臣子所敢专擅者、条为八事、上尘 圣览、伏乞早赐施行、

  计开

  一重科条以肃将领、臣闻罚太轻、则人轻犯令必严则人知畏、迩年以来、沿边将士、骄悍成习、元帅之令。不行于偏裨。偏裨之令。不行于将校。将挍之令。不行于士卒。此皆臣所亲历而目击者也。夫廉则生威。欲则不刚。故必有抚绥之将。而后有节制之兵。今之边将。半是债帅。克军以自肥。欲武弁之不贪又必先清督抚本兵而后可有贿者升赏无贿者谪罚虽严刑以禁其贪不可得也剥下以奉上。既有豺狼无厌之心。必成猫鼠同眠之势。猾军悍卒。动辄挟制。平时法令既不能行。临敌指挥。焉得如意。自非重立科条。申明禁例。则不能以挽颓风而袪积弊也。昔者孟献子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是聚敛之为害。甚于盗也。夫聚敛云者。以奉公也。而顾盗之不如。则私巳者又可知矣。臣伏读问刑条例、屡年所该载者、惟监守盗沿边钱粮及运官索要运军财物二款、最为严重、只今犯者颇少。人咸赖之。臣愚以为暗盗于仓库明夺于军士又何以异边军征戍之苦与运军般兑之劳殆更有加臣欲自今沿边将领等官。但有扣减军士衣粮马价入巳者。俱照监守自盗沿边钱粮事例行。科敛军士财物入巳者。俱照科索运军事例行。则将官皆知畏法。而贪黩之风自息。弱者得以安生。强者亦难挟制矣。昔我 太祖高皇帝御制大诰武臣一序。专以将官苦害军士。丁宁戒谕。千有余言。我 皇上继统以来。屡申禁令。以警贪残。夫何习染既久。闲之惟艰。科克之害边方尤甚。昔年廵抚陕西都御史翁万达等、愤边将周继勋之贪婪、亦尝查比运官科索之例上请、伏蒙 皇上特赐俞允、但未着为定例。仍要奏请定夺。所以问刑衙门。四五年来。未见比引。伏乞 敕下刑部等衙门。将臣前比二例。再加详议。倘或可行。乞着为令。以便遵守。伏乞 圣明裁定。

  一申军法以严部伍、臣闻兵法曰、爱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不可用也、又曰、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昔吕蒙斩覆铠之卒。而军中肃然。光弼取退奔之首。遂致克捷。自古未有法令不行。而能决胜者也。臣前谓士卒之骄悍。由于将领之贪黩。此探本论也。使法例严矣。将领廉矣。而士卒犹有不用命者。此则怙强稔恶之流刑戮不加纪律废矣。臣观迩年失事将官、节奉 钦依拏解来京、处以重典、诚得御将之权矣、而军旗之强悖奸猾。不顾主将者自若也。虽尝申明军法、 敕下总兵官凡军士临阵退缩、及逗遛不进者、许其径自斩首、亦云严矣、近来边将临敌、士卒望尘而溃、曷尝见总兵官显诛一人哉。彼士卒者习知进则必死。退则必生。亦何苦舍生而求死也。所以然者。将官数易。上下异欲。平居无事。威令既不能行。临敌仓皇。军法又焉所施。昔孙武斩宫嫔而破楚。穰苴诛庄贾而走燕。皆令行有素也。臣愚以为宜申明条格。凡操练调遣。屯戍按伏。但有不遵约束者俱许军法从事。则部伍严肃。军容整齐。威声既着于平时。号令必行于临敌矣。及照宣大二镇副总参游各将所部分屯要害、今前例所及、止于总兵、使其聚于一处。则总兵之令。可以兼及。古者一伍之内有退缩即伍长可斩岂必取旨大将今既分布各路遇敌即战。事在呼吸。焉能动禀大将以行军法哉臣愚以为副总参游。亦宜斟酌轻重。量假威权。方克有济。其间假公法以报私怨。恣刑杀以作威虐。亦容臣等核实参奏。重加处治。如此则法行无私。军行有律矣。

  一复额兵以裕战守、臣闻战守一道也。必有可战之实。而后守可固。必有可据之地。而后战可施。总督翁万达尝上言曰、三关之兵。以守为战。宣大之兵。以战为守。此不易之见也。今边墙已筑。有可据之地矣。而卒为虏所侵犯者。无可战之实也。且以宣府一镇言之、原额之兵、十有二万、今所存者、仅及其半、加以老弱不堪、继之连岁损折、其能出战者、不过二万而已、虏之大举。动号十余万计。声东击西。乌散云集。边城千里。处处宜备。备多。则。势。分。列营摆边。久暴于外久暴则气惰。我散守于千里之边。彼并力于一隅之地。我以久劳之卒。彼乘方张之势。迅如疾雷。不及掩耳。比及举炮明烽。虏已溃墙入境。我虽调集游兵。然势既析于分布。力必寡于并御。东西策应。顾此失彼。军士既出摆守。各堡。悉皆空虗。风驰电扫。无不摧破。加以将领非人。观望畏缩。往云如蹈无人之境。今则真入无人之境矣。臣愚以为不复原额之兵。不立更戍之法。欲求边鄙之有宁岁。不可得也。然招募则费多、清勾则期缓、兹欲尽复原额、势亦有所不能、臣之、愚见、以为各路之兵。岁止调遣防秋。今黠虏出没无常。四时皆当堤备。纵不能尽复原额之兵。亦当增如防秋之数。则三时有警。俱可捍御。士卒既增。更戍可行。分班出入。以节其劳。出者守墙。入者守堡。庶几师徒不至久暴。内地不至虗尽矣。然此特救夫目前之急耳。若欲为久安万全之计。则非尽复额兵不可也。唐北边诸镇各拥众数十万夫国家边戍比之前代已为极少。葢西北之虏、自我 太祖 成祖驱犂之后。穷荒余魄。所存无几。是以九边戍卒。所须不过四十万。今生聚既蕃。侵噬渐近。迩闻俺答不孩东婚三卫、西和套虏、黄毛诸部、悉皆兼并、中国俘民、尽为先驱、控弦之士、四十余万、比之永乐宣德间、葢百倍其盛矣、夫胡虏日盛。戍兵日减。此臣所以不能无忧也。今四海雍熙、百姓大和、诚比隆乎尧舜之世矣、惟兹北虏、志效三苗、尚阻声教、臣愚以为当大破常格。蓄聚财力。以制御此虏。未为失策也。

  一清牧地以裨戎政、臣闻王政莫大于兵军政莫急于马。我 祖宗远鉴前代。两京边镇。既设太仆苑马等寺以掌之。又置各处草场以养之内外相资远近相望诚强兵之要务。攘夷之大计也。臣闻 先朝京营草场被人侵占。其时差官勘踏。虽 皇庄与亲王庄地亦皆退出牧马 祖宗之意渊乎深哉。夫何迩年以来。人心玩愒。复恣侵渔。臣未暇悉举、姑以宣府一镇言之、 国初于镇城西门外。并黄羊山。及各驿卫所堡口等处。设立牧马草场八十四处。内除西门草场周围三十八里。黄羊山周围六十里。万全左卫洋河滩东西长五里。南北二里。东关驿西南坡东西长四里。南北二里。雕鹗浩岭共周围一万二千八百三十余步。筭该地二十万七千一百八十亩。宣府驿等处共地三十七万八千五百四十亩。二项通共该地五十八万五千七百二十一亩。俱邻城近河。水草繁茂故本镇之马。一至四五月之间。官不给料。俱令下场牧放。至成化弘治年间。如能成田尚可得粟但恐侵占而复荒弃耳西门草场。俱被官军舍余人等。悉皆侵占。开成水旱等田。冒报起科。以至孳牧无地。耗损渐多。时该廵抚都御史马中锡题奉 钦依、除将水地沮洳不堪牧马者、召人佃种、上纳稻米外、其余地土。尽退还官。朦胧起科粮米。亦行除豁。立界以昭防。刻碑以垂久。此 先朝弘远之矢见也。而黄羊山等处。尚未之及。此抚臣未究之志也迩年承平日久。法禁渐隳。兼以军士连岁修工摆边。无暇牧采各处膏腴之地。水草场茂者。俱为武弁世室。奸顽军舍。恣行侵占。冒报起科。止余斥卤不毛之土。偏僻窵远之处。仅存一二。而豆料之不给。如故。是以野无寸草。家乏斗料。马之倒损者。岁逾千计草场不复则国家虽日发兵部之银时兑太仆之马亦无补也夫以枵腹之军。乘立骨之马。而欲与强番劲骑争衡。臣固知其不能矣。是岂不为之寒心哉。臣愚伏乞 皇上 敕下该部。移咨该镇廵抚都御史。查照前都御史马中锡所奏事宜。分投差委廉正官员逐一查勘明白。除卑下水田不堪牧放者。照前召佃起科外。其余平衍之地。悉令退出还官、凡侵占一顷以下。止是量追籽粒。二顷以上。仍罚马一匹。四顷以上。每加一倍。其抗违不服者。俱照先年侵占京营草场事例。应拏问者拿问。应参奏者参奏。从重究治。若有畏法自首者。免其应得罪名。其原立界至。沟之塞者浚之。堆之平者筑之。树之拔者植之。石之毁者立之。事完之日。将前查勘过地上。要见原额若干。侵占若干。水田若干。见在若干。逐一查明。造册奏缴。复申明前例。以后但有犯者。决不轻贷。俱着为令。廵按御史每岁差官廵视。以防侵渔。其廵抚都御史但有畏懦无为。始则不能清查。继则莫克修举者。亦容臣院据实参劾庶几豪强敛迹。牧地永存。马无顿踣之虞。兵有日强之势矣。今日边务。莫要于此。

  一修边政以实军储。臣惟足兵非难。足食为难足食之道。莫善于屯田。莫急于塩法。迩年因边事孔棘。诸臣屡有建白。其间虽各有所见。然塩法之弊则惟前山西副使胡松安边之疏。及去夏兵部所题防秋事宜为独详。见存该部案卷可考。臣不复多赘、其大要不过革余盐折价之例。杜势豪请托之端。禁土人之负骗。止官商之交通。四者而巳。非有掣肘难行之事、迂阔不经之谈、是在我 皇上断而行之、一转移之顷耳、若夫屯田一事。其弊巳久。往岁议者。皆以为卒难举行然尚有可诿者。谓其邻豺狼之窖。无封疆之固。昼则荷戈而耕。夜则倚烽而觇。日有剽害之虑。永无休暇之娱。故屯卒迯亡。地弃不耕也。今则边墙巳筑。烽堠巳明。虏非大举。不能深入。此千载一时。机不可失。释今不为修复。是终无可复之期矣。今之议者。见有言及屯田。即便指为迂阔。臣愚以为文武之政。待人而举。井田之法。废巳千载。宋儒张氏。犹慨然有复古之志。况屯田之政。乃我 祖宗之成法。版籍可稽、地亩见在。先抚臣叶盛行之宣府而有成绩。今提督御史杨守谦营之偏关。亦颇就绪。由此观之。天下固无不可为之事也。伏乞 敕下廵抚衙门查访施行。宽之岁月以要其成。擢之崇阶以彰其绩。则边政修举。军储充实矣。

  一募勇敢以作士气、臣闻一国无皆勇之将。三军无皆勇之士。故必广募枭雄以为选锋。多方鼓舞以振兵灵。往岁 陛下愤北虏之骄横、征书四出、时则有王邦直辈、应募而至。此辈如李陵之剑客魏武之虎士虽非兵法所重然军中实不可少皆能力扼虎。射命中。士气一振。其后邦直战没。议者遂以此辈为无益而不讲。臣每窃叹。谓因噎而废食也。夫大将用人。如匠之用木随材器使则各适于用而不伤昔光武以贾复轻敌。不使别将。汉武以李广数奇。不令当单于。此皆善于用人者也邦直固贾复之流也而乃使之独当一处此其所以败尔是果勇敢之不可用乎。臣入境以来。但见城堡空虗。邑里萧条。民畏积威而无固志。士遭屡挫而罔鬬心。一闻敌风。慑骇夺气。宣府一镇、殆为尤甚议者往往谓云中上谷。精兵所产。无暇旁求。殊不知宣府自虞台鹞岭丧败之后。士气销沮。加以去岁江瀚董旸之没。惊魂未定。今之上谷。非昔日之上谷也。而议者犹欲以寻常处之。此臣之所未解也。昔晋马隆征凉州。自请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率之以行。佥曰六军既众。州郡兵多。直当用之。不宜横设赏募。以乱常典。晋武独违众议。遂平凉州此选锋之效也夫奇才绝技地不多产广求博访然后可得伏乞 皇上敕下兵部、移咨山东西北直隶等处、廵抚衙门转督各该兵备道。广为招募。无问军民诸色人等、及先年近日立功缘事充军罢职等项将官。但有才力出众。骑射绝伦者。不拘名数多寡。俱限六月以前。各给文引路费前赴总督军门听用。又于主客兵中精选艺勇超绝者。与之相配。专置一营。号曰冲锋。又于其中选一谋勇素着。老成持重者为之帅。优其廪养其气。此为奇兵勿令轻用遇有紧急则大将统兵与之犄角相机投隙或昼冲其锋。或夜刼其营专主破陈不论首功贼退之后。冲锋破敌者为上。随后斩首者次之。果有奇勋。重加升赏。有罪将官。悉皆赦宥。如此臣知两镇之士。素负刚劲。气虽暂馁。志亦不衰彼见夺其首赏必耻出其下风亦将奋勇赴敌之恐后矣兵法曰。激水之极。至于漂石者。势也。夫水至弱。而尚可激。况燕赵之士。有不可以势激而气鼓之乎。

  一广招徕以杀虏势、臣闻虏寇之入境也。鸱张乌合。动号十万。然其间真为彼之种类。劲悍难当者。纔十之四五耳。余皆吾中国之赤子也。葢以昔年大同叛卒。转相诳诱。近日两镇军民。累被俘囚。一受驾驭。皆成勍敌。或为之向导。或为之探听。我中虗实情状。山川险隘。虏俱备谙。用中国之人以攻中国是虏中长策近东奴亦然是我不能以夷狄攻夷狄。而彼能用中国攻中国。事体倒置。一至于此。然所以致此者。岂无其故哉。夫怀乡土。思父母。凡有血气。孰无是心良由往岁奏带倚势之人。及边将贪利之徒。敢于杀降以冒功。夺财以肥巳。遂使百死一生之人。适为狼贪虎噬之资。沿边军民。目击其祸。新掠之众。悉皆惩创。绝归顺之念。坚从敌之心。身没异域而不悔也。近年言官屡有建白、赖我 皇上严行戒饬、痛加诛罚、杀降之弊、迩亦少革、臣入境以来、见守边将士、于虏中迯回人口、日有伴送者、臣等各加犒赏。厚为抚恤。然皆一二人。或三五人而止耳。未见有百十成羣。相率来归者。臣诣其故于降人。皆云弱者畏彼之威。不敢相偶语。其强者。皆以从彼多年。曾行刼掠。恐 朝廷不之赦。臣又询之各堡被围之民。皆云往岁攻堡时。内中半是山西及本处人。间有识面者。呼之使降。则曰官军要杀我。复谕之曰。有大帅张主。谁敢杀你。又应曰。不知 朝廷肯赦我否。此语与迯回人口所言大畧相同。臣愚以为此等事体。至重至大。非区区边方二三臣子所能诱也。伏愿 皇上敕下总督大臣。大建招降之旗。凡沿边墩台。及各处城堡。皆给一面。以备缓急招纳。其归顺之人。但有能设计倡谋。擒斩酋首来献者。破格升赏。其余招降事宜。俱查照嘉靖二十二年兵部题奉 钦依事例施行。则贼势自孤而虏中情状反为我得既免向导之患又获间谍之利矣

  一饬帅臣以革弊习。臣惟九边之地。如同血脉。宣大二镇。尤为唇齿。必同寅恊恭。一心一德。如长山之蛇。首尾相应。庶几力并势合。可以御侮。迩年以来。两镇帅臣。不闻奉公奉 国之忠。专为自谋自保之计。乏同舟共济之义。有邻国为壑之心。此葢狝猴移砾之故智。而岂元戎寄阃之大义哉。买虏嫁祸一城一堡皆然九边惟宣大为甚至于一镇之中。又分尔我。副总参游。防秋之际。各承调遣。分守地方。此专论信地而不责应援之故也但幸本境无事不肯互相应援按兵观望。直视其死是以气势愈分。兵力愈弱。覆败相仍。良由此耳。此风不禁。其弊曷有穷乎。伏乞 皇上敕下总督衙门痛谕各该将官。自今以后。务秉至公。毋□离心离德。自分尔我。私通赂遗。嫁祸他人。以坏边事。但有蹈袭遗奸。踵行故智者。许总督及各衙门参奏重治。仍行各边将领一体遵依。则间隙不生。气势自合。黠虏无所售其奸矣。伏乞 圣裁

  ○题为献愚忠以裨国计事疏【国计】

  臣闻夷狄之为中国患、自古有之、虽二帝三王之世、汉唐全盛之时、皆不能免顾吾所以自治自强者何如尔、葢天下之事。不有所激。不足以作豪杰之气不有所鉴不能以定万全之谋。臣敢昧死为 陛下陈之越自大宁内徙、三卫外藩、百余年来、蓟镇稍宁、议者遂以三卫为足恃、因循苟简、武备废弛、京营之兵亦恃九边有守、日玩月愒、以至于此然既往不可追则在今日所以鉴往事而图将来者、可但巳乎、所谓鉴事以图将来者。早定本兵之选以慎枢机。一也。严立占役之科以诘营兵。二也增蓟州之戍而设险以固边。三也选守令之贤而抚民以集事。四也。处招募之兵以倡勇敢。五也。集天下之财以助军需。六也。立赏格以广间谍。七也。信赏罚以作士气。八也。夫 国家当承平日久之际、人不知兵、兹欲一举而振作之其说固多、然大要不出此八者、此臣所谓自治自强之术也、夫本兵之任、至重至大、况时事多艰、选用宜慎然人才难得、亦难知、或以迂缓而得持重之誉或以浮夸而负才名之望。苟非验之以行事。试之以诸难。未易见也。迩者本兵员缺。巳将一月。惟愿 陛下酌时势之缓急、较责任之轻重、简其久历边方。试有成效者。断而用之。勿贰勿疑。早降 明旨、播传中外、则臣工之志定。而纷纭之议息。此臣所谓早定本兵之选以慎枢机。在今日为不可缓也。团营之兵、所以居重驭轻、饬内治外、机务之至要也、其间积弊见于侍郎王邦瑞之疏、亦既详矣、大率包占隐射、乃其大者、然知之非难、革之为难、不有重惩、人将何戒、伏乞敕下该部、严立科条、定为新例、刊刻版榜、颁示中外常用张挂、其包占之家、但有犯在例前者、悉皆赦宥、若令行之后、再有怙势恃强、仍前不悛者、科道官指名参奏、重惩一人、以警其余、则法立能守、人不敢犯、营伍可充、兵威可振、臣所谓严立占役之科以诘营兵。在今日为不可缓也。蓟州为京师左肱、宣大为京师后背、均号重镇、宣大外有边墙之固、内倚重关之险、犹惧虏贼之奔冲、蓟州惟倚三卫以为藩篱。今既不可恃。则左臂悉露。而一榻之外。即为虏巢矣。可无备欤。伏乞 皇上敕下该部。咨行提督蓟州侍郎孙桧、会同抚镇等官、亲临边境、审其要害、相其便宜、应修墙者修墙、应筑堡者筑堡、应添设将官者则添设、应召募军士者则召募、应建立烽堠者则建立、上其策于 朝端、大集廷臣、细加详议、斟酌停当、早赐施行、务使一劳而永逸、暂费而大蠲、则翼然巨镇、作我东藩、有以潜消戎狄觊觎之心、而远继 祖宗未究之志、臣所谓增蓟州之戍而设险以固边。在今日为不可缓也。蓟州一镇、新遭残破、生灵凋瘁。而州守县令、亦多不称、兹欲抚疮痍以安地方、修武备以御外患、兴工役以固边防虽有提督大臣总理于上。必得州县官员分理于下。苟非有理繁治剧之才者。则不能称委任而集众务也。伏乞 陛下敕下该部札行廵按衙门、访其贪污不职、及庸常无为者。悉疏名调黜。或于办事进士中简其老成练达者。不拘名次。速行选补。或于附近地方简其才力过人。曾经保荐者。不拘科甲。就行调用。则州县得人而残民可抚。委用不乏而工役可兴。臣所谓选守令之官而抚民以集事。在今日为不可缓也。臣观兵志曰兵无选锋曰北、宋儒苏轼亦云三军无皆勇之士、故必倡勇敢、昨者辅臣建议、欲于山东河南北直隶等处挑选骁勇出众者以补京营、此即兵志之深意、御虏之善谋也、赖我 陛下圣明俯赐俞允、见诸施行矣、然选就之后、当有善处、何者、葢骁勇出众者。即非常人也。非常之人。当待以非常之格。千里之驹。匪斗料可养。食牛之兽。岂羁的可驯。臣愚欲将召募之士。附于伍军营。另立名色。如折冲果毅之类。各从其愿。不必强以补伍。许以事宁虏熄之后。愿升者升。愿赏者赏。愿还籍者还籍。愿留营者留营。仍 敕差去诸臣。宣示恩意。俾之乐从。则可以得其心而用其力矣。然犹有说焉。夫勇力兼人者。其饮食亦倍于人。兹欲加之于常廪之外。则恐营兵不平。无以同其志而尽其力。欲不加之。则饥寒迫身愁怨载道。救死而恐不暇。况望资其力以破虏哉。臣愚以为当于招募赏格。比常加厚。军粮厚薄之间最易生强者之骄而起弱者之怨此法甚妥其所食月粮。只与营兵同。惟时加操演。诱其志意。校其艺能。阅其材勇。此辈既称骁勇。其技必有过人者。于是明申练核优劣之科。以为银物等级之赏于溥惠之中寓默厚之意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厚薄之殊而无觖望之衅则募卒营兵。各安其分。行阵和睦。优劣得所。投之所向。无不如意。区区丑虏。何足忌哉。臣所谓处召募之卒。以倡勇敢。在今日为不可缓也。然足兵非难。足食为难。夷狄凭陵。渐不可长。当尽天下之财力以制御之、未为失计、目今 内帑匮乏、恐不足用、臣愚欲处南方之民壮、以助北方之军储、除畿辅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民壮、照旧留用外、其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广西广东福建四川云贵、除非盗贼常发、及见在用兵地方、每州县原额若干、分为两班、一半上班听操、此恐起重外轻内之渐似不可明一半下班务农、有事防守、则上下班俱暂集在官、无事则下班照常放回、每名止给工食一半、其一半追收入官、又者廵检司弓兵之设、本以盘诘奸盗、今各处廵司弓兵、皆系光棍包当、每日勒取过往商贾税课。索掯平人财物而巳小不足以防奸。大不足以御侮。诚无所益。臣愚欲将各处廵司弓兵、即查旧额若干、各减一半、追纳工食、封收入官、与民壮工银、俱限以时月、解送该部、臣又惟南方之人、赋性柔脆、不袵金革、犯边卫充军者、往往买脱回籍、就使在伍、亦徒费粮饷、无益于用、葢往年谪戍。忧塞下乏人。生口稀也。今九边军舍余丁。林林种种。但所乏者食尔。非乏人也。臣愚欲于南方富民中。有犯边远充军终身者。令其纳银二百两以赎罪。永远者倍之。年终类解兵部听用。仍抄招达本部知会。以便稽查。其富民有愿入粟拜官者、明开条格、给与告身冠带、以荣其身、复其家、此虽一时权宜之术、葢时事亦有不得巳而然也、昔汉鼌错号称智囊、又当文景富盛之世、及言助边之策、亦不过曰入粟拜官募民屯田而已。则此说亦不可尽非也。伏乞 皇上敕下各部去冗食。恤冗费。各项工役。俱且停止。蓄聚钱谷。以为养兵之费。修筑之资。则国富兵强。外侮可息臣所谓集天下之财以助军需。在今日为不可缓也兵家所急莫先间谍、然可为间谍者。惟大同之通事家丁蓝伏胜王大海辈号称惯便。曹家庄之胜。蓝伏胜之哨报也。古北口之入。王大海等之哨报也。外此而宣府已不能及矣。况蓟州乎。葢大同二边之外。即为虏巢。耳目相接。又俺荅等大营恒驻牧于此动静皆闻。宣府边外。虽称有把都儿一枝。然不过俺荅部落。凡有谋猷必资俺荅。且宣府又无。外。边重山远隔。故哨探者不能深入。近来硬探不过立口外山顶一望火光而已尚未见三卫之众焉能见虏骑乎间有得其形声之似。亦多询于降人之口。若蓟州则隔绝朵颜。且承平日久。间谍不设。惟倚熟夷陈通事辈为之传言。夫夷情叵测。变诈不常。况其有阳顺阴逆之心。又岂肯吐露真情以为我告哉。谚所谓因魔问疾。真此谓也。故臣常谓大同之哨探得其情宣府之哨探得其形若蓟州则并其形亦不得矣。此亦势之必然者也。臣愚欲 陛下敕下该部咨行督抚衙门。将大同探卒。选其惯熟者数十人。分番远哨。若果得实。俱比照蓝伏胜事例重加升赏。仍 敕大同抚镇等官。当以天下一家为念。毋怀彼此之分。但有的确声色。即如今岁之预报则虏情周知。可以预待不至临期而失措矣。臣所谓立赏格以广间谍。在今日为不可缓也。专上首功之法、自秦以来所不能废。其间利害。见于前兵部尚书毛伯温等之会 题亦既明矣。其大要则欲每营选敢死之士。另设冲锋破敌一科。专主破阵。不论首功。敌退之后。冲锋破敌者为首。随后斩首者为从。可谓深得其旨矣。然积弊相沿。牢不可破。总之得级者易于论功冲锋者于核实主爵者求其自便而寡谤故必取此不取彼毕竟验功者以首级在手为左券纪录者以得获首功准升赏间有以冲锋破敌之科获升级者。及其子孙袭替则又诘以原非首功因而革除故今虽耳提而面命。家喻而户晓。人亦弗之信。一遇大敌。兵乍接或偶中伤一贼。则閧然下马。百十成羣。争割首级。自相蹂践。无复行伍。敌人因而乘之大率溃败职此之由此则赏罚不信。之故也臣愚伏乞 陛下敕下兵部。将前日会题事情。行与各边各营将领遵奉施行。若遇大敌。则论功行赏之际。从公分辩。孰冲锋。孰斩首。定为首从。照例升赏。其间退缩者有罚。争功者有罚若遇零贼。仍照首功旧条。着为定例。永远施行。袭替之时。毋许刁难。其它一赏一罚。皆示以必信。断以必行。则豪杰思奋大捷可期矣。臣所谓信赏罚以作士气。在今日为不可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 (266~282)/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顾开雍伟南参阅

  胡少保奏疏二(疏)

  胡宗宪

  ◆疏

  题为点虏近边甘言求贡事

  为议处紧急海寇以救生灵以安根本事疏

  为议添将官以备战守以保地方事疏

  为海贼突入腹里题参各官疏

  题为献愚忠以图安攘事疏

  题为督抚大臣玩寇殃民恳乞究治事疏

  ○题为点虏近边甘言求贡事【荐用本兵】

  据宣府西路参将赵臣手本、开称嘉靖二十九年十一月三十日卯时分、据境门台夜不收郭志保等、瞭见境外地名鞍桥梁、达贼一十余骑前来、离边约远二里、本台随举号令、其贼骤马前来、到于本台东空墙下站立、内有一贼汉语呌说、我是俺荅差来通事、下此文书、与你大那颜、要求进贡、或准不准、我到十二月初十日再来见话等语、说罢射箭一枝、各贼复回旧路去讫、当有廵墙伏空家丁通事刘世良叚保等、收获其箭、上缚达书一纸等因、到职、拟合通行、为此合用手本前去、烦请施行等因、据此、臣惟外夷进贡、固以小事大之常、然非有所惩则必有所慕、通道九夷、固以大字小之义、然非念其款塞之诚、则必原其作过之小、今照俺荅等酋、悖逆 天道、包藏祸心、连岁抢掠边疆、今秋侵犯畿辅、虽赖 皇上天威震荡、旋即退遁、然未遭大衄以慑其心、是彼未有所惩也、虏欲求贡、不过贪汉财物、迩来抢掳宣大蓟镇子女金帛、俱各满载、其利厚矣、无故求款与隆庆间不同是彼未有所慕也。贼既无所惩、又无所慕、是其款塞果出于诚乎、荼毒生灵、惨不忍言、震惊畿甸、悔亦巳甚、是其作过可谓之小乎、今一旦求通请贡、无非阴蓄异谋、缓我兵师、试我虗实、弛我防范尔、若实许之、是彼以兵行成。而我以战为讳矣。其可乎。古云、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堂堂 天朝、富有四海、视彼小夷、何啻万倍、况我 皇上神武超世、远继 祖宗、适值中兴迂衡之运天人恊应之时、 庙筭一施、丑虏破胆矣、区区俺荅、何足患乎、除臣会同抚镇等衙门通行两镇、各该大小将领、厉兵秣马、严明烽燧、以俟战守外、如蒙伏望 皇上轸念边方紧急夷情、乞 该部会同文武大臣从长计议、如欲大举、必先间谍、或外施羁縻之术、以探其情。内修攻战之实以俟其便。动于九天之上、使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之一奇、善用兵者所不废、食其死而俭生亦命也昔汉高祖以郦食其口舀秦将。而大破秦兵。唐太宗以唐俭为死间。而卒擒颉利。用此道也。其于应调兵马。合用钱粮。早为区处。并通行内外各该关隘处所、比常十分严加堤备以防不测之虞则兵威可振、虏患可弭矣、

  一重本兵以慎枢机、职惟今之兵部尚书、即周之大司马。宋之枢密使。所以统六师。平邦国。安中夏。攘外夷者也。况今日北虏方殷。南夷未靖。度势揆时。责任尤重。是非有通变之才。有清修之操。权衡藻鉴之精践历谙练之久。未足以当是任也。职伏覩兵部尚书某、徒有清修之操、素乏通变之才、志虽切于分猷谋实疏于料敌、是以徒恃蓟州抚镇虗诞矜夸之言、为可凭、而不思某某之预报虏情为足信、遂使虏马突至、仓遑无备、上廑 君父之宵旰下致生灵之涂炭误国殃民罪何可委即今虏志既骄、势必复来、天下事岂堪迂儒再破坏哉、伏乞早赐罢斥、以谢天下可也、但本兵之任、不可久缺、职思原任兵部尚书今起用某、先服僚于南荒、继总督乎北塞、虏情备谙、戎务周知、若使复任本兵、必能有所裨益、但 成命巳出反汗若难、然势有轻重、事有缓急、以宣大比诸边、则宣大急、以畿辅比宣大、则畿辅急、以总督方诸臣、则总督重、以本兵方总督、则本兵重、计日下某起程巳久、当抵近郊、伏乞 陛下下兵部、即、差一官速之早来授以本兵、资之戎计、彼某者、感 陛下非常之遇竭忠尽节、以图报称、职敢保其必然矣、但宣大重镇京师北门、总督之任、亦难其代、然观侍郎某、暂理戎机绰有条理、若更 赐书委以久任、亦无不可、但此官兼总四镇、遥制实难即不幸有马谡任福辈临机违错、虽诸葛亮韩琦之贤、亦不能保其不败、若宽其小过、责以大成、宜无不感激而效忠矣、再照职方郎中、官主诘戎、职专任将、裁决虽出于堂官。草创实由于司属。苟非其人。为厉不细。如见任职方郎中某操守有余、执泥太甚、力小任重、遂致覆餗、职访得原任礼部员外郎今谪官某、生长边方、通晓戎务、况其惩创巳久。经练愈深、若擢任以职方、必能无负厥职、臣言至此、非不知 朝廷用人自有定见但今紧急之际、艰难之秋、恐授任之间、稍有不胜、则误事不浅葢人才难得亦难知、或以迂缓而钓持重之誉或以浮夸而负才名之望、是非验之以行事、试之以诸难、虽唐尧之圣、亦不能不失于伯鲧、故职宁受出位言事之辜、不欲使 朝廷复任误事之臣也、伏乞圣明留神采择、

  ○为议处紧急海寇以救生灵以安根本事疏【议处兵将】

  臣等切惟南都乃 祖宗根本之地。吴越为天下财赋之源。 国初建都金陵。葢倚两浙为左辅。维扬雄据淮海。实为畿甸之北藩。均属要区。尤直慎守。臣等昨覩漕运都御史郑晓、直隶浙江等处廵按御史孙慎赵炳然等题、俱为紧急倭寇事、内节开通泰苏松嘉兴等处地方、俱被倭贼攻围刼掠、生灵受害极其惨酷、其参将卢镗俞大猷等、俱与贼战败、仅以身免即其所言、则地方危急、士气销沮、亦巳其矣、况维扬苏浙与南都密迩。信宿可至及。今不为之处。则将来之患。可胜言乎。夫用兵之道任将为急。然人才难得。亦难知。古称百战而名将出。今承平日久。武事废弛。宜名将之难得。即目前所见。如俞大猷。卢镗者。亦极一时之选。武弁之巨擘也。然近有此败者。亦以未经惩创之过耳。昔秦孟明有崤函之败。而卒收破晋之功。诸葛亮有街亭之悔。而终折仲达之气。此二子者。旷世之雄。然亦必待道蹶而后得便。况于今之为将者乎。臣等以为卢镗等。仍当假以原职。重以事权。畧其前愆。责以后效。彼既感再生之恩。必当效百死之报。同心戮力自能成功。若以一事之失。遽尔更置非保惜名将用兵第一义惟有临敌易将之嫌亦恐一时无有出其右者昨御史赵炳然亦言紧急用人。势甚难巳。炳然亲临其事。目击其人。未必无见。伏惟 皇上留神采纳。是亦使功不如使过之意也。然有能之将。亦必藉可用之兵。今浙中所恃者漳处之兵。吴中所恃者徐邳之兵。皆新遭丧败。气难骤振。臣等以为地方既受非常之祸亦当大破寻常之格。必南调各省土兵。为浙中苏松之援。北募各处民兵。为淮扬通泰之援。其水战兵船仍多取于漳泉。合势并力。水陆夹攻。俾大遭挫衄。则外夷绝窥伺之念。畿甸有盘石之安。此一劳而永逸之道也。夫欲足兵。尤先足食。今 国家财用耗于御虏。库藏空虗。措置实难。苟非暂为权宜之术。则无以救燃眉之急。臣等愚见。欲将各省并直隶府分未曾被兵去处、此时江南全盛官民皆有余积故集事稍易后来以赵司空之贪胡制使之汰而卒成厥功者物力足供也或取自官库、或暂借岁派、各分定钱粮数目、及应接济地方、立限解送、以供军储。其各处所调人马行粮、径令本省动支仓库钱粮、照数给付、若各处解银未到、粮饷一时无措、许令各该抚按官榜示富室、谕以祸福利害、各令量出资财以助军需、彼中士民、达理者众、其于身家轻重、利害多寡之较、筹之亦熟、必不以为厉巳也、或者谓劝借民间。反致骚扰殊不知此寇不除。则地方之患无巳。身家且不能保。又何有于资财乎。是犹覆舟者。不思身命之重。而惟忧囊之溺也。惑亦甚矣。故断大事者。惟计利害之大较。不眩于目前之是非也。臣等又惟近日诸将。往往败事。固由于怯懦寡谋。然亦事权太轻。威令不行之所致。昔孙武斩宫嫔。穰苴诛庄贾。非好杀也。所以立威示信。而成节制之兵也。夫兵凶战危。苟无大赏罚以鼓舞之。使之知有进死之荣。无退生之辱。则人亦孰肯自甘必死。以蹈危地哉。故命将而不假以生杀之权。而欲责其成功。是犹治河者尽去堤防。而欲免横流之患。无是理也。今海贼济水焚舟。为久住之计。此其志当不止于流劫而巳。而我犹蹈故袭常。欲以骄惰玩愒之卒。当彼锐气方张之寇。其不敌宜矣。故欲责其决胜必须假以重权临阵之际。俱得以军法从事。则庶乎士卒畏我。而不畏敌。允为节制之兵。投之所向。无不如意矣。然兵法又曰。恩未敷而遽加之以威。则不服。今各处所调士卒。皆乌合之众。应募而来。非素隶尺籍者。若非先悬重赏。何以压服其心。即今沿海赏格。虽曾更定。然比之各边。犹为差薄。后来赏格遂同北虏臣等以为今后斩获首功。必须破格升赏。则非惟作将士之气。亦可免意外之虞矣。再照军情重务。机会之来。间不容发。今南京浙江相去 京师三千余里。若彼中一切事机。必待奏覆而后敢行。为本兵者。亦待彼具奏。然后议处。文移往返动经旬月。彼此观望。坐失机宜。祸变未弭。良由于此。臣等欲乞 皇上下南京兵部及浙江等处提督衙门。今后但有地方紧急事情。应该便宜处置者。一面先行处置一面具本奏。闻。仍 兵部务炳几先。毋蹈后时。本兵若此使在外者有得心应乎之妙凡有应行事宜揆之理势在所必然者彼中虽未及奏俱要预为酌。处、逐一题请施行。则南北恊谋。中外同心。机会不坐失。胜筭可以先定矣。

  ○为议添将官以备战守以保地方事疏【添设参将】

  据分守浙西参政谢少南分廵浙西佥事李廷松呈称窃惟海寇猖獗、迩来尤甚、杭城系省会重地。所贵强干之谋。宜预为不可犯之势。以阴折其欲犯之心。隐然为两浙之望。而东西倚重。卒然有警。亦可恃以无恐。乃上无统驭之将。下无应敌之兵。相习偷安。而不知幸之不可常恃也。据今险要。东南边江。径通大海。东北直塘。接连金山。三面受敌。而使万全无策。羣丑窥视。安能逆料万一拥众乘虗。全浙之大势危矣、此添将练兵。不可不汲汲于议处也。且浙东之参将。远在宁波等处。寔与省城势不相及虽浙西近设参将。杭城亦其分地。然时势有缓急。利害有重轻。往年之海寇。来去有期。而在我之备御。操纵有时。今乃盘踞采淘等港。动以万计。而嘉兴一带。一夕不得安枕、虽使将官专彼经畧。尚不能支持。而必欲其兼摄。不惟力不能周。而法亦难以责备也。况严州淳安等县矿徒啸聚、出没无常、虽一时为患未深、而不早为扑灭、俟其燎原而后徐图之、计亦晚矣、合无俯念地方、速为题请、添设参将一员、专在杭城住札、分守杭严、并所属地方、凡军卫有司军民水陆等兵、悉令统理、操练、专备海寇、并矿徒诸盗、一应防剿事宜听其从长计处、务期保障一方、其先设参将、仍分守嘉湖二府、并所属地方、庶责任专而事权一、彼此联络、互为声援。贼虽纷至沓来。而各有综理。自不至于周章旁午矣候事势宁日。次第题请裁革。是亦一时救急之权。不独安内捍外。而居重驭轻。亦事体之不容巳也。等因到臣、该臣会同总督张烃、廵抚李天宠、议照重内所以捍外。强干所以固枝。杭州府城。系省会重地。襟江带海。舟楫之所凑泊。财货百物之所聚集。人民浩繁而多脆弱。商贾杂乱而无统纪。为贼所易视而垂涎亦久矣。则其重内强干之策。在今日诚不可缓者。但往因两浙有警各议添设参将一员浙西参将分守杭嘉湖地方、往来调度、其综理似亦周密矣、然时有缓急势有难易、往岁倭贼侵犯。必乘风汛。其数多不满千。近日贼众。俱盘踞于嘉兴邻境动以万计。分番侵扰。浙西参将。专守嘉善平湖。尚且支持不前恐无余力。可及他处。若贼由陆路则自乍浦海宁。不三日可抵北关。贼由海道则自鳖子门登岸。去省城不过十数里。瞬息可到。况严州地方。又有矿徒啸聚倘窥我空虗。乘机窃发。则腹心之患。尤当预防。臣等愚见。今杭城未尝无□懦而怯敌骄而数哗耳以为浙江省城委宜忝设参将一员。挑选民兵一枝。及杭严水陆官兵俱令统领居中调度。以固根本。如遇宁绍嘉湖有警。亦令往来策应而浙西参将专守嘉湖。以遏贼冲若果贼势重大。一路不支则二路之兵。并力应援。相为犄角。使气势联络声响相闻无顾此失彼之虞。有首尾夹攻之便。内可消患于未形。外可御侮于方炽揆之事势。似为合宜伏乞 皇上轸念浙江省城为东南重地、 下该部、再加详议早赐施行、其分守杭嘉湖参将原领 书。另请换给。以便行事。则地方幸甚臣等幸甚、

  ○为海贼突入腹里题参各官疏【参劾失律】

  窃惟我 祖宗开创之初深虑倭夷为患。加意海防建设卫所。战舰鳞次。烽堠星罗。领哨有出海之把总备倭有总督之都司。法不可谓不密矣。迩因承平日久海防渐弛、军伍空虗、战舰损坏、以致海贼倭奴、乘我无备、互相扇构、犯边得志渐侵内地、赖我 皇上赫然震怒、期歼小丑、俯从诸臣所请、悉复 祖宗之旧、又创立提督抚臣以兼总工省、复添设领兵参将以分守两浙、而嘉湖等处又专 宪臣一员、以整饬兵备、 神谟圣筭、曲尽不遗廓清海隅、计无出此柰何领兵诸臣、才非统驭识昧韬钤、平居则法纪尽废临敌则号令不行、十羊九牧。力既分于将多。此是彼非。心又乏乎共济。或见饵而贪功。则竞进而不让或遇伏而战败。则观望而不救。分合无方。进退无纪名为用兵。实同儿戏。以致屡蹈覆辙。大损军威夷心益生。而民患日甚也。臣请详述失事之由、为我 皇上陈之、夫善御盗者。不鬬力于庭中。善拒敌者。必遏截于境上。方贼之始入也。指挥陈光祖、把总孙敖、拥兵而不能阻遏、部领处兵指挥乐埙敛兵而不敢出战、则皆以贼众兵寡为词、而领兵佥事罗拱辰、又以赴省会议为解、此犹可恕也、及后提督都御史李天宠、督同带管海道副使陈应魁、参将俞大猷、都指挥刘恩至带领水陆官兵、俱抵嘉兴、而罗拱辰兵亦来会、此时我兵不下三千余名、李天宠随即督发俞大猷刘恩至罗拱辰等、各领所部官兵、并力追剿、而以副使陈宗夔陈应魁随营监督、水陆并进。刻期夹攻。此未为失策也。使俞大猷刘恩至等、果能遵奉方畧、恊力仝心、势可以战。则合纵以摧其锋。机未可乘。则犄角以伺其便。是虽未能遽收平贼之功。亦岂遂至有丧师之辱。奈何诸臣自分尔我。各怀意见。知分兵而不知合兵。求灭贼而不能料贼。刘恩至之直前奋战。可谓敢勇矣。然谋贵万全。今不与俞大猷约会。而孤军迎敌。此轻为而至于败也。俞大猷之且行且守。可谓持重矣。然兵贵神速。今不与刘恩至期。而迂道待敌。此重发而丧其功也。要之专功之心胜。而分兵之说起。则刘恩至为之倡。而陈宗夔实附和之。忿怼之念生。而应援之志惰。则俞大猷为之倡。而陈应魁罗拱辰实附和之。遂至弟子舆尸。生灵涂炭。贼既长驱而来。又复满载而返。岂不深可憾哉。臣所谓十羊九牧而力分于将多。此是彼非而心乏乎共济者。非无所据也。及贼之继犯也、刘恩至署管参将事务防守嘉善地方、部下水兵、则有把总孙敖百户、郑达所领苍山等兵七百余名、陆兵则有百户赖荣华省祭黄应征所领福广等兵八百余名、二项之兵、皆精选可用、而赖兵尤号枭雄、为刘恩至者、若果养威持重。坚壁守要。使贼欲挑战而不能。欲深入而不敢。以俟总督军门调兵四集。果有胜筭。然后击之。则可以收万全之效。免再败之辱矣。兵法一夫不胜其怒欲先出战□斩之既不能使勇者之不进又安能使怯者之不退乎若以为福兵恃勇决战。必不可制也。亦当预为哨探。急为救援。则赖荣华可以无死。县治可以不焚矣。计不出此。乃听赖荣华之独进而不能制。任孙敖之独退而不能止。使猛将精兵死于锋镝。公署民房。半为煨烬。岂不深可痛哉臣所谓贪功则竞进而不让。战败则观望而不救者。非无所据也。即此二端则诸臣之罪。亦不能自掩矣。参照署都指挥佥事刘恩至、挟私自用、轻率寡谋、窑墩失律、杭兵半被残伤、嘉善溃师、县治亦为煨烬、覆车罔戒、隆栋奚堪、此一臣者、罪当首论者也。参将俞大猷副使陈应魁佥事罗拱辰分兵阻截、内地虽赖以安全。迂道往回。形迹终涉于忿怼。兵备副使陈宗夔轻听分兵之言、遂失同舟之义、惟窑墩之一溃、致嘉善之再侵、此四臣者、罪当次论。而俞大猷则屡立奇绩。陈应魁则暂委监军。师本远来。地非专辖情有可原者也。嘉兴府知府刘悫力不副志、事与心违、封疆久失堤防、属邑屡遭残破、把总指挥孙敖、东栅是守、而望风奔迯、福兵被围、而束手观望、节制虽出于主将、怯懦寔出乎中情、嘉善县知县邓植、百事无能、一筹莫展、寇至则先民而去、寇退则厚颜而归、嘉善尚未建城虽无城郭之防、难免残破之罪、此三臣者、均当并究。而刘悫则悉心干济、久效勤劳、竭力支吾、至忘寝食、情似可恕者也。提督军务廵抚都御史李天宠、身膺阃寄、手握兵符、任不可谓不专、权不可谓不重、夫何节制竟违于将校、机会遂失于斯须、挫屡胜之威、隳垂成之绩、虽违令之罪在将官、而本官职专督戎、亦难辞责、但其指授方畧、俱有条理、筹划军务、备极焦劳、浙东之贼巳擒、浙西之寇巳退即今会兵进剿。尚赖竭力驱驰。所当宥其前愆责以后効者也。再照阵亡百户赖荣华、率兵应募、果敢当先、御方张之寇而不避艰危、奋追逐之勇而甘心効死、可谓尽忠 国事所宜厚加褒恤、以示激劝者也、以上诸臣、皆赏罚之所当先、故敢预为敷陈、

  ○题为献愚忠以图安攘事疏【省谕倭酋】

  臣闻浚流以止溢者。莫若塞其源。扬汤以止沸者。不如去其薪。迩年苏松两浙连遭倭患。旧贼未及除。而新者继至。胁从未及招。而附者接踵。广调客兵。而覆败相仍。糜费钱粮。而地方无补。若此者。其故何哉。臣尝早夜思之。葢以谋事者徒知扬汤浚流之为务。而去薪塞源之道。或者未之讲也。臣自入浙以来。即周谘博访、颇得其概、其于军伍之事、战守之方、凡督抚诸臣所得为者、臣皆一一与之计议、亦既见诸施行矣、至若事情重大非臣子所得专擅、而寔为去薪塞源之道者、臣敢昧死为 皇上陈之、臣节据宁波府呈该市舶提举司、并定海县各关申倭夷贡期、定例十年一次、自嘉靖二十八年、贡毕回国、扣该三十八年及期、但原使系二十五年彼中发舟、恐其仍以起行年分为主、则三十四年适当其时、万一指此为名、突至定海、夷情叵测、真伪难辨。若不预筅计处、恐临期调度、未免周章、等因到臣、巳经批行三司海道等官会议去后、节据右布政使等官李纶等、议称仰惟我 国家之御外夷、恩威迭施、仁义并用、虽以倭奴凶狡、亦许十年一贡。不阻其向化之心者。所以抚之以仁。而溥其恩于无外。然必以十年为期。及不许人船过多。使不至于为患内境者。所以裁之以义而蓄其威于不测。制御夷狄之道谅无出于二端。节经题奉 钦依、所当祗承无失、合无候呈详允日、备行宁波府卫市舶提举司并定海县等衙门各掌印官、督率哨守官军、候来年风顺之时、如有日本夷船到彼纳贡、虽验有真正表文勘合、原自二十八年入贡之后、至今未及十年、合行遵照题 准事例、径自省谕阻令回国、不许容令进港、仍将礼部原发公文给付来使、赍回该国知会、仍令通事人等亲诣夷舟、谕以题奉 钦依、限制巳定、务须遵守、所贵委曲开导。使其心服。不得径情直率。致拂夷心。及严禁地方人等。不许私相贸易。致惹事端。其分守浙东参将。一闻夷船到洋。仍须提兵不露。于要津所在。屯札防御。以戒不虞。其谕遣夷舟还国之时。应否量行给与薪米下程。使远来之夷。得一醉饱而去。该府仍查访旧矢见施行。然职等于此又有一得之愚。欲为今日济时之畧。敢并毕伸其说。浙江地方。连年以来。苦被倭患。至其入犯之夷。恐皆穷岙绝岛鼠窃狗偷之类。在彼国王知与不知。固有非我之所能料者。前此谋议之士。尝欲捐银万两。募人出海。通谕日本国王。使其钤束倭夷。不使侵扰我境。虽未见诸施行。亦可采为一策。况今乘此机会。正可施吾导化之术。倘若来春果有前船入港。一面谕以贡期未及。依例阻回。一面责令通晓译语人员。责以华夷大分。仍备述 朝廷威德。光被异域。初无负于尔邦。而倭奴连年敢行倡乱。在彼国不能无罪。直书大意。移谕日本国王。倘于半年之间能将内犯倭夷。立法钤制号召还国。不为我患。即见彼国効顺之诚。在 朝廷自有旌劳之典。虽使贡期未及。亦必预为转奏。兼请 朝廷重加奖赏。以彰中国怀远之义。以嘉远方効顺之诚。如或不能钤服倭夷。即是阳为入贡。阴蓄异谋。仍照禁例。径自阻绝如此则不惟可以逆折其非礼邀求之志。亦可以成吾招携伐叛之谋。此葢例外之意。通变之权。揆之大义似亦无爽。等因到臣、又据廵视海道副使刘起宗、呈称本道迩廵定海、据监生生员徐应宿李贤等、连名揭呈、并诸官吏士民、众口同词、佥谓倭奴素为称臣纳款之番服。非套虏达贼之比。但其散处别岛之夷背其君长之令。肆为鼠窃之谋。亦由沿海奸民。互为番舶之市。渐滋勾引之衅。以酿成祸害至此诚望遣人省谕彼国酋长俾令感畏威德。遏绝寇盗。庶几可塞其源。虽舆情恳切。第业巳议止。疏案具存。似难再举但当时议者欲请诏谕彼国。系干 圣旨。未可轻易。今日士民同词。欲行浙福二省以有司之意。遣人省谕以伸国威祗欲题知使有司得以开诚展布尔。其于尊重国体。通达民情。寔为两便。等因亦续到臣、臣惟时有常变。事有经权。往岁海邦宁靖。军声振扬、或遇非期入贡。即可径直阻回。今连岁兴师。军民俱困。见在穷寇。尚难支吾。若更起衅端。患寔叵测。不得不宛转省谕。俾其乐从。宣扬威德。使之感悟。葢于处之之中。而寓化之意。揆之大义。委未有乖。则李纶等之议。或亦可行者也。至于柘林等处之贼。名虽倭夷。而沿海奸民。寔居其半。窃意此贼。恐多各岛小夷。必非大举入寇。及译审生擒倭贼。助四郎等。亦称彼国荒旱。私出买卖。国主不知。则与诸士民所呈禀者亦畧相同。胡少保行兵专在用间后来收徐汪二贼亦以此若我遣人诘问其酋知之。未必不愕然惊惧急收捕而请罪。更献馘以自赎也。但往时议者欲请 诏谕。国家与夷狄通讲可用幕府之今而不可烦朝廷之旨若朝廷不知也者而后从违无损焉然人臣苟不先为启知则范希文移书元昊之谤其能免乎故曰兵有五间君必知之今也网益密矣则恐犬羊无知。万一少梗。有伤威重。今惟以有司之意。遣人诘问名正言顺。使彼从之固于海防有益如其不从亦于 国体无损则刘起宗之见或亦可行者也。不然则见在之倭寇有限。未来之倭夷无穷。见在者纵能扑灭。未来者何可胜诛。是不犹浚流以止溢。而不思塞其源者乎。夫是说也。人皆知之。但以关系夷情。事体重大。非封疆之臣。所得专。若不早为题请。取自 上裁。万一夷情叵测。事变非常。藉令小有变态廷臣必加以通夷之罪矣 庙堂之上。未有定论。则有司何所遵守。临期具奏。动经旬月。坐失事机。悔将何及。此臣所以不得不预陈于 君父之前。以俟裁定而早为之计也。夫外攘之策。固所当急。而内安之图。尤所当先。臣窃观诸臣建议。俱以招抚胁从为言。此固散其党。孤其势之良图也。然近日督抚诸臣。亦尝布招徕之文。悬归正之赏矣。而卒无一人应者。而我民之变而为盗。叛而从贼者日益众。此其故何也。推而求之。其说有二。一以被虏之民。其首既髠。官军但获此辈。不以为从贼。则以为奸细。而主将方且利之以为首功。而冀掩其失事之罪。又安望与之昭雪也乎。是以此辈一被污染。皆绝归正之念。而坚从逆之心。宁九死而不悔也、一以两浙三吴之地。自用兵以来。连岁荒旱。民多艰食而军需百务。皆取足焉。老师费财。贼势益盛。流突之处。荡然一空。强壮散之四方。老穉转乎沟壑。蓄积煨烬。生理萧条。而仓库又复空虗。有司莫能赈恤。兼以去冬。加派叚疋工料等项银两。大约不下二十余万计。而户工二部。又复查催节年之逋负。俱欲取盈于一岁。此皆往时之所无者。臣既领 督催。只得严行司府有司奉承惟谨。敢去拙于催科。而军门之加佥民兵。召募处卒。提编徭役。修筑城堡。又皆事势之不容巳者。凡此经费。虽一木一石。一米一钱。皆生民膏脂。非由鬼输神运而得之者也。夫中人之家。百金之产。一邑之中。能有几何。而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重困之以征徭。搜括之以劝借。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是有司者。乃为倭贼殴民。而又何怪乎。民之从贼也耶。是不犹扬汤以止沸。而不知去其薪者乎。臣恐日复一日。民益困迫。必将嚣然丧其乐生之心。而甘为饱死之计。外寇未巳。内衅将生。其患有不可胜言者矣。臣待罪地方、目击时事、大为寒心、伏乞 陛下念东南之重地。悯生民之困苦。 下该部将加泒本省叚疋等项。一一查议。除紧等 上用者。臣一面严督依限织解外。其余姑照苏松事例。暂宽期限。其节年拖欠钱粮。暂且停征。及以后再有加泒一应钱粮。暂泒别省。稍俟年丰寇息。陆续征解。照常出办。如此。则宽一分而民受一分之赐。东南之民皆知我 皇上留神遐壤。加志穷民。莫不易怨讟为讴歌。化顽梗为欣合。瞬息之顷。可使革心。而又严杀降之禁。开自新之路。则人孰不向风慕义各怀乡土之思。良民不戒而自孚。胁从不招而自来矣。以上二端、非愚臣一人之见实攘诸众论之同、倘若见诸施行、或亦安攘之一策也、

  ○题为督抚大臣玩寇殃民恳乞究治事疏【论劾督抚】

  时论皆以经本有功赵授意于胡而劾之

  嘉靖三十四年五月十七日、据金山等处地方、备倭浙江都指挥佥事刘恩至报、据乡兵百长吴迁等、报十六日前去漴缺一带哨探见柘林贼船二三百只出海开行、随获被掳迯回杨淮陈第六余氏、各执称倭贼于本日早见大西风、一齐欢呼、搬包下船、百余只、即开长行、有一百余只、亦驾出活水、新到并无包倭贼、约有万余计、称畧待伤者平复、齐赴杭州抢掠、又据统领兵船恊哨乍浦等处指挥张谷李希贤周易等、报十七日贼船出海、职等即会齐福船各兵、向贼追赶、敢战百余合、贼船被伤过半、戳死伤溺者不计其数、攻毁倭船四只、其余贼船俱往下八山深水洋去讫、二十日、据把总指挥丁仅守御乍浦二所、指挥姚泓等、并嘉兴府平湖县各报金山流来倭贼一踪、约有数千、午时齐至乍浦城外、西海口潮退、被贼烧毁阁浅兵船数多、将兵追散、仍攻本所西南二门官兵乱用矢石铳炮打伤数贼、未时退西、二十一日、据海塩县报乍浦流来倭贼数千、迤至本县八团地方、离县不彀十里、二十二日、又据该县报前贼俱至城下、势甚危急、等因、各报到臣、卷查先该臣题为恳乞 圣明申督抚诸臣乘胜捣巢永除海患事、内节该臣题称柘林贼巢、尚遗党类、今欲乘此破竹之势、大收扫穴之功、务期殄灭俾无遗类庶远夷知警、祸根可除而地方永保无虞矣、若当事诸臣、狃于一胜而有骄心。苦于百战而萌怠意。则是飬虎遗患不忠之甚者也。除具题外、臣又面语总督都御史张经、谓出刼之贼、皆系枭勍、今既悉被擒斩、巢贼闻之、必皆破胆、因其恐惧而攻之势当必克、乘此兵威以剿零贼、如摧枯拉朽耳、但永保二司兵相为倚附、不可分营、令其暂屯乍浦、休养二三日、修整器具、由金山海塘而进、其瓦氏兵久住金山、向无寸功、其心巳灰宜调至闵行黄浦与游击邹继芳兵合为一营使之志气一新。勉图报効。乍浦金山水兵、皆治战舰、整火器以待约定进兵日期、狼兵攻其东、苗兵攻其西、海洋兵船、截其遁归之路、如此则贼虽未能尽行擒灭、巢穴决可荡平、且使余贼之在海岛者、亦将闻风远遁、不敢复来、否则相持日久、彼知虗实新贼若至、势难敌矣、时工部侍郎赵文华等、皆在坐、佥以臣言为是、张经时亦乐从、二宣慰及瓦氏闻之、亦皆踊跃奋励、咸愿一战、立奇勋、不意本官、复听细人之言、甫至次日、即变其说、然犹未甚矛盾也、及贼计令数百小丑、潜渡黄浦、径趋苏州、声言欲犯南京、此正其诡计奸谋、欲牵制我大兵、而阻挠捣巢之举、直隶当事诸臣、以土兵万余、不能堵截、危言险语、以挟张经、张经不能主持、遂分永顺兵以捄苏州、至使二枝之兵、东奔西走、日夜不息、举皆疲困、遂俱败衄贼知堕其计中、抚掌欢呼、开船出巢、然原船尚少、不能过洋、偶有新贼万余方到、贼遂留下被伤零贼、为新贼之向导、买舟长往、水兵把总周易等、截于海上、止擒斩倭贼六十九名颗、余俱满载而归、其新贼即日登岸、攻围乍浦、直趋海塩、声犯杭城我之精兵猛将、尽在苏州莫能阻截、而杭城之兵、又多脆弱、若贼径攻北关、则百万生灵、尽为鱼肉矣、臣日夜忧惶、差人请兵、不绝于道、至今尚未见发不知张经之见、果何谓也、参照总督南直隶浙江福建等处军务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张经、素负才名、近觉乖谬、心惑于利害之私、而漫无定主、志骄于战胜之后、而不听善言、机昧持衡、识迷当局、致使余烬复然、前功尽弃、此一臣者、葢功之首而罪之魁者也、再照提督军务兼廵抚浙江并福兴泉漳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天宠、性多狐疑、才乏挥霍、鼓舞无术、而将士乖离、智力俱穷、而戎务废弛乍浦为浙西之门户、而守备久疏杭城寔藩省之重地、而经畧未闻、臣虽屡言而不从众皆丛怨而罔惜訑訑拒人、悻悻自好、此一臣者、诚为力小任重、所当调处者也、如蒙 皇上、下吏兵二部、查果臣言不妄、乞将张经严加戒治、李天宠量才调处、则东南不胜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胡少保海防论(论)

  胡宗宪

  ◆论

  广东要害论

  琼管论

  广福人通番当禁论

  福洋要害论

  福洋五寨会哨论

  福宁州论

  广福浙兵船当会哨论

  浙江四参六总分哨论

  舟山论

  浙直福兵船会哨论

  苏州水陆守御论

  江北设险方畧论

  江淮要害论

  山东预备论

  辽东军饷论

  日本考畧

  ○广东要害论【广东要害】

  广东列郡者十。分为三路。西路高雷廉。近占城满刺诸番。中路东莞等岙。岛夷出没有限水贼流劫无穷水贼倭寇不时出没。东路惠潮与福建连壤。漳舶通番之所必经。其受海患均也。故旧制每岁春汛。各澳港皆设战舰。秋尽乃掣回泊水寨。至今日则不然。倭奴冲突。莫甚于中路。亦莫便于东路。东路之便盖有接济之人故也其次则南头等处。又其次乃及高雷廉三府。势有缓急。事有难易。分兵设备。亦当因之。故旧例战船。洋洋大海百千蜂拥而来二十艘于何处生活中东二路不过二十艘。今则各宜增益。而柘林为尤甚。葢柘林去水寨一日之程。警报未易猝达。寇若乘虚而入。柘林危矣。无柘林是无水寨也。官兵每秋掣班。必以柘林为堡。控贼咽喉。附近大城所军。互为声援。庶保无虞焉耳。尝闻南洋湾乡夫在于东路。屡胜真倭。乌艚船子弟兵昔在中路。首擒亚八此皆宜素养者也。编号定甲。更番作息。无事则随宜农商以养其材。听用则时使休闲以养其力。有警则预给工食椎牛酾酒以养其气。恩威相济。务得其心。有不战战必胜矣。虽然亦未也。沿海港口。港口多则防御便不周旋断贼入路不闻有奇策也贼舟何处不可冲入断贼入路策之要也。奸民与贼交通。馈之酒米。馈之衣服。馈之利器。断贼内交策之要也。海防者不可以不知、

  ○琼管论【黎防】

  天下郡邑滨海者有之、未有若琼之四面环海者。其东西广九百里。南北一千一百四十里。长山峻岭。生岐熟三黎错居其间。五指即黎母山别名因其上有五峯耸翠插天也逼近定安县诸蛮环据其地而五指腹心尽为黎据。羣岗之中。定安尤险。郡邑封疆反四面而环列。占城暹罗诸番。西南外峙。东北又与闽浙诸洋相通。稍或撤备。则门庭皆勍敌矣。广东处南海之边。而琼又当其南。实南徼之要害也。 此虽天涯海角也如此布置亦可以偏安国朝设府。统州县十三。复设南海卫。统内千户所五。外守御千户所六。各海口咸置烽堠瞭成。指挥部军统辖之。名曰备倭巡捕。巡司散布分列。海寇望帜而知有备、然黎防之制。琼澄临乐文定诸地。旧置营戍事久寝弛。元有烱鉴。不可不戒也近因辛丑之乱。举兵讨平珠崖。驻设参将。事虽大定而险终在黎。未为吾有。此亦老成持重之议议者欲于罗活山冏据以重兵迟以岁月。置官兵镇之。其陵水要区之邻于崖者。则界以十字路。断其往来窜伏。更于黎众民 如感恩者。缮城郭甲兵以卫之。噫必如是。而后为久安之计乎。

  ○广福人通番当禁论【禁通番】

  倭奴拥众而来、动以千万计、非能自至也、接济奸人祗射利耳虽无大患要之蔓害不浅由内地奸人接济之也。济以米水。然后久延。济以货物。然后敢贸易。济以向导。然后敢深入。海洋之有接济。犹北陲之有奸细也。奸细除而后北虏可驱。接济严而后倭夷可靖。所以稽察之者。其在沿海寨司之官乎。稽察之说有二。其一曰稽其船式。葢 国朝明禁。寸板不许下海。法固严矣。然滨海之民以海为生。采捕鱼虾、有不得禁者。则易以混焉。要之双桅尖底始可通番。各官司于采捕之船。定以平底单桅。别以记号。违者毁之。照例问拟。则船有定式而接济无所施矣。鼠辈行事每每出可其二曰稽其装载。葢有船虽小。亦分载出海。合之以通番者。各官司严加盘诘。如果采捕之船。则计其合带米水之外。有无违禁器物乎。其回也鱼虾之外。有无贩载番货乎。有之即照例问拟。则载有定限。而接济无所容矣。禁令□严偏多漏网吾末如之何矣此须海道严行设法。如某寨责成某官。某地责成某哨。某处定以某号。某澳束以某甲。如此而谓通番之不可禁。吾未之信也。

  ○福洋要害论【福洋要害】

  三四月东南风汛。番船多自粤趋闽。而入于海。南澚云葢寺走马溪。乃番船始发之处。惯徒交接之所也附海有铜山玄锺等哨之兵。若先分兵守此。则有以遏其冲而不得泊矣。其势必抛于外浯屿。外浯屿乃五澚地方。番人之巢窟也。探知虚实何不直捣其巢穴附海有浯屿安边等哨守之兵、若先会兵守此、仍拨小哨守把要紧港门、则必不敢以泊此矣。其势必趋于料罗乌纱。料罗乌纱。乃番船等候接济之所也。等候之所尽可乘虚以计破之但未得的实耳附近有官澚金门等哨守之兵。若先会兵守此。则又不敢以泊此矣。其势必趋于围头峻上。围头峻上。乃番船停留避风之门户也。附海有深扈福金哨守之兵若先会兵守此。则又不敢以泊此矣。其势必趋于福兴。若趋于福兴。计其所经之地。在南日。则有岱坠湄州等处。在小埕。则有海坛连盘等处。在烽火门则有官井流江丸澚等处。此贼船之所必泊者也。若先会兵守此。自铜山玄锺等哨至此堪拟连珠炮令人应接不暇则又不敢泊矣。来不得停泊。去不得接济。舶中水米有限。人力易疲。将有不攻而自遯者。况乘其疲而夹力攻之。岂有不胜者哉。

  ○福洋五寨会哨论【会哨】

  五寨之设宛如珠联璧络烽火门水寨。设于福宁州地方。以所辖官井沙埕罗浮。南北中三哨。其后官井洋添设水寨。则又以罗江古镇分为二哨是在烽火官井。当会哨者有五。

  小埕水寨。设于福州府连江县地方。以所辖闽安镇北茭焦山等七巡司。为南北中三哨。是在小埕寨。当会哨者有三。

  南日水寨。设于兴化府莆田县地方。以所辖冲心莆禧崇武等所司为三哨。而文澚港哨。则近添设于平海之后。是在南日。当会哨者有四。

  浯屿水寨。设于泉州府同安县地方。上自围头以至南日。下自井尾以抵铜山。大约当会哨者有二。

  铜山水寨。设于漳州府漳浦县地方。北自金山以接浯屿南自梅岭以达广东。大约当会哨者有二。

  彼此会合循环无端一似织锦回文由南而哨北。则铜山会之浯屿。浯屿会之南日。南日会之小埕。小埕会之烽火。而北来者无不备矣。

  由北而哨南。则烽火会之小埕。小埕会之南日。南日会之浯屿。浯屿会之铜山。而南来者无不备矣。哨道联络。势如常山。会捕合并。阵如鱼丽。防御之法。无踰于此。

  ○福宁州论

  八闽之地。二面当海者二。□泉是也。一面当海者二福漳是也。寇闽要冲。晋江之深扈獭窟。兴化之冲心平海。龙溪之海门。漳浦之岛尾。南靖之九龙寨溪皆是也。然莫有如福宁州之尤险者。葢大地情势。自西北而东南。至于福建尽之矣。而福宁尤在福建之东南。突出海中。如人吐舌然。其左为瓯括海居东面。其右为福兴海居南面。按其形势实为可虞福宁独当东南北三面之海。倭舶入寇。必先犯此。赖有烽火官并五哨外卫仅可以支持水寨之设。职此之故也。旧寨在州东北五六十里。三沙海面。永乐初所置。抽用福州中左二卫。福宁卫。大金千户所军守之。秦屿罗浮官并洋胥属焉。正统间焦宏倡议风涛难泊徙今松山之下。必复旧而后可。

  ○广福浙兵船当会哨论【会哨通番】

  大海相连。地画有限。若分界以守。则孤围受敌。势弱而危。陈缉捕之谋。能不有赖于相须乎。愚考入番罪犯。多系广福浙三省之人。通伙流劫。画辨风色夜窥星月海船之长技也南风汛则勾引夷船。由广东而上达于漳泉。蔓延于兴福。北风汛则勾引夷船。由浙而下达于福宁。蔓延于兴泉。四方无赖又从而接济之。向导之。若欲调兵剿捕。攻东则窜西。攻南则遯北。急则潜移外境。不能以穷追。缓则旋复合舟宗。有难于卒殄。此夷船与草撇船之大势也。此辈实钻穴鼠耳看其作事每每效三窟故智又有一种奸徒。见本处禁严。勾引外省。在福建者。则于广东之高潮等处造船。浙江之宁绍等处置货。纠党入番。在浙江广东者。则于福建之漳泉等处造船置货。纠党入番。此三省之通弊也。故福建捕之而广浙不捕不可也。广浙捕之而福建不捕。亦不可也。必严令各官于连界处会哨。立法亦可谓森严矣如在福建者。下则哨至大成千户所。与广东之兵会。上则哨至松门千户所。与浙江之兵会。在浙江者。下则哨至流江等处。与烽火之兵会。在广东者。上则哨至南澳等处。与铜山之兵会。遇有倭患。互为声援。协谋会捕。贼势岂有不孤穷。而海患岂有不戢宁者哉。

  ○浙江四参六总分哨论【御贼于海】

  浙海诸山、其界有三、分列海上诸山如画黄牛山马墓长涂册子金塘大榭兰秀剑山双屿双塘六横韭山塘头等山界之上也。滩山浒山洋山马迹两头洞渔山三姑霍山徐公黄泽大小衢大佛头等山、界之中也。花脑求芝络华弹丸东库陈钱壁下等山、界之下也。此倭寇必由之道也。海防每值春汛。战船出海。初哨以三月。二哨以四月。三哨以五月。小阳汛亦慎防之。其南哨也。至镇下门南麂玉环乌沙门等山。交于闽海而止。其北哨也至洋山马迹滩浒衢山等处。交于直海而止。陈钱为浙直分舟宗之处。则交相会哨。远探穷搜。复于沈家门列兵船一枝。以一指挥领之。马墓港列兵船一枝以一指挥领之。此最阨要去处毕竟参游驻札握重兵守御庶几无虞总练官职卑权轻恐难为力也舟山驻札把总兼督水陆、贼若流突中界也。则沈家门马墓兵船、北截过长涂三姑。而与浙西兵船相为犄角。南截过普陀青龙洋韭山。而与温台兵船相为犄角、贼若流突上界也。若参总不时亲出将士谁敢不用命总兵官自烈港督发舟师。北截之于七里屿观海洋。而参将自临山洋。督兵应援。南截之于金塘崎头洋。而石浦梅山港兵船为之应援。是故今日之设险。自内达外有三。会哨于陈钱。分哨于马迹洋山普陀大衢为第一重出沈家门马墓之师。为第二重。总兵督发兵船为第三重。备至密也。所患者海气溟蒙。咫尺难辨。风涛焱忽。安危叵测。兼之潮汐有顺逆。哨报有难易。奸将往往藉以规避。规避原是将官从来通弊何处稽查吾何从而综核之哉。自海上用师以来击来贼者仅一二见。而要去贼者。不过文其故纵之愆。识者谓宜以击来贼之赏。优于追去贼之赏。纵来贼之罚。严于纵去贼之罚。风汛时月。正副总兵不拘警报有无。而亲出海洋。严督各总僇力用命。以遏海。寇于方来。则何边鄙不宁之有。

  ○舟山论【舟山设备】

  信国公汤和经畧海上。区画周密。独于舟山似有未妥者。全盛时便尔作耗宜乎嘉靖间之凶悖无状也葢洪武间倭犯中界。犯玉环。犯小濩寨。皆浙东海滨。信国所亲见也其来也自五岛开洋。冲冒风。涛困眩精神者数日。至下八陈钱而始少憩。然孤悬外海。旷野潇条。必更历数潮。泊普陀乌沙门之类。而后得觇我兵虚实以为进止。若定海之舟山。又非普陀诸山之比。其地则故县治也。其中为里者四。为岙者八十三。五谷之饶。鱼盐之利。可以食数万众。不待取给于外。乃倭寇贡道之所必由。寇至浙洋未有不念此为可巢者。往年被其登据。卒难驱除。可以鉴矣。我太祖神明先见。置昌国于其上。昌国下应有一卫字屯兵戍守。诚至计也信国以其民孤悬。徙之内地。改隶象山。止设二所。兵力单弱。虽有沈家门水寨。然舟山地大。四面环海。贼舟无处不可登泊。迄今更为可虞设乘昏雾之间。假风潮之顺。袭至舟山。海大而哨船不多。岂能必御之乎。愚以为定海乃宁绍之门户。舟山又定海之外藩也。必复修其旧制而后可。

  ○浙直福兵船会哨论【会哨防寇】

  浙东地形。与福建连壤。浙西地形。与苏松连壤。利害安危各有辅车相依之势。故初制责浙江巡抚。总督浙直福分哨各官。互为声援而不许自分彼已。画地有限。责任相联。此庙谟之所以为善。而海防之所以为固也。愚考海中山沙。南起舟山。北至崇明。或断或续。阴沙泥泞易于胶舟虽兵船最轻便未免有阁浅之失何物岛夷亦知海道必奸人启之也所以通番之禁不可不严暗沙连伏。易于阁浅。贼舟大者。不能东西乱渡。如遇东北风也。必由下八陈钱马迹等山以犯浙江。而流突乎苏松。如遇正东风也必由茶山西行以犯淮扬。而流突乎常镇。如遇正北风也。必由琉球以犯福建。而流突乎温台。三途窵远瞭望难及。不难于标拨第恐各哨彼此观望耳须总兵官拨游兵把总。领哨千百户等船。往来会哨。其在浙江也南则沈家门兵船。哨至福建之烽火门。而与小埕兵船相会。北则马墓兵船。哨至苏州洋之洋山。而与竹箔沙兵船相会。其在苏松也。南则竹箔沙兵船。哨至洋山。而与浙江之马墓兵船相会。北则营前沙兵船哨至茶山而与江北之兵船相会。诸哨络绎。连如长蛇。羣力合并。齐如扛鼎。南北夹击。彼此不容。岂惟逐寇舶于一时。殆将靖寇患于无穷矣。

  ○苏州水陆守御论 【苏松水陆守御】

  苏州为畿辅望郡。滨于大海。吴淞口与黄浦交会最为冲要比来总兵移镇于此自吴淞江口以南。黄浦以东。海壖数百里。一望平坦。皆贼径道。往因不能御之于海。致倭深入。二府一州九县之地。无不创残。其祸惨矣。松江之有海塘而无港口者。川沙南汇等堡所悉沿海边守御不可少弛则自上海之川沙南汇。华亭之青村柘林。凡贼所据以为巢窟者。各设陆兵把总以屯守之。而金山界于柘林乍浦之间。尤为直浙要冲。特设总兵。以为陆兵之统领。又于其中添建游兵把总一员。专驻金山。往来巡哨。所以北卫松江。而西援乍浦也。至于苏州之沿海。而多港口者。此三路亦冲剧近来堤防严密聊以即安则自嘉定之吴淞所。太仓之刘家河。常熟之福山港。凡贼舟可入者。各设水陆把总以堵截之。而崇明孤悬海中。尤为贼所必经之处。特设参将以为水兵之领袖。自参将移驻金山水陆提调多所更易迄今海洋弗靖有不可胜言者矣又于其中添置游兵把总二员。分驻竹冶营前二沙。往来会哨。所以巡视海洋。而警报港口也。内外夹持。水陆兼备。上之可以御贼于外洋。下之可以巡塘而拒守。亦既精且密矣。但调募客兵。不如调土著之兵。可调习而有常。官造战船。不如顾民间造私船。反坚久而省费。是在当事者酌行之而巳。

  ○江北设险方畧论【江北设险】

  淮扬二郡。介于江淮之间。东濒大海。贼舟出没。三面堤防为难。 紧要重地护卫不妨过于稠密国初备御之制。淮安设卫二。内属所五。外属所五。扬州设卫三。内属所十四。外属所三。复建兵府。虽职司转漕。实示控扼之势。葢南北之咽喉。非他郡比也。愚考其地形。起自东南蓼角嘴。以抵姚家荡。绵延三四百里。除安丰等三十六场。俱在腹内。不为要害。要害之地。通州狼山以东及北乃大海洋一望无际倭舶从此入犯甚便沿边备御之策不容缓矣乃通州也。狼山也。杨树港里河镇也。余东余西等场也。蓼角嘴吕四场也。掘港新闸港也。庙湾刘庄金沙场也。其尤要者有三。曰新场出入至近。逼近扬州也。曰北海所从以通新闸港。且有盐艘聚泊也。曰庙湾其为巨镇而通大海口也。当事者须设把总三人。一驻新港。一驻北海。一驻庙湾。更用陆路游击一员。驻札海安。则东可以控狼山通州海门之入而西可以捍卫扬州矣。

  ○江淮要害论【江淮要害】

  此第一冲要之处非豪杰任事之臣设方畧扞卫之不可

  天下之水。在北莫大于河。在南莫大于江。常镇淮扬当江河入海之际。虽极大艟舰。皆可乘潮而人。近岁倭寇。佯言分劫。其心之狡。实欲自江长江以趋留都。自淮河以窥中原。而终不敢深入者。由四府之防御坚也。必水陆常会哨互援。苍福诸船顺流以遏贼烽。或出贼后。此不过兽聚乌合之寇所在杀掠耳若御以简练之兵自无生还之理矣奚但胜哉贼若登岸。则以团练之兵御之。此常胜之形也。四郡无患。则中原留都。可以高枕而卧矣。

  ○山东预备论【山东海防】

  倭患之作、岭山乔以北达于淮扬、靡不受害、而山东独不之及者。岂其无意于此哉。亦以山东之民。便于鞍马而不便于舟楫。无过番下海之人。为之向导接济焉耳。迩年登莱人过番者亦未为少然迩年青徐之兵。多为所据。安知其中无识海道而勾引者乎。愚观山东诸郡。民性强悍。乐于战鬪倭之短兵。不足以当其长鎗劲弩。倭之步战。不足以当其方轨列骑。万一至此。是自丧其元也。二郡与闽之福宁州俱废扞御所虞者登莱突出海中。三面受敌。难于堤备。 国朝专设备倭都指挥一员。巡海副使一员。分驻二郡。卫所森严。墩堡周备。承平日久。不无废弛。申明振励。庶几其无患乎。虽然倭船至岸而后御之亦末矣。孰若立水寨。置巡船。制寇于海洋山沙。策之上也。尝闻宋以前日本入贡。自新罗以趋山东。今若入寇。必由此路。但登莱之海。赖有此以少遏贼锋危礁暗沙不可胜测。非谙练之至。则舟且不保。何以迎敌而追击乎。故安东以北。若劳山赤山竹篙旱门、刘公芝界八角沙门三山诸岛。候其必泊处出奇兵击之何如乃贼之所必泊而我之所当伺焉者也若白蓬头槐子口桥鸡鸣屿夫人屿金嘴石仓庙浅滩乱矶。乃贼之所必避而我之所当远焉者也必严出洋之令。勤会哨之期。交牌信验。习熟有素。则将来庙堂。成化壬辰以前多是海运因风涛之险时有所失后遂从闸河或修海运。以备不虞之变。亦大有赖焉。独御寇云乎哉。

  ○辽东军饷论【辽东军饷】

  辽东古营并地也。其背为沙漠。花当吉列迷诸部落在焉。其面为沧溟。其余气为朝鲜。 边海屏翰森然国初经制则备如此国朝设沈阳辽阳三万铁岭四卫。统于开元。以遏北狄之冲。金复海葢旅顺诸军。联属海滨。以防岛夷之入。烽堠星列。营寨碁布。东北籓篱。可谓固矣。洪武间、倭寇尝以玩南方之心。而玩辽东。辽东之人。以御北狄之法而御倭寇。斩灭无遗。海氛荡熄。刘江金线岛之捷是巳。二百余年。边备如故。弘治十七年虽经由辽海未及登岸独万历二十年倭破朝鲜。觊觎辽左天津。所谋更逆。今数年尚屯兵驻拒釜山西生浦未归。 辽阳东至鸭绿江西至山海关一千四百六十里南至旅顺海口北至开元城一千七十里朝廷下明诏。敕谕戒防。但所虞者。以地方千有余里。卫所军旅。凡九万九千八百七十五员名。除新募应援兵不计。区区止藉山海关一路馈饷。我 朝北都燕。而远漕江南粟。又自京师达于辽阳。飞挽不继。边卒辄叫呶待哺。甚至凶荒。士卒相食。万一难守。交乘之势委实难支根本之地所当计之早也密迩畿辅。倭寇之入兼以虏骑乘间。何以御之。此其患。不在兵之不强。而在食之不足。食足则兵强。兵强则守固矣。迩者登莱运米达辽甚便。惜其不多旋复止。愚谓 国初军屯商中之制。至为精当。而大坏极敝。司国计者。当深念而亟图之。不当专责之幕帅而巳也。

  ○日本考畧【日本】

  日本古倭奴国。去中土甚远。隔大海依山岛为国邑。其地东高西下。东西数千里南北数百里。九州岛居西为首。陆岙居东为尾。山城居中。其国君以王为姓。历世不易。汉时来朝者。三十余国。历东汉魏晋宋隋皆入贡。唐咸亨初。更号日本。 国初洪武四年。遣使臣朝贡。永乐以来。国王嗣立。皆受本 朝册封。其地有五畿七道。以州统郡。附庸之国百余。 国初十年一贡。由浙宁波。达于京师。其人凶狡无信。洪武中数为边患。沿海设备倭以待之。嘉靖初自宋素卿之乱。始绝贡路矣。三十二年挟忿深入畿甸。所过劫焚。虽费朝廷百万歼削之。然亦无大志也。万历二十年关白以华人篡夺山城君。并吞海外六十六岛。大举入寇。攻破朝鲜。掳王子陪臣。留兵屯驻釜山西生浦。诡词以要中朝封贡。其实寓窥伺辽左天津之意焉。幸赖天子圣明。敕谕禁讦。万里海防。壹戒谨备。今考其入寇之路。其西北至高丽也。必由对马岛开洋。南至琉球也。必由萨摩州开洋。顺风七日。其贡使之来。必由博德开洋。历五岛而入中国。因造舟水手。俱在博德故也。若其入寇则随风所之。东北风猛则由萨摩。或由五岛。至大小琉球。而视风之变迁。北多则犯广东东多则犯福建。若正东风猛。则必由五岛。历天堂官渡水。而视风之变迁。东北多则至乌沙门分舟宗。或过韭山海闸门。而犯温州。或由舟山之南。而犯定海。犯象山奉化。犯昌国。犯台州。正东风多则至李西岙壁下陈钱分舟宗。或由洋山之南。而犯临观犯钱塘。或由洋山之北。而犯青南犯太仓。或过南沙而入大江。若在大洋。而风欻东南也。则犯淮扬。犯登莱。若在五岛开洋。而南风方猛。则趋辽阳。趋天津。大抵倭舶之来。一日在清明之后。前乎此风候不常。届期方有东北风。若过五月。风自南来。倭不利于行矣。重阳后风亦有东北者。过十月。风自西北来。亦非倭所利矣。故防春者以三四五月为大汛。九十月为小汛。其停桡之处。焚劫之权。若倭得而主之。而其帆樯所向一视乎风。实有天意存乎其间。倭安得而主之哉。今欲御倭。当取法于默林公。星布水寨。截其往来。多延智士间其所亲。时出哨洋挠其登岸。厚赏将士鼓其敢勇。倭纵狡悍必不能持久岙中。以自老其师。成擒必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八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徐长谷文集(书 记 碑)

  徐献忠

  ◆书

  复刘沂东加耗书

  复刘沂东加耗书

  复太守方双江

  与方双江书

  与郡守论守备事宜

  复蔡可泉中丞书

  与蔡中丞书

  与蔡中丞书

  答袁郡守论水利

  与总督默林胡公

  与右辖胡栢泉

  ○复刘沂东加耗书【加耗】

  伏蒙询及加耗一节、仰荷造物之仁、幸甚幸甚、切以郡内华亭一县言之、有东西二乡、东乡粮轻而收利薄、此愿粮上加耗者也。西乡粮重而收利甚厚。此愿田上加耗者也。偏听之、则必有受病之处、然归于截。长补短之论、则有金花银一节为之权衡也、往年金花银、每两折米四石、近自廵抚欧公一变、止得折米二石、大略金花银十万两、共折米四十万石、今每两减去二石、是减去二十万石矣、不知此米作何下落、但查出此米、若田上加耗、则将此银尽派与轻额之田。若粮上加耗、则将此银尽泒与重额之田。如此庶几彼此无病、而民或少瘳矣、但西乡之田、大抵尽属士大夫之家。而册籍类寄于东乡。田多征缓之处。而东乡之田。少有寄籍于西乡者。只此可鉴东西乡之利病矣。而府县总书、食民膏血、尽在隐弊粮税之内。故无肯明其实迹。及明指金花银下落。区区徒有忧民之心而不知其籍。伏望广访经知之人。只此一节。不轻放过。便是利民之大政。便是任内第一官方也。尚湏面陈其详、以副门下忧世之心、先此附复不备、

  ○复刘沂东加耗书【加耗】

  昨承下问耗米、匆匆对使者不尽所言、无以上称来意、皇恐皇恐、切以本处田粮、起耗始于周文襄公、则有年谱可查。其派折多寡定额。则有宜春张公万石一览图可考。见文襄起耗者。因当时杂派太多。民不堪扰。乃将杂派各项名色。尽于田粮上一并带追。谓之耗米。若本年杂派少。或米价高。则耗米有余羡。即留作次年耗米之数。积羡数年。则田上可全免耗米。此诚善法也。后来耗米遂为常年定例。积羡在官者。俱立收头易银置之余库。以致侵欺数多。至今有监禁者。又如南京兑粮。军船转搬至仪真。每石有过江米七升。每万米则有七百石。若他卫兑船直达者。则无此米。此耗米可省之一端也。若当年米价高贵。则派折之数加多。而上仓米派。止足兑运之数。其余如南京粮之类。及运船纲价。俱与派银。民获其利。此亦省耗之一端也。贵在随时通变。心心为民。则耗米尽有可省之处。若云金花银照今坐派京料增多。故减去折米之数。则文襄公以来。原有坐派京料。近所增者、如道衣九十件。每件该银六十两。而蠲免大红细布。自可抵足。其余所增亦无多端。今减折止自嘉靖十七年起。岂十六年以前。乃无此料。而俱派。自十七年。顿有十万两。故减去折色二十万石耶。此项可据。文襄年谱原存京料。及十六年以前。以后杂派。而杳之无难矣。今延海荒瘠之民。止于华亭之十四保十五保。滨海里分。上海之十七保十九保。边海里分。田粮虽轻。收数甚薄。不过麦荳五斗上下而巳。又况天时一旱。则赤地弥望。诚可恤也。此外凡为民田者。尽皆沃土。岂得因此四保而并轻槩县之民。田尽于粮上加耗乎。西乡田粮虽重。然自泖以西。至苏州交界去处。其租乃自一石三斗至于一石七斗。及上海之中乡。皆沃饶之田。岂可类以重额。而轻其耗。使槩县尽于田上加耗乎。为今之计。金花银查复原折之数。则以补贴加耗受病之田。或槩县于田上加耗。则补于轻额。或槩县于粮上加耗。则补于重额。民必鼓舞称快矣。如不复查出。别有干碍。或妄推坐派之多。则莫若止将自泖以西之田。补贴华亭之十四五保边海里分。将上海县之中乡良田。补贴十七九保边海里分。所谓补贴云者将沃土量加耗米二分将瘠土量减二分而巳除此边海里分外。其余保分。及十四五七九保内。亦有不边海去处。皆照旧田上加耗。可以减去官田重额之类。固善法也。补贴虽定。而金花原折之数。必湏查以复宽阖郡之民。更于耗米之内。扣算积羡以备加派京料。或备补被荒里分钱粮。民病庶乎少瘳矣。夫文襄之法。行之岁久。固或有不宜于今者。要之补偏捄弊。不失其初意可也。惟高明广集众论裁处施行。

  ○复太守方双江【御倭】

  伏承问及、备倭长计、切以夷人变诈百出、而加于素不知兵之地、是以战无长算、守无成计、今者阃将虽有重兵、而无将权、不足以驭乌合之众、凭城虽有虗名、而穷民失业、实非长久之道、诚当上廑尊念、以求其说也、以战言之、海上方多茅苇。而塘路甚狭。彼得以自蔽。而我难进步。彼闻大军且至。颇有为计。而我顾为客。不知所从措手。两日报至、彼巳分遣精锐。先在浦中。一欲牵制我全师。二将取便捣我空城。欲使自救不暇之策也。我之为应。一湏选练骁勇。从西而下。二湏招解守备。一军从海口东来。东西、夹攻诛其游徼彼将自遁矣然湏潜使土著。烧其茅苇。或招其胁从。断其声援。潜遣少林僧。捣其巢穴。直甚易也。董知县一军。止可往来接应。兼备城府。若与韩阃同事。必有不睦之衅矣。然湏请之当路。使才能推官一员。记其功次。斯得力也。至于守城一事。本属之御守官军。若官军不足。则以城民足之。然湏分为四等。其单丁夫妇赁房一间者。为下下户不役外。下下户之上。分为三等。自士夫以及富民。自二丁以上。随力出夫为上户。其次中家有丁者为中户。出一丁。皆自食。其次稍有衣食。丁或二三者。取其一丁。官给食。每城夫十名。昼日止湏一名廵视。至夜以九名。分为三番。以节其劳。如此、民斯弗病。至有事之际。然后以官钱雇募所谓下下户者。供杂运之役。使其虽闭城而不饥也。使旋先此附复、别容面列、

  ○与方双江书【御倭】

  月内每夕候望气候不正、昨之初昏南天赤气布满辰方、忽见蚩尤旗、蚩旗之下、天罡主之、理当大战南汇嘴正当郡之东南隅、若韩公果以是日合战、必巳捷胜。葢今之癸丑岁。星辰在。岁之所在。战伐必克。昨日辰为戊子。戊为我。子为彼。赤气生戊土。而辰拘子水。此战贼必破散。可为我侯先贺也。

  ○与郡守论守备事宜【御倭】

  昨闻海寇又添一十四船、住泊娄家河口、声东击西、兵家之常、此地诚不可不备且闸港之贼八十口、归既不得、住又不安、其势必将西出、以讨出路、今我城垣单薄、水栅脆腐、故昨所论十条、欲多备灰石、以时修理、此第一事也、诸惟铁不易得、今早闻朱克裕秀才云、普照寺涝盆铁甚多、估计觔数、多铸三枝大铳两头、共得六枝。一人用之。其功博矣。尝见虏人锁子甲、用薄皮造成、涂裹生漆。既轻且坚。造亦甚易。两仓起运米。可急催出境。并力过江。余米尽入北仓。其三仓粮未完。专委一官督之入城。惟白银可以暂缓责。并以安民心也。市买物料。必湏见价。民快役夫。湏给工食。昨闻拘捉游僧。此尤失策。不若因而募其能者用之。此不但游僧为然。凡诸以艺事在境者。皆可用。但湏根究下落。方可以绝间细也。此亦当知倭刀犀利可制者。惟大片毛竹拒打其刀必折。此二十年前。朱倭制驭徐倭之说也。夫备寇所以安民若因而扰之。非自治之长策也。公府钱粮。在军兴。湏以权宜用之。万不可扰及里甲细民。此尤要论。

  ○复蔡可泉中丞书【御倭】

  蒙延访边事、谨条短疏、上荅至情、切以带方以南、诸夷狡黠恣横者、惟倭为甚、而倭之尤变诈者。惟对海州为甚。今之扰我边疆。即其人也。日久途穷。大兵四集。其生变诈。益甚于前。而我师乌合。将领无权。不能驱之力战。且其地多壑谷。海塘偪窄。加之茅苇充塞。进路甚难。且军中不识向利。不知气候。天意转动甚微。不知趋避。如近来东风逾月即此彼之嘘气。我无转召之机、人情气怯之应也。今之为计兵不用多而用精将不贵猛而贵算抚机不熟应用实难设变入神。风云俱应。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者也。安庆兵与处州坑兵。以地势熟示之。从北路而入。少林僧兵从西路海塘而入。董知县一军从东路而入。其余诸军。韩阃统之。结营于十里之外。为之声应。以设奇置伏。为取胜之用。凡见小利。只思敌饵。不可轻趋纵有小失。反设疑问。不可自却。其所用乡导。恐为贼党。湏加审察。近塘茆草。此时巳可放烧。有芦苇处。令防海军人及土著百姓。随军樵伐。彼必无计应我。惟以泥水作滑。签刺作梗。二计可行耳。倭刀犀利。质本刚脆所畏者。大片毛竹。击之即折。以狼筅竹篙应之。亦所宜也。其所长善用奇伏。戚大将军言之详矣每一军必分数队。多者不过十人。彼此策应上也。更湏晓示胁从离其党与。先归者宥罪。临阵者混杀。近有得其来归者。辄戮以为功。绝其归正之路。甚可恶也。兵既有绪。慎无烧其舟船。绝其穷路。此与闭虎室中相似。所残必甚矣。故在兵家尤忌之。兵事不易。劳神巳多。更惟自爱以善朝夕。

  ○与蔡中丞书【御倭】

  仰承忧时之念、凌晨短疏、未竟其说。夫兵贵神速、机藏不测、今日所虑、非贼之难捣直忧将权。不能归一。机不能自神耳。董知县军练习有素、止可专责其成、不宜与韩阃并进、故欲以东面委之。葢贼被西师所困。势必东趋。高家行直渡黄浦。南奔新城。新城滨海。而城垒可依。此贼之所窥也。使董从东沟而进。至高家行设三伏以邀之。董君既闻西师得胜。战必自倍。以收奇功。此必然之势也。安庆兵本可用。又以骁勇四百辅之。两家歃血要盟。必能同心戮力。以图成功。骁勇既在金山。即命安庆兵。于漕泾会合。竟延海塘东进可也。僧兵合从北路者。出其不意也。若恐贼疑僧兵所在。则分僧一半。杂于西帅。而选其尤雄者北入。韩君札营。莫利于新场。各路兵未调者皆属。以为两军策应。但湏多用土著。为之乡导。多设疑间。以防诡伏。其收功必得雄僧之力。葢敌既见慑。战必易摧。此固克敌之一机也。

  ○与蔡中丞书【御倭】

  昨闻贼退、此未足为信、自愚料之、其计两端、彼闻大兵四集、调度迟久。必有全胜之算故且退避以保掳掠之资。然南风方急。势不能去。海中岛屿。惟金山为近。其南麓暂可歇泊。稍俟风息。又进至羊山。埋掩资货。且近锋镝。俟我诸军散去。彼复潜来。此必然之势也。又或稍遣柔脆胁从之人。外示退避。内藏变诈。而雄黠之徒。伏我近地候我逼近营场。肆为掩袭。此亦其故智也。若果出于前料。则其船少人众。必将舍其胁从。自宜招抚复业。不许横加执戮。据以为功。若果出于后料。则宜戒遣将领。常持遇敌之心。捡其营场。探其出没之迹。以为他日进兵之基。但调来诸军。势难久驻。事稍平静。亦不可尽数遣发。自愚深计。必奏升董知县在府、其相随兵士。必可得用。近日新守方公。招集义勇。至为长计。集得骁勇五百名。令武举生教习步射。缓急可以藉用。此方今急务也

  ○答袁郡守论水利【水利】

  下车来、即蒙询及郡中水利隐恻为民之心、巳可想见、往时吕沃州、按临兹土、丹徒令今南兵部鹿门茅子询及区区曾具一书、当时言者杂陈、不能专听、今捡藳内无存者、谨以大畧、上复执事、夫东南钱粮所出、而苏松为甚、议者徒惜民穷、而不知衣食之源、实由水利、全仰太湖、今苏州承受其委、东出于娄家河不至湮塞者、以宝带桥流注迅疾、从夹浦而下娄河者、分数独多、敌住海潮之沙、不至壅塞也、其吴淞江、承受吴江县南诸洪、类为民间占塞、七十二水门、尽皆狭小、故水泄不溜、历年渐久、大则筑为塍岸、以收稼穑之利、小则积污为滩、以滋茭苇之益、故东入吴淞之水、日渐缩小、而潮沙之涌入、日渐涨塞、故青龙地方、在宋元时、海舶辏集、号称富壤、今皆荒废、田地芜秽、知大计者、可不深求其故哉、永乐间夏忠靖公来治水利、南视吴淞不可直达如往时也、止引江流入于夏驾浦、以入娄河、又北开白茆塘、以入于杨子诚是矣、然徒浚其流、而不开其源、七十二水门之湮塞如故、则吴淞之流、不加汛疾、夏驾与四顾二浦潮汐之入者、不能敌住。柰何而不塞也。今之为计。不湏徒议下流。空糜钱谷。必湏大开吴江长桥有大洪者三五处。以其石砌水门。三并为一。除其占塞。决其壅滞。与宝带桥急流无异。则吴淞入于夏驾四顾可也。直达于新城海口可也。决无壅塞之患。而青浦地方田功兴矣。其华上二县支河小港。潮汐流通之处。每年一疏浚。其丁夫不用官钱雇募。止令占田之家。出食。佃田土户出力。水利专官督之。塘长任之。污泥可以为岸。塍岸可以种绵花。民利之兴。衣食可仰。而国计不疏矣。苏松六府。旧有水利通判一员。县有水利丞一员。而上总于佥事。近复以冗员裁革。此官在苏松湖三郡。千万年不可一日废者也。执事万万留意

  ○与总督默林胡公【练兵】

  明公经略东南、存运神官、动中机会、数年强寇、一朝荡尽、不但慰悦海上苍生而巳、 皇上轸念边方、捷音上奏、克副委任之意、裴晋公淮蔡之功、不足多矣区区窃念边备空疏、人怀疑惧临事调兵、动经日月而饷给十倍、尚犹不足、方今浙西要害之地、与浙东殊异、自九团柘林以至乍浦、虽有卫所而人情极怯、一无可恃。自非大有建置。则岛上诸夷。必有复窥其境者。且舶泛靡常。跳梁难测。此虽意外之变。不可不虑。明公当海内属望。更操安边之长计。于柘林九团二处。加设兵镇。就募土著。居民操习丈八竿鎗。五人为伍。若南汇旧练之法。有事则官给粮饟。无事则优免差徭。轮番上直。劳者。可息鱼盐之利。任其养生。张仁愿之筑三受降城赵克国之屯田积谷、彷其遗法、使沿海一带卫所。革其旧习。悉更新教。更加射弩火器。长短相济。则缓急可资其用。郡国咸堪自立。门下之功名日益远矣。葢倭夷之战、莫若用狼筅制之惟仗两刀滚舞而来。人怀怯惧。以团阵之法御之。势必溃散。故惟长鎗制之。别无进步。前有教师杨姓者。善用此蓻。南汇之习。皆其法也。松江所屯田。远在北蔡地方。与卫所隔涉百里之外屯田者不涉军伍操练者不识屯田是非寓兵于农之意。昔赵克国所谓屯田者人人在屯。则人人皆田。无事则耕。有事则战。田以饷兵。兵无别费者也。今卫所之军。月给米一石。则一年给十二石矣、今世。田直甚贱。米十二石。大约可得良田六亩。以两年之给。可得十二亩矣。以十二亩之业。给一兵之栟。则粮税之外。可给一兵之费且有余矣。其旧日屯田。与卫所违隔者。官券给卖。别买近田。则兵不离卫田不离兵。一可省费足食。二可御敌应变。古人寓兵于农之意。不过如此。更复禁其侵渔。优其犒赏。养兵之费。自是可息矣。若余丁出幼者。亦量给田。给田则上抄差。使兵日加多。田无横给。推此法而行之。则官之俸给。皆出于田。金城积谷之富。复见于今日矣。若更奏请。各该地方一年盐课。置买良田。则尤便利。斟酌。其说。以为经久之规。则固万世之功也。幸执事图之。

  ○与右辖胡栢泉【水利备倭】

  前逓中得公论水利书、感公不遗之意、自昔三江入而震泽定、禹功尚在吴淞、与岷江皆通、所不通者、惟浙江耳、吴淞上源、全仰于吴江之垂虹、而堙塞亦甚功利在所必讲者也、安定先生之在湖学、特设水利一斋不以此乎、今东下垂虹之利几废。乃至于全委、白茅塘于北。疏吴兴各渎于南。南风则水归于苏。驱入岷江。北风则水返于各渎。而驱入黄浦东去。惟有宝带桥下。直注夹浦。以泄于娄江而巳。其吴淞之水。上源不决。竟为潮沙壅塞。此今时太湖之大略也。若论其大体。先疏凿垂虹。以注于吴淞。北浚白茅孟渎等塘。以注于岷江。南向流通近杭诸溪。以入于浙江。斯可以复禹迹。而兴全吴之利也。但垂虹之疏凿。巳大费工力。而浙江之通。亦骇人观听。以为迂论。既无任事之人。不免泥于因循之辙。吴人税额既重。而田功卒无可兴。旁立之人。不免长叹而巳。又承问及国初取湖之策。自大钱港由毗山而入。此用奇之算也。今大钱巳设立廵捡司。以守其潜透之路。惟大钱之北。地名小梅港。虽稍缩于大钱。而为要路则一也。有事时。必先筑塞小梅。专守大钱。斯为长计。大率边河溇港。共计三十八。惟大钱小梅为大。故余皆置闸。而二港独不置。以其深且阔也。然以备倭之路言之。因备倭之路故此后专论御倭之道则别有说。湖之南境。德清为要。故唐末之乱。辛敬顺筑城于金鹅山以守。侯景之乱。右军沈恪据东主山以守。二山形势可据。至其入湖之间道。则石门皂林。可通乌镇双林。近来丙辰之乱。二镇罹其毒。以石门皂林透入故也。石门之透入者。又由于嘉兴之守不坚也。虽然。此特形势耳。倭人陆战。往往不敌者。以其善击刺也。今卫所之兵。所习者。不过迭阵法。迭阵法者。堂堂之阵。整整之旗。止于坐作进止。所谓不过五步六步七步而止齐焉。不过五伐六伐七伐而止齐焉。兵之正者也。今倭人跳梁轻捷。设伏用奇能为不败者正兵也而欲以正兵应之未有不溃败也故当以正兵而结营以奇兵而取胜葢泽国以舟航为马。以火药为弓弩。至于登陆则以长鎗为短兵。以小伍代阵法。长鎗可制其冲突。小伍甚便于策应。近年南汇嘴往往收功。葢以是也。倭夷所以弃柘林而趋乍浦者。实畏南汇之制兵也。更得良将抚机合变。设三覆之法以临之。何敌之不可破耶。承问以区区条答、惟公采之、

  ◆记

  韩都阃平寇记

  ○韩都阃平寇记【平倭】

  嘉靖甲辰以来、海上负贩之徒、诱致倭夷、聚于宁波境内、潜与豪民为市、因行刼、陆梁不可制、辛亥遂破台之黄岩、浙中骚动、兵部乃奏设镇廵都御史、合闽浙两路兵剿捕、而不以苏松为虑、苏松为南都辅郡、国计所资、然实与宁绍相望、国初设立金山卫、而辖以备倭都指挥以是也、承平日久、戎兵废弛、与俦民相轧为生、不复知有战鬪事。识者固忧之、今年浙中大用兵、获破其巢穴于马迹山、贼无所藏匿、乘势北走苏松、大肆侵掠、伤残人命、有如草菅、自有郡邑以来、所未经见、而所谓备倭官军、闭城缩首不敢出一息、郡乃告急于监司、方是操江都御史泉州蔡公、大惧根本重地、乃与廵抚都御史彭公议调各群土兵、分遣将领、布列要害、亲至太仓、身冐矢石、以倡羣众、仅得驱逐出境、而松江孤僻、实当东南之冲、议者谓华亭当贼之来上海当贼之去也南汇嘴一带地方沟壑纵横、芦苇蔽塞、贼得以主待客、且轻捷善鬪济以狡谲、各郡兵至者、屡尝其毒、贼益肆无忌、遂残破上海县、郡中汹汹、废业无可为计、时都阃韩公玺、弃官侍养于家、往尝备倭海上、威望素着、都院便宜策委总率各路兵、及少林僧百人、事权归一、号令可行、以五月末句至松、大修战具、潜遣谍候探其出没、以图便利、乃以六月四日进兵、至即破其三舰焚之、十一日遣镇江太平二路兵、晚驻六团、僧兵继之、贼闻兵势巳张、号令严肃、殆将南奔、而诸军十三日部署白沙湾、遂与贼遇、大战、闻之宦于闽者云真倭形状狰狞其勇捷过人不易敌也斩戮百余、有巨人者、尤鸱张善鬪、竟为僧兵所毙、自是羣贼散走、所屯据遂空、葢自寇至巳四阅月、仅得解守备娄河口、水战、此陆战二捷、然贼之技击、尤长于陆、故浙中俱以水战取胜。未有自完于陆者。量论功次。以此为首云。战后驻札南汇、尚两月、他贼至者。闻公所在即遁去、不敢纵刼如前时、其故实原于公之料敌审势、不趋小利、及驾驭诸将领、鼓舞雄僧。委曲有道也。使公领佩征符。得专赏罚之柄。其勋略又止此哉。是役也郡侯方公廉始至、即日夕计筹以赞韩公、别驾李公与邑令黄公、调量兵食、严其城守诸将领若指挥镇江樊君某太平缪君某、姑苏朱君某、阮君某、陈君某、闽黎君某、僧领则月空其人、而镇江别驾张君。六合尹董君。则以都院之命、来守城邑者也。嗟乎蕞尔丑类乃至勤我诸大夫郎将之力。支费数百巨千。始获一张中国之势。后之日此患未息。或更有大于兹者。又将何以待之今 朝廷巳命专征之将。欲制其全胜。以为保民之略。不得不仰他路客兵。然其操虑防变。不以韩公之心为心。则息肩之日。尚未敢必故记以告之。是岁为癸丑

  ◆碑

  湖守李公增建郡城碑

  ○湖守李公增建郡城碑【湖州增建郡城】

  吴兴城建自东晋、不数里而遥、至唐李师悦以平黄巢功、升郡为忠国军、而建节于此、置四厢录事司参军、始扩其城至二十四里、元季用兵、伪吴筑而小之仅及其半、即令之制也、岁久颓敝、在江南七郡为甚近年倭夷为乱、苏松杭嘉诸郡、咸被其毒、士民殊忧之、前太守徐公督归乌二县料理而财无从出、仅饬女墙、补穿塌而巳、岁丙辰、潞安李公下车、首询御备之策、士民咸以修城为急务、公乃周视旧城、慨然而叹曰、万家性命、惟此焉赖、岂可循常袭故、以虗文自弥哉、乃考求古制、得宋太祖手画汴城之图凹凸相次、环缩相掎、即仿其遗意、拟立大箭台七座、单台四十一座、其南北水关、直受余不苕溪之冲、旧设三门而单薄颓甚、乃增厚城面一丈六尺、脚厚一丈八尺城身加高五尺、两旁各设箭台、以为必守之势、议定、以二县所申转呈守廵及水利道、既得请、又呈达抚按、准用二县估计料银三千二百四两余、乃以归乌二县行粮折银、及本府所贮各县解到修城银、并赃罚盐钞学田银、备由详夺、乃委乌程知县蒋君某、归安知县李君某、分界督造、二县监生某等、及殷户某等、体公忧民之意、自愿効力者、共若干人、公咸推诚委心、咨其谋度、躬亲临视、务在坚固、百雉惟新、三门洞豁、重关峻立、层台夹辅、奕奕巍巍、势如地险、至于箭台相望、连络壁立、射疏相及、犄角成胜、东南之保障、莫有先之者矣、丁巳之八月落成、距其经始共若干时、公之为政、守常达变、操端履平、仁恕近民、精明及隐、民蒙其福、而吏不敢欺、是以上下相安、庶务毕集、虽兹浩大之役、不期年而告成、有如是者、阖郡士民、感公保生之德、以为不世之举、不可无述、以告、来世、遂纪其始末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许友长仁参阅

  阮凵了峯奏疏(疏) 任光禄文集(书揭)

  阮凵了峯奏疏(疏)

  阮鹗

  ◆疏

  严防卫以慎储蓄

  量河渠以备规则

  议消耗以平收放

  ○严防卫以慎储蓄【通州防守】

  臣惟通州一城实漕运襟喉之地、南控江淮、西望关塞。东邻海寇。北迩边夷。昔于其地。多建仓庾。以丰储积而复屯重兵二万五千以守之者。葢上以拱护京师。下以与东西北诸边声援相接。缓急之际。可犄角以为赖耳。后以承平日久多归于京营。余复分于漕运。除杂差别占故绝逃亡之外。见存以守城者。不过一千七百余人而巳。然犹常川操练、昼夜防守、纵有边警、亦不调动、相沿至于今、赖以无虞、夫何近时抚臣计不出此、遂于嘉靖二十五年、行令通州守备胡潭、挑选守城操备官军一千二百二十五员名、调派居庸关等处守边至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又复调去军士三百名、充当夫役、修筑边墙、止遗老弱军余、不及二百余人、然又路当水陆之冲、差极频烦之苦、送往迎来、月无虚日、臣廵历其地、见其演武之场、草莱四塞、守门之役、老穉数人、臣缔思之、地重而兵孤。法所忌也。积厚而守薄。寇所资也。可不为之寒心哉。昔臣吴仲有曰。密云等处。皆有间道可通。万一奸细为之乡导。轻骑疾驰。旋日可至。若据仓廒而肆烧毁。京师可以坐困。此正指该州之事势而言之耳。是通州之军。不可调动者一也。且新旧二城。周围不下十数余里。中设大运仓廒不下七百余座。内储军粮不下数百万石。外集官民船艘不下数百万只。此中设立初意。渊乎微也。藏威飬重。方虑兵马之不足。而可使之孤弱一至此乎。是通州之军。其不可动调者二也京师之西有涿州。东有通州。北有昌平州。皆肘腋重地。若俱屯以重兵。领以大将。而本兵居中制之。则屹然为京师三辅。居常夹拱。有虎豹在山之威。有警互援。为首尾相应之助。夫外有两关。内有三辅。是亦居重驭轻之策。在今尤不可以为迂而忽之。是通州之军。其不可调动者三也。夫不可者三、而今辄自变易之、比其时或出于目前之急、不得巳而然也。如蒙乞敕该部、将边关应戍之役、择地方之稍缓者调之而通州原调之兵、准令回城照旧防守、一遇边方有警、仍敕御史之廵仓者、住札于彼、查复差占、清补迯亡、责令昼夜廵逻、春秋操演、以张皇国威、防护仓场、而安众庶、如此、则不惟于卫内防外之图。弛而复张。尚冀日趋于有备。而国家谋深虑远之制。守而弗变。益绵其佑于无疆矣。

  ○量河渠以备规则

  臣惟天津以北、一带河道、本为漕运而设专官近年以来。中多浅阻。在经纪则利于起剥。在民船则苦于拘扰。在运官则狃于冒破。在军士则减其羡余。上下相蔽。彼此互争。臣前亲历河西务地方、详加经理、稍便军民、缘是推类以尽其余、而凡事之未便者、审机度势、似不容不变通而以时措之也、故今年四月以来、临清卫粮船浅阻于天津以北地方、不能前进、臣恐迟悞粮运随差经历詹鸣凤等呈知工部管河郎中荆应春、切责委官胡宽齐华等、调拨提浅人夫、分泒各浅、设法挑浚、始得疏通、但臣思今年如此、来岁可知、今后合无责令管河郎中、每年三月、会同廵仓御史、亲诣各浅地方、督率人夫、逐一整理、务使水归于一、庶漕船不阻、而起剥者鲜矣、此则时疏导以齐河洪之分合、或者其可行也、船之轻重、系于水之浅深。而脚价之多寡因之。臣会同户部钞关主事华舜钦、议于河西务及通州石坝土坝。各植木为标。上刻等级。立则量水以计起剥之功费其法为密名曰水。则。合无行令委官华富李仲春、将水则三等。即发各运遵行。即水则之浅深。知起剥之多寡。或剥或否。可坐而定。而冒破者无所用其计矣。此则立标凖以测水势之浅深。或者其可行也。军船起剥。不得巳借用民船。拘留日久。则费用日多。臣计其工力。与其食用。知会户部员外郎程珤、行令各运自桃花浅起者二两二钱、自杨村起者一两九钱、自河西务起者一两三钱、自王家摆渡起者一两、自里二泗以北起者六钱五分、自哑扒庄以北起者五钱五分、自郝家务以北起者四钱五分、自中心楼以北起者二钱五分、若运船直抵石土二坝者。免其脚价。则拘留者庶乎其不扰矣。此则量滩浅以议脚价之多寡。或者其可行也。水次兑运期限。不独当严于运官。尤当严于有司。葢运官违限。监兑者查参之。而有司违焉。则往往付之无可柰何。臣欲刻之印信交单。责令运官执赴水次。会同有司。自某日运船抵水次。某日有司分派粮长花名。某日较斛。某日探米晒扬。损折若干。加润若干。某日开兑。某日兑完。公同填给。运官投文之日。送臣查考。以便量情参治。庶完粮不违其期。而经年住俸之罚。不得偏累运官矣。此则置长单以稽有司之迟速。或者其可行也。督理仓场等官、岁选官攒以供书办、替经题请、未实举行、以故其进也百法钻求、其既也任意盘据、违例生奸、莫此为甚、臣于今年二月、会同总督衙门、将应该书办人员、弥封考选、照数门黾拨、巳经遵例一年一换外、但窃思臣职提督仓场、兼理河道、而漕政银库、俱应关防、兼以交代不一、较之事简而任久者不同、自今为始、合无照依廵书期限、每三年一换、庶事体之习熟有恒、而更替之期限有定、悞事生奸、或可免矣、此则准廵书以定书办之久近。或者其可行也。仓场官攒。冗员太多。则束手而冗食之者太众。但法制既定。裁革实难。臣欲于通仓守支之人。凡每廒坐放剩有正粮二千石以下者、准照京仓事例。盘于见年代放。而守支者。即日起送。以省冗滥。葢粒米之来。苦备千状。而坐食之冗。岁费万余。为国惜财者。虽小不可忽也。此则勤交盘以限官攒之去留或者其可行也。至于均验给以普赏钞之恩、臣欲令运官预领于钞关、不许踰年、官封必验于东厅、然后给散、庶数足而家给、官旗不至于克减可也、公体察以苏白粮之困、臣欲于部运之官、得劾其贪、于挟诈之党、得禁其恶、庶蚤至而速完、粮户不至于破亡可也。扣轻赍以免借贷之苦、运官自河西务起剥既毕、将官银扣于钞关、船户至张家湾卸粮而回、遂当官领其脚价、是军免先时以借贷。民不过时以守候矣。预给散以免冻阻之患。则粮米呈样之时。即验轻赍银两。运船起空之日。即散军士羡余。是船不候而先回。军得银以少济矣。广挚斛以省较勘之费。葢兑粮有正斛。起粮有挚斛。今后合无每船令漕运衙门。给与挚斛一张。每年禁该坝委官不许仍前较勘。如此。则增钉加条之扰。费米索银之弊可以免矣。清军伍以杜规避之奸。葢富室买求闲役。苦差偏累贫军。今后合无令各军给领羡余之日就使赴臣等稽查。中间果有老幼贫难之人。即与行文除豁。如此。则卖富差贫之私。盗米挂筹之累。可以免矣。凡若此者、皆臣之责也、而河道则属之廵盐御史、事权既限于职掌、则举措不免于艰难、如蒙敕下该部、将臣言再加详议、择其有便于军民、经久可行者、载入议单、以便遵守、仍转行都察院、将天津以北一带河道、分属于廵仓御史管理、以便责成、庶几法随时而益详、弊不生于简畧、职以专而益励、政不坏于因循矣、

  ○议消耗以平收放【仓粮支放】

  臣伏覩大明律内开载、凡各仓收受税粮听令纳户亲自行槩、平斛交收、作数支销、依令准除折耗、但有附余钱粮、须要尽实报官。明白正收作数。此 祖宗成法、历代遵守、并无拘定附余数目、何也、葢以仓廒之坐落者、其地形之燥湿不同、虫鼠之生息、其蠹耗之多寡不一、故附余之粮、必临时从实计算、不能一槩拘定。而遂缘以为例也。迨至正德年间、管仓人员、隶于内臣、比时放粮一廒。适有附余米四百八十石。伊遂执为定规。以例其余。更不复论其支剩实数之多寡也。后虽更设官员。然皆袭舛承讹。未经裁正。臣自提督仓场以来、窃照议单内事理、凡京仓收粮加耗则例。兑运者每石七升。改兑者每石四升。支运者每石一尖一平通融加算。每正粮一石。大约加耗不过六升。迟以七八年之久。而一廒之米。方得支尽则是每米一石。在廒每年折耗米不过七合有零。又况虫鼠之蠹耗。暑湿之蒸浥。正粮不致亏折。亦巳幸矣。又欲于陆升耗粮之内。省存四升。求足四百八十石之数。若非神运鬼输。何能取足。是以放粮之时。必须低洼斛面以充附余至于收粮之际。又欲告增斛面以备折耗各执一端。互相争竞。而漕运官军。尤被留难。以致往往欠负貱补。夫以库仓钱粮。平收平放。乃 祖宗成法。载在律例。所当遵行者也。乃至增减斛面以充附余。则狥私意。稔宿弊。而损 朝廷公平正大之体者。莫此为甚。如蒙乞敕该部、斟酌裁正、凡有附余随其多寡尽实报官作正支销。不许拘定则例其漕运人员。许其亲自行槩。平斛交收。不许踼斛淋尖。其支放月粮。军士照依较勘斗斛、唱名给散不许短少升合、当事诸臣、敢有仍蹈前弊、致坏成法、容臣等指实参奏、如此、则政令一而上有道揆、奸袪而下有法守矣、

  任光禄文集(书揭)

  任环

  ◆书揭

  答王东台书

  呈诸台揭

  呈诸台揭

  呈诸台揭

  ○答王东台书【用将喻】

  任兵使在我郡躬擐甲冑屡立显绩父老至今能言之

  夫东南之患、何异七年之病哉、夫去七年之病、则非三年之摄不可也、今之命医者曰、速巳之、速巳之、医取必于岁月之远、而无旦夕之効、则曰是庸医也、怒而逐之、致使卢扁在旁、莫敢伸手强而促之乌、附一汤、主者洞下、吁、亦危矣、使真卢扁亦无屈道以从主人之理古者君命有所不受良有以也彼卢扁者。岂不知缓治之为功。乌附之速害。顾势有所迫。法有所不得施。利害交于前。是非眩于中。求免之心胜。则体病之念荒矣。今之虚江。今之所谓名医也。其察识之精。运用之妙。缓急标本之宜。调理攻治之当。皆自得于方书之外。而取试于屡服之验者也。惟尽其所长。不促而眩之。使医适于药。药适于病焉耳。虚江之医。环知之。环辄逢人而道之。亦如虚江之所以重于公者而重虚江。但未知用医者。肯能不促而强之否。环亦受成于人者也。以环于虚江事相类。故在乎我者吾尽之。其不在我与不在虚江者。有命存焉。或曰用药之道。医治三。巳治七。元气不培而责効于金石草木之微。此得之。彼失之。暂驱之。必复之。吾未见其为完人也。环尝以为名言、不识公以为何如、率尔谈医、不觉琐琐、惟公进而教之、且不以语诸人、幸甚、

  ○呈诸台揭【屯兵拒倭】

  即今浦东之寇。尚有三千。焚舟结巢。势葢必死。此当慎重图之而不可易易视之者也。今冬之患、本自可虞、而来岁之防尤、宜深虑调、来客卒仅、足五千而、弱脆不堪、又居少半、审形量力、察彼知巳、所谓战不足守有余者也、督之过浦则主反为宾屯之重地则以静制动得失较然。不待明者。为今之计。宜于华亭上海嘉定等处。其后倭卒以坐困而亡各屯一枝。休养训练。使虎豹之势。隐然在山。仍选地方轻兵。及山东箭手。零击刁剿。多方诱挠。迭出更番。使彼不得安息。贼计穷困。必将四散突冲。然后乘机督发。客兵击之。不出则守之但令内地无虞。不妨迟以时日。此则寓战于守。制人而不制于人。万全之道也若狃于近利。急于成功。率方至之兵。攻必死之寇。犯深入之戒。寡持重之谋。万一疏虞则来年之事去矣。夫川兵之后。犹有湖兵。湖兵之后。更将何继。此本道之所以日夜忧愓。而一息不能自安者也。伏乞毅然主张。乘机后动。去东南之积滞。复天下之太和。则国家幸甚、生民幸甚、师出在迩、兵行尚谋、言出血诚、不敢隐讳、请乞钧照、

  ○呈诸台揭【分兵防倭】

  窃惟遭蹶者得便、经过者长识本道庸愚、不能力主永保二司之兵、使之决不过浦、致有元日之失、青村之事、又出料忆之所不到、至今痛悔无及、即日诸寇纵横、千百群出捉来奸细、往往称言过浦、两军回散之后、内无足恃之兵、守恐疏虞、况可轻进调来箭手千名、虽称雄壮、然长技止于一射。而地利况且未知。此与山东士卒。其名不同。而其分数大畧相等。东兵以三千之众。而不能剿贼于未炽之前。边兵以一千之寡。而欲制贼于既猖之后。此其不格。何待明者。况此军原系防秋之兵。而宗礼又系北来之将。必须万全以归。始于国威无损若复轻挑速戾。故踵前愆。日下何以纾忧。他日何以对上。为今之计。宜以此兵仍守浦西以固内势。樊参将及各同知之兵。分布浦内以防渡越。海防道之兵。并娄参将之兵。及熊同知所督之兵。相机发至浦东。俱于贼巢之北。周浦等处屯札按伏刁剿把总陈习王应麟之兵。仍各屯该所。每日出兵一体设伏。遇有新贼会同各枝先行遣击。使贼不得合势若旧贼流动或往西南。则并力尾击。或侵犯渡浦。则樊参将各同知之兵。力行堵截。宗佐击之兵。随向遏剿。仍行上海嘉定太仓常熟各该掌印官。督率新招主兵。振扬声威。以示有备。如此则以逸待劳。贼不败而走矣。不得于此。则得于浙。不得于旱。则得于水。外此而欲轻试人命。以图难成之功。复蹈危机。又取日后之悔。非本道之所敢再言也。

  ○呈诸台揭【按伏水兵】

  近闻江北之寇。将出长江。松江之寇。将出乍浦。此葢闻大兵将至。各思遁逃以求生者也。夫倭奴之技。长于陆战。我兵之策。得于水攻。此固部院之所洞察。而亦用兵者之自窃窥者也为今之计。合无行令俞总兵即将各总兵船尽行防守各口外。其余福沙苍船分为二舟宗。一舟宗本官亲自督至金山乍浦一带。一舟宗委官督至崇明沙后一带。各按伏深洋。不露形迹。请乞大兵先于常州江阴之间。深达兵势之言大张声威。作为驱捣之势。则江贼必开。而兵船之在崇明者或可收捷矣南贼闻风。必将并去。如尚迟留。仍请大兵由吴江嘉兴照前声势。则南贼不知为计。而收全功者必乍浦之兵船也夫用旱兵之声威则敌不知其所守运水兵之长技则敌不知其所攻此谓致人而不致于人之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六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御倭杂着(书 论)

  ◆书

  唐枢

  简分守公

  复胡默林论处王直

  上督府开市事宜

  复潘笠江姜蒙泉守廵二公

  ○简分守公

  庵任刑曹 世庙时以定李福达狱罢官

  浙东巨寇。以台为善巢穴。倚山以为后扆。入海门以为前泊。事急出洋。则四风无阻。三者皆莫台若。所以孙恩裘甫。方国珍咸得先着。宋高宗航海。亦潜泊金鳌山。而兹黄岩为首攻。则其计出人上。可知矣。倭宅东洋正对浙福差南宁波。路要而露。以是漳宁人。出不得归道。入不得蔽隐。故习悍艺而成连结乃其势之所必至者。夫倭有七道。而五畿之地不与焉。海道三。山道三。陆道一。今彼避荒之说。葢非假辞。去年山道苦旱。我人久蓄之奸。曰俟其衅。乘其饥而引之。而其畿王。固不知之。然则兹役也。我入为主。而彼则为宾。况乎复有暗柄其中。以伏深图者耶。知此而后可以定兵议。收戍功矣。且昔贼人志。无向宁残霩衢而出要语。详其所新发。可以窥其计之所在。利于宁而舍必复有事于台。毒不溃而能免于身祸得乎。窃念台之无备。可直捣而破。所未即入者。非其力之不能彼。亦虑夫苍山之铁。玉环之鹿毒。坑卒之复西下。能袭而不能久。若得于宁而舍之。则必计运海门以南辖松门以御诸力谁其当之。此不可不先为虑也。夫倭虽夷。其举动必有因。 本朝数次来寇。皆非无说。故东南小国不下百数。皆所服属。今事不起于彼。则其求有不可言者。近来许栋李光头之乱、皆系我人、亦因只屿澳既失、无所归巢而发、彼虽勾合佛郎机船、揔不余三十只、又志在鼠偷、乃不旋踵以殄、其始也以不通商为迫。故海之炽寇。自嘉靖五年始也。然而南纪澳为巢而巳。其继也。以掠人而令取赎。则自嘉靖二十年后始也。然而其伙四五属而巳。而今布腹心而延衣冠。智慧之徒。迄今不早图。诚不知其所终。为今之计。急请廵视。以一事权。仿宋绍兴间传箭之法。以严戍哨。选领精锐。酌中住札。以充应援。复留处兵。任忿激。仍安抚地方。以为内固。及前所陈紧要事宜。早赐施行。庶无临事之悔。不识公以为何如也。

  ○复胡默林论处王直

  此复胡总督札也当时俞总戎主剿胡总督主抚一者各有利害故一庵详论之

  顺其请有五利、 一曰今方海寇炽虐、残害地方、财费靡极、公私俱困、久经四五年来、筭无全策、贼未尽灭、王直自愿招谕岛倭、以夷攻夷、立功报效、坐令地方安堵、东南税赋之场、复旧生理、似亦便宜良计、实为利之大者。 二曰切念华夷同体、有无相通、实理势之所必然。中国与夷。各擅土产。故贸易难绝。利之所在。人必趋之。 本朝立法。许其贡而禁其为市夫贡必持货与市兼行。葢非所以绝之。律款通番之禁。下海之禁。止以自治。吾民恐其远出以生衅端。至其公同验实。则延礼有银。顿贮有库。交贸有时。督主有提举。有市舶。历历可考。又例观广福通商行税。在王者有同仁之政。在吾人无独弃之情。止惟洪武十九年、倭国如瑶构通胡惟庸假进伪烛、 高皇帝怒以绝之、 太宗而后、复宥如故、若其私相商贩。又自来不绝。守臣不敢问。戍哨不能阻。葢因浩荡之区。势难力抑。一向蒙蔽公法。相延百数十年。然人情安于睹记之便。内外传袭。以为生理之常。嘉靖六七年后。守奉公。严禁商道。不通商人。失其生理于是转而为寇。嘉靖二十年后。海禁愈严。贼伙愈盛。许栋李光头辈然后声势蔓衍、祸与岁积、今日之事、造端命意、实系于此、夫商之事顺而易举。寇之事逆而难为。闽之海禁不宜严亦以此惟其顺易之路不容故逆难之图乃作访之公私舆论、转移之智、实藏全活之仁、前此侍郎赵文华都御史郑晓等、各有建议、本兵聂豹、曾有覆题、国初有论倭书、所以为 高皇帝废市之劝、 高皇帝使假之以年、或不能不自更其令矣。 三曰开市、必有常税、向来海上市货暗通、而费归私室、若立官收料、倍于广福多甚、况今海上戍额、即令事平、必欲如九边故事、定立年例、以充饷费。旧时两浙。北起乍浦。南迄蒲门。萦纡二千里卫所廵司。各衙门兵卒。约二十万有奇。岁费五十万有奇。各县征发旧额巳定。见今客兵大增。何以处给。且兵荒之余。百姓贫苦。不忍加赋。若得海上之税。以济海上年例之用。则一举两得。战守有赖。公私不困矣。 四曰凡海上逐臭之夫、无处无之、恶少易动之情、亦无处无之、樵薪捕鱼、逞侠射利者、原无定守、不得安于其业、则随人碌碌、乃常情之所必至、使有力者、既巳从商而无异心则琐琐之辈自能各安本业无所效尤。以为适从。故各年寇情历历可指。壬子之寇、海商之为寇也、癸丑之寇、各业益之而为寇也、甲寅之寇、沙上之黠夫、云间之良户、复大益之而为寇也、乙卯之寇、则重有异方之集矣、迹是而观、能无治其始乎、 五曰东南乡兵孱弱。未易练成。所调各处骁悍之卒。前事有监。恐为地方不测之变。况土尚各别。长技莫施。又居民久疲。思息便宜。一节。纵非经久可行。亦姑为目前纾急计。其分量葢得筭多。而众心愿者。 顺其请有五虑 一曰。今日之请、料其情实不虗、彼之才力、亦料其足以制握诸岛。何也、彼有妻子系狱、乃其至情、又于开市、可以得利、矢见利而免祸、何不为之、彼称倭王权弱。势分岛主。诚有是闻诚不虗语。且倭国五畿。所部并东海道十四州南海道六州。北陆道六州。东山道八州。山阳道八州。山阴道八州。及西北三岛。皆不易发。惟西海道之西二三岛。惯构内地人交易。彼亦不自制舟。舟造于闽广。事起于我人。诸岛之外。有地名对海洲。内有大唐街。皆我人所居。中国货至此息肩。入诸岛尚距百里余。是以王直所与交者。不及数岛人耳。彼皆腹心往来。行止可执。但虑别岛闻风而至。虽有原与王直所定矢见约、不肯听依挥谕、则谦导宋素卿之事、不能必其无也、但市之有讼、虽周礼亦有之、苟无大祸、患庸何泥耶。 二曰古今异宜、从卫必因时多寡、永乐初定日本贡、人毋过二百、至宣德九年、复定人毋过三百、刀剑毋过三千把、其商船在海重货所挟、必有坚锐之随、洪武十五年、备倭指挥林贤、令陈得中邀刼入贡归廷用资装、致生大衅、人心滋伪、此等事不能料其必无、况虞托始之际、尤骇见闻、只始畧之、可以济事。 三曰海中货市、各有行商地面、浙中开市广省方物、或皆利其径便、相涌而至、或彼此不相容、或庞杂不善处、致有门庭之扰、但世无无争之地、又开集列港、不为我民害可矣、 四曰、自来下海船、造于广福阳山默林港等处、事无泛出、其船冬泊南纪山奥宫前山奥上马溪曲溪口等处、居有定所、旧时通倭、商有林同泉王万山、陈大公曾老陈恩泮六七起伙有定数行之既久、射利日增、居流不一、致添地方警备、不追咎始事乎、然事局日换、法立弊生、亦是常情常理虽大智不能先必、 五曰王直行商海上、结合内地居民、始最亲信、其于海上诸商伴、亦各推服、嘉靖三十年、申白官府、自愿除贼、陈思泮被其擒杀有功、然是时不肯身亲出见、其深藏三窟、实非笼中之鸟、及当防禁愈严、内地人因生骗、赖其数不下几万兹于旧恩怨不肯忘情相构相伤、虑亦有之、但情真难昧法在有归亦无不可处者、 却其请有四利、 一曰、不轨者杀无赦、王直之为首恶、情迹未明、必待勘议的当虽难即定、但遥据鸣冤、不行投缚、似亦有要、以国家全盛之力行擒可也弃置可也、是为国体之正但事几无定局、圣人无弃人得失相较、不识孰多孰少 二曰海溟浩荡、自古不能常靖、前代孙恩裘甫杨震龙辅公佑袁晁方国珍张郁邵清等、气焰昌斥、只皆内地人自为宋元倭夷进寇之盛、及 本朝洪武二年、十六年二十六年二十七年三十四年、永乐二年十年十五年十七年二十年、正统四年十一年、景泰六年、剧于犯顺、只皆倭人独举、今则内外通连、公私扰甚、处以穷诘以示将来、深为本法、只事机未值、姑徐图之、或亦施行之序耳、 三曰自贼起事迄今、前后共得首级数千、见今松江等处巢穴所留、总不上一千之数、诸司奋厉、比前精神益倍、若渐次相机追剿。不日或可全效扫涤妖氛。共舒神人之忿。乃合名义、但思事根不究、虽一时暂安、而嗜利之徒、复生、日后之患、此非集众思、一人聪明有限不能独决耳、 四曰今日贼势猖獗、凡敌王所忾、各知所奋、中间不无怠弱相参然大义布昭、各巳明白、今为不得巳之计、恐混乱见闻、致多论议、功未成而责巳先归、反不若一意绝之、且据中策 却其请有四虑、 一曰、海上商情安肯自巳、今浙市有禁、姑且迂道广福、舍近易而从远且难、□怀不便、如其绝望、必大肆奸猾、鼓动诸岛、增益松江等诸巢、 二曰、王直妻子在系、又内险外餙、驱其立功、许其自全、以至仁待之、其肯自效、乃理势所必有、失此机会、或直恶贯而毙、则在系者不为奇货。承应者无此才力。虽欲为此。又不可得。 三曰本朝自天顺以后海上无事、内外人各无犯者、及至嘉靖元年、偶有谦导宋素卿之变然止自相争杀、非所以犯中国、葢本朝海防、经始于洪武二十一年、信国公汤和、继葺于永乐间都指挥谷祥张翥、正统间又特命侍郎焦宏复为整理、严密货道不通、天顺以后、市舶权重、市者私行、虽公法荡然、而海上晏然百年、此乃通商明验。今之议者、若谓王直不当宥、则可。若以市法永不当开。则恐非细思而详考也。 四日、去年贼势猖獗、进兵不收全效、督察赵侍郎、延访羣情、故有蒋洲陈可愿之计、二人远涉纡谋、畧有次第、却之是弃二人而罔小丑、非所示信矣、

  ○上督府开市事宜

  一收税则例悉准广东夷货事理、定额、 一夷商泊船列港内地、人往彼处交易事毕各散、毋得久居本处 一内地人赍货出海、先于定海关开逓报单验过取、照随赴提举司起票起收税衙门纳税、纔往列港成交、其买回夷货亦先于定海关开逓报单验过取照复赴提举司赴票赴收税衙门纳税 一收税专设布政司官一员、往札定海关税物随送定海县贮解、 一赍货往来、定限、定海港一路、不得别由他道违者即同私自通番、 一列港设立房屋、常令哨军若干名居住、每月更番、若有客船到彼即回报知以凭出示招商、 一开市之后、沿海卫所廵司、各举修武备、益严防哨、查于旧额官军缺乏者调发处补一开市之后必修设战船如例、四时廵哨、不得有拘秋冬停歇、 一兵备海道、各衙门不动卫所廵司额设、别令募养客兵演练有警率剿、 一客兵工食造船料价、火药军器之类俱于岁收税数支用、

  ○复潘笠江姜蒙泉守廵二公

  一练兵、夫谓练兵者将豫习而使之战也、故必□可战之具、而后练之道尽、东南之寇、秘谲百出、而我独驱其民习技击、纵令尽技击之术、不足以当巧诡、而今之所练之兵鎗不识十八法、刀不明子午、弓弩不中的、火器见敌、不能引燎乌在其为习技击乎。练不成练。知其不能取胜于敌也。今之兵既云练矣。然设阵而行伍不明。见敌而辄北走。节制无以律之。虽有技击。知其不能施。又乌望其敌忾哉、倭有三刀厺。在中国人绝无可负之具。三刀法袭人只待人先举我不先举则彼法无所施中国人随之而后以彼为进止彼止无所施。必出奇追伏以俟我乱我之败由于一乱乱则有技击无以用之而我之练兵者不教其所以不乱而徒以技击为事乌在其能练也三官不谬。五教不杂。乃不乱之道也。内不乱则外不乱。欲内不乱。则必有恃于其外。于是而赏罚不可以不明而择将为先务。无将而言练兵。非所论也 一足食东南之民赋役繁重本府额征四十八万余漕运当十之九、在浙止嘉湖有内府白粮、又梲丝多出湖州、自兵兴以来、诸派增半、小民困苦之极、但费民以卫民理势宜然、为今之计、只愿各立州兵着为年例俾取有定制、用有常度、不致客调以伤多费、所谓州兵、即乡兵也乡兵而领之以本府本州岛。本县之官者也。以本地之官。领本地之人为兵寇入本地即以本地人御之寇其地而不能御即罪其官本地之兵自食本地之食自食其食而自卫其身古列国不借兵于异地其利害当已。且能自办其饩廪。探囊而备亦不致糜费之多。间有意外增出事件。可撮补应用。易于处辏。庶民力易为。而民情悦就。此足食之大凡也。若某项充某用。某用应某数。不敢滥列当嗣布之。

  ◆论

  郑若曾

  江防论(上)

  江防论(中)

  江防论(下)

  湖防论

  倭寇论

  洋山记

  福建事宜

  ○江防论【上】

  三篇皆论海寇倭奴入犯形势与从来江防诸论不同

  谨按长江下流、乃海舶入寇之门户也。遡江深入。则留都孝陵为之震动。所系岂小小哉。故备御江之下流乃所以保留都。护陵寝。至要至急之务也。向来夹江南北。分兵戍守。游兵船往来廵哨于其间。江防不可谓不密矣。然而寇不闻息者岂无说哉。良由抚操廵江官联之义不明故耳。何也、我朝大江南北。各设廵抚。留都专设操江廵江。所敕信地虽殊。而四院事体则相关而不可分也。今操廵专管江中之寇。寇若登陆则让曰此廵抚之事也廵抚专管岸上之寇。寇若入江。则让曰此操廵之事也。一江南北。胡越顿分。同握兵符。尔我相逊。何惑乎江寇之弗除也哉。如愚见莫若先正官联、官联者联属四人为一、利害休戚、异形而同心、战守赏罚、会谋而齐举如江寇而登陆也。操廵督发江船进内港以恊捕之。陆寇而入江也。廵抚发哨船出外江以策应之庶乎寇计穷而无所容。江中其永清矣。江患息则留都陵寝、万亿年永固而不摇矣、江防之策、孰先于此、

  ○江防论【中】

  海船入江。必由崇明南北二路。县后掮担二沙。在县之北。易于胶浅。凡舟之轻小者由此而行。竹箔宋信嘴在县之南其水深洼。凡舟之重大者由此而行。二路堵截。更无入江之路矣。崇明者。天生此沙。以锁江之水口。江防第一关键。实在是也。过此以西。方论营前靖江金焦。此设险之大旨也。向之建议者。设将官结水寨分守乎江之两岸。而海口入江之处。止以崇明官兵御之。游兵都司应援之。愚以为非计也。海口兵力。孰与江中诸寨之多。分战江中。孰与并力御外之易、似宜立为规制。贼尚在海之时。江南江北兵船。分番互出。常以一半至海口恊守崇明南北二路舟众力齐则贼必不能入江矣此守江之上也。舍此不务。容贼入江。江中之师。舟宗散力分。欲望其能胜敌得乎。虽然擒江贼亦无难。所患者我兵自分彼巳。不若敌胆之合一耳。若贼过营前沙。而营前之江南江北。火速出援。左右翼击。不坐视乎营前之兵之受敌也。过靖江亦如之。过金焦亦如之。贼进不得前退无所遁我兵有增而无限贼舟有限而无增胜负不亦较然矣乎愚故曰、二提督为操廵、必四人同心而后可济也、

  ○江防论【下】

  今之论江防者、孰不曰营前沙者大江之第一关键也。靖江江阴其第二也。仪京口其第三也。守此三者则海寇不能飞越。而窥留都。以愚观之。殆不然。何也京口虽系江南诸郡咽喉。然从古寇犯金陵。未有由此而进者。以沿江南岸。迭嶂如屏。而润州棱陵之间。夹冈险陂。无港可达故也若从通泰登陆。循江北内地而行。屯兵六合。分师渡芜湖采石。走太乎而北。岂非地势之至要者哉。故保留都。须严江防。严江防。须重江北。贼计狡猾。常避实而击虗。不可但以江中之关键为恃。而为贼所诒也

  ○湖防论

  太湖古震泽也。延袤五百余里。雄跨苏常湖三境。自宣歙以东。富阳以北。诸溪山之水。咸吐纳焉。全吴巨浸无大于此。论水利则三郡田赋丰歉系焉。论兵防则三郡封疆安危系焉。全吴利害亦无大于此。向来论经畧者多未之及。此无他图志弗详、阨塞无考故也、曾也遍阅史志、及访耆艾、太湖图古所未有、王文恪公始作之、曾觅而观之、仅可以供赏鉴、考胜槩而巳、而险要防守、皆弗之载岂非古今一大旷典耶、乃操小艇、历五湖、越半载、始有所得、凡港渎通塞之迹、古今同异之名、何者为水利之所关。何者为兵防之所要。悉详志之而绘为二图绘全湖之图者昭形胜也。绘沿湖之图者详区画也。庶司兵者得有所据、以便规画矣、或曰东西洞庭、及滨湖诸山、古来兵燹莫及、奚必议守御而图之、曰、自古大兵之下江也。或从京口。或从三坝。志在城郭。则山林必在所遗若倭寇则不然。志在掳掠。弃无就有太祖与张士诚相持亦尝□将战于马绩山则湖中巳为用兵之地矣今腹内诸村镇搜刮巳尽。其志必在未经兵燹之处则沿湖诸邑。非所当防者耶。况自宜兴至金陵。为道甚捷。皆今日兵议所未及也。其可不思先事之防乎、或又曰湖中风波与江河异、若之何其御之、曰、此非渔网船不可也。何也。江船与海船不同。海船与内河之船不同。内河之船与湖泖船又不同。内河之船。大者为川为襄。小者为满江洪为摆渡之类。海船十余种。曾各图形于筹海图篇、可览而知、若湖泖之船。虽生长吴地者问之多不知。况以宦游之人而知用之乎。请详言之、夫湖泖之船、大小不齐、运石者谓之山船。运货者谓之驳船。民家自出入者谓之塘船。卫所廵司所用者谓之廵船。乡夫水兵所驾者谓之哨船往来津口者谓之渡船。之六者虽皆习知湖中风涛之性。尤未若渔船之便利也。渔船莫大于帆罟。其桅或六道或五道或四道。无间寒暑。昼夜在湖。每二只合为一舍。素为贼之所畏。虽蓄赀巨万。不敢近也。联而舟宗之。太湖攻战。此其最善乎。此船小者亦可入港。桅三道二道是也。江湖中皆有之。若风息时。无问大小皆不适用。葢帆罟之所利者狂风怒涛也其尾无橹。其傍无浆。风息帆弛即不如廵哨船之击楫为有用矣。其次为边江船。自五桅以至二桅。亦专使帆。无橹与浆。其中号以下者可入港。最大者不可入港。若欲出杨子江。则由钖山高桥下江水宽处行。然水重载压。船吃水。方可过高桥也。其次为厂稍船。又其次为小鲜船。二者皆有帆而有橹。边江厂稍商贾赁之。远游荆襄。近往江北。小鲜船亦为通贩之用。皆湖中之渔舟。而兼事干没者也。又其次为剪网船。船虽狭小。第一迅驶。又其次为丝网船。驾使不过三人。而风帆迅驶。人亦堪用。此二者各湖所共有也。又其最小者为刬船。三四人荡浆如飞。疾于剪网。但不用风帆。不利湖浪。用之以探报、诸舟所不及矣。其遇贼也以浆超淖泥泼贼舟。舟滑难立。大为贼之所惮。此船唯吴江长洲有之。他县皆无。而吴江之三十九都者。惯一行刼。至为可恶。凡此皆渔船之可用者也。其它湖泖内港渔船。尚有辄网赶网逐网罩网江网溏网六者。皆迟钝不适于用。所适用者惟鸬鹚船。出于吴江长洲二县。其驾使不过二三人。其駃埒于剪网。善用之大为军旅之助。或又曰、周湖港口、无虑百数、焉得港港而备之、曰、不然湖口虽多。通舟往来者。不过如吴江之非溪叶港雪落洪土册关鲇鱼口。吴县之莫舍溇晋口港。无钖之独山蒲岭吴塘门。武进之马迹山。宜兴之荆溪东蠡河忻溪直渎之类。可指而数也。各练乡兵守之。而以廵哨船为之探报。帆罟边江等船常居深水。贼岂能入湖也哉。然大小渔船。未经刷集。一旦用之。欲望其出死力不能也。须平时籍之于官。蠲其重役。专委一廉仁有司点闸之。则庶乎不敢规避耳

  ○倭寇论

  御海之筞。有言其可行者、有言其不可行者、将以何者为定乎、曾尝亲至海上而知之、向来定海奉象一带贫民以海为生。荡小舟至陈钱下八山取壳肉紫菜者。不啻万计。每岁倭舶入寇五岛开洋。东北风五六昼夜至陈钱下八。分舟宗以犯闽浙直隶此辈恒先遇之。有被杀者。有被掳为乡导者。因此诸山旷远萧条无居民守御。贼得以深入。总督胡公与赵工尚之议所由建也、国初以来、从来无人发此、自二公上疏之后、罔不羡其卓识、然事理虽长而未经试练嗣后将官遵而行之、始觉其间有不便者。何也、离内地太远、声援不及。接济不便。风潮有顺逆。舟定舶有便否。蛟龙之惊。触礁之险。设伏击刺之难。将官之命危于累卵。无惑乎其争执为难行也。然自御海洋之法立。而倭至必预知。为备亦甚易。非若乙卯以前倭船至岸。人犹未觉其为寇也。苟因将官之不欲、而遂巳之、是因咽而废食也、乌可哉如愚见哨贼于远洋而不常厥居击贼于近洋而勿使近岸是之谓善体二公立法之意而悠久可行矣

  ○洋山记

  洋山乃苏松御倭海道之上游也、旧闻此山涂浅。不可以泊舟。惟娘娘庙四南畧有泥涂。可以暂泊。今乃知其不然。葢海舟必得山山奥而后可泊。无山奥之山不可以避风贝风如之何敢泊也洋山乃两头洞西。北高百余丈。周围约七八十里。形如圈树。其中有十八山奥如一大湖。可藏数百艘。湖口面北娘娘庙在焉。海水咸不可食。唯山岭有一池泉淡可汲。倭船与我兵船必舣而汲庙东有廵检山奥故址。山口有一山名陆家市。山麓俱白沙如粉。非泥涂也。迩年当道建议浙直哨船、期会于此、交牌信验、深为有见、何也、洋山南去定海。北去吴淞。皆一潮葢在浙直之交适中之地也曾尝出定海关、踏勘海防形胜、而深有感于天心设险以限华夷、舟山诸山者两浙之屏捍也。崇明诸沙者。三吴之屏捍也。定海海外非止一山。舟山其魁焉耳。舟山之东、北有灌门长涂代山衢山。西北有马墓两头洞东南有沈家门乌沙门石牛等山。衢山之东北有马迹山。马迹山之东北有陈钱壁下二山。陈钱者中国海山之尽处也倭楫击空明而来。万里风涛茫无际涯望见陈钱则喜中国将近有山可泊。既至陈钱。然后南北分舟宗。若经马迹大衢而西过舟山。则两浙受其患不经大衢舟山而向洋山之西迤北行。则历淡水门大七小七西冲宝山。北冲高家竹箔二嘴。或东北冲三片扁担二沙。苏松江北。惟其所骋矣、

  ○福建事宜

  按福建经畧之术。有百年之长策。有一时之权宜。何谓长策。修复海防旧规处置沿海贫民。得所使不为贼内应是也。何谓权宜。今日福建之患有二。曰山寇曰海寇。海寇乃本地之民。纠之而来。苦无兵以殄灭之耳。然欲练兵须先料理养兵之费。费无从出。必加赋于民。夫福民不受官约束。其来渐矣。常赋之额且不可征。况额外加增乎。吾知兵未练而变先激矣。若非早为之所万一福建失守。则广东将隔绝而不通而浙江与福建连壤、其祸亦烈矣。与其至此时而动各省之兵马钱粮。孰若早闻于朝。请银十万两。福建御倭不用本镇之兵而往往募浙兵必自有说也募兵一万人。到彼操练。不假福建之兵。不费福建之财。先将沿海通番之人。与贼尽行剿灭。兵威大振。则破竹之势。山寇不攻自平矣。由是而选练乡兵、由是而加赋充饷、由是而修复海防旧规、以为百年经久之计、岂有不可行者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袁永之集(颂 议 序)

  袁六八

  ◆颂

  陕西诸将破虏颂

  河清颂

  ○陕西诸将破虏颂【破虏】

  皇上御极之六载、文教聿兴武功载扬、维时西北诸虏、数寇边鄙、狡焉不靖、夏六月、遂犯我花马池、毁我藩篱、蹂我禾稼、于是提督尚书臣宪、选将厉兵、指授方略、诸将臣卿臣瑛臣义臣佐率所统汉土游奇诸军、恊规同力、分道并进、臣云贾勇陷敌、覆之固原、穷追逐北、俘其丑虏三百余级、器械畜产、收获万计、声震荒外、臣宪驰捷以闻、 皇上赐玺书褒美、乃命幕府第其功状、颁赏有差、昔周之宣王、中兴修文武之业、以恢张周道、时则玁狁未夷、命方叔征之、六月出师、不遑安息、故诗人美之曰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又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中兴之功、于斯为盛、我 太祖高皇帝、迅扫胡元、奄宅寓甸、暨我 太宗文皇帝、亲御六飞、芟夷余孽、定鼎北极、开廓洪基、肆我 皇上、嗣统中兴、内修外攘、思光 祖宗之业、推毂授钺、怀颇牧而兴嗟、搜卒补乘、咏车攻而嘉叹、是役也、师徒不勤、弓矢无辱、肤功休烈、视周宣有光、臣谨作颂、以章中兴之盛、且以震动海内、传示罔极焉、颂曰于铄皇明、九叶重光、 帝矢其谟、嘉靖中邦、华夏蛮貊、率享来王、蠢兹戎虏、干我天常、负固匪茹、犯我朔方、蹂躏师田、绎骚边疆、天锡 帝佑、允文允武、推毂授钺、折冲御侮、桓桓元戎、分陕开府、乃扞牧圉、四镇攸抚、禀受成筭、壮犹克举、左右节制、进退规矩、六月维夏、虏敢跋扈、隳突城堡、深入险阻、神愤而疾、士赫斯怒、元戎帅之、爰整其部、维时虎臣、恊矢见来聚、啴啴推推、褰帷承弣、二矛重英、长毂百旅、鍜乃戎兵、饬乃楼橹、旌旗蔽云、矢石如雨、贾勇先鸣、闸若虓虎、歼之固原、俘其丑虏、献馘连连、辎重咸取、五日四捷、奏兹肤功、旃裘震惊、王庭以空、露布朝驰、于甘泉宫、 帝嘉乃劳、宠赉攸崇、锡之金帛、贶以彤弓、策勋饮至、庙谟斯弓口、昔在周宣、委任方叔、六月徂征、戒兹戎服、玁狁于襄、以匡王国、赫赫 高皇、艹创天禄、夷德腥膻、底于刑戮、昭哉 文皇、光缵历服、六月出师、迅扫獯鬻、杀胡奏捷、奄定倾覆、拓地开疆、式固鸿休、 皇帝圣哲、与神为谋、功光周宣、 祖宗是侔、维兹骏功、元戎之力、 皇有虎臣、効顺率职、武功载扬、王猷允塞、干羽两阶、远人来格、弓矢斯櫜、疆场永谧、 皇帝寿考、于万斯年、百禄是遒、如日如川、 皇帝孝友、光于神明、献馘九庙、洋洋来歆、小臣作颂、以扬厥声、

  ○河清颂【有序 河清】

  明统天基命、玄化浸潭、休烈宣章、珍符灵契、谲傥曼衍、纷纶旁自鬼、揭之策书、传诸故老、难可悉究、肆我 皇上、度宗视朔、迪喆考祥、葢六载于兹、而黄河清焉、肇自灵宝、达于平阳、六日为期、凡五十里、澄逾沧浪、洌并湘渭、邑居聚观、司府列状、谨按孝经援神契曰、河者水伯、上应天汉。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易坤灵图曰、圣人受命、瑞见于河。是故历代宝焉、以为圣哲泰平之征、昔宋元嘉中、鲍照作河清颂、彼偏方闰纪、政荒民慢、犹且阔诞矜夸、盛称幽明同赞、神祗与能、矧我四隩同风、八蛮底贡、雨旸若时、昆虫闿泽、恊气熏蒸、讴歌弥布、爰降显实、以昭景福、凡我王臣、鼓舞抃跃、夫稽之图纬既如彼。考之功庸则如此。而 皇上方谦冲警愓、懿铄弗居、祭告惟谨、然兹事非细、不有述作、曷示康休、臣谨作颂、虽词义鄙猥、文采不足、庶以揄扬盛美、褒赞德业、被之乐章、窃附雅颂云、颂曰、咨大河兮发源昆仑、导岝山各页积石兮骇奔龙门、疏九道兮、曰钩盘鬲津、浡潏湠漫兮、激戾襄陵、趋倾赴壑兮、兼包并吞、冯水畾大哨口冉兮、逝者徂征、潜流地中兮、灉沮是经、并渠千七百川兮清漱壤坟、脉络纵横兮、溷淆浊黄、曲直迭折兮浩浩汤汤、泾水什石兮、其泥数锺、人寿几何兮、河清靡常、于 皇受命兮、肇启吉康、斤斤不显兮、上帝降福简穰、河水清兮、钖贶豫染、亘下上兮、达于冀方、水维缓兮湜湜其清、清且澜兮显涣扬焆、冲风谧兮蠙珠曜光、阳侯弭节兮、河伯献祥、龟龙负图兮、游戏水中央、嶃嶃齿齿、石口力崿兮、藻蘩荣瞱、淇园之竹、青青如篑兮、璧瑴下列、河水清兮 皇心豫说、 皇谦冲兮、夙夜忧勤、曰皇天无私兮、惟善是亲、谓河清为异瑞兮、无若康兹小民、绥远为迩兮、在予一人、迓天休兮、敬共明神、神怀柔兮小民敉宁、时雨时旸兮、丰年屡臻、截九有兮、天衢之享、允犹翕河兮、地天平成、缵禹功兮侈厥颂声、亿万万兮孝孙有庆、

  ◆议

  诘盗议

  ○诘盗议【海盗】

  或问袁子曰、子东海之人也、今海有盗、若之何捕之请、试言其略、袁子曰夫海盗之为患久矣、苏之州县崇明居海中、而太仓嘉定常熟皆滨海、海之利莫大乎鱼盐、故滨海而居者、多业鱼盐而习剽劫、且其地多沙渚洲港、浮海而后能达、故土著者、凭险以弄兵而群不逞之人、亡命避辠、咸窜匿其中、缓则鬻贩鱼塩以自业、急则剽寇商贾、劫掠村聚、以为利、赋役之弗共、禁令之弗及、非一日也、元季张士诚李伯升之徒、起自泰州之白驹场、贩盐为盗、遂窃据吴粤、以与中国抗、南面称孤、几于霸矣、 高皇帝览殷鉴之不远、虑岛夷之难制、设立太仓崇明金山三卫。以防海盗。承平既久。武备渐弛。廵舟战舰。朽蠹而弗修。弓裓干橹。缺败而亡用。武官逻卒。阳托捕盗之名。而阴资煮海之利。奸弊相通禁防尽废。崇明一县。萑蒲为薮。而太仓之民。亦多效之。衣冠之族与贼为婚姻则未之前闻乃至衣冠之族。世与贼为婚姻。而甚者则豪奴佃仆。往往干没寇攘、而主弗禁也。又以为守令者。缉捕无术。抚绥失宜。平居则受其贿遗。凡鲜船盐艖入境者。多取其岁例。年饥盗起。肆出行刼而弗敢诘。州县之权益轻。所卫之司徒设。一旦兴兵临之。则啸聚以抗。胜则凭陵近地。败即窜逸大洋。散而复合。莫之谁何。虽非腹心之忧。而甚为手足之病。弘治间、施天泰、纽东山、纽西山兄弟、奋臂一呼、三吴大困、幸就诛夷、终难扑灭、因循至今、为患日甚、王董两姓、互相雠杀、秦璠黄良、从而继之、窃伏海沙、公行刼掠、当衡者忧之、添复兵备、冀宁海徼、谋之不审、轻信人言、始也招之不来。继也剿之不胜。先锋未交而外间内作、倒戈奔北、杀戮覆溺、惨不忍言、何者、驱乌合之市人。今之奏疏皆名贼为死贼也以当鸱张之死寇。统驭之无人。简教之无素。海陆殊势。舟楫异宜。轻举而寡谋。既无后援又无旁覆以此而□求靖盗难哉进无悬爵之赏退无收孥之罚固宜闻鼓而战栗。望风而奔散矣。败衄之由。此其已往者也。今 天子赫怒。本兵张皇。命大将以征之。总数郡之师旅。因三吴之粮馈。下召募之令。而白徒云集。行劝借之典。而富室丛怨。加之扬州之民。轻扬易惑。讹言沸誊。互相扇动。饥馑荐臻。物价涌贵。兵革一起。日费千金。亡赖之徒。并缘为奸。贪婪之吏。乘机敛括。江之东。浙之西。嗸嗸丧其乐生之心。有识者痛之。而浅谋者犹以为不足过虑。何者幸而胜。则三吴之民困。而国家之元气伤。不幸而不胜则兵连祸结而赋役亡已赋役亡巳而事不可中止夫以天下之大。其半仰给于江之东。浙之西。无事尚不支。而况祸生于肘腋之下。难作于枕席之间者乎。故三吴之困。天下之忧也此非吴人之私忧过计也。然则为今之计者、莫利于速剿而又必出于万全万全之计。莫如因其乡间。而用海人。以攻海贼。夫海寇不过千人止矣。其舟舰之小。不足畏也。刀矢之弱。不足畏也。技艺之弗习。不足畏也。粮饷之弗继。不足畏也。然反为所败者。彼海我陆彼长于舟楫而我利于原野风涛之漂震。潮沙之淤浅。地利弗如也。主帅之权轻。应募之士脆。赏罚之弗严。乡间之弗用。人和弗得也。徒曰我众彼寡。我有余。彼不足。可以必胜而无虞。此侥幸之谋。而非万全之筭也。兵法曰知彼知巳者胜、又曰妙莫妙于用间用间则贼之虚实强弱、我悉知之、而后用我之所长以攻彼之所短、彼长于舟楫、而我亦以长于舟楫者制之简其精锐、严其教令、信其约束、明其部伍、悬重购以歼其渠凶。恤巳降以散其党胁。猝然而发。翕然而集。倍而攻之。什而圉之。楼船巨艘。以乘其舴艋之小。标鎗火药以制其刀矢之弱。凡江中之群盗。海滨之盐徒。习知水战而乐为我用者。杂用以夹攻之。而市井之亡赖。望风而靡者。悉汰而弗用。分布偏哨。四面合围。风炎驰电骇诸道并进。人不及旋。矢不及发。而小丑夷矣。又且豫为规画。檄告邻疆。西则江阴通州东则瞰浦宁波。严加堤备以防豕突退无所归。散无所止。一劳永逸。且绝后患。斯万全之万全者也或曰用海人因乡间、斯诚善矣、近有漳人失风。而漂至崇明者。贼尝以数十舟。而环攻其一舟。贼以覆败。漳人愿应募以灭贼。当事者疑而弗用。是乎。袁子曰。奚独漳人哉。凡知江海之利者悉可用也疑而弗用败之道也故天下之患。莫大于狐疑。而耻功之不出于巳也疑而忌未有不败天下之事者也。

  ◆序

  皇明献实序

  北征录序

  平黎诗序

  ○皇明献实序【皇明献实】

  袁六八曰、纪载之书尚矣、迁固而下、罕称良焉、何哉、世代迁移、文献湮灭、传闻者易以讹舛、兼之好恶人殊、隐恶溢美者多、据事直书者少、自非弘功异烈、奇节硕材、章昭显着、脍炙齿牙者、鲜不失实矣、古者左右史纪动纪言义兼美刺、事综小大、靡不书之、后世史失其官、官失其职、不秽则略。匪讳则诬。吾何以观之哉。吾何以观之哉。我明兴 高皇创业、豪杰景附、谟谋帷幄之臣、风议于内、鹰扬介冑之士、折冲于外、丕建勋称、光享爵号、勒名于金匮石室者、不可胜数、 列圣继承、教化滂流、人文开宣、瑰玮卓荦之材、珪璋瑚琏之器、溢于天府、济济雍雍于是为盛、虽方圆异用、甘辛殊和、然其匡翊赞襄、咸有可述、而纪载未备、懿美不彰、通儒博士、甚以为病、暇日忘其狂斐、慨然有作、肇自洪武。迄于嘉靖。武宁王而下。凡若干人。皆其著者。据所闻见。录其大节、略其细美。又所纪者。止于亡没。存者弗录。嗟乎、天禄石渠之藏、既巳深秘、莫之能覩、咨之缙绅先王、又多异同、纷纷不可考证、孤陋乖刺、词不雅驯、非谓必信必传、庶国家一代材贤之盛、炳乎不朽、是六八之意也、乃若有美无刺、志而弗辨、纪事之体。当如是耳。

  ○北征录序【文皇北征】

  永之有惩胡论上下篇予以其泛论往事而于今之典实不切故不录也

  祖宗之创业艰哉、 高皇帝功过武汤远矣定都金陵、便委输东南耳、北方之事、未之经营焉、岂草昧初定、思与民休息未暇欤、 文皇帝躬擐甲冑、张皇师徒、穷追遐讨、深入漠北、以靖胡虏妖氛残孽、荡焉廓清、几无孑遗、乘舆所至、盖汉武唐宗所不到者、谚云不一劳者不永逸、神谟武烈、诒翼远矣、尝闻之故老云、胡人庙祀者古今三宗焉。汉武帝唐太宗我 文皇耳。虏经禽胡山。望 文皇纪勒铭石。必下马罗拜。啮指称威神云。

  ○平黎诗序【平黎】

  大司马三山蔡公、总制广东西之四年、既征努滩蛮、明年交南降、是秋九月、以十万之师、浮海征黎、师三道入、穷追数百里、封五指山而还、崖陵地辟最句破村峝二百七十、斩首五千三百六十级、俘百二十五人、降八千三百六十人、琼土以宁、广西参政王君凤灵、既勒碑以颂、维时公大阅于雷阳道、出遂溪观海于电白、先后赋五七言近体六首、藩臬之官、自布政使刘君可、按察使叶君昭而下、和者凡若干人、诗凡若干首、六八亦既与其末矣、公复命序之、六八闻老子曰、兵凶器也、圣人不得巳而用之、传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是以古昔慎焉、然而商宗伐鬼方、三年乃克焉马援征五溪、触犯炎瘴、诸葛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岂黩武哉、诚不得巳也、公之征黎、下令戒妄杀、既诛其渠率、因抚安其遗黎、是岂不戢者哉、君子曰征黎之役、有八善焉、孽自彼作、师出有名慎也。土兵咸集、群帅以和、威也。简能选良、委任得人、明也。师至如归、民不知役、豫也。用命者赏。不用命者戮。律也。歼渠折首。胁从者释。信也。兵不血刅。役不逾时。智也。一劳永逸。止戈偃革。仁也。公之功大矣哉。而公之心不自假也。是以形之歌诗。恤民穷。箴吏弊。闵将士之劳苦。哀黎人之无知。忧愁嗟叹而不能自巳。推公之心。将使黎之宿寇。尽化为良民。而岂直以诛杀为威哉。昔赵充国讨先零罕留屯罢兵。竟下两羗。而扬雄为颂其事。公之功。岂直充国比。惜六八也无文。不能纪颂功德如子云之于当时也。今广西之古田荔浦诸蛮。间出攻剽。八桂之人。喁然而望曰。安得公以征黎之师征诸蛮使我民永有宁居也他日图形云台。勒勋铜柱。必有继吉甫穆如之颂。以铺张鸿伐者。而何有乎子云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徐铭常成纪参阅

  章中丞奏疏(疏)

  章焕

  ◆疏

  御倭疏

  南方兵事疏

  经略中原疏

  ○御倭疏【御倭】

  倭患之炽、其原不在于外、中原之雄咸。为之谋主也。土著之奸。人为之向导也。穷民为之役使也。有是三者。然后能深入长驱。唯所适而莫之遏。今军兴且四年矣。庶务艹创。法守未明。议论丛生。事端瞀乱。臣谨条其未安者八事、古者兵将相习。教戒素明。乃可赴敌。今军门督抚分阃列旄下、文武庶僚纷然众建。然皆空名、有将无兵也将佐杂居。诸军乌合。加以南方素不知兵。军政久弛。其视诸将弁髦也。诸将之视郡县传舍也。兵将之相视途人也。如是则其赴战儿戏也。此统兵之制未定者一也。夫将无号令。与无将同兵无约束。与无兵同。故平时之节制。即临阵之纪律也。今诸军目不覩军容。耳不米耳将令。有急驱之不能卒集。朝而遣。日中不至。昼而遣。日晡不至。临阵而迯。转相刼掠。或杀军民报功。甚者为贼内应。陵夷既久。渐成乱阶。因循则威严愈亵。矫正则他衅易生。此驭兵之乱。未定者二也。调至土兵。贼颇畏忌然亦犷悍难驯、是时征倭仍收功于请将不收功于土苗也夫以苗攻倭犹以毒攻毒是在上医国手。剂量斟酌。对证而攻。病去即巳。今既无鼓舞之方。复无调停之法。事急则倍赏以招侮。势缓则厌弃而生怨。此调兵之制未定者三也。分道募兵。不按名藉。游手无赖。艹窃亡命。悉入彀中及至而茫无统纪聚散无稽多寡不问。戚少保募兵不用游滑之人葢虑此也故募而来。来而去。去而无兵。则又复募。府库罄竭。道路绎骚终无实用。此募兵之制未定者四也。当始发难时。臣尝有言急集海上之沙民可无烦客兵众论相持。事机顿挫。今壮士死于行阵。顽民逸而从贼。民气破伤。摧惨巳极。乃始欲用乡兵散客兵。此所谓倒行者也。假令客兵巳遣。若守城之事何待客兵贼众乘城。乡兵果可恃乎。乡兵难恃。未免复征客兵不惟缓不及事且恐重为客兵所侮此练兵之制未定者五也。失兵有营伍。则耳目心志定。而约束易行。今杂处市廛。嬉游里巷。百货之所歆艳、侈俗之所侵淫遂令山东椎钝变为纨袴狼苗鄙野咸习歌舞精锐销耎。军气不扬。淫蛊流行。死亡枕籍。此屯兵之制未定者六也。古者行军动众。必从枕席上过师。故进能克敌而退可保军。今南方皆沮洳之泽。萑苇之场。侠邪之径。至于断港危桥。单舸片浆。或褰裳而渡。或泅水而游。动犯兵家之忌。而诸将乃不谨哨探。不量虗实。行无斥堠。止无坚壁。往往履危机堕狡计落坑阱而不悟。此行兵之制未定者七也。师行粮从。强者主战。弱者主爨。此军制也。今或临阵而未食。或食至而不均。师行境外而餐具城中设欲晨炊蓐食。卷甲疾趋。何以应之军机尽泄。士忿不平。此养兵之制未定者八也。夫军中之事。有不可定者。机宜变化。因乎敌者也。有不可易者。规画措置。存乎我者也。故将有专阃。兵有常伍。无事相习。有事相随。则兵可统也。秩其教令。齐其法制。范我驰驱。是谓三军之衘辔。则兵可驭也。践更以示其信。处置以服其心。以诸边节制之兵为之凖。调到狼土之兵为之辅。则兵可调而用也。所募之兵。程其勇力而籍其家室。守法者厚恤其私。犯令而迯者有弩戮之禁。至于鳏旷游民给其田庐与之配偶则可以絷其归念而兵可募也以客兵为权宜。以乡兵为寔用。日省月试。常如贼至。劳来不怠。甘苦必均。则市人可为精兵。耰锄可挞利。故兵可练也。有营居。故。兵可聚而不可散有行列。故兵可散而不可。乱。贼所往来。兵所出入。有斥堠。故兵可进也有坚壁。故兵可退也。有战地。有候人。有谍者。故兵可正可奇可疑可伏也。给军有制。犒士有资。吊死扶伤恤孤问寡有典故兵可饱可饥可生可死也。信能、行此入者。而庙算之胜。我先得之矣。夫御倭之道。来则拒之。去则备之。言战不及守。非完策也。何者。东南无重门阻隔。无高山瞭望。波涛滉瀁。隐见难窥。风帆迅疾。顷刻可至不能预守是海壖之险贼与我共之者也臣闻贼远来。人持数日之粮。来达岸多苦饥者当于其初至之时挫之贼之死命制于数步之内矣徒以海滨廪藏之富故贼至而掩据之因以为食既饱则所向无前。乘人不备。如使蓄积收敛。野无所掠。此贼坐困之道也。故议守者莫要于城堡。城堡相望。远近相依。贼少则不能攻城多则所掠不足供所食贼不能持久。破之必矣。夫贼不能宿饱。则不能深入。不能深入。则不能多获。不能多获则来者无利而闻风者不来内地可不烦兵而守矣。且濒海皆膏腴美田。宅广树蓄。南方所谓乐土也。为贼蹂践。民皆远徙。然其东向思止帚之心。岂有日夜忘哉。有城堡。则良民止帚。田野辟葢。非独御夷亦安边足赋之具也且南方诸县。地方七八百里。贼至放兵肆劫。一令终不足以制之。疆理浩穰禁防疏阔。外为寇贼巢宂、内为逋逃渊薮。凡以壤地相隔。声埶不贯之过也。诚增置县邑、多设长吏、使分地而守、分民而治、除器练戎、积饷缮堡、无事则休养生息按堵而居、有事则高城深池、与民共守、足以扼贼冲、辑众志、此寓将于令。寓兵于民之术也。

  ○南方兵事疏【南方兵事】

  比者江南之变、起于内地游民。利贼重货。为之乡导。而我兵仓卒无备。徒手搏战于沟塍沮洳之乡。故每出辄败。夫兵者因地形者也。今六七郡间千村百落皆为战场。敌形至难制也。而郡县且相率闭城使各乡兵当贼左矣为今之计、莫若急筑城堡于诸乡以固守、并力于郡县以待战郡县有备。则贼不敢散掠而谋沮。诸乡坚守。则兵不必偏分而力裕。人人自为战守。小入则其地当之。大入则并兵御之。中道则设伏击之。出海则舟师邀之。大功可成。昔 皇祖尝命汤和视海上。择要地筑数十城以备倭而东南安堵此其验也。此制度不立军无纪纲故也又今所患不在无兵而在于兵之不畏将新设军门。止以空文遥制千里外。如儿戏耳。故其法莫如重将。重将当自军门始。使参佐偏裨。一禀于约束。而后兵可使。乱可定也。夫西北诸边。一切军食。皆有司先期部署。以听督抚之调度。故其精神联贯如臂使指。猝有缓急。可咄啐而办。今政体不素定。而郡县之与督抚相视如客主然临变则上官漫督之。而主者亦漫应之。军情之苦乐不体。官帑之出入无稽。或一人兼数人之食。或数日无一餐之饱。或一家而数役迫之。或一人而数官临之。是目睫间巳成吴越况百里之外哉、故欲决胜负。先定政体。南宋张韩诸将出师皆有随军转运使给其粮食此制当仿行之凡军中之需赏功之费。一一会计所出贮之别藏。使军门不以烦有司而有司不以烦民上下相体。远近相维。则万全术也。臣又闻训练之兵。万人一心。弱可使强。强可使驯。今议者率称调兵非久计也。少发之则不足。多发之则用度不继。久驻则老师费财。蹔驻则兵散而贼复入。急之则怨。宽之则骄而为乱。臣愚谓训练土兵。渐罢客兵便。若土兵必不足宜募广西湖广山东近海之丁壮。及有罪谪发者。居之海壖。及诸河通海之地。给配偶。予田宅。使之土著而忘其乡是城堡之外。益以藩篱。计无便此者。臣又闻外贼易见。内贼难知今以海外。蛮夷。而深入内境。凡我之动静曲折无不知者谁为之也又其始至。千人四布。无一知者。及鸣号而须臾毕集。贼固善匿匿之谁也此东南之大变皆奸民酿之也。夫治外贼以兵治内贼以诚有如今之郡县。得人如龚遂者。示宽大。布恩信。问疾苦。时拊循。彼反侧者将反本而呼天。何变之能生。且天下宁独倭夷可为乱哉。夫海上多壮士。善者负气任侠。而不肯下人。否者凭恃险阻。而恣睚暴戾。我能制之则为我用。不能制之则为贼用。故安反侧。收豪杰。乃治乱之机。不可不深思。不可不预待。

  ○经略中原疏【经畧中原】

  臣惟中原之患妖民盗贼二者而巳。妖党之兴。始自数十年前。妖民假以诈术诳惑愚民。愚民所利福田利益。妖民所逐溷杂淫污而巳。人心一蛊。妖说遂行愚者求福。智者避祸富者倾家以结纳。贫者以身为奴婢。然未有不与其邪谋者。此一变也。数年以来。民穷财尽。邑无安居之户。里无乐业之家。于是妖言盛行。根盘枝蔓。此又一变也。往时山东之寇不入燕赵河北之贼不踰河南自虏变倭变。后尽征各省之兵应援。而推埋恶少。亡命逋逃。往往窜入其中。异党之人。邂逅相亲一呼响应。此又一变也。中原数省。其人故多轻死尚气。彼见各处狂狡相聚。而谈其地方虚实攘臂喋血遂起逆谋。此又一变也。今群妖羣盗。合为一途。盗党藉妖言以惑民而妖人倚羣盗以劫众闪倏无常。不可踪迹此今日之大患也。故山东西河南北南北直隶陕西湖广。渐成一党。此盗贼延蔓所以不可制也盗贼往来所至有主所在成家逐捕之后莫知去向如近日林县之贼。乍起乍散。他处亦有闻风而应者。则可验巳。故南倭北虏之患有形。而中原之患无形。夫无形之患。不可以有形治也。要在破散奸谋。调护元气。有万全无失之策。而后可以保万年无疆之业。臣谨条上八策、一屯重兵。近者师伍倡乱。不急趋省城。而睥睨他郡。大为群盗所笑为其虚可乘也今宣武一卫。屯伍皆空。堂堂镇城。乃专恃游民悍贼不便。宜增兵守之、二收枭儁。北方长技。或挥成风。或腾空若飞。或巧能穿杨。或力能超乘。皆自负其能。酣歌慷慨。欲有以用之。故枭儁不收则中原多敌昔汉有材官蹶张。羽林孤儿。六郡良家子之号。以录异材。终得其用。此又长驾远驭弭盗之基本也。三修城池、臣所擒大盗。得其所记各处城池簿籍。乃知中原保障莫要于此一劳永逸。不可不亟图。四察险隘、如河南山东直隶之交。芒砀诸山。远近排列。营垒天成。其间藏兵之洞。伏兵之处。成迹具在。真自昔用武之区而今为各省之边略有司弃去不守。异日必为盗资。此当深虑五时巡历、守巡兵备以送迎为职业。下邑偏州、车辙所未尝。至于是禁防日疏。而盗贼滋起。臣愿抚按之官。时巡一省。守巡兵备。时巡一方。以示弹压。六选良、吏臣所获诸盗。不服为盗而诡曰救民何者以贪官驱之也。夫中牟之化行则颕川之盗息。良吏者 圣明所以共理天下者也。故欲清中原。先清吏治。七处宗藩臣言中原事体。何与于宗藩宗藩省城之主省城四方之纲今湖南诸宗。饥穷巳甚。若使处之得所。则子孙千亿。皆为皇室藩屏。何忧群盗。八议黄河黄河冲决其埶必兴大工。大工兴则聚众必至数万而中原危矣故经略中原者当以黄河为急。论黄河者。当以运道省城为急。论运道省城者。当为谨始虑终之计。而毋为目前幸免之谋。凡此皆臣愚日夜忧惧。不敢以得代为解而不言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杨襄毅公文集一(疏)

  杨博

  ◆疏

  查处屯田疏

  修筑紧要城堡疏

  议裁冗赘以省滥费疏

  开陈制御西夷事宜疏

  安插属夷以靖地方疏

  极边添兵修城疏

  经略潮河川地方疏

  议筑简便墩城疏

  兵马凋残不堪疏

  议处地方事宜疏

  议修要害严防守以固边疆疏

  ○查处屯田疏【屯田】

  臣以庸劣、误蒙 圣明付以边抚重寄、任事以来、其于地方利弊、靡不悉心讲求、大要河西事体重且大者、莫过于屯田一事、遂即案行守巡兵备四道、各将境内荒芜田地、通行查出、或上下水利不通。应该挑浚。或人力牛种不敷。应该处给。或从来抛荒未种。应该开垦。逐一议处明白。每处画一小图。贴说其上。陆续送阅。果有父子兄弟相率力田者。即以姓名开呈动支官钱买办羊酒花红犒赏。惰农自安者。各举数人。量加惩治以警其余。去后、节据分巡西宁道副使锺鉴、先将镇城迤南荒田开报到臣、如黑河水龙灞、则有荒田二十余顷、洞子渠、则有荒田一十三顷、马子渠、则有荒田一顷、大满渠、则有荒田四顷即镇城一面荒芜之田。至于如此。其它十五卫所可槩知矣臣即督同锺鉴前去各该地方、逐一踏勘、召人承种不见有响应者、会集父老问之。咸以为往年兴复屯田。或种未入土。名巳入册。或人巳在逃。粮犹如故。不知虏至则不得耕牧。水淤则不能灌溉。其从来抛荒之地。虽节奉事例。永不起科。屯政之废专坐此官司一槩追征。更无分别。未受富饶之利。先罹剥肤之害。以故宁甘贫窭。不敢承认臣惟甘肃地方与延绥事体大略相同、先年河东民运。皆系本色。后因输纳不便。改本为折。遂致二镇渐次萧索。延绥守臣。无岁不讨内帑者。以其计无所出。不得不仰给也。甘肃苟且支持。未尝率意陈乞者。非守臣之才。过于延绥。恃民运更不若勤耕牧也以其土地肥饶。犹可耕牧故也。臣自入境以来、见所至荒田、不下万顷、遂极力经理、期于少效、乃今备咨舆情、始知其受病源委全在于催科之不清。而法令废阁。实由于劝惩之未至。若不急为处分、河西生计日就穷蹙、臣恐万不得巳、又将如延绥之奏讨矣、以内帑有限之财、应诸镇无厌之请、匪惟该部难于区画、亦非臣等边臣体国之忠也、昔汉赵充国唐郭元振在河西。咸卓然着声。考其所为。充国则上屯田便益。以逸待劳。元振则修通河渠。尽水陆之利。今时虽云异。势不甚殊。仿二臣之意。而不泥于其迹。固亦存乎其人焉耳。如蒙乞敕该部。将原奏各边抛荒地土。听其尽力开垦。永不起科。其旧曾起科荒芜年久。仍要用力开耕应纳子粒。一体蠲免。事例再加申明。行臣遵守。仍听臣将在城甘州左等五卫并山丹卫高台所行分巡副使锺鉴、凉州镇番永昌庄浪古浪五卫所行分守参政张玺肃州卫镇夷所行兵备副使赵得佑、西宁卫行兵备副使王继芳、各会同副参游守等官、督同卫所掌印管屯官员、及兹边警少缓之时、将一应荒田、查议停当候明年春暖、刻期举行、合用钱粮人工等项、并未尽事宜、臣当来调度、次第整理、各官果能加意区画、有益地方、事完查上劳绩、该部一并录叙、怠惰误事者、具实论劾、其卫所官吏知数人等、若仍敢将荒田作弊、朦胧起科、严行拿问、从重治罪、中间如有应免子粒、亦许从实查免、不得徒事虚文、庶政有条理。人自乐从。臣犹恐议者必以为永不起科大便小民为疑。在内地且然况边方所患专在粟少乎不知损上益下。藏富于民。实自古经略之长策。若使民果富饶。臣欲盐粮。则盐粮有余。臣欲银粮。则银粮有余。臣欲清补节年屯粮。则屯粮有余。所谓投之所向无不如意、不然则民方餬口不给。遑恤其它。万一虏骑充斥。仓廪匮竭河西不几于坐困乎。公在河西循龙首渠分其水势开田万余顷边境赖之此臣之所以蚤夜图维。不能巳于有言也。臣不任恳切觊望之至、

  ○修筑紧要城堡疏

  题为修筑紧要城堡以弭虏患事、据分守西宁道右秦政张玺呈蒙臣案验依蒙行据监牧镇番仓秦州判官甘宗道呈称公同镇番卫掌印指挥何淮等亲诣本卫大城周围阅视、查得西城一面沙壅、并将应该添筑等事、议估开报前来、又据监收凉州广储仓秦州判官袁澍呈称凉州柔远驿怀安驿靖边驿三堡、俱各不堪、先年屡议修理、因循未举、查系番虏交驰之地、万一失守、贻患匪轻、相应并议等因、具呈到臣、为照本镇地方斗绝羌胡之中。孤悬河湟之外。度势审时。较之沿边诸镇。独为难守。而经制长策。大要亦不出于赵充国留兵屯田。部曲相保。堑垒木樵。挍联不绝之数言。葢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坐收成算。而区区攻战之末不与焉。臣以驽劣、以今岁七月之初、始至镇城、深惟积谷重农第一要务、故亟将屯田事宜、议拟题请、其次则缮城郭、起坞堠、谨烽燧、良不容缓、乃备行守巡兵备四道、将槩镇城堡墩台通行查处、昨因八月九月农工告毕、巳将甘州张钦等堡应添置者、次第添置、应修餙者、次第修餙、事涉琐细、不敢尘渎 圣听外、此张掖河源之地也但惟镇番地方、北出凉州二百余里、旷远寥阔。寔与宣府独石马营相类。昔人谓于凉州北境碛中建置城垣。控其冲要。自是寇不敢复至凉州城下。即此处也。乃今风沙壅积。几与城埒。万一猾虏突至。因沙乘城。岂惟凉永坐撤籓篱。寔甘肃全镇安危所系。至于凉州柔远怀安靖边三堡、亦皆番虏往来出没之所、垣墙低薄、壕堑淤塞、虽尝屡议修筑、止缘无人任事、旋议旋罢、今右参政张玺欲要于镇番添筑关厢。城不临野则沙不能壅一则消除沙患。一则增置重险。并将修餙柔远等堡事宜开呈前来、谋之父老、咸谓可行、质之官寮、殊无异议、急当整理、但夫役动调众多、钱粮经费浩繁、事体颇重、固非臣愚所敢擅举、如蒙乞敕该部再加查议、稍待来年春暖、土脉融和、容臣查照所议刻期举行、未尽事宜、径自查处、仍行参政张玺凉州副摠兵萧汉、往来督视、务期一劳永逸、保障地方、

  ○议裁冗赘以省滥费疏【免裁将领】

  臣议得制御之方、不嫌详密、兴革之际、极当慎重、且如凉庄游击一事、卒然议设、卒然议革、若以今日之革为是、则前日之设为非、前日之设为是、则今日之革为非、理贵会通、不宜悬殊、荷蒙 圣明轸念边防、下臣再议、河西人士、无不举手加额、以为神谋渊虑、明见万里之外、臣自本年六月十八日渡河而西、周历凉庄之间、如古浪黑松安远镇羌岔口等处、亲见墩堡残破、耕牧废弛、行旅震慑、因备询守巡副参游守等官、咸谓此正海套二虏交驰之所、前巡抚都御史赵锦深知其患、议添游兵一枝、诚于地方有益、但彼时仓卒举事、虑之殊未周详、处之多未稳妥、旧游兵往来轮戍。人犹以去亲戚。离坟墓为难。今兹新兵经年在外。不得休息。以故人心厌苦。首倡罢兵之说此处之未当一也原议春夏驻札凉州、秋冬驻札庄浪不知凉州巳有分守副摠兵。庄浪巳有分守参将又留游兵在彼。所谓以有用之兵。置之无用之地。处之未当二也。客兵远戍、全在多方抚绥、行粮既不以时查给。月粮多被官旗侵隐。且营房未设。栖止无所、感事兴怀。归思孔切此处之未当三也。今日之计。补偏救敝则可因噎废食则大不可。譬之尘垢之衣。少加澣濯。自当一新。若四分五裂。未免竟为长物。所据裁省游击。臣实不敢轻议。以臣愚见。莫若将凉庄游击免行裁革。照依永昌游击事例。移于安远堡驻札。东制镇羌岔口以达庄浪。西制黑松、古浪以达凉州、无事团聚操练。有警分布截杀。倘遇征调。城池仍令备御官军照旧防守。其游击官廨官军营房并展修、关城等项。臣先是巳尝区画停当。容臣次第举行。近城荒田。听各军自行开垦。永不起科。仍将游兵除防秋时月不议外。闲暇之时、量为定立班次。令其取讨衣鞋。以示休息。合用行粮料草。即于安远堡设立仓场。或派给盐引。或发银籴买。委官收受。务足支用。应得月粮。有妻孥在卫者。于本卫关支。无妻孥者。听分守西宁道不拘常规。就彼议给。庶人情事体。两不相妨。实为长便。

  ○开陈制御西夷事宜疏【制御西夷】

  照得诸番之中。惟回夷最为奸狡。而回夷之中。土鲁番尤为骄悍。经制长策。自古称难。且如嘉靖二十四年、本不系应贡之期辄敢踵习故智、拥众叩关、于时处之一失机宜、遂致流毒滋蔓、不可救药、至劳 圣明亲赐裁断、方始詟服、及今若止为目前之图、不求善后之计、臣恐将来河西之患、实自此始、用是广咨博访、择其尤切要者条为三事、臣待罪边陲、目击时弊、非敢苟为一身之谋、直以厝薪之火、其忧方大、是以不得不竭其愚虑、如蒙乞敕该部再加议拟、如果有补夷情、早为裁覆行下遵守、臣愚幸甚

  计开

  一定事例以服夷心、臣惟土鲁番等地面、并哈密入贡伴送等项、节年题准事例、虽巳鲜明、缘五年方有一次。官更吏改。事体茫然。以致积年猾夷。肆其欺诳反复辩析极劳颊舌。臣近日奉旨议处夷情、遍问官寮、俱称新任、旧事不知、虽兵守大吏、亦不过道听涂说、无所可否、不得巳、乃取收架文卷细加搜阅、兵火之余、散漫残缺、止得其槩、以意会之、仅能终事、仰惟朝廷典制。炳如目星。凡在西民。无不拭目快覩。矧兹制御戎虏之方。关涉特重。似不宜漫无统会。一至于此。合无听礼部将节年西夷事例。逐一查出。约节成书。刊印二三百本。发下本镇大小官员。各给一本。今次夷人贡回之日。各地面头目正使。礼部亦各给与一本。庶几典章法制。一览无遗。不惟边臣有所持循。蠢尔夷裔。自亦不能售其奸矣。

  一息刁诈以全国体、臣惟朝廷所以制御臣下者礼与法也、礼以纲之、刑以维之、失礼则入于刑、国之经也、至于小民之挟制官府、相与奏诉者、虽得其情、犹为之全其体貌、投鼠忌器、正所以尊国体也、而况华夷之辨、尤当致慎者乎、臣近日奉旨议处夷情、移文肃州兵备参将等官、率皆缩颈敛手、不敢片言理论、臣貭其故。乃曰是夷奸险。某年诘奏某人。巳拿问矣某年诘奏某人。巳落职矣。以是不敢。臣不胜忿激。以为朝廷设置边臣。专为制御戎虏。若人人远嫌避咎。不知将何赖焉。遂不得巳。亲为查审条列以闻。业巳奉有俞旨。无容别议。但方来之事、不可不虑、查得嘉靖十二年、土鲁番夷使马黑麻虎力奶翁等奏称太监陈浩贪黩之状。节该礼部议得、既不可堕外夷之计以捐国威。亦不可失远人之心以招边衅。又不可纵边臣之贪以屈国法。在朝廷当大有处分。方保不害治体。词严义正、可谓深得安攘之要、合无查照该部题奉钦依事理、今后夷人讦奏大小官员不法事情、差官体勘。果系装诬。即将夷人重加戒谕。令其晓然知 圣明在上。昭如日月。纤毫刁诈。不容欺弊。如所奏得实。先将夷人督发出关。方许请旨。将有罪人员从重处分。虽置之极典。亦不为过庶几夷心稍戢。国体克全。而奉法之臣。亦自可以展布矣。

  一定供亿以绝觊望、臣惟西域贾胡、嗜利无厌、虽升合毫厘、无不多方告扰、且如廪粮一事、据肃州卫申、则云进贡该廪给、存留该口粮、甘泉驿申则云正副使该廪给、存留该口粮、臣细加稽考、如故节年事体不一、盖皆边臣相与因袭、原无题准定例、西域诸夷种目甚多又不若大虏统于一酋规制易定也臣尝与守巡兵备各官虚心计议、咸谓正副使廪给。从人口粮于理犹为近似。盖名位有等。供亿因之差别故也。又如存留给军给驿马匹、一向相沿、上马价十二两、中马价十两、下马价八两、斟酌调停、俱巳平妥、各夷犹且屡屡告要增添、苦无厌足、亦缘原无定例、故彼得以肆其奸尔、臣愚以为此等事情。迹若轻小。其在夷情。则关涉颇重。不可不为画一之政。合无将前项廪粮马价、听兵部议拟停当。并入礼部新定事例之内、以后庶几便于遵行。不致烦扰。

  ○安插属夷以靖地方疏【属夷】

  臣惟书戒蛮夷猾夏。诗称戎狄是膺。春秋有道守在四夷。自古圣王、制御之方。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未有番汉错居。可以久安长治者也。本镇甘凉诸卫。远在全陕之西。极为孤悬。肃州一卫。又独在甘凉之西。孤悬特甚。是故全陕之休戚视甘凉。甘凉之安危视肃州。譬之人身。极当雾露之冲。必湏元气完固。多方颐养。庶几可保无虞。若内先虚弱。邪气乘之。鲜有不速其毙者。此系罕东属夷为土鲁番所逼故入居内地先年兵部题奉钦依帖木哥土巴等部落、安插高台白城山一带、总牙曰羔刺等部落、安插肃州威虏金塔寺一带、向因威虏等城堡残破、各番尽移肃州寄住、以致郊关之外、蜂屯蚁聚、不可胜数、指大如股、宾多于主、睚眦之忿、动见戕杀、男女之风、因而淆乱、肃人有言。不但生畜为番人伙养。虽子女亦暂为番人鞠育。番人有言。若等所住者。我等地方。有时见索。必湏还我。即此二种议论。臣愚卧不帖席。食不甘味。尚敢重惜一身之利害。而漫不为之计念哉。仰蒙 圣明在上、嘉纳本兵之议、俯从言官之请、申饬臣愚、相度边隘、次第修饬、臣惟肃州番夷之事、害巳剥肤、自今处之、犹或可及、用是咨于总督尚书王以旗、王以旗力主其议、谋于总兵官王继祖、王继祖意亦克合、檄于副使王仪参将刘勋、王仪刘勋身任其事、会集番达头目总牙等再三晓谕、以为尔等散处于兹、终非经久之计、今当遵照题准事宜、为尔修筑城堡。以安尔居。开浚渠坝。以便尔耕。处给种粮锅铧。以恤尔穷。各番欣然承诺。更无异词。以故急乘艹枯马弱之时。结营境外。次第兴工。计自本年三月十五日起五月初五日止。不独清我华夏亦且壮我藩篱共修过城堡七座、墩台一十二座。安插过各族番达账房七百六顶。男妇三千四百五十四名口。近者离边二三百里。远者四五百里。□膻之气。为之一清。文明之化。居然四达以臣初时愚虑。止欲渐次抚逐。尚不敢觊望至此。此实 皇上文武圣神。刚健中正。威振遐荒之所致也。边民幸甚。臣等幸甚

  ○极边添兵修城疏【极边修城】

  看得驻守昌平都御史王轮、咨称镇边长峪横岭三城、委为虏冲、先年因山为城、添军戍守、形成鼎足、势张犄角、于时全赖宣府兵精马健、保障于外、虽屡经虏犯、固未有如嘉靖二十九年之甚者、因往惩来、今日防御之急、莫过三城、先后施为之序、镇边为要、盖镇边摠会诸口在西北。内则熊儿峪牛膝峪西北街。外则桠树洼唐儿庵白崖子。一路通怀来水头村大山口。一路通旧保安画庄松棚并沟。人马可以驰骤牛车径至半山。即如今年三月虏犯宣府马厂、距唐儿庵仅八十里、若使镇边军马充实。先据边山要害。则声势易振。扞拒之力可施。譬之筑堤障水。于水势始发之上流而遏之。则水势易杀横决之患可消。若俟其就下泛滥。狂澜巳成。人力难胜堤坝徒设。今之所以处镇边者。非徒为拥兵株守。盖为畿辅生灵之计。反复辨析。俱巳详尽。臣窃惟防边之政。莫先于审时。尤莫先于度势。以今观于宣府之时、旱荒相仍、人不聊生、以今观于宣府之势、屡经挫衄、士气消沮、名虽居庸藩篱、苦不足恃、要之与山西事体颇类、比年以来。此言山西自筑城垣守御与翁东涯之论稍异山西宴然无事者。非大同能为捍蔽。乃山西自为之计故尔。所据镇边长峪横岭三城、北护陵寝、南拱京师、虏既尝由此而出。虏必能由此而入。比之山西。尤为不同。似不宜借口宣府。因袭故常。重误大计。臣谨将王轮原议摘其节要、悉心参酌、条为四事、如蒙敕下兵部、速议覆请、备行王轮督同副使许天伦及时整饬、臣无任恳切觊望之至、

  计开

  一议设参将、臣查得居庸关原系分守、职在守关、时不可离、近因建议分区。改为参将。兼理白羊镇边等城。道里逶迤。居常难于周历。山溪隔越。遇警不能卒至、况虏所窥伺。专在镇边。遡其要害。诚不减于古北诸口。必须于镇边城专设将官。缓急方克有济。合无添设参将一员。住札镇边城、以横岭白羊二守备、长峪镇边二把总隶之。名曰分守镇边等处参将。合用军士除原额五百一十名、及巡关衙门近议召募四百九十名外、仍听副使许天伦、公同新设参将、再召土著民余、务足三千名、每名该衣鞋银五两、共该银一万两、户部照例给发、此系山险故利步也此处止宜多设步军。少设马军。兵部于寄养马内量发五百匹、以备传报哨探之用。各军盔甲器械、工部陆续查给、至于参将公廨、军士营房、并未尽事宜悉听王轮次第区处、其居庸关照旧复为分守、止管遗下中南北三路、各关隘地方、东、与黄花镇参将门家峪接界、西与镇边城参将白羊口接界、见任参将王臣、暂管分守事务、候王臣升迁去任、止补分守、不必再设参将、

  一议修山城、臣查得镇边既设参将、兵马众多、旧城委不能容、必湏稍加展拓难以惮劳惜费、行据委官经历苏时通等勘称、欲将镇边城北自高山顶起接修正城一百丈、根阔一丈五尺、收顶一丈、高连垛口二丈、东山修稍城一百二十三丈、西山修稍城一百一十五丈、俱因山砌石、高连垛口一丈二尺、仍于东山西山各顶、据险各筑窟窿敌台一座、以便击拒、其城中穿流水门。改修月形夹墙连城以顺水势。合用钱粮人夫口粮塩菜俱于收贮支剩修边银内动支、修工尺寸、随地改移、支给钱粮、因工加减、俱照修边事例施行、臣参酌无异、俱应如拟、合无备行王轮严督新设参将上紧修筑、此工完日、然后将长峪城东北家口高崖口各起工程、从宜修举、镇边横岭、仍动前银。此营城要务先开井泉二三十处以便汲爨。通完之日、备将用过官银、修过工程、造册奏缴、

  一议给月粮、臣查得镇边长峪横岭三城。俱在万山之中。地杂沙石。不堪播种。镇边横岭。且乏水泉。以此军不乐居。逃移接踵必湏处之得所。方能联属人心合无除白羊口官军月粮如常支给外、其三城官军月粮、俱许常支本色、马匹支全料草、着为定规、不宜轻易变更、庶几目前人肯应募。日后事可经久。

  一议调边兵、臣查得前项设将添兵之议、虽巳周悉、诚恐防秋在近、一时不能就绪、万一丑虏突至、势孤兵寡、未免仍致悞事、合无行令提督时陈将调到边兵拣选二枝、驻札邻近地方、果有警报、分发镇边长峪横岭三城、与游击徐麟兵马相兼战守、一面先令领兵官员。各诣屯兵山口。逐一相度。要见何处可守。何处可战。必湏方略预有定画。临事方免错谬。

  ○经略潮河川地方疏【潮河川】

  臣会同摠督军务侍郎何栋巡抚都御史吴嘉会议得古北口潮河川。外通兴州。内连密云。实残元避暑故道。嘉靖二十九年、即庚戌之事虏自黄榆沟拥众突入。塞川南下。遂致驿骚畿辅。振动郊圻。虽尝分兵道出高崖。大势营帐。仍由黄榆北止帚。则知潮河川者实丑虏入寇之第一门户也往年都御史洪锺、欲于川内建城屯兵、据其要害、以故不惜劳费、凿山引河、功未及成、人共惜之、今臣亲至开山口。再三相度。原来地高水低。纵使可通。无济于事。又至近日新修黄榆沟一带边墙。见其坚完高厚、女墙敌台。表里周匝。有兵拒守。虏自不能飞度。但墙外尚有平漫去处。逐渐挑穵。此城濠相辅之地道低一尺墙当更高一尺是在边臣随宜处置。无庸别议。又踰河至潮河川。周回顾视。黄榆沟边墙。包乎川之外。即今何栋吴嘉会所修新墙是巳开山口节年边墙。反在川之内。即洪锺凿山故处是巳。二墙夹峙。势如双屏。万一贼众溃墙势必落川再无别道川面虽有浮沙。不甚厂漫。是诚我兵之战地也。过此则为石匣。为密云。平原旷野。万马可驰。我兵欲战不能。欲守不得矣。六城三台缘水罗布使矢石相及虏不能入矣臣今议于川内创筑小石城六座。每城内各筑一墩。自北而南。三城俨如棋布。自南而北。三城宛如星罗。临期酌量贼势。分屯劲兵。令其可隐可见可避可击又议于川之西山野猪岭墩起。至猪嘴寨河口墩。迤北石崖止。创修横城一道。伐其占据山梁之谋。又议将东边护城关不堪旧墙。通行拆修。添筑敌台三座。以为六城声援之计。惟恐窒碍。难以经久。备行兵备副使李蓁勘报无异。大抵大事可成。则小费不足计。况所费不多。远效可图。则近怨不足恤。况无从兴怨。似当修举无疑。如蒙乞敕兵部再加议拟、如果相应、备行都御史吴嘉会、摠兵成勋、副使李蓁、严督参将周益昌、坐委守备高辂、经历康思道、千户李景时张守爵、动支官库见贮民夫银两、分发邻近州县、顾募夫匠、相兼本区夫匠、并力修筑、工完回奏、

  ○议筑简便墩城疏【墩城】

  臣惟腹里城堡、固当为堂室之图、沿边墙堑、尤当先门户之计、于是不避艰险、周历诸隘、以次经略、除一切军务事宜、各另具题外、复念蠢兹丑虏、拥众远来、其志原在抢掠、不遂其欲、不能但巳、必然极力攻墙、万一我兵力竭、一处不支、别墙尽属无用、如嘉靖二十九年既过黄榆沟潮河川、突入密云怀柔一带、但有城堡去处。苦不来攻。至于散居村落。任其杀掳、如入无人之境。事后虽尝分遣佥事张铎等修筑城堡、于时仓卒举事、计处未周、总合数村。筑一空堡。有相去十余里者。甚至有二三十里者。堡内既无井泉。理难持久。穷民各有家缘。岂肯轻弃。虏未至而先行收敛、妨废不赀。虏巳至而方行收敛。缓不及事。臣往年巡抚甘肃之时、尝创为墩城之法、即如五七家之村、令其近村合力筑一小城。周回止二十八丈。底阔一丈二尺。今北边官民筑楼以防盗意亦访此高连垛口二丈。收顶七尺。于中各筑一墩。每座周围八丈。高连垛口二丈五尺。实台上盖房一层。架楼一层。最上盖天棚一层。此外更有栏马墙壕二道。近墩又有漫道将至墩门悬置板桥。防贼循道而上。大村则令其左右夹峙。各筑二墩。或四墩六墩。盖守御之方。大则为城。其次则为堡。城非万金不能成。堡非千金不能成惟此墩城。通计不过百金。为费甚少随处可筑大城必湏数千人。堡湏千人。方能拒守。惟此墩城。十数人可以守虏少则势力单弱。料彼不能攻穵。此法不特拒守兼之烽火周密虏多则人马稠密。惧我乘高击打。纵使攻破一墩必先自伤数十百人所得不足以偿其所失。虏必不肯为之。况我之墩城。随在皆设。虏势虽重。岂能一一攻之。不烦收保之劳。坐收障蔽之益。此之谓家自为守。且贼既入边。势必散抢若各城之中。不独可以藏人且使地形高下错杂虏骑不能以大队驰骤矣分置步兵。与土人相兼按伏。俟有零骑到墩邀而击之自然可以成功。此之谓人自为战。先年大举达虏尝犯凉州彼时墩城告完。臣适在彼调度既无毫毛疏失。且有斩获微功。是乃明效大验。臣今奉命月余。所过州县。见其闾里萧条。财匮民劳。以故不敢轻率建议。徐而思之。利害有轻重。关系有大小。土木之害。较之抢杀为小。残破之患。比之劳费为大。若使得人综理。激劝有方。是虽不可虑始之民。亦当翕然感动。近日民间苦虏侵暴。亦有自为之者。但与臣之规制少异。一二豪强之徒。又为其私筑。因而挟制。臣切痛之。如蒙乞敕兵部计议、如果相应、容臣画一图式责成都御史吴嘉会艾希淳王轮、督同兵备及府州县等官、将蓟保二镇地方。审时度势。不限以时。不拘以地。劝民以次修筑。不宜过于严急。反致骚动。沿边去处、就行总兵徐珏成勋张琮一体整理。中间或有土脉疏鹻不堪修筑。必须多用砖石包砌以图经久。难以惜费。其昌平怀柔顺义密云三平谷曾经被虏州县。仍乞不为常例、量发官银三四万两。如内帑不便。或于真顺等府解到民夫银内。准其如数动支。听吴嘉会王轮审其人力果有十分不能自处者、量为补助以仰副我 皇上日勤宵旰爱护元元之意、然此虽有小费。果得民命曲全。比之调发客兵。日费千金。无益有损者万万不侔。臣无任恳切觊望之至

  ○兵马凋残不堪疏【兵马】

  该镇守蓟州永平山海等处地方总兵官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成勋、镇守昌平居庸等处地方副摠兵官署都指挥佥事张琮、各将所管军马数目开报到臣案查、先该臣巡视昌平蓟镇督同本部署郎中张重等阅得兵马狼籍、近者武陵亦行此法限各边查报但恐身不在行间未必得实耳巳经备行各官、要见总副参游等官下、原额军士若干、逃事故若干、见在若干、马军堪战若干、不堪若干、步军堪守若干、不堪若干、马匹原额若干、倒死若干、见在若干、堪以骑征若干、不堪骑征若干、从实开报去后、今该前因臣惟边防之要。莫先于兵。尤莫先于马。必须兵精马健。以守方固。以战方克。自古谈兵之家。曰兵不贵多而贵于精。又曰军政莫急于马。蓟镇昌平分屯列戍。军虽不下六七万人。类多老弱庸懦。不堪战守。马虽不下二三万匹。类多羸瘠疮癣。不耐驱驰。往年所御。止是三卫属夷。且犹兵势萧索。今所御者。强横之北虏矣。往来御虏。止是秋高月朗。且犹分布不周。今无论春夏秋冬尽防范矣。当此时危势迫之难。宜为易辙改弦之计大抵边臣之意。皆为本处兵马削弱。必须多调劲兵以为应援。舍主兵而恃征调所以在在骚动处处□虚也以臣之愚。似当以练主兵为根本以调客兵为权宜况客兵之来也。闾阎骚扰。鸡犬不宁。未收保御之功。先罹凭陵之患。民谣满耳。边兵可常调乎。又为连年修边。步军苦于版筑。马军苦于架梁。无暇拣练。即如各枝游兵。未尝架梁。而身无寸铁。手不执弓。食粮则有名。临警则无实。骄惰至此。主兵果可恃乎。又为缺马骑征。仍欲仰给太仆。臣谓且宜将见在之马。悉心喂养。若多发官马。不能爱惜。未免尽为沟中之瘠。马果可再发乎。至于包办役占百弊纷然。所当究诘。臣惟今日之势。不在于增兵。而在于练兵。不在于增马。而在于养马增兵增马者。边政之文也。徒费刍粮。练兵养马者。边政之实也。有裨捍御。臣周历地方、见之甚真、不忍缄默、伏望 皇上俯念虏患猖獗。边备废弛、今后该镇奏募新兵、奏讨官马、敕下兵部、且不宜轻易议给。速行总督镇廵等官。先将各区军马协心整饬。逃故者作何处补老弱者作何沙汰。见在者作何操练。马匹作何喂养。役占包办者作何清查。务期军马充盈。奸弊刬除。以为地方深长之计。事完备将练过人马。革过弊端。分别处分。径自回奏。

  ○议处地方事宜疏【戍守广昌】

  会勘得内通外达、有磁窑口、林关口唐山口、直峪口、红沙坡口、石门峪口、大檀口、北口、柳河口、九官口、永宁口、松子口、三涧口、共十三口、俱系沿边紧要一带口分。磁窑口内有银鎈驿马岭、石门峪口内有鎗头岭北口内有黑石岭、四口虽系内口。亦为要害。其黑岭、止设把总官一员、军一百三十名、林关等七口、各军八名、永宁三涧口、各军五名、唐山大檀口各军三名、磁窑红沙口无军、嘉靖十九等年虏贼大举拥众深入、屡犯灵丘广昌县等处地方、俱因前项隘口守把军士单弱、虽恃天险、军少不敷把截前项口分、似应就近添拨军士、以资控扼、及查得广昌县南通紫荆倒马二关。北入宣府大同二镇。是时北虏屡寇宣大故三关不妨重险今奴窥二镇亦须防此西可以躏晋中东可以入畿辅故为要区也欲戒严于两关。当致谨于此地。况广昌摄于二者之间。诚重地也。夫地重则事权当重。合无于广昌城革去守备、添设参将一员凑添兵马三千、合为一营。专事操练。适中调度、一遇有警。随贼向往。相机堵截。外峙诸口而为宣大内蔽。内连两关而为畿辅外捍庶重关设险而内外无虞。将领得人而缓急有济。及准倒马关参将冯登手本议报相同缘由、各到道、又蒙巡抚保定等府地方兼提督紫荆等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艾希淳巡按直隶监察御史马三才蔡扬金黄季瑞案验俱为议处地方事宜以裨戎务事、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杨选题前事、内一欵执要害以添防守、夫御虏者先贵于自防、当关者尤贵于择要、故守得其要、则用力寡而成功多矣、窃闻宣大二镇。乃西关诸隘之藩篱。而迤南北口石门一带。又紫荆倒马之门户。虏之入寇。若过宣大地方。未有不由北口石门银鎈直峪等四处。而能越犯紫荆等两关者也。且北口石门等处崇冈峻岭。迭嶂层峦。一夫能守。百夫莫当。比之紫荆倒马等处。更嵒险可据。夫既为通虏之要途。又有可据之山险。且路止四处兵力不分。则前项隘口。岂非紫荆倒马之咽喉。而出关拒寇之重地哉乃闻防秋之际。前项隘口。兵不过数十人。惟黑石岭设有官兵。亦不过于百员名。究其所以。盖由前项隘口俱属之蔚州广昌等州县。广昌本属云中也在宣大则以大边为重而不及屯兵此地以为畿内之外藩在直隶则以本关为重而不能越境行师以增畿地之劳费至于广昌原设守备亦因而移之外边戍守。本城事务。翻令他官代摄。夫宣大紫荆。势若唇齿。北口石门。要若纽枢。重大边与本关。而故轻此纽枢之地臣愚以为舛也。查得旧年广昌乡夫于大贤等二千九百余名、奏下兵部、愿收月粮効力防守地方、人数见在、而广昌守备城操、官军、止三百余名、若合而为一。足彀一枝兵力。臣愚以为在宣大舍大边而退保此地。固非也。在直隶舍本关而出保此地。亦非也。合无于防秋之日。令两镇及山西各量移兵数百于此。协力防守。或即将广昌守备。改为参将。而以乡夫干大贤等二千九百余名。并见操官军三百余名。属之操备。免其他方调遣。专以守御本城。控扼诸关。若虏犯蔚州广灵等处。许其相机截杀。则既可以为宣大之内援。又可以为两关之外蔽。就使虏骑能犯宣大。必不能越犯两关。此亦守要之一端也。伏乞 圣裁、该本部复议前件、臣等看得御戎贵先据险、守土尤重得人、地利得而武备修。防御斯有赖矣、所据宣大二镇、原与紫荆倒马诸关、相为表里、宣大有警、则紫荆倒马之捍御、在所当急、今御史杨选题称若贼过宣大地方、必由北口石门银鎈直峪四处而后能犯紫荆等关、且前项隘口、险要易守、实为咽喉重地、而无兵防御、要将两镇及山西各量移兵数百协守、或将广昌守备改为参将而以原设乡夫、并见操官军、统领专守本城、控扼诸关、诚得设兵守要之术、但增兵改将、事体颇重、前项地方、未经查勘、遽难议拟、合候命下移咨宣大山西保定各镇督抚等官会差守巡兵备风力官员、亲诣查勘、要见北口石门银鎈直峪四处隘口、是否险要、为虏贼必由之路、四口之外、有无路可通、及改设参将、增添兵夫、移兵协守、事体有无相应、果否经久可赖作速查议明白、具奏前来、以凭复议定夺、伏乞 圣裁等因、覆题奉 圣旨准议、钦此钦遵俱案行本道会议通呈施行等因蒙此节经备行保定府同知冯友会同倒马关参将冯登亲诣彼中查勘议报去后、今该前因为照建事贵于审时、屯兵先于扼要、故制御得法、则为力易而功倍、而相机设备、亦兵家所不能违也、我国家建极京师、北邻虏境、外设宣大二镇、内置紫荆诸关、凛若重围。势成捍蔽。使其外治周详。藩篱森密。则诸关有所倚藉。前项广昌保安本为二镇之内地。其势在所缓也。频年以来。虏患日棘。备御日疏。小犯则小入。大犯则大入。每岁不下数次。即如去年八月虏由大同三犯灵丘以南。稍进则为浮图峪插箭岭地方。今年三月虏由宣府越犯灰窑儿黄土岭等处。少进则为沿河马水口地方。而浮图峪插箭岭、马水口、乃关东西门户。山势绵亘。隘口厂漫设官屯军。备非不密。终恐虏势重大。避实击虚。地里广远。未免分兵列戍。力格志离。一不能支。将至悞事。保安广昌。譬则两关咽喉。扼吭而治。为力必易。故先年防秋。兵部调两镇中南路参将各领兵移驻其地。制险控要。盖不待今日而始议及也。或者以略外详内为词。而虞两镇有舍巳为人之疑。不知两关有备。畿甸靖安。重兵内屯。声势张大。将来虏必不敢深入。两镇诸营。专事外御。亦可以免内顾之虑矣。但虏至保安。每折而西。山西兵素弱而宁武反在外故也必犯蔚州地方故广昌之备。尤为至急。矧因守备而为参将。不烦于添官。聚乡夫而为戍卒。无费于召募。虽钱粮马匹器械等项。少有增置。图大忘小。且计两镇之逃亡卒伍。不知其几。扣减之数移以处之。当裕如也。所据同知冯友等前项勘议俱巳明悉、似应俯从、及查广昌生员刘金等揭称掣回浮图峪军、今议该所改为参将营言亦有理、但自正统年间移驻本峪久各相安、惮于改易、矧止一百三员名、数亦不多、合行照旧、无致动摇人心、反生咨怨等因、行准巡抚保定等府地方兼提督紫荆等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艾希淳咨称若守广昌则紫荆倒马二关有所障蔽。门户堂室。缓急甚明。所据该道议处前因、俱巳周悉、但本院职专提督、迹涉利巳、合咨前去烦为裁酌施行等因到臣、案查前事巳经咨议去后、今准前因、臣惟重关迭嶂。经制不嫌严密。地利人和。区画均当详慎。既有大同藩篱。紫荆倒马。若无事于守者。昔人论守险者不守其险之险而必守千险之外此守大边而三关自安之说也然燕赵重地安得不深为万全之计乎乃今建将陈兵。日增月益。正犹辽东在外山海关不得不守宣府在外居庸关不得不守然于所守之中又有得其肯綮未得肯綮之处即如广昌者固其一也广昌南直紫荆倒马二关。北接大同宣府二镇。诚为咽喉重地。所据添设参将一事。度势审时。实不容缓。御史杨选谓在宣大。则以大边为重。不及屯兵此地。以为畿内之外藩。在直隶则以本关为重。不能越境行师以增畿地之劳费。兵备副使毕竟容谓因守备而为参将。不烦于添官。聚乡夫而为戍卒。无费于召募。虽钱粮兵马器械等项。少有增置。计两镇逃卒伍之粮。移以处之。自当裕如。同知冯友参将冯登若谓设参将居中调度。外恃诸口。可为宣大内蔽。内连两关。可为畿辅外捍。所论俱巳详尽、但御史杨选原议虽该兵部题奉钦依备行各镇会勘、彼此利害不同、甲乙可否自异、文移往返、决无可成之期、臣近由紫荆出浮图峪、亲历广昌地方、周爰咨询始能尽得其详、用是采之舆情、参之己见、条为六事、如蒙乞敕兵部计议、如果臣言与杨选所言事体相应、将广昌参将早为改设、欵内事宜、一并议拟、其广昌调守浮图峪官军一百三员名、历年既久、安土重迁、难以轻易掣回、止应照旧、命下之日、仍行同知冯友参将冯登前去广昌会同新设参将逐一经理事完回任、中间如有应处未尽者、听彼处总督镇巡官以次从长区处、务期经久可行、不为文具、

  ○议修要害严防守以固边疆疏【添设兵将】

  议得筹边者贵审乎时、设险者当因其势、假使宣大之间、兵马精强、力能拒虏、紫荆倒马、真为堂奥、何足深虑、今则非其时矣、所幸天险具在、人力可为、振迅之顷、自当改观易听、若仍复因循玩愒、虏得拥众入关、关南之人、不免鱼肉、臣等杞人之忧、无任惓惓、盖尝通论四关之险。则龙泉为上。倒马次之。紫荆故关又次之。通论四关之势。则紫荆为急。倒马次之。故关龙泉又次之独论紫荆倒马之势。紫荆虽负山临河。不足以据一关之枢。西则白石口极为平漫。堪驰十辆。东则马水口。外临广谷。内无完城。且相去紫荆三四百里。仓卒有警。参将应援不及。倒马则落路吴王二口。均当要害。又切近茨沟等村。大约所称关隘虽至险者亦无截然四塞中通一道者也寇由正关以入者恒少由旁隘以入者恒多臣等所忧者。不在紫荆正关而在马水白石不在倒马正关而在落路吴王以故参酌副使毕竟容之议于马水谷。则议添参将。白马茨沟。则议添守备。非敢故为多事之扰。念惟虏患孔棘。苟不大为整饬。害巳剥肤。必贻后时之悔。至于修筑之工。召募之役。揆之人情事势。又皆决不容巳。但内帑之积贮有限。畿甸之膏脂巳竭。通计各项所费。殊为不赀。反复筹度。计无所出。转盻秋深忧惶特甚。如蒙敕下户兵二部、会同计议、速发银五万两、专备募军等项支用、再容臣等于蓟州营房银内借支三万两、或发通仓米三万石、专备修边等项支用、用过蓟银、候秋成之日、照数补还、一应工程坐委副使毕竟容朱征各照分管地方督理、其余欵内事宜、仍乞 圣明早赐裁允、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徐凤彩圣期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杨襄毅公文集二(疏)

  杨愽

  ◆疏

  条陈预防虏患疏

  覆团营尚书刘天和条陈营务疏

  覆山西抚按官陈讲等增置三关兵将疏

  覆整饬军务粮饷都御史翟鹏议处民兵疏

  覆保定廵抚刘隅等经略紫荆关隘疏

  覆陕西总督刘天和议筑墩台疏

  ○条陈预防虏患疏【虏患】

  题为预防虏患事职方清吏司案呈照得大同宣府固原延绥宁夏甘肃等处、切邻边境、虏达番夷、时常窥伺出没为患、而宣大等处、与夫延宁一带、尤为切近、所当深虑、即今春气融和、黄河解冻、虏寇出套。则侵犯偏关大同宣府一带。入套。则犯延绥宁夏迤西一带。若不预先严加堤备、分布防守、切恐各该将领怠忽致悞事机、案呈到部、臣等查得往年常规、每当黄河开冻、俱题奉钦依移文宣大偏关并陕西四镇各该将领严加堤备、遵行虽久、要皆徒事靡文、无裨实政、况丑虏侵轶、多在秋高时月、惟春夏之间。警备似亦差缓。正当先事整饬、凡地方一应事务、本部节因各官建议、如修理险隘、召募兵马、阅视工程等项、随即议拟、行令查处、尚未奏报、所有地方切要事宜相应通行题请、伏乞敕下各该廵抚都御史、作速钦遵回奏、查考、严督大小将领整搠兵马、锋利器械、谨烽堠、多差乖觉人役、远为哨探、遇警相机战守、庶旧规不废、新政聿兴、实为长便、

  计开

  一宣府地方、密迩京师、而东路永兴城南、接天寿山陵尤为紧要、先该奏修各路墩台壕堑、题奉钦依准给太仆寺马价银三万两、巳经本部督发前去、未审曾否兴工、即令有无次第、合行及时委官干理造册缴报、其先任总督尚书毛伯温修完各路边墙、转行廵按御史江浚阅视、亦未见回奏、合行接管御史谭学上紧勘明、将有功人员、奏请定夺、

  一大同五堡、近巳修餙完备、无容别议、但东长峪系大同三关两镇接境之地、先该奏要建城设兵、本部巳经题奉钦依行、令会同大同抚按议奏去后、合行速勘报以为地方一劳永逸之计、及查天城卫壮夫武文等奏要比照大同五堡事例。除巳成平定平远二堡之外。再将旧弃长胜一堡。募民填实。每堡安夫三百名。各立总小甲分领拨官操守。不动官粮等因巳经查勘、如果于地方有益、廵抚都御史史道从长酌议、径自具奏定夺

  一三关增设更置事宜、近该臣等题奉钦依、无容再议外、其宁武关阳方口温岭起至老营堡丫角墩止一带。原无边墙。虏易奔突。该都御史陈讲具奏修筑深为有益、该本部覆奉钦依、动支赏军支剩并修边商税银两修筑、去后合催行都御史陈讲用心筹筭、刻期举行、以图保障、

  一延绥边堡三十四处。襟带千有余里。独当河套一面之险。而娘娘滩青山隘口。俱系套虏往来必渡之路。先该神木县致仕坝官白子俊欲于娘娘滩青山隘口起葢房屋。安置鎗炮。修筑边墙。但未审有无、窒碍。合行总督尚书杨守礼会同都御史尹嗣忠、查照原行事理、勘明具奏、若事体重大、难以轻举、明白回奏查考、

  一宁夏花马池一带、极为虏冲、屡经臣等议奏处置无庸别议、其贺兰山诸口、年久多至废坠、近该都御史杨守礼、将赤木等口、巳修完备、惟打硙口三关、并枣儿沟等处原议候赤木工完之日、及时修筑、合行宁夏抚镇等官、早为完报、仍行总督尚书杨守礼就近督催以终初志、以固地方、其铁柱泉虽巳筑堡。但虏寇深入。先据此泉。该前总督尚书刘天和奏称操守官卑、议欲改设守备、拨军一千名、该本部题奉钦依、行令查处并访举堪任守备官二员、上请定夺、去后至今未报、合行总督尚书杨守礼稽查具奏、务使水头不为虏所占据。实惟扼吭先制之计。

  一甘肃海寇、近该抚镇官奏称投献金牌马匹纳款除巳经题奉钦依外、其瓦剌达虏、求住牧近边、且以西番偷伊马匹为词、该本部题行总督会同镇廵查处去后、未审曾否抚逐出境、即令更当作何制御、又嘉峪关系限隔华夷之地。先年简陋空阔。不成矢见制。近该行边使翟銮奏奉钦依、动支赏剩银两、专委参政李涵修理、李涵近以才力不及考察候调、见今缺官管理、未免废事、合行甘肃都御史陈卿就近行委贤能官员、不妨原务、兼理督催、务要坚固以图经久事完造册奏缴、嘉靖二十年正月二十四日尚书张瓒等题

  ○覆团营尚书刘天和条陈营务疏【团营】

  看得提督团营军务太子太保本部尚书刘天和条陈足原伍、革冐滥严选替、简精锐、重教练、定人役、专责成、定赏格、八事俱系京营切要事务、相应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圣裁

  计开

  一足原伍、前件、臣等议得兵不贵多而贵于精、政当以实不当以文、团营事故军、虽当查照原额补足但京军户丁、多以畏避差使。不肯入册。而各处游手之人。利于食粮。往往反冐名投充。及至调发。不得实用是以补军之说。有识之士尽皆难之。今尚书刘天和欲要查照旧例凡军士迯故但有强壮户丁、堪以补役者、不分有无姓名在册、堂从傍枝、俱准出首且欲备开年貌邻佑住址以便稽查、综理周密、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候选军完日、本部专差司属官一员、会同点视京营科道官、查照本官所议作速举行、

  一革冐滥、前件、臣等议得在京之人。利于得粮在外之军。惮于供费。根究弊源、诚如尚书刘天和所论、合无依其所拟、备行点视京营科道、并本部委官、将前项转雇代当、并捏作户丁虚文、解当军役、出给榜文、通限两月以里尽行赴官出首、查果精壮。即与收补见缺祖伍。原无祖军者。即与改作召募军役。一面将为事充军调发等项军职、遗下舍余、一体收充军役如过限不首、被人告发、除问罪外仍改发边卫永远充军、

  一严选替、前件、臣等议得摘牌替役之法、巳该本部题奉钦依事体、人情委为稳便、但恐原无壮丁、乘机顶替、以致冐滥、合无备行点视京营科道官并本部委官查照尚书刘天和所议、务要严加禁约、选毕之后、但有一名抵换者。即将把总管队官旗并各识字人役、应拏问者拿问。应参奏者参奏。

  一简精锐、前件、臣等议得两厅官军、专一听候征调闻报启行。比之团营军士缓急不同。查得连年调遣皆是临期方行整搠、兵贵神速、岂容如此迟缓、今尚书刘天和欲要推选总兵二员、参将十员、每员各领一枝、议处曲尽、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将两厅官军通行简选、每营选补、务足三千、两厅务足三万六千员名、分为十枝、其总兵二员、参将六员、见在难以别议外、合无东官厅再添设参将三员、西官厅再添设参将一员、俱推举谋勇素着、曾经战阵官员、前去任事、候有警急、两厅挨定拨数、即便启行、庶不仓皇悞事、

  一重教练、前件、臣等议得兵法、一人教十、十人教百、百人教千、自古练兵、其法率不外此、至于查取各处精兵赴营教练。尤为得策。合无准其所拟、备行提督团营大臣将选定教师。遇操之日。每月终准给银六钱。其无事月分。不必一槩给赏。以滋劳费。本部一面通行各边并北直隶山东河南陕西山西两广云贵四川各该都御史、查照本官所议、将壮勇并弩手各起送三十名赴京听用。其给驿定限等项事宜、悉如原议施行、

  一定人役、前件、臣等议得提督内官军伴例该五十名。掌营内官总兵官三十名。坐营官十名。把总官五名。自兵科给事中蔚春奏定之后、经今年久、似难再议、但每营所管官军盈万。拘唤发放。事委浩繁。必须酌量情法。令其足勾使用。方可禁革宿弊。合无准其所拟除照例拨给军伴外、将提督内外官再准给军伴三十名。掌营内官总兵官十五名。坐营官十名。把总官三名。此外如敢仍前包占卖放。听科道官指实参奏。

  一专责成、前件、臣等议得兵既充足自当责成将领训练、至于严加点阅及时振举、又全在提督京营大臣、全无准其所拟、今后开操之后务要查照前议、着实举行、其各该将领把总、果有励志干理、卓有成效者、咨行本部。遇有相应员缺。酌量推用。怠惰悞事者。参奏革退。

  一定赏格、前件、此项得旨照旧规行臣等议得鼓舞人心、全在给赏、向非定立赏格、钱粮又难稽考、今尚书刘天和欲要量发草场租银给赏。事在可行。合无依其所拟、札行太仆寺每年于草场银内动支三千两、营中选委廉干官员收贮、专听犒赏官军支用、如有不敷、再行具奏定夺、

  ○覆山西抚按官陈讲等增置三关兵将疏【三关兵将】

  看得廵抚山西都御史陈讲题称会同廵按御史连矿开陈经略三关地方增兵设将事宜一节、为照山西三关、先年以有东胜大同为之屏蔽。虏患绝少。自东胜失守以来。虏以渐肆窥伺。然犹惧有大同。未敢深入。今大同多故、兵马凋残、故三关之警。大异往昔。查得正德十二年则直至阳曲湾、今岁则直至交城圪塔头地方、若更长驱而入、虽平阳潞安、俱为蹂践之地、臣等私忧过计、窃欲添设将领、增置兵马、不过救敝补偏之意、荷蒙 圣明俯赐采纳、敕下守臣作急详议、今都御史陈讲御史连矿逐一覆勘明白具奏前来、臣等议得神池堡与老营堡。委系虏所必争之地。而八角堡界于其间。尤为适中。鴈门守备当十八隘口之险。而北楼口委为空阔。所据各官要于神池老营堡各添设参将。北楼口添置把总。八角堡改置游击。画地分守。势成鼎足。据险扼塞。城为长便。又要将神池守备。改置利民堡。三岔八角俱为裁革。水泉营等处设置把总管领屯种。要皆剂量斟酌。无不曲当。但副总兵既与廵抚都御史恊同行事、威权已重、欲加都督职衘似难轻议、所据前项兴革事宜、系干地方至计、相应通行议处、合候命下、将中路神池堡、并西路老营堡、各添设参将一员、本部推举素有谋勇之人、请旨各简用一员、查照原议地方分守、仍听镇廵官节制、合用敕书、并符验旗牌、照例请给、其见任老营堡游击周宇改置八角堡、名曰八角游击、原领敕书、另行换给神池守备刘维裭、移置利民堡、改曰利民守备、照旧以都指挥体统行事、三岔八角守备、俱行裁革、见任守备李承祖陈镗各回原卫、遇缺改用、仍于北楼口添设把总一员、廵抚都御史查照延绥坐堡事例、径自委用、合用募军银一万五千两、马二千匹、每马一匹、该银一十八两、共银三万六千两、本部札付太仆寺于见贮马价内照数动支、委官解送前去应用、不足之数、听于五台河水植抽分、并代州商税银两内支用、其分拨军马并水泉营等处设管屯种事宜、合悉依原议施行、廵抚都御史每年秋近、仍驻札宁武、一切军务、悉听其便宜处置、副总兵止照旧与廵抚都御史恊同行事、八角以上地方、仍辖鴈门关兵备副使、五寨以下、仍辖岢岚兵备佥事、其刍粮出纳、军马顶补仍隶鴈门兵备整理、庶声势联络、缓急有济、及照东长峪地方。系大同三关两镇接境之地。极为紧要。频年虏众大举、多由此处侵入、其建城设兵、于两镇既称有益、亦当及早一并整理、合无行移大同都御史史道廵按御史谭学会同陈讲连矿亲诣彼中从长计议、作速具奏定夺、再照兵食相须、前项添将增兵事宜、臣等虽悉心规画、槩有次第、其应用钱粮、不预为区处、则有兵无食、而兵不能一朝居也、是岂地方长久之计、哉伏望 皇上念三关残破之极、敕下户部早为议拟上请、则边方幸甚、

  ○覆整饬军务粮饷都御史翟鹏议处民兵疏【民兵】

  看得都御史翟鹏题称欲将直隶山西河南各府州县民壮责委二司守廵兵备等官亲历所属、逐一查选、迯故者佥补、老弱者退换、务足原额之数、仍于额外别选壮丁、名为义勇、巨州大县、户广人繁、务足千名之上、其次八九百名、又次六七百名、最小州县、减至五百名止、若数外有余、不厌其多、勿拘人户贫富止取丁力精壮、贫者无力有丁。亦可选充正役。富者无丁有力。则令置买什物。及操时月。量贴工食。选充数足。通前旧役。攒成队伍。总作民兵。遇冬农隙。管领操练。春来无事。散止帚务农。其前旧役民壮内。除山西原系题准修守三关之数、照旧遵行、亦要分定班次、轮流差拨、该管官员、有滥差占役者、照依私役军人事例、参问降黜一节、为照 祖宗民壮之设。最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本部尚书马文升在弘治年间连章累疏。专欲府州县操炼民兵。实安不忘危之至计。况今虏寇纵横、日异月殊、昨者深入太原、缘郡县之空疏。以故有司束手无策。生灵延颈就毙。及今闲暇。正当悉心讲求。用图经久。所据都御史翟鹏具题前因、查与本部会官议奏相同、但愚民难于虑始。为政贵在得人。若使抚臣不锐意综理于上。有司率徒事靡文于下。则良法美意。反致闾阎骚扰。臣等欲候命下备行北直隶山西河南山东各该都御史、查照先今事理、将前项民兵事宜、务要酌量州县多寡、及早议处。不必拘定名数、府州县官员、以后敢有私自役占、并差遣迎送者。照依私役军人事例。从重坐罪。其操演等项。悉如本官所议施行、臣等再照前日虏近井陉之时。议者率欲尽括平民为兵。斯固拯溺救焚万不获已之举。但市井之民。一旦驱之使战。不惟怯懦委靡。全无锐气。不知军器出自何处。马匹出自何所。粮饷出自何项。惩前谨后。民壮之选。诚当预为整备。又恐议者必以无事生扰为词。不知狂虏一来。杀掳甚惨。若州县各有民兵固守。则气势倍增。地方有赖。倘得保全民命。较之稍为多费。相去倍蓰。是以臣等不避烦渎议拟如此。伏望 圣明俯降天语严敕抚臣着实举行、地方幸甚、奉

  旨恐扰民不行先议充实三关人马

  ○覆保定廵抚刘隅等经略紫荆关隘疏【关隘】

  看得廵抚保定都御史刘隅廵关御史桂荣会题经略紫荆等关事宜各一节、为照紫荆居庸倒马、虽俱系近京紧要关隘居庸倒马山岩险侧。犹难突入。惟紫荆宽衍平漫。方轨可成列而进。极为难守。本部尚书于谦在景泰年间、尝奏差都督顾兴祖大理寺卿孔文兴共率重兵以守。紫荆之守在晋不在燕反险而拒是以难也当时兴祖等筑浚设险。颇为可据。今承平又且百年。夷漫无复存矣。况去岁达虏一犯广昌。今岁两犯山西。比之往岁。声势倍异。思患预防。不容时刻延缓。所据廵抚都御史刘隅御史桂荣欲要紫荆添设参将一员。诚亦势不容巳之计。但参将在各边谓之分守例有官军三千员名、若止添一官、无兵可领、似非事体、必须将紫荆守备裁革、遗下地方兵马、就付参将统领、不敷之数、另行查议、又茂山卫班军系干成宪亦难轻易变更、相应通行酌处、合候命下、于紫荆关添设参将一员、本部选推谋勇官员前去任事、专管本关并沿河马水盘石奇峰乌龙潭等口。其倒马关浮图峪守备官照依今拟地方管理。俱隶新设参将总领。其参将合用敕书符验旗牌行移各该衙门照例请给、仍查照密云事体、与易州兵备副使恊同计议行事、一应军中事宜、听保定廵抚都御史总兵官节制、本部一面行移都御史刘隅等、将新添设参将人马、除紫荆关守备见管之数、就付管理外、不足之数、并浮图峪缺少军士、务要计处停当作速施行、及照紫荆关地方、如此议处、似亦周详、但白羊口东接居庸。西连紫荆。尤为要害。已巳之变。虏常由此深入。正德十一年虏又尝由此至老君堂。即今边情紧急。亦当一并查议。合无备行顺天都御史徐嵩廵按御史承恩廵关御史桂荣将白羊口镇边长峪二城。务要亲诣相度。或应处添兵马。或应改设将领。从长会议停当具奏定夺、

  ○覆陕西总督刘天和议筑墩台疏【筑墩台】

  看得总督尚书刘天和题称三边及内地临巩等处固皆筑堡以居、但边塞萧条、平时驱以修筑。力少工大。徒启怨咨。遇警责以收敛。贪恋家计。不能舍去。至于并入大堡。力复寡弱。岂能与彼强虏为敌。间有垦田孳牧。又多随便野处。岂能一一筑堡、臣以为筑堡不如筑墩。大率每二十家筑一墩。其制与墩台同。若数十家之堡。杨襄毅生平用此法抚河西时甚获其利葢职方时巳主是说于刘司马疏矣或筑四墩二墩。原无城堡之乡。亦通筑墩台。或数家一墩。或家筑一墩于上。更有火器及近年所造陶器。每墩发十余枚。凡微小水头。每一泉即筑一墩。近年凉州永昌行此筑墩之法。虏每入犯。凡有墩者皆不可近。此则明验。乞要通行陕西三边总督抚按各官斟酌委官责成修举一节、为照缘边地方、岁苦丑虏侵暴、虽为我兵所挫、频致克捷、而我之黎氓、为其杀虏者、不可胜计、故自古防边之策。以守为上而战次之。其守之之法。修边为上。修堡修墩又次之。然堡之工大。地方广远。不能遍置。墩之费省。随处经画。皆可施行。今总督尚书刘天和举以为言、诚为老成之见、臣等反复参详、为利有四。平时驱以筑堡。力少工大。怨咨随兴。若修墩则随处可为人人可办、其利一也。常时遇警。则小堡并入大堡。中途遇虏。辄为所掠。或收敛不及。则人畜为之一空。若墩既设。则村庄堡寨。人人皆知所趋避。民命必能保全。其利二也。频年虏一入边。乘胜长驱。如履无人之境。若墩既设立。则烽火遍于四境。自足以慑虏之心、夺虏之气。其利三也。虏以逐水草为主若有水去处尽筑墩台如铁柱泉之法则虏计穷蹙自当引去其利四也。臣等待罪本兵、防边之策、日夜图惟、冀求试效、所举筑墩一事、与民不费而为益甚大。委为可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杨襄毅公奏疏三(疏)

  杨博

  ◆疏

  陈时弊度虏情以保万世治安疏

  改河道济粮运疏

  右卫路通乘时以图后效疏

  议处要害地方疏

  虏中降人传报夷情疏

  覆督察军务侍郎赵文华条陈海防疏

  ○陈时弊度虏情以保万世治安疏【防虏】

  准兵部咨该兵科都给事中王国祯题该本部复议将总督镇廵等官、不必拘以文法、使得随宜展布、各官每岁预将防秋事宜、通限三月以里条列具奏、又准本部咨为追往失责来效以预定安攘至计事、亦该兵科都给事中王国祯等题内外形势、该本部复议合行总督镇廵等官图上方畧等因、各题奉 钦依备咨前来、巳经移咨三镇巡抚官、会同总兵官、督同副参游守等官、将本镇一应防秋事宜、及早计议、要见虏至何以为守、何以为战、军马是否精强、钱粮是否充盈、边隘是否修饬、器械是否锋利、本镇兵马如不足用、应调何处兵马、逐一列款开报去后、今该前因臣惟御虏之要。惟守与战。计战不如议守。筹边之略。惟名与实。循名不若责实蓟镇自二十九年虏患以来。修边积饷。选将增兵。靡思不到。较而论之。以十分为率。其名十九其实止十一耳在武弁则动称血战。及其见虏。退缩于前。观望于后。以保全部曲为得计。若使上明天时。下知地利。中得人和。阻其所必繇。攻其所必救。自无坐致剉衄之理。在文职则动言收保。及虏既入。无壁可坚。无野可清以掩蔽抢虏为长策。若使先务守墙。次务守墩。次务守堡。以逸待劳。以饱待饥。自当聿收保障之功。至于防守之兵马。多系纸上之诡名。度支之钱粮。半入将官之私橐。罪之不胜。言之可恸。即今狂虏之奸计叵测。边防之图维贵早。况二月艹枯之时、巳尝窥伺河坊、夏末秋临、理当大举、一应防秋事宜、虽该三镇镇廵官开报前来、在蓟州者惟恐调及本镇之兵臣以大义所在、首当拱卫京师范护 陵寝。而拱护之要。东西诸隘。俱当一体为备。蓟镇向以匹马不入为功若果力拒于外。使贼不能突入。比之角战畿辅之间纵有成功。所损不赀者。万分不侔。用是参之舆情附之浅见。条列上陈、但事体重大、委非臣愚所敢擅议、如蒙 勑下兵部、再加参酌、早为覆请、行臣遵守、至于时陈下原调辽兵一枝、臣下原调辽兵二枝、除冷口分去一枝、见在止有一枝、伏望 皇上俯念古北为重、将时陈所调辽兵、亦听臣径自征调、庶几强弱相兼、战守允便、门庭既安、堂室自固、臣无任惓惓恳祈之至

  计开

  一守要害、臣惟十指之更弹。不如合拳之一击。故备东则西寡。备西则东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比年以来。率以兵马预分边境。昼夜食宿。俱在墙上。不惟人力疲劳。诚为守株待兔。今岁防秋。必须择其总括之地。各屯重兵。使有常山蛇势。首动尾应之义。方为得策。合将冷口作一处。自山海关起至太平寨止以副总兵李贤主之、住札建昌、领本营兵一枝、石门寨游兵一枝、太平寨燕河营参兵二枝、再加三屯营遗下正兵并辽兵一枝、山东民兵一枝、古北口作一处、自马兰谷起至石塘岭止、以总兵官周益昌主之、住札密云、领本营兵一枝、臣标下兵一枝、振武营奇兵一枝、马兰谷古北口墙子岭石塘岭参兵四枝石匣营曹家寨大水谷游兵三枝、再加辽兵二枝、河间游兵一枝、保镇民兵一枝、昌平作一处。自渤海所起至镇边城止、以副总兵张琮主之、住札昌平、领本营兵一枝、黄花镇镇边城参兵二枝、居庸关巩华城守兵二枝、白羊口游兵一枝、再加时陈下陕西边兵四枝、河南民兵一枝、定州游兵一枝、紫荆倒马关为一处、自沿河口起至故关止、以总兵官欧阳安主之、住札易州、领本营兵一枝、马水紫荆倒马龙故参兵四枝、并保定定州河间调剩达兵、及各处土兵民壮快手、再加保定正奇兵二枝、本镇民兵一枝、巡抚下武勇兵一枝、各听周益昌欧阳安张琮李贤、无事随宜操练、有警分布战守、臣与时陈吴嘉会艾希淳往来督视、副使赵文耀李蓁张敦仁毕竟容朱征茅坤协同、各共图保障、万一贼虏止犯一处。临期斟量急缓。发兵策应。不许自分彼此。其曹家寨大水谷游兵二枝。宜守不宜战。宜步不宜马。原兑民马二千。徒为劳费。合无革去一千。每营各止用五百匹。

  一觇虏情、臣惟知彼知巳、兵家之要、辽东与京师相去隔远、且秋深泥淖、虏马难驰、保定耳目寄于宣大、俱无庸别议、惟蓟州一山之外、即为虏夷、东则朵颜部落、西则李家庄巢宂、是虽阳顺阴逆、其在今日、譬之纸张竹篱。留之无益。去之可惜。况每岁北虏大举。或东或西。此辈大略先知。若抚之有道。处之有法。必能预得其情。合无容臣严行蓟州镇廵官。将三卫并李家庄夷人从宜抚赏。选差素有胆气。湏得远探则三卫不敢以浮说欺内矣惯知道路夜不收人役。分番其营。觇探丑虏向往。各夷果知效顺。哨报的实。防秋毕日。从重赏劳。况辛爱近日将阿罗豆儿色镇儿妻女淫骗。离心离德。结之以恩。自是以夷攻夷之法。

  一选兵马、臣惟兵无选锋曰北。蓟兵削弱。不惟全失掺练。至于简阅之法。向来通未举行。臣近日略加简选。大约合镇可得壮徤万五千人。顾惟教练之初。不可全恃为用。至于蓟保二镇参守之兵、一枝仅数百人、或千余人、马不过三五百匹、或六七百匹、有名无实多属文具、其调到客兵。虽称精徤。中间亦有不可用者。且来路既远。疲弱为多。合无听臣等不分辽陕保定及山东河南之兵。逐一简选、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者用为冲锋破敌。中等者随营截杀。下等者守城守墙。及分布军民堡寨。遇有零寇分掠。兼土兵相机剿杀。兵不贵于多而贵于精。

  一明战地、臣惟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后处战地而待敌者劳、东自冷口起西至倒马关止。一山限隔。其中多有可以据险阨塞之处不惟客兵初至不解东西南北虽本镇之人亦俱茫然不知即以古北口言之。虏若自黄榆沟而来。必繇潮河州即残元避暑故道也。自砖垛子而来。必繇黄家寨。自黑谷关而来。必繇三个岭。臣尝往来周视此三处者。两山夹峙真我兵之战地也过此则为石匣。为密云。平原旷野。万马可驰。欲战不能。欲守不得矣。臣巳各设置木栅。横以方板。于中多留箭眼。可以用使火器。栅外开明壕二道。暗壕二道。又用竹竿布于地上。多设地雷火炮。如或可用火攻。或水攻。临期径自酌处。所谓多方误之。所据冷口镇边马水自石吴王次沟诸口。俱当仿此举行。合无容臣等不分主客严督各该参游等官。人但知有险之可守而不知有险之可战此深明地势之论也先期令其于分定地方。上下山坂。躬亲踏勘。务得可战之地画图贴说。回报臣等订其可否。即如去岁浮图谷之战。陈凤偶据山坡而大胜。朱玉不知据山而稍挫。是其明验。若使平日讲求习熟。决无仓皇失措之理。

  一张疑兵、臣惟冷口一带、虽巳屯兵、诚恐虏情重大、总兵官周益昌相去隔远、仓卒势不能、及查得每当秋月、辽东宁前一带、颇有警报、事在彼中、亦当防范合无行令总兵官赵国忠带领本营兵马、七月以后、专在宁前住札、以为蓟镇声援一面多差人役于冷口探听、但有入犯消息。不必等候明文。即便星驰入关。会同副总兵李贤、相机剿杀、仍于抚赏属夷之时先以此意传播其营。使其知我处处有备。似应伐谋致胜之端。

  一急收保、臣惟御虏之要、固守为上、臣去岁经畧之时、巳尝题准修筑简便墩城、但时值荒歉、小民救死不赡、何暇及此、臣近至蓟镇、见近山人家。亦有因山为寨者。据高设险。大畧如城垣之制。不甚费工。亦可收效。合无备行各该兵备并沿边有司官员预将民村勘定。要见何处平衍。可以筑墩。何处近山。可以设寨。稍候麦熟之时。次第举行。万一时日迫近难以遽完。且将见在城堡。作何止帚并。人畜作何收敛。务计处周详。共保万全。若能悉心干理。卓有成绩、荐扬擢用坐视民患致有疏失者。查参重治。

  一调兵食、臣惟足食足兵虽交相为用而足食尤为先务。是故、兵马钱粮。当作一家计筭。往年不分虏情缓急。故将兵马聚于全无积贮之地。即如古北口兵尝不下万人。马不下一二万匹。彼处粮既寡少。度支艰于输运。地又窄狭。兵马苦其郁蒸。豪横客兵。又往往肆其残暴。以致居人怨詈。无所控诉。可谓一举三失之矣。合无今岁将各处客兵。客兵聚则生隙且进兵不可无次第所以豫定劳逸也如辽保之兵则分于蓟州一带。由平谷渐入密云。陕西河南之兵则分于通州三河一带。由顺义怀柔渐入昌平。哨有虏警。一日一夜。可以驰至。各该主将。如欲简阅。或暂行调集。或就彼巡视。无所不可。

  一使罪过、臣惟选兵不如选将。使过优于使功。各处废弃将官。节经兵部题奉 明旨、不分充军为民闲住降级等、俱许随军立功、除非臣所属者不议外、合无容臣、废将多贫家丁战马□多空名且名位稍重者不能领于现将惟在驾御用之耳将蓟辽保定三镇废将、不拘总兵参游守备通行查出、取赴军门、令其各带家丁、自备战马、官给廪粮料艹、尽其见在之数、合为一营、仍以素有威望者一人主之、随臣往来截杀、果有奇功、具奏升赏、其无功者、照旧发还原卫、畧其文史之虚名、责以韬钤之实效、将材边计、两为有益、

  ○改河道济粮运疏【密云运河】

  议照密云古称檀州。号为重地。北六十里为石匣营、又北四十里为古北口。实残元避暑故道。自庚戌虏变之后。分区列戍。军马之增置为多。灾沴伤残。闾里之萧条特甚。军门移镇。建牙开府。体制与固原渐同。漕粮改拨。舟挽陆输。气势与通州稍类。属夷之患。既巳日异月殊。经制之方。似难举一废百。所据该道参政李蓁谓自牛栏山而下、白河潮河二水交会、水势深广、舟行无阻、自牛栏山而上、白河潮河水源既分、支流自弱、查得密云城西原有白河故道欲要于杨家庄地方。筑塞新口。疏通旧道。使白河仍于密云城西。经流直与潮河交会。则水势自大牛栏山至密云。□河运道可抵榆关所谓白漕也亦可舟运。又谓城垣土册塌。由于堤岸未备。不系于河道改与不改。并将工程丈尺钱粮人工先后通议明白节呈前来论说详明。筹划周悉。殊非一人之私谋。实为一方之大计。臣等再三集议。其利有四。其害有一。白潮二河。合而为一。牛栏山以上。无论春夏舟楫通行。漕粮可以水运。岁省脚价不止万金一也。怀柔顺义三河之民。苦于车骑之累。日渐逃移。河工一成。三县免于驿骚。二也。密云石塘岭古北口石匣营一带。绝漠穷荒。生理鲜少。予见西北诸城近水者必饶富远河者必贫瘠大槩可推也河运若通。江南诸货。可以渐至。地方殷富。跂足可待。三也。牛栏山近议建立号房。原为舍舟从陆。以备积贮粮储不烦盘剥。号房可以不设。所省财力。又为不赀。四也。至于所谓害者。不过恐为密云城西之患耳。若使修筑泊岸。下用石砌。上垒腰墙。并将坍塌城工。整饬完备。一劳永逸。自无遗虑。即如通州至京五六十里。原系陆运。我 皇上断自 圣衷。修成通惠一河。实为万世无疆之利。惟兹密云河道。因其故迹。加以新功。比之通惠。其利虽同。其费且省。况人力取诸军夫。材木取诸山林。银米取之修边之余。及无碍赃罚。规画布置。似巳曲尽。臣等与有地方之责。但可少济时艰。不敢畏难远怨以负任使。如蒙勑下工部会同户部再加议拟如果无碍、查发后开款内事理、速听臣等早为举行、一应综理、责之副总兵龚业参政李蓁主事刘鲁生、其余分管官员听臣等径自选委、工完之日、阅视明白、造册奏缴、效劳人员、分别旌赏、以示激劝、仍乞开载通州管河郎中勑内以后遇有塞淤。与通州运河。一体修浚。庶几国储军饷。边计民情。无不攸便。

  ○右卫路通乘时以图后效疏【修堡增戍】

  臣准兵部咨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栾尚约题奉圣旨峕大同有纳叛妇□松赛之事右卫被围甚久巡按路楷总督杨顺皆相嵩党也掩败为功后援兵大至虏始解围去是时相嵩几有弃宣大之谋幸襄毅力建方略二镇以全东既调兵入饷巳着博悉心周计、大逐虏贼、勿致再欺、墩台堡之要害处、作速修筑、必柰久亦不许推延、期以八月前完报余及墙工次第坚造、应可行的急奏继理、便行文去、兵部知道、钦此、钦遵备咨到臣、仰惟 皇上以 圣神文武之资、操礼乐征伐之柄、顷者右卫之变、虏逐饷入、机宜悉出于渊衷、及今围解之余、救弊补偏、经制动关乎宸断、云中人庶、均切感戴之私、塞外逆酋、不胜震訾之状、臣以庸劣、误叨重寄、任事以来、恐负 君父特达之知、奔走经营食寝俱废、况今天语丁宁、至再至三、敢不少竭驽骀、仰答鸿造、除议处右卫事宜、先该臣等条画具奏、巳蒙 圣明俯赐允行外、但夷情叵测、常乘其怠忽、内治当严、不嫌于详慎、臣会同巡抚大同右佥都御史杨选、阅地形之险夷、萃羣言之辩析、重加三思、厘为四事、前疏所列者、正在急图、今疏所陈者、以次继理务使右卫以至威平。声势联络。镇城以达右卫。气脉贯通。如蒙敕下该部再加详议、及时举行、少纾臣等犬马之忠、永为边人保障之利、

  一议增墩台、臣等议得墩堡之疏密、当视边陲之冲缓、右卫至左卫一带。逼近虏巢。前议每四里设墩一座。犹恐其疏。合无每空再加二座。大约每里许该墩一座。左卫至高山站。视右卫为稍冲。每五里见有墩台一座。每空再加一座。大约二里半该墩一座。高山站至镇城。视右卫为少缓。原无墩台。每五里该墩一座。候牛心山等堡并墩台完日。仍行摠兵官张承勋分守参议史阙疑继理其事。钱粮于修边银内动支。其中路艹沟堡占官人屯梁家店齐家河北花园马道口六处、西路小邨儿北梁一处应添墩堡并沿边墙堑、照依臣等原议另行具奏

  一经畧左卫、是年襄毅所筑大小土堡九座墩台九十二座又浚大濠二道各长十八里边民大悦臣等议得左卫至高山站六十里、合无于适中缪官人屯筑大堡一座、二十里铺旧高山城、各修筑小堡一座、高山站至镇城六十里、于适中冈家湾筑大堡一座、白庙儿屯右白佛寺各修筑堡一座、公廨营房等项、以次修建、应用钱粮、俱于修边银内动支、

  一增设官兵、臣等议得左卫至高山站以达镇城。既添设墩堡、官军马匹相应计处、合无于缪官人屯冈家湾、各设操守一员、仍各提调东西二小堡、各募军五百名、各量给马一百匹、以备往来传报之用。每小堡各设把摠官一员、通计募军一千名、每军衣装银五两、共该银五千两、盔甲器械一千件副、如前马二百匹、兵工二部照数处给、月粮布花候募军完日会入大同管粮郎中钱粮数内

  一查处荒田、臣等议得左卫以达镇城。官路东西。尽皆膏腴之田。近因虏患频仍。无人耕种。今既议添墩堡、合无令各该官军尽力开垦。所有屯粮。姑免追纳。候年岁丰裕。另行议处。闲暇之日。将原设墩台低薄不堪者。逐渐修理。其地方一应人等。果有随堡住种者。听从其便。

  ○议处要害地方疏【防守独石】

  臣获见邸报该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栾尚约题称独石要害、视右卫远近缓急、尤为不同、欲要行臣将应处之事、悉照右卫经略、奏请上裁等因、臣参详所论、忧切边陲、深得先则制人之义、节据降人口报、动以围困独石为词、若候部咨到日、方行议处、未免缓不及事、臣不自揣量、早夜图惟择其最切要者、条为十款、大抵大同之事、祸巳燃眉、不得不为拯救之图、宣府之事、患在厝薪、仍须急为蓄艾之计、臣于宣大防秋疏内言之巳详、无容别议、如蒙敕下该部再加议拟、将臣所奏俯赐允行、仍乞严敕宣府镇巡官李贤张镐、广集众思、各上方略、不止防秋、先为防夏之图、不止外防独石、首为拱护京陵之计、臣虽庸钝、亦不敢不共效狗马之忠、臣无任屏营悬切之至、

  计开

  一穵运粮饷、臣议得防御独石、首当多积粮饷粮饷既充虏气先夺、围困之谋、不攻自破、先该巡抚都御史张镐、屡疏请发帑银、未见处分是非、该部漫不加意、寔以帑银缺乏之故、后该臣博议发京仓粳米三十万石于怀来等仓、却以宣府年例银两、一半仍发本镇、一半改发大同、连日再三筹度、库无见银、仓有见粟、救弊补偏、计恐无便于此、合无听户部将穵运一事、早为举行、边人不食粳米。止食粟米。若发粟米三十石万。尤为得济。此外再将宣镇年例银两先发十数万两、以为脚价折支之费。穵运至日。听镇巡官设法转运、其入卫兵马、往来怀隆、供亿之费、亦于此中取办、

  一更易将领、臣议得寇在门庭、北路则患切剥肤、东路则患在剥床、二路将领、均为吃紧、若使匪人厕乎其间、缓急之际、误事不浅、除独石参将刘汉先巳具疏保留外、访得分守东路怀来永宁等处参将刘环年已衰迟、志复灰冷、桑梓之地、终难展布、四海冶守备韩鉴、心本儒生、口谈武略、冲险之所、岂其所长、合无蒋刘环革任听候、别卷勘明奏请、韩鉴改用腹里仍于近日九卿科道会荐诸臣内如尹秉衡者、推举一人以代刘环、其韩鉴员缺、查得原任大同右卫守备张咸、洞悉虏情、惯经战阵、不救邻兵、去之原非其罪、年方精壮、用之当及其时、以补四海冶守备、似堪任使、

  一分布城守、臣惟大同右卫被虏围困月久、中间调度处置、摠兵尚表也全藉废将之力、葢各官妻孥生计、俱在危城利害切身、自当不赏而劝、所据独石城守一事、正与右卫相同、合无听参将刘汉、将在城官员、不拘见任废弃、择其威望、众所信服如尚表、立为守城之主、其余画地分守、预为告戒一有警报、参将刘汉提兵出战于外。主城将官环兵固守于内。声相势倚。互为犄角。方保万全。

  一预处援兵、臣议得北路独石果有虏警、除本镇兵马刻期应援外、所据入卫各枝兵马、俱在关内关外住札、若候奏请至日、方行调用、未免坐失事机、合无听臣等与镇巡官李贤张镐酌量贼势、一面移文兵部、与蓟辽总督知会、一面将前项兵马随宜调遣、各该游击、务要与主兵同心戮力、共建奇勋、如敢因循玩愒、自分彼此、应拏问者容臣拏问、应参究者参究重治

  一抚辑属夷、臣议得属夷之于我也。乍臣乍叛。我之于属夷也。将信将疑。即如近日督抚建议。欲发银五六万两于宁远堡边墙里外。筑堡二座。安插属夷老小。意非不美。观近者昌平属夷之事不可不慎揆以夷夏大防。似犹未妥。兵部近奉 钦依行臣勘处、以臣愚见、谨始虑终、实不敢轻议、但抚赏银两。羁縻之策。委不可缺。合无听巡抚都御史张镐于户部议准主兵银四千两内、扣数支出、委官买办布牛酒、将同力拒敌诸夷。照依原奏通行赏劳。虏去家小牛羊账房者。查出另赏以结其心。以后虏入境内。果能先事哨探。为我之耳目。临敌奋勇。为我之羽翼。虽优加赏赉。亦不为过。

  一经理怀隆、臣议得经略之议、虽在北路独石。丙子虏竟从东路以入而东路南山一带。 陵寝在上。事体尤重。四肢腹心。不言可辨。居庸关以西、自石崖峪口起至合河口止。延长七十里。隘口一十四处。以东自张家起至渤海止。计长四十里。隘口一十三处。中间山势平漫。可通大举者九。林木稀疏。可通零骑者七。岩崖歨峻。可通单骑者十一。山王年于大山口等处。酌量多寡。分派官军。共六千名。大约俱在该镇步军于矿兵取用。除矿兵时非防秋。难以轻调外。合无听镇巡官李贤张镐贼果突入。一面统兵应援北路。一面留兵防守东路。虽堪战劲兵。亦当存留二枝。以防大虏壅隔之患。其新筑台军。如果不敷。权于河南班军内凑拨应用。

  一激励壮勇、臣议得北路地方人惯见虏。骁健绝伦。以故论什伍之军其数甚少论比党之军其徒实繁陕西三边官军赖以鵰剿劫帐者大都雄边子弟然其人愿每愿赏不愿叙也先年虽有斩获首级。与官军同论之文。勘报每迟以岁时。虽有夺获生畜给赏之文将领多见其克取敌忾之气。何由发作。忠义之志。因而消阻。深可痛恨。合无听总兵官李贤公同参将刘汉将各城各堡壮丁、逐一查出、应守城者守城。愿出战者出战。记名在官。不必拘以文法。不必束以纪律。斩有首级。总兵官先给印信小票。夺有生畜。实时尽数给赏。守掺等官。如敢刁难扣取。先以军法重治。然后参奏拏问。其寻常无警之时。不许追呼以致骚扰。

  一量给马匹、臣议得各镇奏讨马匹。动经数千。不行爱惜餧养。相继倒失。无益实用。臣尝痛恶其非。即如近日巡抚张镐移咨到、臣、欲讨四户大马三千余匹给付家丁骑征、臣以标兵方在议革、不敢具奏、但宣镇总副参游之马、见在各不及一半、往来追逐。似为未便。合无听兵部量发官马二千匹、分给各营、稍壮军威、不敷之数、容臣督令各官动支桩银、以次买补、

  一添修墩台、臣惟北路地方等、一当修饬城堡、其次则腹里并接火墩台。一方耳目。关系甚重。除原设不堪者。节行分巡口北道参议许用中见今督修外、仍于独石城马营沟通马营大路胡家庄孔家庄议添空心墩台二座。每座共高三丈三尺。上加女墙四尺、周围越城一道。外挑围壕一道。马营堡议添上哨。通君子堡司家沟口李树沟口羊奶子沟口二队沟口。下哨通松树堡冯家科小岭儿本营迤南羊房堡家冲西川九窠窖冲口东北独石沟。通独石城大路霍家庄共十座。云州堡议添夜不收岭一座。高低广狭。悉如独石之制。通共添墩一十三座。不惟足以制虏。居人行旅。均属便利。见今总兵李贤在彼设伏。合严行本官、督并参将刘汉及守掺等官刻期完报、

  一协同蓟镇、臣惟大虏屯住独石边外。居庸以东南山一带虽是宣府地界过险即属蓟镇而为两督臣所辖故易于推诿也正系东西岐路。西则可犯宣府。逼近 陵寝。东则可犯蓟镇。惊扰畿甸。必须两镇镇巡官交相传报。事方克济。葢宣府密迩虏巢常得其形蓟镇咫尺属夷先得其情合无今后蓟镇一知虏欲西犯之讯。差人速报宣府。宣府一见虏欲东犯之迹。差人速报蓟镇。彼此相资。共伐虏谋。共消虏患。

  ○虏中降人传报夷情疏【防虏】

  臣惟蠢兹丑虏、自大同右卫围解以来、犹有一二零骑在边窥伺、乃今阅月之间移营北徙、绝无烽燧之警、但止帚正之人、摩肩接踵、几满千人之上、或言欲由永宁入犯京师、或言欲犯山西、或言仍围右卫等处、或言东抢辽东、或言就近揉取田禾、言人人殊、以臣愚见、宣大事体。与蓟镇逈不相同。蓟镇恃有边墙。拒之不入。即为上策。宣大地方大边二边。既以陵夷。沿边墙堑。又复倾圯。虏骑处处可入。为今之计、虏之未入也。则当远哨探剿零寇。以明我之目。夺彼之心。虏之既入也。则据要害。奋夜击。捣巢穴。激乡兵。广招降。截止帚路。守堡寨。多方略。以示随机应变之义。会同巡抚都御史魏谦吉张镐杨选、总兵李贤张承勋王怀邦、不揣迂疏、逐条详议、但兵家之事、贵于未战臣等待罪边陲、不胜临事之惧伏望 皇上勑下兵部、蚤为复议、俯赐裁允、容臣等驱驰戎行、少伸犬马之报

  一严哨探、臣等议得节据降人所报、俱系捕风捉影之说、不可尽据、必须哨探明的、兵马进止、方有着落、先巳屡次差人远探、直至海上、方见营帐、赶回达马四百余匹、尽数给赏、原去通事家丁、人心感奋、争欲深入一哨、但虏若东犯辽蓟。由木叶诸山后也诚恐远由出山后。耳目不及。反致悞事。合无仍行蓟镇一体哨探遇有属夷报到消息、或得其形、或得其情、彼此互相传报、庶克有济、

  一剿零寇、臣等议得往时秋禾将熟近边零贼、或一二百骑、或三五十骑往往入边揉田、致使小民终岁勤动、竟绝收获之望虏之所以敢于如此者。不过数技。一则恃其马强。来如飘风。走如脱兔。人不及追。二则恃其善于弓矢。三则知我墩军报知。必先放炮举号。方始聚兵。贼乃预为堤备。四则多设伏兵。见我追逐。故意诱入境外。以反败我。合无今次遇有零骑。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不必照旧举号放炮。止整点兵马。分为二股。一股潜往贼回之路设伏。一股如常追袭。前后夹攻。必有奇中者。

  一据要害、臣等议得宣大山西三镇。各有要害之处。先守其要则提纲挈领兵气自倍如宣府则当守怀隆永宁南山一带山北可守则守。不可守。则并入昌平边墙。协力固守。使贼匹马不能入关。大同则当守浑源灵丘广昌银钗驿马等岭。协同保定镇廵固守紫荆倒马马水口等处。使不能越关而南、惊动畿辅。山西则当守阳方神池老营堡偏关等处。使贼不能越关而西。侵轶州县。其五台繁峙平刑设在关外。尤当一体戒严。此外止是宣府大同之川。既有兵马以挠战于外。又有墩堡以雄峙于内。以逸待劳。以主待客。狂悖之谋。自难大逞。

  一奋夜击、臣等议得夜击贼营。兵家奇事。但近来刼营。有同儿戏。或先放炮。或先举火。使贼知而为备。反来攻我。虽曰挠贼。寔自挠耳。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各募敢死之士。相度天时人事。如果可为。当夜下令。令其衔枚暗号。直撞贼营。势如风雨。惟在破敌。不贵首功当内举火放炮之时外面亦举火放炮势若驰击。是为里应外合。暮夜仓卒之间。贼未有不骇愕惊遯者。但兵事尚密。此事尤当缜密。全在临期斟量。以图万全。

  一捣巢穴、臣等议得攻其必救。兵法所尚。即如宣府地方。近边则有张家口外种田之贼。大同地方。近边则有脱脱一种丘阜一党若使乘机剿杀。批吭捣虗必有明效。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二镇总兵官各将捣巢之兵。守家之卒多老弱而辎重足贪计处停当。一面发兵在内截杀。一面发兵在外捣巢。但须哨探明的。仍将各营走回人口。查有乖爽者。各留三五人。厚加馆谷。令其指引道路。庶几不堕贼计。

  一激乡兵、臣等议得义勇一事、不惟大同西卫可行。随在可行。但往时得功。远在数百里之外。报验反致劳扰。以故乡兵不肯向前截杀。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廵抚官各刻简明小票。用印钤记但遇乡夫得功者。所在官司。验明给票一张。以为执照贼退之日。不必议升。此令最为径直径自照例每颗赏银三十两激励之下。人人勇气自倍

  一广招降、此时板升之众筑城近边故也臣等议得虏营之兵。多半俱系汉人。岂无父母妻子之念。止缘畏彼声势。不得自便。观之近日一插招降之牌。有一家十四五口同归者。有焚父尸而带归者。有子妇负垂老之姑而归者。但恐处之无要。以致人绝归望。虏气益增。合无今次贼果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廵抚官先于各堡大书招降红旗。令一人冠带立于堡上。多方招谕。有能滚马投降者。实时开门收纳。若使百人千人一时俱肯归正。贼势自孤。不得不退。

  一截归路、臣等议得归师勿遏。虽兵家所忌。但虏之归也。与中原之寇不同。喝赶牛羊者。俱系老弱之贼强壮之贼。左右护持。其心惟恐有失全不恋战而我兵若先处战地。诚为得策。合无今次遇贼入境听。宣大山西三镇总兵官各设伏兵于贼归之路。或据山险。或依林木。须辨截杀与尾送相机绝剿。贼回之日。各另回奏。要见某处截贼。曾有某功。不得仍袭旧套。其来如迎。其去如送。

  一守堡寨、臣等议得军民堡寨、被贼攻毁者、十之七八、无壁可完、先巳题奉钦依、严行宣大守廵官亲诣督修、每堡四角。各修四墩。无力者或二墩一墩。近据各道报称以十分为率。筑完八分以上。臣历所至。逐一亲阅。如果坚完高厚。比之往岁不同。贼若入抢。断不能肆然得利。但自古用兵有守中之战。有战中之守。若不添兵防御。未免坐困。合无听宣大山西三镇镇廵官查贼果于某处入犯。即将步军分发墩堡。与乡夫相兼在内。遇有零贼来攻。相机擒斩。大约追逐不可过半里一里之外葢分抢之贼。势不能多。我墩堡之兵多。而彼贼甚少。似可成功。

  一多方略、臣等议得兵法所谓多方以误之者。葢言方略虽多。未必皆中。但中一方即为对病巳经徧行三镇副参守操等官。各照所管地方。画一水墨小图或可以依凭山险。或可以占据水头。或可以建立营盘。或可以设置毒物。或可以安顿炮火。或可以挑穵赚窖。种种备之。见今俱巳报到。正在整顿。臣等每一念及。誓不与贼共戴天日。真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之意。

  ○覆督察军务侍郎赵文华条陈海防疏【防倭】

  看得督察军务工部右侍郎赵文华题称修复海防厘为五事、臣等反复参详、均系平倭长策葢不欲鏖战于海上。直欲邀击于海中。比之制御北虏。守大边而不守次边者。事体相同。诚得先则制人之义。但事务繁多、惟恐不便圣览谨将原议列为五欵、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望 圣上俯赐采览、敕下遵行、地方幸甚、

  一国家防海之制、臣等议得国初更番出洋之制。极为尽善。海虽浩大然贼所往来之路因岛□风各有定所苟熟海道何难扼要耶至于列船港次。犹之弃门户而守堂室。浸失初意。救弊补偏。急当讲画无疑。所据侍郎赵文华欲分乍浦之船以守海上扬山。苏松之船以守马迹。定海之船以守大衢。三山品峙。哨守相联。既无浅阁之虞又有避风之处。委为有据。又欲副总兵屯外泊陈钱诸岛。尤足以扼贼三路之冲。合无悉如所拟备行督察总督廵抚总兵副总兵兵备等官会同集议、务要允中机宜、以复 祖宗出洋之制、其中果有未尽事宜、听其径自酌处、

  一总兵驻札海上、臣等议得南之御倭。必资于船。犹北之御虏。必资于墙堑车骑。势不可缺。不妨多备。所据侍郎赵文华今议之船、见造则有福清等船。调取则有广东新会横江船。东筦大乌尾船。又有宁绍台温捕鱼海船。及下八山捕鱼等船。又有苏松捕鱼沙船。缘广船恐缓不及事。鱼船恐妨废生理必须处置得宜。方无遗虑。合无悉如所议、备行督察总督廵抚总兵副总兵等官、一面催调广船、一面严行海道、查处渔船、此外不知再该造船若干、钱粮应于何处出办、备细会奏、以凭议处施行、

  一直隶与浙名虽异地。臣等议得浙直俱连大海一水之地。委当总作一家。计处必须共守。陈钱诸岛分守马迹等三道、事方周匝。所据侍郎赵文华欲要总兵官正副二员分住金山临山西会之地、先守陈钱参将分画三道、马迹等山、各督信地、审时度势、委不容巳、合无将副总兵俞大猷仍住金山、再添总兵官一员住札临山、东可以控苏松。南可以控浙福。本部会推相应官二员、请旨简用、充总兵官总理浙直海防军务、住守临山地方、定拟责任、请敕一道、令其钦遵行事、合用符验旗牌关防照例请给、副总兵以下、俱听节制、未尽事宜、仍听督察督抚等官查明具奏、

  一海上既备臣等议得国初沿海一带。军伍充足。今议修复旧伍。诚为要务。但乡兵选足一万。岁支半粮不知应于何项出办。合无备行督察总督巡抚巡按等官定委两司该道官作速查议、要见乡兵一万、月给半粮、每年总该若干、应于何处处给、南方地无遗利、闲田甚少、若议清查、未免反滋侵扰之弊、似当停寝事宜、悉如所议施行、

  一出入波涛臣等议得赏当其功、则人心知劝、故功既有等、赏自有差、合无今后官军于海里获功、每倭首一颗、为首者准升二级、为从者照旧给赏、若无首级、止获贼船、亦以大小论级、总兵等官能使贼船不能登岸。即以保障论功斩获首级数多、临期奏请超格升赏、候倭患宁日、此例停止、其多处行粮一节、事在彼中、悉听督察总督巡抚等官径自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杨襄毅公奏疏四(疏)

  杨愽

  ◆疏

  覆左给事中张益等增定参赞尚书职掌疏

  遵谕条上定策遏虏疏

  奉旨条上破格整理蓟镇兵食疏

  议发京兵轮戍蓟镇疏

  议发马价银两买给宣大蓟镇军民牛种疏

  议处朵颜三卫夷种疏

  会议京营戎政核实十事疏

  责成宣大山辽四镇边臣修筑墩堡疏

  覆宣大总督江东酌议板升止帚正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条陈三关事宜疏

  ○覆左给事中张益等增定参赞尚书职掌疏

  兵科署科事左给事中张益等题称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一遇警急、则皆略守备而责参赞。不可不重其职掌。乞要从长议拟、于参赞敕内、事体不便者、稍为更易、旧日所无者、稍为增入、各一节、为照南京兵部尚书、职在参赞、与内外守备、均有保厘之责、原奉敕谕、开载巳明、顷因地方多事、督责之议、全在参赞、若不重其事权。其势自难展布。该科欲要从长议拟、委为得其领要、查得各处多有因事增敕事例、相应斟酌题请、合候命下、备咨南京兵部、转行南京五府佥书都督、既分管振武神机大小教场。以后俱听参赞节制。近日亦有参赞兼统应抚之议然徒虚语耳应天淮扬廵抚都御史凡事与参赞叶同计议而行。副总兵参游兵备等官。俱听参赞委用。未尽事宜。悉听参赞便宜处置。本部仍将前项职掌。行移内府翰林院。除原敕照旧外。另请敕谕一道。给付新任尚书李遂。钦遵行事。平宁之日。径自奏缴。

  ○遵谕条上定策遏虏疏【大同蓟镇边务】

  丑虏入犯、多在凉爽之时、防御机宜、贵审急缓之势、今之九边。大率以蓟镇为第一。葢腹心既安。四肢自无可虑。以故广调各镇之兵。为之戍守。多发度支之粮。为之馈给。精选骁徤之将。为之捍御。仰蒙 圣皇在上、深思远虑、靡所不至、臣等何容别议、今据宣大总督李文进所奏、止是永邵保兀慎摆腰三部之□其酋首俺荅黄台吉把都儿并东虏土蛮俱各未见踪迹、鸷鸟将飞、必戢其翼、甚当为蓟镇之虑、臣等谨将大同蓟镇应行事宜、不揣愚陋、开坐上请、伏乞 圣明俯赐采览早为允行、地方幸甚、

  一大同所犯之贼、数本不多、本镇兵马、巳该总督李文进、先期分布、似为有备、臣等近又移文廵抚都御史陈其学、总兵官刘汉、令其坚壁清野以固其守、设伏出奇以挫其锋、分精兵以捣其巢、简恶、少以邀其马、随机应变之策、听其径自处置计料此虏、日下必当远遁、所据李文进所讨宣府游击孙辅、大同游击周资文入卫游兵二枝、另本酌量议处、

  一贼犯蓟镇、必繇白艹川三间房一带。哨探一节。全在宣府独石参将。是时虏繇西东犯故以独石为蓟镇之耳目今奴繇东西犯故以宁前为蓟镇之耳目葢蓟镇止得其情。独石则得其形。知之既早。豫于古北黄花镇等处。加谨防御。所谓先则制人。自保无虞。合无容臣等仍行宣大总督廵抚总兵官等、督率参将刘国、多差的当人役、远为哨探、但有东行踪迹。即便飞报本部。以凭调度。哨探的确。防秋毕日。参将官重加升赏。如或怠缓悞事。与蓟镇将兵一体治罪

  一蓟镇各区、先该臣愽总督之时、每区定拟兵备副使佥事一员、为之监督、连岁督臣行臣之计、日益详密、但防秋之后。未曾定拟赏罚。诚恐人心懈弛。关系不轻。合无容臣等备行总督都御史杨选廵抚都御史张玭、严行副使温景葵纪公廵栗永禄李尚智张邦彦伊介夫各照地方、用心督理、一切兵粮事宜、悉听径自区处、督抚官不得遥制。如果御虏有功。或虏知有备。不敢窥伺。督抚官从实具奏。以凭甄录。怠缓悞事。查参究治。

  一昌平镇居庸镇边黄花镇三区。与宣府怀来廷庆永宁四海冶相为唇齿。宣大总督每当秋近移住怀来正为南山之备但事在两镇。丙子之事未免坐此未免互分彼此。必须声势联合。事方有济。令无容臣等备行宣大总督都御史李文进仍驻怀来、如果贼犯蓟镇古北口一带。宣府别无声息。即便多发精兵。星驰援应。若止犯延永。逼近南山。就将各支兵马。分屯蓟镇墙土。恊力固守。但使匹马不得入关。即为首功。

  一蓟镇燕河冷口一带逼近辽东。虏若自东入犯。蓟镇督抚官。相去隔远。调度自不能及。即使有兵可发。千里赴援。不惟无以济事。亦非兵家常筭。合无容臣等备行辽东都御史吉澄、会行总兵官云昌、即将本处兵马整木朔停当、如果虏犯燕河等处、不必候调、径自领兵前来策应、有功与蓟镇将兵一体升赏。迁延误事。与蓟镇将兵一体黜罚。

  ○奉旨条上破格整理蓟镇兵食疏【蓟镇边备】

  窃惟昌蓟二镇、近在畿辅、实为腹心之地、粤自庚戌虏变以来、远调客兵、分番入卫、原非经久之计、臣慱经略之时、奏称蓟镇之事、当以练主兵为根本。调客兵为权宜。于后郎中唐顺之经略。又奏称主兵练成一枝。当减客兵一枝。非臣二人之私言。实为众人之公议。乃今督抚等官、或玩愒而人事不修、或灾沴而天时未顺、以致练兵之举、十年罔效、阅兵之使、三出无功、诚可骇叹、仰蒙 圣皇在上、渊虑深思、长驾远驭、既将悞事之臣、各加黜罚、又欲本兵之臣、破格议处、特念臣慱尝历兹镇、明旨叮咛、曷啻面命、臣慱虽至愚极陋、敢不仰承万一、连日谨与臣缙共摅一得、条为十事、极知兵马钱粮、各有攸司、切缘事体重大不敢避忌、固臣等狗马之心、亦臣等之分也

  一各区主兵、虽有总副参游等官、职专选练、若非兵备副使为之监督。事权既轻。赏犒无措。日复一日。全乏实效、查得永平兵备副使温景葵、昌平兵备副使栗永禄、怀柔兵备副使张邦彦、密云兵备副使李尚智、蓟州兵备副使纪公廵、才识操履、俱极一时之选相应久任责成、合无备行各官、兵惟分而后可练故不属之督抚而专责之司道将所管区分主兵、通行搜选、设法教练、仍将敕谕各另换给一道、备将选练主兵缘繇、开载于内、一年之内、练有成效、不次擢用、因循不振、从重降罚、及照各官年资巳深、若使迁转别处、新任之人、事体不能周知、悞事不浅、本部一面移咨吏部备查各官年资、如果相应者、拟升参政职衔、仍兼佥事管理兵备、年资未深者、职衔照旧、公差科道等官、虽有查盘等项事情、不许轻易委用、致妨正务、廵抚官月一阅视。总督两月一视、合用犒赏银钱等项、准于督抚兵备赃罚银内动支、本部仍发银二万两、分发各道、添辏犒赏、大率军以十人为率。八人习火器。二人习弓矢。若使人人火器精熟。倚墙拒守。自当万全。

  蓟镇有急而远调西三边之卒殊失策也一陕西固原宁夏延绥三处客兵、比之宣大、尤为窵远、十余年来、往返奔驰、疲劳极矣、但主兵教练未成若使遽为撤去。一有急缓。未免失措。相应通行酌议、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将延绥游击时达所统游兵一千五百名、既称不成行伍、查照总督尚书许论原议、以后免其征调、其延宁固原各枝照旧调发本部一面咨行陕西督抚等官、将该班官军、用心拣选、俱用马军、不用步军、马匹军器、如果不敷、作速奏请、听本部与工部处发、兵行之日、廵按御史坐委守廵兵备、该道查点明白、具繇奏知、候四十一年以后、主兵练成。每年逓减一枝。以示休息。其山西山东保定辽东宣府大同应调之兵。不得援以为例。

  一陕西等处边兵、既欲渐撤、各区摆守之兵、恐不足用、查得京司三营、自我 皇上更定之后、戎政大臣顾寰王邦瑞悉心整理、大有次第、相应酌量调发、合无备行京兵不宜远征恐蹈唐人神策之事至于出戍□畿其策可行也戎政大臣选兵四枝。专在居庸镇边二区防春。正月十五日启行。三月终旬回营。再发兵四枝。专在居庸镇边二区防秋。七月十五日启行。九月终旬回营每枝三千名。止用马军三百。以备传报。其余二千七百。俱用步军。其步军盔甲器械。上边之日。暂借阖营之马驮送。班满盔甲器械。交付该区参将分守官收贮。以备次班应用。免致往返劳费。春防用参将尹秉衡曹镇、佐击王国柴愚管领、秋防用参将杨正方圆、佐击刘臣钱炳管领、居常则督军操练火器。及期则督军肃队以行。若果临期无警、听总督官具实奏请、以禁军多骄故也近者剿寇则令内臣别将不属之督抚矣另议进止、参游官到镇。悉听总督廵抚节制。不许抗违。

  一该镇粮饷、虽有总督兼理于上、郎中主事分承于下、缘彼此原非专属、甲可乙否、动见抵牾、自昔用兵、固未有食不足而兵足之理、臣等悉心图维、必须该部大臣。专一督饷。则职掌既明。施为自易。合无移咨户部于本部左右侍郎内、奏差一员、量兼宪职、请命敕谕关防书吏、前去蓟州住札、专一管理昌蓟二镇主客二项钱粮、并查催各省拖欠民运、各区钱粮、但有不足、兵备副使即便呈省督饷衙门处发。一年满日、另差侍郎前去、二三年间。事体停妥。总督官照旧兼理。侍郎不必再差。见今年巳丰稔。正当收买之时。若果户部帑银不敷。工部借银十三万两。户部发银十万两。交与侍郎带去。或补主兵之粮。或给客兵之粮。或召买新鲜米豆。安置仓廒。以备支用。务要区处得宜。不致浪费。兵备将领军卫有司等官。悉听节制公勤者从实举荐。怠弛者从重参奏。一切侵渔奸弊。悉听侍郎区处。庶几士嘻马腾。以之练兵则兵可强。以之御虏则虏自戢。提纲挈领。此其首务。

  一火器中国长技、在各边用之于战。其利什一。在蓟镇用之于守。其利什九。仰蒙 皇上洞悉边计、顷者敕下臣慱速将宣大蓟镇、多发火器、臣等奉行惟谨、俱巳陆续督发、但先年所发之数、似亦不少、该镇漫无章程。不用之于城守而用之于操演殊可笑也有用之物。置之无用。殊为可惜。相应立法稽考。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廵抚都御史徐绅、将各区先发今发火器火药通行查出备造循环文簿二本、每季终差送工部倒换、如果见在火器火药、尚不足用、即便会同具奏、听候再处、其本处岁造火器火药、亦要一体查明、附入簿内、

  一各区主兵、近来分布不一、或今岁在此区。明岁又在彼区。防春又在此区。防秋又在彼区。以致军士地方险易。不能熟知。东奔西驰。殊无固志。至于宁山等卫班军。轮戍蓟镇。即同主兵。相应一体整理。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即将各区主兵、公同镇廵兵备等官、分泒停当、一面具数咨部。一面出给简易告示。谕众知之。以后不许轻易调动。其应援客兵。听其临时斟酌。不在此限。本部一面咨行各该廵抚都御史各将宁山等卫班军、遇有迯故者、先于别项军内选补、务足原额、每军启行之日、各先处给月粮三个月、具繇奏知、如仍前玩愒、听蓟镇总督官、从实参究、

  一兵家之法、先则制人、后则为人所制蓟镇虽称专一摆守墙垣。贼果临墙、患巳剥肤。终非万全之计。出奇以制之。多方以误之。封疆之臣。自当加意整饬。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即将边墙之外。逐一踏勘。要见何处可以火攻。何处可以水攻。何处平夷。应该铲削。何处险隘、应该堵塞近则十数里。远则一二十里。五六十里。要在因地制形以为墙之藩篱至于应哨人役。果能哨探明的。即照近日题准事例。实升职级。仍重加犒赏。犒赏之费。于抚夷银内动支。银如不敷。再行奏请。至于州县村落。多无城堡。亦当一体修缮。臣慱往年廵抚甘肃。尝创为墩院之法。其费甚简。其益颇多。容臣画成图式。咨送杨选以次整顿。但成一处。即有一处之益。不必欲速。务求远利

  一山海一片石等处、相去蓟州数百余里。军士本色月粮。俱于蓟州仓关支。甚为不便。虽有委官总领。无力转运。只得就彼减价粜卖。兼之委官任意侵渔。及至到营。每军仅得银一钱二钱而巳。臣慱总督之时。巳尝题准。令其本折随宜兼支。颇闻管粮郎中泥于旧例。至今未见遵行。臣等以为政贵宜民。法当通变。关塞□少□难全折不知可于永平另立一仓否军欲折色。我即以折色给之。却将遗下本色。查给附近仓口军士。远者近者。均为有益。何惮而不为。合无移咨督饷侍郎。到镇之日。加意一处。仍备细回奏。

  一朵颜三卫属夷。抚赏之举。虽不可废。各该将领。向因无处措办。未免剥及贫军。蠹坏操练。此为第一弊政。况彼夷乍臣乍叛。全不足恃。必须恩威并行。使其既知所感。又知所畏。方能经久。合无备咨总督都御史杨选、今后夷人安心向化者。该入贡则听其入贡。该抚赏则优为抚赏。如敢入边剽窃。或在边外扑杀应哨人役。即便着落夷中头目。将贼人贼赃。尽数献出以正法典。如果负固不服。相机发兵。设法剿捕。不得驾言诱杀扑杀。以致肆无忌惮。合用抚赏银两。每年户部出银一万两。本部出银五千两。共银一万五千两。与同本处香钱等项。相兼凑支。将领如再科军一钱。轻则降级。重则调发口北极边卫分。以示惩戒以后一切工役。不必累军。销其锐气

  一废弃将领、欲其使功、不如使过、即如近日原任总兵官姜应熊与同游击胡镇岔道一战、大挫贼锋、是其明验、必须多方搜取。置之军门。方收群力群策之效。合无移咨总督都御史杨选速将各边废弃将官、径自选取、有智识者则用之练兵。有勇略者则用之御虏。随才器使。各尽其长。有功之日。指名具奏。以凭擢用其见在军门怯懦不才者。即日分别革退。以除振武主兵之害。

  ○议发京兵轮戍蓟镇疏【京兵戍蓟】

  京营之兵、频年坐食、渐成骄惰、近议拣选四枝、戍守居庸镇边二区、其说有四、其一则京兵习见烽燧。惯经劳苦。可以转弱为强。其二则居庸镇边。原有怀保在外。警报绝少。即使有警。去京不及百里。朝发而夕可至比之远调宣大保定之兵劳费悬绝其三则春防之月。该镇止留边兵三枝。一有声息。居庸镇边。未免分置边兵。兵分力弱。顾理不周。若得京兵戍守二区。边兵自当专管古北冷口紧要去处。在此则为虚声。在彼则得实用。其四则臣等原题若果临期无警。听总督官具实奏请。另议进止。即如来春果无警急。京兵自难轻发。所省钱粮。更为不赀。所据戎政大臣顾寰等具题前来、相应通行计处、合候命下备行戎政衙门、查照本部原议、将参将尹秉衡等所领防春官军四枝。整搠停当。敕书旗牌炮火等项。本部预行该部请给。稍待来春居庸镇边。果有警报。容臣等再行斟酌。或量发二枝。或全发四枝。具繇奏知。如果无警。通不必发。务中机宜。仰体我 皇上节财省费至意。一面移咨总督侍郎杨选。必须宣府实有声息。方许请兵。不宜无事张皇。自悞边计。

  ○议发马价银两买给宣大蓟镇军民牛种疏【三镇牛种】

  边计莫善于屯田自古道之予尝问边镇者公类云边地埆瘠万无可屯之理不知何故也然近者宣大督臣秦中抚臣皆□屯政又何说耶

  臣等仰惟 皇上诚感上玄、惠流下土、兹者履端伊始雪泽屡降真为盈尺之祥、行见千箱之庆、但宣府大同蓟镇三处、逼邻虏境十室九空、即日春融、正当布种之时而或有牛无种、或有种无牛、迁延过时、自绝秋成之望、臣慱向在右卫、固尝目击其苦。若使因天之时。顺地之利。稍为处给。计种一石。可得子粒数石。富民以裕国。足食以强兵。比之岁荒召买之费。月粮折支之难。曷啻倍蓰。户部帑银。见称缺乏。本部马价。数虽不多。尚可措置。系干边计。不敢自分彼此。相应通行议拟、合候命下、札行太仆寺、于马价银内、动支三万两、宣府大同蓟镇各发一万两、差官分解廵抚都御史赵孔昭陈其学徐绅处、责委各该守廵兵备等官、收买各样种子。沿边军民中。审其十分贫乏者。分等查给。合用牛只。官为劝借。令其趁时布种。秋成之日。抵斗还官。另立小仓收贮。专备来年给种支用。廵抚衙门。仍置循环文部二扇。年终赴部倒换查考。

  ○议处朵颜三卫夷种疏【区处三卫】

  臣等窃闻尧舜之时。分北三苗。庶绩咸熙。葢言三苗之中、善恶不一。其善者即留之。其不善者则去之。以故劝惩既明。恩威自着。两阶干羽之舞、光映简册、凡以处置得宜故尔。即今圣神在上、远追尧舜、而三卫夷人、近在郊圻之外、比之苗民、尤为不同、但中间固有背华而勾虏作逆者。亦有效顺而传报虏情者。若使一槩剿烕。殊非天地包函之义、况此辈兽心狼子。全视我之强弱以为顺逆。若使我将果择。我兵果练、东西二虏。可以鞭挞。惟此小夷。自当震訾弗遑。譬之元气既壮、邪沴必消、臣慱以为我 皇上今日择将练兵之计、圣谋神算、乃其第一义也、即今总督都御史刘焘总兵官胡镇廵抚都御史温景葵俱当开府莅任之初、正属夷情观望之会、合无通行各官、仍照臣等原议、将三卫都督等官、明白宣谕、即将勾虏作逆者、访究的确姓名。责令本管都督绑缚献出。都督重加升赏。夷犯置诸重典。以示惩戒。如或都督自行勾虏。或将手下作逆之人。不行献出。革去官职。绝其通贡。如果情罪深重。仍要据实奏请以凭剿处。至于向化之夷。又当多方抚字。每遇叩关入贡则丰其廪饩。厚其赏赉。使之退无后言。或遇走报虏情。则待之以诚。犒之以礼。使之乐于效命。中间果能将西虏辛爱把都儿。东虏土蛮。设法擒拏。函首来献者。优以万金之赏。庶几善者既知所劝。恶者自无所容。不惟足以服彼夷之心。亦自可以消彼夷之党。度势审时。似得分北三苗之义。臣之愚见如此。

  ○会议京营戎政核实十事疏【戎政核实】

  臣等会同总督京营戎政太子太保镇远侯顾寰、廵视京营吏科左给事中辛自修、河南道监察御史刘存义、议得京营之兵、专为京师而设、 祖宗居重驭轻、强干弱枝、意甚深远、边关之事、责之边兵、所以张京兵之羽翼、京师之事、责之营兵、所以壮边兵之根本、气脉相通、声势相倚、即如去冬变生仓卒、请调纷纷、以致戎政二臣、莫知适从、欲听其征调。则腹心为重。调去一枝。京城便少一枝之用。欲阻其征调。则口语横生。一人倡之。百人从而和之。即今正值防秋臣等以为先当定其规模中外之臣。始便遵守。除通州昌平原系京师肩背肘腋、遇有警急、酌量分发策应巳于后开款内备陈外、其余密云顺义三河良涿等处、虽有警急、上听总督军门径发边兵策应、不得仍前轻讨京兵、致误大计、及照事不在于文具、政当广集众思、所据营中一应事宜、臣等遵奉明旨、始而通行副参佐击官、各另开报继而会同廵视科道官同加参酌、连日悉心计处、总得十事、不敢不从实奏对、伏望 皇上俯赐采览敕下遵行、

  一核操练之实、会议得治兵之法。有合操。有分练。合操而不分练。无以熟其技艺之能。分练而不合操。无以尽其营阵之变。二者并行。方克有济。予尝见京兵十二万合操绝无技艺阵法之奇但多费火器耳事之上下相蒙类如是也即今下操之法。列行而立。举炮而行。主将入营。诸军环立。中军者进曰禀事件。主案者进曰行文书。常套既毕。方始开操。旷日废时。以致将疲士怠。未执弓矢。未持火器。而精力巳先竭矣。仅举合操。惟日不足。又何暇日及于分练哉。合无以后合操之日不必分练。分练之日。不必合操。每月以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三四日为期。戎政二臣五鼓入营。总阅一次。军士先期至教场。列队而坐。相去五尺。一炮起。二炮列营。三炮开操。照依旧规操毕。方演技艺。不拘火器弓矢。俱悬银牌为的。中者。即以银牌赏之。不中者酌量惩治。科道不时廵视。听从其便。其余二十六日。戎政二臣至营。中军止举炮三声。炮毕官军分入各营。听本管将官自行操练大率弓矢火器。亦俱以银牌为的。中者给之将官下若干人射打。中军千总把摠管队下若干人射打。预先分定。各另演放。务尽以一教十。以十教百。以百教千之义。戎政臣与廵视科道不必同在一处、随意各入一营。亲为较阅。除中者亦赏银牌外。不中者酌量惩治。管教官旗。各以所教之人中的多寡。分别明白。动支子粒银两。买办花红听戎政科道官会定赏格。当面赏劳。少俟各营操毕、中军再举炮三声。军士以次出营。戎政二臣。然后料理文书。军士乘朝锐之气。免久立之劳。得早散之便一举三得。人心自然踊跃。

  一核战守之实、会议得京边之兵虽一。战守之用各殊。葢边兵主于战而守在其中。京兵主于守而战在其中。边兵战于外。则奋其敌忾而手足之义明。京兵守于内。则严其弹压而腹心之体正。近日议者多欲远调京兵与虏角。不知仓卒之际。尚当广集边兵以卫京师。岂有反调京兵外出之理。合无今后有警。除南有重城。事势稍缓。不必设营外、东自东便门起。迤逦而西。至西便门止。即以车营十枝。酌量分布。京师演武场在安定门外亦以重防东北面也丙子之役奴屯将台而城上不敢用炮击之至京兵之外屯者则伏于方泽墙内大可恨也大率东北二面为急。用车营八枝。西面稍缓。用车营二枝每枝实营盘一处虚营盘二处。略如布棋之势。去城虽远。不过一里二里。其战兵六枝。将副将四员。城东城北城西城南。各屯一枝。联络札营。不必太远。紧在关厢之外。听臣等相度贼势。专备城内城外调度应援。余下参佐二枝。俱随臣等戎政二臣。同驻适中去处。一应军中事宜。臣等得以面相计议。外壮车营声、势。内助都城防守。庶为两便。万一通州昌平请讨兵马。即将参佐二枝。分发策应。若非十分警急。不必轻发。徒为劳费。

  一核将领之实、会议得即今京营诸将、或取其久谙边务、或取其屡有战功、可谓极一时之选矣、顾乃逐队随行、全无表见、岂边关为易、而京营独难哉、臣等以为不能恊和故也。军国之事每如此每议一事。面相从矣。复退而相訾。每练一兵。词相诩矣。复阴以求胜。操练无效。则曰主帅之令不敢少违。及使尽言。又逡廵而掩口。攻刺无术。则曰 祖宗之制不敢少变。及使议法。止局踳而俯躬。矜巳之廉以骄人。发人之私以扬巳。夫不和于众。不可以师。上负圣恩。中违将令。下失军心。则将焉用彼哉。合无以后容臣等戎政二臣、将各官痛加戒饬、务期视国若家、视军如子、视贼如仇、上下同心内外戮力、以慰宵旰之怀、如敢仍蹈前弊、及摇惑军心、阻挠军机者、容臣等科道官从重参治、以为人臣不忠之戒、至于一切营务。统领于上。总其大纲者。臣等戎政二臣之事。分理于下。条其小纪者。诸将之事。旧规一决一罚。一鞭一挞。皆臣等任之。诸将拱手受成而巳。甚非所以重将权。明政体也。不特得体且易行法今后合营之事臣等戎政二臣主之各营之事各将主之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有兼督之简易。无掣肘之嫌疑。方为长便。

  一核军士之实、会议得莫难于练兵。尤难于选军。固有选时强壮而练时衰疲者。亦有选时精锐而练时疾病者。故选军以备练军之用。练军以寓选军之法。二者不可偏废也。今选军巳半年矣。能无衰疲疾病者。厕于其中乎。合无容臣等戎政二臣。于每操练之时。严行各营将官。详加阅视。但有衰病军士。即行摘出。换作城守备兵。若必类齐选汰则军中必常有老弱矣营中挑选精强者。不必类行。随缺随补。是无日不练无日不选行之既久。人人皆可练人人皆可选矣

  一核论议之实、会议得三军之心。至难齐一。论议不宜太多。法令不宜太烦。即如近日营政。或军分三等而朝改夕更。或将列各营而东移西调。譬之医家。处方既定。不俟奏效。辄为易方。奕者布势方成不待终局。辄为变势。施于一人。尚难行之。而况亿万之众哉。合无以后京营一切号令未定之前。不害于同。不嫌于异。既定之后。姑令遵守。以考成功。若今日曰当因。明日曰当革。一人曰当守。一人曰当战。横议纷纭。揆之政体。甚为错谬。况谋事贵广。处事贵决。持不断之意。集盈庭之言。何时议论方巳哉。此于军务。极为吃紧

  一核火器之实、会议得京营原选战兵六枝。兵车十枝。近日京营操演自寅至巳炮声不绝日费火药千金葢演放火药一则辨其器之良窳一则娴其技之精熟今演试数次则工既辨矣既无铅子凭空发火则于凖的无据矣徒日费千金何益特以地联宫苑声达禁中凡技击驰骤皆不可见惟此炮声可显忠勤此人臣欺上之最大者无人发之何哉全赖火器以为长枝。制造不成。则器不成用。每致反伤。给发不速则器不相习。必致悞事。廵守官军尚可陆续处给。惟战车兵一十六枝。时不可缓。每兵车一营约用连珠炮三百二十位。夹靶鎗一千杆。每出战。一营约用连珠炮一百位。夹靶鎗一千三百杆。总该二万一千六百位杆。铅子随火器倍给。合无听臣等备行工部春秋两防。查照前数尽行领出。责令军士常川演放。遇晚收于德胜安定二门新设库内。试验坚好者留营备用。损坏不堪者送回该局。即便改造以革异日混给之弊。毕日通行交还该局

  一核兵车之实、会议得兵车之设较之马兵。十分省便。但运用驱驰。不无损坏。若毁轮败辕。腐绳朽索。与无车同耳。合无每年春秋二防。容臣等戎政二臣备查。各车营轮辕有无坚致。绳索有无牢固。如有不堪及缺少者。备行工部不时修理。方得实用

  一核城守之实、会议得都城正阳崇文宣武三门外有重城。每门止用军二百名。共六百名。各委号头一员统率把总管领。其余六门并重城七门每门官军五百名。共三千五百名。与同各该守门官军相兼守把。都城敌台一百二座。每座军十名。共军一千二十名。垛口六千四百处。每口军一名。共军六千四百名重城敌台五十七座。每座军五名。共军二百八十五名。垛口八千九百九十二处。每口军一名。共军八千九百九十二名。临期如有事故。听臣等戎政二臣。即于班军内照缺拨补。每门将官一员。督率千把总官管领。昼夜廵警。悉听钦命大臣调度。本营一面预造花名文册。不佥日月。逃故者明注其下。以革临时混淆之弊。

  一核弹压之实、会议得都城内鼓楼东西二处。四牌楼二处。东安门西安门大街二处。左右长安门大街二处东西江米巷口二处。共十处。每处军五百名。共军五千名。各委中军千把总官管领听候调用。东西仍各总委将官一员。往来提调。重城内猪市口东西二处。每处军五百名。左安门东便门适中处军五百名。右安门西便门适中处军五百名。永定门内东西两处每处军五百名。共三千名。各委中军千把总管领摆列。仍总委将官一员往来提调。二项游兵。俱于三等城守军人内选用。如或不足。即于班军内挑选强壮者相兼守城。替出三等军人。都充前项之数。一以潜消奸宄。一以听候策应。

  一核哨探之实、会议得京营事体。虽与边镇不同。春秋两防。虏情急缓。均当预闻。兵部旧设差探人员然食粮甚轻其人多市棍投托衙门者故全不得其用也若止凭边镇传报则是全寄耳目于人万一为其所诳悞事不浅近例各边夜不收哨探明实。防御有赖者。升实授一级。陷殁者升署一级。被伤者量赏。委为鼓动人心之要。合无每当春二三月秋八九月。容臣等戎政二臣于各官家丁内。慎选道路熟知。年力精壮者。赍执火牌。前去蓟镇宣大沿边分投哨探。果能哨探明实或被杀被伤照依边镇。一体升级加赏。以示激劝。

  ○责成宣大山辽四镇边臣修筑墩堡疏【四镇修堡】

  照得京师地方。以蓟镇昌平辽东为左辅以宣府大同山西为右辅。制驭夷虏之方。蓟镇昌平自为一局主于修墙设险。而战寓于其中。见今总督刘焘公同镇廵等官加意举行、无容别议、宣府大同山西辽东同为一局。修墙设险仅可阻遏零骑。虏若拆墙突入。地敝兵寡。势难自御。在沿边则当整饬烽墩以明耳目。在近边则当修筑墩堡以便收保。所谓坚壁清野。必须壁既称坚。然后野可望清。近日山西两次之警。可以为鉴。即今春和土融。呈乞通行四镇一体查处以消虏患等因、案呈到部、看得宣大山辽四镇墩堡。或原设而年久倾颓。或新设而被虏攻毁。或散居原未设堡。或仰卫聊为小寨。或藏之窑洞。或伏之窨窖。官府全不经心。小民多属无力。横被抢杀。甘心坐视臣慱昔廵抚甘肃、创为墩院之制。中为一墩。四面筑一小城。今中原村落御寇亦宜仿此极宽不过十丈。费少易成。地狭易守。虏尝拥众数万。突入凉州。一无所掠。卓有明验。所据该司具呈前因甚于地方有益、相应依拟题请、合候命下、移咨总督宣大尚书江东、廵抚山西侍郎万恭、宣府都御史李秋、大同都御史张邦彦、辽东都御史刘应节、各将沿边火墩、并近边军民墩堡、分委守廵兵备司道、并文武官员、速行估勘、原有损坏者。因而修理。原未设立者。从而添筑。如堡大人少。则止据堡之一二角墩。军民有力。则令其自筑。军民十分无力。即将合用银两。逐一估计明白。具奏前来。以凭处发。大抵此举。全是廵抚之责。果能处置得宜。在官使无虚费。在民使免骚扰。在虏使无侵轶。方称 圣皇委任责成至意。文书到日。通限半月以里每卫每所每州每县各另画一水墨小图。并委过官员职名。廵抚衙门径自咨部查考。一面移咨都察院转行各该廵按御史候工完之日。亲诣查勘。如果足堪保障。即将总督镇廵等官具奏奖赏。若以虚文塞责。全无成效。一体指名参奏。

  ○覆宣大总督江东酌议板升止帚正【板升止帚正】

  看得大同总督镇廵官江东姜应熊张邦彦等题称嘉靖四十五年事也板升李自馨等欲要率众投降一节、臣等逐一参详、守廵兵道熟计虏情、谓降亦扰。不降亦扰。扰亦防。不扰亦防。此数言者。诚为确论。总督镇廵逆料人言谓或止帚咎于拒降所致。或借口于招降为媒。或责备于区处无方。此三说者具见苦心。大抵虏人求入我边谓之投降。汉人复入我边。谓之止帚正。乃今李自馨等既以止帚正而来。 圣皇在上。天覆地载。元元赤子。何忍拒之。但其中情伪尚不可知。此外机宜。均难悬断。合候命下、移咨尚书江东、严督摠兵官姜应熊、廵抚都御史张邦彦、切不宜差人先入虏营。以启衅端。止将李自馨善加安置。静以待之。李自馨等如果率众来止帚。即便细加译审。必须的系汉人。方许入边。应该如何安插。应该如何升赏。应该如何防范。便宜处置者径自处置。请旨处置者星驰会奏。至于真虏虽幼男妇女。一人一口。不许轻易放入。如果李自馨等别有阻碍。不能即来。置之不问。惟当谨我边备。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条陈三关事宜疏

  一曰议联络、大率谓九边将领、一遇虏犯、束手旁观、按兵坐视、欲要通檄总督镇廵等官、果有黠虏大举消息、左右境镇、不待调遣、各以马军策应、贼退之日、听廵按御史核实功罪、委为联属边防之意、但蓟昌二镇、腹心重地、难与诸镇槩论、春秋两防、急缓不同、自当从长议处、况游击敕内、原有应援邻境之文、专制阃外、尤是总督军门之任、合无斟酌所拟、除蓟昌二镇、不必应援外、通行各边总督镇廵衙门及各该大小衙门将领等官、今后春浅秋深、如遇大虏侵犯消息、各要严加哨探、必须真知本镇绝无虏踪。方许先以步军分布要害。防御本境。仍不待调遣。总督官即行镇廵官拣选精锐马军邀击。如贼犯山西。大同则应之于东。延绥则应之于西。如贼犯宣府北路。东中二路各出奇兵援之。推之各镇各路。莫不皆然。贼退之日听该镇廵按御史分别功罪、既不宜舍巳之田以失本镇之防。亦不宜秦越之视以昧共济之义。违者仍听廵按御史指名参治。

  一曰议防守、大率谓三关摆边之军。其患在于边长人寡。贼萃我散。以致往往不格。欲要遵奉墩院之制因墙修筑墩院。至于守墩即以守墙。修墩即以修墙。修时亦守。守时亦修。此数言者。诚为确论。合无悉如所拟、从实举行、

  一曰议勾充、此部议不允得旨有稗军政着再行详议本部执奏乃已大率清勾军士、旋复逃亡、欲要移文两京各省清军官员、每三年一次清解、不必佥发军丁、止追衣装银两、解赴布政司。发边召募土著。顶名操备。委为实政。但恐相沿日久、反致埋没银两既无完解之益军伍遂成废弛之患。系干兵制难以轻议。合无听本部仍照旧例、转行各该廵按御史严加清勾。不许徒为文具、

  一曰议接济大率谓三关马匹、缺少数多、欲将先年本部议开军职、犯该边方立功纳银纳马赎罪、并各卫军余上纳知印承差吏典二款事例、照旧开纳、及不许上银。止从本色。以补各营急缺马匹。查得前项事例、先以停止、但今山西三关兵荒之余、战马半耗委当多方处补、合无斟酌所拟、行令廵抚万恭再将前例督行山西布政司出示该镇再开、三年、止许照例纳银贮库、相兼该镇椿朋等银、分发守廵兵道陆续收买臕壮马匹、验印给军、限满停止、别省别镇、不许援以为例、

  一曰议拣选、大率欲将三关军士、分布上中下三等、给与马匹器械以备选锋列营城守之用。查得拣选军士正是镇廵之责、今欲军门严行将领、无非慎重其事、务求实效之意、合无依其所拟、移咨总督江东备行山西总兵等官、趁今秋防以前、务将各营军马精加拣选、照依等第、分别操练、以后不必定以五年为限。每当春秋二防、遇有老弱。即便沙汰。一如京营操中寓选选中寓操之意

  一曰议招回大率谓频年虏入内地。抢去人口。各怀故土。祗被虏羁。不能展脱。欲要扩议赏格。优录招回之人。及分别酋首谋主。并明我耳目等第。查得先该总督尚书许论题该本部覆奉钦依有能斩获俺答把都儿大头儿首级来献者封以伯爵赏银一万两斩获丘富周原首级来献者、为首升三级。赏银五十两、为从升一级、赏银三十两、俱与万恭所议相同、合无申饬、各边总督镇廵等官、明谕沿边大小将领、不拘汉人虏人、果能密切擒斩虏酋等项、定照上等事例、一体升赏、名该将领仍要加意招徕、用心接引、遂我人止帚向之心。散彼虏逼胁之党、方称任使。如或明肆阻拦或暗行戕杀。俱听督抚衙门轻则以军法究处。重则以处置宪典。以示后戒。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邵梅芬霏玉参阅

  杨襄毅公集五(疏)

  杨博

  ◆疏

  奉旨会议勾补军丁责成抚臣管理疏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请迟摆边兵马节饷疏

  议选练州县民壮疏

  覆大学士高拱等建议责成宣大等七镇边臣及时整饬边备疏

  责成蓟昌辽保诸镇边臣及时修饬边备疏

  覆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堤备蓟辽二镇疏

  覆蓟镇查盘御史余希周等议处戍兵疏

  议覆添调南兵疏

  覆陕西总督都御史戴才议处番夷疏

  覆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等计处安插史车二营属夷疏

  奉诏条陈边计疏

  覆都御史庞尚鹏等议储养边材疏

  覆陕西查盘御史萧廪条陈仆苑二寺兼布按二司职衔管理守廵事务疏

  ○奉旨会议勾补军丁责成抚臣管理疏【勾补军丁】

  臣等会同兵科都给事中邢守庭等议得各边军士自国初以来。编发罪发。虽头项不同。均是募民以实塞下之意。岁月既深。人情遂玩。或厄于旱荒。衣食不给。或苦于掊克。启处弗遑。老者以死。壮者以逃。遂致敌忾乏人。捍御就废。以故廵抚侍郎万恭感时愤激、有此衣装银两之议、但事必稽诸国体。方可经行。政必惬于民情。始能垂久。臣等再三筹度、似应仍以勾丁为正。即如山西一省。州县三十有奇。每州每县。雁门偏头宁武三关之军。多者六七百名。少者不下四五百名。通以五百名计之。可得四万余名。往时止令廵按御史带管清补。今若比照蓟镇两关事例。实军伍掌调发自是廵抚之聀就令巡抚管理都台严重令自易行。人性坚刚边又得用。军士以卫所为家。父兄子弟在焉。以州县为老家。族姓在焉。关营之军有缺。先当于卫所捉捕。司其事者。掌印指挥千户之责。若照蓟镇事例。定为举刺赏罚。掌印指挥千户。自当悉心干理。不敢违悞。至于两京各省仍当一体清理。得一人则有一人之用。得十人则有十人之用。要之不若整理本省之军尤为便利合无备行万恭督同布按二司清军官并守巡兵备道先将三关逃军通行查明。卫所有丁者。于卫所勾补。卫所无丁者。于州县勾补。年终备将补过军士造册送部查考。一面将州县卫所掌印官。查其勾补有成。并全不勾补者。指名举刺。以凭旌赏降罚。以示激劝。本部仍行两京十三省巡按御史将山西缺伍之军。各另严加清勾。远者限半年以里。近者限三个月以里。将解过军士。备细奏报。以凭转行万恭。各查有无到边从实回奏。臣等遵奉特旨。不敢不悉心计处。以求有益。但识见媕浅、深切悚惶、伏乞 圣明俯赐裁定、敕下遵行、臣等幸甚、地方幸甚、

  ○覆廵抚山西侍郎万恭请迟摆边兵马节饷疏【摆边兵马】

  看得廵抚山西左侍郎万恭具题前因大率谓该镇防秋兵马。俱巳分布停当。及称本镇往年摆边。始于六月。撤边终于九月。今秋虏情尚早。不敢空费。约于八月初一日赴边。可省行粮八万余两。以备十月紧急。及作来秋客兵支用。仍乞永为定例。一节为照各镇防秋事体料敌为上。节饷次之。今岁侍郎万恭乃能参酌虏情。将摆边兵马易于八月初旬。在官军既省久戍之劳。在粮料足备方来之用。一时壮猷。极可嘉尚。但兵贵相机。似难遂为定例。系干边务。相应通行酌议。合候命下、移咨万恭将所省摆边兵马六月七月钱粮八万余两。准作今岁冬月之用。如果哨无警报。留作来岁秋冬之用。悉如所拟施行。以后摆边不必拘泥月分但以虏情缓急为序如虏报孔棘。虽早一月二月上边虏贼实缓。虽迟一月二月下边。俱无不可。惟在动中机宜。务报万全。

  ○议选练州县民壮疏【选练民壮】

  查得弘治二年该本部题准令天下州县选立民壮照依里社以为额数、如州县七八百里者每里佥二名、五百里者、每里佥三名、三百里者、每里四名、百里以上者、每里五名、大约多者千有余名、少亦不下四五百名、即今相沿日久、名在实亡、每遇地方有警、动称无兵必湏仍复旧制以壮兵威、以严内治、呈乞计处等因案呈到部看得今之郡县。即古之诸侯。昔人谓与之地土人民而不与兵。是以匹夫而守一州。诚为至论。弘治初年本部尚书马文升有见于此。选设民壮。量里社多寡。为编佥则数远虑深谋。真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若使州县正官。果能搜选得人。训练有法。无事可以弹压奸宄之心。有事可以坐收擒剿之効。迩年以来。浸失原意。或以之调防边塞。或以之抽补军役。甚者公然折银。私自役占。徒有民壮之名。未见兵勇之实。即如近日四川南直隶妖寇之变。攻陷城池。焚刼官库。守土官员。坐视纵横。束手无策。诚为后车之鉴。所据该司具呈前因相应亟为议拟合候命下并行南北直隶并十三省廵抚都御史转行兵备守廵该道着落各府州县掌印官、照依弘治二年事例、即查本州岛县原额守城民壮若干。见在若干。逃亡未补若干。中间守边抽军折银各若干。即今应该作可处置。止宜因旧整顿遴补若按里签报必滋扰累或将本处见有快手机兵等项改补。止要查复原额之数。不必多增一人以致劳民伤财文书到日。通限两个月以里。开款奏闻。稍俟规画事定。编立队伍。每五十人为一队。设队长一名。一百五十人为一摠。设摠管一名。专理责之。州县巡捕官兼理责之。州县掌印官摠理责之。该府掌印官各查空闲官地一区。立为民壮教场。春夏秋三季月操六次。至冬操三歇三。务使武艺精熟。器械修整。如遇艹寇生发。即便督率剿捕。有兵备官处。听兵备官。无兵备官处。听守廵该道官。不时教阅。抚按官巡历至处。与同卫所官军一体操练。如果人强艺精。卓有成效。许其特为奏荐。重加奖赏。怠玩废弛者。指名参究。岁终巡抚官将该管守廵兵备掌印巡捕官开注勤惰送部查考如敢占役。查照私役军人事例。重加降罚。一整饬之间。既无增饷之劳。立见足兵之利。事关机要。伏乞 圣明俯锡裁定。

  ○覆大学士高拱等建议责成宣大等七镇边臣及时整饬边备疏

  看得大学士高拱等题称大率谓北虏率众款塞、稽颡称臣、朝廷准其贡市、锡以爵赏、其说有三、一则受彼之来。则彼之嗜欲系于我。而可免侵扰之害。一则容彼之请。则我之法制行于彼。而坐收安宁之利。一则外示羁縻。专修内治以为经久之谋。据今日之见行。则前二说巳有成效。为将来之大计。则后一说亟当勉图。至其详论内治要领。则欲乘此闲暇。积钱粮。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理塩法。广收胡马。解散逆党。更有况机密画。不可明言者。皆将次第举行。且责成本兵与边臣内外协心。着实整顿。仍乞敕谕边臣。及遣官阅视。比照获功失机。分别功罪。以示劝惩。各一节、除蓟辽二镇原与西虏无与。另本议奏外。为照自古圣王之于夷裔。不过德威二者而巳。叛则威以警之。有防御之经。来则德以绥之。有制驭之权。即如虏酋俺答兵力盛强。甲于北鄙。控弦之士。不可胜计。又得老把都儿黄台吉吉能等为之羽翼。丘阜赵全李自馨等为之腹心。自我斩其虏使以来。宣云山陕延宁甘固之间。受害甚惨。甚至攻破州郡蹂践郊圻。三十年间。迄无宁日。所幸天伐其谋神夺其魄自以爱孙把汉那吉之故。稽颡称臣。惟恐或后。不烦一矢而七陲晏然。生灵免荼毒之灾。不费斗粮而群雄帖尔。士马少调遣之扰。允协 先皇之心。有光二祖之烈。此实我 皇上大化神明。鸿恩博洽 圣德格天所致。而辅臣高拱张居正殷士儋谋断相资力赞其议。边臣王崇古刘应箕艰危不避。身任其责。功在地方。俱难轻冺。乃今櫽括经制之详。列为三策。繇前二策。权以济变。渊深莫测。殊得惇大之体繇后一策。道以守经。注措有章。足收明作之功。为国深远忠猷。诚如圣谕。所据奏内积钱粮等事即当一一举行以修实政往岁苦其侵暴。欲为而势有不能。今日趁此闲暇。应为而时不可失。各边文武诸臣与有修攘之责。果能着实修举。着有劳绩。比照擒斩事例。重加升赏。如仍踵习故套。搪塞误事。即照失机律例。从重振罪。仍望 皇上俯赐采览。将宣大山西延绥宁夏固原甘肃七镇总督镇巡官。各赐敕一道。令其破格整饬。应便宜者便宜施行。果有改弦易辙。应奏请者。明白具奏。候隆庆六年十月以后分遣才望大臣前去阅视。从实回奏。臣等待罪本兵。叼承枢筦之寄亦不敢不悉心程督。重负委托。自速罪戾。题奉圣旨、依议着实举行

  一积钱粮、臣等议得往岁一入秋月。即将兵马分布信地。变主为客糜费不赀。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廵等官。各将各枝兵马。酌量虏情。仍照防秋旧规。分布停当。无警各守御原住地方。不许离局。有警各奔赴所分信地。不许误事。其宣府南山一带。照依摠督王崇古题奉钦依事例不必先期驻守。防秋毕日。果有节省钱粮。另项收贮。各置文簿一扇。开载数目。其户部应发年例银两。逐年处发。不得因而短少。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修险隘、臣等议得以静致动。以逸待劳。修设险要。实为防边要务。臣博巡抚甘肃之时。督令甘州等十五卫所所在村落各筑墩院。虏尝突至凉州。守保严密。一无所得。且将兵马棋布于墩院之间。于时斩获虏首。夺获虏马甚多。若使各边皆能有备。虏虽反侧。何能为哉。访得宣府城堡。稍有次第。大同则仅完十之三四。山西固原延宁。则仅完十之一二。甘肃墩院。巳半就倾颓矣。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守廵兵备等官。各将险隘城堡。加意修筑。高厚坚实以图永久工小者听居民自处。工大者官为措处。如有重大工程。勘实奏请。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练兵马、臣等议得兵马不练。与无兵同。迩来各边有畏军士之讹言。而全不操练者。有虽尝操练而徒为文具者。大抵大操不如小操合操不如分操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等官。以后务要时加操练。一人教十。十人教百。百人教千。所在守巡兵备等官。亦要不时监督。操有成效。或全无成效。与将领一体赏罚。以示激劝。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整器械、臣等议得器械不利。以卒与敌。委当及时整理。但军士贫苦。力不能办。军三民七。军器虽解纳工部。半多不堪。轻重厚薄各人明用不同且自行打造性命所寄安得不精若使将价留在本处。给与军士自行打造公私殊为两便。合无备行七镇摠督镇巡等官。或应别项讨给官钱。或应暂留军三民七年例。各另议奏听工部复议。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开屯田、臣等议得开耕屯田以资军食。是即古人积粟塞下之意。但小民无知。惟恐粮差累及。逡巡畏缩。不敢认种。臣博巡抚甘肃之时。尝奏奉明旨。原系抛荒者。永不起科。近年抛荒者。十年之后。方行起科。人心踊跃。颇见成效。大抵损上益下。藏富于民。自古经国之长策。合无通行七镇摠督镇巡守巡兵备等官。照依前例从实举行。仍各给与明文。以为执照。其原有水利去处。亦要设法疏通。以济屯田之用。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理塩法、臣等议得国初塩法。谓之飞挽。商人射利以输边。边人得米以餬口。良法美意。无以过之。但官司畏避嫌疑。多派斗头。以致商人不愿上纳。勘合复存。置之无用。仓庾尽虚。取之不给。失策甚矣。合无备行七镇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兵备等官。务要设法疏通。以复国家之旧。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收胡马、臣等议得各边军士缺马甚多。有一营三千马。仅有一半者。亟当处补。除宣大山西见该右给事中梁问孟等具题另本议覆外合无备行陕西延宁甘肃督抚等官。各将各营缺马数目。分别具奏。以凭给发马价。务要收买臕壮好马。事完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一散逆党、臣等议得逆党不散。则勾引之祸。蔓延未巳。即如丘阜赵全等。是其明验。合无通行宣大山西延宁固原甘肃七镇总督镇巡等官设法招徕。岁终仍照旧例以人口多寡分别升赏。果有沉机密画。不妨径自酌处。通候大臣至日。阅视施行。

  ○责成蓟昌辽保诸镇边臣及时修饬边备疏【边备】

  照得蓟昌二镇拱护陵京、根本腹心、比之九边事体特重。自嘉靖庚戌以后每岁四时无时不防、而秋防尤为吃紧、东西二虏、无岁不窥、而东虏更见垂涎、即日西虏俺酋称臣稽颡、似无别虏、而东虏土蛮惭愤陆梁、势必狂逞、即如今岁四月则寇连山、五月则寇盘山、六月则寇名河、计其出没之地。虽在于辽。度其奸狡之情。实在于蓟。况今秋高马壮、正系彼虏驰骋之时、宁先事而过防、无宁后时而失策、该巨看得蓟昌二镇、密迩陵京委为根本腹心重地、以臣等耳目之所覩记、西虏侵轶者十之二三。东虏侵轶者十之八九。春防稍缓、尚当戒严、秋防孔亟岂容怠误、臣等待罪本兵、惟恐仰负委托、不敢不先事图惟谨将应行事宜、开坐上陈、伏望 皇上俯赐采览、敕下臣等遵奉施行、地方幸甚、

  一定战守、臣等议得蓟昌二镇、巳该摠督刘应节等将各该兵马分布停妥、题奉钦依、无容别议、但向来口语纷纷、咸以守墙为怯。或欲墙外邀击。犹为害七而利三。或欲墙内奋击。诚为利一而害九。言之似若可听行之实无少效。蓟镇近畿虏一入墙则人心内怯朝议蜂起乌能战耶盖因墙拒守。兵法所谓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名虽善守。实为善战。臣博嘉靖三十二年摠督之时。尝与东虏十万之众相持旬日。匹马竟未入边。损伤虏众。不可胜计。于时虏酋打来孙即土蛮之父。抱恨而止帚。 先皇误以臣为功。锡臣升荫。后臣复任摠督。益复习明蓟事。以为必当守墙。万无可疑。若使溃墙而战。战虽有功。风斯下矣。况未必能战乎。合无备行总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戚继光杨四畏今次虏若临墙。不拘蓟东蓟西。决意拒守墙台。以必保万全为主。上以答 圣主东顾之怀。下以慰畿民安堵之望。贼攻去处。果能保无他虞。不分文武官军。照依斩首事例。题请升级。一体世袭。敢有讹言惑众。破坏守墙之说者。总督官先以军法究治。仍行解京。治以重典。

  一明应援、臣等议得蓟镇官兵。既以分布守墙。同心同力。自然可保万全。而意外之防。不可不虑。所据邻镇兵马。必湏预拟停当。临期方免误事。合无行辽东抚镇官张学颜李成梁、保定抚镇官宋纁李、勇、宣府抚镇官孟重赵岢、各将所部精锐人马。一面时加选练。不许离局。一面差人于蓟辽军门探听。土蛮但有侵轶古北口石塘岭黄花镇一带消息。张学颜宋纁孟重仍各防守本镇。李成梁由山海关自东而西。李勇由保定自南而北。赵岢由居庸关自西而东。宣大总督尚书王崇古、亦照原奉钦依事理入关应援。大率以保护陵京为主。至于宣府大同之镇城。阳和之会城。仍要多留兵将以防西虏反侧之虞。内辽保二镇之兵。原系蓟辽军门节制。虽径可调遣。非得仰仗天威。特勤天语。人心未免怠缓。少误事机。关系不轻。

  一申驻守、臣等议得昌平陵寝。通州积贮。虽事体轻重不同。均当早为严备。先该吏部掌管部事。大学士高拱等题注本部侍郎四员。一员恊理部事。一员防守九门。一员驻守昌平。一员驻守通州。各有专责。事体巳定。但去岁事出仓卒。所统之兵。尚未定拟。趁今闲暇之时。相应预为酌处。合无备行总督侍郎刘应节巡抚都御史杨兆总兵官戚继光杨四畏会同查议要见二侍郎驻守之日。应以何项兵马。听其调度。一面咨部知会。一面径咨二侍郎知会。二侍郎亦要先期各赴所分地方。自行料理。完日回京。直候有警。方行前去调度。

  一处京营、臣等议得京营兵马。 祖宗设立之意。原为强干弱枝。居重驭轻。譬之紫薇之垣。众星环绕。不容一星失次。向来此义不明。蓟镇但有警报。即将兵马列营城外。或一二里。或三四里。将官不过假此塞责。徒为文具。遂致城守乏人。聊以火夫充数。万一突有庚戌之变。城守内虚。兵马外隔。一举而两失之。合无容臣等备行摠督镇远侯顾寰协理右都御史谭纶即将本营将兵于教场内略照内城外城规格。逐一分派。居常设法操演。令其晓然各知信地。既不许张皇以致人心惊疑。亦不许疏略以致事体乖刺。此外每门仍量留精兵以备临期相机调遣。至于郊圻之外。正系督抚总兵信地。战守机宜。自当听其径自计处。

  一谕属夷、臣等议得朵颜三卫属夷。阳顺阴逆。弱者为东西二虏之耳目。强者为东西二虏之羽翼。恃东虏之众。倚西虏之强。自嘉靖庚戌以来。勾引骚扰。无岁无之。诚可痛恨。即今西虏俺答既以臣服。诸夷大失所倚。乘其气怯之时。相应阴折其心。合无备行总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官戚继光责令抚夷官通于喜峰等口明白晓谕。你每平日专倚俺答并老把都之势即今俺答等进贡开市。极其恭顺。纵有东虏土蛮。其何能为。土蛮今秋如敢复来扰边。朝廷巳调下数十万人马。痛加杀他。就令老把都黄台吉捣他巢穴。杀他老小。巳都约定了。你每若能先期传报明的。临期协力剿杀。自当奏请重加升赏。若传报不的。面相欺诳。外示恭顺。中怀反侧。天威在上。定行一体剿杀。不要后悔。其广宁开原马市诸夷交易之时。辽东抚镇官亦要一体晓谕。以伐其谋。

  一修内治、臣等议得前款所陈。不过防秋一时权宜之计。至于修内之策。蓟辽保定三镇与宣大等七镇事体相同。必须一体整饬。方成画一之政。合无容臣等将大学士高拱等所议积钱粮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理塩法收胡马散逆党等八事。通行摠督侍郎刘应节巡抚都御史杨兆张学颜宋纁摠兵官戚继光杨四畏李成梁李勇督同守巡兵备等官各随宜修举。候隆庆六年十月以后。分差大臣通行阅视。具由回奏。果能着实修举。着有劳绩。比照擒斩事例。重加升赏。如仍踵习故套。搪塞误事。即照失机律例从重拟罪。仍乞将总督镇巡官各赐敕谕一道应便宜举行者。令其便宜举行。果有改弦易辙。应奏请者。具奏定夺。大率蓟辽二镇。虏警未息。比之宣大等七镇。保定一镇。边情稍宁者不同。阅视大臣至日。亦当稍存宽假。

  ○覆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堤备蓟辽二镇疏【蓟辽二镇】

  看得兵科都给事中章甫端等具题前因大率谓边镇传报虏情、要抢宁前、乞要申饬该镇总督抚镇等官、加谨防守一节、为照辽东宁前地方。与蓟镇山海关一片石一带。相为唇齿。即今东虏迹虽向辽。志实在蓟。正系声东击西之计。其在彼虏有可疑者三。俺答原系土蛮之属。今既纳款封王土蛮心怀不平。势必一逞于蓟。前岁棒捶崖之败。俺答尝讥笑其怯。土蛮含羞数年。必将发愤于一旦。往时开原广宁二市每市多至二三千人。今岁至多不过二三百人。纠众之状居然可见其在我边可虑者亦有三。边人无知。以为西虏既服。可以晏然无事。不知西虏犯蓟者为少。东虏犯蓟者为多。岂可以西虏之服。遂忘东备。又谓东虏虽众。其势甚弱。纵使大举。其何能为。不知东虏比之西虏。固为稍弱。比之我兵。则骁雄百倍。屡年入犯。全胜而止帚。是其明验。东虏每当大举。辄露形于辽以缓我师直至九月下旬。十月上旬。方始突然而至。即如嘉靖三十二年入犯古北口。则在九月二十七日。嘉靖四十二年入犯墙子岭则在十月初一日。若使误中其谋。为害不轻臣等待罪本兵、重念腹心根本、深切忧惶、既经该科具题前来相应通行申饬合候命下本部马上差人移文蓟辽总兵刘应节巡抚杨兆张学颜、总兵官戚继光杨四畏李成梁、各差人袭踪远哨、贼若东犯辽东。则坚璧清野。以逸待劳设伏出奇。以众击寡。贼若西犯蓟镇。务要依墙拒堵以守为战。聿成万全之功。直待九月以后。十月以前方可解严。仍各不时报部。以凭调度施行。

  ○覆蓟镇查盘御史余希周等议处戍兵疏【蓟镇戍兵】

  看得蓟镇兵马国初额设十万。名为主兵。自嘉靖庚戌之变。添设各边入卫兵马。共一十四枝。名为客兵初意以练主兵为经。调客兵为权。非专恃客兵以为常也迨今二十余年。训练之方。虽无岁不讲。竟无实用。方议减西兵即议添南兵。纷纭扰攘。何时而巳。夫燕赵之人。素号骁健。昔人用之。北拒强胡。西当秦晋南郄楚。东威齐。所向有成。古今天下。同一人也。何独今日之不然耶。大小边臣。受直怠事。责自难辞。今据总抚巡按官具题前因在监察御史余希周议客兵其说有二、一则要选定一营。常川在蓟驻札。其千把总官。比照调卫事例。量为优处。随军同驻。一则要限以三年为度见面更代。马匹器械。不必更易。责令前班将领收贮。交付后班。其行月二粮。通从蓟镇支给。换班之日。截日开除。是盖欲苏息客兵即为渐处主兵之计在摠督刘应节巡抚杨兆总兵官戚继光议主客兵其说亦有二、一议苏客兵。则欲将延绥卫兵四枝。分为两班。一在蓟门。一在本镇。各以十一月中旬起程。至岁暮还家着役。互相更换。宁固二枝。一体施行。仍免其工作。加其犒赏。调停本折以示优恤。一议足主兵。则欲尽北直隶州县。照丁地出兵。一应粮差。尽行蠲免。若有不可免者。此法亦不可行洒派各省。或以天下之力协济。各该有司。惟以兴学劝农治盗理讼为职。无复催科。使百姓皆兵。为策之上。其次则照御史余希周所议留客兵一枝常川驻札安插。又欲分差御史数员清理逃军。勾选壮丁。设立营房安插。及称南兵善守。其益有六。愿罢山东民兵一枝。敛取工食。养赡五千。并见在三千为三营。以守为战。是盖欲专足主兵以为渐减客兵之谋臣等反复参详。无非以蓟镇密迩陵京。根本重地。卫兵决不可减。为此万不获巳之计。除北直隶八府三丁抽一变、民为军。难以轻议外。所据议常戍客兵、议轮戍客兵、议清理主兵、议添调南兵四事。合就开立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皇上俯赐敕下、各该督抚总兵官刻期举行、务臻成效、通候阅视大臣至日、从实具奏、

  ○议覆添调南兵疏

  臣等看得南兵之不敢轻调者其说有三。一则恐其奸淫骚扰。二则恐其风土不宜。三则恐其原未见虏乃今督抚官刘应节杨兆俱言可用、总兵官戚继光言之尤详、任之尤力、戚少保之主募南兵者亦思用赵人之意且欲以南兵教北兵也其后阅视大雨诸军皆靡独一军摠千山立问之乃南兵也曰将军令固如是于是诸军皆凛上奉命嗟乎妇人可阵何况南兵乎大率谓今募南兵。专为守台。一到即发台上。经年以台为家相去人烟既远又无廛市交易。有何骚扰。有何奸淫又谓南兵在蓟巳经三年。风土尽宜。又谓黄崖义院等口。屡被属夷侵犯。守墩南兵。每成堵回之功。若使见虏。必能大战且计算南北客兵人马。所给南兵省而北兵费计算南北客兵。道路所给。南兵舟而北兵马。了了可据。臣等又与原任摠督谭纶面相商确纶深以继光之言为然。艰大之责。既付之于督抚摠兵其所曲区。若一不之听于后地方误事。必将有词可诿。合无稍俟防秋毕日于东西二路副将内听刘应节定委一员见在南兵内有愿回者。押遣回还。一名仍补一名。再于宁绍金台四府选募六千名。移文浙江巡抚都御史于库贮减兵银内。每名给安家银五两。沿途不给行粮。到蓟之日。备查客兵原分地方。照数更替。南兵添一名。则边兵减一名。即以边兵粮艹作为南兵工食。新旧三枝。共九千名。合用兵领听戚继光查取素能练兵官员开送督抚衙门具题推用其山东民兵。免其赴边不论马兵步兵。每名每岁折银二十四两解送蓟镇专备南兵支用。不知果否相应。合行山东巡抚都御史梁梦龙督同各兵备道或应从宜折银或因照旧赴边计处停妥。具繇回奏。

  ○覆陕西总督都御史戴才议处番夷疏【议处番夷】

  看得摠督陕西三边军务右都御史戴才题称查议过肃州二卫各族番夷、乞要迁移空堡安插约束、其总理抚治等项事宜、肃州该道毅然自任、甘州欲责局捕都司兼摄、官不曾加、职亦从重、揆之夷情事体俱属长便、各一节为照甘肃地方、番夷杂处而肃州番部、尤多于甘、臣博往年巡抚之时、巳题奉钦依移住境外金塔寺等处至今二十余年。不知何故又容其入内分住。春秋之义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既该总督官戴才勘议前来、俱巳停妥、相应依拟合候命下本部移咨新任巡抚廖逢节会同戴才再加酌议。如果别无异同、即将肃甘二卫地方见住番夷行各该司道迁移原议谭家等处空堡安插。分立界石。籍名约束。其摠理抚夷官肃州听甘肃兵备道督令大小委官抚治、甘州责令行都司局捕都司不妨原务兼理、分巡该道一体抚治、各分理大小委官、仍照旧规选委责成、一应官修堡墙。夷筑寺院、并禁谕等项事宜、悉如所拟施行、

  ○覆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等计处安插史车二营属夷疏

  看得廵抚宣府都御史吴兑题称黄台吉下比妓诱哄车夷账房三十余顶、往东密云边外去讫、随差通夜前往黄台吉账房责问、回称番文容自往东边夷妇账房内审查、乞要将见留史车诸夷于近边闲旷处所另筑小堡二三座安插、永树藩篱、又该廵按御史刘良弼、题称近传报黄台吉妻统领精兵数千余骑、将属夷车营恰儿台吉二千夷人账房数十余顶尽行抢去、及称车夷与史夷自相依附、为我外藩、车夷既去、史夷埶孤、史夷再去、则北路藩篱尽撤、乞要行令边臣熟加体察、慎度虏情、严为堤备、各一节为照宣府北路边外。寄住史车二营。均系朵颜族类。史营依山林为巢穴。服从最久。至于车营效顺。仅有数年。要之皆于我边。无关重轻。及查车营受赏册内总数不过一千六百有奇。革固等小酋虽称东夷。五栾等大酋部落尚在。所据抢虏车营二千之说。似为一时传报之过况黄台吉执称。向不知情。必湏就彼查究明白。既不宜张皇以骄彼虏之心。亦不宜疏略以中彼虏之计。廵抚都御史吴兑欲要筑堡二三座安插。廵按御史刘良弼欲要慎察虏情严为堤备、无非预饬边防、以图万全之意、相应通行议拟合候命下备行摠督尚书王崇古公同廵抚都御史吴兑总兵官赵岢差人于俺答老把都黄台吉处、严加追问要见革固等缘何东徙。责令黄台吉及早遣还。如果占恡不发。一面将见在史夷家口革除抚赏以示后戒一面将善后事宜如筑堡安插等项。从长酌议。务中机宜。事在阃外、边臣自能同心计处、本部难以遥制、

  ○奉诏条陈边计疏

  题为钦奉圣谕条陈边计事准兵部咨该内阁传奉圣谕朕看得东西二镇虏寇抢杀至甚、防虏之计、如何预处、卿等会文武群臣着实详议来看、钦此钦遵备咨前来臣等窃惟狂胡匪茹、分道凭陵、东犯蓟镇、则九重震惊、西犯偏关、则三晋骚动、抢杀至甚、诚如圣谕荷蒙 皇上轸念生灵、日勤宵旰、特谕辅臣公同臣等详议预防之计、臣等虽至愚极陋、目击时艰、敢不祗承、自昔防虏不过战守二端。而各边地势不同。战守亦自互异。即如蓟州昌平保定三镇、有墙可恃。虏难保其不来。但当乘高据险。使之匹马不入。即为上策。山西宣大辽东四镇。无墙可恃。虏难保其不入。但当坚壁清野。使之一毫不得。即为中策。臣博臣本固臣士儋连日面相酌议、除重将权、明军令、修城堡等项事宜、巳经各官条奏、不敢槩及外、谨将东西六镇战守之机、其大且要者、列款上陈伏望 圣明特赐省览、敕下该衙门会官详议裁定施行及照奉旨建白者、臣等之事也、询谋参酌者、辅臣本兵之任也、至于削去虚文、力求实效者、则摠督镇巡兵备将领之责也、若使臣等言之、辅臣本兵议之、边臣不肯力任其事、或明肆异同、或阴行规避、纸上空谈、譬之画饼、竟何益于安攘之效、所据责成边臣同心寅恭实心干理、乃今日之第一务也、又念兵凶战危、人情所难、朝廷所以驱策之者。惟在赏罚。有功不赏。人固弗劝。有罚不刑。人孰肯轻蹈白刃之祸哉。近岁蓟镇潘家口磨刀谷失守、总督王忬杨选相继弃市。而摠兵参将游击反从末减。是以今岁虏警、屡称敌战。竟无一将请缨而死。可以见其情实矣。顷蒙宸断。逮系镇巡、人心始知警惕、而副参等官田世威刘宝胥进忠吴光裕等、分有信地、不能固守、其罪尤重、亦当先行收问、合无将田世威等提拿到京听法司查照所犯一并拟罪、以为边臣纵寇殃民者之戒、臣等不胜恳切祈望之至题奉圣旨兵部集议来说

  一定蓟昌守墙之议、蓟昌二镇、因山为墙、延长几二千里、自庚戌虏变以来、屡经修缮河坊口古北口黑谷关一片石等处、拒回大虏、明有征验、近因猾虏溃墙、说者遂谓墙不可守、是诚因噎而废食也、盖前年墙子岭失守、乃通州官军、今岁界岭口失守、乃河间官军、守兵单弱、援兵不至、此调度之失宜。岂可止帚罪于墙哉。合无听总督侍郎曹邦辅督同镇巡等官趁此冬间躬履边垣、逐一阅视、稍有不备、即为修补、春秋两防、将调到入卫边兵、分营配搭、每路各得一二千名、驻札适中地方、猝遇虏众攻墙、令其并力战守、彼仰面而攻。我乘高而击。虏骑虽强。恐亦不能飞渡。

  一定宣府南山之议。此于今日宣昌二镇虏情甚合宣府东路。咫尺昌平。其四海治岔道八达岭等处。俱有通贼要路。总督军门统领重兵。拱护南山。实以陵京为重。连年关外增设墩墙。深得重门待暴之义。近议纷纷。欲将兵马列于张家口左右卫等处。俟其南下。方守南山。失策甚矣。合无备行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今后春秋两防仍照成议谨守南山以慰 君父宵旰之怀。不得借口外。防。致贻内患。

  一定山西摆列之议、雁门宁武偏头三关。均为山西门户。雁宁二关外有大同。犹称屏障。偏头一关。西连延绥。独当虏冲。先年宁雁一带添筑边墙增兵戍守。未为无据。然边长八百余里。原守官兵民壮。不满数万。名曰摆边。实为故事。固未见其倚墙拒守。如蓟昌二镇。真能遏虏之止帚者也。盖苏昌合诸镇之力。为守颇易。山西止一镇之力。为守实难。今该给事中张齐议罢摆边、得之目击。非臆说者。但事在阃外。遽难遥断。合无听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虚心酌议。务求长便。具实奏闻。如果可罢。每岁秋防官军民壮。止宜屯驻适中地方。遇有虏警。相机战守。以保万全。

  一定保镇防守之议、紫荆倒马龙泉诸关。层峰迭障。颇称天险。且藉宣大为之屏蔽。虏若南犯诸关。势必经繇二镇。即使介马而驰。亦须数日可到但当明其耳目。养其锐气。如果虏犯宣大。巳入内边。南窥洪蔚保安灵丘广昌等处。然后乘墙拒守。斯为得策。近年以来。先期摆边。不惟空劳士马。亦且糜费刍饷。合无听总督侍郎曹邦辅督同镇巡等官。每遇春秋两防。预将兵马分定地方照常操练。必湏的有警报。方可登墙。以成以逸待劳之计。

  一定大同捣巢之议、大同地方。外连朔漠。与虏为邻。虏犯山西保定。势必繇之。先年总兵官梁震每遇虏入辄率劲兵出边捣巢。故终震之任。虏即入寇。不敢久驻。盖牵于内顾耳。合无备行总督都御史王之诰督同镇巡等官、今后虏果深入。发兵捣巢。冬春虏贼马弱之时。虏虽不犯我境间亦捣之。亦不为过。有功破格升赏。纵有败衄。不当辄加开边启衅之罪。至于宣府。亦可仿而行之。盖总兵官马芳。骁勇不减于震。戮力报国。此其时也。

  一定辽东积贮之议。辽东一镇。滨海邻夷。中通一线之路。一切兵食。悉加仰给本镇之产且地甚肥饶。收成常稔。辽左向以米多故军需折色别镇以为病而辽左独利之但镇人愚昧。不肯少为积蓄之计。丰收之年。粒米狼戾。一遭凶荒。坐而待毙如嘉靖三十八年三十九年人至相食。食既不足。兵自难振。何以责其敌忾之功。合无备行巡抚都御史魏学曾督同守廵兵备等官多方设法。令其开垦荒芜。每遇年豊谷贱。处发官银籴买收贮。仍教谕民间照依江南规则。各自蓄积。务为一年三年之备。惠而不费。事在可行。

  ○覆都御史庞尚鹏等议储养边材疏

  看得总理江北等处塩法兼理九边屯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庞尚鹏巡按直隶监察御史陈于阶各奏称储养边材以图安攘实效事、臣等反复二疏、摠其大意、一则欲慎选边材。预养于未用之先。一则欲久任边臣。优处于有功之后。其议互发。其事相须。诚有资于用人图治之计。但兵家之指。非口说之难。而身亲阅历为难。则是储养边材。又推广新郑之疏岂止当求之郎官凡边境之守令正佐。皆宜预行抡选。边疆之务。固贵于下能任事。尤先于上能任人。则是优处边臣。不止当隆其爵秩。凡边事之注措区画皆当不从中覆合候命下、本部查照近日题覆都给事中郑大经所奏广储边才之议、催行两京堂上科道官及各总督抚按官各将所知堪任边方督抚兵备守令及异途中可作佐贰者。分别南北。不拘内外大小。不论亲故仇嫌。略其细疵浮议。人各一疏。坐名奏荐。总候本部登记储才文簿。随宜推用。应调补者优处调补。如知县则加五品职衔。知州则加四品服俸。以至知府以上莫不皆然。各部寺郎官堪任边郡边道者。即俸资未及。量为超次转擢。大率视处腹里之官。务加优异。以后选擢兵科给事中兵部司属及都察院奏差边关巡按御史。亦随于曾历边事者取用。以备他日兵备督抚之选。其各边督抚兵备等官防御献捷。及三六九年考满恩例。先经题奉钦依破格升荫。俱各查照施行。如督抚官果历任年久。奏有开疆御胡不世之功。照依先年靖远伯王骥威宁伯王越事例。特请封爵以示激劝仍行兵部备咨各边督抚重臣一切边防戎务。听其便宜行事。不责小挫。不夺浮言。各宜悉心殚力。上副九重宵旰之怀。下慰群黎云霓之望。方称委任。

  ○覆陕西查盘御史萧廪条陈仆苑二寺兼布按二司职衔管理守廵事务疏

  看得陕西巡按御史萧廪题称苑马牧地邻近有司。或应更为郡县。及要将苑马寺卿。改为平凉分巡。一少卿为固原兵备。一少卿为陇右分巡。行太仆卿改为关西分守。一少卿为榆林兵粮。一少卿为宁夏兵粮。仍各设寺丞一员。以任摄署赍捧等役及称二寺官近经题准总督巡抚不得干预。未尽体统。乞要仍旧举劾各一节为照牧苑之制。课马供边 祖宗设立巳久。今欲更为郡县。照直隶山河飬马之例。添设管马佐贰官。即御史萧廪自谓难行难以再议外。所据开城诸监。委与平凉固原州县相邻。在州县止知守廵兵备。在监牧止知苑仆卿丞。本官堂室藩篱之喻。洞悉情状矣。乃即欲苑马行太仆寺卿少卿为守廵兵备官。仍各设寺丞一员。止供摄署赍捧等役。以联属之于下。又欲摠督廵抚仍旧举劾以责成之于上。臂指相使。殊为有见。但守巡兵备原与二寺并设。若以二寺事权未重。分理各道之政则可。若以苑牧之故而并去各道之官。事干 祖宗成宪。臣等不敢轻议。前项事宜相应通行酌处、合候命下将陕西苑马寺卿改兼右参议分守平凉一府。行太仆寺卿仍兼佥事分廵平凉一府。所属州县卫所有司将领悉听节制。有抗违阻误者。据实查参。如二寺官劳绩茂着。或职业不修。总督抚按巡茶俱得举劾。二寺少卿仍兼佥事。照依今拟地方。分理孳牧。点闸马政事务。各该有司将领。亦听节制年终各另类造考语。送部查考。其关西道守廵。止管凤翔一府。固原兵备陇右分巡榆林兵粮宁夏兵粮管辖。俱各照旧。不必裁革。寺丞亦不必复设。臣等又惟公家之事。病于异同。封疆之臣。贵在和协。乃今苑仆二司。平居政务。不但州县有司不关白也。即守巡兵备亦不欲其关白。巳有事举劾。不但寺官幸督抚之不与也。即巡茶御史亦幸其不与巳。清平之世。岂宜有此。伏望天语切责诸臣、以后湔除小嫌、修明大体。在二寺务摅任事之忠。在诸道勿起侵官之忌。在督抚勿以牧卒之悍而移怒寺官。在廵茶勿以寺官之难而怀疑督抚。如再故违。听臣等与该科指名参究。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八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棐端木参挍

  葛端肃公文集(书)

  葛守礼

  ◆书

  与郭一泉论边事

  与张浒东给谏论边事

  与杨虞坡太宰论设官

  与庞惺庵中丞论盐法

  与姚画溪方伯论田赋

  与沈对阳方岳论赋役

  与姜蒙泉中丞论田赋

  与杨梦山司马论兵事

  与杨梦山司马论招军

  与高中玄阁老论召募客兵

  与梁鸣泉中丞论民兵

  ○与郭一泉论边事【宣大边防】

  我国家设北边之防、皆外设巨镇、内建雄关、重险相顾。京师天府。所谓太山四维之势也。自大宁内迁。周防从此隙矣。今受其患则前此失策。可为覆车之戒。自三卫与北虏连和。不复为我籓篱。虏骑一驰、可至。遵化之界。倏忽不及措手。鄙意欲仿张仁愿筑二城之计、于黄花镇以东。境外有故城可因。及今当控扼要区。拟设大城数处。蓄其兵粮。具其畚锸。一齐举事。不日而成。即各移兵守之。又设烽燧于外。以时哨报。声援相接。为内边虎落。斯可以补大宁之缺也。此追既往、为不得巳之图耳、独惜宣镇无上事、舍其镇城。退守南山。殊不可晓何谓。兵马既南。则零贼出没无忌。堡人不敢轻出。生理既荒。迯移必至。墩堡既空。镇城孤悬。黠虏侦虗而入。镇城不守矣。虏马牧怀来之间。居庸关敢一日开门乎。此可为寒心者。而当事者不虑。谓之何哉。守南山蓟镇事也。与宣府何干。兵在后则虏必不敢越而攻南山。若万一有之。则宣兵于后夹攻。有何不可。退信地而舍本防。卫空山而弃实寨。恐非 高皇帝设镇之初意也。若谓南山须宣府并守则潮河川外三卫夷人肯来并守乎今虏恒从西入岂以关门之兵强宣大之兵弱耶况连年虏入。皆自东方。不务塞东而厚屯于西。何其舛也。此当亟复旧矢见。以修守在四夷之义。计之晚。则不可捄也。又春秋战国各国为兵而战互有胜负不闻其借兵也。令各边镇之兵。只可以防本镇。入卫京师。只可偶一行之。今蓟镇留陕兵数枝。经年坐费。巳难为度支。客兵久苦于外。意外之事。不可无虑。不如练土兵。则有妻子乡土之安。无逃亡躲避之患。无事则耕。有警则备。万全之长计也。

  ○与张浒东给谏论边事【宣大边备】

  用兵惟在御虏、而北虏窥伺、常在京东、以大宁之虗。朵颜之贰。故尔数年来。屡进皆在此可知矣。今当一意讲求此方之备。鄙意谓当练土兵。仿古寓兵于农之法。平时则耕。用时则聚。人各为其家。用之有法。当亦不怨。就以客兵之需。待其聚。亦或可给。贤于调陕兵久住。公私不便者万倍。又当蓄积财用。使人密于近边要地。有古城堡可因。或于时便可创者。仿唐筑三城之法。出其不意。一时板筑。城守皆备。使数城联络。则可以为蓟门虎落。少补大宁之阙。此一策也。不能则于内地仿古井田之法。定其经界。多为沟洫分河流而通于海。使虏马不得驰驱。自可绝望。农人旱涝有备。亦不为劳而无益也。此在东方可讲者也。若居庸关外新墙之设。似为无谓。边方各有信地。尺寸不可退。宣府之信地有在也。今离信地而舍本防。守空山而弃实寨。沿边城堡之人。见其弃置于门外。不敢出则将思内徙。久之城堡为空。则宣府孤悬。不能自保矣。虏所以不敢深入者即宣大未必能拒其关入而虑吾足以蹑其后也若弃宣府京师何以为固昌平何以为蔽乎无宣府则虏马动至于关。而关门不敢一日开也。京师可得安乎。此失大宁之覆辙可鉴也。不知今之退守者主何意也。防虏之计。此其大者。不知执事亦尝思及否乎。

  ○与杨虞坡太宰论设官【添设行边屯盐大臣】

  弟忧中、窃忆及古今天下事、代不相谋、而各有踵袭以为相沿者、例也、若我朝之差官勘事、其相沿之例乎、然初无是事而有之。原设官不足以办。特一差官重其事。取其能办。事完而回。何不可也。至于常事。有专官矣。恶其不办而又差官。则似赘疣。恐足害治。夫有专官而不办则当责专官。何至又差官以滋多事也。且国初止有三司。初无抚按也。公所言真万世之计也地方有事动请添设以为异日委卸之地真不忠之大者是后设廵按矣。地方有盗贼凶荒。乃又差都御史廵抚。犹事完即回也、又后差者遂留地方。以至于各省沿边。尽皆有之。既又患其不一也。设总督以要之。则亦无复余欠矣。今闻沿边复添行边侍郎。各省复添屯盐都御史。夫行边侍郎。与总督何异。两雄并处。势何能容。官军两望于何取信。如行边者。有所建白。总督奉行。则其属也。异见相持。岂不败乃公事哉。况行边必以师从。见今客兵粮缺。何以堪此繁费也。又屯盐之不举。受病有处。不在无重臣。今设重臣。则廵盐管屯权轻而重臣又兼数省远相禀白动经几月岂不悞事且此官前屡设不效矣。今又再设。愚以为必徒掣肘。无益于事。未审我兄以为何如。

  ○与庞惺庵中丞论盐法【革余盐】

  昨在部数月、知扬州堆盐之弊、因忆往年旬宣关中、盐引滞积、招商不行、问之为派买余盐、致连原本亏折、是以无力赴边报中、切详余盐之起。张南川偶因商人夹带之多。乘其不知。秤盘割没。得银如许。此只可偶一为之。戴龙冈继任。商人既不敢夹带矣。乃派令随带。复求胜于前。自是遂为定例。商人既苦买余盐之费。数言耳而沿革利弊巳可得其大畧而行盐地方有限。发卖不行。遂积在扬州谓之堆盐堆盐守掣未得。边上复拘报中。遂贱售于扬州人名为坐商夫国家设盐法。过于前古者。正谓报中于边。不烦 朝廷输运。谓之飞挽。此 圣谟神鉴。利赖于边方者无穷也。若只取价于扬州。是负贩者之事尔。 朝廷何贵焉。况出此入彼。扬州之余盐发愈多。则边方之报中日益少。坐商之利逸且博边商之苦劳而賖由此不巳。盐止卖于扬州边方之报中。将不复行矣。此余盐之害本盐如是也。然余盐之价解京。既有转输之费。及其分解各边。又为驿逓之苦。银至于边。往往不及新熟之时。增价以籴。则所亏折者以半计矣。边饷何由充乎。故余盐不革。则盐法不行。盐法不行。则屯政亦不可得而举也往闻盐法盛行时。各边商人买窝卖窝粮艹争运于仓场。谓之抢上粮艹不足则自雇人种地所以边方无不垦之田以此也如此则屯政不亦举乎。今一余盐行。而盐法屯政。无可复望如旧矣。然余盐之革。必湏太仓有二百万之银。借抵余盐之数。始可翻然。专令商人赴边报中。则又非一二年所能办也。台下亲总其事、必有高明远见、可以大禆屯盐、未知何出、

  ○与姚画溪方伯论田赋【革一条鞭】

  闻以敝省赋役、集众属讲求其便、此必见法之有未宜于土俗者、思恤民瘼甚大惠也、然求便之方、莫如本复旧规、葢祖宗立法简当、上易知而下易从、如田赋每亩起科伍升三合三勺、妇人童子知之、其坐派仓口有轻重、上户纳重、下户纳轻、妇人童子亦知之、此虽书手欲为上下人人得而究诘若非条鞭则小民完纳头绪益纷杂费愈多万世不可易之法也、后不知何故、变为一条鞭法。无复斗升之数、仓口之别、及又以黄蜡颜料柴炭等项加派于中、岁岁不同。则虽官府。亦不能纤悉查算。乡人何从知之。只听书手道其多少而巳。窃谓穷民之田皆鬻卖、所余之瘠薄、非沙即鹻、亩收不过斗升、且多有不毛者、比于富民粪治之田、不能什一、一槩纳粮、岂能取给乎、不给则佣身以办、何其苦也、而又加之黄蜡等项、其又何堪、迯亡相踵、逋负累积、转相包赔、牵连俱走、一里绝烟者无数也、可怜哉、计上户得减三之一、而下乃加倍之三、夫立法固欲便穷民也、而适病之、然则守为经常岂可乎、如防士夫得轻、亦当别限以法、不以并累下户、宽减富民可也、若下户得派轻粮、更不加差于中、则省力可办、至于迯粮得轻、则虽令人包赔、费亦不多。粮艹易完。人又何故迯乎。古人取譬、谓大弦急者小弦绝、言小之不能随大也、故一切之法非所以施于九等之户也。或谓周文襄曾以此均苏松。然水土异齐。天渊之势。岂可比而同乎。往闻柴炭等项。俱于均徭内出办。极贫者免。似为得之葢北方土瘠正粮外一毫不可加也见今地日益荒。卖无所售。甚至白与人、亦无肯应承者、农人至此、亦诚可哀而念之也、往在部已尝具疏得允、未见施行、兹目击民艰、惨不可忍、因便敢复及、

  ○与沈对阳方岳论赋役【革一条鞭】

  东省赋役、从来人多称便、葢祖宗旧法、如田赋每亩起科五升三合三勺、定制也。夏税七月完、秋粮十月完、定限也。仓口有轻重、上户纳重、下户纳轻、定则也。行之二百年、俗既成、人相安也、十余年前、不知何故偶变为一条鞭法、夏税秋粮、及杂派黄蜡等项、总在其中、无复仓口斗升之数、且岁岁不同。小民茫然不知所谓。该多与少、无从究诘、书手愚弄、出口为是、且一时兼并、人甚不堪、自此法行、穷民日见迯亡、土田日益荒芜、可为究竟之虑也、近闻画溪公集众属讲求赋役之便、意甚欲为东人造福、乃各属犹踵近习、公亦无可柰何听之、昨不量致一书于公、公述众意复书、谓旧法当以户则为轻重、书手得以上下作弊、一条鞭。则庶可以革弊、是见一面尔、谚云、吏弊如鼠穴、此塞则彼通、岂能尽革也、且谓书手作弊者、不过为卖富累贫也、一条鞭则明宽富累贫矣、况米麦有升合勺抄之不一、银有分厘毫忽之不同、而地亦有顷亩分厘之不齐、合之似可整、而分之至不可较、且如地每亩粮差一合、积至于数十万、则差数百石、银差一厘、积至于数十万、则差数百两、而一合一厘、孰以为意。人不知觉。而其弊巳大矣。若旧法五升三合五勺之外、一毫不敢加也、岂得有弊至此乎、又谓均徭等则难凭尽、毕竟犹有巴鼻、甚重甚轻、孰敢大颠倒也、又谓黄蜡等项、派于均徭恐太重、且派于均徭、则逐末之人、亦出有分、通加于地、则只勒力本者耳、查得黄蜡等项、该银柒百余两、均徭亦增重不多、如上季均徭、只牌夫一项明编、巳加增银六百两、上司则初不知也、又谓众议伙收、分解为便亦止为目前计耳、此法原起于本县未尹建议、今惟本县钱粮不明、无收者得完、有收者上欠、得借者无罪、受借者破家、乱如丝纷、累查不结、不知其便在何处也、大抵有司三二年离任、故图完粮至八分得免参究、了一身事耳、 朝廷社稷万年、若一年欠二分、五年则欠一年。且如元年免五分。户部巳张皇无措。如使五年欠一年。 朝廷尚可以为国乎。此必不可者也、东省地瘠民贫、故禹贡列兖州为下下、今以北方各省例之巳自不伦、若槩以江南之法、穷民止有迯与死尔、此以地坐差之害、先起贵处、予廵抚时、尝力改之、继者不肯遵行、不谓敝省今亦渐渍也、画溪公、谓江南亦有薄地、特未履海濒之亩耳、如亲见沙鹻不毛、恐亦必惨目而伤心也、公复书亦谓吾在畎亩、所见必真、许再请教、公门严峻、不敢轻渎、愿因执事转达之、幸相与共议采择焉

  ○与姜蒙泉中丞论田赋【革一条鞭】

  东人土瘠差繁、往时赋以地起。差以丁出。皆有上中下之分。贫民种薄地、纳轻粮。尚可输办。嘉靖二十年。始变为一条鞭派粮之法。贫民之地。皆不售者。非沙鹻则不毛。富人之田。膏饫易治。所得子粒比贫民或加十倍。一例纳粮。贫者何以堪乎。旧制甲总不踰里、里总不通县、各里书手。自派一里。县官酌量贫富分粮。责令坐派。虽有神奸、无所用之、一条鞭、乃阖县通流。漫无界限。条鞭有利有害而公力争其不可要法无全利无全害顾有司奉行何如耳其头绪之多。巧历不能遽算。而况乡间之愚氓乎。于是埋没飞洒之弊。奸民可以全不纳。贫民又受加派之累矣。又黄蜡柴炭颜料之属。旧矢见皆派于均徭。逐末者亦应有分。今入田赋中。则惟农家独苦。而富商大贾。乃得脱然无与焉。彼何幸也。闻今布政司分粮量为上中下。上者每石价九钱。中者八钱。下者六钱。则既体恤下县矣。一县户亦有上中下。可以例推也。且虽上县未免有下户。一条鞭论上县之下户。亦六钱。何以堪也。下县未必无上户。一条鞭论下县之上户。亦六钱。何其幸也。见今地方灾伤。议赈济、则仓库无蓄。议停征。则户部不允。不如令各州县踏勘被灾处所。量派轻粮。无灾坐以其重。则所谓催科中抚字。惠而不费之美也。贫民受惠。当加于赈济数等。即虽当年贫者纳轻粮。则迯亡可免迯粮。坐轻仓则包赔亦易。不惟贫难之福是亦官府之便也家居目击民艰、惟一条鞭派粮为甚、敢因便一奉闻焉、倘赐照谅、查复旧矢见、数十年民困、一旦苏矣、不胜颙望、

  ○与杨梦山司马论兵事【练土兵】

  今时政御虏为急、胜敌之方、练兵为要。其尤要者。则练土兵是也。古称幽燕为天下精兵处。李牧乐毅用之。灭狄降齐。皆此类也。岂今遽不可用哉。庚戌之役。仓卒调遣。远至陕西。此可偶一为之尔。乃至今岁以为常。夫征夫行数千里。可谓劳矣。劳则怨。守戍至历岁时。可谓久矣。久则惰。以怨惰之人。当不时窃发鸳黠之虏其不能守固战胜岂待临时而知哉而况其行住之侵犯。供亿之浩繁。意外之虞。亦不可测。是岂可常可继也。或谓客兵却。则后责可忧。而不知此辈留则后功亦难保也故不如仿唐府兵之制。沿边壮丁。皆籍为兵。无事则安家务农。有警则召集防守即以客兵之费给之则彼既为法驱。兼为家计。其实心防守。勇于赴敌可知矣。不给则于天津霸州河间永平。各以乡民散练于州县。听调于兵备。而以河南山东义勇工食。给之一如上法。并力御虏。庶可为永久之图也。自大宁内徙。京师遂露左肩虏一来即至关下。不一大处衅未巳也。故有力当如张仁愿筑三城于境外。不则仿井田之制穿沟渠于河东斯可以却虏骑绝虏望矣其器械则飞炮先之。神鎗铳次之。劲弩又次之。长箭又次之。最近则所谓连珠棍。皆制胡之利器也。各练数千人则可以横行匈奴中矣。

  ○与杨梦山司马论招军【招边丁】

  近闻部中招军。京中军甚易招。而甚难练。用之于边。恐难得力。不如籍沿边丁壮。勿以军名。设法鼓舞。则有力艺者必乐为用。此不甚费而稳得寔效者也。宋将种世衡尝以行于延绥。夏人戒以不犯。可知矣。

  ○与高中玄阁老论召募客兵【募兵之害】

  忆往年客长安雇一执爨者其人老病不适用不数日辞去询其所之则应中州某总戎募文往讨贼矣募兵不足倚仗若此

  近见邸报、兵部题曹濮添设参将一员募兵三千名不审所谓窃议此兵、不可轻设也、夫既谓地方多故、则添设此兵。是更多其故者也。曹濮地方。四省接界。盗贼容易出没责成四处兵备各操练民兵无事各自防守有警互相应援不许自分彼此致贼得以出没则地方自可安如召募客兵忠义者不可必得多无赖人应募。平日不敢啸聚者。今召集使之聚矣。平日不敢显持兵者。今公然许之持矣。以官兵而行其欲逞之志。更何如处之乎。且募兵三千。岁费十万。又何从出也。古人谓藉寇兵而赍盗粮。此之谓矣。诗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然则民之思乱。无自阶乱可也。前年青州矿徒。有陈良谟者。愿以其徒三十。自备兵粮。赴边报効。某公深许之。加以名号。许其召集。一时但有知者无不危惧。幸赖抚按察其隐慝。亟为罢散。不然山东乱久矣。今为首者虽毙。其众固在也。若一召募。则此辈忻然而往。可虑之甚也。且南京之变。以召募也。山西之变。以召募也。覆辙未远。如何又蹈之乎。尝谓召募之举。永当痛绝。不意又有此举也。闻之惊骇。敢为申一言。是不惟为国远虑。亦乡土之切念也。我公秉政、尤当与诸公熟计、期得万全、乘便附闻幸留意焉

  ○与梁鸣泉中丞论民兵【州县民壮】

  再承赋役之教、仰见我公洞悉政本、体察民情久久行之、营田有效、迯亡可复东土人得更生矣、阻挠者各西东则惟公所行、又何患焉、此外有民壮快手二役。往时皆备州县用所以盗贼方行刼。有司应捕人巳至其所盗无逸去。而民有保赖。近以团操转班各司供役、遂与有司若不相干涉然。一有盗发。有司徒坐视无柰何。此亦所养非所用也。往在河南见崔文敏公。论古今捕盗之政谓古刺史兵马皆在其手欲用即用应机不失故弭盗为易今之民兵。所司皆不得用。总操者限于后时。急湏者苦于无人。此盗贼所以充斥也。老成之见。令人可长思。所愿我公俯察此情。王伯安之剿贼皆以民壮也使民兵州县得用。然后可责以弭盗。不然百姓徒供疣赘之兵。官府全无爪牙之卫、恐非所以绥靖地方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王治无近参阅

  严文靖公文集(记 序) 袁文荣公集(颂)

  严文靖公文集(记 序)

  严讷

  ◆记

  白茅港新建石闸记

  浚白茆塘记

  ○白茅港新建石闸记【白茅港闸】

  吴之水莫大于震泽、其克有底定、则以三江入于海也。禹贡志之矣、三江今巳湮其二、而太仓之有七浦、常熟之有白茆、之二港者、其口皆濒于海。而吴诸水所从入。若可当二江然。其关于水利也甚大、嘉靖初、天子特命大司空、率其属、临白茆浚之、费二十余万金、江南数郡供之、而其工亦役数郡之人、历年多而港日以湮久、议当疏、以其费巨役众、而闻者皆相顾逡廵、不敢轻动、吴之境内坐是数十年中灾被、水旱者常六七顷岁诸上官以谘于邑令张侯、张侯数诣遍视、谓其役亦不必求如昔之大浚也、在权宜小浚之、时又有献计者、谓港所由湮、徒以海潮溷进、而沙积焉耳、今欲图久远、莫若闸于海壖。时其启闭。以节制之便。而欲其闸之固。免于水之冲啮。而未易崩也。则莫若石潭以丽之便。于是张侯以请于廵抚林公、廵按董公、温公、廵塩麻公、兵宪汤公、郡守蔡公、诸公皆心切利民、皆是之、先是并港居民有牟垦于积土之上者。张侯弛其罚、而苐令计亩补税。为伐石之费。其余则斥邑帑之羡金、而抚院而下亦各发赎金之余助之。未几张侯被征去、而郡贰守龙公金公张公吴公王公迭临以董、蔡公每于勤劳有旌、羣心益奋邑新令许侯继至、又往督之、而裨益其所未及、葢经始于戊辰年之六月、凡用银四千一百四十一两有奇、役工凡五万一千三十有奇、迄己巳年之五月而闸告成矣、今之苏松、公家之赋、强半仰给主计者、每议设官以督之、而不知赋出于田。田资于水利。水利诚修。则田可不芜。而赋可不亏。是以有识者。谓宜裁督赋之官而专设官以司水利可谓知要之论往港既大浚、复设有导河之夫、导河之艘、以防其湮、人以为有衣袽之思、其后工直在官、每借以他用、而所存者。特其名而巳。河不复导。而欲其不湮也难矣。今间所宜防。亦何以异于是。

  ○浚白茆塘记【浚白茆塘】

  江南之水、杂汇具区、其入于海也、由吴淞江诸川、而吾邑常熟有塘曰白茆者、亦其一云、是塘也、嘉靖间尝一大浚之、岁久渐堙而田收不饶、顷岁稍稍疏之、闸于海壖、中丞海公抚吴、忽操艇临视、锐意仍大浚中作而会公迁、其志未毕、今 天子践祚、方与宰相协筹所以利天下者、会中丞凌公疏请兴江南水利、谓必以宪臣领治水事、而颛其任。乃可以行便宜、计久远、而责其成功。闽省云源林公、时在南台、敏练毅直舆望咸属、遂简在 帝心、爰有特命、公既弭节境上、则延见诸缙绅父老、讲水源委、一一中寲、则念以为兴事役众、必资于财。夫所谓治水者、本以利民也。民未蒙利、而顾先索财于民乎、况民瘵巳极、即索之必无有、则与抚院胡公按院胡公计之先是正供之赋、有所谓宗人府禄粮者、民见谓可缓、而岁逋以为常、繄法宜追征、可得金三百四十有奇。民居并塘牟、蚀水道、而租匿不入、繄法宜追夺、可得金二万一千有奇。夫其追夺者、民甘之矣、而其追征者、则以岁比大侵、民逋如故、而金数不赢、金则又与兵道按察使徐公详计之、适有江上练兵羡金、贮之润州、遂携取八百有奇、而辐辏焉。财用既庀公则仿周礼救荒之意、募厥无饘者、即以工直给而赈之、菜色乐趋、畚臿云举、公躬率其属、蚤夜董督、殚神劬形、即胼胝不辞、即皯黑每不惮、有舟车橇梮之遗风焉、凡再阅月而工遂告成、袤凡四十里有奇、为丈八千有奇、广凡十二丈、深凡丈有二尺、而塘则大通、复嘉靖之旧矣、严子曰、夫天下之事。图之贵豫。为之贵力。守之贵恒。全此三者。则事蔑不济。夫江南厥田惟下下。而厥赋则上上者。利于水也。诚利于水。则惟是为务可矣。而司牧者率弁髦视之。阡陌之间踪且绝焉。而遑理沟洫乎。职水利者。朝非不除。而徒寄空名。不核事实。即陂泽细流。且莫知股引酾灌。而况其巨者乎。间有奋而任者。时迫于官守之数易。而念隳于怨谤之丛兴。仅粉餙而可观。多呰窳而不确。亦其势然也。异时役既就绪。犹谓河海之交。水什泥伍。易以淤积。尝置导河之艘。导河之夫。使岁导之。其后有司迂之。而夫也艘也。谁何之者鲜矣。今欲图于豫。力于为。恒于守。自非设颛使也得乎。塘之方浚也、会连岁连雨亘数百里、水猥湓溢、赖是塘渐泄之。如不然者。埛野田庐。汨漂无论。即阛阓官亭。当亦在浸中。自是以后水苟不甚滥。其泄滋易。岁即旱。亦有海水由塘而入。可桔槔挹也。舄卤之原。获溉以腴。沮洳之隰。免于垫溺。将岁之所收。亩可数锺。正赋足供。而农粟尚余。公私藉之。水诚利哉。夫观于一塘而他川可知。观于吾一邑而他州郡可知。公又议复异时导河之制。檄有司每岁于冬春农隙之时、役夫乘艘导之必勤、毋得苟应故事、即泥水相溷、冲激不填、而塘得永通。公之功何其久也。

  ◆序

  苏州府水利圩图序

  ○苏州府水利圩图序【修筑圩岸】

  今天下以垦田当司农巨供者、苏松为最、苏域介湖海、厥土涂泥利害以水、圩岸者所以堤水田、即周礼稻人匠人、所掌涂防者也田甚下隰、岸则陡立如城、河循其外、而中田焉。禾在田、虽芃芃起矣、而河流犹出其上、舟行者葢俯而窥也。岸或咫隙莫御、而田且沛泽矣、其田之最高阜、去水远而水不及溉者、则又终古舄卤、田在上下壤之间。土厚而水深、则号膏腴、以其得水蓄泄。可为旱涝备也。而所为能蓄泄者。以有圩岸耳。岁苦旱、则河之水、续桔槔而上以入于田。河不龟析。田不乏溉。岁苦涝、则戽水出于河而岸障之。虽劳人力不尽待命于天。自三江道湮、疏酾失宜。恒雨注积。而无从尾闾也。水襄于岸寸。而膏腴汨、为巨浸。不能与下隰者。论良瘠矣。庙堂深惟国计、轸念民瘼、枚择宪臣、专董水政、而闽之林公实来、公承简书之重、躬橇载之勤、周爰咨诹、寻源彻委、决壅导积。涤茹存汇塘之浦之。泾之港之。溪之闸之。以为宣节之大计者、既殚厥心矣、条缕其目、知圩岸为切务。而修筑焉。卑令高、缺令补、废令兴、薄令培而厚。浮令杵而坚。规画既定、先有司而躬督察之、东驰西顾、不遑宁处、自庚辰岁农隙始事、凡阅岁而次第告成、方岁之涝也、故老相传说、以为正德之庚午、嘉靖之辛酉以及于今、顾辛酉之涝、纔匝昏旦、而漂没无算、今雨浃旬弥月、而民幸不悉鱼者、伊谁力耶、先见之预图。而成劳之阴赐也。公嗣厥胼胝、聿观厥成、葢至兹谋及圩岸、而公之大造民者悉巨细矣。且圩岸之有无、其利害彰彰也、每圩田亩、姑以千计、田其中者、姑以百计、百家之中、有十不协力、而九十家者、修筑之无益也、农虽值有年、仅给俯仰、困于涝而转徙者众矣、宜未暇为圩岸计、岸土取于田。岸宽则田窄。小民愚、不察其损小而利大也。惜不忍、今令出于官何力不协远近风行、故圩岸之利不难知。难在公之悉民隐而为之任之也。

  袁文荣公集(颂)

  袁炜

  ◆颂

  瑞谷颂

  玉芝颂

  ○瑞谷颂

  文荣公在黄扉密勿之余惟有颂赞敷扬圣德今采其二篇

  嘉靖三十有五年岁在丙辰秋七月之望维时万宝际登、圣诞伊迩、帝苑籍田、产瑞谷一茎、双穗者九十五本、臣窃观古图纬传纪中所载天地符瑞。累数千百种。若卿云甘露醴泉紫芝白兔朱鴈之属虽皆含宇宙之精。彰太平之庆。昭帝王永命之符。然而上祥元瑞。富国养民。有裨于圣人仁寿之化。则惟瑞谷为称首焉。臣常考诸瑞应图云、嘉禾五谷之长。王者德茂则生。神农时雀衔九穗朱禾坠地。尧时嘉禾孳于亩而异本同颕。同本异秀。三颕同秀。则生于三代盛时乃知神禾元稷。万瑞之宗。是必待至神上圣、配天事帝之君、然后产于天田。以显示灵秘。茂着化功。仰惟 皇上德参混元、含真邃古、超三轶五、俯视百王、圣化神功、光境宇宙、天符地祯、有司奏献无虗岁、而惟兹瑞谷、则生于帝亩、协于圣诞、且一茎双穗、体备三才、而九十五本、则 皇上九五当阳、植本基寿、愈久而不盈之兆也、所谓太平有道之符四海丰登之象、 皇上万年仁寿之庥、不于此可、征睹耶、谨撰瑞谷颂一篇、以续古人华黍之口哥云、颂曰天启明祚。笃生圣人。应图御历。志气如神。精凝渊穆。道契玄真。昭事上帝。敬恭明禋、体干立极。三十五春。化隆轩昊。治俯虞殷。睿龄五秩。岁惟丙辰。七月既望。圣诞将臻。倬彼帝籍。原隰畇畇。灵雨灌溉膏露渐沦神畯培拥。尸子粹含醇。挺生瑞谷。显奇効珍。龙枝屈曲。琼粒维馨。一茎双穗。出类超伦。九十五本。颕栗具陈。帝握其数。端倪孰甄。静思厥绪。瑞应紫宸。三才备象。九五无垠。圣寿永永。五岳嶙峋。紫芝三秀。晔然以新。昌若兹谷。享帝享亲。岂无缤连产于户闉曷若兹谷。福君祚民。亦有华平。灵枝蓁蓁。曷若兹谷。寿国寿身。穆穆圣皇。手握化钓。阖辟二炁。运干仪璘。祈晴日暄。祷雨泽均。调和六合。庶汇匀匀。独兹瑞谷。允征德纯。协于庆旦。尤证寿因。覩此奇瑞。祈祝欢忻。载拜稽首。殚沥忱恂

  ○玉芝颂

  臣闻天心物理、妙合无间、帝德休征、其应如荅、几兆着明、靡德而诬、巳然诸物、皆能荐祥、而神草之生。独异殊方。悉来献瑞。世宗时宇内葢多瑞芝而帝居之瑞尤奇。恭惟 皇上、仁孝格天、悠久成物、是故灵贶辐辏、卉木効祯、兹惟首秋、圣诞伊迩、而宸居之东西位、有芝生焉、其生皜洁。如切玉如截肪。轮囷晔敷。鲜润莹美。舒张若华葢。挺立若仙掌。臣按神农氏之论有曰。山川云雨。五行四时。阴阳昼夜之精。以生五色神芝。皆为圣王庥祥。然考记传中所载。类产于明山灵岫。人不常覩。取而献之。皆得称瑞。至于殿庭门庑之间。其为瑞应滋异。乃今产于 皇上宫居崇峻密邃之地。则天和独厚、地宝露形、枝干茎葩、尽在目中、诚千载之希觏、万寿之祯符也、夫甘泉九茎。汉宫作口哥。玉殿三秀。唐臣赋诗。矧此玉朵之应。休征显赫。震耀无前。岂彼汉唐。可彷佛其万一哉。虽铺张奇瑞、有惭鸿笔、而忭蹈忻跃之私、自不能巳、敢忘芜陋、恭撰玉芝颂一篇、以献、用附于古词臣之末云、颂曰、皇明八叶。挺生圣人。中兴赫奕。化理咸新。百灵効顺。庶汇呈珍。惟兹芝瑞。蕃毓轮囷。臣工乐输。攸同万国。露浥九茎。霞凝五色。赤象龙麟。青辉文德。玄渥滋培。无远弗格。乃兹秋孟。天开寿图。物宝荐嘉。瑞应毕书。煌煌芝朵。妙现尤殊。无根无种。焂产帝居。如璧之润。如葢之舒。福田为基。景云为覆是名玉芝。卓冠三秀。天地不爱。特我后。粤稽在昔。孰出其右。苍山之北。海穴之东。似龙似马。成阙成官。芳流往牒曷访其踪。岂若此芝。晔敷禁中。汉口哥甘泉唐赋玉殿。金匮昭荣。丹图示炫斯今之产。振古罕见。伊谁贻之。渊哉昊眷。于惟兹眷。允怿 皇情古籍有云服之长生不烦采掇。不假绘形。孰拥其本。孰相其成。分种自天。托根自地。玄德所感。不求而至。擢颕彤闱。扬芬螭陛。茎引岳珍。朵来霄见。逈迈前闻。信为上瑞。微臣忻跃。献此颂章。何以颂之。万寿无疆。家邦洽庆。宗社延康。德涵草木。仁洽飞翔。道超尧舜。亿万垂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冯养虚集(疏 记)

  冯璋

  ◆疏

  选将练兵足财疏

  实边储疏

  通番舶议

  ○选将练兵足财疏【训练】

  近者伏覩逆虏猖狂、伤残内地、庙堂军国要谟、惟在选将练兵足、财三事、而巳、然臣以为三事之中、选将最重足财最难、然皆未有如练兵之尤重尤难者、何者、将之当重、天下人皆知之、财之难理、中外羣臣皆得而言之、可谓能忧其所见忧矣、而不知兵之不练则忧存于不见之中弊藏于至隐之内则又曰善将者驱市人而战也虽使尽天下之人。皆为将才。而终于无兵之可用。尽天下之财。皆为军需。而终于无兵之可养。所以酿成贼衅、堕坏边机、历数十年于兹、而未有改正之渐也、国家养兵百八十年、京边应用官军、数盈百二十万、曾未有奋一矢一鎗与贼抗鬪者、鞑贼到边、止是极远哨听。鞑贼入边、止是避远屯住。鞑贼出边、止是望远跟送。未见鞑贼之面、而先巳闻风、思遁计矣。况能出死力、与贼战乎、臣尝熟观虏势、志在乘风抢掳、全无行伍次第。有五七人而劫一村坊。有十数人而攻一镇堡。驱率牛马、搬运货财。伴伙之中。互相争杀。搀前脱后。畧类蜂屯。此其兵甚卤莽。而易得剪除。彰彰明也。今日所以不能胜贼者。其病不在贼兵之强。而在我兵之不练。我兵之不练者、非兵之罪也、各处统领将官、平居不能爱养、而专一以刻剥军粮、减削艹料、勤苦役使、为分之当然、于是军将离心、法纪消荡、而积有岁年、操练之事、全不一举、操练之事不举、则武艺生疏、勇气萧索、日常原无敌忾之心、临难安有轻生之志、闻之大同镇兵废操者四十年矣、周尚文以机狡引诱纔得一操而不久放废。在远如甘肃辽东延绥固原。在近如宣府雁门三屯燕河保定蓟州诸军。有因时得操者乎。有操而角艺着实行法者乎。京军虽称上掺。不过吶喊放炮。状同儿戏。班军多是买闲。甚者收钱顾送。全无到京。又如四方游手之人。顶名支粮。未知剑革为何物。岂有临难而不逃。旧营老弱之辈。大半疲癃。虽使行走而未便。岂可临阵以冲敌。军士之受刻剥受苦役者。饥寒已甚。摧楚未休。至于贱卖粮票、馋啖马食。甚至鬻典妻女而不顾。中有桀骜狡狠之徒。毒恨在心。无处发泄。至于危言惑众。弃伍潜逃。甚者雠杀主将而不已。往事昭然。远近共见。推原其由。皆缘统领等将官。不务抚恤。专事贪求。坏乱法纪其事已非一日之积矣。然此亦领兵将官之罪也。军中统辖重臣。如提督总制巡抚摠兵副摠兵。次重如参将游击分守等官。其职掌本以节制军机。今皆不能奉公行法。而反相効尤。弱者溺于因循。狡者惑于牵制。亲见统领之官务于刻剥。习于废弛。略无究正之心。今欲变其积久之弱。以成国初之盛强。其一曰、修养军之旧令、而又厚之以今日之新恩、其二曰、修操军之旧令、而又约之以今日之新规、则奸弊不除而自去、衰弱不振、而自强、臣请乞查军营旧制、责令提督大臣、严选统领将官、如某官堪五百人、即委以五百人之粮饷。五百人之器械。而所以抚养五百人。而责之以操演之事。法在其中焉。如某官堪一千人。即委以一千人之粮饷。一千人之器械。而所以抚养千人。而责之以掺演之事。在其中焉。定其人而勿移。久其任。责其成。而勿为微过羣议之所惑。要使上下之间。恩义相维。终始相固。悉如边官畜养家丁故事葢家丁所以死护其主者。以其身之父母妻子。全生仰赖故肯出其死力。而不他顾也。边官所以亲爱其家丁者。以其身之死生存亡。更相倚靠。故宁费其私资。而不少吝。而又焉肯有剥削役苦之事。今诚推广此意。使各营统领。皆如家主之有深恩。满营士卒。皆如家丁之出死力。有一队长统五十人。则五十人者即与队长为一心。有一将领统五百人者。即与将领为一心。推而满千。推而十万。以至百万之师。无不若此。队伍虽众。而法度均一。何则。上之所以厘之者有常分。下之所以承之者有常规。而中间所以听受之者。无不各有一定之节。恩爱素孚而号令素习、休戚利害、素无不同、虽欲离之而不可也、臣请因言操练之法、兵可训军不可训造营房以训军难哉乞查营房旧制。于教场四近处所。苫尽营房。使团营诸军。尽挈家业。附营住居。操演之期。随呼而集。又使父母妻子。同住一所。穿造井灶。以便火食。于月支正粮之外。量加银钱。以遂其饱暖生育之乐。一月一时。量加犒宴。以伸欢洽。而作其勇猛之气。又使其父子兄弟。比邻戚属之间。自相约会。结成队伍。如五十人为一队。队长摠之。又五百人为十队。一将领之。任其意欲。不必官为更张。以便其联络亲顾之情。葢平居相为亲顾。临难则相救接。彼五十人者。可以一进退而同生死。每见军中勇士。致以独出败事。平人见之而坐溃。一夫独出则贲育不能奋勇百夫致死则千人不能当锋。何则。其众寡之势然也。又一队之中。互相保结。其有偷惰躲闲。逃窜不法之辈。一以法绳之。而无所容。又在其为将为领者。身先士卒。常川在营。乘时以鼓舞之。以感动而倡率之。所以结其心而无二者也。又今远近召募新军、数多散杂、一百而聚之支粮百万易也阅历之言日久而能不散难矣又日久而能操练又日久而能成军可以赴鬪尤难矣臣请乞照此法、创造营房于京城四箱、以便居处、因其亲戚之人、结成队伍、以便联络、一应抚操等事、悉如京军之例、以便羁束、则事为有绪、而法令可行、庶无日后溃散之虞、今之议者、必曰畜兵数多、赡兵数厚、则财料无从出办、臣请于万人之中、选约千人以为上军。以上等之食食之。约三千人以为中军、中等之食食之。余六千人。以为下军。下等之食食之。其法如生员廪增之数。核其功能。上下其食。则上军益有感奋。而不及者有所慕劝。且于加赡之数有限。不以多军而冐用也。臣又备查古制。骑兵一人。可当步兵七人之食。见今边兵之良将。不能以之驰骤北虏。而必须下马步战。而况马不惯于金皷之声。人不习于上下之能。若拣省骑兵以专步战可以省食而益军事之两便者也且夫抚养之术渐以周至。然后立为科条。以法令而肄习之。乞于京边将官。选其才堪统领者。如给以千人之队伍。即给以千人之粮饷。千人之器械。又责之以抚养训练。千人之事宜。如前所陈。每日下操。统领自出一队。别领更出一队。互相比鬪。以试其强悍整肃便敏之状。又使官各为操。操各为处。而提督大将。间出其处。而比验之。一则以见各队之强弱。一则以辨各领之贤否。则一日而可以尽十万之操。一人而可以观十万之技。此李靖积分之法。而国初所旧用也。下操之辰迨酉而罢。祁寒盛暑。暂辍一月应操之人。十分其班。间放其一。常使十日之操。而宽一日之假。则无日而无不操之兵。无人而无不得之假。此烦简适宜之法。而国初所旧用也。又如使鎗使棍。不待多习而可能。步射马射。尤须久肄而后熟。如射中银钱。即以银钱给赏。射穿一札。即以全札投赍。此皆古法之良。而今可効用也。其它下军无能。则使之薪水屯作。以供上军之用。中军稍力。则使之投师习技。以为上军之渐。此吴起以一教十之法。而又国初所旧用也。然此特其练艺之末技。未尽制兵之要法。古人所谓制兵者、视专将旗。虽敌人在前而不视听专将鼓。虽敌人在后而不闻。进退开合。夙有定规临敌决战。一维将令是从。而不知死生为何事。古人何以得此哉。其养军有深浃之恩。而其临事用之也。有一定不可乱之法。其所谓一定不可乱之法。非谓行法于临敌决战之时。而正以行法于下操演令之日。离队乱伍者行法无赦。占顾不宁。举止无定踪者。行法无赦。恇怯而气不扬者行法无赦。孙武之斩嬉笑之人。穰苴之诛后至之士。皆在下操时也。其时常操演下营。习见其主将之号令法度。果断如此。明肃如此。况对敌营。况临敌阵。呼吸之间。万众生死。则制将之下无溃卒。其号令法度之必于果断。必以明肃者。又当何如哉。夫平居习之巳定而其心巳安之有素。临事之时。能轻死生而齐进退。以成必胜之功。若待其临敌决战。而后刑之。则既晚矣。而悞事不巳大乎。臣以为今日操兵之事。宜仿古法查复国初旧规重加赏罚下操之所决杖即临阵之所处斩下操之所穿箭游营即临阵之所枭首而示众者也下操之所簮花披红即临阵之所鼓舞而先登以受上赏者也又其罚之甚者。则绑缚军门驰奏请决。 天子驰恩而姑贷之。而其为之主将者。必于行法。而宽假于天子之诏。赏之甚者。则统领可升其给俸。军伍可进以稍食。此皆行之下操之时。以为素定之矩。则军政可肃。而临事可以得用。臣又近见多官建白边谟。如光禄寺少卿马从谦、备言车战之法、又言京城肆箱建肆大堡以安顿占、募之兵、都给事中俞鸾言车战火器铁蒺蔾布地之法、都督陆炳详言备守攘夷之法、又都督孙堪、葢言弩法、他官建言尤多、如可采录、即令建言本官、给领工匠、亲监制造、尽其巧法。未必于事无补、臣又近见贼至之初附京居民、横遭杀戮、束手相观、莫能抗鬪、迨至贼退事定、方知贼众之为卤莽而易与也。皆悔前者之不抗而计巳晚矣。推所由然、皆由卒然遇虏意绪仓皇、无暇措手、非其力之真不能抗也。今宜乘此机候早有堤防。乞于所在地方。随量地形。建立堡子。将零星肆散。单薄居民。尽数并入一堡之中。推立一人为堡长。二人为副长统领其事大约如前练兵之法。仍将职方司郎中尹耕所定乡约事宜、通行颁布牌门押户、各出壮丁、各具棍棒火器、各习弧矢无事则先训习而彼此致其联络之情。有事则相警守而人各坚其备御之志。仍令抚按官员督责州县守令、时常稽查、量有犒赏以责成功、不许因而容奸扰民、分外生事、则随处有备而赋可易制也、然使抚养巳至、操练巳成、而无有重赏之令、以作其勇气。无有重罚之令。以束其畏心。则积衰之余。尤难振举。臣请乞明三令五申之法将永乐年间、用军大略事宜开谕京边各营、并召募新军。凡遇贼临境上。诸队之军。有能当先抵对、勇气出众者、即为上功。有能身先众卒、冲陷贼锋、即为奇功。有能先众杀贼、鏖战不退者、即为首功此皆全队受赏不论首级多寡有无拜将封官。富贵立致。忠勇奋于一时、光荣及于万代。不幸而死于兵革。则其兄弟子孙亦受延世之赏。与国同休。山河永固万一畏缩军士中有逗遛退缩。不肯向前。按法处斩。有先众逃去者。全伍处斩。有放诞不用命。致悞大事者。全队处斩、千队之长死而不救。罪在百长。百队之长。死而不救。罪在队长。队长战死。责在同队之不救者。大胜大捷。大溃大夷有并立所不加者。事出异常奏行议处、大槩要使一应官兵、其如令轻何也知 朝廷赏功之典如此之厚何故不肯向前以求重赏又知 朝廷治罪之法如此之严何故而甘心退避以至僇死死一耳、死于战鬪、则忠勇出众、而妻子俱为光荣、死于退避、身首异处、而妻子同为孥囚、事理昭然、天下岂有不用命之士哉、大槩前后练兵事宜、不越数者、先之抚养、以坚其心、而不离。然后法令可行。而肄习可专。法令以一其守而不乱。肄习以精其技而不困。然后制兵可成。而临事可用。迨其制兵可用之时。则军国之大体定矣。然又必有重赏严罚之法。以维絷其先后之间。略无有毫忽变乱之私。则众志整一。而将威尊严。如手使指。无不如意。如此而征诛万方。无敌天下。 帝王全胜之兵也。区区窜窃之虏。何足以烦驱逐。何足以廑我皇上宵旰之思哉。

  ○实边储疏【实边储】

  先该户部具题、奉 圣旨、近年各边奏讨帑银数多、以致库藏空乏、你每会官、详议经久节省之计来、臣等仰惟 皇上明见万里、加意边防、求所以厘革弊端、处分事宜、为经久可行之计、大小与议之臣、孰不罄竭愚衷、图惟报称、而该部专司国计、尤当奉宣德意广集众思、务求所以至当止帚一、经久可行之计、有裨于国、遑恤其它、斯臣子之分也、近该户部条具揭帖一十七欵、公同臣等会议、臣等看据揭帖所载、一应沿边钱粮、止是查理节年数目、而所以处分之法欠详。一应边官奏讨、止是借名阻执、而所以足其糗粮、使其必不奏讨之计、犹有未定。其它冐破侵欺事件尤多、而所以纠察弊源杜绝流患者、犹未之及。虽有节省经久之意、恐其戾于时宜、偏于巳见终未可以经久而必行也、臣等查据揭帖、要将国初原额屯粮、尽作军粮实数支放、窃以屯田之废久矣、而边屯旷废、尤为极甚。自北虏猖獗。住牧近边。屯军与虏。止隔一墙则畏怯而不敢于耕防守之处。日接烽火。加以摆边之役。昼夜无休。则警急而不暇于畊田久荒芜。牛具犁种。尽无从出。则罄竭而不能于畊他如腹里官屯。多被豪强侵据。册籍无稽。疆界迷失。今虽报有子粒在仓。尚多有名无实。况欲以其经年久无之数。而一旦作为实征。以充军伍之食。田且未有何从而得其子粒以养死命之士哉又据揭帖、要将国初牧地原额、秋青备冬草束。尽作马艹实数支放。臣等窃以秋青艹。备冬草之名虽存。而牧地之荒迷巳久。其所以荒迷之原。大略与屯田相等。往岁止于防秋。而今者自冬徂夏。无时不防。边兵止于烧荒。而今者城墙垛口。随处摆列。则军马之在戎行者。巳自无有一息之暇、而又安能从容放散、以恣其蕃息之性、以尽其樵采之力哉。大槩边场马艹、多是虚存名色、即其巳征在官之数、尚为空虚。无可取用。而况原未征官。历年虚欠之数。动辄四五百万。余束欲尽抵实。而扣作养马之用哉。又据揭帖、要将别省额运钱粮逋欠、作为实用、臣等窃以逋欠官粮、法当严追、侵欺奸民、法当深治、然钱入人手。随即浪费。一时追并不前者。将何以应军门悬口之急。岁有凶荒。民多流殍。一时办纳不上者。将何以济军人宿饱之期。人情奸狡。官法玩弛。巳非一日之积、非可以虚文催促、而遽求责成也、且夫沿边官军、藉月粮以资口给、骑操战马赖粮艹以为生命、一日缺乏、死亡立至、以见聚之蒭粮。供见屯之人马。应时给散。尚忧其有不敷。而况催征于久逋之人。计筭于虚负之数。事理乖违。昭然可见。大槩屯田牧马艹场必须风力重臣。经理数年而后定。各省逋欠粮银。必须责成抚按。尽心职业。严督有司。将住俸降级事例。着实举行、经理日久。而后弊政可弭。敝俗可回。候待前项事宜。措置有方。储蓄有素。然后以屯田之粮为月粮。以秋冬二草为马艹。以逋欠民租为军储之实数。叩留支销。咸有定额。则边官之奏讨者不求其止而自止。边事之处分者。不求其明而自明。今不能预先经理。以罄其一日之劳。而欲求未然之利。于数年之前。指未来之食。以供待哺之口。画饼充饥。曾何异此。即使部议通行。边官遵守惟严。不敢更行奏讨万一军储欠缺、人情动摇、外有强悍不测之虏、内无充实可恃之兵。干系军机、利害不浅、待其欠缺巳多、困迫巳甚、边官不得巳而为奏讨之计、该部不得巳而为给发之、则是法令之行、自我犯之。本节省。而未免于多需。本经久而不能自守于旬月之间也臣等再照各边弊端无穷、一时遽难指数、如岁报官军马匹、则有虚名冐支之弊。临时按伏人马、则有欺瞒浪费之弊。边仓募籴粮艹、则有虚出虚入、改换通关之弊。商人投种塩引、则有卖窝买窝坐受分银之弊。其它那移牵补、参错影射、冐昧侵匿之状难可究诘、俱足以剥民脂、而伤国计该部虽经别有查覆、未曾通融究竟、及查臣等原议、在京在外衙门凡系钱粮所系、出纳所司、俱要遵照明旨、通行查议、葢以中外俱为一体财用互为盈缩、必须通融计筭、摠其所出所入之大数、然后剂量事宜、定其可增可损之常规、该括纲领、分别条件、或原数所少。而时制当以加增。或旧矢见巳详。而新例难于顿改。以一年为准。则百年之事可推。以一事为常。则万事之费可理。如唐人之元和会计。宋人之景德会计等录。今徒言理财而不求心计之臣是南辕而此其辙也汇集成书上呈 睿览裁定可否分行内外衙门着为定式令天下臣民、晓然。知我 皇上节费裕民之意。庶几可称 明旨于万一也。今观该部所奏查数虽详、处分未协。所议九边钱粮。徒有扣留虚名。全无升斗实用。至如在京在省。钱粮别项弊端尤多。一槩未曾查究。得其下落。方今财用空竭。中外殚虚。岁入不勾岁出。每年约有百万余两那借。经营百方无计。再经数年之后。又不知其何如那借。何如经营。臣等忧其坐守。而无策也。乞将该部严诏、切责遵奉、臣等前后所奏本词、覆加议处、内外通融、务求至当止帚 经久可行。以裨国计。以惠边方。天下幸甚、

  ○通番舶议【通番舶】

  全闽之人无不欲通市舶者稍宽其税而严硝黄之禁亦谋国者所不废也

  嘉靖三十年五月初六日、该都察院勘合二千六百八十五号、巡按福建字样、勘议通海舶以资物资一件、给事中题要将广东福建浙江三省、尽许开通番舶照常抽税。以资国用。中间如果有益无害、亦要详议酌处、事体停妥、使无后虞等、会议到道、但查福建地方、东滨大海、外控诸番、国初于腹里军卫之外、增置镇永平东边海四卫。玄锺铜山陆鳌莆禧等、边海一十三所。增筑边海城垣大小五十余处。统兵十万费粮百万。于外又增烽火小埕南日浯屿铜山五寨。玄锺一澳。洪淡等四十四巡司。沿海设官。制度森密。无非所以重边计而防后患也。又查大明律内一款凡缘边开塞、及腹里地面、但有奸细走透消息、探听事情者、盘获到官、须要鞠问接引起谋之人、得实皆斩、经过去处守把之人、故纵隐匿者、与犯人同罪、又一款凡将牛马军需铁货铜钱段疋紬绢丝绵、私出外境、货卖、及下海者杖一百、物货船车并入官、若将人口军器出境、及下海者绞、因而走漏事情者斩、又问刑条例内一款、官员军民人等、私将应禁军器、卖与夷人图利者、比依军器出境、因而走泄事情者、律各斩为首者、仍枭首示众、又一款官民人等、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往番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者、正犯处以极刑全家发边远充军、其明刑勑法、禁谕森严、亦无非所以虑后患防未然也、今若贪顾目前、一旦开税、华夷无限、山海路通、此往彼来、畧无禁阻、番人狡狯、凶悍难测、万一乘机生事、扰乱地方、与 祖宗建置军卫、颁示律条杜患防微之意、甚不相同、职等叨居地方、利害所关、不敢轻议、又况本省四府、沿海地方二千余里、汪洋无际、四散岛屿、尽可泊船、与荆州芜湖江上关锁去处不同、既称通番之人、必是积年在海、强徒恶少、舍命轻生、眇视官法、货船到岸、倘不赴官、四散湾泊、躲名匿税、官府不免拘拏、因而拒捕伤人、又须调兵征剿、恐其利未得而害先至也、又如商贩所来、不过胡椒苏木等件、民间用之不多、食之有限、贩来既盛、价值必轻、二三年后、商人无利势将自息、徒有开税之名、而未见开税之利、所可预料者也、又有奸猾商人、其出海即可税不必待其止帚也将带中土丝绵布磁铁贵货到彼番国、不换货物、止卖金银、回还之时、将船烧毁、潜地逃止帚、徒有开税之名、而终无可税之实、势所难禁者也、其初番中、此则不许夹带本无塩硝火药亦无铳炮器具。后因中国之人接济往来。私相教习。违犯严禁将带出境。以济番人之用。如佛郎机大铳鸟铳手铳。为害最大。然犹惧有法网。交换未多。番人以为难得。若今明开通税之门、略同互市之法。彼之器精于中国且十倍矣火铳火药。公然交易。得番人无用之物。济番人有用之器。是持其柄而授之兵也。又见漳泉恶俗、童男幼女、抵当番货、或受其直而径与其人。而兼得其货。或委身而甘为赘壻。或连姻而藉以富家。番华交通、一至此甚、今若大开纳税之门。直启交通之路、生人混淆、夷夏无别、其害将不可收也、又况泉漳风俗、嗜利通番、今虽重以充军处死之条、尚犹结党成风、造舡出海、私相贸易、恬无畏忌、设使宽立科条、明许通税、顽民借口势宗擅权、出海者愈多、而私贸私易者、不过治以笞杖之罪而巳、自此益无禁忌、恐其法坏于上、利止帚于下、无补国计之分毫也、又查前朝旧规、如南宋末年、开税交广之间、然所获止于牙料品香无用之物、无资中国之用、元人嗜利而终启日本之祸、末年乃有张士诚方国珍海上之变、我国家方舆万里、太平二百有年、 圣明在上、庙堂谋猷、当为圣子神孙、万世宏远不易之定计、不当为一时之权宜、以贪小利、且夫洪武开基之初、首重海防、迁海岛之居民、以绝其招引之衅、绝番夷之贡献、以塞其往来之途、永乐以后、罢海运而开会通之河、宣德年间弃南交而杜雷廉之道、至如高丽通贡、不许泛海于登莱。琉球来王。示必严兵于福海。此皆我 圣祖列圣用意之深、而于今可以三思者也、又今防海人员、咸苦哨捕之役、百计谋脱、常思逃去、今见交通之法既立。疏怠之心渐生武备不修、坐安岁月、而穷山绝岛之夷、闻风远来、致生他变、不可阻遏、废先朝世守之规。恐其一坏而难复。生后人无穷之衅、恐其既开而难塞。职等再三思惟、委于事体有碍、与浙江广东所议、俱各相同、谨议、

  ◆记

  慈溪县新城建祠记

  ○慈溪县新城建祠记

  慈溪建邑、目唐永徽盛时、迨于开元、经营载成、地傍东海、兵革罕至、历宋建隆皇佑治平之朝、生聚教训、垂及千龄、土著之民、敦古好义、有勾践之遗风焉、治安既久、生齿日繁、华采相胜、相沿而至今日、则文以盛、质以漓、州闾乡遂之民、孰有不谈诗书、诵周孔、以文学名当世哉、尊虚文为高致、鄙武事而不为、葢不但慈溪为然也、则又乌闻有意外不常、干戈寇盗之事、足以戕民、而烂溺者哉、嘉靖丙辰四月十有一日、海寇突至、杀掠焚毁、千有余年之积、一旦荡然、县治皆为焦土、先是海上闻有警报、邑人请于官、愿筑城为预防计。闻之持异议者其家被祸独酷也异议者挠之。事以中阻。而不知其祸之至此烈也、次年丁巳、大司马、新安默林胡公、开督府于武林之南、摠师十万、指授羣帅、平贼于龛山、平贼于乍浦械麻叶、缚陈东、司空甬江赵公、以监师再至、并兵以擒徐海、始调军资为慈溪成城计、而梅翁又独力以擒汪直于岑港、渠魁咸歼、徒党震慑远去而慈溪城遂告完。当兵革之时其城易成以挠之者众耳葢县令静山刘侯子延之所効成也。次年贼至屯于烈港、涉于青山矶、闻城中有备、不敢犯、又屯于杜岭之南湖、乘夜窃逃、而城中安堵如平时。吾慈之民方太平无事时、自谓全安无恙、历数百年而如盘石也、岂望有一时之危乱哉、以其向者危乱无聊之亟也、而又岂望有今日之安复如昔日哉。以其向者之危乱。今日之安堵。而始悔其城之不蚤也、呜呼晚矣。于是相率以言于刘侯。谋所以志司马公之德于不忘。惟是日阚湖之墟。湖山之阳。风气所锺。水润土良。葢司马公所尝驻节焉。而将以其祠祠公。瞻覩维新。仪容如在。使后来者之有、所感而益劝。于是举。以无忘危乱也。侯曰吾志也。亟图之。然先以闻于公。于是阖邑之民相率而涕洟且拜曰。夫父母之生我也易。司马梅公之保我也难。陟降高原。相度山川昔人之创县也易。扶疡救危。如楚丘之存亡卫焉今日之成城也难。多难以广志。殷忧以远思。如勾践之治国以保民。垂二十年而不改其初则事之永久也为尤难。自今而后有继司马公而来者、益以翁之心为心、养士练兵、振扬威武、瘴海鲸波永以宁谧、东南之民、庶其有赖乎、有继刘侯而令吾邑者、益以侯之心为心、抚疲困招流移、内本强固、而外威是扬、吾邑之民、庶其有瘳乎、夫事固有先举而后闻、以纾人之急、慰其情也、请之于公勿许也、其将奈之何、侯矍然曰是也、然子延何敢当哉、唯司马公之德为不可忘于是立石于湖上、像公于新祠、书其事之始末、以示后人、而璋为之记、城长一千六百丈高二丈、下阔二丈二尺、上一丈六尺、城门四、水门二、敌台二十八、窝铺二七、俱全、郡侯君见洲、前令柳君洞阳、咸重有力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吴嘉胤绳如 宋征璧尚木选辑

  张宽子服参阅

  李石麓文集(疏 序 记)

  李春芳

  ◆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

  ○请停止钦取银两疏【钦取银两】

  为恳乞 圣明停止钦取银两、以裕国计事、昨者恭覩 圣谕、钦取户部银三十万两、随该户部奏称边费重大、国用不足、欲乞 圣明停止取用等因、奉 御批巳有旨了、臣等看得 祖宗朝。国用边饷。俱有定额。各处库藏。尚有赢余。自嘉靖二十九年。虏犯京师之后。边费日滋。各处添兵添马。修堡修城。年例犒赏之费。比之先朝。数几百倍。奏讨请求。殆无虚日。加以连年水旱灾伤。百姓征纳不前。库藏搜括巳尽。臣等备查 御览揭帖、计每岁所入折色钱粮、及盐课赃赎事例等项银两。不过二百五十余万。而一岁支放之数。乃至四百余万。每年尚一百五十余万。无从措处。生民之膏血巳罄。国用之费出无经。臣等日夜忧惶、计无所出、方与该部计议设处支持、目前尚恐不给若又将前项银两取供上用、则积贮愈虚、用度愈缺、一旦或有饥荒盗贼之事、何以应之、该部所以恳切具奏、诚事势穷蹙、有万不得巳者也、仰惟 皇上嗣登大宝、屡下宽恤之诏、躬行节俭以先天下、海内欣欣、方幸更生、顷者以来、买办渐多。用度渐广。当此缺乏之际。臣等实切隐忧。辄敢不避烦渎、披沥上请、伏愿 皇上俯从该部之言、将前项银两、免行取进、仍望念国储之日乏、怀俭德之永图、节赏赉以省财用、停买办以宽民力、如上供之费、有必不可已者、即是唐人分左藏内库为公私支用之遗议照 祖宗旧制、止于内库取用、至于该部所储、专以备军国重大之费、庶国用可以渐裕而民力亦得少苏也、

  ◆序

  海运详考序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

  平成瑞应诗册序

  高堰定议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

  ○海运详考序【海运】

  嘉靖乙丑、河淤徐沛、 朝廷遣大臣董治、凿石通渠、以避浊流、运道乃大通利隆庆辛未、复淤下邳时有上开胶莱河之议者、业遣科臣相度矣、中丞敬所王公、时居东藩、乃抗言曰、斯役也、在元至正间、尝议开之而寻罢矣、殆不可行、无巳则通海运便、矧永乐间巳行故道乎、遂详考海运、自前代迄 国初、高文襄公亦每以海运当开见之杂着中然此议竟格不行始之所以行。终之所以罢。如何而为利。如何而为弊。与夫法久变通之宜。造舟通运之制。考核区画纤悉详明。览者不待其竟。而即知其必可行也。守臣上其议、 天子以为是、而亟行之、海道笔峰陈君、将梓其议以传、谒予序诸简端予惟漕运、国之大计也、在替三代、天子公卿百司庶府。皆赋其畿内之地以自给。输将徭役。率不越五百里而遥。民不劳而上自足也。秦汉而下。漕务始兴。皆视建都以为难易。汉唐都秦。宋都梁当其峕。宋漕较易汉唐。内漕之便无过于转扌舟犬此刘晏遗法且其法转扌舟犬江不入淮淮不入汴其力舒矣。我 朝定鼎幽燕。扼匈奴之吭而拊其背。所据形胜。视关中尤为要害。惟漕粟仰给东南。转运甚艰。永乐间仿元制。由海而运者十有余年。既会通河开。而海运始罢。然则海运者固 国家巳试之成事也。我 国家建都。既与元同。则漕运安得尽与元背哉。即河无梗。两运并输。未为失策。而况河患屡作。可不长虑而亟图之乎。夫泥故常而昧变通者。拘挛之见也。狃目前而忘远虑者。庸浅之流也。故瑟不更张而鼓鲜不绝弦矣。鉴不刮磨而照。鲜不眩物矣。自非渊识遐览之士。乌足以语通变济时之道哉。盖公少有奇资、博综羣籍、而归宿心性之学、既卧山中、留心经济、于当世之务、靡不研究、故一出而能建议纡筹如此、譬之莫邪发硎断蛟剸兕惟意所向耳、行为 国家处大事、决大疑、以康济天下、此未足以尽公宏蕴云、

  ○送地官周子叔愚之南都序【南司徒】

  我国家仿成周、镐洛并建、两都皆根本重地也、六曹诸司在南都者、设官虽少省于北、而庶务攸寄则均焉、至地曹、则职专国计、间者边徼多事。馈费繁伙。内帑称急。至取给南曹。然则南之积贮。可玩视乎哉。职入职出。剂量不失。则司徒之属。其分也。今年秋八月、予友周子叔愚实拜是职、其何以称塞 明命哉、周礼成周致治之典。其所载独详、理财。诚以财者国之大计也。理之弗当。则下残上匮。乱孽乃形。故其意惟在均节财用。理其出不理其入。周公其有深忧乎。乃今之理财则大异。是岁之所入有制。其所出则无制。所出不继。又益其额而入之。民其能堪。民不堪命。则诪张之患作。将谁戢哉。可忧当不在虏矣周子其念之。然南北则稍异指。北忧其出南忧其入。北之出关积蓄之盈缩。忧在天下。南之入关守巳之廉秽。忧在一身。在天下者。势有所不能节。在一身者。我固可得而持也。然必持其在一身而后在天下者可为。故曰人有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向以言荐子、测其有不为也、今且覩其行矣、吾子慎乎哉、南都多隹山绣谷、昔之士大夫、有旷致躭幽逸者、恒乐居之、而今非其时矣、北有门庭之寇、南有水旱之眚、 当宁忧劳、羣僚日王瘁、即远处南国、其能以偃仰暇豫为也、

  ○平成瑞应诗册序【治河】

  夫河患至今日亟矣、然古替未闻河与淮合流、河与淮合流、则自元贾鲁导河会淮入海始。数十年来、房村淤、茶城淤、古城淤、其下清河口淤、白沙口淤、云梯关淤、淤日益深。则二水不得东走海。而势益旁决。是故河决崔镇二十九所。则淮北山东诸郡县蒙其害。淮决高家堰朱家口黄浦口。则淮南诸郡县蒙其害。居人曾不得裹足而托处。又安问铚鏄之事哉。岁戊寅 上用廷臣议、以大中丞乌程潘公兼少司空、开府淮阴、总督两河事、公故尝持节金戊治北河。至是览于两河而惋焉。曰河患一至是乎。遍询之两河父老、皆曰、崔镇必不可塞。高堰筑固当。众亦卬首望斯举。然忖其功必不可就。公乃谓如两者。则河事去矣。序两河会合处明鬯夫水忌旁决旁决则势分势分则流弱流弱则沙积而河日淤浅故塞崔镇者令河无旁决得会淮也筑高堰者令淮无旁决得会河也。是故河淮合。而后故道可复也。遂决筴具疏以闻。 上任其筴必可用。报曰如议。于是征材集徭。部署百执事。分其工程督之。是年秋。崔镇工落成。明年春。高堰成。繇是河淮合流。东走入海。其势壮汛。沙无留者。河皆深十余丈。广仍其旧。公所言尽验。两河父老始服公识闳巨。毅然破墨守之说。以成万世功云。高堰其初波涛浩淼。绝不睹堰址。则命万艘载土实之。久之堰隐隐起水中。公乃栖泊堰上。凌风触雪。坚氷在须。颜黧发皜。几于胼胝无胈。亦劳苦甚矣。高堰成。乃始得塞黄浦。盖黄浦决五年所矣。蛟龙窟宅之。往往闻其声如鸡啼。塞黄浦之旬日。昼大雷电。雨下如注。从玄云望见数白龙。袅袅向东北去。明日池坼。遗骨礧礧。贾人子舣舟竞攫之。仅仅存两首骨。状如马首。质如石。色如矾。浦人抱以白司水者。始知为龙首骨也。盖水土既平。即蛟龙无所盘据。蜕骨而飞矣。则又闻堰垂成。有大风自西来。若玄冥屏翳。驱二水使东者。 圣天子在上。劳臣在事。风雨助顺。百神効灵。瑞异表见。诚千载一峕乎。扬郡守谋于十部长吏、若部中人士、相与赞颂其盛谓予旧史氏、宜有所论譔、予荷 先帝恩、得解机务、归老淮南、顾频年苦昏垫、迄无宁宇、今者幸睹平成之绩、徜徉田里间、以咏歌太平、则大中丞之赐也、爰序册首、更书其副。藏于郡城之禹庙。得并垂永禩云、

  ○高堰定议序【治河】

  甚哉旧贯之当仍、而制之不可轻变也、高堰剏自汉之陈登、唐宋以来、勿之有改、国朝则平江伯陈瑄经画尤详、规制尽善、所恃以障淮泗。而屏翰漕渠者。关系尤重。或以为无益而废之。近则黄河南徙。挟淮泗而内灌。毋论冲决湖堤。渰没下邑。其势必至慓悍难制。漕挽艰阻。所忧不独在百姓也。岂非变法之过哉。高堰筑矣。五闸不修。犹无堰也。五闸修矣。长堤不固。犹无闸也。然欲固长堤。必复五塘。盖西来诸水。由天长六合而下者。有五塘以蓄之。陈公旧制之深意也。旱则泻入漕河以济运。潦则南注之江。后乃轻废。西水径迫三湖。涨湖溃堤。为运道忧。乌可不复。是堤堰塘闸。皆相济以成运河之利者。旧法具在。举而行之。不在人乎。大尹胡君应恩、愽学好义、目击水患、痛切于心、乃裒诸缙绅之言、着为定议、而系之以图、予谛观之、黄淮漕河之利害、莫重高堰、故言之详悉、而处置有方、大抵不越乎漕规之旧、予虽山居、所望海渎效灵、臣工戮力、以俾国计奠民生者切切焉、未尝一日置念、且吾兴水患、视他邑尤甚、斯议行、予之忧其少释矣乎、故乐为之序、

  ○中丞江公治河底绩承恩序【治河】

  夫嘉隆之峕、黄河数为灾、其后河淮并为灾愈益甚缙绅间争言河事、然以试皆无状、予尝谓治河有三难。位轧则相忌。权分则不专。是故忘巳难。智欲求胜于人。功恶不出于巳。是故同心难。筴之良者背之则事去。筴之下者。狥之则事亦去。是故中窽难。夫三难者。中丞新安江公则兼之矣。以故底绩称易云。先是万历丁丑冬。 漕臣河臣各执便计往往不相能故河工之不成大抵漕臣为之梗上以中丞左司徒江公主漕务。大中丞左司空潘公总河务。仍命江公相与协理之。江公则谓吾乡与潘公同事虔南。盖知潘公者济代才也。且也潘公往开府济上。平治邳河。今者驾轻车。就熟路。河平有日矣。明年春、潘公至、廵历河淮间、访问便宜、乃尽罢诸开河议、惟塞决筑堤障河淮水驱而注之海。于计便、谋于江公、语合、两督府乃会疏以请、 上嘉纳焉、顾都人士争言其非便、即所其事司道犹然訿论之、江公奋膺抗疏其略曰频年以来。河淮之所以湓溢流行。而积沙淤其故道者。盖由淮决而南。河决而北。天妃闸又复引河而南。迭分其入海之势。以致然耳。诚崔镇诸决塞矣。天妃闸闭矣。则河不旁决而冲漕力专高家堰筑矣则淮不旁决而会河力专。河淮合流而下。积沙自去。而故道可复。臣与河臣议。计无便于此者。 上曰、督府议是、诸訿訿者口噤气沮矣、于是血牲而矢于百执事、瓜分其工、诸役并兴、两督府身亲往来程督之、明年己卯冬、诸工俱报竣、河淮尽复故道、以海为壑云、两督府具疏以闻、而潘公疏云、河功今幸底于成。然臣得窃尺寸以自効者。则抚臣实夹持之。抚臣休休有度。蹇蹇匪躬。无炫智能。无挠羣议。忘已同心。识中肯窽。始与臣同决大筴。既与臣力图其成。凡所为分工计饷。张官布令。纤毫皆抚臣力也。 上复遣科臣尹君部使者李君核视其功状以报、 上既锡之金币、至是晋大中丞、至宠渥也、百执事皆藉之沐恩赉有差、于是两淮度支及四郡长吏、光睹盛美、乞言于予以为公颂、夫伯禹奏水土之平。则史臣纂其烈。申伯受介圭之锡。则吉甫扬其美。不佞在部中享平成之泽、窃已德之、又旧太史氏宁无一言以颂公耶、江公者、盖社稷臣也、主上以河漕巨重、非公不可、又其功新成、且以大中丞留镇其地、行将召公入握枢柄、而绾筦钥矣、非不佞之私也、即两河百万生灵、盖喁喁望之焉、

  ◆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

  重筑高家堰记

  ○重修永平城楼记【永平城楼】

  永平。京师左辅郡也。 国初因元故城拓其规。易土以砖。为门凡四。门有楼。于东墉最高处。特建望高楼以候烽火。景泰间、中丞麻城邹公成学、请于朝修葺之、事详大学士方洲陈公循记中、越今几二百年、倾圯太甚、间者廵守诸君、过而望之、未尝不嚱嘘增慨、而顾未有葺之者、三山温公新被监督之命、入其境蹙然曰、此岂足以雄镇一方、竦服外夷哉、因以修葺为巳任、遂白之总督杨公选、廵抚徐公绅、按院温君如璋、佥曰可、爰檄郡守阎君光潜、通判李君世相董其事、遴府卫州邑幕职之能者分理之、总督而下及滦乐昌抚卢选六州邑、共捐赎金凡二千四百有奇、徒役取诸永平燕石建昌之步卒、不足则益以民壮、肇自癸亥之春二月、奏成于夏六月、仅五越月而五楼屹峙、厥工告竣、题其楼之南曰望海、北曰威胡、东曰通辽、西曰护蓟、其曰望高者仍之。盖巍然左辅之大观也。夫自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而城池之为民卫。所系重矣。矧在边徼之地乎。永平接壤属夷。朝鲜诸番入贡。必出境上。楼橹欹圯。城埤弗饰。彼将望而易之矣。然则是役也。乌可缓哉。温公之用意、盖深远矣、虽然、诗有之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宗子维城、又曰、紏紏武夫、公侯干城、则藩垣干城、在人不在险也、东郡故称宁谧。岁庚戍。黠虏潜结属夷。深入内地。永顺州邑。半遭掠践。斯岂楼橹之弗饰哉。以御之无其道也是故厚恤民命。以固基也。简阅军实。以植干也。鼓倡勇敢。以崇墉也。修明烽堠。以绸缪牖户也。近以詟服属夷之心。远以震夺丑虏之气。藩垣整饬。畿辅严固。则京师可以高枕而 九重东顾之虑可免矣。诸公其尚念之哉。是役也、主之者、督抚按院、而身任其事者、则温公也、公廉勤任事、自台史至兵宪、所在有能声、此其修废之一端云尔、

  ○廵视京营科道题名记【京营】

  我 国家定鼎北都。内抚华夏。外镇戎狄。仿汉南北军制。置七十二卫于京师。立三大营以总之。外卫则春秋番休入练。此居重驭轻。万年保大耆定之虑。至深远也。景泰初。选其精锐分为十营。成化间复分为十二团营。统之以勋臣。督之以本兵。莅之以中官。而台谏之廵察。则自天顺间始。 列圣相承、随时因革保邦致治、咸升大猷、肆我 皇上、天锡神智、经文纬武薄海内外、罔不绥服、此一事度越前后足以扬厉始革去监莅中官、专以阅视之责付之台谏。 赐玺书以行事。又 钦给廵视京营关防以重其权。仍复五军营。易三千营为神枢。及神机为三大营。缵 祖旧服。以诘戎兵。 □算神谟万世永赖。维时股肱心膂。奔走御侮之臣。鹰扬鹯击。走斗走斗肃肃。固足以振安攘之绩。而耀神武之威矣。然忠荩之士。竭诚尽瘁以勤职事。其精神规画。夙夜在公。曾未几时。而其名与之俱往。甚非所以昭令闻。垂永鉴也。况巡视之职。以 天子耳目之官。受专勑责成之重。紏勋贵大臣之违忒。总十万师旅之众。而稽其额数之盈虚。粮饷之出入。与夫戎马器械行伍操习。以及利弊之当兴当革。将领之才不才。当举当剌咸属焉。其责不亦重乎。故必有沉机之智。而后足以察微。必有远驭之才。而后足以御众。殆未易以称塞也虽然在替汲黯居谏垣。而淮南寝谋。张浚领台秩。而日筹兵事。夫亦存乎其人尔。今自嘉靖某年始、给谏某君、侍御某君而下、得其姓氏之可知者、凡若干人、勒之贞石、使后之观者、知某利自某而兴。某弊自某而革。某也谋足以定国。某也望足以慑众。将指而目之曰此今之浚黯也。其所以光我 皇上中兴之运。以承 列圣无斁之休者。将不有余烈耶。其或不然、则亦可因为永戒矣。然则兹举也、岂特侈一时之观美、夫固有劝戒之道存焉尔、予因给谏辛君、侍御刘君辈之请、而为之记、

  ○重筑高家堰记【治河】

  高家堰者。在山阳西北四十里。剏自汉陈登。所以障淮也。神庙中年复有言高家堰宜决者甚矣治水之难不可以成方论也至我 朝黄河由寿历颍。循淮而会于清河口。继由孙家渡赵皮寨。盾涡而会于清河口。以故高家堰愈益重。陈恭襄瑄则增筑之。乃其后黄河由飞云桥出小浮桥。循徐邳而下。司水诸臣。遂无复事高家堰。以是堰日颓。频年以来。黄河分流入涡。而故所行道。若桃源清河口。多壅阏。水不得尽归海。稍溢则灭堰直入高宝。于是淮南北并蒙河患矣。 主上宵旰九重、思得大臣有才略、能治水者、乃简命江公总漕政、潘公任河漕、相与协理河道、潘公至行河。遡小浮桥。复浮淮观于海口。廵览地宜。采纳羣议。遂决筴以筑高家堰为首务。江公同心运谋力赞之。于是瓜分其工。部署百执事。计帑以请。 上赐温旨褒答。尽如两公议。时有司道生异议。中朝斥之。潘公乃得展布无中沮。是时恭襄旧堰。若上堰下堰犹参差可指见。若中堰。则汤恩口六羊口贝满口大涧口为崩浪所湔洗日深。先是总漕王公者、亦尝修筑之。以公帑告匮。卑薄善崩。当事者遂谓堰不可筑。又以中堰深不易筑也。潘公则以中堰属郎中张君誉、指挥俞尚志、诸葛尧宾宋大斌、率锐士以从、以戊寅五月某日到堰所。是夜诸口塞且半。明日断流。又明日堰合。会六月霖雨。至七月不止。风涛自西来。汹汹如山。而新堰复圯。八月水落。视诸所塞口。皆决且深矣。众谓堰必内徙乃可成。潘公谓中堰深者。不过三十丈耳。如内徙则益深且远。至数十里。舍近易。役远艰。非便计也。又外增数十里。风涛撞击。堰将益危。于是坚持旧堰之议。申命文武之属。分督中堰诸决口。卒之数日而塞诸决口。惟大涧口谹深。传云鼍窟。于峕夜风雨中果闻鼍鸣。塞决以埽。每置一埽。则潘公立埽上。以其故埽坚巩无走者。诸决口既塞。而河淮合流趋海。势雄巨漂驶。清口之沙积数十年莫能浚者尽涤海口之沙自开。众始相顾啧啧。谓高家堰所宜筑。筑之晚矣。于是愈益集徭夫增培之。至冬徭夫手足皲瘃。褁创而作。潘公亦冲冒风雪暴露堰上。与徭夫同辛苦。至春大风雨。潘公则又与百执事。往来泥淖中。飞涛扑面。矻矻不少休。盖潘公急于王事。不特以身示劝也。乃以己卯某月日落成。堰高一丈五尺。厚五丈。基厚十五丈。大涧口则为月堰。广三十丈。堰外有田去湖尚远。堰形沿湖曲折。水自西而东。直冲六羊堰。西转复东犯贝沟堰。自贝沟而西。湖水浩淼。撞大涧堰特险。其次冲汤恩堰。乃于诸堰密布桩入地。深浪不能撼。桩内置版。版内置土。土则致自远。皆坚实者。又创公宇堰上。以弭使节。为大使厅。设大使一员、弓兵百名、以守、为铺舍、若干者人八名、夫千名、以修、又议岁费、着为例云、堰成、两公以闻、 上大悦、各赐彩衣二袭、白金三十两、加赐潘公豸绯、以旌特勚、诸臣赏有差、两公以堰内田出。流民即归。贫不能耕。于是 上请破格优两淮贫民。又廵漕御史陈公、亦具疏以请、 上允其请、万历六年以前逋尽蠲、七年以后逋议免、淮人烝烝吐气矣、予家兴化、盖患水尤甚、今得覩平成之绩、安于田里、有厚幸焉、淮守宋君伯华、山阳令鲁君锦、属予为记、予尝观汉武之世。河决瓠子。以万乘之力。躬自临河。湛马璧。令羣臣从官皆负薪塞之。不免悼功之不就。乃为瓠子之歌。千载之下。咏之。犹可想见其峕之难也。惟是 圣天子刚明独断、委任得人。两督府视饥溺由巳。恊心干济。斯功之所由成耳。是安可不纪其事。以垂示万禩。江公名一麟婺源人癸丑进士潘公名季驯乌程人庚戍进士。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无锡杨世愈尔韩参阅

  闻侍御奏疏(疏) 屠侍御奏疏(疏)

  闻侍御奏疏(疏)

  闻人诠

  ◆疏

  边镇疏

  ○边镇疏【边镇事宜】

  居庸以东、密云诸镇、与朵颜三卫、仅隔一山、密迩京师陵寝、永乐中、以三卫夷人恭顺、改大宁都司保定、以其地予之、使为外藩、东捍女直、北捍蒙古、乃自正统己巳之后、渐生逆节、正德间、把儿孙遂敢率众犯顺、东边大被其害、曩者廵抚汪玉、总兵马永、经略有方、边患稍息、近因镇廵非人、以致寇虐滋甚、臣往来廵历、根究利弊、大密云四镇之患有二。其大则将领之无纪。其次则戍守之乏人耳。夫总兵统参将。参将统守备。此将纪也。建昌守备。本属燕河参将。乃自谓领敕将官。不服钤束。巳改为游击。辄又自称曰。我游兵也。止听部符征调。而地方之责任去矣。黄花镇守备。亦当属密云参将。乃使各自为统。以致大水峪关黠寇屡入。彼此皆诿之。非其分境。不为共守。此何说也。且为参将者又每无礼于总兵。是以四镇离心。三军夺气。偾事丧师。职此之故。臣请东自山海诸关西至黄花一镇悉听总兵节制。使大纲有统。以建昌游击。复为守备仍属之燕河。以黄花镇视建昌例。而属之密云。则上下相联。臂指之势顺矣。至于密云兵备。徙居蓟城非宜、请令复回本城、以便控御如是则文武有制、军民有统、而将臣之无纪、非所患矣、戍守之役、非土著不能知地里之险易、非恒业不能为固守之深谋、今黄花镇渤海所最称要害。而老家军士。不过一二百人。虽议班军更守。曾无固志。建昌一营。则又旧倚宦官为镇守。习成骄悍。迄今不服抚臣处分。实为隐忧。臣请审处黄花渤海二地之戍兵。或选七陵班军一千。谕以利害。丰其廪积。给地以便其耕牧。营室以安其居处使与卫所老军。协同防御。又以天津河间六卫班军。岁解免操银二千余两。为本镇新旧诸军衣甲器械之需。策之上也。或将密云兴营诸卫军士。以次改拨。或广募勇士。务满千人。策之次也。建昌一营军士既复其主将为守备。则其军亦均有守备之责使之更番按伏。量给田庐然后顺其情而制之可以渐消其犷悍之习。不患戍守之乏人矣。至于各边夜不收墩军。往往为虏乡道。宜绳以重法。而优赏其哨瞭有功者。其寇边及喜峰口悖逆熟夷、尤宜特降纶音、责谕三卫都督、禁戢剿除、果立有显功、送回掠去人口者。分别升赏。即令密云入寇诸酋、屯聚石塘岭外者。部落无几耳。诚谕三卫诸夷。内外夹攻。覆其巢穴。亦一快也。但团营兵将、无济缓急、万全之谋、非可尝试耳、夫当甚坏极敝之余、必须大为更张振作之举、臣请别设提督大臣、专理营务、使之恊同内外提督、日逐团练营兵、以习武勇、会同科道、按季考选营将、以黜掊克、卒不服习、则罪止帚提督、将非才贤、则连坐科道、庶几法严人畏、而寇不足平矣、

  屠侍御奏疏(疏)

  屠仲律

  ◆疏

  御倭五事疏

  ○御倭五事疏【御倭】

  一绝乱源、夫海贼称乱、起于负海奸民通番互市、夷人十一。流人十二。宁绍十五。漳泉福人十九。虽槩称倭夷。其实多编户之齐民也。臣闻海上豪势。为贼腹心。标立旗帜。勾引深入。阴相窝藏。展转贸易。此所谓乱源也。曩岁漳泉滨海居民。各造巨舟。人谓明春倭必大至臣初未信。既乃果然。故御盗之标。在腹里防守。弭盗之本。当边海制之边海诸处。漳泉福为始。而宁绍次之。其一禁放洋巨舰、其二禁窝藏巨家、其三禁下海奸民、三法者立。而乱源塞矣。倭寇之扰以土人为之窝主浙直亦然而闽为甚即使旧贼未尽殄灭然而后无所继其势自孤退无所止帚其情知惧与今日往来自若者必不同矣。二防海口、夫海固涯涘无际。然贼泛海来犯。放洋则冲涛入口则起陆非可绝险而径渡也故其往来所由出入。可设险防拒者。姑自浙东西大江以南。滨海数郡言之。入平阳港。则近金乡。入黄花澳则近盘石。而逼温州。入海门。则越新河而寇台州。入宁海关。入湖广头湾。则窥象山定海。而瞰宁波。入三江口则摇尾于绍兴。入鳖子门。则垂涎于杭州。入乍浦硖。则流毒于嘉兴。入吴淞江则犯松江。入刘家河。入七丫港。则寇苏州。此其大势也。中间经行。或潜形于马迹山。或遯迹于大七洋。及大小衢上下川。则其要害也。此沿海诸郡之通患也。故守平阳港。拒黄花澳。据海门之险。则不得犯温台、塞宁海关。绝湖头澳。遏三江之口。则不得窥宁绍。把鳖子门。则不得近杭州。防吴淞江。备刘家河七丫港扬威马迹大七洋大小衢上下川诸险。则不得掩苏松嘉兴。此皆险地。一处失守蔓延各处不可以彼此分远近异也且贼长于陆战短于水鬪以其船不敌而火器不备也、在我宜用所长弃所短。则莫若恃海舡。请以见在把摠舡只。通行查齐。不足则令福建如法添造、或即令沿边地方买补。每大小舡百只。或五十只。号为一舟宗。募以惯习柁工水梢。而充以原额水军。于前诸海口。各量缓急以为置船多寡。又为游艟数舟宗。分布上流。往来要害。海军刍粮衣甲之给。比陆军加优。令其更番廵逻。并力捍御。来遏其冲。去击其惰责以毋令贼入。贼入而力拒。有功者升赏。其失备者重究。此御寇之长筭也。故法不可不厉也。臣闻倭之入也。岂尽无军之患。盖有有军而移入便地者矣有失于廵哨者矣。甚有买渡报水。受其钩饵者矣。若此则地方奚赖焉。夫百处守之、一处失之无益也。千日防之。一日疏之、无益也。事在督抚。及海道诸臣。明信其赏罚耳。正责守令。夫荷戈戟、载介冑、争锋死刃者、将士之能也。保封域。固郊圻。全境安民者。守令之任也。今之守令。不肖者弃城守走矣。非但倭寇即以御剧贼俱然其贤者大率遇警。则婴城守耳。其关厢村落。委之无可柰何。夫城之外。独非赤子乎。且边海孤城卒然无备。犹可诿也。腹里岩都。江南奥壤。虏非可长驱而卒至者。顾不能设险预防。使徜徉去来。若履无人之境。则国家建邦设邑。张官置吏。将焉用耶。自今江南守令之职当以训练土兵保全境土为殿最仍敕吏部凡遇沿海守令员缺。必慎择其才且贤者。然后授之。庶保障足赖耳。四议调发。近日征调各处兵民。远近四集。徐邳山东永保川广。及军门编调各府义勇。无虑数万。然师老财殚。竟不见肤功之奏者。臣请指诸臣不善用兵之弊陈之。夫古者用兵。潜机密计。电驰霆击。进退倏忽。妻子莫闻所以能有成功也今则先发后行。克期始动。前军未启。而先声巳闻。其弊一也。古者名将。筭不百胜。不敢轻动。今也谋不预成。计不先定。倭奴最善用伏即一一人皆有伏冥行突进。动陷伏中。其弊二也。守不据险。屯不列要。奔急救难。贼逸我劳。其弊三也。法曰夜战声相闻。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惟爱之心足以相死。言兵之贵熟习也。今也兵不专一。主客杂聚。卒遇狡贼易衣变饰突然来前不能别识其弊四也。兵无素统。将不预设。一遇有警。卒然命官。本以乌合之人。帅以未经识面之将。其弊五也。夫三军之众。所以冐白刃蒙矢石。至死而无敢却顾者。威行之素也。今法令姑息。纪律不肃。进有必死之恐。退无伏金貭之虑。是以畏敌而不畏将。其弊六也。地形不习。险易不识。趋利不及。避难不早。其弊七也。粮糗不储。料理不周。远兵劳役。抚恤未至。枵腹待爨。穷愁思归。其弊八也。士不精选。勇怯无辨。前击后解谁然而散虽悍夫勇士。或以无援而力屈。或见先奔而胆丧。其弊九也。地狭人众。不能旋转。互相排挤。虽有勇敢。无以效其所长。其弊十也。十弊不去。虽颇牧操刃。贲育执戈。莫能济矣。近日汀州如赖百户兵敢死先登。足当一面。以不善用之。使头领阵亡。军士逃遯。如此则征兵虽多。亦何益哉。夫贼非有远略大志。约束号令。不过群聚为奸。利在贪滛耳。所以制御之。则非兵少之忧而实寡算之患盖欲防盗者必知盗情欲制盗者必存盗心故必详谋而熟计之。然后成功可期也。五作勇敢。沿海如沙民塩徒。打生手及村庄悍夫。皆勇敢可用。然多乐效用于私室而不乐报名于公家何者以公家势远而文繁也豪民以之保村里则有余以之充行伍则无益何者以行伍之多而心力涣也然则顺其情。相其宜。以振作皷舞之。必有术矣。乞敕下各该有司、通谕豪家大族、及里巷豪杰、各为身家、并力拒守、其有能团结乡民、保固村镇者、先与免其粮里押运重役。及均徭一应杂差、获功者一体升赏其有愿受文职。审其果能保障一方。及斩首十颗以上。民得比输粟例入监。系有职役者并得起送赴部。与本等常选升授。闾里之人并得以其功累增至赴部实选。其不愿官爵者。则重给赏优恤之。或亦制贼之一策也。近苏松嘉湖之民常有纠集智勇。乘贼怠玩。或掩其昏暮。间能杀贼。夺其辎重。随为官军刼其财而夺其功。夫居民出百死之力。卒被刼夺。曾不获分毫之报。不亦激众怨而失民心乎。又有村民团结。自相防获。志在全家保妻子耳。有司辙谓其能。遂报名入官。以致人各畏避。不敢复谋拒贼。此又沮民之气而抑其忿也。请谕地方官、凡义民不愿在官者、不得一切附报、且严禁官军、不得攘夺民功、则民见利而动、无畏而奋、将各思所以自效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 (283~30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曾孙王瑞国参阅

  王司马奏疏(疏)

  王忬

  ◆疏

  增修重城以备虏患疏

  条陈末议以赞修攘疏

  乞留火器火药以益备御疏

  遵奉明旨计筑湾镇城堡以防虏患疏

  请给官银收买骡畜以便转运疏

  申明饷务事宜恳乞定议以便遵守疏

  议建城垣疏

  条处海防事宜仰祈速赐施行疏

  倭夷容留叛逆纠结入寇疏

  ○增修重城以备虏患疏

  思质以台臣提兵入援即擢都宪守通州恭惟 皇上、念通州襟害重地、特擢臣今职、驻札该州督兵防守、仰仗 皇威、大虏退遁、即今事体稍宁、亲历新旧两城、逐一周视、旧城虽称高厚、但设立年久、中间砖石、间有剥落、根本尚固、修理不难、新城比旧城卑薄、相悬甚至、窄狭处所、人马不能展足、其西南二面、城壕类多平塞、臣等共计两城、见贮粮米数百万石、俱军需命脉所关、万一虏贼再来、决于攻城、形势单薄、恐难固守、相应及早修理、即行顺天府推官任中立、再加查勘、随据本官呈勘、该州旧城高三丈二尺、厚一丈、门楼三座、敌台七处、铺四十座、止阙东门楼一座、新城比旧城低八尺、窄五尺、敌台五处铺二十三座、新旧城壕、除东北二面有运河与小河相接环流、西南二面、岁久土湮、漫然平地、脱有警急战守俱艰、合无将新城加高八尺、帮厚五尺、旧城添东门楼台座、新城添南北面敌台各一座、即挑壕土修筑、城高池深、新旧相等。再将通会河近新城西北角引水入壕。南向东转。至旧城南门迤东。将原有旧闸。重修引水。接入东门外小河。其新城西门南门、及旧城南门、各修石桥、通水经流、四面水势环遶、矻然成金汤之固、等因到臣、看得前项增筑挑浚委不可缓、本官相度经画、似亦有方、合用修城钱粮、工部厂见推运砖。借用尽便。如有不敷、及木植石灰匠役工食、一应器物之费、该州收贮、户工分司、及各衙门无碍赃罚银两、量行动支、费亦不多、修工人夫、将见在城操、并春班下班军供役、量加犒给、人亦易劝、臣谬膺督守之寄、目击紧重之形、若不速题悞事匪细、伏望 皇上敕下工部、查核施行、

  ○条陈末议以赞修攘疏

  臣闻夷狄之患、自古有之、我国家疆宇混全、体势尊重、而虏贼敢于深入者、以无所惩剏故也、此贼倾党而来。满载而去、窥见畿内之富庶。则其心愈贪。稔知我军之勇怯。则其志愈肆。以肆志乘贪心。则为寇尚未肯巳。若中外兵马、止知解严、不思措备、臣恐将来更贻九重之忧也、臣谨条十议以尘清览、如蒙俯纳臣言、敕下该部、酌拟施行、

  计开

  一增筑外城、以固根本、臣闻天有九阍、帝居九重、是以都城每极于崇高。环卫不厌其重复。其后仅筑南三门以护圜丘先农诸坛余三方未备也葢王公法天设险之要义也。京师关厢居民无虑百万。虏贼敢于深入。岂惮焚烧。如其虐焰助威。匪独生灵遭毒。而城中之人自然惊动甚非固守京师之策。往时都御史毛伯温。曾建议增筑外罗城。时以物力浩大。事体骚扰。停格不行。今居民亲见虏患。各思保卫身家。前项工力。恐不烦官府而自为出办。惟在督率之者何如耳。合无敕下工部、议遣大臣二员、相度地形坐派经理、严督五城兵马分管、仍听该城御史督察、三月之内、务期工完、亦一劳永逸之计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广筑村堡以御民患、臣查得畿民散居村落、原无城堡可倚。虏贼入内。即四散抢杀。以张声势。而我师慑骇夺气。不敢分角。此民患所以莫支也。今贼退之后、合无行各该廵抚都御史、查照、山西河南规格。谕督军民。将邻近散小村落。并为大村。量丁力之多寡。分派筑堡。务极高厚。即于其间设立团保之法。编定壮丁。使各备有弓矢器械火药木石。居常则按月操练。遇寇则并力城守。夫以卫死之民。操素习之具。纵被攻残。葢亦无几。庚戍之役张家湾亦巳筑城此家文贞建议也张家湾河西务一带商货辐集乃虏贼垂涎之地尤不可不亟图也其密云蓟州等处。及郑村坝二十四马房。草料堆垛在外。恐为虏资。亦令搬运入城。以绝奸念。大约村堡既设。虏野无所掠攻无久期。我以持重之兵。制剽锐之势。其退走可必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设总督以协兵力。臣闻总督之官。原非常设。专以备一时紧重之用。查得蓟镇兵马、素称单弱、廵抚官止辖顺永二府、财用亦甚窘束、惟保定廵抚、统辖六府、事体宽裕颇使经营、若设有总督临之于上。则兵马调遣。既不患奏称之稽留。而财力通融。亦无虑临事之缺乏。至如山东河南辽东俱系邻近地方。山东原有长鎗手。河南原有毛葫芦。虽系矿徒。武徤可用。而辽阳兵一出山海关。即与声势相接。其各该抚镇等官、悉听总督节制、庶几先事责其整理、呼吸可以号召、气势联络、人心翕齐、而隐然有长城之重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设辅兵、以卫京邑、 国家定鼎燕地、北临边夷、我之控制固重而要。彼之来侵亦速而近。我 祖宗设置团营兵马、居重驭轻、睿谋深远、但承平日久、正备渐废、不可无变通之法、窃观京师犹人腹心也、通州涿州昌平密云。犹人四肢也。腹心以运四肢、四肢以卫腹心、相维相贯之势也、近虏贼内侵。前项州县。各守孤城。再难应援。万一外兵不至。何以当之。合无于通州涿州昌平密云。除城操老弱之外。各摘拨正军万人。常川屯札。选边郡之将将之。择边郡之教师教之。专委御史一员督察。如法操练。待其武艺通熟。抽发各边见阵以壮胆气则三年之后。悉为精兵。而拱卫联辅之势成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查革冐滥以足军用、看得团营积弊、近该侍郎王邦瑞具题、巳蒙干断俞允、即今尽法清查、似无难处、但臣之臆见。谓收募以补营伍之缺。莫若简汰以省漕运之粮。何也、营之军虽不可作实用而省汰良难京师投充之军。类多市井游食。无补实用。终成虗名。合无将老弱不堪。及影射虗数尽行查革。计每年粮米。可省数十万石。并计漕运加增脚价等项。可省银数十万两。行令苏松浙诸路。将减省前米。暂解折色以充各边军实。则国家有通融之财。漕卒免转输之苦。待后边尘宁息。再加区处。军足旧伍。漕复旧额。亦目前济急之一助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精选探谍以严豫备、臣闻兵家之要、全重探谍、探谍精明、则战守自豫、近虏入古北口。而通州不知。虏至通州。而京师未悉。谋国之疏、一至于此、深可痛愤、今惩前失、须严行宣大蓟州抚镇等官、招选壮徤熟知胡事夜不收各数十名。令其多方探谍。谍报得实者即大加赏擢以博其死力务使虏中动静纤悉具闻。如虏将犯宣府。大同即出锐师以蹑之。虏将犯蓟镇宣府即出锐师以蹑之关内之军。整列扼险。以逸待劳。关外之军。倍道兼趋。出其不意。则虏虽有长技。恐亦难遽逞矣。其蓟镇一带探谍。须径三卫部落。庚戌之役诘责三卫轻重得宜后乃受我戎索近日阿周儿。反为虏间以贻深入之祸。此不可不切责而抚结也。伏候圣明裁择、

  一添拨精兵以助弱镇、查得蓟镇边地辽远。虏贼可入之路。不下二十余口。往时倚三卫为藩篱。谓重兵可不复设也。今三卫兽心难测。大虏凿空开道。近离远合。地旷备分。止据旧日兵力摆列。犹恐不足。而况责其拒敌乎。然摆边劳费实多可以暂设不可持久且败衄之余。士气不振。万一复入。何以应之。合无敕下兵部、暂拨京边等军三四万人、相兼旧兵防守、仍行畿辅山东河南徐沛诸路垛募壮勇、作速遣发、分布紧关隘口、旗帜号令、焕然一新、务使三卫耸观、渐消其构引之念而大虏闻风。亦将绝意入寇矣。伏候圣明裁择、

  一宽假文法以怀边将、臣闻宋祖御将之术。略其细过丰其财力。以故诸将用命。能摧契丹方强之气。葢退缩逗遛者。将之罪也。豪纵不捡财利是图者。亦将之常态也。今边郡之将。类多以孤寒拔起间养家丁。不能自给。而欲全其廉节得乎。此非可以文法尽绳也。合无行各该廵抚都御史、遇自可用将官、凡百赏赉、破格优给、中间违犯、除失悞军机重情、余者廵按御史、亦免参提、听送军门、立功赎罪、如此则志气奋扬。衣食丰衍。养士足以得死力。用谍足以得敌情。而边人争思效命矣择用边抚固当求其大畧不得责其小节再照边地廵抚虽系文吏。非阔略无以应变非财用无以驱人如其稍违绳墨。亦望曲加宽贷。伏候圣明裁择、

  一收募奇勇、以备选锋、臣闻三军之气。必有勇敢之士以为之倡。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军志所谓选锋也。赵之李牧。犹有百金之士五万。大破东胡。而堂堂天朝。岂无若人乎。己巳之变。时将官石亨父子亲率死士五千人、直犯虏阵。所向无前。清风店之捷。犹为父老传颂。今之士气。正病于不知倡也。合无特敕山西河南陕西淮扬等处廵抚官重悬募格、招集各地骁勇绝伦之人、如王邦直者厚给衣粮、致之阙下、仍选边地名将统领、教以行阵击刺之法。遇有危急鼓率而前。随以大军继之。则虏气自挫矣。此等人非重赏不足以结其死力。非驾驭不足以驯其雄心。全在将领得人耳。伏候圣明裁择、

  一宣谕威德以激士心、臣闻兵不贵多而贵可用、可用之法、全在将识主令、士识将心、其手足不期而自运其臂指不期而自使、近观各营兵马。惟大同延绥号为壮徤。延绥游击徐仁以孤军出入虏阵。未有挫衄。大同兵若肯决死追击。亦足相当。但总兵官仇鸾管事日浅、未经一一拊循纵怀忠义之心、尚少臂指之用其它怯懦不前者、又何望焉、今各营班师之时正论次功赏之际、合无特遣才望重臣一员亲诣各营班降敕书、奉宣 天子威德、今后将士有肯血战破贼者封侯之赏、万金之赐、断在不吝、如仍前互相推诿、巧为影避、不分贵贱俱以军法行刑、庶几人人耸然不敢偷惰、而士可以识将心、将可以识主令矣再照延绥一军。素称忠勇。地居沙卤。馈运不继。既倚此军为用。存恤之典。常宜比众加优。伏候圣明裁择

  ○乞留火器火药以益备御疏【火器】

  据分守胡宗舜呈窃惟通州南控江淮。北联边地西拱神京。而新旧两城储积不下数百万石 国家咽喉重地承平日久。武备弛弱。今以虏贼入寇该州全缺火器束手无策。案查先为披沥愚忠驱除虏患防护京师以固根本事、本年八月二十四日、蒙工部差委千户仇英、押运铁棒雷飞炮四百杆百出先锋铁炮五百杆、马上用使小铜佛郎机铳五百杆、五眼铁鎗二百杆、亦有火药什物、全解赴仇总兵军前收用蒙本爵分付仇英军中自有不收、本官备由回呈本部、看得前项火器、既经运至通州。相应就彼收发应用。候事宁之日。照数交还、近者己巳之役奴临通州州多火器大师噤不敢发恐奴与城为仇也一偏将发之歼数百人奴卒不敢近乃知人自怯耳为照虏寇抢杀得志、倘若踵来、其势愈大、我军守御。长技全赖火器。为今之计、合无将委官仇英运到寄库器药等件、免其交还、与前项奏讨铳炮火药弓矢俱永久收贮、万一有警、俱听分给官军使用等因到臣、看得火器火药、虽经臣先日奏讨、解来之数、委似不敷、今据有前项寄库器药、若听存留本处、庶充两城防御之用、亦免他日重讨之烦再照腹里地方。素不习用火器。须发教师三四名。令其教习使用。人人通晓。然后可以御敌。伏望皇上敕下该部查照给发、庶几先事有备、而虏患无虞矣、

  ○遵奉明旨计筑湾镇城堡以防虏患疏【湾镇城堡】

  准兵部咨、该本部覆题、为增筑重城以御虏患事、内称张家湾临近通州地方。居民繁多。商贾凑集。而旧无城堡。无以保障。兹欲伐谋以息虏心。设险而安众志。必须酌量便宜。张湾城己巳时为奴所破其城本亦低薄今正议增筑豫为经畧。访得其地东面临河南。北面甚狭。独有西面坐落平原。若于南北门置门。西面筑墙。或就民居后壁。量加敌台。或引河水环流。通为深堑。亦必有法。都御史王既驻通州、经理守备、相应行令斟酌议处、其工费夫役、通行估计明白、一并题请施行、庶一劳永逸、而地方可保无虞矣、等因、该部移咨到臣、批据分守道胡宗舜为照、张家湾生齿浩繁。蓄产殷厚。万一北虏深入。必先以此垂涎。若非高城深池。何以为备御之具。各该委官议将南北西三而筑城开门。引水。灌壕。烟墩桥架。水设门以通济渡。不比其余村落。止可筑卑薄小墙。欲以幸免一时者。委亦有见。益洋河见有木桥。不遭水冲。其水势原不汹涌。可知架水作门。其险委为可恃。东面虽不可筑墙。然深浚闸河。设立敌台。亦足以抵三面之险。但仰给官钱。委难措备。其议除该请讨内帑官银五千两外、要将富室商贩以义劝借、各牙行量力处派、各出银两多寡不等、亦约得五千两余、葢因富室商贾。方虑多藏诲盗。各色牙行。又皆白手起家。劝借处派。非以病彼。以彼之财。设彼之险。人情事体。委为顺利。既经各官面审明白、量亦易为措办、原议多余银两。又经本职亲督各官、将工程人夫、一切应费物料、逐一从约扣减、又续查碎砖废桥应以凑补正数者、止该用银一万三百二十五两有零、委的减省四千两是的、但经手守掌之人、须用州县掌印正官、素惜名节者、严加慎畏、以稽出入、务使事集民安。公私两便、不致有抑扰冐破之奸、庶事体光明、一劳永逸、而东南财赋之衢、两京咽喉之地、可以息彼丑虏之邪谋、保我生灵之常业、具呈到臣、臣尤恐不的、亲诣该地、再三相度、查审委无异词、看得张家湾地方、室连万户。货聚四方。控南北之要津。为神京之巨会。今秋虏入、幸获保全。万一有再举之谋。此镇寔首祸之地、该部题设城堡、殊为豫防至虑、但地形广远、工费浩繁、若小施障蔽。未必能御虏。而反为虏资。若大加兴筑纔足以卫民。而或虞民扰。况目前国用缺乏、奏讨纷然、必欲尽仰官钱、恐难依期给发、今据各官裁估工费、似巳委曲明实、劝谕本湾商民、亦皆有乐从之心、及查廵抚衙门、剩有修边等项银七千余两、见贮通州库内、堪以动支、财力既有区处。相应及时兴作。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拟议、行臣查照计处施行、

  ○请给官银收买骡畜以便转运疏

  准户兵二部咨、该本部等衙门覆题、为鉴往失、严备御、以图后效事、内称京通蓟州三仓、每仓造车一百辆、装运粮饷、每车百辆、拨军一千五百名、以都指挥等官统领挽运等因、题奉钦依、备行通仓管粮员外主事等官翟澄等、打造车辆、及行臣拨军护挽、并选官统领臣随即案行通州分守胡宗舜、选拨计议去后、今据本官呈称、会查新造车一百辆、原议用军一千五百名、都指挥等官统领挽运、职等从长议算、每车一辆。于上装粮一十二石。该军一十五名挽运。空车尚亦艰难。加之重载。何以前进。临边道路。多遇崎岖。或遭淋雨泥泞。津渡阻碍。人之精力有限。未免沿途躭延失事。平昔使车之家每辆用骡十头。仍令惯熟二三人驱使。所历坑险尚有倾跌不前之患。岂可以一车十五人为之挽运、为今之计合无请给在官银两。设法易买骡头。分派富庶之家。用心餧养。倘遇军情紧急。实时驱运。日可行百里之余。方克有济。其管押人员、于本城指挥等官内、选委带领军兵、在于所管地方、沿途防护、如此则调度得宜军需有备、而无疏虞之愆等因、备呈到臣、臣恐各卫官护惜军夫、捏词推避、驳行该州从长再议、据报相同、臣尤恐不的、公同员外主事翟澄于锦等、拘集匠作军夫、将前项车辆、逐一试验得、车制不大。中可容粮料一十二石。若用军夫十五人。尽力牵挽。行步甚艰。计遇险阻。必有进退两难之患。若 骡畜五头。两人驾驭。驰骋若飞。计遇险阻。尚有坚耐不乏之力。军夫纵使加添。日行三四十里。仓卒飞督。何能济事。较之骡畜之运难易葢巳晓然。臣谓粮饷之由车运。车辆之由雇募。此旧规也。可以备平时之用者也。以官钱造车。以军夫挽载。此新制也。可以佐紧急之用者也。该部因该科建议题覆成造、诚为豫防至虑、但创建之制、难以遥度、工作之费、贵于适用、即今通州蓟州、车辆俱将造完顾所以用之者何如耳、大约车二百辆、共享骡一千头。每骡一头。计价银一十二两。共享银一万二千两。莫若照数给发官银。酌派本地殷实之家。买骡餧养。遇有警急转输。听臣取用。候事宁之日。仍令变价还官。其每车一辆、止派军三名管领、其统押官、豫行定委其护送军候、临时量数拨遗、为迁就酌量之词以周旋建议者耳其实大意谓车运不如骡运之省便也如值陡绝之地。车力不前。即以干骡驮运。亦免缺乏此一举兼得之法也。或疑寄养民间。恐致骚扰。殊不知近京地方。人货流通。络绎不绝。贸易驮载之直。自足以当刍末之费。况富家行使。可省巳畜。亦何至病民哉。若如前议通州百辆之车、该坐拨挽运军一千五百名、防护军更须得五百名、则通州四卫巳成空伍、何以责其战守、推之蓟州宁免此病、督饷既巳责臣、臣既得于亲见、又安敢以虗文塞责而不为陈建便利哉伏乞敕下户部、速行议请发下前银收买骡头以便转输庶车造不费于无用。而临敌幸免于缺乏矣。

  ○申明饷务事宜恳乞定议以便遵守疏【饷务】

  该兵部看得选兵护饷一节佐击将军三千员名、专一护送粮饷、巳题奉钦依、但查陕西宣大诸镇、节年御虏。调发兵马。合用粮草。俱于沿途城堡积贮。听候经行支给。其临阵对敌。则军士自带火其炒肉九之类以代火食。向以为常。未闻误事。今蓟镇事体。似应比照各镇预备粮饷。况兵机变在瞬息。而军行势如风雨。远近迟速。不相为谋。葢军旅众多。则输运骤难。取给屯驻。远近难料。则缓延无以相济游骑驰突。锋敌满前。则虽骁劲督运。亦难踰虏营而直达我营。又转饷浩烦。亦非一枝军马。足备护送。若使随军飞挽。不无临机失误。意者查照各镇成规。酌量蓟镇沿途州县。凡城内可以蓄贮粮料者。一面即为分运蓄积。其相离窵远去处。酌量可筑民堡大村。专行筑堡官趁时修筑民堡完备。务要相离六七十里。各措置仓房。积贮粮料。所积之粮。视地方冲僻。兵马往来有无便利。以为多寡。听候官军经过支给。临期或预赍三五七日之粮。或带火其炒熟食之类。似为先事有备。乞敕户部会同本部、与咸宁仇侍郎赵、从长计议、务合机宜、如果今议为便、咨行督饷都御史王查照施行等因、随该户部尚书孙等、面加酌议得兵马钱粮、事关一体、谋议佥同、事可循守、查得宣大陕西诸镇、调发防御军马、合用粮草、各于沿途城堡支给、未尝随军给散成规具存、事体简便、相应遵照比例、预为储积、奉旨依拟、移咨到臣、又该臣题称京城东西南北二十里之外。原无城堡。难以积贮粮料草束。欲于兴州营大坝村马饷桥功德寺榆河驿芦沟桥等处剏筑城堡。设立仓场。积贮粮草等因。随该户部复议得榆河驿最为紧要。修筑城堡。殆不可缓。至于贮积粮草。以备人马经行之用。则宜查照咸宁侯仇原题、惟于附近良乡通州顺义怀柔易州添水涿州昌平三河蓟州密云各州县城堡等处仓场。酌量分积。务使处处有备其临阵对敌。仍照各边镇旧规。军士自带火其炒熟食备用。如官军追逐转战。终日不得食。督饷委官。亦要相机飞挽熟食火其炒之类。乘间随军给饷。至于乡村若不修城堡。惟欲堆放粮草。适所以为虏人之资终非善后之计。备咨到臣、臣切详粮草之积。必在城堡。安放非所。适为寇资。况近京地方。关系重大。尤不可苟且露积。以资虏人久住之计。今京师东西南北二十里之外。俱未筑有城堡。臣巳节遵明旨。惟于通州顺义昌平巩华城等处、多积粮草、以备防秋紧急支用。至于火其炒熟食等项虽查照各边事例、令军士自带备用、尤恐客兵远来疲惫。无力置办。仍行各该管粮官、预办火其炒细切草料、分贮各该地方、遇人马追敌、所过酌量给散、以济缺乏、但查户部原议官军追贼、转战终日、势不得食者、亦要臣委官相机度势、飞挽火其炒熟食之类、乘间给饷臣与各属官悉心计议务求周旋接济之策中间事体牵制、形势孤危、不得不冐陈之、葢虏贼入犯之时。势必充斥。我军纵能坚持。何暇应援饷道。若以车辆运送。各营非得劲兵数千。多方哨探。竭力护挽。则既不知虏之所向安得不为虏之所乘臣目击去秋主事于锦等、亲督银车数辆、备历艰险、然犹待虏之出境。方行量送营中。以是知转饷之难达也。查得参将王三锡。护饷官军、专在京城内外听用、臣所管饷道广远散漫、数倍于京城之外、若仰赖廵抚衙门选委官军、臣不知此军从何调拨、文移推诿、动淹时日、存虗名而负实罪必矣、防秋在迩、臣一面调取原编车辆、分置冲要适中地方、专备运送火其炒熟食、其管押人员、须用有力量乖觉文职官十名、武职官二十员、坐定职名、以管饷通判二员统之、以协办主事三员监之庶使人守信地、事有责成、乘间转输、未必不达、独恐护饷无兵耳、伏乞敕下兵部、从长计议、凡遇人马截杀之时。合用火其炒等项。或止于所过州县除本等粮料之外。另行给散。或选拨精兵。听臣将前项轻粮随宜调遣护送务期实事可行。无以空文坐委。此而不効。罪亦何辞。再照官民车辆、俱该先期吊集、官车骡畜、寄养民间、原无草料、既拘在官、似难重累养户、民车每用穵运、原有本等脚价、既拘在官、守候日久、何堪人畜之费、相应听官查计到官日期、量给行粮草料、则人乐从而事易济、均乞覆请施行、

  ○议建城垣疏

  以下因倭変抚治浙闽所上疏

  据浙江等处分守宁绍台道左参议李宠等会呈案照、先为筑砌城垣事、蒙廵按浙江林御史、牌行各道、即查沿海宁波府属慈溪奉化象山三县、台州府属宁海黄岩太平三县原无城垣即今应否筑砌、作速议处停当、具由呈夺等因各道会呈及台州府申议处筑城缘由、俱该臣批行布政司、参酌事宜、并合用钱粮陆续处办外、今据前因、臣会同廵按浙江监察御史林、公莅浙数议筑城堡浙中士大夫或为不便不肯筑后彼倭患乃悔之看得前项县治切海患、城垣之设。本不容己往时海防严密。列卫所以保内民。修水战以捍陆地以故邑城不设居民安堵迩来兵伍缺耗。战备废弛沿海卫所、每遇贼至。类皆闭城自守。纵贼长驱。致贻地方之祸。臣等仰仗天威、目今夷寇、虽多远遁、但各邑经变之后。人情汹汹。俱无固志。况各贼得利而去明春风汛。难保不来。所据筑城委为急务。除温州府乐清县宁波府象山县、先该前廵按御史裴绅议请覆题、臣等不敢再渎外、其余县分、既经司道议处停当、臣巳遵照敕旨、酌量缓急、权行太平黄岩宁海三县、培筑土基、以图保障、伏乞敕下工部、作速题请、行臣等动支钱粮、克期兴工、则海寇庶绝窥伺、而地方获保久安矣、

  ○条处海防事宜仰祈速赐施行疏

  臣惟春秋之义每严于华夷之限、而 祖宗之制、尤重于倭寇之防、国初于沿海要害处所、设立卫所、分布兵船、武备振修、规制详密、自非通贡之国。互市之地夷人番舶。俱绝往来。以故海滨之民。安生乐业。亦赖无内奸以勾引之也迩来漳泉等处奸民。倚结势族。私造双桅大船。广带违禁军器。收买奇货。诱博诸夷。日引月滋。倭舟联集。而彭亨佛郎机诸国相继煽其凶威。入港则佯言贸易。登岸则杀掳男妇。驱逐则公行拒敌。出洋则劫掠商财。而我内地奸豪。偃然自以为得计。如去岁倭船三十余只、统领倭贼数千、久泊泉州之白沙、所过一空、声震城邑、宁波贼首、则身穿绯袍、直入定海操江亭、而官军闭城求哀不发一矢、即今各岛诸夷、窥我浅深、愈见猖獗、非独有损国体、而将来之祸、更有不可言者、臣仰叨重寄、岂敢延度岁月、养成痈疽、窃以内奸若清。外寇自杜。但人心惩剏之余。事体倍难展布。奸窟盘踞之久。法制未易袪除。臣廵历福省、节行禁约、许容自新、而泉州畏罪之徒、申严海禁闽省士绅俱所不便必将造饰阻挠则预有造为讹言、吓民惊窜者矣、臣恐后之阻挠行事者。不止此也。除战守之具、讥察之条、巳督同两省各官、昼夜经理、渐有次第、惟海防军机、关系紧切、反复参酌、妄意可行者谨列十条中删一条、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议、速为题请施行、

  计开

  一申明律以正刑诛、臣查得海贼之种有二、有劫掠而不通番者。有通番而兼行劫掠者。其潜从他国则为谋叛。其扰劫中国则为强盗。均之罪恶贯盈者也。自昔年查勘之后。误认奸宄为平民。赡养俘虏于善地。而任事杀贼之臣。幽禁重狱。中国之威遂挫。夷寇之势日张。今后番船突入。势必加兵逐捕。但恐各该将士。惩鉴覆辙。临一迟疑。关系匪细况漳泉之人父母衣食尽在此中倘致克捷必有借前议以陷人者此臣所以不得不预陈也。合无敕下该部参详无异行臣严令参将备倭等官、遇有前项番船突入为患、于法不许互市通贡者、实时会兵驱剿、生擒人犯鞫问明白、听遵照谋叛强盗之律、奏请处决枭示沿海、庶几内奸寒心。外寇屏迹。而将士亦无反坐之虑矣。

  一定新例以严接济、援济之名于今门海犹未绝也臣访得夷寇在海。勺水斗米。仰给内地。若岸上之人不行接济。兼有我兵相持势必坐困远遁。奈何滨海顽民图贼厚利。从而贩取柴米酒肉以馈之。打造鎗刀铅铳以助之。收买违禁货物以资之。饰送娼优戏子以悦之。每觇官兵动静。则星火徒报官府。密令哨探。则推避不从。宁杀可爱之身。而不忍背不可附之贼。究其情罪。尤甚通番。但查历年明例。止严通番之条而不及于接济葢彼时此风尚少。未便奏闻。即今接济之奸。巳遍于漳泉宁波矣而可不严定法制乎。合无敕下该部、再加参详、此照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处以极刑、全家发边卫充军事例、特为题请增入转、行都察院榜示沿海地方、以杜接济、至如居民数少。孤悬海隅。虑与贼通者。听臣行各该有司迁移内地量为处恤庶几情法两尽。而夷寇无资矣。

  一惩首恶以绝祸本、臣访得漳泉各澚之民、僻处海隅、俗如化外、而势豪数姓人家、又从而把持之、以故羽翼众多。番船联络。遂贻东南莫大之害。断非从容文法。可以坐消。臣身任其事、怨雠固所不避、但春秋之义、重诛首恶、而汉吏之良、贵去太甚、杀一人而千万人惧、必雷霆之威击搏自天、而后下土之民、竦然敛恶、昔年太仓州秦璠王艮之变、时有崇明耆民交鬬煽祸、巳而逮捕至京、悉置于法即今一十余载。海波不扬。此天威特击之明验也。合无容臣先以利害晓谕各该通番势家如肯自逐党羽、折毁船只屏绝奸路、则以前罪恶、姑免搜求、如仍前勾引倭夷、查究明实、一面先行拘系、一面具由奏闻、即遣官拿解京师、明正典刑、以警其余、臣亦得仰窃余威禁伏奸宄矣、

  一照边例以便发军、抚军之疏前贤多有论奏臣查得沿海卫所、并守寨军人、多有壮健可用者、但管领官员、畏避损军之罪、遇有寇警、不敢轻发一卒、以闭城坐视为保全、以募民代戍为得策、姑息各军、无异骄子、巳而卖放挟制、情弊日繁、使国家百八十年养军之费。竟成虚名。良可叹也。臣奉命经略海防、欲洗积弊而新之、势必选将练兵、依法调遣、若损军之令不宽。则将领之气常怯。近因北虏猖獗。言官亦议宽前令。凡官军与虏对敌奋勇血战。致有杀伤者。屡该兵部酌量上请。俱蒙恩贷优恤。今倭夷慓悍。不减北虏。两锋相交。岂无损伤。杀民兵数百则若罔闻知调军人几名则上下掩蔽夫民与军皆国家赤子。军不可损。而民独可损乎。合无行下该部查札各边事例、拟议题覆、遇有前项损失、听部领官、以功准折、既可鼓力战之气亦足绝蒙蔽之奸。

  一审机宜以调客兵、臣闻骐骥日驰千里、捕鼠则不如狸狌、言殊性也、浙人素称懦弱。聆倭夷剧寇之名。则慑骇夺气。而闽人轻悍习水。喜于搏贼图财。都御史朱纨。昔年用之以平双玙南麂之寇。海患几息。巳而闽兵久戍。约束无人。中间乘机为盗。及窥路行刼之情。难保必无然兵者不义之徒惟在将领驾驭何如耳臣于浙江沿海卫所军余。通行挑选精壮。候大小战船造完。分布训练。将来亦自可用但以未尝之兵。抗方张之贼。临敌退怯误事匪细。此臣所以不得不参用闽兵也。即今在闽造船。就于福清等处地方雇募惯战兵夫。行委将官统驾往浙。每船添拨本处军余一半相兼。防御操习闽人长技。经阵数次。胆气日壮。一年之后。闽兵可减其半。二年之后。闽兵可无事调用矣。近该言官建议、良亦有见、而兵家机宜、实难遥执、较量利害分数、利多而害少者守之可也、合无容臣便宜区处、如其不效、何敢辞责、

  一严会哨以靖海氛、臣访得番徒海寇。往来行刼。须乘风候。南风汛。则由广而闽而浙而直达江洋。北风汛则由浙而闽而广而或趋番国。在广则东莞涵头浪北麻蚁屿以至潮州之南澚。在闽则走马溪古雷大担旧浯屿海门浯州金门崇武湄州旧南日海坛慈澚官塘白犬北茭三沙吕磕嵛山官澚。在浙则东洛南麂凤凰泥澚大小门东西二担九山双屿大麦坑烈港沥标两头洞金塘普陀。以至苏松丁兴马迹等处。皆贼巢也 祖宗之制。分布兵船。会哨夹击。我有首尾相应之势。贼有项背受敌之虞。以故不敢盘踞迩因水寨虚设会哨不行而贼始无忌惮矣臣于闽浙海境、量调兵船哨守、渐修旧制、贼或潜遁、但恐南聚广潮。北突苏松。出没外洋。流毒未已。或有以邻为壑之议。合无行下该部、移文两广军门、南直隶廵抚操江衙门、严督将领、一体哨探逐捕、贼既失巢、终当散灭、

  一选良吏以清盗源、臣闻汉臣治渤海之盗。治通海之盗尤宜加意辑驭与治平民有别不在于胜之。而在于安之。葢乱民难以急理。而任法不如任人也。漳泉地方、如龙溪之五澚、诏安之梅岭、晋江之安海、诚为奸盗渊薮。但其人素少田业。以海为生。重以不才官吏。科索倍增。禁网疏阔。无怪其不相率而为盗也。为今之计。必须选用良吏、正巳率物、随事决机、内存抚字之心、以荡涤烦苛、外操严密之法、以发摘奸邪、庶几悍恶之俗、渐次改革、否则海滨之祸。难塞其流合无敕下该部、将前项地方官员、加意推选、遇漳泉知府员缺、以行能出群、宜于民俗者充之、龙溪诏安晋江知县员缺、以新科进士才识敏达者充之、其两府佐贰、及同安惠安福清福宁州县正官、俱遴择科目人材、被论改调之徒。不得参用。各官在任。果能弭盗安民。卓有成效。听臣等荐扬拔擢。其有绳。禁势豪枉被谤议者亦要该部体察保全以便展布如此则漳泉安漳泉安。而两浙亦安矣。

  一布宽令以收反侧、臣闻海洋之贼。难以兵穷。可用计碎。宋岳飞之破杨么。以贼攻贼也。臣遵照敕谕巳遍示胁从贼犯。准令投首。及擒获疑似之徒。悉从末减。冀离贼党。思质尔时即欲招来王直其后胡默林乃用此策近闻积年渠魁、如宁波之王直、福清之李大用、飘泊波浪、俱有首丘之思、但自知罪犯重大、狐疑莫决、若奉有明命。密遣亲信招之。许其束身归投。或擒获别贼解官。待以不死。来则可收为用不来可坐消狂谋未必非制胜之一策也至如福建滨海之民。多有惯充捕盗。屡次通番。究其机智胆勇反过于贼即今或问罪见监、或带案逃避。见臣至日。亦皆有杀贼求赎之情。若质其妻子。宥而使之。彼既喜于疏放。决可得其死力。众皆援以图归而从贼之路益寡矣合无俯念军机紧重。难与寻常操法者并论。特行该部、容臣便宜招抚、贼或执迷、自当相机剿捕、以昭国威、其捕盗不法之人、酌量情罪、暂听臣收取立功、如无劳效、仍照原拟处置、

  一议税课以助军饷、臣闻海防久废、虽官吏因循之罪、亦钱粮牵制之由军门新设、凡兴造募兵诸费、仰给有司、终非久计、先时南赣用兵、都御史王守仁奏收塩税、蓄积饶裕、至今军国赖之、臣近查闽浙地方。少有遗利在民。惟渔船纳税公私两便何则。国初立法。寸版片帆。不许下海。百八十年以来。海滨之民。生齿蕃息。全靠渔樵为活。每遇捕黄鱼之月。巨艘数千。俱属犯禁。议者每欲绝之而势有难行。情亦不忍也。与其绝之为难孰若资之为用合无容臣行两省守廵海道等官。将前项船只。尽数查报。除小者不税外。其余酌量丈尺。编立字号。量议收税。民自乐从。既籍其出入不但可以稽其奸弊亦可用为我之耳目既可稽考出入亦得少助军饷又有漳州南河月港等处、岁收桥房课税、类欠申报本府、平和长泰漳平各县食塩、俱自泉州府浯屿贩卖、若照福安县塩运分司事例。得人查理。俱有小补。亦乞并行议处、以备海防经费、

  ○倭夷容留叛逆纠结入寇疏【倭夷】

  臣闻东南之倭寇。犹西北之匈奴。狙诈猛勇。强不可御。乘风迅速。来不可测。故我朝备倭。北自山东。南抵闽广。规画经制。不减西北。且严通番下海之禁。明十年一贡之规。使常修举不失。岂有边患。但数十年来事皆废弛。番商海寇。俱至浙洋。宁绍苏杭。奸宄射利之徒。接济交通。勾引贸易。自嘉靖二年、宋素卿入扰之后、边事日隳、遗祸愈重、闽广徽浙、无赖亡命、潜匿倭国者、不下千数、居成里巷。街名大唐。有资本者则紏倭贸易。无财力者则联夷肆刼。巨室为之隐护、官府惟务调停、日就月将、年深岁积识者固知有今日之变矣、臣询访在海贼首、约有百人、其雄狡著名者、徽州王五峰徐碧溪徐明山、宁波毛海峰徐元亮漳州沈南山李华山、泉州洪朝坚、皆广布奸细、包藏祸心、计筭则未能就擒。捕急则遁逃无迹。虽恃海洋辽阔亦由倭国为之渊薮也节据被虏在倭止帚人、供称日本酋长、请有入贡勘合、得行则利归于上。今各倭私自贸易。利归于下。彼中酋长。甚是不乐。尝禁各倭不许东犯。昨刼黄岩去者。多被擒杀。今春关隘亦加严禁。曾追回倭船二十余只。并审擒获贼首李哪哒亦称渠魁沈南山等安住。倭国分遣其党同倭入寇。此辈不除。海无宁日。若差人晓谕国王。定将各逆并岛夷剿逐。此虽得于贼虏之口。未可轻信而国王感恩慕义之心。亦岂尽无。查得永乐年间、倭夷入贡。又有倭寇犯边。令来使追捕。得倭贼若干。许以彼国之法治之。以次蒸死。数十余年。海洋平静。海道副使李文进、屡次议呈、欲臣具请特旨、或北行朝鲜。南行琉球。转谕彼国。及令布政司咨行、述其许贡之由。勉以藩屏之义。令将中国逋逃。尽搜起发。严禁各岛。不得出关。庶使贼势日孤。兵力可逞。但恐夷性叵测、国体攸关、未敢遽陈、即今警变异常、正多方图济之日、伏乞敕下礼兵二部、再加查酌拟议、务求事体稳便、特为题请施行、

  公奏疏甚多其家巳失梓板索于公曾孙子彦孝廉得其残本数卷至廵抚云中以后皆失之矣故不载容别查以补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南北督抚奏议(疏 论)

  方廉

  ◆疏

  议覆沿海城堡存革官军疏

  议取兵粮疏

  会议漕政疏

  革凤阳守备事权疏

  ○议覆沿海城堡存革官军疏【沿海城堡】

  该臣会同总督浙直福建等处都御史胡某、议照苏松常镇四府地方、俱滨江海、国初因地设险于沿边去处、建立卫所、烽堠墩台、罔不周密、复于蔡庙胡家港、增建二堡、岁拨太镇金山卫官军、防御春汛、秋冬掣回、凡所以为备倭计、夫何承平日久、武备渐弛、二堡垣舍、俱巳土册废、以致倭奴乘间、突犯内地、比者荷蒙 圣恩、俯从抚按诸臣之请、准于沿海陆路、金山青南吴淞之间、添筑柘林川沙二堡、沿江陆路、福山江阴圌山之间、添筑杨舍孟河二堡、此真安不忘危有备无患之长策、然四堡既成、必须官军守御诚有如该科所题、建所设官、增军请印、乃为经国远图但今四郡、民困未苏、各卫行伍日耗、不特官军无可抽调、抑且钱粮无从处给、所以前任廵抚都御史翁某议题请设把总二员、住札柘林川沙二堡、各统领乡兵、专听截杀、及选附近卫所官军、防守城池、其杨舍孟河二堡、亦于镇江卫选委千百户等官、领兵防御又以常镇参将、住札杨舍、统领水陆官兵、往来截杀事既周密、法可经久、四堡之守御所、虽未增建、而居守邀击、各有所备矣、及查金山卫增设游击将军一员、又于青南川柘四堡、各设把总一员、今计各堡相距俱止五十余里、不无官多势分、难以行事、委应将青村南汇二把总裁革、就以柘林川沙二把总兼设防御、不惟官有专责、抑且兵无食、再照吴淞江乃水陆要冲、今查恊守浙直副总兵官部下中军官郭成、由四川叙南卫总旗、历战有功、升授该卫左所百户见领苗兵、屯守其地、勇敢有为、兵心信服、臣等欲将郭成加以把总职衔、统领原部苗兵、在彼防截、既可使兵将相识、易于责成、又可使人心知励、乐于奋效、况经各道勘议明白、似俱可从、伏望 皇上俯念东南重地、防御为要、乞勑该部再加查议、合无将柘林川沙杨舍孟河四堡守御衙门俱免增建、及将把总王绍箕仍住柘林、兼管青村、可山仍住川沙兼管南汇、所部兵勇各一千名、无事常川操练、有警调度战守、如遇风汛时月、量增募兵。分守城堡。悉听金山游击将军节制。其青村把总徐衡南汇把总梅三钖、俱送兵部别用、郭成升授吴淞把总职衔、就彼统领苗兵、仍充副总兵官部下中军、专听陆路截杀、事宁撤兵之日、即将苗兵责令郭成统押回籍、庶守御得宜。公署不必于多建。事权归一。将领不病于减增。战守各得其人、地方均为有赖矣、

  ○议取兵粮疏【兵粮】

  题为敷陈时政、以备采择、以图久安事、准兵部咨、该工科给事中吴时来题前事、该本部复议、合无咨行浙江应天淮扬各廵抚、将各水路之兵、并新增民壮弓兵等项逐一从长会议世庙时以倭患江南北皆增兵戍 神庙时其事巳宁息故议裁减要见某处某枝应存、某处某技应革、务使兵精不贵于务多、饷省可期于便易、等因、该臣议照安内攘外、守土之至计、设兵定饷、安攘之大机、窃惟淮扬地方。滨临江海。自瓜仪沿江而东。至通州海门县。由海门廖角觜。沿海而北。至东海所直抵山东安东卫。相距一千四百余里。地势平衍皆倭夷出没之区。故国初建置防倭。靡不周至。缘承平日久。武备废弛。自嘉靖三十三等年、倭寇侵犯、为祸甚惨、彼时守土诸臣、乍经寇变、事势迫蹙、议设将领增募兵勇、查处粮饷、请求内帑、仅能集事、以后防守官兵、或增或减原无定额费亦不经、迩年以来、仰仗、 先帝宣威耀德之恩 皇上重熙累洽之运、倭奴远遯、幸稍宁贴、然夷情叵测、未敢恃其不来、故备御之兵、防守犹替、供亿仍前、但江北四府三州、民财地力、本自有限、出办军需、其始也劝借大户、其既也摊泒丁粮、又复加增税课、算及商贩、江淮之间、烦费加倍、民委不堪、故言官有此裁革之议、臣自叼任以来、蚤夜究心、寝食未遑、恐不胜任、然所抚者江淮之民所守者江淮之地。以抚绥而言。安民为本。以军门而言。御夷为先。二者俱不可缓。又宁容举一而废一哉。臣于接管卷内、备查诸路官兵来历、皆一时随事设置、所据损益调停、委应酌处、缘时值撤防、未经身亲料理、故于本年二三月间、徧历凤泗、直抵扬州通泰等处、操阅水陆兵马战舡、相度地势险夷酌量分布、除得以径自减革外、议存中军都司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三十匹、扬州参将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四十七匹、海防道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二百一十六匹、狼山副总兵部下陆兵二千名、马三百六匹、狼山水兵把总部下水兵一千九百八十五名、大小战船七十二只、禇家沙防守委官部下水兵一千二十五名、大小战船四十四只、大和口把总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四十匹、邳盐守备部下陆兵一千二百名、马一百匹、掘港守备部下水陆兵一千一百一十二名、马六十匹、雇募民船一十五只、周家桥把总部下水陆兵一千名马二十匹、大小战船四十只、东海把总部下水陆兵一千七百三十七名、借拨民操船一十五只、泗州守备部下原设城操班军一千二十四名、马五十匹、淮安委官部下原设城操班军二千一十名并召募水兵五百名、洲驻札同知部下、原设军壮兵夫一千二百一十一名廵船一十四只、此外仍有徐颖曹沂睢陈五道马步陆兵各一千名、遇警听调、又因凤阳南山失事、该臣督行中都留守司、于八卫一所城操军舍内、挑选精壮一千名、皇陵卫于两班守卫旗军内、挑选精壮一千一百六十名、委官统领、俱经札行遵照原分信地、水陆防守去后、迄今风汛将毕、江海无警、臣复参酌往事、计善后图、中间尚有一二所当并议、查得扬州府去大江六十余里。至海口五百余里。论海防均为要害。若府治尚在腹里。替因倭寇突犯。故设参将一员、领兵分守地方、又因军门驻札该府、特设中军领兵都司一员、后该前任廵抚都御史张某、改移淮安驻札、题将中军兵马、仍留扬州每年二月中旬、赴如皋县操守、今臣看得如皋虽系通倭之路。然东接通州。巳有狼山副总兵重兵屯守。以遏其来。西达泰州。又有海防道官兵以当其溃。而该县环居其中。地方僻小。苦于屯兵。且中军都司、系传宣号令之官、海汛有警、则军门移驻杨州、而标下官兵、若令出守外邑、缓急调用、未免缺人、所据中军都司官兵、似应专驻扬州、无事防守城池、保固地方、有警听臣相机调遣策应、其该府既有中军都司、而扬州参将、似为多设、合应裁革、及照淮安府上达徐邳、下连东海、人性之野悍难制。塩盗之出没无常。且路当漕运咽喉。境接 陵寝重地。防守之策。尤所当预。今虽设有淮大二卫班操军丁二千余名、类多老弱、且月粮支给不时、枵腹训练、殊非事体、相应于挑选精锐一千二百名、防汛三个月、日加口粮银一分、遇有调遣、日加二分、余月照常支给、再于徐邳选募精勇好汉兵三百名、合营操练、有警随臣赴扬调遣、防汛三个月、各日支口粮银四分、汛后日支三分、原有水兵、照旧存留、又查得凤阳前选军兵内、 皇陵卫原各月粮八斗、凤阳等八卫所、止月食粮三斗、操守既同、而粮饷互异、似难责备、相应一例均给、除常支三斗外、余五斗于留守司公费余银内补支、其扬州参将既革、该营兵一千二百名内、止选三百名增入中军都司部下、辏足一千五百名、庶便操守、余免召募、原有战马、分拨各营骑操、以上除减革及各道听调兵勇外、实在并今议选募水陆兵、共计二万三百五十四名马一千六十九匹、大小官战船二百只、内除淮安水兵另有口粮、掘港守备、东海把总二营、旧有备倭军舍、并泗州淮安凤阳城操班军、州军壮兵夫、各支本等月粮工食、及另项加添口粮、与泗州守备营马匹草料俱不支军饷外、实支军饷官兵一万二千二百六十二名通以防汛三个月计之、每名日支口粮四分、共该银四万四千一百四十余两、常操九个月减支、每日支银三分、共该银九万九千三百二十余两、战马一千一百一十九匹、不分防汛常操、每匹日支草料银二分共该银七千三百三十余两、一岁通共该银一十五万七百九十余两、又徐颕曹沂睢陈五道共兵五千名、遇警调用、行粮草料、并修造战船火器犒赏等费、尚不与焉、及查往年岁征各项军饷一十七万有奇、节经议减、止存一十三万六千余两除设处关税磨税银一千六百二十余两外、余俱分派四府三州、夏秋税粮马田民壮快手战马草料内出办、以终岁所入、较之支数、计少银一万四千七百九十余两、尚本不敷、但查凤阳所属、系 皇祖陵寝根本重地、除原额民壮军饷外、又加添民壮一千三百九十一名、每名征军饷银一十二两、共银一万六千六百九十二两实为偏累、合于每十名内、量减三名、共减去四百一十七名、该银五千四两、止征九百七十四名、该银一万一千六百八十八两、稍宽民力、但该府原无城垣。该臣勘议欲于府治及高墙五处。共筑一墙保固。向因钱粮无处。未敢轻举。合无将前减民壮再征三年存贮府库。听候题请勘筑墙垣之用。以后除豁。

  ○会议漕政疏【漕政】

  一酌处羡余以恤军困、窃照粮运交完、羡余银两、给散旗军、乃朝廷优恤厚恩近因河道变迁、粮有漂失节经议留前银、通融完补、此实国储至计、臣等敢复何言、但在运军旗、春去冬归、冲风冒雨、劳苦万状、行粮有限、食费不足、交粮进仓。惟望羡余以济回途之用。况漂流患有大小。卫船帮有多寡。使赵甲挂欠。扣及钱乙。旧粮不完。扣及新运。是使奸狡者得计而守法者失望且空船缺食。无力牵挽。每每冻阻。回船既迟。新兑益误。以致年复一年。运务废弛。相应酌处。伏乞勑下该部、从长酌议羡余银两、除粮运进纳、别无漂欠。照常给散外。自隆庆二年为始。如大患漂流。先尽本帮。次及本卫本总。小患损失。先尽本船。次及本帮本卫。悉听运官把总议处。务在当年补完。掣取通关缴报。其同总别卫。并同卫别帮。无扣旗军羡余银两。亦俱照常给散。不致一槩扣留寄库。庶困疲贫军、得沾恩恤之典、而船得早回、运务有济、载入议单、永为遵守、

  一议处带砖以速粮运、据江北等总运粮把总郭旦等呈、奉漕司行委催攒重运粮船、昼夜前进、无敢后期、经过临清地方、例该顺带城砖、但上厂中厂、去河尚远、帮船在闸候领河窄船多、挤塞耽误、惟闸外下厂、就临河岸、于军便于领带、呈乞议处等因到臣、为照漕储转输。利在速达。连年稽迟冻阻。皆由征兑愆期。运道梗阻所致。今岁节该臣等督责各该把总等官、竭力催攒、务期早得上仓、今称经过临清带砖、上中二厂、远涉不便、乞要改派闸外下厂一节、无非欲速粮运之意、相应议处、伏乞勑下该部酌议、转行临清管砖工部分司、自隆庆三年为始、将各总卫所粮船、该带城砖、尽留下厂、照例每船四十八块、待帮船出闸、就厂搬领、庶得速行。粮运有济。载入议单、永为遵守、

  ○革凤阳守备事权疏【凤阳守备】

  凡陪京陵邑宜照前代事体不宜设守备宜用重望大臣为留守而内臣止司香火之事为允当

  题为奸恶守备太监、玩法败度、蠹国殃民、恳乞 圣明剪治以安地方事、据颖川兵备佥事刘得宽呈奉抚按札案前事、行据凤阳府呈称该本府知府周汝德、议照凤阳乃 祖宗根本重地、汤沐之乡、上有 皇陵皇城、下有五处高墙、安插庶人、洪武永乐年间、止设太监一员、前来侍奉香火、兼管皇城门禁、高墙锁钥、并无守备职衔。亦无操练军马。干预词讼事权。官吏得以尽其职守。军民赖以安其生业。后至宣德年间、始被奏讨守备、弹压官吏、彼时原无廵抚军门。守备之设。犹为有名。至于嘉靖三年、太监王德妄窃守备、在任欺凌军卫有司、剥削地方百姓、人情愤怨、至嘉靖十年、该凤阳县土民田学奏行抚按会勘明白、覆奉钦依、王德着小心谨慎、奉侍 皇陵、仍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其一切军民事务、不许干预、官民两安、近被太监赵芬、复行朦胧奏讨守备、僣窃兵权、滥受词讼、虐官剥民、无所不至、即今一切军政事务。有抚按为之总制。兵备道为之分理。留守司为之操演。事体亦既详且密矣。而复存守备。不惟头绪多端。亦且骚扰无益。若不议处。将恐后来太监复蹈前辙。深为地方贻害。合无题复旧制、遵照宣德以前事例、将以后太监革去守备职衘、不得干预兵柄、擅受词讼、止令照旧奉侍 皇陵、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庶旧章复而僣窃可杜、官民安而地方宁谧矣、又据中都留守司经历司呈该本司署正留守周臣、议照凤阳太监、因假守备之名。操练兵马。则凌虐卫官。恃强求索。使武职丧气。一也。包纳班钱。纵放军丁。使营伍空虚。二也。倚恃廵捕。骚扰地方。使军民破家荡产。三也。调取各卫军夫。解纳班银。使军职指称科敛。四也。往事可鉴、委应酌议题请、止令其奉侍 皇陵、并皇城门禁锁钥、兼管高墙安插庶人则事体安妥、军民受福、具呈到道、该本道复议相同、转呈到臣、据此案照先准兵部咨、该直隶廵按张启元奏前事、该本部议行凤阳廵抚方廉会同廵按御史公同勘议、前项守备。应否裁革。事权应否增损。地方事情。有无相关。议拟区处停当。会本具奏。覆奉钦依、备咨前来、今据前因、会同直隶廵按王友贤、议照 皇陵香火、 圣孝所关虽经设有奉祀、若无钦命内臣、专管侍奉、恐非朝廷崇祀 祖宗孝敬至意、皇城门禁锁钥、原系旧内重事、至于高墙庶人、又皆各省违犯宗室、尤难安置钤束、相应照旧、仍听钦遣内官管理、其守备地方一节、既有文武官员。互相统摄前项讨复职衘。似应革除。乞敕该部再加酌议上请、合无将新任太监姚臣、换给敕谕。止令照旧奉侍 皇陵。兼管皇城。安插庶人。门禁锁钥。其操练兵马。缉捕盗贼。军民词讼。一切事务。并不得干预。庶官无掣肘之难。民免剥肤之苦。地方得以宁谥矣。

  ◆论

  江南诸郡

  ○江南诸郡【松江海防】

  松江自金山卫至南汇所、官军各分信地、各有定额、每岁二月上班、十月掣班、青村以东各洪港、旧制系青村官军把守、南汇以北各洪港、旧制系南汇官军把守、今查修复海塘、须照旧分派、但太仓镇海嘉兴、同有倭患、贴守官军、似难调发、相应于金山青村适中、如柘林地方、南汇吴淞江适中、如七八团地方、添设陆路把总二员、各领精兵一千、如募到狼兵邳兵之类、若兵数不敷、就于沿海招募义勇、照依客兵支给口粮、各官兵即于柘林七八团暂借民居札营、随路有警、相机策应、不许潜住卫所城中、各设守御官军、悉听钤辖、此松江海塘设备之大略也。若沿海港口、金山以东、有翁家港、蔡庙港、柘林漴缺等处、南汇以北、有四五六七八九团洪口川沙洼清水洼等处皆宜设船防守、按旧制金山卫所造船各有定额、俱就各卫所派拨廵军在海廵逻、正统间、因海患宁谧、或以船为虚费、题准以江船易马。而哨船之制遂废矣。今议设船只。一马之资。不足以备一船之用。官军穷苦。又难赔貱。合令每马二匹。造船一只。再于卫所查有地租公费银两。与松江府库军前银内相兼辏数。每船量贴银十两。金山卫总委一官督造。其各船应用器械火器。合于原议太仓置造军器内给发听用。就点各卫所知水军人。操习水战。布列港口。各分信地。如倭贼突至。而纵容其停泊者。服以上刑。则自无规避之患矣。此松江海港设备之大畧也。夫沿海设备固为上策、万一外守不固、则黄浦一带、又为苏松险要。守浦乃所以守门户。犹有愈于守城也。今吴淞江口。即为黄浦口子。既经设备。而吴淞江所。亦设兵一枝。以防深入矣。而至于上海之高仓渡、沈庄塘、周浦、闸港、闵行、华亭之叶谢、曹泾、张堰等处、贼一登岸、抢船渡浦甚易。除松江府先后打造只塔船鹰船。各发上海华亭。各召募水兵分布沿浦各港。廵逻把截。又华上二县。各募乡兵护守城池。有警调至浦边恊守。但前项兵夫。官无专职则事难责成。而沿浦二百里之远。本府廵捕官一人。势难管摄。合令清军同知一员。带管华亭乡兵水兵。自丰泾以至闵行。皆其信地。再设廵捕同知一员。住札上海。专管该县乡兵水兵。自闵行以至嘉定界首。皆其信地。无事率兵操演。有事统兵防守。葢同知名位稍尊。威令可行。又甲科之左迁外补。与举人之才望升迁者。皆得为之。庶济实用。若止设通判、则为官非乐就、而下亦玩视、此松江内地设备之大畧也。然倭舶之来、乘风渡海、势难联络、每至海外大山、必停泊候齐、然后深入、照得羊山为本府所属。为定海吴淞江二总兵兵船会哨之处。以地里适均故也。本府所造之船。数本不多。仅可以支把港之用。此但可以言守而不可以言战须得福船苍山。各数十只。沙耆民船二三百只。每至风汛时月。分泊港口。各住信地。更番出至羊山。往来游击。昼夜不绝。外则为定海吴淞江会哨兵船之羽翼。内则为海港把守兵船之捍卫。遇有海贼。齐力奋击。将见贼船舟宗散而少。我兵船舟宗合而众。盛衰之气势既分。则胜负之分数自判。得海防之上策矣。抑犹未也。查得沿海民灶。原有采捕鱼虾小船。并不过海通番。且人船惯习。不畏风涛。合行示谕沿海有船之家赴府报名。沿海偏氓皆勇悍可用今海寇不畏官兵而畏沿海居民也给与照身牌面。无事听其在海生理。遇警随同兵船追剿。此则官兵无造船募兵之费而民灶有得鱼捕盗之益此松海洋设备之大畧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五

  华亭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萧同野集一(疏)

  萧端蒙

  ◆疏

  条陈地方事宜四事疏

  条陈边省吏治四事疏

  议处驿站六事疏

  ○条陈地方事宜四事疏【征苗机宜】

  臣待罪贵州、奉职无状、既不能贞肃诸司以销祲患、又不能振厉武事以遏寇冲、坐使苗贼纵横、生灵涂炭、以廑 君父之忧、愆罪万甚、兹方简集师徒、奋扬威武、徼幸桑榆之收、少逭丘山之责、而臣代次将及、又以患病具陈调养、诚恐区区犬马之心、无以自效、故敢即所见闻条为四事昧死上陈、伏惟 皇上幸垂听焉、一曰决大计。夫治苗之议。不过抚剿二端。自苗叛十年以来。大率皆用抚议。然以臣观之此言抚之通弊也今之所谓抚者非威有以制苗之命恩有以结苗之心而使之就抚也不过厚利以啖之曲意以邀之上下相蒙共为欺罔其或诸苗厌倦。数月不出。方且自以为功。而弛兵撤备矣。一旦卒有警报。仓皇失措。无所为计于是多方掩护。以求免责。箝制细民。不得控诉。文过遂非。执抚不改。而生灵鱼肉。壤土践蹂。固所不恤也。臣思兵凶战危。抚非不可。然抚之而无烦于费。抚之可也。费矣而无伤于体。抚之可也。伤体矣。而有益于民。抚之亦可也。今则口粮纵其资给。岁余鱼盐。犒劳时颁不计。费不可谓不烦矣。戕民于大都。则莫敢致诘。讼民于公府。则代为甘心。惴惴媚承。如事大国。惟恐少忤其意以速其叛。体不可谓不伤矣。然而朝方受抚。暮巳出刼。殷勤招谕。曾不足以系其心。果何益于事。而乃孜孜以抚为也。臣自莅事以来。广察士民之情。闻征剿之举。则欣喜如狂。听招抚之议则疾首相告。人情如此。是非可知。言抚诸臣。非不及此。然而不胜患得患失之心。养资待迁之意。是以甘为辕驹鼓眩邪说。此效彼尤。以迄今日。而铜仁一方。威灵法令。葢荡然扫地矣。故征剿不行。抚议不屏。则西南之患。未有巳期也。近者伏奉 明旨期于克平。安边大计。无以易此。以故西南军民。幸抚之去。快征之来。莫不欢忭鼓舞。思见武功之成。即今湖贵二省。合兵举事。进哨有期。荡灭可待。但恐当事诸臣奉行未至。或首鼠不决。或逗遛不速。则于机畧不无少左。臣愿 陛下明示意向。重加责成。谕以征剿之机。决不可失。大创之后兵威既震则招抚亦可行矣戒以招抚之策。决不可行。其有异议者。治以欺罔之罪。庶以杜塞邪谋。壮扬兵气。坚将士必战之心。而慰士民来苏之望也。二曰议粮饷。切照叛苗巢穴。竹箐丛密。溪洞险峻。每闻兵至。辄弃其巢。分散逃命。跧伏岩谷。官军之临。不知地利。虽加穷搜。所获不多。以故往岁征剿。鲜有大得志者。若地势既广岂能设长图惟当扼其要路耳臣闻土人之议惟有久围颇为长策葢我师既合。分布搜剿。彼既不敢出以求食。而资畜无何。久当自毙。查得嘉靖二十三年征剿。贼以濒困。所需者旬月耳。当时班师太早。遂使残喘复生。铜仁吏民。至今恨之。况闻今岁贼中禾稼俱为虫灾。无所收获。虽有抢刼牛马米谷等项。计亦不多。若能迟以月日。自可坐收全功。但恐资粮不继。难以久驻。则其势不得不撤。而垂成之功。遂亏于一篑矣。往年之事。闻亦以此。今宜鉴往惩弊。广处粮饷。以为可久之道。但贵州地方褊小。兵粮已竭极难计处。查得湖广粮米充溢。由水运可以达铜仁。颇为便利。况该省原有额解贵州折粮银两。合无暂令改纳本色一年。或湖广折筭脚价。径运交割。或贵州出备夫船。自往交兑。其或本折互有低昂。俱从时估抵筭。是固善策也。议者每以各分彼此为虑、谓该省必不乐从、然以臣计之、湖贵之势。本成辅车。若贵州以速撤失利。则湖广岂能以独制成功。苗寇未灭。后忧方长。来岁之间。必当再举。则糜费愈巨。用力愈难。固不若因丘为山。虽劳而功省。羡补不足。虽费而事成。其于二省似为两利。又况数本岁征。非额外之求。价从时估。无重困之累。宜若无不可者。乞行贵州廵抚都御史多方预处粮饷。或趁时籴买。或悬则召纳。务使仓庾充实。入夏不缺。仍行湖广廵抚都御史一体处置、及将嘉靖二十六年额解贵州钱粮、照臣所议、暂改本色兑纳。并行抚镇各官督率将卒。戮力收剿。必俟夏交之后。兵威既伸。苗类就尽。方许罢兵。其有推托误饷。诡餙撤兵者。听二省廵按御史紏劾。庶乎资粮既足胜筭在我。以攻则可胜。以守则可固而贼将坐毙矣。三曰严驾驭。访得湖广永顺保靖二司四川酉阳平茶二司。俱与苗酋密迩。党逆煽乱。罪甚于苗。平居通串之恶。臣固不暇言矣。至于用兵之际。怀奸尤甚不但窝藏逋匿。而借兵助粮。漏机卖阵。无所不至。用之则惧其二心于我。致误兵机。不用之则惧其合势于苗。重贻患害。而酉平之为贵州用。复恃异省。骄恣万状。胁求厚饷。要索增兵。视之永保尤为难驭。故议者谓制苗不难惟制诸司难耳葢以此也。臣访之舆议谓驾驭有方。虽狙诈可作使况诸司乎。切以为苗寨之地。外环三省。今湖广举事。而四川不预。似非事体。宜令方面官。分领官兵。此李德裕徙刘沔镇河阳之故智也坐镇酉平。制其后路。一则可以截苗贼奔逸之冲。一则可以折土司桀骜之气。而又令四司各质其爱子一人。羁于内地以系其心。其犹有怀奸党贼如前所云。及逗遛无功。妄杀希赏者各视其罪。削职割土有差若能建立奇功。克破三五寨。擒斩二百人以上者。赏以千金或以所克地与之若上官不忠。而目把有能自来报効获功多者。授以廵捡职事。割所辖地以官之改属流官衙门。则庶乎重赏必罚。而土夷亦当知所畏慕矣。或以为土官植根巳固、加之削夺势所难行、臣则以为非也、夫以国家之力何所不克臣观诸司之强。视之岑猛。曾无什一。然先年取田州如驱鸡羜。此辈寡弱。又何足言况彼之所以能驭其下者亦恃 朝廷之威灵在也土官既叛 朝廷则目把叛土官况有赏以驱之失谁不效忠求异以希爵土之荣也将不劳兵而自削弱矣。或者又以为千金之赏太重。后将难继。臣亦以为非也。葢铜平之苗。不及八百。镇筸之苗。不过三千。计其赏资。约以二万有奇而已。此不过一岁抚苗戍兵之费。而可以永殄苗患矣。失此不为。而欲以常格成事。未见其可也。乞 敕兵部特降榜谕各一道、分示诸司、使知赏罚条格、仍行四川廵抚都御史分遣方面重职、持兵坐镇酉平、并行川湖二省、将四土官应袭儿男、羁于附近府州候事宁日遣归。如有异志。即以属吏。驾驭之术此其最急者也再照贵州调用军兵四万。而宣慰安仁部下三万、虽通苗之恶。保其必无。但臣观其队伍不整。沿途扰害。则其约束无纪明矣。诚恐进剿之间。仍复如是。则违令不进。妄杀冒功。离次先逃者。彼皆无以禁之也。误事殃民。所系非小。亦乞特降榜谕。示以威法。如有奇功。照前赏劳。其或失事。本官降职。目把依律问罪。庶乎有所畏警。而兵皆节制矣。四曰画远策。夫征剿机宜、臣愚畧陈之矣、而所以矢见画措置、以为善后之计者、尤不可不豫为之所也、臣查得铜平镇筸地方、屯堡稀阔、戍兵单弱、制置疏畧、备御废弛、以故寇贼纵啸无忌、臣以为宜行二省抚镇等官乘今兵合之时于湖广苗巢之界以众之力因地之利开凿大道以通往来此路既开则我之脉络贯通其威自壮而苗之窟巢断绝其势自孤此则当今急务。所当首图者也。然后相其便宜。修立哨堡。或环路为守。或据险为备。旧堡之当损益者损益之。新堡之当增置者增置之。或轮戍旗军。愿留者留之。或远近军民。愿募者募之。或招集流移。听其复业。或团结土著。使自为保。或召募他处。熟顺夷民填实。或起发诸司勇徤土兵住守。或汉夷一处杂居。或军民分布间处。务使屯堡相望。声势相倚。军民相参犬牙相制。而凡附堡空闲地土。俱拨与尽力垦种。且耕且守。以为捍备。此则二省要机。所当详画者也。然或者犹以土夷之募。恐贻后患为虑、臣则以为是不足忧也、夫汉人顺而弱、土夷悍而强。必欲捍御。非夷不可。但使安插之时。度其轻重。制其众寡。于彼此间错之中。寓汉夷颉颃之意。则善矣。况今如黄连溪狮子崖等处不过倚苗为乱耳。使吾之势既盛。可以制苗。则彼无所假托。又安敢独逞也。是在当事者加之意而巳。若使如臣之议、哨堡既密、招募既广、兵皆久居之众、人有自保之心、处置得宜、弹压遂定、使其苗蛮一旦底、平、则吾不失其经野之规若或残孽乘间、窃发、则吾又不废其先事之备。所谓善后之策。信无易于此矣。

  ○条陈边省吏治四事疏【贵州吏治】

  窃惟国家之抚有方夏、建藩臬者十三、而贵州亦列其一、虽越在要荒、壤域褊小、然控夷夏之交、扼滇楚之吭、壮内威外、最为重镇、故建置流官、所以宣布威化、辑绥封疆、监护夷酋、错揆武卫、视之诸省、尤当致慎、迩者 庙堂之上、率以边方薄之、其所以待贵者、与中土顿异、官秩之制、多从简畧、受职之士、多乖实用、虽内外详畧之体、不得不然、而抑扬轻重之间、未免太甚此疆域所以未宁、而化理所以未一也、臣待罪地方、细加咨访咸谓贵州之患、莫急于吏治不足、干办无托、机事坐乖、因循不理、以迄今日、借使官属众盛、贤才布列、则弹丸之地、势非难理、羣力共济、未及无绩也、岂至 皇灵国法、阂滞若是也耶、臣谨采集闻见、摉剔事原、列为四事、条具上陈、

  计开

  一曰除授太轻。窃见贵州地方。虽设有文职流官。然除授居此者。非为事迁谪。则不及改调。非监冑告远、则胥吏杂流。才望之士。科目之英。率不除此。以见在计之。二司方面。迁调者半。各府知府。非尽科目。其余官员。举人出身者三人。余皆例监吏承为之。求其以岁贡授者。葢已不多见矣。愚谓边方郡县之吏必保举正途之有才者而用之升擢比内地加优则英锐之士皆乐赴功名之会矣夫迁谪之官。沮抑之余。志意局缩。兼以自生疑畏。虑必未路难全。观望优游。势所必至。至于监冑杂流之士。虽才识所赋。未可槩薄。然资格所限。趋向顿殊。荣进之阶。既不足以鼓其气。俸给之利。又不足以系其心。因循苟度。曾无实志。纵使奔走就列。不过应答弥文。而况前项官员。又皆有不复顾惜。甘于下流。难以尽举者乎。臣思铨衡之上。固非薄此一方。不过以为边方事简。虑枉人材而巳。臣窃以为斯言似矣而实非也。夫中州之地。政务虽繁。然事有端绪。势易弛张。循守绳墨。自足致理。贵州则不然。事机盘错。节目紏纷。非有利器。莫能纾解。此其难易自逈别也。况于官秩多虗。一人常兼数事。苟得其人。必须广摄。众简所萃。亦足为繁。岂至优游寂寞。老其才而无所用乎。近者铜仁多故。诸务益繁。治兵主饷。调度不易。则其除授。尤不当泛泛然而已也。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二司官。俱以才望素著者升任。迁谪调改者。姑勿之此方。各府州县官员。量以进士举人铨补。其铜仁守廵兵备有司等官。尤必极加遴选。勿以瘠土而轻之。勿以裔壤而忽之。勿以恤私为念而有所狥。勿以避怨为心而有所惮。则庶乎公选之政也。

  二曰旷缺太盛、窃见贵州地方、壤域甚远、凭限甚宽、赴任官员、往往逾年始至、又以土皆贫瘠、地多险恶、俸粮柴薪、倍加凉薄、而例无马夫、又与各省逈异、仕途所薄素指为忌、万一选除、不胜怏怏、领檄之后、类多弃捐其或情非得已、勉强而来、就职未几、厌心遂起、于是闭户托疾者有之、弃官私逃者有之、得归为幸、遑恤其它、故贵州诸司、有选官经年而不至者、有缺官数年而未补者、而总署二司印者、有以一官而并管各道事者、有以知府署兵备者、有以经历等官署府印者、甚至武官土官、亦令代署、此皆各省之所未闻、而贵州之习以为常者也、缺官若此、其欲事集民安、不亦难乎、臣乞自今以后、凡遇贵州方面等官有缺、俱于附近省分推补、严立凭限、令其作速赴任、庶几旬月可至、不至久瘝职事、凡有事之地皆当举本省士民能保护乡曲杀贼建功者为之长吏必得其用其余合属小官就将本省应选监生吏承并四川湖广原役贵州吏员内铨补仕宦不出其乡使之乐于就职风土其所熟历不至速生厌心是或止虗实旷之一道也

  三曰员役太简、窃见贵州原设官员、不及中州一府之数、虽有思州等八府、但各府只设有知府推官各一员、额数原少、空缺常多、缓急之间、莫可倚属、甚至数府通缺、求一委署而不可得者、幕职权摄、体统既乖、文移事体、多有未便、所以先后抚按诸臣、议于各府添设佐贰一员、葢欲官属稍盛、庶几委托有人、节经具题、未蒙施行、臣思 庙堂之上、未有增官而不扰民者此特为贵州言之可耳不过以为增官则扰民、故付之寝阁耳、然以臣计之、官虽增设、而于民则固无所扰也、何以言之、贵州缺官、葢参之一、即以缺官俸给。转资增置之官。葢巳、充裕有余矣。固不必加赋于民为也。况贵州之病、惟官简为剧、故置一官。则民受一分之福。正不当靳费惜财。而况于赋无所增。民无所扰。人情政体。深为便宜。此前诸臣之所以有议、而臣所以敢于再申也。伏乞俯从诸臣节议于思南石阡铜仁程番都匀等府、各添设同知、或通判一员、其镇远府同知通判推官俱系土官、亦乞增设流官佐贰一员、恊同管事、俸粮柴薪、俱于司府缺官贮库银内支给、分毫不以敛民、其增置各官、仍乞以科目出身者铨补、员盛则任使自裕、何有于丛委而莫纾、官阙则委署可图、不至于肆顾而莫属、公有集事之便、民无加赋之扰、是亦边方之一幸也、

  四曰更迁太骤、窃见贵州方面官无久任、政无久思、优游餙观、鲜有实效、求其所以、葢更迁骤忽之故也、何以言之、贵州地远法疏、得升之后。莫不枉途、以为展省、比其履任也较之初升巳逾岁矣、莅事未几、年资巳及、同时之人、俱巳逓转、则铨衡之上、固不得不循资以叙迁其位、即其不然、又以乏人次当入贺、往返之间、复历一岁、资深叙转、葢所必然、计其历考、岁月虽深、然居闲之时多、实任之日少、资劳累积、半在道途。官次所居、仅如传舍。骤忽若此。虽有鸠僝之士。志未及伸。席未暇暖。辄巳得命而去。而况中材以下。恒乐私便。彼知不久于此。又安肯视官事如家事而尽力以为之乎。故拜官于此者非应荅故事。则粉餙弥文。葢孔掩瘢。徼幸无事。委艰推患。以遗后人。日复一日。彼此相仍。事务丛积而不理。地方震竦而未宁。其原葢出于此。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方面官员。遇缺而推用者。不必尽拘常资。虽俸浅者亦得推。而其既升也。必久任以责成之、使之以后资补前考可也在任而应升者。不必尽如常格。虽资及者姑勿升。而其再考也必越级以优异之使之以殊宠酬积劳可也庶乎委任既远。责难猝辞。纵使遗大投艰。亦将躬莅力任。自不至推奸避事。泄泄然如今日者矣。

  ○议处驿站六事疏【贵州驿站】

  题为议处驿站事宜、以苏困苦事、切见贵州地方、为四川湖广云南三省交道、使客往来、殆无虗日、供应繁难公私疲惫、兼以军夷贫瘠、户口稀少、地薄费奢、重为困累、穷苦之状、言之痛心、臣请畧陈其故、贵州原设三十二驿、俱系府司出办马匹供馆、各有定额、先年夷民自行应役、其后或以顽野不便供需、乃议佥卫所军余代役、馆谷之资、听其自取、始者寨皆充实、民亦富朴、照额兑交、颇为良便、军虽代走、情亦无苦、近日逃移者众、马多久缺、视之原额、十减二三、加之以黠夷之掯勒、贫民之逋欠、额数既损、供亿犹仍、于是军多被累、破产代办、畏患马馆、有甚于征戍者、是驿传之弊也、不惟累及于民、而军亦重为之累矣、以站堡言之、贵州原设站堡三十余处、额定官军、多者四五百、少者二三百、当时犹以为苦、近岁逃绝渐多、勾补无至、甲军之额十减七八、站堡既已不堪、乃议令卫所拨夫帮助以示苏恤、然贵州各卫差役本繁、重加以此、军益告病、况使轺旁午、扛抬络绎、奔走道途、妨废生理、且以一卫一站计之、岁用夫六千有奇、其得过卫站、虽不胜其苦、犹或可支、疲惫去处、何以堪此、是站堡之弊也、不惟累及站军、而卫所亦重受其累矣、查得贵州有司粮差轻省、惟马馆之需、大约岁不下六七万、其给公家者十之二三、而供过客者十之七八、费用侈繁、民财坐困、至于卫所军丁、除本等屯粮公务差役外、其帮站走马牌夫等项、系出编佥长役者、不下五六百人、而暂时轮差、若门皂舆卒、围随护送之类、又不可悉计、较之正差、亦几其半、是贵州一省军民、其财赋丁力、尽竭于驿站而耗之也、及今不为议处、则日复一日、困敝相仍、户口日寡、而差役日重、差役日重、而逃亡日增、将来之患、且莫知其所终矣、臣待罪地方、采之闻见、谨条为六事、开坐上陈虽未足以言全惠边民、然节冗杜浮、纾财恤困、或可少救其千百之一云耳、

  计开

  一严禁例、切见往来使客、滥用夫马、非其仆从之多、辎重之盛也、葢其阴受贿赂、附带商货故耳、自川湖来者虽有此弊、数犹无多、惟云南地方、素产奇货、其石屏象牙苏木之类、俱系违禁、及重难对象、奸商黠贾、惮雇倩之为奢、乐途次之无滞、往往计赂过客、浼永夹带而贪鄙之徒、利贾人之财、遂为容隐妄称行李、槩索军夫、驾托家丁、皆骑驿马、故经过官员、有行李八十余扛者、有家属二三十人者、苟非潜夹、何以有此、中间虽有素黩货宝、囊箧本多者、要之惟附搭之弊为甚、即今贵州民穷财殚、一夫一马、当他省之十、滥扰若此、人何以堪、臣自廵历以来、痛加禁革、但法例太轻、人不畏警臣切以为因时救弊、宜重为法禁、今后但有夹带私物、附搭客货、与附骑驿马者、俱听臣及廵抚都御史按察司查拿问罪、其审系附搭得实情重者、仍比照黄船事例、本人与商人各充军、庶法重而人知畏、驿站或得少苏矣、

  一立限制、切见使客人员、所以敢于骚扰者、葢以限制未立故耳、臣请言其最急者有二、其一谓云南管解方物人员、横滥太甚、往往擅作威福、凌虐官吏、多索夫马、乃至有进宝石而五十余扛者、各该官吏见系 上供之物、无不照数应付、臣查宝石系珍贵之物、虽云南额进之数、非臣所知、切意其不必能及此、乞行云南廵按御史将应解方物议定若干斤。为一扛。此法宜通行之今后如遇起解。俱赴彼处廵按。验数定扛。印给批文。以为信验。以杜横滥之弊。其二谓贵州赴任官员、例有本身家口脚力、但原给关文类于中途改易、至有加增廪粮、擅用人夫、而甚者妾媵儿孙、肩舆至数、奴婢仆隶、脚力十余、革之则远宦羁苦、难乎为情、与之则驿站冲疲、不胜其困、乞 敕兵部酌议、立为定制、因官职之崇卑。以为数之多寡。通谕各官使各依额带领赴任。非此额者。不许应付。以杜骚费之弊。此二者虽若细务、但查贵州日逐应付、惟此二项为多此臣之所以僭谓之最急也、其它一应琐碎事宜、听臣就近立法处置施行敢有踰越者、听臣拿究、庶法定而下可守、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革骚扰、切见起关给驿、自有定例、近来过往关文、冒滥太甚、有称黔国公各省买办织造而起关者、有称各处势要、收买宝石青碌、而起关者有差委人员而军伴四五名、俱支口粮者、有经过二司、而关文十数纸、通索应付者、有非系紧关事务、而辄差官者、有不应给驿人数而遂支廪者、有妄称在京衙门、委官遣牌者、有伪捏各省公干起关者、有承差而给马四五匹者、有赍册而给夫二三十名者、其它滥冒、不能尽数、葢由各省官司曲狥人情、违例妄给、而所给之人、又复买嘱驿逓、洗擦关批、增添夫马、以致附带之弊、遂至骚扰之害为甚、至于关批之外、其多索横取者、其弊又不能尽数也、虽经臣严行裁革、然弗塞其源、其流终难杜遏、请乞通行川湖云南抚按官、一体禁革、及行总参三司等衙门、毋得仍前违例、滥出批关、违者听臣查出、将出关衙门官员参究、其一应人情舍人关文、俱行禁革、不许应付、庶源清而弊暂省驿站或得少苏矣、

  一实站伍、查得各站堡原额正军、多者四百有余、少者亦不下二百、近来逃亡者多、军伍消乏而普市站只存六名、安庄站只存十四名、湘满查城平越等站、只存二十余名、而其多者亦不过七八十名、军少差繁、难以支撑、日夜扛抬、苦楚万状、及今若不设法充实、则将来消耗、势必至于空虗而后巳、臣查得先年站军、俱系罪人充发、葢亦重役以困之之意、今各省充军人犯、臣以为戍之卫所、则干戈未必其所能、编之站堡、则扛抬又固其所任、且得重困刑人之意、及查得先年奏准凡贵州法应边远充军者、俱发本省卫分、葢以为天下地远而恶者。莫过贵州、人寡而宜实者、亦莫过贵州、若更发他省、未免移恶就善、迁寡实众、故充发本省者、亦法之权也、近者或以恶恶太严、务欲远屏、前项事例、多有不遵、非惟军伍空乏、无以填充、抑且地方窘艰、疲于解逓、况贵州永宁普市赤水毕节等处相离省城、巳逾千里、其去上下诸卫、愈益辽远、而东自镇远、思石、西至普安、相距亦千余之程、若以此调彼未为不远、臣乞自今以后、凡贵州充军人犯、不分兵部编发、及廵抚定卫者、俱发堡站充军、若法应边远者、亦发本省窵远站分仍行各处廵抚、凡有应发贵州军犯、一体编充站军、庶伍实而力稍舒、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议恊济、切见贵州藩省之设、本以扼云南之咽吭、故舆地之势、仅通一线、而驿站沿布、累若贯珠、凡以通道路、斥疆域故也、目今驿站疲惫、往来阻滞、议处之方、所不容巳、但贵州地方户口消耗、差役繁难有司所属、大率皆夷、近者、寨多抛荒、旧额无征、其见在夷民、亦巳贫困、且夷性执拗、动称古代、虽欲均派分毫、势所不能、卫所户差、巳兼中土军民二役、百路朘削、为困巳极、不可复有所求、在贵州议处之术、葢巳穷矣、臣思得云南地方、府库充实、财力轻舒、或可通融计处、及见北直隶驿递多出山东河南诸省恊助、盖裒多益寡、仁政所施、固如是也、况云贵本为唇齿之邦、以彼补此、事体所宜、驿站匮乏、坐滞旅客、亦彼省之所甚病者、乞行云南抚按计议、岁出银一二千两、前来恊济、着为定额、听臣等分拨于最疲驿站帮助供应、庶用裕而力稍宽、驿站或可少苏矣、

  一增粮食、查得贵州旧例、卫所军人、俱月支米七斗、惟站堡正军、迤东贵州龙里等站月支五斗、迤西毕节威清等站月支四斗、臣自入境以来、站军纷纷诉称月粮不敷、衣食无处、乞要比例增给、该臣看得国初地方有事、征讨频仍、而法度方新、驿站未至骚扰、卫军之劳、重出躯命、故其粮多、站军之劳、徒出筋力、故其粮少、今承平日久、卫所之士、无事坐食、而此站堡军扛抬递送、日夕无休、视之劳巳十倍、而粮给反减视为偏轻、况站军阖门走役、生理俱妨、情甚可悯、所据月粮、似应稍加增给、请乞定议、将贵州通省站堡正军迄东支五斗者、增给六斗、迄西支四斗者、增给五斗、庶食足而军免逃驿站或可少苏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六

  华亭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萧同野集二(疏 议 策)

  萧端蒙

  ◆疏

  特建总督重臣疏

  ○特建总督重臣疏【川湖摠督】

  题为恳乞 天恩特建总督重臣以为边方长久计事切照贵州地方、与湖广四川云南广西诸省边界地方、疆土参错、砦落交杂、争鬪频生、奸宄迭作、边圉之患、无岁无之、所以然者、葢缘辖属各异事体不一。各怀彼此之心。竞图利害之便。互相推托。养成患害。贻毒生灵。亏损王化。臣自入境以来。询求利病。而阖省士民谓宜建设总督以专西南之阃。重以事权。责以经略。长久之术。莫大于是。臣请言其利害之故。 陛下幸垂听焉、贵州之在国初、本三省之远地也。至永乐十二年、始置都布按三司、以扼西南之吭军民衙门、大抵皆分属二省。以示犬牙相制之意。甚善计也。但百年之后。时异势殊。脉络阏隔。威信阂滞。于是贵州遂称难治矣。何以言之、边情夷患。动必牵连。约会则不及。独任则不可。此制驭之难。一也。两省之间牵制文法。意见异同。谋猷互异。此体统之难。二也。武弁夷酋。动分彼此。名虽兼制。不受约束。此任使之难。三也。纷争奏诉。必经会勘。文移往返。壅滞积年。此勘断之难。四也。贵州钱粮。多额川湖。连年拖欠。动以万计。此催征之难。五也每遇有警。调用军夷。或托他故。动相妨病。此调度之难。六也。钤属既别。期会自疏。地方事情。多不互报。此经略之难。七也。有此七者。则虽有雄略之士。其能展布行事矣乎。此威信之所以未广。疆宇之所以未宁也。若使总督重臣。合诸省要害之地而并制之。则统涣合离。任专责重。事无掣肘。势如使臂。利害萃于一巳。既不敢萌择利之心。事权摠于一人。亦不至重舆尸之弊。无事则重镇绥抚。以安一方之民。有警则合师征讨。以消诸省之患。积以岁年。疆场可定。此臣之所谓长久之计者也。况今日铜平镇筸之苗其患孔棘。迩者伏望严旨、责成两省抚镇官、以期荡埽之绩。 皇言震赫。疆圉之臣。戮力奉行之不暇。臣固知贼不足平矣。然以事势度之。未有不一事权而能成功者然使废置掺纵不得自由则名为统帅其实与诸镇颉颃耳亦何用哉合讨之有功终不若统帅之便利也何者责分则人心难一。地远则声援难通。缓急之情异。则纪律难齐。虚实之势殊。则机权难酌。不必彼此异同。可以败筭。至于进止先后。亦足溃成。自古以来。未有主帅不一。可以成功于阃外者。就使同心共事。卒奏戎勋。亦必老师费财。坐迟岁月。其与专阃用兵。难易自别。臣故曰合讨之有功。不若统帅之便利也。是摠督之建。在今日征讨之役。尤若不可巳者。此臣之所以昧死而有是陈也。臣又见得先后诸臣建议。亦多有及此者。然皆议于二省巡抚之外、别设大臣以制诸苗、此亦救时之权、未为不可也、臣则以为职守虽专。政体滋病。愈相颉颃。转益纷纭。又况西南隐患。不止铜镇为然。孰非版章。皆当豫弥。故臣愚计切以为宜如两广汀贑事例。将贵州并川湖云广边界地方。特设部院重臣一员、专一摠理夷情军务。即今铜平镇筸有事。暂于沅州驻札以便调度以后地方宁静。仍回贵州坐镇。其贵州巡抚都御史仍行裁省。以摠督兼理。则叛苗剧患。既有所责成。以伸薄伐之威。而诸夷隐虞亦有所委属。以任经略之寄。安边全策。无以踰此。至于应行事宜、臣愚亦尝切计、敢并条陈以俟采择、一曰议辖属、查得贵州相邻地方、如湖广湖北道所属辰常靖三府州、永顺保靖二宣慰司、并境内各卫所司、俱系切近蜡尔山苗患之地、四川川东川南二道所属酉阳平茶邑梅等司、俱系见调兵戍守衙门、播州永宁二司、乌撒乌蒙东川铜雄四府、钱粮俱在贵州输纳云南安普道所属曲靖府、与广西南丹泗城二州地土相连、不时争仇、以上各守巡兵备参守、并文武土流官、俱合听摠督衙门节制、二曰议事柄、切照前项地方、多系贵州巡抚衙门兼制、但其事柄太轻以故难于行事、切以为摠督重臣、体统既尊、事权宜重请凡节制衙门官员皆得举劾奖饬如例、流官给由、与土官袭替、俱要呈详核允、然后起送、其调度兵粮违误者、听以军法处治、庶以鼓舞诸司、奔走羣属、三曰议钱粮、照得总督既建、必有钱谷以备资饷、除贵州全省照旧听其经费外、乞将辰常靖三处、存留钱粮、并税课等项议留、以备军需、仍候摠督重臣至镇之日、会同抚按会计数目、以为永制、其湖广额解贵州钱粮、亦于三处坐派以便催征、四曰议体统、照得湖北地方切尔苗患、最为要地、若湖广衙门仍复牵制、未免卒难举事、请凡一应地方兵粮事务、俱听摠督衙门裁断而行、各省官不必以文法掣挠、庶可展布以迄成功、如蒙 圣明俯念边方、远览英断、特勑吏部详议建设、仍简命才望素着、谙悉夷情重臣一员、前来莅事、则岂特边人受宁谧之福、而国家一体舆图亦永终亡敝矣、

  ◆议

  铸钱议

  治运河议

  ○铸钱议【改铸大钱】

  尝闻圣王之造钱币也、物重而币轻、于是乎作重钱以救其轻。物轻而币重。于是乎作轻钱以救其重。所以一法令。阜货财。杜奸伪也。伏见方今钱法阏格。公私困乏此古今之通患其患葢由于钱轻何者惜铜爱工则易于取赢。易于取赢。则奸人窥利以盗铸。奸人窥利以盗铸。则殽杂之钱多。殽杂之钱多。则币益轻而物益重矣故曰患在于钱轻。轻而不知所以权之则财货壅。民伪滋。非所以通懋迁之益。明泉布之义也。故为今计莫若铸嘉靖大钱。此是不易之法以五铢为定制而布之上下其轮郭深广倍旧钱。钱文不一最是弊事而以之市易则缗准一金焉是固圣王所以救轻之意也。或以为旧钱既废。新钱尚寡。恐不能家给而户足。况所铸之钱。费奢而直廉。非所以为国之利也。窃以为不然。夫经国者以度宜为政。而不袭于故常。议事者以成务为经。而不顾小费。夫唐宋旧钱。及本朝通宝。皆轮郭深厚。其瘠薄者不过民间所盗铸者耳。今京师虽用板钱。而大钱之流于天下者。尚不为少制新钱易处旧钱难必如此则新者有所接而旧者有所泄矣宜令民间旧钱与新颁轻重相若者贸易如故其不及者官征入之而偿其值即其所入者而改铸焉其有私藏小钱殽杂钱者。以私铸论。着之令甲。永为定式。夫费奢而直廉。则奸人无所射利。以启其邪心。一利也。盗铸既少。狱法自简。二利也。易恶为美。足以富国而裕民。三利也。通财货。惠商贾。四利也。公私皆得。商农并利。五利也。费于财而便于国。用虽侈而利则弘。何足病乎。故窃以为改铸大钱便谨议。

  ○治运河议【引沁水】

  夫治河之议、人人殊旨、约而言之、则有数端、趍便易者则曰治诸泉以浚其源。覩末流者则曰开凿二洪之石以缓其势今二洪久废矣。狃近利者则曰挽黄河以益漕。矜小惠者则曰制转运以纾困。殊方异势。固难遥度观变察微可以理覩。得失成败。葢得而言之矣。夫治泉治洪。二者虽非下策。亦戾远图。有之固。足以为利。舍之亦未见其害。所谓平时救弊之方。非今日济急之要也。若兴转运必兴屯田乃可若夫既兴转运即废运河。治河之费虽省。输挽之费尤奢长运之卒虽宽转运之民卒瘅。况京师之地。素称瘠土。衣食百货。仰给东南。漕河既废。商贾不通畿甸之民。坐受其困。借使国利而民不便。犹不当冐然为之。况公私两困。上下俱病者乎。河性剽疾。迁徙不常。往岁决张秋。决侯家渡。殚力浚塞。始复故道。曾未数年。奔溃再出。今又南徙涡河矣。纵能挽复使北然所费公私缗钱不下数百万。而丁夫力役。大略相当。假使年来再决。将鸠财孱役复挽之乎。窃恐河决无巳。虽空国之赋。不足以当之也。况河性利于润下。大智先于无事。自瓠子既决之后。河之日南亦非本性日复一日。大率渐南。以今涡河较之。禹道巳踰千里。所谓江河之变。日趍于下也。岂能复逆挽之哉。夫昔之决张秋为北徙。北则挽而之南也顺而易。今之决野鸡冈为南徙。南则挽之而北也逆而难。此理灼然。人所共见。故以为宜罢挽河之役。纵之南流。稍加堤防。令不至害民而巳。固不可以有限之财。兴必不可成之役也。欧阳子曰、智者之于事。有所不能。则必较其利害之轻重。择其害少而利多者为之。尤愈于利少而害多。嗟夫、为今之计其惟引沁矣乎。沁自武陟即并于湖。今宜塞其故道。导之入漕。历曹州由旧分水处出永通闸、以达于二洪。然后于其下流树栅立埭。置堰增闸以节之。非惟利多害少、庶可一劳永佚。诚能不惑浮言不惜小费。释挽河之、财力。以转移于此。则劳同而功必倍矣。夫沁水一通。漕河自利。而黄河既却众流。其势自杀。是上之足以足国。下之足以利民。近之足以除河之患。远之足以贻万世之利。三策弗施。四善咸集。斯葢允赖之良谋。平成之上策也。故窃以为引沁便。谨议。

  ◆策

  问贵州

  漕河策

  ○问贵州【建总督重臣】

  问贵州自入疆理、即建籓置吏、如中土制、非若前代以夷礼治之也、以百余年控制之功、宜若可以载平而无事矣、然而棼结之势、每烦经畧、威信之施、动有阂滞、是又何也、意者疆理之法、犹有所阙乎、命吏之戾公选乎、土酋之狎常法乎、武备犹疏乎、招集未广乎、然以所闻者言之、则疆理巳详、而不治之患在制而不在政、四者似非其要也、夫急病者攻于谋、切灾者审于术、凡尔多士、所以为其地计者、必有定说矣、试言经远握要之略谓何、执事者将采焉、

  圣人之治天下其始也、正之疆理以定其势、其次也立之规制以维其势、其终也、一之统纪以联其势、夫辨分域、增式廓、所以正疆理也、置牧长、树官秩、所以立规制也建连率、重事柄、所以一统纪也、夫王者之肇造也、以斥地为功、故首之以正疆理、疆理正矣、非文武错置以蔽之、牧长屹立以镇之、则无以弼成王制、故次之以立规制、规制立矣、而岳牧连率之不立、则势分于众建、机昡于舆尸、其何以率功、故以一统纪终焉、斯固先王不易之定制也、夫国家之抚有贵州、其所以疆理之者亦既久、而规制亦既密矣、然卒未迄于小康者、此其故可知矣、非法之不足以定、而机之不足以维也、患其统纪之未一而巳、何以言之夫贵州古鬼方之域也、自国初经理西南、即入疆宇其始也犹以要荒治之、树其酋长、使自镇抚、略其文法、以示羁縻、葢即禹贡五百里要服、而益稷所称外薄四海、咸建五长之义也、其详内略外之势、不得不然者、及其既也、声教讫矣、王业固矣、三苗既丕叙矣、乃置吏建藩使并之十二省之列、葢即虞典所称肇十有二州而以冀青分幽并营之义也、因时至治之道、不得不然者也、夫古也弼成五服、至于五十耳、而今也环僰甸之域、而版章之、其势可谓定矣、而况方图之内、规昼明备、有藩臬以抚率之、有郡县以绥柔之、有学挍以化导之、其所以揆文教者犹夫制也、有都司以控驭之、有卫所以参制之、有堡戍以列守之其所以奋武卫者犹夫制也、则所以维之者可谓固矣、夫势定矣规制固矣、然而未至于卒定者、此则愚所谓势分于众建、机昡于舆尸之故也、愚请得而备言之、夫贵之未列为藩也、则三省之裔壤也、其后割而置藩矣、然犹虑其卒无以驭之也、故贵州之壤土大率与三省之地相错揉、自今言之、西则四川乌蒙芒部诸郡南则广之泗城、云之曲靖东则湖广辰沅镇筸等处、北则播州邑茶诸酋、其土田则错畎也、其砦落则错置也、其夷民则错处也、所谓犬牙相制之国也、乃今则有可义者矣、偾事者指此以避辜、怀奸者藉此以匿党、质成者假此以渎辞、逋亡者幸此以罢追、下督责之令、则以邻为解、而寇无穷狝之威、董征敛之常、则以势自分、而赋鲜上供之实、是昔之所以犬牙相制者、适足为奸人私便之资也、又况持论者怀异同之心、当事者竞利害之便、机以牵制而摇、筭以纷纭而失、此一方膏肓之疾、有识之士所以扼腕而私为之计者也、愚故曰患在统纪之未一而巳夫今之为贵州计者、大率有四、曰择牧长、申威法、饬武备、广招集、四者而巳、其曰择牧长者、葢以吏必迁谪而后除。资必下品而后授。予之太轻待之太薄。厌其地者无固心。限于格者无锐志。故必易法而后可。此即所谓任官惟贤才、而立政夷微卢烝三毫阪尹庶常吉士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申威法者、葢以土酋之积骄召衅养寇欺公、用之则怀贰志、治之则法轻而无所惩、故必绳之以重法。此即所谓刑乱国用重典而牧誓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予其誓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饬武备者、葢以铜平诸隘。戍兵单弱。宜及未期置堡增卫。此即费誓峙乃桢干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其曰广招集者、葢欲招失业之民之不耕之地。非特藉以蕃庶。亦可因之捍蔽。此即多士尚宁干止之意也、亦一良策也、四者之策、施之今日、固足以安民而定壤矣、然以贵州大势观之、则所谓救时补敝之方、非经远握要之略也、所谓经远握要之略奈何曰建重臣以一其统纪而巳、夫贵州非无重臣也、责任未专。事柄未一。虽有治军之命。而无专制之权。虽有兼属之文。而无受约之实。此其统纪未一。岂能成功于万里之外哉。谨按有虞之世、有岳牧以柔远、其职为最重、其权为最一、故能蛮夷率服、则以统纪一之故也、切以谓今之计、莫若仿两广五岭之制。特建重臣。专制其事。而凡川湖云广之裔地。皆得以役使之。而又开府上流。扼其要塞。则所谓经远握要之略。无以易于此矣。此非愚之好为纷更顾以为今日之疆理定矣规制备矣、所以议论多而成功少者、则以众建溃成、舆尸败筭故也、又况官不改制。籍不更图。既无变法。亦无耗财。不过稍稍申饬以通其变焉耳。此固所谓申画郊圻。慎固封守之意。而非纷更之谓也。则何必泥于旧章。而安于不变为哉。今之议者类曰要荒之地、先王以不治治之而巳呜呼、此殆非达变之论也、书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言达变之谓也、夫所谓不治者、礼让不加、正朔不及之国也、今贵州置吏建藩、无异中州之制奈何复以是为解乎、此愚一统纪之说、固所谓俗革之政、而势不得不然者也、况先王之盛者莫如舜、舜之治有苗也、至于重臣如禹益者莅之、一乃心力以治戎事、三旬而后班师、乃诞敷文德焉、是故因威以树恩则恩始固、以文而饬武、则武益章、此有虞经略西南之遗迹也、未尝以不治治之也、故愚以谓建重臣之说虽圣人复起不能易矣、

  ○漕河策【治新河】

  自古之漕有三、曰河曰陆曰海、然各因时以制宜量势以制便要在通利而巳、夫汉都长安、唐都关中、阻河据渭、以东临齐鲁荆吴、其挽输为稍易、宋都洛阳、汴水旁及四达之地也、其挽输为最易、元都燕京、去江南极远而漳御江淮、势不相属、其挽输为稍难、故运道易者、则河陆致输、难者则浮海入贡、何哉、其势然也、我 太祖高皇帝尝以七十万石饷辽东、 成祖文皇帝初年、以七十万石至北京、亦由海以达也至十三年、工部尚书宋礼发丁夫十余万疏凿会通河、运道通利乃始转饷河漕、罢绝海运矣、于是百八十年来挽输之卒、千里踵接、湖湘江淮之征、万艘云集、军无覆溺之虞、仓有储积之富、猗与休哉、诚千万世大利也、而议者或欲习海运以复旧、或欲疏胶莱新河以并漕、何哉、葢京师天下腹心也、郡县犹支体也、运漕犹咽喉也、故积贮者、生民之大命也、转输者、朝廷之急务也、即一旦或有意外之虞。沙滞金龙之口。河浮原武之涯。则泗沂洸汶之流。皆不足恃。而清济之间。为咽喉之梗矣。浚治不及施其巧。排决不及展其功。将何赖以善其后与。夫海运由、安东循灵山。历陈家之岛。边岸而来。则触浮劳之险。放舟大洋。入黑水。夹延真曰蓬。经芝芣沙门。则蹈万里涛湍之害未易轻涉也其故道虽在。闲习虽便。亦未可以轻议也。今以朝廷之力岁治一运道尚不能给况兼两运道乎此新河之说所以行而识者欲耕西北之水田为国家万年之利也此新河之议。所以廑执事之虑也。夫新河南自麻湾。北至海仓。其间相距者。纔三百余里耳。非远若漾海数千里之阻也。下款三沙之洋。上接三山之渤。海涛流入。其势自然。若非引汶绝济。强决细流。以畜注也。此固元人之所为经理而未成者也。然究其所难凿者。独马家壕之石底耳。今马壕闻巳浚渠矣。壅塞者通而建八闸以相漕引矣。九宂之湖。张鲁白现诸水。巳决引而经流矣。江淮商货。巳达麻湾之处矣。是垂成之功。可乘之势也。昔丘浚谓会通河葢天假元人之力、为我国家之用。斯新河也。又非元人为我经略之前驱与。不然。何向之疏凿未通者。今始有成功之渐也。尝考我朝初浚会通河、工部尚书宋礼刑部侍郎金纯、矢忠毕能、积数年之劳、动数十万之众、经数百里之地、而运道始达、然不以为劳者、诚惟国家之急而建万世之功也、今新河有易乘之势、当垂成之渐、较之用力、劳逸相去葢远、而省费宽民、必又倍之。是诚利漕之一策也、宜专任大臣殚忠竭谋、亲履小竺之山、度形相势、虑远迩、量事宜、计广狭、访其成事、循其故迹、浚淤塞之途、通渤海之波、时启闭之候、补其未备、缉其未成、道路既通、南北相属、然后使沿海便道诸郡、悉从此转输。而郡路不便海者、则泝会通河以入。如此、是无放洋之患。绝风礁之险。省牵率之劳。而又收径达之利。两道并进。诸路毕集。且以减挽漕之卒、省耗折之粮即一路卒遇有虞。而运道固未阻矣。此万世无患之道也。或者有曰缘俗而为治者、利必倍、寻常而制政者民必听方今海内和平、水泉洋溢譬之人身血脉周流、罔有间阻、是以方国之珍、九州岛之赋、来则鳞次羽集、去则鸟举兽散、沛然顺利矣、乃复陈新河之策、古人所未筹前哲所不论也、何其谬与、是不然、葢闻之深计者不虑始而虑终、长筭者不虑近而虑远、杨子曰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之时则无功、昔汉元光中、郑当时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至河以绝渭道。中渡之难。永平中王景发卒数十万治汴渠堤。起荣阳至海口千余里。以分河汴之流。故不计穿引之劳。以寻河渭之便者。郑当时之勋也。不惮千里之役。以疏河汴之势者。王景之能也。当时称便。后世利之。夫新河在胶莱之间。其地脉固相属也。灵山小竺之崖。边海之处。而运输之故道也。海仓之口。直沽之近境也。由天津直沽以泊新河。固燕齐转贩之熟途也。今开浚者巳及三百里。所未通者数十里之泥沙耳。非必起荣阳海口千里之役也。非若自长安傍南山穿渭之难也。而转输甚易。漕挽为便。昔丘浚申海运之说。谓河运虽通、人挽如故。海道虽险。而省减十倍。若新河成。则省减尤多。而永无海患。此又识者所以过计。而申其议也。若必寻常而守之。是汉谓渠无用穿、而荣阳海口。治堤之卒不足发矣。夫利者圣智之所必趋也、患者贤哲之所必计者也、见利而动、虑患而防、所以成大业而裕后世之大猷也、故会通河者、经远之大利也、新河者权宜之一策也、此业一定、而世世可无患矣、庸弗议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山阴朱兆奎伯高参阅

  江总督奏疏(疏) 王中丞奏疏(疏)

  江总督奏疏(疏)

  江东

  ◆疏

  北虏事宜疏

  条议宣府钱粮疏

  ○北虏事宜疏【守边经畧】

  北虏自二十九年深入之后、谋臣经畧、无虑数家、有为修边之说者。宣府东自开平。西至洗马林。大同东自新平。西至丫角山。山西则自偏头以至平刑。筑垣乘塞。延袤三千里。而一时中外翕然谓可恃以无虞。及其虏之溃墙直下。曾无结草之固。又有为筑堡之说者、使人自为战、家自为守、棋布星罗、杨虞坡极言于西镇深得其利遍满三原、然虏一深入。望风瓦解。村落歼。则掠及小堡。小堡空。则祸延中堡。中堡尽而大堡存者。仅十之一二。又有谓守无足恃。倡为血战之说者。惟以战胜为功。不以败亡为罪。而不度彼已。易于尝虏。良将劲兵。销灭殆尽。凡此之计。臣巳目见其困矣。万不得已惟有保全边堡一策。最为切要。而边堡之所以全。其说有十。积谷一也。征还各营选调之卒。二也。选练本堡土兵共守。三也。增城浚池。四也。筑火墩以便耕牧。使商旅通行。有警易于收保。五也。造只轮车以备战守。六也。择任将帅。和睦行阵。七也。信赏必罚。八也。厚恤间谍。九也。严禁边军通虏。十也。此十说者。癸亥虏入墙子岭公入援奉命节制诸军亦一才臣也拟之焚廷老上。拓壤狼居。似非远猷。然臣窃谓言之而可行。行之而可以要其成。成之而可以久。无出于此。臣又惟诸边大弊。在于文武不同心。上下不相信。速责效者。务为粉饰之计。惮明作者。多事因循之图。过疑惧者。又逡廵逊避。不能尽试其所长。夫亡羊补牢、固为已晚、方病蓄艾、尚犹可及臣今已勉帅诸臣、同心戮力、务袪夙弊、惟 陛下宽其文法、使得少效万一、

  ○条议宣府钱粮疏【主客兵饷】

  一主兵之费、自十八年以前、岁用年例京运、淮芦盐引、河东盐价、各省民运、及本镇岁征屯田地亩团种之数、共本色米豆二十八万八千百七十八石有奇、草二十二万七千百七十束有奇折色银八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九两有奇、自是而后、虽有不同、要亦不甚相远、迨三十年来、或以新募军马而增发帑银。或以岁用不敷而添补盐引。或以增给刍粮而加征民运脚价。遂至多银三十二万三千二百余两。臣等详察弊源。葢由十九年以前。军马未必盈于八万之额。时且岁丰田登。民运交至。盐引复皆报中。故虽有虏患。犹足济用。三十年以上。边地之丰啬靡常。民屯之逋欠日甚。盐引之报中渐少。而军数且日加于往年。若非新增之银粮。裒益于其间。其势必不能给。故今且不必顿议裁减。宜以此项或和籴或转运以为足边之本宜以新增三十万之数仍留本镇另贮名曰岁余毋辄轻动。俟年例民屯等项。月给粮饷不足之时。始许呈部借支。后仍以正项之数补之。积之渐久。将自有余。一客兵守墙。烦费不赀。而出塞为尤甚。故一岁之支。至有四五十万以上者。自十九年至四十年。总用京运银及盐引银五百九十五万六百两。此皆年例之所未有。岁入之不会者也。虗耗财用。孰大于此。今计上年秋冬及今年春夏四防所用之数。较之往年。似为省约。原其所以。葢由三十七年以来。预发名买。而出纳之司。渐入准绳故也。夫以地量兵。因兵度饷。亦斟酌理财之术。今更宜趁秋成价平。预发银两召买。仍较论路分冲缓。以为蓄积。更量移诸镇陈粟浥烂者随宜处置务使军饷国储。各有所济。而小民膏脂。不至妄糜其于省费惜财之方。庶有少补。

  王中丞奏疏(疏)

  王之诰

  ◆疏

  条陈开垦荒田疏

  论戎政疏

  优恤大同军士疏

  防秋事宜疏

  ○条陈开垦荒田疏【垦荒事宜】

  一议工力。其法以田九百顷为率。用二千四百人。把总二十四员。总委官六员。将各营见在步军六千四十余名。更番拨用。二议牛具。每牛一具。种田一顷五十亩。牧者一人。耕者三人。其牧者给草料。免其杂差。惟耕时随牛下田。与三人通力合作。行总委等官。不时查验草料。其牛具即于原议修城银给之。三议种子、计田九百顷。用种子二千四十石。或菊罒或豆。随地所宜。即于上年收获内动支。四议车两、登场日用车一百八十两装运、每两银二两。除已造完三十两。余者宜广宁马市税银内支用。五议供费、每营开田一百五十顷。军夫四百名。委官五员。约工百日。该费口粮六百一十五石。牛百具。该豆七百五十石。草万束。俱于本田收获粮草动支。六议草秸、每种田九百顷。存积柴草。除谷草豆秸。留以饲牛。菊罒秸一岁所得。可以变卖银千两。买补牛具农器。七议仓廒、各城仓廒倒塌、宜将夫丁银两、及今春次第修理除收贮屯盐二粮外、余仓悉收营田子粒、八专责成、将河西营田行接管都御史、河东营田行廵按御史、互相督责、各道并大小将领、以实举行、其奉行不力、及因循误事者、岁终查明参究、仍乞敕接管都御史、恊心共济以图成効、

  ○论戎政疏【京营条议】

  一议摽兵以备督调总恊官所辖标兵、止一千人、有如虏势警急、必将提师督调、而随征者寡、恐不足以捍内而御外、宜于城守备兵内简精锐二千人、共为三千、量给马匹、仍调将官统练之、用备缓急、一请关防以重机宜、戎政之印、掌于总督。而恊理不与。即有机事。文书发行。真伪难辨今巳有关防矣请视诸镇廵例给以关防。一议勋臣以备将材、故事多用勋臣充京营总督副参游佐等官、后以不习武事遂废顷令带俸公侯伯赴营视操。亦渐有可观者。宜命廵视科道岁终、从公奏荐员缺、即酌量用之、一议家丁以倡勇敢、营中家丁、原设沿边壮士、近多迯亡、遂令京师椎埋之徒。往往冐充。为蠹不细。宜尽汰革。而选战兵营二百人。城守备兵二营各百人充额。仍于秋操考阅如法。别其殿最而降陟之。一慎管队以饬行伍、管队官旗。类多无籍。以致营伍不整。而革任随伍指挥等官。反受其钤束。殊为例置。宜将随伍军职。尽令管队。此事亦多有名无实其废弃等官。亦自为一营。寄操听用。勿复令军旗制之。一议抽捕以实行伍、三大营兵额不足、宜将各卫所官军舍余、悉加简阅抽捕务满十万、一复班军以备工操、外卫班军原额一十六万、班军之制甚为无益地方极扰而一至京师仅供匠役耳春秋各以八万赴班、与营兵同操、诚得强干之意其后蓟镇多事。及江北盗起渐改留。而营操之额遂缺。宜令中都所存班军、悉赴班如故、非有大役、不得调取、一议买补以苏贫军、京营官军马匹倒死者、故事止以年限为差、追纳桩银、不足示戒近议五年之内倒死辄令买补、则巳甚矣、请酌议新故之法、如一年以上者视故事加追银一两、二年以上者半之、至五年以上、仍如故事追桩则奸顽既知稍警、而贫军亦免重累、一免存恤以省糜费清解之军至京者、有存恤口粮三石。合休养三月。然后验发营操。葢悯其劳而优之也。乃者官吏科索军不能自存。则往往亡去。而所谓存恤者尽入此属私橐。嗣后请不必存恤至即验发收粮则吏无所容奸。而军得优恤之实。又诸军月粮、旧例支于京通二仓第开操之月、不利远支、宜坐支京仓。余月支通仓便

  ○优恤大同军士疏【除屯田害】

  大同与宣府邻近。而军士之苦特甚者。其故有三。夫兑屯者为其身自屯种。不欲输官。以其月粮抵补。官免催科之劳。而军省加耗之费也。然军士之领屯者无几。而屯丁之逃故者日多。逃故者之所逋。何与于军。而管粮郎中期于足额。昔以屯政而富边今因屯□而士益田凡每月军粮。槩从半给。不论有屯无屯而以一切之法行之是削军士衣食而偿屯丁之流亡一矣今内郡之田。有司往往以荒芜请蠲租赋。而沿边土林云川威远平虏。各镇屯田之处。比岁苦虏。或变为卤鹻。或没为沙碛。或荡为沟壑。乃其额粮。独不得视内郡末减。二矣。原额屯田。抛荒既多。官军扣补。力巳不胜。而屯田御史。又于额外新增本色粮六千七百石有奇折色粮一千四百石有奇。草四万八千束有奇。牛具之银不与焉。边民闻之。往往弃产亡去。今新开之地。复成污莱。而新增之粮。遂为常课。是使国家冐重敛之虗名。而遗边郡无穷之实祸。三矣。今欲足兵足食。先除此三害乃可。

  ○防秋事宜疏【陕边防秋】

  公镇陕西二边有望实后宣云既款吉能亦受戎索政公在事也

  一申严将令、将令奉玺书得便宜行事。而不能约束士卒者。以畏避谗毁。莫能用法也。今宜振饬颓风。凡一卒不用命者。许诸将斩首以狥。使其畏将不畏敌。乃可以收破敌之功。一加慎墙守、乘障拒虏。最得地利然将领骄惰。未尝登陴而守。军士以迎送撤调。往往缺乏。故虏得穿塞而入。宜禁革前弊。使联络拒守。不如令者冶以军厺。一增官恊防、陕西边城辽远。提调综理。势不能周。宜调三镇废闲将官。率家丁恊守。如劳绩可纪。一体荐录。偾事者并治以重罪。一扼塞要害、延绥镇至清平至常乐只山地最孤悬。独以米脂一线之路。转运刍粮。而中隔鱼河归德二堡。为虏极冲。鱼河之南。米脂之北。背干川碎金驿为运道咽喉。宜增设重兵防守。预探虏情。遇虏入犯。引兵先扼其险。与诸路相犄角。无使虏得据险以挠我师。一议处兵备、定边副使张守中虽称病乞休、而职事修举如故。宜令暂管秋防、候代至别处、自今边方二、司等官、勒限到任、革从水程、仍移文任所原籍、趣令之任、违者劾治、一议处有司、镇原平凉崇信三县。皆系边方。不宜久缺正官。请就近择有司之良者调补。一互明哨探、延宁二镇沙漠平衍哨卒无所趋避故虏中动静。不得预知。宜与山西偏老。互相传报。一严慎撤兵、秋防将毕。将士劳苦日久。辄先逃归。故虏得乘隙内犯。臣窃计九月以后。正当烧荒之时。宜远哨三四百里外。果无虏踪。然后烧荒。烧荒既毕。然后撤兵。庶虏谋可伐。而秋防可以无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八

  华亭夏允彝瑗公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檇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薛方山文集(议 论 策 序)

  薛应旗

  ◆议

  省官议

  ○省官议【省官】

  天之立君、以统治也、君之设官、以分治也、官不具则任使不充而无以理天下之事。伤财其小者也患尤在乎扰民耳官不省。则禄秩不节。而有以伤天下之财。古者所以因事设官。量能授职观其会通。制其繁简。既无滥官。亦无废事。而用人之中。默寓夫理财之道也。书载唐虞之际。命羲和四子咨四岳、九官十二牧、夏商官倍而无职号统属。至于周则备矣。予谓冗官莫甚于周官也六卿分职。各率厥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时则四海永清。万邦作乂。称至治焉。周衰官失而百职乱。秦不师古而变其制。汉之初兴。因袭秦旧。虽云法度草剏。亦以明简易。随时宜也。迨至武帝。寖以奢广。自丞。相二千石。下至徒史。斗食之秩。凡十三万二百八十五人。禄秩浩繁。民用匮乏。班固举大分以作表。葢亦有所感云。光武中兴。务从简约。如盐铁属之司农。次则属之郡县。如水衡令长丞尉二十余人。并废之。并官省职。费减亿计。虽犹以为未。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长水射声二挍尉。而大率冗员之去。巳什九矣。四海从风。中国乂安。岂偶然哉、范晔志之。亦以见中兴之由也。此为得中道以官者所以待才能也天下才能尚苦不得此数况溢于此乎唐太宗省内外官。定为七百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贤才足矣。未几而有员外之置。有特置。有因事而置。名类繁多。莫能徧举。及高宗东封。武后预政。求媚干众。始有泛阶。肃宗以后。财力屈竭。勋官不足以劝武功。府库不足以募战士。遂以官爵赏功。将士出征者。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至郎将。听临事注名。有至异姓王者。于是金帛重而官爵轻矣六典之作。曾何益哉。宋承唐末。贸乱之弊。三省六曹二十四司。类无定员悉皆出入。分莅庶务。咸平至和中。朝论异同。未遑厘正。神宗即位。始命馆阁挍唐六典。置局中书。命官详定。于是省台司监。六馆曹郎。各还所职领空名者。一切罢去。而名藩重镇。宾友寮属。又复金嶲削。其损益亦不为不当矣。元佑以后。遂更其制。卒至蔡京当国。率意自用。动以继志为言。由是府分六曹。县分六案。内侍省职。三卫六局。两省端揆。悉从更易。员既滥冗。名且紊杂。而元丰之制。遂至大坏。论者谓此破的之论元佑当国之臣不务去熙丰之臣而务去熙丰之法所以激而为绍圣以后之纷纷也呜呼。此三代以下设官之大较。而当时治乱之相寻。亦因是可推也。我国家设官之制。准周六典。参酌前代。文武无偏重之权。内外有相维之势。诚足以垂之万世而无弊者矣。但其间亦或因一事而分一官。或有因一时而设一职。积习既久。遂以为常。不有以省之。则无益于事祗以扰民。记曰官不必备唯其人。书曰。知人则哲。能官人。葢官有小大繁简之殊。才有短长能否之异。称其职则政立。枉其能则事乖。故先王立庶官而后求人。使之各司其局也。辨众才而后入仕。使之各尽其能也。如此则官虽省。而庶事理矣。若以短任长。以小受大。委其不可。而望其可。强其不能。而责其能。则官虽备。而庶事隳矣。故曰德薄而任重。则有负乘之虞。才大而任小。则有轻肆之志。诚能谅众才之短长。审庶官之小大。则人尽其能。职修其要。精而治道经邦。麄而饬才办器。将无施而不可矣。尚何官之不可省。而有缺人废事之患哉。

  ◆论

  御寇论

  ○御寇论【御寇】

  薛子既谢浙江学政、待次家居、值海寇陆梁、直抵苏松、以及于无锡、所在伤残、不胜惨酷、奔播中、为着御寇论八篇、乃若足赋募兵、修舰备器、一切用兵之事、则固有任之者矣、不着、

  正名

  守险

  固本

  △正名

  昔之行师者、必曰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言当揭贼之名以示人、俾皆知其为某贼也、又曰、兵出无名、事故不成、言当示我之出兵、将以讨某贼也、斯其为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而贼将无所逃遁矣、今海寇之深入吾境也、杀掠焚荡之惨、自昔所未有者也、彼固以倭为名、而我亦以倭名之、是堕其计也、不谓其非倭也、葢寔我中国之贼、为之主谋向导、引致倭夷、以为之助也、惟以倭名、则彼得以藏匿掩覆、而室家族戚、可保无虞、曰今兹之寇、是倭也、我无预也、人亦曰是倭也、彼无预也、于是金帛财货、得以捆载而归、虽白昼大衢之中、人所共视而莫敢谁何矣、若指其名而播告于上下远迩曰、今兹之寇、是某某也、引倭以为之党也、人自必知之曰、某倭也、是某贼为之主谋也。某倭也。是某贼为之乡导也则义士烈夫、皆知所效忠宣力、而奋然斩获、无回惑顾盻之虑矣、彼贼亦岂得肆无忌惮、而室家族戚、偃然处于无事之地哉、正德中、今之盗甚众甚久而不得其主名岂贼故秘之耶抑贼本无有主名者耶盗起东海、则指其名为邓茂七施天泰。盗起文安。则指其名为刘六刘七。盗起蜀中。则指其名为廖麻方四。国昭连坐之刑。人怀敌忾之愿。遂不旋踵而底定。今乃槩以倭为名。而不侦谍其姓名为何人。所以无赖恶少。恣溪壑之欲。以苟朝夕之生者。多断发跣足以趋之。恃以倭名而莫之觉也不然。则虽禽兽亦有喣妪啁啾之情者。肯不顾亲属而甘蹈诛夷之法耶。是贼之名。当急为侦谍以昭示于人。庶名彰恶着。而人知措手。贼党亦自知畏避。而或有涣散者矣。此非出兵之缓务也。若彼此相蒙。而必以倭为名。是亦必有说焉、吾固不得而知之矣。

  △守险【守险】

  古称王公设险以守国、今苏松之地、平坦沃饶、若至顺也、而三江五湖、经纬上下、支河派渎、流漫其中、陆行则车马阻于桥梁。水行则舟楫虞于浅涩。非如平原旷野、可以纵横驰骤也、非如长江大海、可以漂荡出没也、诚于白茅许浦福山古湫。凡诸通江沿海处所。既非运河、又非驿道、苟不为捕鱼采薪诸憸言邪说所惑。俱置桩藉草壅遏。各数十里。则倭夷海寇。虽号称奸黠。乘彼双桅巨舟。岂能飞渡。纵使舍舟登陆。而绝桥断港。必难连络而进。自可制梃以御。岂得入我苏松。肆为杀掠。若目前之惨毒耶。今舍此易简可守之法。听其入境。而集不教之民与战。正昔人所谓驱羣羊而格猛兽、舆尸之凶、不占可知也、顾又厚集丁夫、博敛刍粟、区区各守一城、而乡闾村落、恣其焚劫、此之谓城下之耻、岂古人守险之义乎、我闻之诸侯有道、守在四封、四封者、沿海诸处是也、

  △固本【恤民】

  往余在京师、会诸士人、论学之余、辄即论兵、凡山川虏势、士马城堡、将领粮饷、事机权变、纪纲法令之属、咸能建议、俱各成章、而天文舆地图说、亦若莫不究心矣、及庚戍之秋、虏众犯我都城、则相顾错愕、无能为驱逐之计。幸其志无他。惟在抢掠饱欲。菌载迤逦而出。余切恨之。是冬外补、道经涿鹿河间询之父老咸称虏虽强众。中国逋逃。什居七八。民则困于有司之征派。军则苦于债帅之诛求。妻孥冻馁不能聊生。展转死亡。莫为轸恤。故甘心异类。北走匈奴。为其向导耳。当事者若能少宽一分。则彼虽禽兽谁无怀土之情。而沿边诸处。自将鼓气奋勇。以保家室。人人干城。不烦九重北顾之忧。而虏人不敢南牧矣。余□重有感焉。惜心无穷而分有限。不能为之所也。迨历浙东、见倭夷大作、揆厥所自、亦缘沿海穷民为输将所迫。始则投势要以通番、继乃邀番人而入寇。与西北事情。如出一辙。乃知昔人玺丝保障之说。诚为有见。而卖剑买牛者。葢必有所作为而致之。奈何今之为民牧者。平时既无以及民。一遇有警。辄又多方科扰是何异灌膏而捄焚导水以拯溺也。吾恐外虞莫支。内变且作。当事者。苟思患而豫防。不可不急为深长之虑而蚤为固本之图矣。

  ◆策

  策对(贵粟)

  对策(汰兵)

  ○策对【贵粟】

  善计国者、莫如备先具、备具之道、莫如审所贵、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亡粟弗能守也、晁错之说曰、珠玉黄金、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重之者、以上用之故也、故夫上之所贵。不在珠玉黄金。而以饥寒所必须者为上。则五谷徧于泽卤之区矣何也、人情莫不欲爵。莫不欲亡罪。亦莫不欲利。利权与爵与罪。皆人主之所操也。便三者而皆得以五谷易之。则莫不农矣。夫鬻爵之敝也。自汉以来无代无之。罪人之赎鬻盐之法、其从来者远也顾权之何如耳。权得其道则粟贵货贱百姓又安。古之人有行之者。汉文帝是也。权失其道。则货贵农惰、仓廪空虗、自汉之末世而巳然矣、今夫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今之不农其过葢不在民而在官矣。官之过有四。边镇之臣、不欲复塞下之田。一也、鬻盐之司。不用藁粟而用银。二也。水利之监。因循度日。秩满则迁。三也、行法之吏。弛屠牛之禁而不纲。四也、夫四者。官之逭也。四逭相寻于天下。而欲望其兴利辟田。无其期矣田不辟而望民之无饥。是却行而求及前人也。夫今之塞下。独非古之塞下乎。文帝用贾谊积贮之说、尝募民为田。是以施行有序。坐致富强、今议者曰。边地、不可使种禾麦、恐胡人乘之而牧马。吁、此与惩噎废食者何异、夫赵充国耕金城。隋耕朔方。他如代郡许下。屡闻沃壤。此我所不解也以师旅之间挠之者少耳彼皆为之于师旅之间我顾不能复之于治平之后乎。舍近利而不图敝政宜无大于此者矣。汉兴以来。边郡转输。率三十锺而致一石、自汉文用晁错之计。寔粟边郡。是以不烦转运。而储蓄日增。今主鬻盐之议者曰。粟贵征粟。粟贱征银。若是者。利固不全归于商。然亦何尝归于国。殆亦弗思甚矣。葢国初酬估甚厚。故边商竞至。类多占籍治农以竢开中故商有贵粟之风。军有益屯之渐。乃公私两利之策也。今展转折阅而商利日微。运籴益劳。而边饷愈匮。岂非大可哀痛者乎。若夫大江以北。畿辅以南。淮海维扬。汶泗淄渑之间。斥卤之区。可垦之地。无虑数百万顷。诚使庙堂之上。少加之意。别立农官。以分领之。治其水。配其牛。则变斥卤为沃壤。理有必然者。夫天下之事。成于谋断。而败于因循。昔者西门豹。固贤于治邺矣。然导漳水以溉河内。顾必待于史起者。岂其智之不起若哉。豹固以为先民未之为。而不知其可以有为也。今之时。有能为起者则天下之富强。将不出淮海汶泗之外。而致之矣。姑举一二郡县言之。庐多苦雨。凤多苦旱。非天时异也。地形使然也。庐地多洼。无泻水之渠。凤地多窿。无潴水之陂。以二郡而推之。则天下之不可无水利也明矣。是可以不务乎。夫农必资牛。淮扬之间。广原长薄。牛寔产之。淮徐而北。一牛之直。其贵一金。然而屠竖贩贾。不以之服济上之耕。而以之涂吴人之釜者。岂非北则陆南则水。陆有牵挽之难。固不若水得舟楫之易耶。此其情易通。其势易止。但能立一官以监之。则朞月之内牛徧疆场矣李彪之在后魏。相水陆之宜。料顷亩之数。以赃赎市牛。其时赖以丰赡。唐开元间亦复酌量土宜。软硬配牛。有差。其为法有不可行于今日耶。夫事不师古。则劳而寡效。同是人也而或治或乱真命也有古人之法。而复因循不振。是斯民之命也。今若立以科制。而课农官之殿最。而以前所谓四逭者。严其罚而重其权则目前即未见其利。而十年之后。宇内富庶。和气充盈。作乐制律。唯 上所欲为矣。昔之树王霸之业。服戎狄而坐致南面者。粲然史册。莫不率由兹道。况以天下之力为之。其所成就岂曰小补之哉。故愚必欲先之以贵粟终之以重其权

  ○对策【汰兵】

  天下之费固有名重而实轻者。不急之费。而被之以莫大之名。是以天下常疑之而不敢动。持之而莫敢议。此养兵之费。所以不闻论列。自宋室而巳然矣。然当时人主。亦未尝不以为意。往往形之诏旨。亲加挍阅。而卒不能弘宋祖建隆之规。而卒成庆历之弊者。言人人殊。爱其劳而乐因循也。姑举一二陈之。建隆间命殿前侍卫诸州守臣。各阅所部兵士。汰其耄懦而择其超然雄勇者。升之上军。寻又下令荆南。放逐老兵。他兵有愿归农者。官给田屋。自是诏免之兵。迭见史册。使其后世能推广之。则宋之为宋。未可知也。顾代自为制。或是或否。一齐众楚。虽有所为。终亦无济。真宗屡诏内外。简汰士卒矣。及令转运使。阅验沿边老兵。悉遣归农矣。迨夫神宗。又拨并军营。减军员十。将以下三千余人。一岁省钱四十五万缗。米四十万石。布草称是。且令转运使经画之矣。此咸平熙宁之间。所以号称饶裕。而庆历以来。不能率循其法。顾乃务增兵数。广军额至一百余万此何为者耶夫所贵于兵者。以其威戎狄则能制胜。御盗贼则能止奸。非徒张皇人数也。自黄帝蚩尤以来无虑数千战矣葢未闻以人多胜者光武以六千人。而败王寻等百万之师。苻坚百万之众不能当东晋之三万。曹操恃其三十万众。而败于吕布。及归许而悟也。遂能以二万。破袁绍四十万之众。此兵多必败。兵少则胜之明验也。彼庆历君臣计不出此。竭天下之财力。浚百姓之膏髓。崇虗名以养无用之兵。卒之国势日以卑弱而海内日以虗耗吁可慨也。越人如齐。夜舍空室而有惮心。则偕五尺竖子。因谓之安。可谓善喻比盗至无可与谋而后知竖子之不足恃吁亦晚矣以今天下卫兵。其不为竖子者寡矣。骄惰脆弱。类多耄惫。且其平居坐食。未尝经涉险阻。逐队趋营。未尝亲交剑楯。稽籍则存。核实则亡。夫未尝不厚其生。未尝不教之艺。未尝不阅其数。务其实。而卒不得其用。反虞其害。法至于此。弊不可谓不极矣。尚可苟安目前。异旦夕无事。持之而不变乎。昔者唐之兵葢三变矣。虽其意有臧否。要之事关大计。则不容不变今。欲苏万姓之困。坐致富强。舍兵费之外。无可与计者。欲省其费。莫如选兵。而选兵岂易能哉。不归之农不可也。自少至壮、皆巳籍之为兵矣则商贾工技、皆非所长矣、则其老而弱也、于义不得不赡之、给田未必可行葢富国之要莫善乎汰军也向有屯则有军今有军而无屯何如举诸卫之军尽赦免之其所省至无算而邀恩赦宥未有反激而为乱者也故必如宋建隆咸平之给田可也、然则于何而取田也、取之见存之屯也、取之入租之官地也、取之籍没之产也、不足则取之毁废淫祠之田园也、复不足、则取之湖山斥卤涨沙海荡之可垦者、补之也、夫屯田之籍、不可复也久矣、富豪干没猾卒盗占、自其祖父侵为巳有、而子孙固以为世业、有难以左券棘者、故曰取之见存之屯也、葢失今不察、将并其见存之额而亡之矣、今天下官租之地。往往而是。上不足以利国。祗足为奸欺之资耳。是不可以赡兵耶。籍没之产。未尝绝书。裁价斥卖。未足为公家之利也。以之益屯。顾不宜耶。梵寺淫祠、以无牒废者、日益于天下、而未见公家取以为利、此不可以置屯耶。夫游食之徒、其病农也久矣、今取其田、以苏农民之困、顾不可耶。斥卤闲地之可垦者、天下在在有之、以利率人、其化瘠土为沃壤、理所必有、夫莫之禁而不为、窃为执事者病之、苟虗心嘉纳、而求之于制、则是说也、非愚之臆说也、寔成我 祖宗之德。而广其未备也。葢尝考之制矣。天下郡县。皆有兵以镇守之。亦有屯田以廪之。以藉军十分之三。服农亩之事。二人受田四十亩。岁入十二石。足供一兵。而自食其余。余丁亦以差受田。而岁课其入。葢初非不欲番休迭上尽归之农。顾势有未能耳。及生齿渐多。则地利益尽。督屯得人。则岁入益富。行之百年。则举天下之屯。足以廪天下之兵矣。比立法之意。葢欲待之将来。观其分数有常置屯无限则可见矣如此。则民之所输。止以供国用耳。乃今一兵以上。尽仰县官。农夫终岁勤动。所赖以为生者。亦尠矣。是岂 祖宗之意哉。故为今日计。莫若以前所陈五等之田。每一兵量地腴瘠。受田有差。使人年二十。则上番为兵。觔力将衰。则复归为民。撮粒不取于仓。寸帛不取于府。而吾兵皆精锐矣。或曰一旦变之。宁不起怨。夫为之固有渐次。必使之乐于就农。固有说也。夫今财赋之地。上田二亩。价可一金。有田十亩。则为中人。彼兵虽岁入十二石然其自分固不若中人之产也中人无十二石之入。然终岁出入于一金之中。操此说也何军之不可汰常宽然而有余。何也不系兵籍则为商为工可自慰藉。故归兵于农乃其所欣慕而争得之而非有所厉也怨安从生夫散兵于农。至易晓也。以经济为任者。尚其留意焉。

  ◆序

  军政事例序

  使朝鲜集序

  ○军政事例序【军政事例】

  军政事例者、今御史某君所辑也、君奉命清理两浙军政、深惟宪度、究观典章、博采羣情时事、参酌成书、厘为六卷、名曰军政事例云、于是布政某副使某请刻以布、属某为之序、某受而次第读之、乃作而言曰、昔人谓国之大事在戎。而经礼有五。军居其一。先王安不忘危。而制治保邦之道。诚莫有先焉者也。三代以下、论军政者、咸称唐府兵。最为近古。然不免变为方镇。而贻五大在边之患。宋人惩之。遂制禁军于京师。时出以卫郡县、其规模亦未尝不宏远。而卒至于武事之不竞。诸若此类。皆由为之后者。不善于维持。而无所据守。遂不能补偏捄弊。而旋失其立法之初意也。我 国家剏业甫平。即定军制。卫必五所。所必千军。而又分藩列阃以统之。其视前代之制可谓大备矣。但承平日久。渐次废弛。营伍缺乏。虽时廑清理。率难复旧。亦以条例之散见。事体有异同、而一时奉行者。不免得此遗彼。而经纪之未周。亦其势然也。夫国家之有兵。犹人身之有荣卫也。荣卫得其理。则神气完固。而外感莫侵。可以引年长世。苟不察虗实。不达标本。而调摄无方。则形色貌象。虽若具体。而中寔消耗。萎然弱矣。是故古之人。所以辨剂制方而素难诸书。必会而通之。斯能纳斯人于仁寿也。君之兹辑。枢机周密、品式备具。而利弊之因革。事势之变通。一展卷而可得。其殆军政之素难矣乎。嗣有是责者。循是而行之。则事各有稽。立可就绪。而卫所营伍可复。国初之盛。永无唐宋季世之虞矣。将不寿国脉哉。葢君邃抱宏猷。融识远览事有可凭。不论今昔。善有可同。无间人巳。故随所事事。辄存久远之虑。而立经常之法。不徒为一方一时之计也。唯是按浙以来。虽职专军政。而激扬所至。风动区域。凡诸感发人心裨益治理。寔有非军政之所能尽者。即是编而观之。亦可以类推矣。

  ○使朝鲜集序【敕使朝鲜】

  余观诸史、自迁固以下、靡不为外夷立传、凡山川风气、土俗居处、嗜欲咸为纪载然未历其地、弗获躬采览观、祗以袭闻沿听、多致影响缪互。及班张陈窦诸人。各使异域亲历其地矣。则又或以功名宠利为念不登临瀚海。封石勒功。则枸酱竹杖。葡萄天马之属。悉归献纳。以启侈心。此中国之御夷。所以率难全尽也。乃今龙津吴君、为谏议时、膺简命副使朝鲜、隆重国体、绥怀远人既其归也制诏章疏、赠言致词、并其山川建置、迎候礼仪风土习尚、俱次第编辑题曰使朝鲜集、集分内外、合为十卷体例森严意义周悉、于乎若君者、岂直良使臣矣哉。且可以裨信史矣。昔延陵季子聘于上国、至鲁陈历代之乐、观其声容节奏、而差次其盛衰、治忽咸当、实不浮、遂为百世不刊之论、及之齐之郑之卫之晋君卿大夫领其训辞、皆免于难、吴是以卒通于上国者。皆札之使为之也。今朝鲜在周为箕子之国。在汉为乐浪玄菟之郡。固声教所暨之地。特唐贞观间。以莫支离之乱。不免勤中国之兵。迨我明兴输忱向化。为诸夷先。至我 皇上诞敷大庆。诏使亦唯及于其国固巳昭受殊锡矣。矧龙津使君之文章礼乐。亦今之季札也。以上国而使于海邦。则感发之机。又特易者。吾是以知朝鲜之永守藩职不及于难而风诸四夷竞趋效顺未必非此集为之也序容巳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九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陆贞山集一(疏)

  陆粲

  ◆疏

  处置边防疏

  法祖宗复旧制以端治本疏

  去积弊以振作人材疏

  劾太监阎洪疏

  陈马房事宜疏

  ○处置边防疏【筑边墙】

  臣闻设险守国。经世之要务。有备无患。保邦之远图。古之有国家者、未始不以城郭沟池为固。其在边疆。所系尤重。不可一日缺焉者也。臣窃见我朝西北边防处置。可谓周密。然日久弊生。不无少弛。且如陕西河套、本吾内境、国初设东胜卫于此。以控扼其地。其后废而不守。遂使河套之险。弃为虏巢。每岁秋冬。虏辄屯聚其间。为我边患。其宁夏地方花马池至灵州一带、地势平衍。城堡稀疏。边墙低薄。易于掏挖。壕堑狭浅。可越而过。虏每拥众。从此而入。肆为杀掠。我军无险可据。分而备之。则患人力之单微。聚而不罢。则忧馈饷之难继。使一方骚然。八郡困敝。聀此之由。往时建议者。此为复祖宗故地策非迂也但不可内无根本造次先行耳每欲举张仁愿。筑受降城故事复守东胜阻河为固连接宁夏大同二镇。以为声援。是诚上策顾事体重大。未敢轻议。为今之计、惟有将前项边墙。帮筑高厚。壕堑挑浚深阔外以御虏寇内以卫耕牧最为急务正德初年、该陕西总制都御史杨一清、条陈边务、要将延绥定边营迤东石涝池至宁夏横城三百里内。边墙帮筑。巳经兵部题覆准行。兴工筑墙。约计四十里。会本官去任。其功未竟。继之者。畏事避嫌。莫肯任此。因循至今。边患日甚。陕西地方。益加凋敝。将来之忧。恐不止如今日而巳。幸遇 陛下天纵神武、方励精图治、修举旧章、边防重事。所宜及时经理。况陕西自今年六月之捷、虏人创艾、未暇深入为寇地方稍宁。正可有为之日。夫难得易失者时也。此际不为。后欲为之。恐愈难矣。议者多言边塞之地。风沙飘击。徐司马于神庙中年议于延镇起工扒少葢西边墙立之后沙壅与墙平或高于墙则失险矣故西边非墙不可筑乃沙不当使积也版筑之功。难成易坏。然自正德初迄今二十余年、前项边墙四十里者。犹屹然如故。则斯言之不足信亦明矣。夫兴事立功要以实心为之能极坚完。自堪耐久。若如当时原议筑墙浚壕。高广深阔。皆踰二丈。有敌台以便守御。有暖铺以便廵警。有小堡以相协助。有墩台以备瞭望。处置精详。形势雄壮。选调劲兵。分布要害。虏人畏惮。自然不敢侵逼。其欲来送死、仍前填壕穵墙。我军乘高。矢石交下。彼之人马损伤必多此魏武司马仲达之长算也虏进不得攻退无所掠其势必至奔溃因而乘之蔑不胜矣为今日守边固圉之计。莫先于此。臣尝询访西人。佥以为便。且谓有五利焉。葢凭高视下以逸待劳士有全力以制虏敝一也畜牧在野。得免驱掠岁益孳息边民富实二也今边境乏马。墙成则步卒守。量省骑兵。减刍秣之繁。免追赔之累三也。宁夏地方。大小盐池。岁课尝患不充。缘守臣以虏寇。不时侵轶捞取则恐惹事而有咎招商又多畏惮而不来墙成则得以时捞取。商贾流通盐课充羡军用益饶四也。广开屯田。安意耕获。岁收子粒。以佐军兴渐省转输用宽内郡之力五也议者不察此、顾以劳人费财为言。曾不思陕西诸郡。逓年供给边饷。飞刍挽粟。千里不绝。劳费何可胜言。一遇虏贼入套。声息稍紧。边臣奏开盐引。及动支官帑银两辄数十万今筑墙止三百里。先年原拟人夫口粮等用。止该银十六万两有奇。又加以别项杂用总计不过二十万耳墙成之后。使虏不敢入套。边方无骚扰之患。内地有休息之期。计每岁所省。视筑墙之费何止数倍所谓一劳久逸。暂费永宁较其利害多寡亦灼然易见但恐边臣偷安。过于畏慎。自生疑阻。是在 圣心独断。委任责成。然后流言不行。人肯任事耳。如蒙 皇上俯察愚臣之言、乞敕兵部查照先年题覆事理、及臣僚中有建言及此者、参详议处以闻。敕陕西提督边务大臣、会同彼处廵抚都御史亲诣前项地方。相度整理。其所用银两于太仓动支一二十万。如果不敷。或量开盐引。或支陕西布政司无碍官银接济。选委布按二司。及分守守备等官。分董其役。务令十分坚固。不许苟且塞责。春夏兴工。秋冬辍役一二年间可毕其事如此则边防永固。虏寇敛戢。俟数年之后。我之财力稍充。士马足用。虽复城东胜以收河套亦可为矣。

  ○法祖宗复旧制以端治本疏【勤召对】

  君臣同心为平治之本故斯编之集于 圣祖成祖朝名臣礼遇之事应制之作无不载之与贞山此论合也臣伏覩 太祖高皇帝御制大诰、以君臣同游为篇首、臣每诵之、未尝不窃叹 圣虑之深远也、葢自古祸乱之原。每生于壅蔽。而壅蔽之害。常起于上下之不交。我 圣祖作为典训、以诏万世、托始于君臣同游之一言正欲通上下之情而绝壅蔽之害其所以贻厥孙谋者至矣。臣闻天下之势如一身。必血气周流而无滞。则其身坚强。譬如一家。必骨肉欢洽而有恩。则其家康泰。古之善治者每以通达下情为先务。君臣之间日相接见非特三代盛德之主若此。而由汉唐以下皆然。未有隔越不通。如近世之甚者。今必先去此弊。时时延纳言论举止间亦可以亲覌其于此正是明察之事非特宽仁大度也然后天下事可从而理。不然虽兴利除害。惟日不足。亦暂得而终失。未见其有益也。仰惟我 圣祖创业垂统、正名定分、极严于君臣之礼。然接遇臣下。延纳羣情。曾无少间。当时遣将出师皆面授成算帷幄信臣。若刘基宋濂诸人日侍左右远方卑聀布衣儒生俱蒙引对甚至民之役。于官者。亦以言事。直达御前。是后若 太宗 仁宗 宣宗。咸遵守而行之。一时而三杨蹇夏辈。承颜造膝。议论往复。犹家人父子。是以上下交孚。底于极治。 朝廷政权、自不至于旁落下移也。臣闻诸故老、近世朝仪、起自 英宗、以幼冲践祚。未能亲决万几。当时诸臣。苟为权宜之计。常朝奏事。限定起数隔日预定。春坊本拟 旨发落。自余政事。俱俟朝退具疏封进。沿袭至今。遂为故事。每日常朝。诸司引奏。皆琐碎事务。官员谢恩见辞。顷刻而退。此外君臣无复相接情意壅而不通弊端由之以启天下之患无大于此者。迨 英宗自南宫复辟、始亲政事、大臣如李贤王翱、特被顾问。近 孝宗晚年、亦数召刘大夏戴珊等议事。然犹未能尽复旧制。是若有待于今日者。 陛下以 圣神御极、总揽权纲、厘革弊政、慨然欲举一世于三代之隆、甚盛心也。然图治者。必端其本。犹治病者。当究其原。今日本原受病之地正在上下之情不通故臣之愚以为必先去此弊然后天下事可从而理也臣谨按大明会典内、所载朝仪华葢谨身武英等殿、皆得朝见奏事、又云凡朝退燕闲及行幸处、文职三品、武职二品以上、及勋旧文学之臣、赐坐。观此则知内殿。乃君臣常接之地。而凡乘舆所在。臣子亦得侍从矣。又按御制五伦书、及先辈名臣所著 圣谕录等书、往往载当时顾问应对之语。旧典甚明。可为依据。伏愿 陛下遵 太祖之远猷。继列圣之成法。尽刬数十年之弊。以复旧规。每日视朝罢退。御便殿接见群臣。凡政事之大者。所司先期上奏至日仍据其本末委曲敷陈大臣在旁上与之熟议可否亲赐裁决事毕之后泛问当世之务。人材贤否。军民利病皆得言之侍从台谏。轮日奏事。或许非时请对。抚按方面等官及诸边大将。廷辞入谢皆引见赐食访以便宜其余外服庶僚凡因事而至者卒然时召一二而问之得以周知民间之疾苦。至于讲学一事、所系尤重今经筵月惟三御寒暑又皆间歇。惟日讲最为亲近。然接对不过数刻。情意犹未尽通。乞如洪熙年间开弘文阁故事。妙选天下博闻有道之士数人。置诸近侍。使更番入直。 陛下听政之隙。辄造其间。从容下问。或讲经史。或论治道。亟养渐摩之久自然有益 圣德。如此则上下之情通。壅蔽之害去。天下事将无不可为者。虽三代之治。亦由是可复矣。

  ○去积弊以振作人材疏【用人】

  臣闻立贤无方、古之常道、我祖宗朝用人、初未尝拘泥一途。近时典选者。专守资格。偏狭固滞。坏尽人材。其弊巳非一日矣。兹遇 陛下圣明庶政日新、旧章渐复、海内延颈、想望太平、臣愚切谓致治莫先于人材。而欲人材之兴起。必去累年之积弊。用敢略举数事言之、其一选用行取、及奏保旌异之类、专重进士、贤才何往无之、岂独进士可用。今由此途而仕者。虽或治无善状。在上者犹护持之。其人非进士也、则指摘瑕疵、动加摧抑。人情无所慕。则不能有所勉。吾既薄之。彼宁不自弃。是驱之于不善。而使民受其殃也臣谓举人监生等出身者、果有贤能。宜与进士兼取并用。属者言官建白、巳尝及此、然所论止为远方、臣犹病其未广、况庸人狃于习见、往往议其迂阔难行、自非立为定法。常切申明。徒有其言实无真事无益也臣恐奉行者不至、姑取一二以应故事。终无以为激劝也。其二教职、往时所重、名臣多出其问。比来此选日轻、有志者多不屑就、如老耄昏塞、十居七八、教法不行、人材日坏。臣闻正统天顺间、岁贡生犹间授京秩。今虽举人教官、行取者、仅千万之一二。若进士告就此官、良非得巳、而吏部遇其迁转。例不以要聀处之夫儒官落莫。人所不堪又加挫抑、其谁愿此。臣谓此等果教有成效、宜优加升擢以示劝。虽岁贡出身。但不可滥耳亦间拔其尤者。不次用之。使知激昂。且以警世之玩忽者。量增其禄。俾得养廉。抚按藩臬。务湏优待问荅。免行跪礼。讲书必令预坐且以此意戒饬提学官使为之倡。其岁贡除遵照近例、严加考选外、仍复旧规府学一年贡二人、州学二年三人、县学一年一人、通令坐监读书。就于其中选取教聀葢此辈所以老耄昏塞者、正以贡期阔远。岁月磨砻。渐至衰颓耳。今为此则非惟淹滞不振者。得观光太学而年力尚壮者。亦得及时效用。此法果行所振拔者多矣。其三各王府长史纪善教授等官、旧皆以儒硕充选。若杨士奇周忱。由此致大用。自余名臣尚多。今则例用阘冗不材者、终身不迁、有同废锢以故宗室中屡有放恣违法者。汉时诸王骄恣全藉国相制之由辅导官非人且权轻故也臣请自今遇缺、皆选有学行者为之。秩满一体升迁。夫民家有子弟。犹为求良师。况在 皇族可不择人辅翼。矧年劳叙进。仕者之常。岂有终始一官之理。斯人之觖望不足惜。而见 朝廷有厌薄宗室之意岂所以厚本支而劝亲亲哉其四边方州郡、若云贵川广、地杂蛮夷、易动难安。长吏之选视内地犹当加慎今有愿就远方之例。其人大抵日暮途穷苟图利禄耳。在上者曷为狥其欲。又凡外官考察。才力不及。俱调远省。是薄其民。而使不肖者治之也。若曰欲惩戒其人。使知策励。则贬秩可矣。何必远方。此等去处。不幸而有梗化者。兴师转饷。所费不赀。外官任职不宜甚近近则便于营家亦不宜甚远远则难于察俗孰若精择良吏以土俗稍宜者为之厚其俸给。优加迁擢。使抚字之为愈乎。其五盐法马政。国之重事。非廉干强力者。无以任之。今行太仆苑马寺盐运司等官、铨曹甚轻其选。而士大夫尤不乐为。其为之而能自振拔者。葢无几人。顷 朝廷方议通盐法。修马政。然不择其人而徒变其法。犹无益也。天下事孰非臣子所当为。选华择要。日有犬惮繁剧。乃不忠之大者。此风岂可长哉。凡此数端。皆积年宿弊。最为害事者。乞敕吏部尽行改革。一洗偏狭固滞之习。以施鼓舞振作之权。不过数年。其效将必卓然有可观者也。其它用人之方、切于时宜者、臣愚谨摅一得之见、条陈四事于后、

  计开

  一久任使臣、闻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我朝稽古立法、内外官员、俱历九年。考其功过。以为升黜。其后稍变前制、然弘治以前、仕者亦多历俸两考纔升、自逆瑾盗政、始隳旧章、内外官员、迁转不常、人思速化。因循苟简。捱日望升。纵令有所建明。亦多不究。其智新故交承之间奸弊因之而起比典选者亦曾议及此。然立法不平。如谓知府知州应久任似也。彼布按二司及府州佐贰。独何功而岁岁逓升乎。且官至布政按察亦尊矣。其志亦可行矣。稍令岁月稍久不为甚屈。何必未满辄迁。以滋侥幸劳逸不均迟速逈异人心不服窒碍难行。今欲行此。必内自部院监司。外自藩司郡县一槩施之纵不能尽复九年之制。亦必如弘治以前实历六年其贤能卓异者与其逐级而亟升不若久任而殊擢如知府经升布政。副使或升四品京堂。按察使径升副都御史侍郎。布政使径升侍郎。或尚书。凡京官任内、曾历过知州知县者。从优叙用。庶几彼此适均。小大竞劝。人各奋于事功、不敢希冀幸进。民生安而士习厚矣。

  一慎考察、臣尝见故大学士丘浚所著大学衍义补中论考察之弊、最为明切、浚之言略曰本朝三年一朝觐、天下司府州县、各赍湏知文册来朝、六部都察院行查、及所行事件、有未完者、当廷劾奏以行黜陟、近因选调积滞、设法疏通、辄凭廵按御史开具揭帖不复稽其实迹。立为老疾罢软贪酷素行不谨等名以黜之。大非 祖宗初意、按旧制官员给由到部、考得平常、及不称聀者、亦皆复任、必待九年三考。然后黜降。其有缘事降聀除名、亦许伸理、其爱惜人才而不轻弃绝如此。彼哉何人、立为此等名目。加以空文。何以厌服其心乎。臣按浚此言、深中近世考察之弊、惟今天下所造湏知文册、止是空文、部院虽或行查、亦不过虗应故事、即立此名目亦当寻实事以实之乃不为无据其前项不谨等名目、行之既久、诚难猝变然以 祖宗之良法美意、彼妄庸者一朝而易之、如反掌、况此等弊法、苟欲改革。亦何难之有。至于所谓考语者、大抵骈四俪六两可难辨之词夫古之圣贤。犹不能以一言尽一人。今区区数语。欲尽夫人之情状难矣。况未必尽公乎。若谓官吏贤否、吏部所知有限、不得不属诸廵按。亦当使明着其迹。如昔人所谓某人廉吏也有某事以知其廉某人能吏也。有某事以知其能仍计其所开报之虗实多寡以为廵按之殿最则皆知所警惧。不敢以喜怒之私。上下其手。使公道昭明。黜陟惟允、贤者不至于失聀。而不肖者亦无所苟容。其为国家之益大矣

  一汰冗官、臣惟官之冗、未有如今日者也、一事而置一官。数人而理一事。且台省藩司、布列充满、而国家每行一事辄议别为设官然则彼在位者。徒坐食而巳乎。夫为政以人不在多寡如其贤能自可兼理不然虽多亦奚以为。大抵添设一官。止为吏胥人等。开一骗钱局。其实于民无分毫之益。今天下额外剩员。所在充溢。愈近民者。则其害愈甚。至于布按二司。设官尤为过多。其廵历地名。或一时总至。或先后沓来。有司政事。夺于送迎。民间财力。困于供亿。况此等官员。贤者所至有益地方。不贤者取具文移。苟以塞责。且如清军。最为重事。今不过行委属官。将前官巳清查者。重录一过造册了事而巳。行伍无所增益。里甲年年受累。又其廵历。止于冲要地方。使公私劳费。其偏僻州县。或经年不到。官吏放恣。莫之谁何。劳逸苦乐。殊为不均。今之为抚按者。止知督率二司出廵。足以禁制守令之贪暴不知过多之为害如此昔唐姚崇言择十道按察使。患不得人。夫举天下而纔十人。犹且难之。况今数倍之多乎。臣闻旧制止是佥事分廵。余皆坐司管事。由今观之。二司官紧要者。布政司则管粮。按察司则提学兵备而巳。然兵备之设。亦似过多。特有可诿者曰。为保障地方计耳。若夫词讼既有分廵。钱粮有官督理。则分守之官。殆为虗设。其它一官之事。分属数人者有之。至于京官。尤为过冗。大率在部者过于闲逸。专管者无所建明。臣谓京官省则俸禄可减以纡国用外官省则供亿可减以厚民生乞敕吏部通行查考、凡不系紧要者量为裁革。省一分则有一分之益。不然十羊九牧。徒为烦扰。官愈多而事愈紊。欲天下之治难矣。

  一复制科、本朝以经术取士、其名最正、然士专一经不暇他及、一得科第、弃不复省、间有从事古学者、力分于簿书、志夺于进取、自不能专攻、不惟文辞之陋。而议论识见。亦不逮前人远甚。葢科举之法。行之百六十年。而人才终有愧千古者如此。且天下固有高明倜傥之才。不能应有司之绳墨者。是科举所得之外。未尝无遗才也。前代取人。不专一途。明经进士之外。未有制科。虽其途似杂。而得以鼓舞豪俊。网罗遗逸。 祖宗朝亦有贤良方正。怀才抱德。经明行修诸科。臣愚乞仿此意特设一科以待非常之才必博通经史。兼工文词。晓畅治道者有官无宫皆得应之间数岁一举每举不过数人高者储之禁近。其次分置诸曹。先有官者则逓进焉。如此则天下之士争自奋起。虽巳仕者亦不废学无复专经之陋矣臣又闻之、人各有能有不能。今天下固有学习兵书。谙晓术数。而案牍文墨。非其所长者。又有沉鸷勇敢之人。胸中了了而不能笔之于书者此等仕既无阶。心常自负。每有风尘之警。辄思攘臂其间。纵无所成亦能始祸唐之黄巢王仙芝。宋之张元吴昊。皆以流落不遇。遂陷凶逆。其事可鉴。大抵人有才气而不得逞其末流何所不至若御得其道。则狙诈、咸可作使乞令所在官司、凡诸色人有不习举业。而才艺可称者。听其荐闻。量才试用。其有知边情。谙武略。膂力骑射过人者。或隶京营。或送各边随军效用既以收拾遗才。用备缓急又可阴窒祸变销沮奸雄至于荐举之途。近亦稍狭。请令文武官凡到任后各举一人自代。及查复洪武十五年朝觐官、各举所知一人。正统年间方面知府有缺、在京三品以上保荐事例。斟酌举行。庶得以广 朝廷之耳目。助铨衡之明扬。是或补偏救弊之一道也。

  ○劾太监阎洪疏【马政】

  臣等奉敕清查各马牛等房头畜、会同御马监太监张鼎、及户部分管委官亲诣各仓场、将现在马牛驼驴、逐一查验、臕壮堪用者存留外其拣选不堪者、照依户部题奉钦依内事理、就送本部与兵部给散军民操备耕种行间、准兵部车驾清吏司手本、该御马监太监阎洪等题称在外埧上等、各马房、马有曾经上用、及驮过金鞍、赏名选记、披甲成对等项、内有患病倒死、尚且具奏埋瘗、牛有耕藉挤乳、驴头并瞎瘸马匹、听候 圣冬等节、茶饭取用、若一槩给军骑操。恐内外马匹印号相杂。真伪无别。乞要止照数过实在数目、会计料艹、其点退马匹、免行送部等因到臣、看得马房之设、肇于永乐年间。当时司牧得人、畜产蕃息、诚有资于军国之用、自法久弊生、人情玩愒、虗增数目。冐破钱粮。积有岁年。浩无纪极。兹遇 圣明在上、深欲节虗费以资实用、特敕臣等清查、臣等点视之际、酌量情法。再三详审。定其去留。据该管官旗人等、重甘结状、见在马匹数内、并无前项驮鞍披甲等名目。其马匹倒死、春冬二季、送光禄寺、夏秋二季、付马户开剥皮张、送顺义等县贮库、亦无埋瘗事例、所有耕籍挤乳牛只、并马驼堪备取用者。俱巳量为存留。其饿损矮小、老癞瘸瞎者。方行拣退送部。今太监阎洪题称一槩给散骑操、恐内外马匹印号相杂、思得臣等初奉 明旨、因恐马牛旧印模糊。是以奏请再印。比及点视各项头畜、除三岁新俵马驹外、其余有印者。仅千百之一二。亦多细浅不真。臣等据该监造报文册内、开环吉三尖等字号、逐一分别荡烙、其拣退者、止是剪记骔尾、原无印号、又何相杂之有、切照阎洪系该监掌印官吏、司牧政亦既有年、马匹在外、印号不明、漫无稽查。既不能及时奏请处置。使奸弊日滋迨臣等拣退、乃复假此为辞。希望存留。其敢为欺罔亦甚矣。洪又称此时马匹数少、若复加拣退、厩牧将无孑遗、是又为危言以动 圣听。冀其所请之必行也。夫腾驹考牧、贵在精良。若多留恶马适足为同群之累譬如治田者、不先去狼莠而望嘉谷之蕃。乌可得哉。况见在马匹、不下数千、使司其事者、能加意饲养。假以数年。自可渐至蕃息。今乃欲留此赢病残废之畜、望其孳生、以壮观国家。宁有是理。内官局监钱粮不可钩考以坐食其中者多故不肯清汰也原洪之设心、实虑马匹拣退、则草料亦从而节省。会派之数既少。则侵克之利必微是其望今日存留之多。正为他日冐破之地耳。仰惟敕谕谓各处输纳钱粮皆小民膏血之余、官无实用、利归奸贪、积弊已深、诚可痛惜、臣等伏诵至此窃叹 睿鉴高明洞悉奸弊、洪虽有言、亦安能上惑 圣听、使其縻有用之财、以养无益之物。重为民生国计之蠹哉。然洪巧餙虗辞万一 朝廷或误听之、则侵渔之徒、因兹得利。仍蹈故习。将来愈无忌惮。其害岂可胜言。窃恐 圣明节财裕民之至意。反为憸人沮坏。而巳行之 明旨。将遂托诸空言。又何以信今而传后哉。臣等责任所在不敢缄默、伏乞敕下户兵二部仍照前 旨施行其马匹除给散骑操外。有十分老瘦疮瘸者。既难以供备膳羞。又不堪军人骑坐。合无并牛驴、俱听该部从宜处置、量行变卖银两收贮、以备买马等项支用。仍乞 天语叮咛戒餙阎洪安静守法。毋轻信下人拨置。以共成足国惜民之举。庶几法令得行、宿弊可革、而臣等亦得以奉行敕旨、少免于失聀之罪矣。

  ○陈马房事宜疏【马政】

  先生所陈奏俱练达详明竟以直言故中秘改为省臣省臣出为县令又复龃龉而去

  臣等奉敕清查坝上等马牛羊房头畜会同原差太监张鼎。并户部分管委官主事贾璘等、亲诣各仓场、案行该管官旗、将见在头畜、从实分别毛齿、即记来历、具揭开报、公同逐一查验除拣退不堪者、节经户兵二部、题奉钦依变卖、并分给皇城四门等处摆队应用外、见今实在马驼驴骡牛羊并驹犊共三千九百七十七匹头只、查得嘉靖六年、未奉 明旨清查以前、户部原会派各仓场料艹大麦豌豆黑豆等料共一十八万二千一百九十石、艹四百九十六万三千束、今臣等查点各项头畜俱有实数。通计一年、该用料三万九千三百一十五石、七斗八升、艹九十万一千五百八十四束、比之原数、该减料一十四万二千八百七十四石、二斗二升、艹四百六万一千四百十六束、巳经造册奏缴、及造青册送凭会计、所据、内外官员、虗增妄报、滥冐侵欺情弊显然、论法俱难轻贷、缘节奉敕旨、都免查究外、臣等看得自设立马房以来。迨今百数十年。糜费侵渔。不知凡几。根盘势据莫敢谁何。中间虽一清查。旋复沮坏。兹遇 圣明在上方励精求治。虗巳受言。无复曩时掣肘之患。故臣等叨承任使。得以粗效其愚。勉竣厥事但目前之弊虽巳稍除而将来之忧未能逆料苟非深思远虑、立为经常一定之法。是塞其流而不渍其源。岂久安之道哉。查得弘治年间给事中许天锡等清查事完、尝条陈十有四事、该部题覆准行。不幸正德初年沮于权奸、行之未竟。臣等今据所奏参酌时宜、谨陈十事上渎 圣听、乞下该部看议采而行焉、

  计开

  一稽实数、臣等窃惟畜马以资军国之用、乃以卫民、非以病民也。今各马房输纳钱粮、皆小民膏血之余、而典牧者、任意侵欺、浪费无极、计一马豢养之资。何止破中人十家之产。葢缘会派不稽其实数。放支尽出于内臣。是以其弊至此。乞敕该部通行各马房经该官员将臣等今次查过实在头畜、逐一开写毛色口齿印记来历、置立文簿、送部用印钤记、付该管委官收掌、遇有孳生倒死、及该监取回发下等项马匹、养马官旗、先行呈报。委官验过。及报本仓。附簿明白、方准收除。各官攒遇每月赴部注销之日、就将收除实数。呈报廵清科道官。其艹料每月或五日、或十日一次、委官亲自下仓、眼同内外官、明白放支、候至年终、科道官、会同委官、亲诣各仓场、通行查点造册送部、以凭会计钱粮。庶实数有稽。宿弊可革。贪冐之徒。无从而上下其手矣、

  一省虗费、臣惟引重致远、马牛之常性、今之所畜者、老死槽枥、徒费豢养。而无一日之用。然使所支之刍料。尽为马食。犹之可也。顾钱粮之糜费不訾、而马牛之耗损益甚。一举而两失之岂不尤可惜哉。访得各马房马有支料八升、牛有支料一斗、及艹二束者、以一马牛而兼数马牛之食。诚为浪费皆由内外官员假此多支。以为侵克之资耳。臣等查照该部覆题及弘治年间、给事中许天锡奏内事理、参酌损益、除耕籍牛、曾经上用、其艹料合行照旧关支。及三牛房牛只、见今每只日支料三升、艹十斤、别无议处外、其西儿骡马、并挤乳马匹与料五升、余马俱各料四升、艹一束、骆驼一只。与料六升、艹一束、其各马房存留牛只、并驴骡、俱照三牛房例、定与料三升、艹十斤巳经照数造册进缴。合无定为定例。通行遵守。仍查弘治年间、该部原题事例、申明侵盗钱粮之禁。敕御马尚膳二监、转行提督太监等官、严督各该官员、今后马牛在房务要加意饲秣。除天行时气外。平时一月之间百匹之内倒死三匹以上者。将内外官军医兽参究送法司。治以重罪如提督等官、故纵容隐者、听科道官指实参奏。使人知警畏则钱粮不至虗费而马牛亦免横死矣。

  一免会派、臣等看得户部年年会派、各马房料艹、俱行山东河南直隶顺天等府办纳、动以数百万计、实用无几虗费居多今臣等清查明白、头畜巳有定数。则钱粮宜从减省况前项地方水旱灾伤科役繁重合无勑该部、将嘉靖七年会派之数。除巳征在官外。其未征者、量与停止、或通融计算。准作以后年分之数用纾久困之民、抑臣等又有欲言者、各马房艹场地土、本为饲秣之资顷年常遣官阅实计有地三万三千余顷。其子粒所入、姑以一亩三分计之、巳踰十万两之数假令岁收其半。亦自足用比奉 明旨、差官勘用、处置合候、完报之日、令该部计处、每年刍料取给于此其会派之数、尽行蠲除。以后更不必重征惟 皇上不惑羣议、断然行之、凋瘵遗黎、不胜幸甚

  一减旗军、看得各马房旗军、俱从腾骧寺卫所摘、拨在房专一喂养头畜、近该户部覆题、要将多余之数照先年事例、发回原卫所差、操、臣等查得各房见在旗军、共四千四十九名、其间役占买闲、比比皆是如坝上马房、止有马牛等畜、共二百三十三匹头只、却有军六百六十一名、冗滥至此极矣。夫设军以为马也今马少军多。将安用之。且如湖渠马房、先有牛马等畜、共七百五十四匹头只、今除减退外、尚有四百九十九匹头只、然军士止九十二名、亦不闻有缺少之患、举此一处以例其余。则空闲者之多可知矣、国家养军、岁费粮赏、不知凡几。岂容置之无用之地。以供私役哉、如蒙敕下该部、将各马牛羊房军士尽行查出、照湖渠马房例、视其马之多寡、量为存留、其余悉依原拟、发回卫所差操、俾行伍充实、牧圉专精彼此实为两便、

  一处牛羊、查得弘治十七年给事中许天锡等奏内称西琉璃厂羊房牲口不多、用一乘田小吏课五尺童数人牧之有余、今本房添设管事官员数多、艹场地土、占种殆尽、日支料艹、克减无遗、养牲旗军、及民户私役买闲、频年糜费财力。养此瘦小牲口。直至倒死、方送光禄寺、皮肉溃坏、不堪祗待、本房官员、又恐死尽无凭、关支料艹、以为侵克之媒。间令军民私自买补、或有孳生、亦将冐顶旧数。多系羸小。羔犊日以就毙牲口既无实用钱粮又为虗糜深可痛惜。乞敕该衙门、将见在牛羊、作急取用。免至倒死、靠损公私、艹场地土。照牛房例、给军佃种。银两付司局收贮。以备光禄寺支买牲口、应用民户、发回该县当差、及看得司牲司、司牲局、俱在一处、事务最简、合将衙门归并、或裁减官吏、行令带管等因、臣等今次查点、本房见在牛羊四百七十七只、据司局官吏开报、俱系光禄寺逓年发下寄养、臣等目击其羸弱之状。甚至甫出阑圈。即巳僵仆而死者有之。审得其间情弊。诚如给事中许天锡所言、除将牛羊量行拣退、照依兵部题准事理、送顺天府变卖、其存留者、将来瘦损倒死、势所必至。宜令光禄寺及时取用。仍戒饬本寺。今后遇有解纳牲口。务要拣选臕壮者收用。其不堪者退回变易。或仍责令本户领牧。不必发下寄养。以滋耗费之端。其余若给种地土、发回民户、减革衙门官吏、乞下该部查议、悉照原奏施行、其于国计、诚非小补。

  一严买补、据蕃牧千户所官苏镛、呈称东直门所里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养牲挤乳、供应膳羞、先年遇有牛只倒死、负累军人赔补、成化十四年该所千户郝端题准、将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艹场开垦。与军耕种每年征收子粒银一千二百五十两、俱本所收贮遇有牛只倒死、就行买补、惟存汤山草场、以为牧放之地。正德三等年该尚膳监太监张裕题准、将汤山牧羊艹场开垦一半、征收银两。修理公廨、续该太监王诚、又将外牛房并吴家驼牛房二处地亩银两、俱征在监收贮、本所官员、并无干预等因、臣等查点过三牛房见在牛四百五十只、其间瘦损者、不可胜计、徒费粮艹而无实用。缘前项子粒银两。归之内监。输纳。既无簿籍可稽。领买又有克减之弊。内外官员逓年买补牛只。专取瘦小者。以充数既利其价贱可以花销又幸其倒死重复买补此其弊端。诚不可不严为禁革。乞敕该部仍照先年事例、将前项地亩并汤山艹场子粒银两、俱令本所自行收贮。置立卷籍自今年为始。将征收并支用过银两。买补过牛只数目。明白开写。科道官每年终查点头畜之时。通行稽考。如有侵克那移等项情弊、从重参究。其买补牛只、今后务令收粮主事。眼同本所掌印官、择取臕壮有乳大牛、不许将瘦小者抬价收买等、又看得坝上坝南坝东、金盏儿甸义北高湖渠、七马房、各有牛只、除拣退不堪外、其间略有臕息者、量留七十只。但马房本为畜马。而以养牛。既非所宜。况此牛又不挤乳。供应诚为无用合无行前项马房、将存留牛只拣选内有堪以挤乳者。送里牛房。其余俱送光禄寺应用以后但有牛只。俱照前处置。庶几不糜有用之财。以养无益之物矣。

  一革冗员、看得各牛马羊房、俱设有内官管理、马匹钱粮、每岁或七八员、或十余员、其多者至二十余员、马少官多。十羊九牧。徒为烦扰。且今头畜更减于前、钱粮不多。官亦宜省。乞敕该部、查正统等年间各马房原设内臣额数、如有马少官多去处、量为裁革。养马指挥千百户员数过多者。一体查明。发回本卫所听候差操。其内臣之中、岂无贤能有志向上者、宜令提督并廵视仓场科道官察其勤能廉静者。具奏旌擢。怠玩贪刻者、指实奏闻处治。每年终仍计其畜产之繁耗、以为殿最。惩劝既明。则人知激励。是亦修举马政之一助也。

  一禁馈遗、访得提督等官、每年点视马匹、所至内外管事人员、盛设酒席欵待、及馈送茶果钱、多至百数十万、其跟随识字人役、亦各得分例钱、习以为常、自上而下、交相征取。苟非掊克侵欺。其财何所自至。是以征收子粒、则刻剥佃户。收纳料艹。则勒掯商人虗增妄报百计侵渔。其源皆起于此。今马匹钱粮既有实数。此弊或将不禁自革。然当积弊大坏之余。而为改弦易辙之举。立法不可不严。虑患不可不至。宜敕该衙门通行禁约、今后敢有仍蹈前弊者、科道官及缉事衙门指实参奏、处以重法。臣等又访得每年马匹下场收放、承委官员、于各州县侨户需索银两、逓年为害非浅、合无今后但遇下场时月、该部先行奏请、出榜晓谕、有似前需索者、严加惩治。则人心知警。而弊端可绝矣。

  一谨防范、臣惟印烙马牛、所以分别公私、防闲诈伪、关系不为不重、顷者臣等查点过各房马牛、虽称有环吉三尖等字样、其实通无印号。间有一二亦多细浅模糊、而太监閰洪、奏乞存留、乃假印号相杂为辞、臣等常据所见以折之矣、比闻天闲在内者。亦有盗易之弊。若使防范果严。岂应有此。今见在头畜巳经臣等奏请、重加荡烙、此后如有各处贡贺、及新收孳生马匹、俱乞及时印烙、每二年或三年一次、提督官通行点视、但有文理细浅者、即为照前再印。庶几真伪可辨。而奸弊不生矣。

  一立公署、看得各马房钱粮、户部设有主事分管、缘仓场去京、或在百里之外、俱无公署可居。各官逐月下仓寓宿内臣私宅、本仓官攒亦无廨宇、每遇收粮随同主事到彼赁住民房、或二三日事毕、旋即回京、以至钱粮之出纳。通不经手。马牛之肥瘦。邈不相关揆诸事体、深为未便、切见近日在京、尼寺拆毁数多。变卖未尽。合无量为拆卸。前去马房葢造公廨、以为各官次舍之所。并官攒亦各造与房屋、就彼居住、以便收支。庶不往来道途、致悞公务。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

  华亭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陆贞山集二(状)

  陆粲

  ◆状

  拟上备边状

  诏修浚通州闸河议

  书大理卿胡公遗诗后

  ○拟上备边状【备边】

  此贞山馆课

  臣伏以顷者丑虏不道、扰我边邮、将士出战或全军覆没、累使告急、至于上劳 圣虑、特敕本兵搜拣戎卒、简命文武大臣、待报出师、以为应援、臣窃惟国家设立镇戍、委任将臣、凡以防遏虏寇、保固边圉也、宣府重地为国北门、密迩宸居、尤非他镇之比、先事预防、临机应接、实惟守边者之责。其不可他诿明矣。且以古凖今、中国之势、诚莫尊于我朝、而虏众不能当吾一大县。自有匈奴以来、亦未有衰于今日者也。以全盛之势、御极衰之虏、宜其战胜攻克、所当者破。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彼稍为钞掠、我辄巳不支、今赤子创残、疆场侵骇、是岂独一时边臣之罪哉。其患之所从来久矣。臣闻书曰惟事事乃有其备。有备无患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自顷边防废弛。将隶偷安、平居则玩愒而废时。有事则张皇而失措。比其事解兵休、即复泰然、不以为意譬如滨河而居者、不能预筑堤防。一日水潦奄降。则挈家室乘高避之。希冀水退。复还故处。岁岁迁徙。苟且支吾。谋国如此。可谓疏矣。臣窃覩事势、不胜愤懑、惟昔贾谊弱冠、愿以尺组而系单于。终军玅年、欲请长缨而致劲越。其气甚壮彼之二子、岂为好名。良以感一时之遇。思效节于明主也。臣以菲才、荷国储养、受恩无量、自惟疏贱性资努劣、进不能陪庙堂之末议、退不能备数戎行、効死一障、区区之忠、无以自列、谨条边事所当施行者以闻、葢将为久远之图、而非以副目前之急也、

  一曰明赏罚。臣闻御军之法、莫先于纪纲、纪纲之存、莫要于赏罚。赏当功、罚当罪、人主所以驾驭英杰之大权也。赏罚一失、虽有良将劲卒、尚安得而用之、夫守边固圉之臣、 天子所属以一方安危之寄者。举措一不当。则为国大患此其用之甚不可以不详也。今也受爵公朝、输款私室、仗越边境、借势禁闱、无功则冐滥升迁。有罪则朦胧幸免。故虽有忠勇果毅之臣、一言不中节。则呵谴斥去。不复顾惜。而庸鄙饕餮者。乃得以坐享富贵。此忠臣义士。所以扼腕而不平者也。夫贤者不必用。而蒙无辜之罚。直穷其本此其中必有沮之者用者不必贤。而享非望之福此其中必有佑之者。 陛下亦尝察之否乎、天下之患、起于因循、而成于蒙蔽。苟不能一振作刬除之。未见可以善其后也。陛下圣质高明、略不世出、属者亲谳大狱 天威所临、臣下震悚、诚推此心以忧边事、一日慨然思起积习之弊、数御便殿、延见大臣、从容咨访、决壅隔以开聪明。核名实以定黜陟。以至台谏之论列。抚按之举刺。察其果出于至公。亦当虚心纳之。屈意从之。使喜怒之私。无以蔽是非之明。爱憎之言。不能乱邪正之实。凡诸将中贤否勇怯。莫不了然于 圣心。有功必赏。不以疏逖而遗。有罪必罚。不以贵近而免。录用命之士。厚死事之家。正逗挠之刑。严掊克之禁恩足以怀勇夫。而义足以激死士。又何患武功之不立哉。

  二曰广召募。臣惟虏众深入、我军遇之、众寡不敌、遂至战没、故议者多患边兵之少。而欲急发京军与之协助。然臣以为近日之事、若使诸臣守御者、能以地方大事为念。不分彼此。而并力协谋。互相策应。纵无大利自可保全我军不至尽没于虏。然则所以致败者或不专在于众寡之故也古云征兵满万不如召募数千今边郡土人多能战者、亦往往入堡与军士相兼守御。臣请益募以应敌。此其贤于京军远矣。葢土兵生长边方。熟知地利。耐寒苦。习战鬪。内欲为其室庐坟墓之卫。外欲报其父兄子弟之仇人自为战勇气百倍但患将帅不能抚恤。而虐使之。是以惮于应募。宜悬示厚赏。资以器械。优以粮饷。许以事定之后。复业止帚农。不籍其名。有所得于敌即以予之则勇健者。争出为用矣。若夫京军。平时豢养骄惰。不经战陈。道里非所谙。劳苦非所习。况大将一出。参随之类动辄数十百人。名为报効从军实则因缘图利故临陈则退缩不前。失利则争先窜匿。幸而克捷。则攘人之功。以为巳有。且首级之利。武夫所贪今彼以性命得之此以谈笑夺之使边人解体。战士离心。率由于此。为将者亦私其爱。或因权贵所属。明知其坏事而不加禁戢。致失军情。诚非细故。臣请自今每遇边警。不必动调京军。或止命大将将之。驻札近地。遥为声援。使虏知吾内外有备。亦当闻风遁去。必不得巳而往。尤宜禁约部下、参随亲兵。不得侵夺边功。沮坏军法。仍戒其不得邀杀被虏逃回之人。以冐功赏。如有犯者。虽主帅所甚爱。必斩于军门以狥。若将官任情回护、听纪功御史、指实参奏。庶几可革前弊。虽然。兵难隃度。今日之事、臣岂敢必京军之可以无出乎。昔成化间满四之乱、议者多请自京师发兵讨之。大学士彭时力持不可、或以危言怵之。真有执持□是见得明耳时不为动后满四卒平之于土兵之手。前事可征。是固当轴者之所宜熟计而审处也

  三曰严教炼、臣惟今日军士、坐食者多、能战者少。加以私门多役占之夫、尺籍有诡射之弊。内则宿卫单薄、外则营堡空虚。近者明诏特开投充之科。以收爪牙之用。斯亦权时补弊之一策也。然臣闻兵贵精。不贵多。多而不精。亦徒然耳。乞勑兵部并选差素有风力给事中御史三四员、公同各营将官、将见在军士、通行简视、不堪者存徒以分精锐之食而教之偷惰凡其老疾者去。疲懦者去。游手无赖。诡名冐籍。而实不堪用者去。抽选精锐。与投充之人。新旧相兼。什伍相比。严加教阅。以备缓急。至于操练之法。止是教以坐作进退。分合疾徐之节。外虽整肃可观其实临敌无用。况与胡虏战。如兽伏鸟散。岂暇从容应节哉。自今操练务须人习一艺艺必精通。又须每人兼之以射。葢弓弩实中国之长技。而两军相遭必长短之兵兼用。乃能取胜。臣请于各营将士中。及附近州县。选取善骑射者。不拘军民官舍。立为教师。分领团队。使专一教射。定为赏格。以十矢为率。能中八矢者为上。五矢者为中。皆有赏。三四矢者为平。不赏不及三矢者有罚。合格者月粮之外。别加赏给。其教师亦视所教之人合格之多寡为赏罚使之目劝凡军士有争讼则射有过误则射有所请求则射视其中否而予夺之。其它技能。以此为凖。仍行下各边、悉仿此格施行。其器之良者、如广中猺獞、及唐邓等处、所用药弩之类。皆取其法。俾军士演习以备用。语曰一人善射。百夫决拾。使人人自励于武勇。则虽京军亦可用之于边。不二三年。可以得志于外夷矣。

  四曰修马政、马政之不善、未有甚于今日者也、牧于官者、名存而实亡、牧于民者。有损而无益。两京畿山东河南之民、编户养马、巳不胜其困、顺天等府县又有寄养骑操马匹、孳息不蕃、倒死相继、秣饲之累。赔偿之苦。动至竭产而不能支、比其俵散骑操、类多疲病羸瘠。驰骋内地。力巳不堪。出塞御戎。尤非其任。昔晋人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杜牧亦称河北产健马。下者日驰二百里。今安在耶。民有养马之害官无得马之利不行先王之法。而袭宋人保马之政。是法也亦可少变乎。夫马所以蕃息者。岂有他哉。主之有人牧之有地食之有法而巳比来士大夫选华择要。不喜亲考牧之职。在内则太仆长贰迁转不常。既难望其诚心经理。在外则苑马等官类取资格稍下。声望不扬者为之。间有能自振拔者。葢亦鲜矣。是主之非其人也。自永乐以来。各处艹场及监苑故地、大抵侵据于势要。昔之建言者莽屡及之。近日明诏。亦俾经理。顾未及施行。而不逞之徒。巳倡言沮之。自非 圣心独断于上。而当事者能以身任怨。不为浮言摇夺。未足以议此也。曾此不图。而因袭故辙。重困吾民。民之力有限。马之害无穷。卒之人马俱毙而巳是牧之非其地也。古之畜牧皆有政。令有司者掌之。自游牝去特。腾放调习。莫不有法。今皆无之。且一马而朋牧于数人。今日在甲。明日在乙。牧无恒主。奸弊日滋燥。湿寒暖之不调。饥饱劳逸之不节。而马日病矣。是食之非其法也。三者之患不去。求马政之举。终不可得矣。昔唐初马少。及张万岁领羣牧。在官数十年不迁置八坊四十八监于陇右河西。地广千里募民垦田数千百顷。以给刍秣。其后马大蕃息。至七十余万匹。今其地固在前。史所称肥饶而善水艹者。宜不异于古。诚能依仿旧迹。斟酌时宜、立为通融经久之法。务使上不病公。下不妨民。择廷臣中有才望者。俾专经理其事。委之重权。假以岁月。听自举其属惟务得人不限资品俟其事稍就绪。然后推行于山西辽东诸路。其在两畿山东河南者。必如先朝大学士丘浚所谓于民养之中。而寓以官牧之意、又自今岁以前。宿逋一切蠲之。与民更始而后可为也。臣闻有治人无治法治岂有无弊者哉变而通之亦存乎人焉耳矣。

  五曰作士气用兵之道以气为主。强敌在前援枹鼓当矢石、喑呜叱咤而三军披靡者、气为之也。古之善御将者。必先厉其气。鼓舞振作之术、有出于爵赏刑戮之外者故士也踊跃奋迅而愿效其死。自承平日久、士大夫鄙薄武臣。虽位均体敌。犹蔑视之。事有相关。任意径行。不相咨覆稍下则慢易凌辱。无所不至。武臣亦不自贵重。曲意奉之。若中朝贵人衔 命出镇者势尤赫奕。将吏奔走俯伏。奉事称呼之间。真与厮养无异。其间顽钝无耻者。固不羞为人下。而英伟磊落之士。宜亦有忸怩不安者矣。非惟观瞻不雅。体统有失。且使士气因此销沮。葢人之气槩激之则日伸挫之则日屈譬如文臣初出仕者。类多英锐。及其沉抑于州县。奔走于送迎。往往志气颓靡。锋铓畧尽又况武夫素无执守。尤易摧屈者哉议者必谓此曹麄犷。恐假以颜色。易生骄慢。臣谓奖与大过。使桀黠之徒得志横行。固非盛世之福。而摧抑过当使英雄之士。垂首丧气亦乌得为便计哉。要在适其中而巳乞敕所在镇巡藩臬等官、此后接遇将官。必加礼貌自非违法生事。非礼害人者不得轻肆凌辱。事有应共议者。平心易气。与之商确。彼所执苟是。即宜乐从或有奇材异能。自当优为之礼。虚心以下之。至诚以动之。庶几士气日昌。国威可立。

  六曰拔异才。言当今之患者、皆曰才难。上自朝列。下至郡县皆有乏才之忧而军旅之任。尤患不得其人。是岂果无人哉。夫天下未尝无才而用才者类不足以尽之限以资格。则豪杰之在下者。不进。拘以弓马一夫之技则智畧万人之敌见遗。取人而求备。则倜傥不羁之才。以诖误而弃去者有之矣。及其有急。宁取潦倒龙钟。贪鄙闇劣者。使当大任。不知求才之方而猥以为才之难得亦甚不思也且夫英雄特达之士其中必有所自负。苟非上之人。深知而异待之则彼固未有乐于效死。而尽其能矣。昔李愬攻淮西。获其降将李佑。用为心腹。诸将疑忌。流言上闻。而愬力保持之。佑至感泣。卒用其策。以擒吴元济。故夫士不素厚。而轻使之。未有见其成功者也。今偏裨行伍之中。岂无异才。而不能自达于上者多矣。惟本兵若行边大臣。慨然思为 明主求才有贤劳者不必限以下位有智略者不必计其小过虚心访求。多方搜采。或督令管军官员。各举所知。参伍考验。果得其人。即不次拔擢。待以殊礼。推赤心而置其腹。加厚赏以劝其劳。使有以自异于众。三军之士。属目向之。而彼不思所以自效者。非人也。至于军士。亦择其勇锐机警者异视之俾凡有技能。皆得以自见。而不至杂然于俦伍之中。平居感奋。思赴功名之会。缓急之际。必有可使者矣。臣又闻昔之行军者必多置介贰参佐以广耳目。咨计划。且以收遗逸之才。杜意外之变。闻今军中亦自有诸名号。但或非 朝廷所位置。故士得之不以为荣臣以为士之智勇而尝有功者。宜别立异名以居之若古所谓参谋典签。行军司马之类者。即此□官而异其名以示崇隆人自乐为用矣官岂论大小哉使其礼秩体统。稍与众殊。以示宠异。倘以为可行。自京官推之各边。是亦激励人才之一策也。

  七曰恤将士。臣惟守边之卒、百战伤夷、终年勤苦、视内地坐食者、劳逸苦乐。不可同年而语。在上者不加优恤、如陆贽所谓怨生于不均者。既所不免矣。而将帅又从而朘剥之。计其平居怨望不细。而一日驱之。使冐白。难矣。幸 陛下悯念边兵灼见此弊、特于诏条中、严克减月粮之禁。禁之诚是也。然臣愚以为苟未有以易之。则此弊终不可革。何者 朝廷恤将帅然后将帅爱士卒自然之势也。臣观昔之人主称善任将者。莫如宋太祖、太祖之用李汉超郭进诸人、使守边也。皆厚以关市之租。饶以金帛之赐。家属在京。仰给于县官。贸易往来。不问其商税。故边臣皆富于财得以养士用间洞见虏情。时有寇钞。亦能先知预备。多致克捷。终太祖世无西北之患。葢恒人之情。私计不足。则常怠于奉公。况将帅捐一身以当安危之冲。此尤不可不恤其私矣。彼其区区之俸禄。不足以自给。则百计渔猎。以资赂遗之不暇。又何暇为 明主养士。以收奇功乎。窃见国家无名之费。岁以万万计。诚能捐其半以厚边臣俸禄常赐之外。别有以优之王翦李牧俱以此立功俾得多收智勇之士以为心腹巧慧者用之以知气候。熟于韬略者用之以参谋议。山川险易。虏情虚实。行兵调度。皆讲之有素。不至临事张皇。又将帅既饶于财。自然优假士卒。国家养兵之惠。得以下流。虽素觖望者。亦感恩而知爱其上矣。昔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租皆入幕府。为士卒费。遂能破走东胡。魏尚为云中守。出私钱三日一椎牛飨士。是以匈奴远避。使今之守边者能然。虏虽有十倍之众。臣知其无能为也。

  八曰择主帅、主帅者、三军之司命、而一国之祸福系焉。故用兵之道。择帅而巳。夫秉钺而专行。握机而立断。类非簿书筐箧之才。弓马一夫之长。所能办也。精神主气。足以折冲。威棱气槩。足以慑敌定力雅量足以任重远心旷度足以用人长筭硕畧足以济变而体之以忠诚。将之以慎密。兼是数者。可以称大将之任矣。今诸将中有名者不过数人。亦可当一面之寄、若具文武全才。堪为大将者。其谁与。窃以为威望素浅者。则临事难以服人。人品不高者。则所为必多顾虑。是未足以当推毂之首选也。惟 圣天子恢弘雅度。不以小过而舍干城之器。不以浮言而废有用之才。大臣当选将之任者。又能竭诚体国。取其才望之过人。而不忧其名位之轧巳。则可为大将者出矣。且择将非难。任将为难为将者。非如州县米塩之吏。可以岁课迁也。苟其人可任。近则十年。远则二三十年。甚者终其身而巳。今月改而岁移。坐席未暖。又更他镇。地形未识。土俗未谙。军情未接。而巳去之。虽有韩白为帅。无以成功矣。夫有非常之人。然后能行度外之事。汉用陈平捐黄金四万斤、不问其出入、遂以灭项羽。今之边臣。动支一钱谷。拔用一将挍。稍破长格。则文法吏且操尺寸以议其后。显效不录。流言亟行。彼方求免于谤讪之不暇。又何以责其有功。设令将得其人。任之有道。调停粮饷。厚恤边民。以裕其力。广开屯田疏通塩法。以丰其财。无以贵幸之臣间之。以一其权。假以岁年。不为人言沮夺。使得展布以尽其才。养威蓄锐。以待事会之来。虽一举取虏。可也。臣又闻之、天下事有本末边境末也 朝廷本也昔己巳之变、有一于谦。遂以安靖。近 孝宗晚年信任刘大夏。则北虏虽或跳梁。而终亦无患。斯治其本之效也。今夫富人之营居室者。刀锯斤削之工。岂必一一择之。亦惟求工师之良者而委任焉。指使羣匠各当其能。则其室易成而难坏。兵者国之大事。非特居室也。不为之择良工师可乎。今舍大图细。计其末而忘其本也。虽终日汲汲。岂有益哉。伏惟 圣明深为社稷至计、忧其所当先者。天下幸甚、极本穷源之论诚莫过于此。故臣条边务而以是终焉。

  ○诏修浚通州闸河议【通州闸河】

  臣伏以通惠一河、乃前元都水监郭守敬所开国朝自 文皇帝定鼎北方。岁漕东南租赋、以给京师、其始因济宁州同知潘叔正建言。命尚书宋礼平江伯陈瑄开通漕河、以代海运。而自通州、至都城四十里、间、陆挽为难。乃议浚守敬所开故道。置闸蓄水。以通漕舟。然岁久废弛。河日淤塞。仍用陆挽。车辆。脚价。所费不赀。遂致加耗日重。东南民力。不胜其困。当 纯皇帝时。尝议修复。而豪贵不便。讹言沸腾。假造妖异以动 上听。其事遂寝。识者恨之。迨今又数十年矣国计之屈、民力之困、又非曩时比。修复之计、诚宜亟行而不可缓者。幸赖 陛下圣明、俯从言者之奏。特命大臣相度可否。 诏旨谆切。期在必行。凡有志于经国者皆以为希世之遇。而异议之徒。犹籍籍病其功之难成。非特不智。葢不忠也。臣请得以备折之。今之议者曰、风水之说、世所恒言。通惠泉源出自西山、流经大内、今欲开导、虑于 诸陵及京城形势有妨、臣以为是特卜史鄙浅之言、君子不道也、就令有之。则河道山陵。地绝辽远。于其所谓阴阳向背之说。亦邈乎不相及。矧今不过因仍故道。稍加浚治。非有凿山通道动绝地脉之患也而于京城形势。亦何损乎。难者又曰国家财力方困。公私耗竭。骤兴大役。何以堪之。且水道之迟。孰与陆挽之疾乎。臣以为成大事者不计小费而不一劳者不永逸陆挽之费。岁无虑数十万。诚令捐三四年之赀。以就此役。犹将为之。而况故迹尚存。泉源不竭。功可计日而成。所费未必至是乎且舍陆就舟所费十倍水道淹留。不过数日。虽有剥载之劳。而无雨雪泥泞之阻。以其费之多寡。而当其行之迟疾。利害亦较然矣。难者又曰京城内外。游手何啻万人藉挽运僦直以餬口。一旦罢之。将使失业。恐生他变。臣又以为不然。夫所谓浚河者。非曰遂废陆挽也谓与陆挽并行也河成之后。立为禁例惟以通军民之运船。余若商贾之负载。官民之往来。仍从陆行则舟楫不至壅塞。车辆可以无废。一举而两利存焉民方便之。何变之生哉。凡悠悠之谈。其大指不出此三端。而自明者视之。皆不足忧也。夫天下事。谋之贵详。而断之在独。诗曰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惟庙堂之上。刚断不惑。而任事之臣。能一心为国。无怵于人言。则功可成矣。彼倡为异议者。特世家大姓。利僦直之入而巳。 朝廷之威令苟行。彼亦何敢嗫嚅其间哉。若夫修浚之法要在相度高下。窃闻京城地势。视通州为高而水势就下。蓄泄为难。河身浅。则遇旱易涸而难行。闸坐卑。则泉源迅疾而难积。今宜于近京之处。大东桥迤东挑掘令深。去高就卑使畧平坦增置闸坐多为板级上去则河平板高则水深而挽舟逆上者。无艰阻之患矣。仍添设治河之官。重其责任。时常加疏浚。凡诸仍势射利之徒。假以尚方供用为名。放舟挽阻。运船者。坐以违制之罪。启闭有节。蓄泄以时。此河一成而不废。则脚价可除。加耗可减。东南之民。庶几有瘳乎。且昔者置仓于通州。正以挽运艰难。不能全达京师。而为此权宜不得巳之计。有识者葢深为 朝廷忧之。己巳之难。尝用言者计。焚马房之刍粟矣、斯实前事之明鉴也。此河既开。通。仓可罢。军。士之受粮于官者。免往来担载之劳。而太仓陈陈之粟。深贮严城。可无意外之虞矣。岂非万世之利哉。抑臣又有私忧过计者。国家财赋、出自东南。所赖以通往来者。一河而巳。沛水淤塞。漕舟遂梗。籍令有不测之患。过于此者。又将何以待之是以先朝忧国之臣。如大学士丘浚者。尝建海运之策。其虑虽若迂远。而其说不为无征。臣愚以为漕运之法。固当万世无废。此策备而不用可也而海运之舟。亦可预习以备不时之需。宜博求谙知海道。如元之朱清张瑄者。使熟议而行之。万一有他故。此不来而彼来。亦国计之一助也。

  ○书大理卿胡公遗诗后【南畿巡抚】

  南畿初设巡抚胡公以严胡公去后周文襄継之因以宽二公行事如此以敕书所载胡公有搏击豪强之言而周公无之也二公皆为名臣昔在宣德初、吉郡胡公槩、以大理卿巡抚南畿、威望甚着、论者或颇讥其苛刻、然余尝闻诸长老言、当是时、天下又安、江以南人物浩穰、乡里渫恶、所为多踰礼制、 朝廷患之、赐公玺书、有袪除民害之语、惟公亦以为莠盛苗秽。不可不鉏。故其为政尚严。虽所诛罚。不必皆中。然一时并兼豪植之徒。蔪除略尽。奸宄革心。小民得职。去之百年。而其名声。犹赫赫使人畏仰。农甿走隶。皆知胡卿云。若公者。方诸汉吏。葢赵京兆尹扶风之流非耶。自承平久而法抗敝也。流俗之伦。以容养奸、蠹为宽厚。从政者雍容简贵。日坐官署默数岁月得美迁即去苟少出意见。有所建易。则众口諠哗。流言飞文。上下交构。必挤而去之。甚者陷之死。然后快。呜呼可悲也。巳令胡公在今日。身且不保。安望其功名发闻若是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一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选辑

  孙陆景元公羙挍

  陆宗伯文集(疏) 陆中丞文集(疏)

  陆宗伯文集(疏)

  陆树声

  ◆疏

  敬献愚忠以备采择疏

  答李雍野按院论水利

  ○敬献愚忠以备采择疏【圣学图治】

  臣因衰病成锢、屡次乞休、荷蒙 圣慈、俯 赐矜允臣受 恩深重、文定公亮节邵德海内有河岳之望十事疏忠爱正直退不忘君可谓大臣矣既捐躯不能以効驰驱之力、复披肝不足以形感激之词、今当远离 阙廷、瞻恋 天日臣区区犬马之忱、愿効万一、伏念臣本以颓庸、夙承知遇、顷缘收召、身际昌期、仰见 皇上聪明睿圣、 临御以来、任贤图治、讲学勤政、真不世出之 主矣臣愚尤望 皇上思此身、为 天地民物之主而一起居食息。务遵常度。念大位为 祖宗付托之重而一发号施令。务循旧章。以圣贤之言为必可行。以帝王之治。为必可法而朝夕纳诲。终始日新于以培养君德者。诚不可不豫也。至于经筵进讲儒臣启沃臣愚以为 宸严在上。或一时敷对未悉则记忆岂能尽周。宜令史臣采摭经史。凡圣贤之懿训。可为法戒及 本朝列圣创守之宏规。继述之大烈着为典谟者。櫽括其词辑略其要。如宋儒孙奭之上徽言。范祖禹之进帝学录。录成进 御以便省观。此亦 圣学缉熙之一助也。臣无任惓惓、然臣愚芹曝之诚、尤不止此、臣闻益之告舜曰儆戒无虞而首言罔失法度于此见法度之系于人国甚重也 祖宗之法纪。纤悉具备。今遵行既久。大纲举矣。而节目渐渝。或视为细故。而习以因循或乐于简便。而惮于修复。夫法之废也。始于细微。而成丁沿积。小不守则至□大。渐不可长矣。宜令诸司查照旧典。有则举之。不可废也。此法纪之所当严者也。诸司政令。所以明职掌。以一法守也。今事例多端条格不一。或乍经建白。而旋复改更。或见在施行。而随即寝革。夫轻于定令则下难遵承烦于立例则弊多出入狥时情者。得借以援引肆臆见者。或任其推移。甚非所以示画一也宜申敕部院司府。凡见行事例通行酌议。去烦就简申明裁定以便遵承。此政令之所当一者也。风俗者。世道之元气。风俗美则礼义兴而治道因之。数年以来。人情巧伪。习尚浇浮。骛声利者。善于趋时。饬廉隅者。病其绝俗。以承迎为将顺。以诡遇为通材。揣情分以立异同望风旨而为向背。或外无违异。而内则猜离。或貌虽诡顺。而心怀懻忮。持议者不务实而多务名。取人者或尚能而不尚德。虽当 圣作之期。戒谕谆切。一时渐改观听而革心之化未臻。夫朝廷有教化。而后四方有风俗。本原倡率之地。不当加之意乎。此士风之所当正者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未有民生不遂而可以称善治者。今生齿庶繁。民力凋耗譬之堂宇餙而杼柚空肤革完而脂膏竭。臣昔年赴召。道途所经自江淮而北。历齐鲁。畿辅咽喉之地。见驿传冲疲。夫役烦苦。民多流徙。不胜困穷。兼闻吴越闽广川蜀山陕诸处或敝于征徭或困于兵赋民穷财尽。所在皆然。吏非不知民隐然欲施赈贷则仓廪不继事宽恤则逋敛难蠲。德泽不宣。民困何由而苏宜 敕下所司酌议裕民长策。务求实惠。毋事虚文。条列 上裁通行抚巡守令永为遵守。使民生咸遂。不徒粉饰治平。此国本之所当虑者也。财用经国大计。其损益自然之数。不在民则宜在官。今赋敛之岁入有常政令之蠲除不一。财用调度。亦甚密矣。然太仓之粟未腐内帑之贯未朽。而下无藏富之民上有竭泽之虑。此不可不求其过也。夫江河不能实漏巵。欲足国用。必先均节。故止不急之营建。则力役舒裁非时之赏赉则浮滥抑。约内外之供亿则奢泰斥。禁奸墨之鱼蚀则掊克止斯非足国之本与。至于锦衣官挍。监局匠作军伍之鬻占。厨役之替补。冐滥冗食。积弊相沿。又不可不为之核汰也。此财用之所当议者也。建宗封以为藩屏。 祖宗训制明矣。今支庶日蕃。赋入不给人多禄少贫窘失所。踰城冐禁。越关渎奏者。屡经送发。不能禁止。议者以为宜限爵禄子女之数。然过于裁抑。则恐至伤恩。为之变通。则诿于无术将来势穷弊极。有不可胜言者矣。宜查据该部近年奏行条例中间或约束太严。所当通融。或区处未尽。所宜开载者。通行奏乞裁定以永遵依。至于欲慎辅导。则长史教授等官。宜稍加铨择年深者。一体升叙。毋委之闲废。以责其辅导之实。仍于臬司宪臣中择其职事稍简者。请 勑兼理宗室事宜凡事由长史司申呈抚按。委行覆查。方与奏 请。庶下无抑勒。而越例奏渎者。或少也。非权宜之一端乎、此宗藩之所当议者也自贡议成而外夷纳款求市。疆场安而岁省调发。有明效矣。然边圉无警。则偷惰易生。虏情难厌。则向背莫测、休兵日久。则战阵不习。市易往来。则禁防或疏如宋臣富弼所谓目前恃以无恐。将来将不知兵。兵不习战。不可不为之虑也。宜内乘闲暇以讲战守之宜。外察虏情以修抚驭之术。戒主帅之数易。严士卒之训练。侦东西夷分合之故。以携其纠聚。联各边镇臂指之势。以厚其声援而又申严二镇增修八事。以时稽其实。此边防之所当议者也。国家财赋。全仰河漕。迩岁河工修而运道通漕政举矣然黄水之溃决无时。河渠之通塞难料。天时之饥穰不一。每当春夏搬艘大集。严于催督。则商旅不行。万一岁事不登。征发稍后。或河流浅涩。致稽期会。加以沿河夫役十二总。漕卒罢悴、岁无息肩而堤防之修培。运船之补造岁费不给。不无轸当事者之虑。闻之先臣丘浚建议欲水陆并运。及兼行转搬之法。夫陆运费巨。不可行矣。乃河漕可常恃也。不可不权其变也。海运不可恃也、亦不可全废也转搬支兑可兼行也。不可执一也视时丰歉因势变通。在司国计者宜权其便矣。此漕运之所当议者也又臣备员礼官。窃详国朝 郊庙之制。国初因儒臣草创之议。二丘分祭。复定合祭之礼矣。至 世宗皇帝采言官之议、复主分祭。当时与议诸臣有谓祀地北郊。礼不经见。或谓礼行于郊。而百顺受职。不当以日月配天者。其言不有据乎。国初庙祀始建 四亲庙。已建 太庙凖 九庙之制矣至 世宗皇帝创定大礼。尊 二祖以表功德。列 羣庙以序昭穆。特建 世庙以奉 睿宗。已复祔享于 太庙。说者谓因情起义。全专享之尊。而不失昭穆之序。则 世庙为安。二者皆典礼之大。非臣下所敢轻议、方当稽古右文之世。正礼乐明备之时观会通以定一王之典。垂万世之法。其在今日、不识可徐为之议乎。乃若恩加于耳目之近矣而或远有所遗法详于条目之微矣而或大有所忽政体一矣。而开诚布公。同心一德。和衷之谊。不可无也铨选公矣而因材器使。循名责实综核之政。不可无也言路通矣而广听纳以防壅蔽审好恶以公举剌养正直忠厚之气不可无也。用内寺以给扫除可矣而倒持旁落之渐。可不厉为之防乎优外戚以示眷异可矣而非觊无厌之求。可不严为之制乎凡是数者、今大臣之所谟谋。侍从之所献纳台谏之所论列。 圣心尝加意而延纳之矣。又何假于臣言。但臣衰残余齿、恐溘先朝露、图报无由、故不揣跊陋、冐昧上陈固知尘露无裨于高厚、庶几蒭荛可备于采择、伏惟 圣明留意、臣不胜瞻恋祈仰之至

  ○答李雍野按院论水利

  窃闻之先猷谓治水之大要有二曰蓄曰泄非蓄无以防旱。非泄无以御潦。葢旱则资蓄以灌输涝则资泄以疏导。非独有泄而无蓄也故三吴谓之泽国泽者水之锺也西北低乡潮汐所不至者其□旱甚于沿海如主于治涝欲一决而涸之不几于因噎而废食乎今吴江而下浦港支渠分流而东者。谓之西水。西水盛。则海潮不能驾越迩缘支河浅涩。则西水之来者微缓海潮之至者湍迅。故潮至则势急而退速潮去则沙留而易凝退速则无灌输之实易凝则多淤淀之虞如仁台所谓水咸泥浊者或以此也。今所虑者潮沙日积河身渐仰。其于蓄泄不无两妨。论者谓吴江长桥之水、迤逦而东、由浦港支渠分流、放于海而下。犹之自咽喉而达之胷腹肠胃以下注尾闾者也如令咽喉鲠噎。胷腹肠胃壅塞则尾闾虽通。而津液不注。关鬲且将不利矣故浦港支河。尤宜浚治。务令深下。则停蓄流通无所壅塞遇涝则水藉以容纳。而不至于漫泛遇旱则水得以车戽而不苦于干暵。此两利之道也。乃若田间水道则请令田户各加疏浚。此又不待言矣今吴松之工已毕闻之当事者亦将有事于此仆老耄懵于世故因承下问率尔布此、

  陆中丞文集(疏)

  陆树德

  ◆疏

  民运困极疏

  ○民运困极疏【民运】

  疏上大司农王公国光覆行之至今为吴民利

  夫东南财赋之来。有军运。有民运。军运以充六军之储。民运以供百官之禄。人皆知军运之重。而不知民运之苦。尤有深可悯者。夫军运以十军而运米四百石。或五百石。民运以一民而亦运米四百石。或五百石。军运之船。皆官所造。而军不知。民运之船。则民自顾。而官不知。军运以军法结为漕法。一呼百应。人莫敢犯。民运以田里小民。供役远道。语言鄙俚。衣服村贱。而人人得而侮之。军运经各该分司衙门。无抑勒需求之苦。民运经各该衙门。动以迟违情由。问拟工罪并诸杂色使用。每一处辄费银十五六两。少亦不下十两军运过洪闸一钱不烦。而洪夫闸夫。其与挽拽。民运每过一洪用银十余两。过一闸。用银五六钱所过共三洪五十余闸。而费可知矣。其最苦者。船户皆江淮奸民。惯造此船。装载白粮。每顾船价。及撑驾夫价。计不下二百余两粮一入船。其驱使粮长。不啻奴婢。每日供奉船长及撑驾夫。不啻奉其父母。葢粮在船中。即粮长身家所系吞声忍气。曲为顺从。势不得不然也。其最所畏者。军运每凌虐民运。有等豪恶之军。故将已船撞擦民运之船。民船板厚而军船板薄。微有损伤。即便蜂攒簇拥。尽入民船。百般挟诈。不厌其欲不已也。此其苦之在途者。缕缕若此。其它入京揽头之需索。入仓交纳之艰难。又有不可胜言者凡此皆以供百官之禄也。尽斯民筋力之脂。竭斯民嘘噏之气而米始就仓。困苦极矣嘉靖十年以前。民运尚有保全之家。至嘉靖十年以后。凡充是役。未有不破家者。近来东南流离日众。逋负日多。邑里萧条盗贼滋起。莫不由斯。根本重地。一至于此。诚不可不深虑也。臣产东南、亲见此苦、常切痛心、询诸父老、咸谓宜将白粮并入运军顺带。此法宜行但稍厚津贴可耳使民出所有以益军。军出余力以代民。似亦无不可者。但今年期限已迫、尚未敢轻议上 请、今所当议者、合无将民运并入议单兼责之漕臣。令各该参政一体督促进闸。总运参政督催至京。则军运不敢肆其凌虐。船户不得恣其奸贪。而洪闸亦可无需索之患。如有此等、许不时呈告以凭警治、伏乞 勑下该部会议施行、仍要申示庶乎民困少苏、民心欢趋、而益以彰我 皇上惠养元元之初政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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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都谏奏疏(疏)

  张翀

  ◆疏

  杜狡夷以安中土疏

  罢额外进献以重诏令疏

  亟诛蛊惑遗奸以隆圣治疏

  遵成法革弊政以培国脉事

  ○杜狡夷以安中土疏【杜绝倭贡】

  顷者日本国差来进贡使人宗设等、与后到一起宋素卿等、在于浙江宁波府地方、互执诈伪、相与雠杀、因而横肆抄掠、戕杀官民、一时廵察备御等官、坐视恬然、任其逸去、节该镇守太监梁瑶廵按监察御史欧珠陈德鸣先后报到、臣等闻之、相顾惊愕、窃惟外夷入贡、我国家着有常法、其来也接之以礼、其叛也示之以威、其所以自为备、固不以逆顺为之疏虞也、日本国僻在东海、旧号倭奴、自汉魏之际、巳通中国俗尚贪狼、颇知用兵、唐攻百济、白江口之战、大受挫衄、以有日本为之强援也、在胜国时、许其互市、艨艟数十、戈矛充斥、时出其重货贸易、即不满所欲燔爇城郭、大肆侵轶、世祖至元十八年、击日本兵十余万、死于海岛、还者仅三十人、蠢兹裔夷、恃其窟穴之幽、凶狡之性、往往出没海洋、窥伺中土、得间则张其戎器。以劫杀为事。不得闲、则陈其方物。以朝贡为辞。刼杀则利民财。朝贡则利国赐。间有得不得。而利无不在。此倭奴之大情也。我 太祖高皇帝洞烛其奸、乃洪武七年及十四年两却其贡、僧人发陕西四川各等寺居住、仍着之 祖训曰、日本国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谋为不轨、故绝之、当夫开国之初、四夷宾服、虽西北大虏、皆远去边徼、稽颡阙庭、顾兹小丑、时犯海道、用此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要害去处、列置卫所及所设总督把总廵哨等官、又专设廵视海道副使一员、并都布二司堂上官、往来督视、所以备御之术可谓周且远矣、宣德之末、复来称贡、 朝廷不逆其诈、燕赏豊渥、捆载而归、葢堕其计中矣、正统中入我大嵩、犯我桃渚、屠杀蒸庶、血流成川、或得孕妇相与刳剔、计其女男以为赌酒之具、或缚婴儿于柱、沃之沸汤、视其啼哭以为笑乐其为荒淫秽恶不可胜言前吏部右侍郎杨守陈论著其害、最为深切、读者陨涕、乃今二起夷虏相继到来、既曰译得宗设等船只人口数目差异、又称译得宋素卿等勘合系应销缴而未销缴之数、逓相讪诋、至于数日、则是各官巳稔知其隙、情态矛盾、法应预防、况在彼无两贡之例。在此无两是之理。真赝未分。强弱巳判。譬之羣犬百十相聚。主之者所宜别其牢槛。严其羁绁。然后可保其无彼此吞噬之虞。一失措置。未有不狺狺而争。伤及人类者也今海上诸司、均承委注、惯乐因循、议处未定、而令素卿之盘般慢藏、启窥瞰之奸、逆状巳形而听宗设之谢罪、当面甘愚弄之术、先事未能协心以堤防、临期不能并力以剿杀遂致贼党翱翔海滨、为患叵测、苟或赦而不问、何以谢横死之生灵、或黜而不戮、何以警积年之偷惰、通合据法查究、创艾后来、及照日本国蕞尔海夷、利观中夏、先年使者肆为不道、荷我 圣天子仁圣、曲赐优容、兹以雠杀我地、谓宜檄诸夷之甲、兴问罪之师、但衅起使人、国王无罪、且其国与朝鲜琉球诸夷、俱系不征之列、载之 祖训、圣谟洋洋、伐之不祥、胜之不武、伏望 皇上敕下礼兵二部、作急计议、备行淮浙闽广镇廵等官、凡沿海要害去处、如遇前项夷船到彼、就便督发官军、并力截杀、仍行浙江镇廵等官、将见获夷党宋素卿等、译审明白、取问罪犯缘由、宋素卿先年潜从外夷人数、重赂逆瑾、脱网生还、宗设人众、俱系从逆贼徒、罪在不赦、通合正之典刑。以昭天朝之法。以严夷夏之防。但其中间容有出于胁从。非其本意。亦湏分别等第。量遣情轻数人归谕本国。以示好生。昔汉之英君谊僻、或弃珠崖、或谢西域、垂之史册、为世美谈、况倭奴诡谲、情态具有明验、若更许其通贡、是利彼尺寸之微、损我丘山之重、其于 圣祖垂训之意、不无背驰、尤望 皇上震赫斯怒、绝约闭关。永断其朝贡之途、毋徒敝所恃以事无用。此非臣等区区之私见。实沿海亿万生灵之心也。臣等又访得宁波绍兴等处、间有一种无赖。潜从外夷诱引作奸。如宋素卿者实繁有徒。合行出给榜文。于各该地方张挂晓谕。遇有前项无赖踪迹可疑。许邻里首告。官府不时觉察。即便擒拏。家属从重究治。庶几中国之势常尊。外夷之侮少御。而五兵不试。万邦咸宁。凡沿海生灵、得以共享太平之休无穷矣、

  ○罢额外进献以重诏令疏【罢止进献】

  窃闻之书曰、令出惟行弗惟反、传曰令重则君尊、又曰国之安危在出令、凡此皆圣人慎重之意、古之帝王所恃、以治平天下之术也、苟乐于迎合之说、昧于利害之归。轻狥其私、朝更夕改、则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天下之弊纷然杂出、此固苟且之政非臣等所望于 圣明之世也、顷者守备凤阳太监张阳题称乞处停止献新果品、该礼部覆题、奉 圣旨还都照旧例行、务要禁约下人、不许生事扰人、自取罪累、臣等谓此举动、该部言之。明白痛切、所宜遵承诏令、以贻久远之谋、根究奸谀、以杜贪戾之渐、乃奉纶音都照旧例、一槩容许、重疑人心、不知所谓例云者其张阳所称洪武年间之宣谕与逓年太监廖贵等之故事乎。抑大明会典 皇考集大成之书以传信于天下后世者也、夫凤阳王业兆基之地、号为中都、其进献诸果、应着令甲、使相继承以奉 宗庙、夫何畧焉而不之载也。葢月朔荐新。取其时鲜。以隆孝思。初不贵于远方难致之物。以劳吾民。况凤阳所产。即如张阳所开诸果。皆两京所素有。 皇祖之意。殆以验看守之勤惰。乐种艺之有成。或偶因便用之。岂虞后世遂以为例。相延于无穷耶会典不之载则其不以为例也审矣 陛下改元一诏、天下信之、与会典同为不刊之书、内一欵有曰各处镇守协守守备等官、不许假以进贡为名、佥取皂隶、科敛银两、扰害军民额外进贡一切停止、夫何诏墨未干、而破于奸谋、施行未几、而格于横议、不惜反汗、复启厉阶、夫匹夫食言、人且非讥、而况 天子之指挥、关系重大、一有不审、则人将睥睨 朝廷、以为可以窥测侮易、政令以为可以摇动、敝证连出、将不可制、只如茶芽一节、查得南直隶并浙江福建等处、凡地土所宜、皆入例贡、备载会典、未之有改、凤阳原非产茶地方、 陛下不察、误中其欺、曰茶芽只着自行收买进贡、臣等犹切疑之、以为阳之收买、或不出一时资也、既而侵寻复有此奏 陛下再中其欺、不惟不之罪也、而又重许之、凤阳根本重地、百姓连年饥荒、守备为地方设也、为张阳者正宜深加抚戢、用奠邦基、乃敢阴怀侧媚之私、外托年例之说、曰黄船则杂以人夫、曰茶芽则混入果品、巧饬词说、意在必行、公违诏书、全然不顾。此非明诏所能禁虽 明旨禁约不许下人生事然以积年鹰犬之徒一旦事权在手未免征夫索钱骚扰地方津贴打干重烦驿逓故曰 圣主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言重本也。烦民以为敬 列圣在天之灵。其肯享之乎。又况幸途一开、四方效尤、争进奇巧、何所底极、如唐之日进月进、宋之花石纲、史册照然、卒之罢敝天下、皇风因以不竞、其流之弊、虽未必遽至于此 明主谨无逸之戒、圣人重有渐之防、可不先事为之虑哉、大都宦官出守。若非蚤夜搜罗。指称名目。为希宠自私之图则块然地方束手坐食故进献为此辈第一事百计巧钻必得其门而后巳伏愿 陛下思诏令之当重。察利源之不可开。俯从该部所请。如遇前项果品成熟、选精洁奉献 皇陵、其南北进献果品并茶芽皆系额外、仍旧一切停止。切责张阳务宜安静、毋起事端、以作俑于天下。尤望申明 诏旨、通行各镇地方。今后但有违诏献者论之如律。罪在不赦。则于天下可以无事。而生民得所安矣

  ○亟诛蛊惑遗奸以隆 圣治疏【引诱内臣】

  窃闻治功难成而易败、邪术易惑而难祛、苟辨之不早、而去之不力、未有不败其垂成之功、而蹈巳覆之辙、邪正盛衰之分、理道得失之判、不可不察也、 陛下英明神圣、追古帝王、自入正大统以来、凡覆辙之弊、不惮更张、而治平之望、巳有端绪、顷者大内之间祷祠繁兴。上而 干清 坤宁等官。下而东次经厂等处。或三昼夜。或一永日。名为吉祥好事。修建不时。传闻宫中。以此成俗。而又特于 干清宫。令内臣十数人。专一习学经典。讲究科仪。赏赉逾渥。宠幸日密。夫斋醮之设宜就寺观之中而顾假之宫闱修设之徒例用缁黄之流而顾属之内竖议者皆以先朝罪人。各名下掌家管事人负。自分不逞。挟此邪术、以为尝试之计、而 陛下耳熟謟谀之言、心游老释之教、不觉堕其愚弄、曲奉淫诬、亲莅坛场。不以为异、流闻四方、播传后世、使 陛下负奉道之谤。蒙好佛之名。太监崔文等之罪、固有不容于死者矣、近该大学士杨廷和等、题为慎选左右、速停斋醮、以光 圣德事、极言虚诞诬妄利害、望 陛下特命司礼监官、查出蛊惑诱引人员、从重究治、并夤缘阿附之党、尽为斥逐、更欲 陛下、日以敬 天法 祖修德保身为先务、廷和等腹心大臣、义均休戚、其为虑甚远、其为 陛下甚忠、伏读批荅 旨意、仅云览卿等所言具见忠爱、朕巳知道了、而前项蛊惑阿附之徒。置之不问。侧耳旬日。重疑人心。夫去不善而不能远。大学之所谓过也。知恶而不能去。郭公之所以亡也。往年小人焦宁吴亮辈、寔挟此术、以误先朝、殷鉴不远、殊为可恶、复踵其故智、上累 圣德、使 陛下不知其非、则亦巳矣、知之而犹惑于其说、昵于其人、彼必以为崇高之深、非物议之所能摇、愈肆奸欺、凡以中 陛下之欲者、无所不至、因而干挠政事、牵复羣邪、伤太平之业、失四海之望、其为可虑、不但一节一目小小亏损而巳也、切计今日、宁远君子而不忍斥其徒、宁略人言而不欲违其教、亦以此倡说者皆谓 圣明一心敬信、可以延年、可以巳疾、交讙不巳、用坚 上心而不知神虑淡则血气和。嗜欲胜则疾疹作。古之圣帝明王。深惧尤物之灭周。女戎之败晋。慎之远之。福庆用昌。正不必过崇妖妄。以徒事无益之请也。昔宋太祖尝问养身之术。而王昭素以寡欲为先。真德秀进言于理宗。以亲贤为致寿之道。昭素之言。词约意尽。而德秀之谕恳切详明。其意以卷阿寔召康公广王心之诗。既曰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而继之以有孝有德以引以翼何者情欲易惑德性易移近妃嫔亵御之时多而亲学士大夫之时。少则逄迎扇惑罔非物欲。岂惟败德。抑以伤生。惟有孝有德者。以引之于前而翼之于后则日闻正言。日见正论其心恬淡而和平。其体优游而泮涣。保身长世之道要不出于此者。臣等侧闻顷来嫔御女谒。充积闺帷。而其间一二人者号为黠慧柔曼。为惑尤甚。是怠于日讲。疏于经筵。一切施行。渐多颇僻。葆养愆度。时见违和小人窥见间隙。遂以前项左道。上逆 圣意。殊无所忌夫以斋醮为足恃而恣无巳之欲于宫壶之间以荒淫为无伤而要难必之福于夷狄之术讲筵一暴而十寒。引翼日疏而日远。甚非古之帝王。所以求福不回。亲贤保身之道也。伏愿 陛下思 祖构之艰难。恤人言、之旁午、深察邪正之辨、深探理乱之归亟从廷和等所谓、先将崔文并一样蛊惑引诱人员、夤缘阿附、表里售奸之党通行拏送法司、明正其罪、尤望日御讲筵、以亲道德之士、日谨闺闼以塞情窦之非、或古今治乱、人心向背、务严苞桑之戒、而咨诹之益详、或鸡鸣淑女、厉阶妇人、务慎贯鱼之宠、而取舍之有定、如此、庶几道体不夺于人心、刚德不揜于汇昵、有以养性情之正、有以培寿命之源、政治光于 祖宗、而名寿加于尧舜、区区斋醮之举、无益有损、宜无足置之牙颊者矣、

  ○遵成法革弊政以培国脉事【请罢镇臣内臣】

  臣闻稽于古道、二帝所以圣仪刑文王、成王所以贤、伏惟我 皇上英资神断、冠绝古今、登极以来、夙夜忧勤、不惮兴革、思以复我 太祖 太宗之盛海内臣工、皆有以仰窥 陛下遹遵 祖宗之盛心矣、节该都御史何孟春及科道等官徐景崇汪渊卢琼杨钤王秀等、各题欲将各处腹里镇守内臣、通行查革、以靖地方节奉钦依、或推廉静老成的去、或查照旧制行、或谓镇守系是旧制、或谓这所言与成法有违因循牵制不欲变更、臣窃揆 圣意、非谓镇守内臣之设。真可恃以保我子孙黎民也。特以左右之人。交讙合噪。皆曰此 祖宗旧制也。载之会典而可稽 陛下亦曰此 祖宗旧制也。行之累朝而未改。踵讹袭非。不以为异不知所胶固者 景皇帝之弊法而非我 太祖 太宗之贻谋也夫 太祖之时。内官不得与外事。诸司与内官监文移不得往来。其为简柅之法不可尚巳。永乐初我 太宗皇帝乃命三四内臣镇守辽东开原、及山西等处、葢专为堤备边徼讥察非常而设、至于腹里地方。或遇有事。其镇守之任。或以公侯伯都督之武臣。或以尚书侍郎少卿之文职。事宁之日仍取回京。所以为万世计者。葢巳不遗余力矣。及正统之末。权阉误国。遂致我 英宗皇帝漠北之征。 景皇帝以郕王监国。寻据大位。天步艰难。所在盗贼蜂起。于是福建浙江山东四川等处、始命兼以内官为镇守。易文职以廵抚之名。臣惟 景皇帝之时、舒良王文之徒、表里用事、政以贿成无复忌惮、其前项内臣、固无可革之期矣、及我 英皇复辟、纪纲一新、重以吉祥石亨、恃宠招权、独留此弊政、以济其恶、日复一日、遂为故常、仰惟我 太祖高皇帝提一旅之众。建万世之业。我 成祖文皇帝转战五载。弘静万邦。其艰难险阻。葢巳备悉。而所以为圣子神孙之图者。周思曲虑。无不详尽。使内臣有益人国果可以镇守腹里地方臣知我 太祖 太宗当先为之矣而又何假于 景皇帝之手耶臣尝伏读天顺元年我 英宗皇帝复登宝位之诏。有庶弟郕王杜绝谏诤失德良多之语。纶音载颁。天下后世所共闻知。则 景皇帝数年之纪纲与其一时一事之指挥。偏颇谬戾。宜无足法者。兹固舍我 太祖 太宗万世无弊之法。而如 景皇帝之法。乃谓业已持久不复敢为。不亦乖舛之甚耶。夫 景皇帝原旨谓内臣朝廷家人、但有紧急事务、着他来说、其言似是而实非。其实无益而多损。只如往岁宸濠之变。逆节方萌。预发其奸者。按察副使胡世宁也。反状巳炽戡定其乱者。廵抚南贑都御史王守仁也。而镇守江西太监王宏、先事不能告密于京师。临时竟为甘心降虏。则所谓有事来说之云。其果足恃耶。夫太平则坐一省以毒 朝廷之生灵。遇变则怀顾望以孤 朝廷之委托。是镇守内臣之设。不惟无名而适以为奸雄之资。固愚臣之所未解者也。顷来各处镇守内臣、革面革心、不敢作恶、臣固知 陛下圣智神武、以犬马用人、羁绁衘勒、无复狂逸奔踶之虑。然縳穷奇之腹而欲其不飡。箝窃脂之口而使之不肉、区区之私。窃恐其可制于一时。而难保于他日。此愚臣所以不识忌讳。而肆为狂瞽之言也。夫汉高画一之法。变于孝武而复于昭宣。然后有吏称民安之效宋室忠厚之矢见。变于神宗而复于元佑。然后成旋轧转坤之功。今日承先朝大坏极弊之余。所在黔黎。困穷巳极重以灾异迭出。边檄交驰此正陛下痛革弊政以迓天休。扶植凋瘵。以培国脉之日也。伏望仰思 太祖太宗成宪之良。俯察 景皇帝立法之弊。及简会前后臣僚纷纷不巳之论。敕下该部集议。通将前项地方应革镇守内臣。逐一查革以复我 太祖 太宗之旧。他日书之史册曰革守镇内臣自 陛下始、葢真足以追配 二帝。而掩 成王矣。顾不伟欤。臣自分此言一出。未免为 陛下左右所不喜。然失今不言。为国家异日之遗恨。愚臣负国之罪。将无所迯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吴嘉胤绳如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杨椒山集(疏 书 序)

  杨继盛

  ◆疏

  请罢马市疏

  早诛奸险巧倿贼臣疏

  ○请罢马市疏【马市】

  臣至都下、见俺答求开马市之书、窃意上触圣怒、征讨之志已决。问罪之师。断不可巳。及廷臣会议、题奉钦依准暂开行、臣不觉仰天大呼、喟然长叹曰、国事乃至此哉、国事乃至此哉。夫以汉之武帝。唐之太宗不过二霸主耳。犹能威震夷狄。气压突厥。以 皇上之英武。国家之全盛。英雄豪杰。勇夫壮士之伏于艹茅下位者。又不可胜数。其蠢兹胡虏。反不能生擒酋长剿绝苗裔。而乃为此不得已下策之事哉臣请以开马市之十不可者为 皇上陈之、夫开马市者、和议之别名也。虏素宾服、尚不可言及此、去年入寇、杀掳如此之惨、则神人所共愤、不共戴天之深雠矣、今不惟不能声罪复雠。而反与之为此和议之事何以上解 列祖之怒。下纾百姓之恨乎。此忘天下之大雠。一不可也。信者、 人君之大宝。 匹夫匹妇。尚不可少失信义。况于 皇上北伐之命屡下。臣民所共知。四裔所共喻者也。方今各处兵马集矣。粮艹器械备矣。天下日夜引领仰望王师之兴。乃翻然而有开马市之议。则平日之所以选将练兵者为何。备粮艹器械者为何。不有以孤百姓仰望之心乎。此失天下之信义。二不可也。 人君居中制外。统驭四夷。以其有国威之重。以屈服之也。今以堂堂 天朝之尊。而下与犬羊为此交易之事。是天壤混淆。冠履同器。将不取笑于天下后世乎。此损国家之重威三不可也天下豪杰。闻胡虏杀戮人民之惨。奸掳妇女之辱。其愤恨不平之气皆欲与逆贼决一死战。虽深山穷谷之隐逸。亦愿出以复天下之雠。今马市一开则举相谓曰朝廷忘赤子之雠。厌兵甲之用矣。将焉用我哉将见在林下者不肯出。在册籍者将谋去矣。异日欲复召号。谁肯兴起。此隳豪杰效用之志。四不可也。自去岁大变之后。天下颇讲武事。虽童子儒生。亦知习兵。此机既动兵将日强今市马一开。则举相谓曰。中国夷狄已和。天下已无事矣将焉用武哉。有边镇之责者日弛其封守之防无兵戎之寄者益惰其偷安之气矣废弛既久。一旦有急。何以整顿魏绛和戎十策不能如此详悉此懈天下修武之心五不可也宣大人民怀携二之心久矣。一向虽有交虏之事。犹畏王法之严。而不敢自肆也。今马市一开则彼之交通者。乃王法所不禁。将来勾引之祸。可胜言乎。此开边方通虏之门六不可也天下人民。惮于水旱征役之苦。人人有思乱之心。特畏国家之兵威。而不敢变动也。今马市一开。则彼皆以为天下兵威已弱。蠢兹丑虏。尚不能服。群起为盗。又焉能制则将来腹心之变可胜言乎此起百姓不靖之渐七不可也去年胡虏深入。虽未见一兵交战。然犹以为我军仓卒未备。其疑畏之心尚在也今 皇上声罪致讨。调兵半年。及至于今。止为马市之开。则彼得以窥我之虚实矣目中又奚有乎我哉此长胡轻中国之心八不可也犬羊之性。变诈无常。谋深计巧。反出我之上我将欲以此羁縻乎彼。殊不知彼以此愚弄乎我。或遣重臣载金帛至边等候开市。彼违约不来。交易未可知也。或因交易而即行猖獗撞关而入未可知也或今日交易而明日入寇未可知也或遣众入寇而驾言别部落入寇未可知也或以疲马而过索重价。或因市马而过计重赏或市马之后而别有分外不堪之求又未可知也是我不能以羁縻乎彼。彼得以愚弄乎我矣。此堕胡虏狡诈之计九不可也胡虏之产马有穷。中国之生财有限。大同之马市一开。宣府延绥等处。定不可罢。以马与银数计之。每年市马约数十万匹。四五年间须得马数百万匹每年约用银数百万两。四五年间。须费银数十万两。一旦胡虏之马已尽。中国之财告乏。将安处乎。永久之计。将安在乎。此中国之财。胡虏之马。两难相继十不可也彼倡为开马市之议。以欺诳 皇上者。其谬说不过有五。有曰外开马市。暂以为羁縻之术。内修武备。实以为战守之计耳。殊不知马市之开。乃所以自羁縻乎我。非所以羁縻乎彼也虏性无餍。请开马市之后。或别有所请。许之。再有所请。又许之。请之不巳渐至于甚不堪者。一不如意。彼即违约则彼之入寇为有名。我之不应其所求为失信矣。孰谓犬羊无餍之欲。可以马市之小利羁縻之乎。如曰欲修武备以图战守。虽不用此羁縻之术亦可矣。此其说之谬一也。有曰方今急缺马用。正欲买马。一开马市。则我马渐多。彼马渐少。岂不两便。然市马非以之耕田驾车也。不过为征虏计耳。如交易果可以无事。则市马又将安用乎。不益重其纷纷之扰乎况虏以马为生。彼安肯以自乘之良马而市于我乎不过瘦弱不堪之物不服水草将不日俱毙而巳此其说之谬二也有曰初许市约。暂系乎犬羊之心。将来许贡。则可为永久之计。夫谓之进贡者。岂古之所谓咸宾来王者哉不过我予彼以重利苟免目前之不来彼贪我之重利暂许目前之不入耳况市马我犹得以少偿其费。许贡。则彼白手来取重利矣。是市马则获小利而无名。开贡则虽有名而费大市马固不可。许贡亦岂可哉。此其说之谬三也。有曰虏虽犬羊。最不失信。观其声言某时抢某处。再不愆期可验彼既许其市后不来。则断保其再不入寇。殊不知虏之种类日繁。加之以掳掠人口日增。其日用之服食器用。俱仰给于中国。市马之利。焉足以尽供其所费。彼非尽皆义士。孰肯守小信而甘于冻馁。以至于死乎。纵使少有羁縻。不过暂保一二年无事耳不知二三年之后。将何如处哉此其说之谬四也。又有曰隹兵不祥。不可轻用。与其劳而动众征讨于千里之外。而胜负难必。孰若暂开马市。休兵息民。而急修内治之为上乎。噫。为此说者。是损国家之兵威。养虏寇于日盛坏天下之大事。必自此言始矣。若曰隹兵不祥。则舜之征苗。文之遏莒。汤之伐葛伯。高宗之伐鬼方。岂尽皆不祥者哉。葢春生秋杀之迭行。上天生物之道也。恩赏兵威之并用。王者御世之权也。譬如人身四肢俱若痈疽毒且内攻。乃犹专食膏梁。而惮用药石。将不至于伤其元气乎。此其说之谬五也。夫此十不可五谬之说。明白易知。则马市之开。不利于我中国明矣。而于虏贼则甚利焉。葢数十年来。虏贼以中国之百姓为佃户。秋后则入而收其租。虽巳得计。犹有往来奔走之苦。日夜杀人之劳也。去年入寇。莫敢与敌。虚实既巳觇矣。故今请开马市。则可以坐收中国之重利。况马掳自中国者。春时艹枯。则市之。秋后马肥则入而再掳之备悉虏情。及至来春又再市之以轮回之马。获青蚨之利。是昔日彼犹为出门讨租之人今日我则为上门纳租之户。臣言及此。其愤恨可胜言哉。夫此事利于虏贼而不利于中国。满朝臣工。皆知其不可。然有人敢议而行之。无一人敢非而止者。何哉。彼议而行之者。其意以为征讨之事。巳难收拾。虏再入寇。 皇上刚明。必追究夫谋国者之不忠。专征者之不勇。误事之祸。何以能免。况前日交通巳有成效莫若委曲致开马市。犹可二三年苟延。日后时事未知如何且暂免目前之祸。暂固目前之宠。虏纵背约再为脱避之计未晚也然不思 皇上所以宠任之专。礼遇之厚。爵位之重。锡予之隆者。葢欲其主张国是。征讨逆贼也。岂徒欲开马市而巳哉。其所以不敢非而止之者。其意以为事权既不在我。时势既巳鹘突。有欲谢重担于人而无由者。吾何以冐祸担当。使有所言而马市罢开。弛其防守。而虏再深入。则必归咎于止开马市之人。加之以误国事之罪矣。孰若隐默不言。大家因循之为上乎。然胡虏之寇与不寇。不系于马市之开与不开前此未尝有议开马市而止之者去年胡虏何以深入此时罢开马市。虏或入寇。亦与去年同耳。止开马市之人。夫岂误天下者哉

  ○早诛奸险巧倿贼臣疏【相嵩弹章】

  臣前任兵部车驾司员外郎、谏阻马市、言不及时、本内脱字、罪应下狱、被逆鸾威属问官、将臣手指拶折。胫骨夹出。必欲置之于死、荷蒙 皇上圣恩、薄罚降调不二年间。复升今职。夫以孤直罪臣、不死逆鸾之手、巳为万幸、而又迁转如此之速。则自今巳往之年。皆 皇上再生之身。自今巳往之官。皆 皇上钦赐之职也。臣蒙此莫大之恩、则凡事有益于国家、可以仰报万一者、虽死有所不顾、而日夜祗惧、思所以舍身图报之道、又未有急于请诛贼臣者。况臣官居兵曹、以讨贼为职、然贼不专于胡虏、凡有害于社稷人民者。均谓之贼。臣观大学士严嵩、盗权窃柄、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方今在外之贼、惟胡虏为急。在内之贼惟严嵩为最。胡虏者犬羊之盗、疮疥之疾也、贼嵩者门庭之寇心腹之害也。贼有内外攻宜有先后未有内贼不去而可以除外贼者故臣请诛贼嵩当在剿绝胡虏之先且嵩之罪恶贯盈、神人共愤、徐学诗沈炼王宗茂等、常劾之矣、然止言嵩贪污之小、而未尝发嵩僣窃之罪、嵩之奸佞、又善为摭餙之巧、而足以反诬言者之非、 皇上之仁恕、又冀嵩感容留之恩、而图为改邪归正之道、故嵩犹得窃位至今、嵩于此时、日夜感恩可也、岂意言者之多、而益密其弥缝之计、因 皇上之留、而愈恣其无忌惮之为、众恶俱备四端巳绝、虽离经叛道、取天下后世之唾骂、亦有所不顾矣、幸赖 皇上敬天之诚、格于皇天、上天恐奸臣害 皇上之治、而屡示灾变以警告去年春雷久声、占云大臣专政、然臣莫大于嵩、而专政亦未有过于嵩者、去年冬日下有赤色占云下有叛臣、夫曰叛者非谋反之谓也、心不在君而背之者皆谓之叛。然则背君之臣。又孰有过于嵩乎。如各处地震、与夫日月交食之变、其灾皆当应于贼嵩之身者、乃日侍其侧而不觉、上天仁爱警告之心、亦恐怠且孤矣、不意 皇上聪明刚断、乃甘受嵩欺、人言既不见信、虽上天示警、亦不省悟、以至于此也、臣敢以嵩之专政叛君之十大罪、为 皇上陈之、我 太祖高皇帝、亲见宰相专权之祸遂诏天下罢中书丞相、而立五府九卿、分理庶政、殿阁之臣、惟备顾问、视制草、不得平章国事、故载诸 祖训、有曰以后子孙、作皇帝时、臣下有建言设立丞相者、本人凌迟、全家处死、此其为圣子神孙计、至深远也、及嵩为辅臣、有其权而避其名甚无谓也俨然丞相自居、挟 皇上之权。侵百司之事。凡府部每事之题覆。其初惟先呈稿。而后敢行。及今面禀而后敢起稿嵩之直房。百官奔走如市。府部堂司。嵩差人络绎不绝。事无大小。惟嵩主张。一或少违。显祸立见。及至失事又谢罪于人虽以前丞相之专恣。未有如斯之甚者。是嵩虽无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权。此语极透有丞相之权。无丞相之干系以故各官之升迁。未及谢恩。先谢嵩矣。葢惟知事权出于嵩。惟知畏惧奉承于嵩而巳。此坏 祖宗之成法。一大罪也。权者人君所以统驭天下之具。不可一日下移。臣下亦不可毫发僣踰。 皇上令嵩票本。葢任人图政之诚心也。岂意嵩一有票本之任。遂窃威福之权。且如 皇上用一人。此犹浅露者耳嵩即差人先报曰。我票本荐之也。及 皇上黜一人。嵩又扬言于众曰。此人不亲附于我。故票本罢之。 皇上宥一人。嵩即差人先报曰。我票本救之也。及 皇上罚一人。嵩又扬言于众曰。此人得罪于我。故票本报之。凡少有得罪于嵩者。虽小心躲避。嵩亦寻别本带出 旨意报复陷害是嵩窃 皇上之恩。以市巳之惠。假 皇上之罚。以彰巳之威。所以群臣感嵩之惠。甚于感 皇上之恩。畏嵩之威。甚于畏 皇上之罚也。用舍赏罚之权。既归于嵩。大小臣工。又尽附于嵩。嵩之心胆。将不日大且肆乎。臣不意 皇上之明断。乃假权于贼手如此也。此窃 皇上之大权。二大罪也。善则称君、过则归巳、人臣事君之忠也、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葢人臣以巳之善、而归之于君、使天下皆称颂君之德、不敢彰己之能、以与君争功也、嵩于 皇上行政之善、每事必令子世蕃传于人曰、 皇上初无此意、此事是我议而成之、葢惟恐天下之人。不知事权之出于已也。及今则将 圣谕、及嵩所进揭帖。刻板刊行。为书十册。名曰嘉靖疏议。此似非平心语使天下后世。皆知 皇上以前所行之善。尽出彼之拨置主张。 皇上若一无所能者。人臣善则称君之忠、果若此乎、此掩 皇上之治功。三大罪也。 皇上令嵩票本、葢君逸臣劳之意、嵩乃令子世蕃代票。恣父逸子劳之为。世蕃却又约诸干儿子赵文华等。群会票拟。结成奸党。乱政滋弊。一票屡更数手。机密岂不漏泄。所以 旨意未下、满朝纷然巳先知之。及 圣旨既下。则与前所讲。若合符契。臣初见嵩时、适原任职方司郎中江冕、禀事于嵩曰、昨御史蔡朴参守备许实等失事、本部覆本、巳具揭帖与东楼闻东楼巳票送入。未知如何、东楼者、世蕃之别号也、嵩云小儿巳票罚俸、内分二等、甚有分晓、 皇上定是依拟、臣初甚疑、及后 旨下、果如嵩言、即臣所亲见一事则其余可知矣又前经历沈炼、劾嵩、 皇上将本下大学士李本票拟、本又熟软庸鄙、奔走嵩门下、为嵩心腹、感嵩之恩、畏嵩之威、怆惶落魄、莫知所措、差人问世蕃如何票、世蕃乃同赵文华拟票停当、赵文华袖入、逓与李本、李本抄票封进此人所共知也、即劾嵩之本、世蕃犹得票拟。则其余又可知矣。是嵩既以臣而窃君之权、又以子而并巳之权、百官孰敢不服、天下孰敢不畏、故今京师有大丞相。小丞相之谣。又曰此时父子二阁老、他日一家尽狱囚。葢深恨嵩父子并专权柄故耳。此纵奸子之僣窃、四大罪也、边事之废坏、皆原于功罪赏罚之不明、嵩为辅臣、以明功罪、以励人心、可也、乃为垄断之计、先自贪冐军功、将欲令孙冐功于两广、故先布置伊表侄欧阳必进为两广总督、亲家平江伯陈圭为两广总兵、乡亲御史黄如桂为广东廵按、朋奸比党。朦胧凑合。先将长孙严效忠冐两广奏捷功、升所镇抚、又冐琼州一人自斩七首级功、造册缴部、效忠告病、乃令次孙严鹄袭替、鹄又告并前效忠七首级功、加升锦衣卫千户、今任职管事、有武选司旦乆字十九号堂稿可查、夫效忠严鹄、皆世蕃子也、随任豢养、未闻一日离家至军门。乳臭孩童。亦岂能一人自斩七首级。而假报军功。冐滥锦衣卫官爵。以故欧阳必进。得升工部尚书。陈圭告病回京。得掌后府印信。黄如桂得骤升太仆寺少卿。是嵩既窃 皇上爵赏之权。以官其子孙。又以子孙之故。升迁其私党。此俑既作。仿效成风。蒋应奎等。令子冐功打死发遣。皆嵩有以倡之也夫均一冐功也在蒋应奎等贪冐。科道则劾之。在嵩贪冐人所共知科道乃不敢劾则嵩积威威足以箝天下之口可知矣。此冐朝廷之军功。五大罪也。逆贼仇鸾总兵甘肃、为事革任嘉靖二十九年、张达等阵亡、正胡虏窃伺之时、使嵩少有为国家之心选一贤将。胡虏闻知。岂敢轻犯京师。世蕃乃受鸾银三千两。威逼兵部。荐为大将。及鸾冐哈舟儿军功。世蕃亦得以此升官荫子。嵩父子彼时。尝自夸以为有荐鸾之功矣。及鸾权日盛。出嵩之上。反欺侮于嵩。尝自叹以为养虎遗患。后又知 皇上有疑鸾之心。恐其败露连累。始不相合。互相诽谤。以冺初党之迹。以眩 皇上之明。然不知始而逆鸾之所以敢肆者。恃有嵩在终而嵩与逆鸾之所以相反者。知 皇上有疑鸾之心故耳。是勾虏背逆者鸾也。而受贿引用鸾者。则嵩与世蕃也。使非嵩与世蕃。则鸾安得起用。虽有逆谋。亦安得施乎。进贤受上赏。进不肖受显戮。嵩之罪恶。又出鸾之上矣。此引背逆之奸臣。六大罪也。嘉靖二十九年、胡虏犯京深入失律、归路已绝。我军奋勇。正好与之血战。一大机会也。兵部尚书丁汝夔、问计于嵩。嵩宜力主剿战。以伸中国之威以纾 皇上之忧可也。乃曰京师与边上不同。边上战败。犹可掩饰。此处战败 皇上必知。莫若按兵不动。任贼抢足。便自退回。以故汝夔传令不战。及 皇上挐问汝夔。求救于嵩。嵩又曰。虽是拿问。我具揭帖维持。可保无事。葢恐汝夔招出真情。故将此言啜哄。以安其心。汝夔亦恃嵩平日有回天手。故安心不变。及汝夔临刑。始知为嵩所误。乃大呼曰。严嵩误我矣。此人所共知也。是汝夔不出战之故天下皆知为嵩主张。特 皇上不知之耳。此误国家之军机。七大罪也。黜陟者。人君之大权。非臣下可得专且私也。刑部郎中徐学诗、以论劾嵩与世蕃。革任为民矣。嵩乃于嘉靖三十年、考察京官之时。恐吓吏部将学诗兄中书舍人徐应丰罢黜。荷蒙 圣明洞察其奸。将应丰留用。夫应丰乃 皇上供事内庭之臣。嵩犹敢肆其报复之私则在内之臣。遭其毒手者。又何可胜数耶。户科都给事中厉汝进。以论劾嵩与世蕃。降为典史矣。嵩于嘉靖二十九年考察外官之时。逼吓吏部将汝进罢黜。夫汝进言官也。纵言不当。 皇上既降其官矣。其为典史。则无过可指也。嵩乃以私怨罢黜之则在外之臣。被其中伤陷害者。又何可胜数耶。夫嵩为小人。故善人君子多与之相反。嵩不惟罢其官。又且加之罪。不惟罚及一身。又且延及子弟。致善类为之一空。比时计数。正人君子能几人哉。是黜陟之权。 皇上持之以激励天下之人心贼嵩窃之以中伤天下之善类。此专黜陟之大柄。八大罪也。嵩既专权。则府部之权。皆挠于嵩。而吏兵二部。大利所在。尤其所专主者。文武官之迁升。不论人之贤否。惟论银之多寡。各官之任。亦通不以报效 皇上为心。惟日以纳贿贼嵩为事。将官纳贿于嵩。不得不剥削乎军士。所以军士多至失所。而边方为甚。有司既纳贿于嵩。不得不滥取于百姓。所以百姓多至流离。而北方之民为甚。一人专权。天下受害。怨恨满道。含冤无伸。人人思乱。皆欲食嵩之肉。 皇上虽屡加抚恤之恩。岂足以当嵩残虐之害。若非 皇上德泽之深。 祖宗立法之善。天下之激变也久矣。军民之心。既怨恨思乱如是。臣恐天下之患不在胡虏。而在域中。此失天下之人心。九大罪也。风俗之隆替。系天下之治乱。我朝风俗淳厚近古。自逆瑾用事。姑为少变。 皇上即位以来。躬行古道。故风俗还古。及嵩为辅臣。謟谀以欺乎 上贪污以率其下。通贿殷懃者。虽贪如盗跖而亦荐用。奔竞疏拙者。虽廉如夷齐而亦罢黜。一人贪戾。天下成风。守法度者以为固滞。巧弥缝者。以为有才励廉介者。以为矫激。善奔走者。以为练事。卑污成套。牢不可破。虽英雄豪杰。亦入套中。从古风俗之坏。未有甚于此时者。究其本源。嵩先好利。此天下所以尚乎贪。嵩先好谀。此天下所以皆尚乎謟。源之不洁。流何以清。风俗不正。而欲天下之治得乎。此坏天下之风俗。十大罪也。嵩有十大罪。昭人耳目。以 皇上之聪明。固若不知者何哉。葢因 皇上待臣下之心。出于至诚。贼嵩事 皇上之奸入于至神以至神之奸而欺至诚之心无怪其堕于术中而不觉也臣再以嵩之五奸言之。知 皇上之意向者。莫过于左右侍从之臣。嵩欲托之以伺察 圣意。故先用宝贿结交情熟。于 皇上宫中一言一动。一起一居。虽嬉笑欷戏之声。游观燕乐之为。无不报嵩知之。每报必酬以重赏。凡 圣意所爱憎举措。嵩皆预知。故得以遂逢迎之巧。以悦 皇上之心。 皇上见嵩之所言所为尽合 圣意。葢先有人以通之也是 皇上之左右。皆贼嵩之间谍。此其奸一也。通政司纳言之官。嵩欲阻塞天下之言路。故令干儿子赵文华为通政司使。凡章奏到。文华必将副本送嵩。与世蕃先看。三四日后。方纔进呈。本内情节。嵩皆预知。事少有干于嵩者。即先有术以为之弥缝。闻御史王宗茂劾嵩之本。文华停留五日方上。故嵩得以展转摭拾其过、是 皇上之纳言。乃贼嵩之拦路犬此其奸二也。嵩既内外弥缝周密。所畏者厂卫衙门缉访之也。嵩则令子世蕃。将厂卫官笼络强迫。结为儿女亲家。夫既与之亲。虽有忠直之士。孰无亲戚之情。于贼嵩之奸恶。又岂忍缉访发露。不然。嵩籍江西。去京四千余里。乃结亲于此。势属不便欲何为哉不过假婚姻之好。以遂其掩餙之计耳。 皇上试问嵩之诸孙。所娶者谁氏之女便可见矣。是 皇上之爪牙。乃贼嵩之葛。此其奸三也厂卫既为之亲。所畏者。科道言之也。嵩恐其奏劾。故于科道之初选。非出自门下者。不得与中书行人之选。知县推官。非通贿门下者。不得与行取之列。考选之时。又择熟软图融出自门下者。方补科道。苟少有忠鲠节义之气者。必置之部属南京使知其罪。而不得言言之而亦不真既选之后。闻公此疏未上往拜严世蕃时天甚寒世蕃留公饮美酒公别止帚于马上呼名自骂遂决志上矣公拜世蕃时此疏在有袖中也此系公轶事执友陈眉公为予言之或入拜则留其饮酒。或出差则为之饯赆。或心有所爱憎则唆之举劾。为嵩使令。至五六年。无所建白。便升京堂方面。夫既受嵩之恩。又附嵩且有效验孰肯言彼之过乎。其虽有一二感 皇上之恩而欲言者。又畏同类泄露。孤立而不敢言。而嵩门下之人。每张大嵩之声势。阴阻其敢谏之气以故科道诸臣。宁忍于负 皇上。而不敢忤于权臣也。是 皇上之耳目。皆贼嵩之奴仆此其奸四也。科道虽笼络停当。而部官有如徐学诗之类者。亦可惧也。嵩又令子世蕃将部官之有才望者。俱网罗门下。或援之乡里。或托之亲识。或结为兄弟。或招为门客。凡部中有事欲行者。先报世蕃知。故嵩得预为之摆布。各官少有怨望者。亦先报世蕃知。故嵩得早为之斥逐。连络蟠结。深根固蔕。合为一党互相倚附。各部堂司。大半皆嵩心腹之人。 皇上自思左右心腹之人。果为谁乎。此真可为流涕者也。是 皇上之臣工。多贼嵩之心腹。此其奸五也。夫嵩之十罪、赖此五奸以弥缝之识破嵩之五奸、则其十罪立见、噫嵩握重权、诸臣顺从、固不足恠、而大学士徐阶、负天下之重望。荷 皇上之知遇。宜深抵力排。为天下除贼可也。乃畏嵩之巧。足以肆其谤。惧嵩之毒。足以害其身。宁欝怏终日凡事惟听命于嵩。不敢持正少抗。是虽为嵩积威所刼。然于 皇上。亦不可谓之不负也。阶为次辅、畏嵩之、威亦不足恠、以 皇上聪明刚断。虽逆鸾隐恶。无不悉知。乃一向含容。于嵩之显恶。固若不能知。亦若不能去。葢不过欲全大臣之体面。姑优容之。以待彼之自坏耳。然不知国之有嵩。犹苗之有莠。城之有虎。一日在位。则为一日之害。 皇上何不忍割爱一贼臣。顾忍百万苍生之涂炭乎。况尔来疑 皇上之见猜。巳有异离之心志。如再赐优容姑待之恩。恐致以前宰相之祸。天下臣民。皆知其万万不可也。臣前谏阻马市、谪官边方、往返一万五千余里。道途艰苦。妻子流离。宗族贱恶。家业零落。真可感动幸复今职。方纔一月。臣虽至愚。非不知与时浮沉。可图报于他日而履危冐险。攻难去之臣。徒言取祸。难成侥幸万一之功哉。顾 皇上既以再生之恩赐臣。臣安忍不舍再生之身。以报 皇上。况臣狂直之性。生于天而不可变。忠义之心发于中而不可忍。每恨坏天下之事者。惟逆鸾与嵩。鸾巳殛死独嵩尚在。嵩之奸恶。又倍于鸾。将来为祸更甚。使舍此不言。再无可以报 皇上者。臣如不言。又再有谁人敢言乎。伏望 皇上听臣之言。察嵩之奸。群臣于嵩畏威怀恩。固不必问也公之获罪以此、 皇上或问二王。令其面陈嵩恶。或询诸阁臣。谕以勿畏嵩威。如果的实重则置以专权重罪。以正国法。轻则谕以致仕止帚家。以全国体。则内贼既去。 朝廷可清矣。将见胡虏前既闻逆鸾之死。今又闻严嵩之诛。必畏 皇上之 圣断。知中国之有人。将不战而夺其气。闻风而丧其胆。况贼臣既去。豪杰必出。功赏既明。军威自振。如或再寇。用间设伏。决一死战。虽系俺答之颈。枭吉囊之头。臣敢许其特易易耳。外贼何忧其不除。虏患何忧其不绝乎。内贼既去。外贼既除。其致天下之太平何有。故臣欲舍死图报。而必以讨贼臣为急也。然除外贼者臣等之责而去内贼者则 皇上之事臣感 皇上知遇之厚、不忍负荷 皇上再生之恩不能忘、感激无地、不避万死、

  ◆书

  与继津兄书

  上徐少湖翁师

  ○与继津兄书

  此事部中允行、而人皆避事、葢难其人而兄独勇往任之。则为众悦服。今本部既束高阁、而兄欲强行、则堂官恶之、同僚忌之、此不便一也、兄为拯援小弟之故、雠家欲害而无繇、乃今日寻事干、且自居受害之渊薮、此不便二也、弟访问宣大将官、俱云地方狼狈巳极、兵马必难整饬、所谓虽有善者无如之何、兄欲任之、万无成功之理、昨何道长慨然有开海运之请一无成功。人皆笑之。此不便三也。到彼处行事、凡有谋为、又先题请。兄自恃当道者。果欣而允之乎。抑或故阻其所为乎。此不便四也。许公之请、必欲其驻札阳和城、兄无兵马之寄、一遇有警、军将各守信地。遗一空城。虏或逼围。将何以为保身家之策。此不便五也、整饬兵马。责任甚重。万一失事。其责当与将领督抚等。兄自忖其当道者。肯恕兄乎。抑必加重于兄乎。此不便六也。细观许多之疏、葢恐一时失事、兵部参劾、故扯兵部官在内、将欲谢担于兵部衙门、且又云责令容彼提调、则若彼之属官者。埶机在彼持握。岂得自专行事。无事之日。受彼提制。有事之日。替彼顶缸。成功难必。祸害预知。此不便七也。夫识时势者在俊杰。此等时势。兄识之久矣。而必欲为此者。葢一念为国之诚。故利害有所不暇顾耳然欲干天下之事。当思其如何下手。如何收煞。事成如何结果。不成如何名目。死生虽不计。毕竟果不徒死不。思之思之。又重思之。弟非阻兄忠贞之为。若损友者。葢真见事必不可成耳况此时兄十分小心回避。犹恐祸及。何乃自投祸机乎。

  ○上徐少湖翁师【救荒】

  城中饿孚。死亡满道。人人惊惶。似非太平景象。夫京师之民、各有身役常业。何以顿至于死。而所死者。皆外郡就食之人也。葢缘各处司民牧者。无救荒之策之心。而京师有舍米舍饭。减价卖米之惠。故皆闻风而来。当其事者。又不肯尽心。鲜有实惠。故每冻饿以至于死。是以京师为沟壑。诱外郡之民而填之也。读此憬然念李文靖对真宗之语救荒自有均平普徧之政何必煦煦然为此小惠诱民以至于死乎莫若行令各处抚按有司。作急赈济。然后出给告示。谕以本处赈济之故。使各归乡里。又将所舍之米。预支二三十日。以为回家盘费之资。则穷民有乡井饱食之乐。京师无死亡道路之惨矣。连年丰稔。止有此岁之饿。一郡之粟自足以供一郡之食特在上者区处之无其道耳。官仓之粟。可赈济也。亦可价卖也。富室之粟。可劝借也。亦可责令减价粜也葢官仓除备边急紧。不可动支外。其余有积至数十年将腐者合暂变卖收价到秋易新。似为两便。富室有积粟至千万石者。皆坐索高价。以邀重利。故米价至于腾踊。合依少定价裁抑之。又当以礼奖劝借。官给以帖到秋偿还。则米价自可日减。穷民自返故乡矣穷民既无处办米。或卖产佣工。止可得钱。乃今分为等类。定为价数。则钱法纷乱而民益告病矣夫钱法之行也。或朝贵而暮贱。或此处用而彼处不用。若有神以使之。虽市人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其可以官法定之乎为今之计。当为权宜之术。不分等类。不问大小。俱责令折筭通行。其价数之多寡。任从民便。官府不得而与焉。则钱法可通而商民俱便矣。米价腾踊。日甚一日。令定为官价似为裁抑之术。然在京师则有所不能行者。葢各铺户之米。俱贵价籴买。非若外郡富家。田内自获。然今定为轻价。彼岂肯折本粜卖。且各处贩米者。一闻价轻。孰肯再来。外米不肯来内米不肯粜不知其将来至于何如也如定米价。亦俟春间贩米至者多。然后议之北地既荒。全赖南米之来。使河道阻滞。则来者延迟。恐缓不济事。贼盗甚多。或抢探一船。则后者闻风。孰肯再来。今宜行令各河道官。使开河之时。先放米航行。一遇壅塞。则遣官夫拽运。一若转运官粮然则米正月终可到矣。又行令各处地方官。使严加廵捕。防守护送。则贩者无失米之忧所来者必多矣。南米来者既多。又忧米价之不减乎。盗生于贫虽势所必至然荒年而至于盗起斯亦可忧矣闻各处抚按分付各属官。令其暂宽治盗之法。其意惧生变也。以故各官于盗贼之获。俱姑息宽纵之。此端一开。为盗者众贫者日至放肆富者日不安生是民之为盗。虽起于年凶亦上之人有以教之耳夫济荒自有长策。未闻教民为盗以救之也况渐不可长。民不可逞。恐堤防一撤。纪纲遂坏。其变有不可胜言者。宜行令各处抚按有司使遇盗贼仍治之如法法在防之于未治之于既无临时勃乱则禁盗乃所以止盗而止盗正乃所以救荒也

  ◆序

  苑洛先生志乐序

  ○苑洛先生志乐序【志乐】

  世之谈经学者、必称六经、然五经各有专业、而乐则灭绝无传、论治法者、必对举礼乐、然议礼者于天然不易之外。犹深求立异可喜之说。至于乐则废弃不讲。全德之微。风俗之敝。恒必由之。良可悲夫。然律吕与天地相为终始。方其隐而未彰也。天既生哲人以作之。则于其既晦也。天忍任其湮没已乎。阐明之责。葢必有所寄者。先生于是愓然省悟、退而愽极羣书。凡涉于乐者。无不参考其好之专。既而得其说矣于是有直解之作。或脱悟于载籍之旧。或神会于心得之精。或见是于群非之中。若天有以启其衷者。终而观其深矣。于是有志乐之作。葢律生声。锺生律。马迁着之矣。而律经声纬之逓。变。体十用九之明示。则未之及也。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 固着之矣。而管员分方。旋官环转。乘除规圆之图。则未之及也。六十调八十四声。蔡子着之矣。而起调则例。及正变。全半子倍之交用。调均首末。长短相生之互见。则未之及也。六变八变九变之用。周礼载之矣。而以黄钟祀天神。以蕤宾祭地祗。以太簇享人鬼。一造化之自然。以黄钟一均之备。布之于朝廷宫闱。实古今之绝唱。则又有出乎周礼之外者也。宏纲细目。一节万变。信手拈来。触处皆合。乐之为道。尽于是矣。志云乎哉。其于先儒世儒之图论。备录不遗者。是固先生与善之心然亦欲学者考见得失焉耳。方其始刻之日。九鹤飞舞先生之庭者久之。识者以为是书感通所致。观仰秣出听之说则鹤之来舞也固宜。而其得乐之正也。此非其明验矣乎。昔人谓黄帝制律吕。与伏羲画卦。大禹叙畴同功。然卦畴得程朱数子而始着。律吕得先生是书而始明。则功当不在数子下。岂曰小补云乎。呜呼太和在成化宇宙间。故先生所由生。太和在弘治宇宙间。故是书所由始。太和在嘉靖宇宙间。故是书所由成。则其作诚不偶然也后之有志于乐者苟能讲求而举行之。则太和将在万世之宇宙。而先生之功。至是为益大矣。然不苦心以求之。何以知是书之正。不得其说而精之。又何以知盛之言。不为阿私也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四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存标子建选辑

  姚宗昌瑞初参阅

  归太仆文集一(志 议 书)

  归有光

  ◆志

  本朝马志

  ○本朝马志

  先生马政志皆历叙前代事自周官以至保马皆史册可考者故不录□节取其切合者然所言亦殊阙畧也

  皇朝洪武六年、置太仆寺于滁州、七年设羣牧监、十三年、增置滁阳仪真香泉六合天长五牧监、滁阳羣、二十有二、仪真六合羣各七、香泉羣八、天长羣四、二十三年、定为十四牧监、九十八羣、二十八年废牧监始令民间孳牧。三十年、置北平及辽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处行太仆寺是年 太祖以宁辽诸王各据沿边草场牧放、乃图西北沿边、自东胜以西、至宁夏河西察罕脑儿、东胜以东、至大同宣府、又东南至大宁又东至辽东、又东至鸭绿江、又北不啻数千里而南至各卫分守地又自鴈门关外、西抵黄河、渡河至察罕脑儿、又东至紫荆关、又东至居庸关、及古北口、北又东至山海关外凡军民屯种田地、不得牧放孳畜、其荒闲平地、及山场腹内、诸王驸马、及极边军民听其牧放樵采、近边所封之王、不得占为巳场、而妨军民、腹内诸王、驸马听其东西往来自在营驻、因而练习防胡、或有占为巳草场山场者、谕之、 上又以朵甘乌思藏、长江西一带西番、自昔以马入中国易茶、迩因私茶出境、马之入互市者少、于是彼马日贵、中国之茶日贱、命秦蜀二王、发都司官军于松潘碉门黎雅抵朵甘乌思藏五千余里、皆用之、彼地之人、不可一日无茶、迩因边吏讥察不严、以致私贩出境、为夷人所贱、夫物有至薄、而用之则重者、茶是也、始于唐而盛于宋、至宋而其利博矣、前代非以此专利、盖制夷狄之道、当贱其所有、而贵其所无耳、国家榷茶、本资易马以备国用、今惟易财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而马入中国者少。岂所以制夷狄哉、又命曹国公李景隆、赍金牌勘合、直抵诸番、令其酋领受牌为符以绝奸欺、敕兵部谕川陕守边卫所、巡禁私茶出境、仍遣僧官着藏卜等往西番申谕之、时晋王 成祖统军行边、出开平数百里、 上闻之、遣人以敕往谕之云、自辽东至于甘肃、东西六千余里、可战之马、仅得十万、京师河南山东三处、马虽有之、若遇赴战、猝难收集、苟事势警急、北平口外、马悉数不过二万、若遇十万之骑、虽古名将、亦难于野战、我马数如是、纵有步军、但可夹马以助声势。若欲追北擒寇。则不能矣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来屯驻。远斥堠。谨烽燧。设信炮。猝有紧急。一时可知。胡人上马动计万。兵势全备。若欲折冲鏖战。其孰可当。方今马少。全仰步军。必常附城。倘有不测。则可固守保全以待援。历代守边之要、 上在兵间久、深患马少。遂戒谕云云、故尤留意西番茶马。定金牌之制。永乐元年、改北平行太仆寺为北京行太仆寺。四年应天太平镇江扬州庐州凤阳州县。各增设判官主簿一员、专理马政。设陕西甘肃二苑马寺。又设北京辽东二苑马寺。五年增设北京苑马寺监。六年增设甘肃苑马寺监。

  ◆议

  御倭议

  水利议一

  水利议二

  马政议

  ○御倭议

  日本在百济新罗、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以居。当会稽东与儋耳相近。而都于耶摩堆、所谓邪马台也。古未通中国、汉建武时始遣使朝贡、前世犯边、自前元于四明通互市、遂因之钞掠居人、而国初为寇始甚。然自宣德以后、金线岛之捷、亦无复有至者矣。今日启戎召衅、实自中国奸民。冒禁阑出。失于防闲。自今巳往、追悔无及、但国家威灵所及、薄海内外、罔不臣贡而蕞尔小夷、敢肆凭陵、魏正始中、宣武于东堂引见高丽使者、以夫余涉罗之贡不至、宣武曰、高丽世荷上将、专制海外、九夷黠虏、实得征之、方贡之愆。责在元帅。故高丽世有都督辽海征东将军领东夷中郎将之号。今世朝鲜国虽无专征之任、而亦势实能制之况其王素号恭顺、倭奴侵犯、宜可以此责之。不然必兴兵直捣其国、系累其主、始足以伸中国之威、如前世慕容皝陈棱李绩苏定方、未尝不得志于海外。而元人五龙之败。此繇将帅之失。使中国世世以此创艾而甘受其侮。非愚之所知也。若吾不援而责朝鲜以御倭适驱之合于倭耳顾今日财赋兵力未易及此、独可为自守之计、所谓自守者、愚以为祖宗之制、沿海自山东淮浙闽广卫所绎络、能复旧伍、则兵不烦征调而足。而都司备倭指挥、俟其来于海中截杀之则官不必多置。提督总兵而具、奈何不思复祖宗之旧、而直为此纷纷也。所谓必于海中截杀之者。贼在海中。舟船火器皆不能敌我也又多饥乏惟是上岸则不可御矣不御之于外海而御之于内海不御之于海而御之于海口不御之于海口而御之于陆不御之于陆则婴城而巳此其所出愈下也宜责成将领、严立条格、败贼于海者为上功。能把截海口。不使登岸。亦以功论。贼从某港得入者。把港之官。必杀无赦。其有闭城坐视、四郊之民肝脑涂地者。同失守城池论。庶人知効死。而倭不能犯矣。

  ○水利议【开吴淞江】

  吴地库下、为民利害尤剧、治之者皆莫得其源委、禹之故迹、其废久矣、吴东北边境、环以江海、中潴太湖、自湖州诸溪、从天目山西北宣州诸山、溪水所奔注而从吴江过甫里、经华亭入青龙江以入海、盖太湖之广三万六千顷、入海之道。独有一路。所谓吴淞江者、顾江自湖口、距海不远、有潮泥填淤反土之患、湖田膏腴、往往为民所围占、而与水争尺寸之利。所以淞江日隘。议者不循其本、沿流逐末、取目前之小快、别浚浦港、以求一时之利。而淞江之势日失。所以沿至今日、仅与支流无辨、或至指大于股、海口遂至湮塞、此岂非治水之过与。盖自宋扬州刺史王浚以淞江沪渎壅噎不利、从武康纻溪为渠浛、直达于海、穿凿之端自此始、夫以江之湮塞。宜从其湮塞而治之不此之务。而别求他道。所以治之愈力而失之愈远也。嗟夫、后世之论、徒区区于三十六浦间、或有及于淞江、亦不过浚蟠龙白鹤汇、未见能旷然禹之迹者。宜兴单锷著书、为苏子瞻所称、然欲修五堰、开夹苎千渎、绝西来之水、不入太湖、殊不知扬州薮泽、天所以潴东南之水也。今以人力遏之。夫水为民之害、亦为民之利、就使太湖干枯、于民岂为利哉、禹治四海之水、而独以河为务、此所谓执其利势者、故余以为治吴之水。宜专力于松江。松江既治。则太湖之水东下。而余水不劳余力矣。或曰、禹贡三江既入、震泽底定、震泽所以入海。明非一江也。曰此顾夷张守节妄注地里之误、其说云、太湖一江西南上为松江、一江东南上至白蚬湖为东江、一江东北下曰娄江、不知二水皆松江之所分流。水经所谓长渎历河口东、则松江出焉。江水奇分。谓之三江口者也。而非禹贡之三江。惟班固地里志、南自震泽、东南入海、中江自芜湖东至杨羡入海、北江自毘陵北入海、郭景纯以为岷江松江浙江、此与禹贡之说为近、盖经言三江既入、震泽底定、特纪扬州之水。今之杨子江、松江、钱塘江、并在扬州之境、故以告成功。而松江繇震泽入海、经盖未之及也。今淞江之不得比于二江也久矣奈何繇此观之、则淞江独承太湖之水。故古书江湖通谓之笠泽要其源近。不可比儗杨子江。而深阔当与相雄长。范蠡云、吴之与越、三江环之则古三江并称无疑。故独治松江。则吴中必无白水之患。而从其旁钩引以溉田。无不治之田矣。然治松江、必令阔深、水势洪壮、与杨子江埒、而后可以言复禹之迹也。

  ○水利议【开吴淞江】

  单锷以吴江堤横截江流、而岸东江尾茭芦丛生、泥沙涨塞、欲开茭芦之地、迁沙村之民、运去涨土、凿堤岸、千桥走水。而于下流开白蚬安亭江、使湖水繇华亭青龙入海。虽知松江之要。而不识禹贡之三江。其所建白犹未卓然。所以欲截西水。壅太湖之上流也。苏轼有言。欲松江不塞。必尽徙吴江一县之民。此论殆非锷之所及。今不镌去堤岸。而直为千桥。亦守常之论耳。崇宁二年、宗正丞徐确提举常平。考禹贡三江之说、以为太湖东注、松江正在下流、请自封家渡古江开淘、至大通浦。直彻海口。当时唯确欲复古道。然确为三江之说、今亦不可得而考、元泰定二年、都水监任仁发、开江自黄浦口、至新洋江、江面财阔十五丈、仁发称古者江狭处犹广二里。然二里即江之湮巳久矣。自宋元嘉中、沪渎巳壅噎至此。何啻千年。郏氏云、吴松古道、可敌千浦、又江旁纵浦、郏氏自言小时、犹见其阔二十五丈则江之广可知。故古江蟠屈如龙形。葢江自太湖来源不远、面势既广、若径直则又易泄。而湖水不能蓄聚。所以迂回其途。使如今江之浅狭。何用蟠屈如此。余家安亭、在松江上、求所谓安亭江者、了不可见、而江南有大盈浦、北有顾浦、土人亦有三江口之称。江口有渡、问之百岁老人云、往时南北渡、一日往来。仅一二回。可知古江之广也。本朝都御史崔恭、凿新道、自大盈浦东至、吴淞江巡简司、又自新江西南蒲汇塘入江、自曹家河、直凿平地、至新场江、面广十四丈、夫以郏氏所见之浦。尚有二十五丈。而都水所开江面。才及当时之浦。至本朝之开江、乃十四丈、则兴工造事、以今方古、日就卑微。安能复见禹当时之江哉。汉贾让论治河、欲北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北入海、当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以为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堕断天地之性、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若惜区区涨沙茭芦之地。虽岁岁开浦。而支本不正。水终横行。今自嘉靖以来、岁多旱而少水、愚民以为不复见白水之患、余尝闻正德四年秋、雨七日夜吴中遂成巨浸、设使如汉建始间、凡此皆不可不虑霖雨三十日、将如之何。天灾流行、国家代有、一遇水潦、吾民必有鱼鳖之忧矣。或曰今独开一江、则其余溪港、当尽废耶、曰禹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江流既正、则随其所在。可钩引以溉田亩。且江流浩大。其势不能不漫溢。如今之小江、尚有剿娘江、分四五里而合者、则夫奇分而旁出。古娄江东江之迹。或当自见。且如刘家港。元时海运千艘所聚。至今为入海大道。而上海之黄浦、势犹汹涌。岂能废之。但本支尊大则支庶莫不得所矣

  ○马政议

  窃惟古之马、惟养于官、而其养之于民者、官初无所与、司马法甸出长毂牛马、及所谓万乘千乘百乘、此皆寓兵于农、有事则赋调、而官不与知也、惟其养于官者、如周礼挍人牧圉之属、与月令所载、其养之之法备尽、此则官之所自养也。夫周之时、既养马矣、而民之马官有不与、是以民各自以其力、养巳之马、而无所不尽其心。故有事征发。而车与马无不办也。汉之苑马即挍人之王马。而民间私牧、官无所与、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马、而桥姚以致马千匹、逮武帝伐胡马少、而始有假毋归息之令。亦兵兴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汉以来、唐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监牧。其扰不及于民。而马之盛如此。我 国家苑马之设、即其遗意、然又于两京畿河南山东、编户养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葢不独养于官。而又养于民也今监牧之马、未见蕃息、民间牧养、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养马言之、夫马既系于官。而民以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于民。而官以为非官之所专。马乌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巳知其弊必至于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无治法、苟能如其旧、而得人以求实効、亦未尝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马既不可变。而于其间又不能守其旧。往往数为纷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变而愈弊。必至于不可复为而后巳。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独马政也。尝考洪武初制、令有司提调孳牧、江南十一户、共养马一匹、江北五户、共养马一匹、以丁多之家为马头。专养一马。余令津贴。以备倒失。买补每三岁纳驹一匹、又立羣头羣长、设官铸印、与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马草场、又免其粮草之半、每加优恤、使有司能责实而行之、常使民得养马之利。则马亦何忧于不蕃也。今顾不能修其旧。而徒以法之弊而亟变之。则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养马。国家之意。本欲得马而巳。而有所谓本色折色何为也。责民以养马。而又责其输银。如此则取其银可矣。而又何以马为。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输银为急矣。牧地本与民养马也。而征其子粒。又有加增子粒。如此则遂并之田税而巳而又何以责之马户。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输子粒为急矣。养马者课其驹可也。不用其驹。而使之买俵。于是民不以养马为意。而以买俵为急矣。夫折色之议。本因江南应天太平等处。非产马之地。变而通之。虽易银可也遂移之于河北。今又变卖种马。而征其草料。原今变者之意专欲责民之输银而非责民之养马也官既无事于养马。而独规目前之利。民复恣为奸伪。而为利巳之图。有驹不报。而工于欺隐。不肯以驹备用。而独愿以银买俵。至或戕其孕字。绝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巳。夫官民一于为利以相欺。何望于马之蕃息乎。今之议者。又方日出新意。以变卖马之半为未尽。因欲尽卖种马而惟以折色征解畧不思 祖宗立法之深意可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骁徤。良马冀之所产。昔人所以谓此地王不得无以王。霸不得无以霸者也。今举冀之良产尽弃之。一旦国家有事。西边之马可得以为畿内用乎。古语曰变而不如前。易而多所败者。亦不可不复也。今欲讲明马政。必尽复洪武永乐之旧。江南折色可也。畿辅河南山东之折色不可也。草场之旧额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渔。可黜可惩也。而管马官羣长兽医不可省也。行马复之令。使民得宽其力。民知养马之利。则虽官马。亦以为巳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关互市。益得好马。别赋之民以为种马。而有司加督视之。洪武永乐之旧。犹可复也。葢修茶马而渥洼之产至矣。弛草地而埛牧之息繁矣。恤编户恣刍牧而乌倮桥姚之富臻矣。故曰车骑天下之武备也。其所以壮神京、防后患者、岂浅浅哉抑古之相卫邢洛。皆有马监。即皆今之畿辅地也。如使尽核官民所耕佃牧马草场尽出之。与夫羣不垦者。皆立埄堆。以为监牧之地。而尽归于苑马。宋人户马保马之法。虽罢之可也。何必规规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纷更乎。

  ◆书

  论三区赋役水利书

  ○论三区赋役水利书

  窃承明侯以本县十一十二十三保之田土荒莱、居民逃窜、岁逋日积、十数年来、官于兹土者、未尝不深以为忧、而不能为吾民终岁之计、明侯下询蒭荛、窃惟三区、虽隶本县、而连亘嘉定、迤东沿海之地、号为冈身、田土高仰、物产瘠薄、不宜五谷、多种木棉、土人专事纺绩周文襄公巡抚之时为通融之法。孰知今之为累乃至此极也令此二区出官布若干疋。每疋准米一石。小民得以其布上纳税粮。官无科扰。民获休息。至弘治之末、号称殷富、正德间、始有以一人之言而变易百年之法者、遂以官布分俵一县、夫以三区之布、散之一县、未见其利、而三区坐受其害、此民之所以困也、夫高阜之地、远不如低洼之乡、低乡之民、此亦各有利害虽遇大水、有鱼鳖菱芡之利、长流采捕、可以度日、高乡之民、一遇亢旱、弥望黄茅白苇而巳、闻之万年少云徐州傍河为黄流□淹没者明岁必三四倍获也低乡水退、次年以膏沃倍收。瘠土之民。艰难百倍也、前巡抚欧阳公、与太守王公、行牵耗之法、但于二保三保、低湮水乡、特议轻减、而于十一十二十三保、高阜旱区、却更增赋、前日五升之田、与槩县七八等保、膏腴水田、均摊三斗五升五合、此葢一时失于精细、而遂贻无穷之害、小民终岁勤苦、私家之收、或有不能及三斗者、田安得不荒、逋安得不积、此民之所以困也、吴淞江为三州太湖出水之大道水之经流也、江之南北岸、二百五十里间、支流数百、引以灌溉、自顷水利不修、经河既湮、支流亦塞然自长桥以东、东流之水、犹驶、迨夏驾口、至安亭、过嘉定清浦之境、中间不绝如线、是以两县之田、与安亭连界者无不荒。以三区言之、吴淞既塞、故瓦浦徐公浦皆塞、瓦浦塞、则十一十二保之田不收、重以五六年之旱。沟浍生尘。嗷嗷待尽而巳。此民之所以困也。生愚妄为执事者计之、其曰复官布之旧、乞查本县、先年案卷、官布之征、于三区、在于某年、其散于一县、在于某年、祖宗之成法、文襄之旧税、一旦可得而轻变独不可以复乎、今之赋役册、凡县之官布、皆为白银矣、独不思上供之目为白银乎、犹为官布乎、如犹以为官布、则如之何其不可复也、古之善为政者、必任其土之所宜以为贡、文襄之意葢如此、即今常州府有布四万疋。彼无从得布也、必市之安亭。转展折阅。公私交敝。有布之地不征其布而必责其银无布之地不征其银而必责其布责常州以代输三区之银、则常州得其便。责三区以代输常州之布。则三区得其便。是在一转移之间也。其二曰复税额之旧、牵耗之法、系苏州一郡之事、前王公巳定耗法、均摊之田三斗三升五合、歉薄之田、二斗二升、既而会计本县、薄田太多、而三十六万之外、乃增余积米数千、王公下有司、再审歉薄之田、均摊数千之米、此王公之意欲利归于下也、有司失于奉行、如三区者、终在覆盆之下、而所存余积之米、遂不知所归、欲乞查出前项余积、作为正粮、而减三区之额、复如其旧、此则无事纷更、而又有以究王公欲行而未遂之意矣。夫加赋至三斗而民逋日积、实未尝得三斗也。复旧至五升、而民以乐输、是实得五升也。其于名实较然矣、既减新额、又于逃户荒田开豁存粮、照依开垦荒田事例、召募耕种、数年之间又必有苏息之渐也、其三曰、修水利之法、吴淞江为三吴水道之咽喉、此而不治、为吾民之害、未有巳也、先时言水利者、不知本原、苟狥目前、修一港一浦、以塞责而巳、必欲自原而委、非开吴淞江不可、开吴淞江、则昆山嘉定清浦之田皆可垦、议者不究其本、因见沿江种芦苇之利、反从而规取其税、自用直浦索路港诸地、悉为豪民之所占、向也私占而巳、今取其税是教之塞江之道也、上流既壅下流安得而不阏乎。生愚为三区之田、而欲开吴淞江、似近于迂、然恐吴淞江不开、数年之后、不独三区、而三州之民皆病也、若夫开瓦浦、溉十一十二保之田开徐公浦溉十三保之田。此足支持目前、下策也、生愚闻之、古之君子为生民之计、必不肯拘挛于世俗之末议、而决以敢为之志、况此三区本县蕞尔之地、在明侯之宇下、得斗升之水、可以活矣、伏愿行此三策、庶几垂死而再苏之、其有德于吾民甚大、又今旱魃为灾、明侯昔日车马所通、濒河人迹所至之处、禾稼仅有存者、至于腹里无复青草、近经秋潦、往往千亩之田、枯苗数茎、随水荡漾而巳、救荒之策、免租之议、此如拯溺救焚、尤不可缓者、又今三区无复富户、所充粮役、不及中人之产、赔貱之累、尤不忍言、乞念颠连无告之民、照弘治间例、及太守南岷王公新行事例、免其南北运库子马役解户之类、此亦可以少纾目前之急也、惟明侯留意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五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归太仆文集二(书 记 序)

  归有光

  ◆书

  奉熊分司

  寄王太守书

  论御倭书

  备倭事宜

  ○奉熊分司【议开吴淞】

  闻永乐初、夏忠靖公治水于吴朝廷赐以水利书、夏公之书、出于中秘、求之不可得见、独于故家野老搜访得书数种、尝见汉世国家有一事、必令公卿大臣与博士议郎杂议、始元中、诸儒相论难盐铁、及宣帝时桓宽推衍之、至数万言、而盛称中山刘子九江祝生之徒、欲以究成治乱、定一家之法、某所取水利论仅止一二、然以为世所传书、皆无逾于此者、郏大夫考古治田之迹、葢浚畎浍、距川潴防、沟遂列浍之制数千百年、其遗法犹可寻见如此。昔吴中尝苦水、独近年少雨多旱、故人不复知其为害、而堤防一切废坏不修、今年雨水、吴中之田、淹没几尽、不限城郭、乡村之民、皆有为鱼之患、若如郏氏所谓塘浦阔深。而堤岸高厚。水犹有大于此者。亦何足虑哉。当元丰变法、扰乱天下、而郏氏父子、荆舒所用之人、世因以废其书、至其规画之精、自谓范文正公所不能逮、非虚言也、单君锷本昆陵人、故多论荆溪运河、古迹地势蓄泄之法、其一沟一港、皆躬自相视。非苟然者。独不明禹贡三江、未识松江之体势、欲截西水入杨子江上流、工绪支离、未得要领。扬州薮泽曰具区、其川三江、葢泽不患其潴而川患其不流也今不专力于松江。而欲涸其源。是犹恶腹之胀。不求其通利徒闭其口而夺之食。岂理也哉。近世华亭金生纲领之论、寔为卓越。然寻东江古道、于嫡庶之辨、终犹未明、诚以一江泄太湖之水力全则势壮故水驶而常流力分则势弱故水缓而易淤此禹时之江。所以能使震泽底定。而后世之江。所以屡开而屡塞也。松江源本洪大、故别出而为娄江东江、今江既细微、则东江之迹灭没不见。无足怪者。故当复松江之形势而不必求东江之古道也周生胜国时、以书于行省、及都水营田使司、皆不能行、其后伪吴得其书、开浚诸水、境内丰熟、迄张氏之世、畧见功效、至论松江不必开、其乖谬之甚、有不足辨者、寻周生之论、要亦可谓之诡时达变、得其下策者矣、某独谓大开松江复禹之迹、以为少异于前说、然方今时势财力、诚未可以及于此、自执事秉节海上、迩者风汛稍息、开疏瓦浦、五十余年湮没之河、一旦通流连月水势泛滥、凡瓦浦之南、相近二十余里、水皆向北而流、百姓皆临流叹诵明公之功德。葢下流多壅水。欲寻道而出。其势如此。不得其道。则弥漫横暴而不制。以此见松江不可不开也。松江开。则自嘉定上海三百里内之水。皆东南向而流矣。顷二十年以来、松江日就枯涸、惟独昆山之东、常熟之北、江海高仰之田、岁苦旱灾、腹内之民、宴然不知、遂谓江之通塞、无关利害。今则既见之矣、吴中久乏雨水、今雨水初至、若以运数言之、恐二三年不止、则仍岁不退之水。何以处之。当此之时。朝廷亦不得不开江也。勇于任事之言天下之事。因循则无一事可为奋然为之亦未必难明公于瓦浦实亲试之矣、且以倭寇未作之前。当时建议水利、动以工费无所于出为解。然今十数年、遣将募兵、筑城列戍、屯百万之师于海上、事穷势迫。有不得不然者。若使倭寇不作。当时有肯捐此数百万以兴水利者乎若使三吴之民尽为鱼鳖。三吴之田。尽化为湖。则事穷势迫朝廷亦不得不开江矣弘治四五年大水至六年、百姓饥疫、死者不可胜数、正德四年亦如此、今年之水、不减于正德四年、尚未及秋、民巳嗷嗷矣、救荒之策、决不可缓。欲望早为措置米谷、设法赈济或用前人之法。召募饥民、浚导松江、姑且畧循近世之迹。开去两岸茭芦。自昆山慢水江、迤东至嘉定上海、使江水复繇跄口入海。放今年停潴之流。备来年荐至之水。亦救时之策也。

  ○寄王太守书【议开吴淞】

  卢公武郡志止抄录事迹、畧无纲要今新志因之、而近来言水利者、不过祖述此耳、尝访求故家野老得书数种、独取郏氏二三家、断以为专门之学、遂汇录成书、非能特有所见也、唯以三吴之水、潴于太湖、太湖之水、泄于松江、古今之论。无易此者。故着论以畅前人之旨。尝又读禹贡注三江者、讫无定论、惟郭景纯及后来边实之论为是、故定以为三江之图、明府见谕谓吴淞江与常熟县无预、某所论三吴之水、非为常熟一县之水也、江水自吴江经繇长洲昆山华亭嘉定上海之境、旁近之田、固藉其灌溉、要之吴淞江之所以为利者。葢不止此。独以其直承太湖之水以出之海耳今常熟东北江海之边、固皆高仰、中间与无锡长洲昆山接壤之田、皆低洼多积水、此皆太湖东流不快之故。若吴淞江开浚。则常熟自无积水然则吴淞江岂当与许浦白茅并论耶。明府又谓杨子江钱塘江何与于吴中水利、某意特欲推明三江之说。葢自来论吴中之水、必本禹贡三江既入之文。自孔安国以下以中江北江为据。既失之泥。班固韦昭桑钦近似而不详。先生云□一世之功者不当顾流俗之议旨哉言乎故当从郭景纯。唯三江之说明然后吴中之水可得而治也经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先儒亦言三江自入、震泽自定文不相蒙。然吴淞一江之入、震泽底定。实系于此经文简畧不详耳。某诚恐论者、不知此江之大、漫与诸浦无别、不辨原委或泥张守节顾夷之论、止求太湖下之三江。用力虽劳。反有支离湮汨之患也。但欲复禹之迹、诚骇物听既如宋郏亶时之丈尺时力亦恐未及、而水势积壅为害、欲求明府先令所在、畧据今日河影、开挑茭芦、使自昆山夏驾口至嘉定栅桥、寻入海之口。则江水有通流之渐矣。今春量拨赈饥之谷、召募饥民、或可即工、又旁江之民、积占茭芦、指以告佃为名。所纳斗升之税、所占即百顷之江、兼之涨滩之税、亦多吏胥隐没、官私少获其利、昔宋时围田皆有禁约。今奸民豪右占江以遏水道、更经二三年。无吴淞江矣。若责所占之人、免追花利、止令随在开挑。以复旧迹。则官不费。而奸有所惩矣。

  ○论御倭书【御倭】

  今日用兵之势、自倭奴入寇、于今三年、有司婴城自保、军卫莫之谁何、盻焉视彼重装满载、得气而去、徒诿曰无兵犹可也。今各省之兵四集、无虑十万、屯聚境上、而至今相持、未见有必战之计、老子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孙子曰、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钝兵挫锐。屈力殚财。则诸侯乘其敝而起。故兵闻拙速。未观巧之久也。今若是不几于钝乎。议者谓此寇不宜与之战。在坐而困之。此固一说也。然穷天下之精兵。散甲士于海上。旷日弥月。而久不决。则所谓困者在我矣则是不可不察也今日之计。宜于速战而已。然兵有分有合、徒厚集其众于一。而不为之列屯要害。广布形势。则贼之所出。必视我无备之处而为之走集是宜观地之要以拟其溃。吴越之地。濒于大海。吃紧着数尽此二端海口之可入者数路而已既不能把扼。而使之突入三江五湖之间。要害之可守者数处而已又不能按据而使之横溃。则将何为而可也。某以为贼在川沙。兵之所向能保其败于东。不溃于西耶。攻其外。不溃于内耶。故太湖之口可屯也。三泖之口可屯也。吴淞江之中。益可屯也。某尝循行江上。问所谓沪渎垒者。知昔人御寇之遗迹。即如此为屯垒。不独可以拒贼之入路又可以为州县之声援也昨者黄冈泾之捷、斩首之多、巳前所未有、然贼复东出、则贼虽挫于五湖之上而蛮烟复接于九峯之间矣。繇此言之、分屯其可后乎。往贼攻州而府不救、攻县而州不救、劫掠村落而县不救、府如无州。州如无县。县如无村落。仅仅自保于一城之中。如与人鬪而束其手足。绝其党而孤立。如之何能自存也。幸而此贼在于抄掠而已。设有长驱之志。孰能御之。是唇齿俱亡。而首尾横决矣。即使徒以保城为功。而置百里生民于度外为人父母。何以为心。况京畿方千里之地。荡然无藩篱之限。兵之失势。莫甚于此。其不可一也。凡王者之师。未有不分别其逆顺。离散其党与者今闽浙亡命与诸岛之夷。固所必诛。若吾民所被其系虏。而驱之以为前行。以饵吾师。尝闻吾军斩首百余。其间止有一二为真贼者则临阵之际。岂可不辨其真伪。明购赏格。丹青生活之信。古之用兵能使贼为吾用而今驱之使为贼此其不可二也。聚天下之兵。而军法不立。断斩不行。卤掠不禁。前者方列阵。后者已奔佚。是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进生之计。且所谓营垒行阵。间谍兵械。与夫分数形名。虚实奇正之说。兵家之所尝言。悉置而不讲。此其不可三也。故今日之兵。在于决机。而分屯以伍其势又当戒饬州县之吏。不宜以闭塞成闉为上策百姓之逃归者。不可逆以奸细。而禁锢诛戮之。至于诛赏军令之大。今之所调。杂以夷獠。宜示中国之纪律。不可为蛮夷所笑。如是而战不胜。贼不灭者。未之有也。然今虽以殄灭为期。而经畧措置非数十年不能安宁耳。夷性贪狼。狃于虏获之利。虽有惩艾。不能保其不来。夫自正统以来。殆将百年。及今而发。如人之疾病。一旦发作。岂能遽止。故宜考求宣德正统之间。前之所以侵盗而无已。后之所以顿息而不来。则有以知其故矣。永乐中、广宁伯镇守辽东、筑城金线岛之西北、夜见东海南岛中火光。即知寇至。邀击之。擒斩无遗。以是寇不敢入境。葢彼悬度大海。经以旬月。非风候不行。又不多赍粮饷。所以截之易贼未到岸。往往饥罢。兵法无附于水而迎客。无迎水流。独于御虏宜反而用之必迎水逆击不使上岸此必尽之术也舍是则繇外海而入内海。繇海入港。由港入城郭。如今日必至之害矣。请宜振饬祖宗之法、自广闽浙淮以至辽东。修沿海列卫之政。则兵不必别调也举都司备倭之职。则将不必别选也。不然而恃客兵、兵不可久居。设又撤还。贼将复至。周旋不已。是兵无时而息也。而民亦殚矣。议者又谓宜开互市。弛通番之禁。此尤悖谬之甚者。百年之寇。无端而至。谁实召之。元人有言。古之圣王。务修其德。不贵异物。今往往遣使奉朝旨。飞舶浮海。以唤外夷互市。是利于远物也。远人何能格哉。此在永乐之时。尝遣太监郑和一至海外。然或者已疑其非祖训禁绝之旨矣。况亡命无籍之徒。违上所禁。不顾私出外境下海之律。买港求通。勾引外夷。酿成百年之祸。纷纭之论。乃不察其本。何异扬汤而止沸。某不知其何说也。唯严为守备。鴈海龙堆。截然夷夏之防。贼无所生其心矣。

  ○备倭事宜【备御】

  倭贼犯境、百姓被杀者几千人、流离迁徙、所至村落为之一空、迄今踰月、其势益横、州县仅仅自保、浸淫延蔓、东南列郡、大有可虑。即今贼在嘉定、有司深关固闭、任其杀掠、已非仁者之用心矣、其意止欲保全、仓库城池以免罪责。不知四郊既空、便有剥肤之势。贼气益盛。资粮益饶。并力而来。孤悬一城。势不独存。此其于全躯保妻子之计。亦未为得也。见今贼徒出没罗店刘家港、江湾月浦等地方、其路道皆可逆知、欲乞密切差兵设伏、相机截杀。彼狃于数胜。谓我不能军。往来如入无人之地。出其不意。可以得志。古之用兵。惟恐敌之不骄不贪法曰卑而骄之。又曰利而诱之。今贼正犯兵家之忌。可袭而取之也。访得吴淞所一军、素号精悍、倭贼惮之、呼为白头虫、去岁宗柏户冯百户见倭船近城、仓卒与敌、为其所杀、有司不加矜恤、反归罪于二人、自后人以为戒、又城壁崩圯、半落海中、且累年不给军粮、士皆饥疲、往往乞食道路、遂致新城失陷、翻为贼巢、嘉定上海之势、日以孤危、今乞召新城失事指挥、令收还散卒以赎罪。要以厚赏。俾于贼所入嘉定及往南翔等要路。阻陿之处。长鎗劲弩。设伏以待之又新城败散之余。所存约二百余人。人数寡少。乞募沿海大姓沈濮蔡严黄陆等家。素能御贼。及被其毒害者并合为一专为伏兵及往来游击贼自不敢近太仓嘉定松江矣。且因新城之军。俟便袭击。城可复袭而有也。法曰善守者守其所不攻。又曰使敌人不得志者害之也。今所谓守城者徒守于城之内。而不知守于城之外。惴惴然如在围城之中、贼未至而巳先自困矣。夫苏州之守。不在于娄门。而在于昆山太仓太仓之守。不在于太仓而在于刘家港此易知也今贼掠罗店等处巳尽、必及南翔、贼据南翔、夺民船以入吴淞江、一日可至葑门、即苏州危矣。南过唐行、则淞江危矣。今闻又至太仓穿山等处。即常熟危矣。故欲害之使不得至。所以为守也。然所谓设伏为奇。又时出正兵。相为表里而后可也。又嘉定近海、为内地保障、其县令恇怯不知兵、乞委任百姓所信向、如任同知、董知县、武指挥等协力主决兵事、知县备办粮食。不得从中阻挠。倘有疏虞。即苏松二郡。不可保矣。又访得白茆旧有白茆寨、刘家港旧有刘家寨、青浦旧有青浦寨、此皆前朝拨置军士备倭之所。葢以春夏巡哨。秋冬还卫。又白茆吴塘茜泾、刘家港、甘市等处、各有烟墩。烽火相接。以此见往时备倭之迹今疏阔如此欲以一城自固不可得也。又访得贼中海岛夷洲、真正倭种、不过百数、其内地亡命之徒固多、而亦往往有被劫掠。不能自拔者。近日贼抢娄塘罗店等处、驱率居民挑包、其守包之人、与吾民私语、言及某府州县人、被贼胁从、未尝不思乡里、但以剃发、从其衣号、与贼无异、欲自逃去、反为州县所杀以此只得依违、苟延性命、愚望官府、设法招徕、明以丹青生活之信、务在孤弱其党。贼势不久。自当解散。此古人制夷遏盗之长策也。又闻民间、不见官府出军、以为当俟请旨、须大军之至、窃见祖宗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设立卫所、镇戍连络、每风候调发舟师出海。后又设都指挥一员、统领诸卫、专以备倭为名。今倭贼凭陵、所在莫之谁何、但见官司纷纷、抽点壮丁、及原设民快、皆素不教练之民。驱之杀掠。以致一人见杀。千人自溃。徒长贼气。使海外蛮夷闻之。皆有轻中国之心。非祖宗设立沿海军卫之意也。当事者拘碍文法、动以擅调官军为解、窃伏读律擅调官军内一欵、其暴兵卒至。欲来攻袭。事有警急。及路程遥远者。并听从便。火速调发军马。乘机剿捕。若贼寇滋蔓。应合捕者。邻近卫所。虽非所属亦得调发策应若不即调遣会合。或不即报上司。及邻近卫所不即发兵策应者。与擅调官军罪同不调与擅调者同律极快此各卫得自调发策应之明文也。今贼杀害人民。动摇畿辅。苏松内地、城门经月不开、百姓喁喁、各卫拥兵深居、贼在近郊、不发一矢、忍以百万生灵饵贼。幸其自退。岂可得哉。夫以沿海之内。自足备御。今独以民兵支吾。玩愒养寇。及其必不可巳。然后请旨动调大军。夫以民兵则气力孱弱。以大军则事体隆重。是虚设沿海数百万之兵也况大军之至。吾民餍饱豺狼之腹巳久矣、

  ◆记

  光禄署丞孟君浚河记

  ○光禄署丞孟君浚河记【浚河】

  吴淞江承太湖之水、蜿蜒东下三百里入海、左右之浦、如百足、江自甫里、折而北行、至昆山全吴乡、东为渚浦、又为帆归浦、斜折而南、入于渚浦江复东、而浦之南出者、其东为张浦、又东为顾仙浦、又东为诸天浦又东为同丘浦、又东为新塘、皆南入于渚浦若为塘为溇为泾为浜、凡在其间者、此光禄署丞孟君规其乡所浚之水、江东南岸之地也自新塘东则江又南折、非孟君之乡矣、君居家好义、岁捐赀以为民兴利、至是大旱、又捐赀尽浚诸水之在其乡者、当此时邑民告饥、而全吴半乡独丰熟、其父老感君之义、请记其事夫三吴江海之介、而羣山之水、又犇注于其间为大浸、所谓太湖也。太湖分迸而出以入于海若以人力沟防疏导、则无不治之田而水旱不能为患害。葢湖水自西而下。而海之潮。自东而上。清流不能胜浊泥之滓。故水不可一日不浚也。嘉靖初朝廷尝遣大吏来治、今四十年矣、不治、古之三江、其二不可考、今惟吴淞一江、仰接太湖之水、古者江狭处犹广二里、今自夏驾以来、仅仅如线、而茭蒲葮菼生其中、下流入海之跄口、不复通矣、千墩新洋黄浦皆乱流也。水道何由而顺乎。故江左右之浦、在东者、但见止水蕴藻、而姑苏以东、秀州以北百里间、其田皆不耕。吾恐又数年江日涸而西。而湖水益横流。东南之民、将不食也、葢君居一乡、能兴其乡之水利。则夫受司牧之寄者。独可以辞其责耶。君名绍曾、字守约、以太学上馆为大官丞最、浚河二十有四、二万七千六百九十四丈、为工四万九千六百、用谷十有三万九千斤、是用勒石以告来者、

  ◆序

  送阳曲王公参政陕西序

  ○送阳曲王公参政陕西序【陕西佐藩】

  陕西省治故长安周秦汉隋唐之所都、昔人称建都之形胜、无逾关中者、太祖高皇帝初定天下、尝幸汴幸洛、将幸关陕、时以扩廓帖木儿李思齐张恩道之乱、戎马蹂践、所过皆空城、千里无行迹、而金陵庙祏巳定、遂为帝都、亦其时与势不得不然也。永乐北迁、而万世之业定矣、然以长安为大省、建布政司、则前代行省之官、司有使、其贰为参政、即前代之参知政事、宰相之任也、拊循教化、数千里之地、非独汉京兆冯翊扶风之任也、今天子哀悯元元、作兴吏治、未及三载考绩之期、特行黜陟之典、于是阳曲王公以按察副使分司江南、遂晋是官、葢王者以六合为家、其根本在生民、非必其行在所所当轸念也长安浩穰称为陆海、河山土地、无改于昔、今之蹙耗甚矣、岂非任岳牧者之责乎、昔郑国渠白渠两渠之饶、衣食京师亿万之口。至唐杜佑以为大历初所溉田、比于汉减三万八千顷是时长安尚为京师。而佑言巳如此。诚如杜氏计。复此两渠。劝农置官。严修障塞。积谷缮兵。以收漠南之地。汉唐之盛。岂不庶几哉。昔宋庆历初、是时天下全盛、范文正公请城东京、议者以为迂其后乃思其言、先朝丘文庄公亦以幽燕迫近胡虏而漕河易噎。欲重山后之守。寻元海运之法。今以关中百二之险、诚使膏壤千里、百姓殷富、而汉唐河渭之漕故在。于以为国家之陪京。此万世之虑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娄东许国米灬纯估参阅

  沈□□公奏疏(疏) 王□□公奏疏(疏)

  沈□□公奏疏(疏)

  沈炼

  ◆疏

  早正奸臣误国以决征虏大策疏

  ○早正奸臣误国以决征虏大策疏【奸相】

  臣观昨岁逆虏犯顺、得利而止帚、迩又阳言入贡、阴怀故智、致廑 皇上宵旰之忧、奋扬神武、张皇六师、必欲乘时以兴北伐、此固天地神人之所共愤、文武羣臣之所愿戮力者也、然用兵之机、必先庙筭、方今庙算。必先为天下除奸邪而激忠义。则虏贼不足平矣。伏读 圣谕、有能大破逆贼虏寇者、人人尽言、钦此、臣至今思割肝胆竭股肱以效其至愚、臣诚愤懑、誓不与此贼俱生、切见辅臣严嵩、受国重任、视如鸿毛。贪婪之性、疾如膏盲、愚鄙之心、顽于铁石、当此之时、不闻其劳心焦思。延访贤豪。咨诹方略。以为治国安边之策。惟与伊子世蕃、日夜图惟、不过为自全之计、人有欲为忠谋奇计者。恐其胜我也。多方以阻之。人有欲贡谀言谄色者。乐其亲我也。则曲意以交之。揣摩之术。利于锥刀。而不用之以经国。狐媚之态。病于夏畦。而不用之以亲贤。纳贿以鬻官吏也。巳成常例。则心知其过而不能回。开筵以结士夫也。用市虚文。则外惧其显而不能止。原其所以纳贿者。以为既得其财。而又可以制其心。既得其心。又可以资其力。此其为身谋善矣。其如国家之事何哉。当时边备废弛吏治日隳颇由朝臣之通赂也边将非多用黄金不可以得官彼曷肯奋身却敌以钱而买死守臣非累通书币不可以致誉彼曷肯忘巳爱民以私而为公乃今考察之时。又其父子获利之日矣。 朝廷赏一人。则曰由我而赏之也。罚一人则曰由我而罚之也于是人人皆思所以计嵩父子之爱憎。而不复知有 朝廷之恩威矣。臣非不能指其细。姑举其罪之大者有十。纳将官之贿以开边陲之衅。罪之一也。受诸王馈遗。令宗藩失职、罪之二也。揽吏部之权。奸赃狼籍、至于驲丞小吏。亦无所遗。官常不立。风纪大坏罪之三也。索抚按之常例。奔走书使。络绎其门。以致有司科敛。而百姓之财日削。教化不行。罪之四也阴制科道官。俾不敢言。罪之五也。蠹贤嫉能。中伤善类。一忤其意。必挤之死地而后巳。使人为国之心。顿然消沮。罪之六也。纵其子受财以敛怨天下。罪之七也。又日月搬移财货。骚动道路。民穷财尽。国之元气大亏。罪之八也。为内阁久而奸贪日甚。无一善状。罪之九也。不能协谋天讨。以舒君父之忧。罪之十也。故今虏寇之来者。三尺童子。皆知严嵩父子之所致也又况重之以十罪乎。吏部尚书夏邦谟、名为公室之臣实为私门之吏大事面白严嵩而后敢行小事书通世蕃而后敢发、三公但参谋议。岂可以父子而干预六卿之政耶。为邦谟者少有骨鲠之风、昌言执法。彼不能不回面而改行、藉能阴措其手、不过解官而去耳、惟其计利之心一动、则患失之谋百出。始也因贿而得官既也因官而得贿埶利坚于胶漆。道义薄于秋云。妾妇之道至工。丈夫之心巳夹亡。如之何其察天下之官吏也。官吏之言曰。内阁吏部要钱。吾党守清无益。于是内外远近。相视成风。廉耻不行。盗贼蜂起。今之考察。将以进廉退贪。不除此三人者。虽日去赃墨之吏无庸也。身为污辱之吏。而曰我将进贤退不肖也。吾谁欺欺天乎。使内阁吏部尽忠则六卿尽职矣。又何异于丁汝夔之失事乎。乃今日之事未艾也。犹闻有阻北伐以为不可者。然虏贼之称贡也许亦来不许亦来而 朝廷之出兵也来亦伐不来亦伐善用兵者。可以守。亦可以战。不善用兵者、不能战则亦不能守矣。今能阻 朝廷之北伐。能保虏寇之不南侵乎。但整兵列阵。俟隙而后动。以保万全之胜。则存乎将帅之能耳。今之欲阻北伐者。其心曰事成则止帚功于将帅。事失则止帚罪于辅臣。此所以倡为不可战之说于其间。其于欺君误国之罪又大矣。伏乞皇上敕下廷臣、将此三人详议其罪、应诛而诛、应斥而斥、则赏罚明而贤否别、忠臣义士、无不仗剑而起感激奋发、争先效死、而虏酋不足灭矣、迩者风焱风大作、 皇上所宜速发干刚、以回天变、以慰人心、臣不胜惓惓激切之至、

  王□□公奏疏(疏)

  王宗茂

  ◆疏

  纠劾误国辅臣疏

  ○纠劾误国辅臣疏【奸相】

  臣闻舜之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壬人、注曰、凡此五者、处之各得其宜、不特中国顺治、虽蛮夷之国、亦相服从矣、顷年我 皇上九重静拱。百工怠事。以致蠢兹北虏。敢肆南牧。仰赖皇上励精图治。大奋干刚。赫然震怒。如轸念度支多方夙备。食可足矣。罢息诛求。敦崇节省。远近怀矣。从谏如流。求贤若渴。德元尚矣。而独所谓壬人者。或为陛下之鉴察。或为言官之论列。 皇上亦俯念忠谠。察纳敢言。一犯清议。辄加咎谴。虽舜之明目达聪。禹之去邪勿疑。何以加焉。但豺狼当道。此特狐狸之问耳。澄浊必于其源。芟莠贵去其本。臣敢昧死为 陛下言之、自古宰相之设所以上佐一人。下率百僚。相道得而万国理。中华清而夷狄宾。盖以京师乃四方之极。宰执为具曕之系。此调燮之机而理乱之本也。故有苗来格。虞止帚益赞之功。而越裳来享。周赖姬且之力。以至北门锁钥之对。中国司马之相。最得委任之要则夷狄之强弱每视辅弼之忠佞是以山有猛兽。藜藿不采。朝有良将。敌国其敢侮哉。则其责诚大。而其任诚重。不可不得其人也。惟其责大而任重。故唐之陆贽。亦曰古先圣哲之垂言立训。必殷勤切至。以小人为戒者岂将有意雠而沮之哉。诚以其蔽主之明。害时之理。致祸之源博。伤善之衅深所以自有国家者。不得不去之耳。良由自古以来。虽有明君。而为奸臣蒙蔽。以致乱亡者多。是以我 太祖深鉴前辙。首罢丞相。恐致偏听独任之弊也。臣访得大学士严嵩本以邪□谄谀之徒、济以寡廉鲜耻之行、 陛下入其诈术之中、进极人臣之位、久持国柄、叼揽朝纲。凡有奏请、多资其判决、一应陟降、间出其用舍、虽三尺之孙、亦沾一命之荣、 陛下待之无以加矣、固宜靖共尔职、用酬殊遇、尚惧至德之莫报、忝据之可羞也、乃敢根蒂盘固、气焰熏灼作威作福、无忌无惮、以黩货为长策、以弥缝为嘉猷、备缙绅之所恶以为智巧。宥往昔之所戒以为行能。赇通万国。冤含九地。引用奸邪。以为羽翼之助。大小臣工。半其门庑之人。使中外唾骂。神人怨恫虽唐之杨国忠。宋之秦桧。嵩将大有甚焉。如吏部者铨选之曹。黜陟之司也。嵩挠吏部之权。则每选额要二十员名。州判三百两。通判五百两。天下名区。听其拣择。自州判而上。以至二司。虽间多恬退。而奔竞之出其门者。远近皆来称寿。折段银皆百两有余。该部非不知其柄之显移也。一不从则祸立至。孰肯犯其怒耶。兵部者将帅之府。边陲之管也。嵩揽兵部之权。则每选亦额要十余名员。管事指挥三百两。都指挥七百两。三边要地不计匪人。自指挥而上以至摠兵。虽间多安静。而营求之感其恩者。岁时皆来叩头。果价或至千金。该部非不知职之不专也。一不从则祸立至。谁敢当其锋耶。即二部而诸部皆然。臣独举二部者。例其余耳。此嵩误负之罪一也。如应天府监生滕应表、借刁琛银五百两、充为馈送、即除广东德安州判官、未及到任物故、此债尚未完、至今告偿追不息、临江府富豪游三桂、逃罪来京、潜住吏部考功司员外郎万寀私宅、一月用银二千两、万寀恃乡曲伊亲百计求免、寀既由赂而能脱人。则由赂而能官人可知。即今外官之升沈。不必稽其器能。察其劳绩。但视礼物之丰菲。简书之疏密。是以方正知谋之士。或不得为 陛下之用耳。此嵩误负之罪二也。如己酉年、因人论劾、自分莫逃。欲潜搬家属回籍其它财物翫好不暇殚述、但闻治装之时、有一家人请捡点金银器皿、以纪入库之数、前列数十卓、嵩坐于后。愈出愈奇。惟见卓之前增椅之后退尚无置处盖不知其数目。有一门官窥见其间发蓝金银美人、高二尺五寸许者、并金银溺器、狼籍卓下、皆云南之物、而远集于此、不知 陛下宫中、亦有此器否耶、此嵩误负之罪三也、如袁州分宜宜春等县。其膏腴田产投献地宅。不遑悉数、闻相府之后别置空室五间下凿一丈五尺。旁砌大石。上布坚板。盈室皆积石炭煤炭。云内皆珍宝金银器物。其成锭金银并赏赐银两犹不在是。此其深藏贻远。诚竭尽心思。劳费谋画。若以此而谋国。尚何不臧之有。此嵩误负之罪四也。如所畜家人五百余名。并袁州所属皆冐伊亲名色。络绎水路。其供应船只马匹。月无虚日。日无虚时。少有迟缓。即捆打需索。鸡犬不宁。小民无由申控。官司不敢阻当。虽督运粮船亦且让其先过至于闸坝商舟。未有免其破碎。即今徐淮地方驲门昼闭。过客有关文者惟其门楼垂绳上下盖惧狼仆乡里之扰害也此嵩误负之罪五也如 陛下所食太牢滋味不过数品天下臣民无不知之。盖不极玉食以费天下也。嵩除 陛下赏赐膳盒之外。凡穷海之错。极陆之毛、绝域之所产。人间之所无。罔不毕至。以供饮宴。九夷四方之待嵩。有甚于待 陛下也其故何哉。以国家之事皆由于彼也此嵩误负之罪六也。如往年虏犯京畿。正主忧臣惧之日。卧薪尝胆之时。嵩不惟漫无御备之策尚有乘时之索。谣云臊子在门前。宰相还要钱。虽北狄亦闻之可谓国之有人。而阴消其犯顺之谋乎。都人儿童。稔闻其黩货病国之久。亦为谣曰。介溪介溪。好不知几祸福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盖嵩积恶之极。孽贯之盈。负恩之殃不小。卖国之罪匪轻。不能假手于 陛下而但祈假手于上天也。为人臣子。致人怨恶之至。无可奈何。而求乞降祸于天。其恶可想巳。此嵩误负之罪七也。如 陛下近因边鄙多事。太仓空虚。虽各处王府苟有羡积。亦奉表输纳。以助军需。盖以见忠爱之心。且臣子之分所宜尔也。王府于 陛下有骨肉之亲。嵩于 陛下有股肱之托。若存一毫爱国之心。当不知何如为裕国之谋矣。而乃因 陛下不信人言。遂愈纵溪壑之欲不顾贤否之混。自为编修以迄于今。聚类养恶。凡为干儿子三十有余。其踪迹尚藏。犹可警省以责后效臣且不敢毛举。外若尹耕梁绍儒之数。则其巳败露者也。即其巳败露者如此。而其未败露者可知也此皆衣冠之盗。兽心之人虽不严氏之姓有同一本之亲。其狐因城贵、鼠凭社点。肆毒稔害。不可胜纪夫富贵者 人主之操柄。而嵩之能贵人能富人如此。则其柄不由于 陛下矣。此嵩误负之罪八也。嵩之欺天罔人、虽污南山之竹、不足以纪其恶。纵有苏张之口、不能以言其详、而其尤大彰明较着、痛恨太息于天下者、兹其梗槩耳、臣惟 陛下临御以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海内殷富、四海向风、何至迩年、百物虚耗军民穷困南征北伐、殆无宁岁乎、盖天下之所恃以久安长治者财也。兵也。不才之文官。以赂而出其门。则剥民脂膏。去百而求偿其千。去千而求偿其万、黎民几何而不困。其困民如此。又安有抚恤之政哉不才之武官。以赂而出其门则侵渔刍粮。或支之不及其时。或散之常非其数。军士安得而不弱。兵如此又安得有折冲之功哉。即今天下之民。竭其地之出。不足以胜其求。殚其庐之入不足以免其祸。征诛之酷。筭及鸡豚。嗟怨之声。彻于苍旻。是以家之赋税。既有常数。而私门苞苴。又无定额也。不然则臣前所谓数十卓之器皿。五间库之深藏。岂神输鬼运哉。官敛之于民而又纳之于嵩也嵩之授受。若固有之。视之若不甚惜。而不知棰楚之苦。膏血之尽。一路之哭。向隅之悲。倘 陛下闻之。亦不能不怆然而悯矣。臣惟迩者各处地震由臣专权之征也而所谓专权者宁有出于嵩之右者乎 陛下用嵩。将以论道经邦。燮理阴阳。而至于伤 天地之和。招怪异之至。何取于嵩而信任之哉。臣闻 陛下之帑藏。不足以支诸边五年之费而嵩之积蓄。可以赡诸边数年之需是不惟孔子所谓富于周公。而且富于 陛下。以四海为富。岂真不如嵩哉。盖 陛下之积而有施。而嵩之独积于无用。祗见其多而为害之甚耳。 陛下与其为卖官鬻爵之令。以助边用。盍去此蠹财惑众之臣。以培国之元气乎。臣又闻数年以来。忠谏之士。敢怒而不敢言者。由嵩交结足以售其奸。阴险足以肆其毒。未为朝阳之凤。即为立仗之马。不为廷廷之鬼。则为遐徼之卒苟有身家之念。孰肯犯大难之端。为此无用之言。以贾必死之惨哉。是以卷舌而长吁。结气而有待也。臣为行人时。每闻臣庶言及切齿腐心久矣。彼以尚非言责思惧出位。迩蒙擢用待罪南台。幸厕当言之路。遭遇受言之君。既知奸慝。复为缄默。则臣尸位素餐之罪。既不可逭。而国家言官之置不如刻木为人而列之于朝且无食禄之费矣臣非不知嵩日薄西山。豢虚无几。然一日业平其官。则一日流毒于民 陛下为三皇五帝之隆。而容此共工驩兜之属。以月恒日升之圣。而昵此朝不谋夕之奸。臣不知天下后世。将以 陛下为何如主也。臣非不知谢事高蹈。获勇退之名。隐恶苟全。养寿命之道。何乃自苦如此。盖既以身许国则死亦人之所不免耳。而况于毒民以逞。诚非细故。为边开衅。每由斯人。可隐忍自全。以贻 王上之忧乎。世宗聪睿无微不烛而眷眷于介溪者坐此数言耳臣非不知憸人无才不足以动人主一为所动非疏逖之臣未孚之言所能离也然进言在臣听言在君。不敢逆睹其不听而不进也、臣非不知左右爰立。皆其深缔之腹心。一言脱口。刀锯伏焉。臣亦尽其职焉耳。其它不暇顾也。臣非不知嵩之数十假子。待嵩而举火。一庖或去。诸孽安附。则所以为窃符之救。井石之下者。不知其几也。臣既为几上之肉。其后不遑恤也。臣非不知钱至百万。可以通神。以嵩之富。惟颐指气使。臣无死所矣。臣虽握粟又何计焉。臣父母垂老。妻子俱少。非不知承欢膝下。乐其妻孥之为快也臣死之后。父母失养。妻子零丁孤苦。有甚于天下臣民罹嵩之害也。然时事至此。殊非太平之象。将为戎马之场。臣且举家焚燎自经林木。有甚于失养孤苦者。此时若用微臣之言。犹为不远之复。则臣之父母妻子享安宁之福。有甚于臣之生矣臣以一死而易天下之治。父母妻子之安。顾不伟欤。夫嵩之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固也。其所以得之不以其道。愈得而愈无厌者。嵩能持之入地下乎为后计也。臣亦人也。宁无计后之心。而死 陛下之怒。欲去必不可去之奸。以取必不可生之辱。虽后亦不遑计者良以世受恩荣作养之德。每欲捐躯以报 陛下之知遇。复欲畏死当言而不言也哉。臣犬马之诚、誓不随班缀之后、以累平明之治、伏乞俯鉴臣言将嵩速赐罢黜、以谢 陛下、并究臣不当讦大臣之罪、以谢严嵩、则臣邻幸甚、天下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孙咸克咸参阅

  朱司空奏疏(疏) 翁司马奏疏(疏)

  朱司空奏疏(疏)

  朱衡

  ◆疏

  修复运河故道疏

  裁冗费以便民疏

  治河疏

  ○修复运河故道疏

  上允公此疏乃疏旧河筑马家堤道之出飞云桥者使尽入秦沟又置闸建坝筑堤导水使旱则资以济漕泛则泄之昭阳湖运道尽通

  言古之治河。惟欲避害。而今之治河。又欲资其利。故河流出境山以北。则闸河淤。出徐州以南。则二洪涸惟出自境山至徐州小浮桥四十余里间。乃两利而无害。自黄河横流砀山郭贯楼。支河皆巳淤塞。改从华山分为南北二支。南出秦沟。正在境山以南五里许。此诚运河之利也惟北沛县。西及飞云桥送上鱼台。为患甚大。 圣慈不忍沛县鱼台之民、横罹水灾、拳拳欲开故道臣等仰体 圣心、亦有勘议上源之请但考之地形。参之舆论。其不可者有五。自新集至两河口。皆平原高阜。无尺寸故道可因即欲浚深。无异穿井。郭贯楼至龙沟一带。颇有河形。又系新淤无可驻足譬诸取饴于罂。随取随满其不可一也。黄河所经。鲜不为患。繇新集则商虞夏邑受之。繇郭贯楼。则萧砀受之。今欲改复故道。则鱼沛之祸。复移萧砀。其不可二也。黄河西注华山。势若建瓴。又无涯涘。欲从中凿渠。挽水南向。必当筑坝横截。遏其东奔。于狂澜巨浸之中。筑数里之坝。为力甚难。其不可三也。役夫三十三万。旷日持久。劳民于既疲之余。征功于难必之地。骚动三省。其不可四也。大役踵兴。工费以数百万计匮乏之后。措置无策。一有不继。前功尽隳。其不可五也。臣以为上源之议可罢、惟开广泰沟、使下流通行。修筑南长堤以防奔溃。可以苏鱼沛昏垫之民。

  ○裁冗费以便民疏【革裁闸夫】

  今运河自渔市一带。乃元人故道。而我 成祖命先臣宋礼浚治之。于时测量水平。计济宁平地。不制水凖则河工难就此郭守敬之说也视徐州境山山顶相凖北高南下悬至三十丈故鲁桥闸以南。稍启立涸。自徐州至济宁。往往待水须半月始达虽屡议增闸添夫。犹不免胶浅之患。葢东兖之民。患于力役者百六十年于兹矣。属者改凿新渠舍卑就高因之远避黄流。而地形平衍。泉源密迩。异时旧河之陡驶。此时议者皆以一秦沟不能萃全兖之水又云南阳夏镇之间高下可虑公执前说河工卒成今皆无之。是以自杨庄闸迄新店闸俱不事启闭。舟楫日行可百余里。即徐州至济宁。度不过三四日止耳。而济宁以北。旧渠之水。亦遂停蓄不竭。故闸官与各夫徒株守河滨。漫无事事。请如大立言罢各官之虚设者。以所汰夫役僦直。悉改编银差。征解东省。用储河渠之费、

  ○治河疏【浚浅筑堤】

  国家治河。不过浚浅筑堤二策。浚浅有漕黄交会之异。浚漕黄者。或爬或捞。或逼水而冲。或引水而避。此可人力胜者。茶城与淮水会。则在清河。茶城清河之浅无岁不然。以清水刷浊泥治水便策葢二水互为胜负黄河水胜则壅沙而淤及其消也淮漕水胜则冲沙而通虽用人力水力、居实七八筑堤。有截水缕水之异。截水之堤可施于闸河。不可施于黄河葢黄河负湍悍之性挟川潦之势。所向何坚不瑕。顾可以一堤当之。乃缕水之堤不然。河繇淮入海。运道实资之。故于两岸筑堤不使其从旁溃溢。始得遂其就下入海之性葢以顺为治非以人力胜水性故至今百五六十年。永赖不变。查清河之浅。应照茶城例。每遇黄河涨泛。时穵挑河潢。导令淮水冲刷则虽遇涨而塞必遇落而通清江浦非名川渎且内水卑于外水丈余闸安可不闭昔人所以修五坝也惟清江浦水势最弱。出口处所。适与黄河相值。比因民舡繇闸往来不闭。遂至沙淤壅塞。既有妨运道。复贻患淮郡。宜于黄水盛发时闭各闸。惟进鲜贡船只。听令经繇。探有带入沙淤。随即爬捞。毋使停滞。若海口访自隆庆三年海啸后。壅沙倒灌。低洼之地。积潴难泄。今前水固巳消涸。尤宜时加试测。设有沙淤。随即疏浚。毋得积塞。有误大计。至于筑堤黄河两岸。止是缕水。不得以拦截为名。

  翁司马奏疏(疏)

  翁大立

  ◆疏

  革种马以助军需以袪民害疏

  论黄河疏

  论河道疏一

  论河道疏二

  论河道疏三

  论河道疏四

  ○革种马以助军需以袪民害疏【革江南种马】

  伏读嘉靖六年二月十三日诏书一款、应天府所属论丁养马、近因俵解马驹、每年止解备用马价、所养种马、或有倒失仍复责令买补、民亦不堪、着兵部通行议处以苏民困、钦此钦遵、臣有以仰窥 皇上恤穷民、厘弊政、以保安畿甸、甚盛心也、当时本兵之臣寝格不行、臣不可求其故矣、今日廵历应天等府、小民遮道泣诉、皆以年饥缺食、兼养种马为累、臣因恩之、以害民之马、供边海之需、一举而袪六害、兴六利通变宜民之政、无大于此、宣 上德、达下情无急于此、臣请先言养马之害、而后及革马之利、为 皇上陈之、窃惟财赋出于东南。戎马产于西北。各因物土之宜。以定贡赋之制。自先王以来。未之有改也。我 太祖定、鼎金陵。以郊圻之内。不可缺马。大江之南。不便养马。若牧地不缺马户优恤滁阳仍可牧马葢地高野润有似西北圣祖之经制非无策也其后乃滋弊耳至于寄养江南则物性不宜万万不可故以太仆寺设在滁阳。总领牧事。而应天等府。每十一户养马一疋。初无今日种马之多。养马之家。给有牧地。免其差徭。亦无今日孳养之累。自永乐十五年。每十丁养马一匹。成化二十三年。官收地租以归太仆寺。弘治八年。偶因淮扬水荒。以江北之马。寄养江南。于是应天府属八县。共养种马四千六百四十匹。镇江府属三县。共养种马二千三百四十匹。太平府属三县。共养种马一千四百六十五匹。宁国府属南陵县。共养种马七百五十匹。广德州属建平县。共养种马八百匹。民之被害。日渐极矣。国初论丁养马。丁不编徭。近来人户迯亡。槩泒丁田出办。单丁下户。亦被科扰。其为民害者一。马头之中另编群长。每名岁敛贴户银三十两。群长之外。又编医兽。每名岁敛药饵银十二两。其为民害者二。官征地租。野无隙地。求牧与刍而不得。又岁派草料银。多至六两五两。少亦四两。是犹紾其臂而夺之食。又扼其吭而使吐也。其为民害者三也。江南地卑。而马性恶湿。故每岁倒损什之二三。因有问罪赔偿之费。每匹不下二十两。其为民害者四。每季点视印烙。管马之官。皆有常例。而吏胥里老。又以纸札罚赎供应之类。科扰穷民。其为民害者五。先年备用马价。每匹不过十两。近已增至三十两。其本色赴南京兵部者。每匹费银五十两。江浦六合二县。解赴北京者费尤倍之。其为民害者六。况今水旱饥馑。频岁相仍。海防料价。加派不巳。民有菜色。而云锦望其成群。人啮草根。而刍秣欲其常给。爱物之心重且长。仁民之心轻且短。如是而谓能仰承德意、抚恤民隐、可乎、今若革之。则群长贴钱。医兽工食。岁省银八千四百两。草料等费。岁省银六万五千两。点烙盘费。问罪纟氐赎。追陪价直。与常例之类。岁省银六万二千两。至于备用马价。牧地子粒初不因革种马减损分毫。其利一也。种马既革。则管马通判主簿。皆可裁省。其俸钱柴薪马夫门皂工食等项通判员下可岁省银二百八十余两。主簿员下可岁省银一百一十余两。其利二也。每革种马一匹。仿通州革马事例。每匹征银二十两。可得银十九万九千九百两。一劳永逸。民亦愿输。以此起解兵部。接济边费。其利三也。臣见沿海护塘之外。皆铁板沙涂。马可驰骤。今以种马选其堪战者千余匹。分给总兵参将游击把总等官领之。则倭奴之犀枪利刃。不足以当臣之轻骑。跣足裸形。不足以当臣之劲镞。既有舟师截之于海。复有骑士拒之于边。地形既得。长技在我。其利四也。苏松水乡。素不畜马。军兴以来急用马匹。故华亭上海嘉定太仓等处。有司不得巳。勒粮长办之。动以百计。臣虽量行革去。未能尽减。今以其余者给沿海州县领之。不追其直。可免粮长出办之累其利五也。应天宁国广德等处。里长上役。必有走逓马。辄被马户索诈。每赁一匹日科银数钱今以其余者。官卖与民。每匹可得银四五两。供军前草料之需。其利六也夫天下之事。利害相乘。利少而害多。臣不愿为也。利于官而不利于民。臣不愿为也。今革马之利既如此。畜马之害又如彼。则亦何惮而不为哉。或者谓民间畜种马乃爱礼存羊之心。恐种马既去。则马政日废。似未可革。臣请辟之。夫北方养种马。赖其群跳孳生。人犹以为所养非所用。奏请裁革者。今江南之马。巳解折色。种马畜实为无名。山东河南江北等处。固不得比例奏请。臣以为革之便者此也。或者又谓几甸之内。畜有马匹。则缓急有备。臣又请辟之。今之沿江沿海。设有骑士以御外侮。固将以卫内地也。万一有警。持尺寸之纸。可使立至。况南京本色马。未尝议革。苟有征调。不患无马。臣又以为革之便者此也。昔御史钱嶫以乡官而能行之于通州、臣为廵抚、不能行之于列郡臣实愧之、是以开陈利害、剀切上请伏望敕下兵部、遵照前奉诏旨斟酌时宜、将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所属民间种马、尽行革去、容臣选其堪战者、给兵骑操。以其次者给民走逓。仍于养马县分丁田内。征取价直以解兵部。念江浦六合二县冲疲巳极。一槩征取马价。免其本色解京。将管马通判主簿尽行裁革、其备用马价、草场地租、督责掌印官马科吏依期征解、违者听南京太仆寺与印马御史按法参提、而又即以应天府管马通判、着落催并种马价银完日赴京改选、则百余年之弊政、尽行湔除、五府之人心、无不称快、臣所谓通变宜民、无大于此、宣上德、达下情、无急于此者、非虚言矣、

  ○论黄河疏【治河】

  今淮河自泰山庙至七里沟、淤十余里、而水从朱家沟傍出、至清河县河南镇、以合于黄河、闻者无不骇异、然臣以为宜开新庄闸以通回船。复平江时故道则淮河可以无虑。臣所患独在黄河、睢宿之间、迁徙未知所定、泗州 陵寝、甚有可虞、臣请浚古睢河由宿迁历宿州、出徐州小浮桥、以泄徐吕二洪之水。又规复清河鱼沟。分河一道以下草湾。免冲射之患。南北运道。庶几可保。

  ○论河道疏一【治河】

  臣窃计治邳河阏阻之策有三、一开泇口。一就新冲。一复古道。然三者利害。恒相参焉。从马家桥经利国监入泇口出邳州。则可以避徐沟河徐吕二洪之险。引薛河鸿沟之水沟溢水陆通行。诸驿逓分司。畧可并省。而徐邳东鄙之民。亦渐复业。其便者五。然而山水骤发。则须多张水门。广开水柜。利国监多伏石利国监在徐州北南直东省分界处也。须纡回避之。即河巳成。犹当劳费数年而后可久。其为不便者三。此开泇口之利害也从曲头集抵庄官楼。河所冲刷。久自成渠。劳费不多。而道里更近。且河入睢宁必不南决。又无徐邳横射之患。匙头湾之险。而平野筑堤。可免囓蚀。其便者五。然曲头集截河大坝。费亦不赀。新堤难固。水至复决。又当废睢宁一县。并于邳州。其为不便者三。此就新冲之利害也复故道则二总漕粮得水可济。漕舟九百余艘可出。可以还百年运道。可振业徐州而存睢宁。便者四然而百数十里之淤。视房村工费尤巨。置沙两淮。势亦崩塞。扫湾筑堤。虽筑不固。且河流所弃。多不能复。不便者四此复故道之利害也请以臣三策下工部定议。行河道漕司抚按诸臣。恊同举事。以责成功。

  ○论河道疏二【治河】

  新河之成。胜于旧河者。其利有五。地形稍仰。黄水难冲。一也。津泉安流。无事堤防。二也。旧河陡峻。今皆无之。三也。泉地既虚。黍稷可艺。四也。舟楫利涉。时河决邳州自睢宁至宿迁淤百二十里公言又开新河不须牵挽。五也。顾道路之言、或称未便者、以鱼台滕沛、沮洳成湖、谷亭沽头、市廛失利、乃倡浮言以摇国是耳、臣请以一得之虑、熟陈于前、夫漕河故资泉水。而地形东高西下。非有湖为之积潴则涸故漕以东皆有水柜非有湖为之宣浅则溃故漕以西皆有水壑此先臣宋礼之纡画。葢殚悉独到者。今新河实师其意。遇黄流逆奔。则以昭阳湖为散衍之区。遇山水东突。则以南阳湖为潴蓄之地。虑不可谓不周矣。然水有归壑。堤始无虞。宜大兴人卒繇回回墓一带开通以达于鸿沟。令谷亭湖陵之水。皆入昭阳湖。又昭阳湖水沿鸿沟以出留城。其湖地退滩者尽上腴之田。按之可得千顷。令民得种艺其中。计亩出赋以供河渠之费。计无便于此者。

  ○论河道疏三【治河】

  薛河之水。夙称湍悍。今尽注于郗山湖。入微山河。以达于吕孟湖。此尚书朱衡经理之绩也。惟吕孟湖之南为邵家岭。黄流填阏。地形高仰。以故秋水时至。翕纳者小。而反浸滛平野。夺民田之利。又微山之西马家桥属者草创一堤以开运道土及未坚。而时为积水所撼。以寻丈之址。二流夹攻。虑有倾圯。宜凿邵家岭。令水由地浜沟出境山以人漕河。则湖地可耕。河堤不溃。而更于马家桥建减水闸。相旱涝以为启闭之节。斯通漕之长策也。

  ○论河道疏四【治河】

  臣按行徐州循子房山过山至于境山入地浜沟。直趋马家桥。上下八十里间。可别开一河以漕。其利有十。自秦沟浊河至徐州洪诸狂澜激湍。远不相涉。一也。依山为堤。虽有洪涛。必不泛滥。二也。漕舟循堤而上。牵挽不难。三也。无茶城淤浅之患。省盘剥之费。四也。由马家桥至境山四十里。由境山至徐州洪四十五里。视旧河为近。驿逓夫价。并可减省。五也。驿路改从新堤。往来径捷。六也。徐州募夫可并。吕梁三洪徭夫可遂裁革。七也。计沛县六铺至境山筑堤百里。当用银十三万有奇。今开新河。则长境可缓。费益大省。八也。籴谷贮仓。假上役以济饥民。兼节财赈荒弭盗之术。九也。弃旧河以为水壑。即河决谷亭沛县。从鸿沟以泄。径小浮桥。徐洪运道无梗。十也。顾其难亦有三也。地浜沟当筑大坝。接黑龙潭。堤至扬山坝西当别开一道。至旧河。绕出茶城。及开渠建闸。费皆不赀。此其难在工费。岁属大饥。而径夫工食。往往不继。待逋之民。怨讟易生。此其难在工食。役夫二万。仍听番体。而钱粮不益。淹以岁月。必招谤议。此其难在工程。犯此三难。以兴十利。臣固未易办也。惟 上幸集廷臣议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马恭敏公奏疏(疏)

  马森

  ◆疏

  明会计以预远图疏

  国用不足乞集众会议疏

  奏塩法事宜

  ○明会计以预远图疏【详明会计】

  山西清吏司案呈查得浙江等十三布政司、及南北直隶各府州地方田土、通计夏税岁额、除奏豁并摘拨庄田及农桑税丝人丁等、丝折绢及本色丝绵各留本处与解纳内府外、实征起存麦米共四百六十二万五千七百五十七石九升八合零。内除京库小麦三十四万二千石、每石折银二钱五分、系岁解承运库之数、与坐派南北二京各监司局、及内外边镇堡各仓库本折色并绢布豆折等项、俱有项下解纳外、止有派剩小麦一万七千余石、每石折银一两、共一万七千余两、并各绢布折银九万一千六百八十九两四钱八分、秋粮除奏豁外、实征米二千二百一十六万四千七百一十七石八升七合零。又除存留及地亩花绒存留本处并起运本色外、实征起运秋粮米一千三百一十万一千五百四十五石一升二合零。内该岁解承运库折银米三百七十一万八千九百九十二石三斗七合六勺零、漕运米四百万石、南京各仓米一百八万三千二百八十七石零、抵斗黑豆二万六千三百一十六石零、内府各监局司光禄寺神乐观及在京宗人等府部院等衙门并南京各府库等衙门、坐派米豆约共五十六万六千九百一十一石九斗零、又内外各马房仓场边镇各仓口坐派民运本色折色不等外、只有派剩米二十四万二千五百七十五石零、每石折七钱六钱不等、共该折银一十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三两零、京库折色布银三万八千六百一十三两、又带征马艹内除存留及起运各场外、该折解太仓库艹七百一十九束五千二百三十九束、每束折征银三分五厘、并南艹三百九十六万七千九百包每包折银三分、二项共该银三十七万八百七十两零、在京五场艹并备派各府会无稻草等项、折征寄库银共约四万五百七十八两七钱四分、此外各卫所府县屯田地亩牧地子粒租银、与各省府户口塩钞各钞关船料商税等银、应解太仓库者、约岁额共二十六万六千九百八十两零、通计岁收太仓库银约共不过九十八万四千一百六十四两零、内除各钞关本折轮收岁该一半及扣二八项扣省等银共一十一万四千五百七十两外、皆奉诏蠲免十分之五、又少银四十三万四千七百九十七两零、及查岁支公侯驸马伯禄米折银及在京文武百官京城内外各卫所官军勇士折俸折绢布钞冬衣布花、并各营将官家下军士马匹折色口粮料艹、内府各监局会无买办枣儿等项神乐观乐舞生夏衣冬麦太常寺猪价、钦赏番僧夷人各卫所军伴杂役折米银、京五场艹召买艹束商价、共约岁支银一百三十五万余两、九边近年岁发主客二兵年例银、增至二百三十六万余两以上京边、通共享银三百七十一万余两、除前岁入折粮等项银九十八万四千一百六十四两零、并两淮两浙等处各运河等衙门岁解塩课、共约一百三万余两、通融支放外、此外尚欠岁支银一百六十九万五千八百三十六两零。并无坐派。年年摉括巳竭今隆庆元年奉诏蠲半、又少去银四十三万四千七百九十七两零、通计岁用额数实少银二百一十三万两零。又查得九边各镇仓库岁派山东河南北直隶顺天等府及尽山陕二布政司全省之税粮民运输纳、共本折约银三百六十四万一千五百五十两三钱二分七厘、今奉诏蠲免千分之五、则又少民运银一百八十二万七百七十五两一钱六分、其各镇军士月支、升合俱不可少、以上通共实少银三百九十五万一千四百八两零。无从措办。及照先为计处蠲免钱粮以济边储以裕国用事该本部题以隆庆元年奉诏蠲半、通计岁入之数、较之岁出、不敷数多、随行参酌事宜、条为四事、巳经题奉钦依、通行钦遵讫、但恐摉括未得能尽如原议之数、而各边支用欠数尚多、呈乞转行计处施行、安呈到部、看得计补蠲免乃一时之权宜、而经久之谋。尤当酌损预图、臣考先臣王琼任户部尚书、因宣府镇讨缺少增添军饷、奏称弘治年间各边岁发共止四十八万两、今该镇称增添官军、原无会计、议行勘议别处、然犹一镇耳。未闻如今增至二百三十余万也。年例日增而边军日困在嘉隆间巳甚今何以支及查宣府镇原额官军。止五万八千八百七十七员名而巳。屯粮秋青艹束。皆日渐消耗。以至无征。即此以例他镇。此饷之所以日增。而户部实为难继。第先任户部诸臣、未有以陈于 先帝之前。而言官并各部院边镇诸臣、亦未身任其责而不加察耳。臣伏读明诏有曰、内府各衙门供应钱粮、朕加意节省用自有余、大哉 皇言、有以仰见 皇上节爱之仁、同乎天地、顾臣等虽庸驽、谬司国计、敢不奋激以对扬休命、所以不得巳而为通时变之说也臣不敢避琐渎而再条开措处于后、然此先目前之急则可、以久远之图则非、古人有言国无三年之蓄、则国非其国、今臣查京通二仓存贮粮米共止七百万余石。总以各卫官军月支二十五六万石计之。仅足二年半之用耳。而漕粮四百万石。内除拨蓟镇三十万石。又以湖广 显陵承天二卫官军免运减折、与拨运蓟州仓班军行粮、昌平密云二镇军饷外、每年实止运纳京通二仓三百四十九万二千六百五十五石四升。加以拖欠漂流。岁不下二十余万石。今岁漕粮改折十分之三。又内外各衙门岁派白粮。奉诏蠲半。若或拨支凑给。则岁用之外。所存无多。欲为三年之蓄。亦不可得。况于六年九年之求乎。万一河道阻涩。输运不达而白粮亦阻。六宫百官之需。皆取之于太仓。又将何以为备耶。兼以四方虚耗、百姓困穷、边饷增多、原无额派、摉括之计巳极。善后之策何在、此臣所以抱杞人之忧、而又有预远图之谋也、臣请议处目前于先、而复详其说于后焉、

  一南京仓坐放军士月粮、隆庆元年七月例该本色该臣先任南京户部尚书、查照摠督粮储衙门、题准随宜折放因见本月米价颇平、改放折色六万石。每石折银五钱。共支在库银三万两。以江西旧例本色南米一石。每石连耗脚实征八钱。本折岁当以米价会计変通所益不小民且称便。今虽会派本色、巳行征收尚未及期、合行该省将坐派南京仓米本色内。改折六万石。每石折征八钱。内将五钱解南京户部库。抵还前数。扣解三钱类解太仓此可得银一万八千两。以接济边饷。

  一南京工部见在库银一十九万三千五百十四两、先该本部题取十万两、但于内新增芦课银一万九千四十九两零、原系本部集官会议、题准行巡江御史清查、当不止此数、仍行申明严查、尽行起解、定为岁额、

  一漕粮奉诏改折十分之三、该兑运米改折九十万六千六百七十九石五斗九升、改兑米改折一十八万七千九百四十一石五斗一升、先时灾伤议折、每兑运一石、折银七钱、改兑一石、折银六钱、及查嘉靖二十年该御史郑芸题因边饷缺乏、议将漕粮改折十分之三、每石折征一两、内将轻赍席板并耗米等项折银、扣解。接济边饷。彼时户部止照常议折兑运七钱改兑六钱、而原议折耗等银。通不查处、以致二十二三年辄沿袭此议。改折发边。有失建议之意。又查得嘉靖三十七年尚书方钝题准每兑运一石、征银九钱、改兑一石、征银八钱、巳有成例、相应查照改折征纳、且臣任江西巡抚时、查知江西兑运改兑。皆每石加耗四斗。又加湿润米一斗。又三六轻赍。折银一钱八分。楞木芦席折银在外。大约兑运一石。民间征银一两三分。改兑八钱以上。其河南山东虽系一六轻赍。较之三六二六。若为轻少。但臣先任大理寺见外、详河南卫辉府辉县民人王传招内、每兑运米一石。征银一两五钱以此例各州县。亦相去不远。故河南布政司每年皆督粮道到小滩买米交兑。将余银解回。抵补王府禄粮。是每石九钱。知不亏累。计此各扣折征之数。亦不肯明诏。可多得银二十一万九千余两。以济边饷。

  一隆庆元年、漕运四百万石、奉诏减折十分之三、内除蓟镇本州岛仓原额三十万石、旧例折色十四万石、本色十万石、又折拨天津仓改兑米六万石、及 显陵承天二卫兑运原议改折兑军三万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七斗、改兑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共改折米五万一千二百六十三石外、实止岁运京通二仓兑运米三百二万二千二百六十五石三斗、改兑米六十二万六千四百七十一石七斗、通共米三百六十四万八千七百三十七石、内以改折十分之三计之、该改折米一百九万四千六百二十一石一斗、以议单每军该运正米三十石七斗二合、计之该用军三万五千六百五十四名、以免运不操减存事例、该每名每月扣粮银二钱。每年十二月每名合扣料银二两四钱。通共该银八万五千五百六十九两六钱。以每军一名行粮三石、每石折银五钱计之、该给银五万三千四百八十一两、但于内有江北卫分、减给米麦二石八斗二石六斗者、大约亦该行粮银五万余两。案查先该本部议覆巡仓监察御史蒋机题为陈末议申漕规以裨国计事、内款开补缺船以济粮运、将漕粮改折应减运军行粮及兑改光席板楞木轻赍等银、照数折追、一同管解漕司以备补造缺少浅船、题奉钦依去后、今该臣案查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内该本部会议准漕司条陈款开议补缺船以济全运、乞留河工银两、补造船只、原系轻赍银两、每石加耗米二升、折银一分、岁得余二万两巳经题奉钦依、自嘉靖四十五年起、至隆庆二年止、应征河工银两、准留三年、收贮淮库、补造船只、去后本部失于查明参酌议处、以致复将改折轻赍席板行粮等银、又行尽数准解漕司补造船只之用、似涉太多、其减存料价、又失开议今查九边民运以隆庆元年奉诏蠲半少银数多、乞如臣今议将轻赍席板等项总筭折征、每兑运一石、征银九钱、改兑一石征银八钱、解赴太仓库收接济边饷。其减存料银与行粮扣价、约共一十三万五千五百六十余两、内扣三万五千五百六十两、遵照巡仓御史原议、摘解漕司、凑前原议河工银、并嘉靖四十三四五三年减存料银、查追补造船只、巳自有余、其外十万两、仍通行查催、一同漕折银两、解赴太仓库接济边饷。但在外省府诸臣、一闻改折、遂将应拨运粮军旗、不行取补、则月粮无支。而减存料银。置之停阁。且运军行粮、南京各术、例该水次仓支给、其余各卫所、俱于本处仓分、及淮徐凤阳等仓支给、埶必推延、仍合严行漕司、并行各总、将改折十分之三、照依上年全运拨派各该卫所、定数造册发各省府州县照例查处追征、庶不悞事而可期实用、

  一南京两总、每年例该拨运江西浙江二省粮米、各十万石、以资三六轻赍帮贴之用、计江西十万石、约该漕军三千二百二十余名、各旗军行粮、皆例于本处造册赴江西水次、将该省额运南京仓米内坐支每名三石、约该行粮九千六百六十余石、每石例该折银五钱外、应加脚耗银三钱、名曰行粮、扣除、共约该银二千八百九十八两、合应照数取解太仓库、接济边饷。其浙江十万石旗军行粮、查果有司坐派南京仓米内支给、亦行照例一体查扣解部、

  一南京上元县库见贮南京都察院项下赃赎银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三两九分零、户部总巡郎中项下银二千七百六十一两九钱五分零、刷卷御史项下银二千八百三十二两二钱一分零、江宁县库见贮南京都察院项下赃赎银一万二千四百八十三两一钱一分零、户部总巡郎中项下银八千五十两四钱九分零、刷卷御史项下银五千二百五十二两八钱六分零、二县寄库银共四万七千五十三两六钱九分零、除南京都察院量存十分之一、合取解二万五千三百四十两五钱九分、其总巡刷卷项下尽数解部、共该银四万四千二百三十八两七分、

  一各省并直隶府州所属逓运所除坐派支关夫船外、尚有额设防夫每所或三四十名、或二十五名、本为接交防送军囚囚徒而设、今俱各佥短解、及差壮快人役管解、并不用此役。皆多在司道府州县衙门供役打差。相应行抚按衙门尽数查出革去。将隆庆二年防夫徭役银两通行解部接济边饷。

  一各省并直隶府州县各编有民壮快手机兵等役及各巡捡司弓兵、皆本以护守城池、及巡逻地方等役、近来因循习弊、多不操练、皆在州县打差拨送过客、及司道跟用、合无行抚按衙门、各照额编原数每十名查扣二名工食在官革去募役、通将扣过名数及原额若干、造册一同解部、以济边饷。

  一医兽之役、原为聚牧孳生马匹而设、今马儿骒马各派养寄养民间自行餧养、牧马艹场、又听军民耕种另行收纳租银、并无千百成羣放牧、何用医兽在官而各州县犹照原额徭编前役、岁解太仆寺、作为公用支费、似出冐滥。合通行该府州县但有额派徭编前役者、俱各查追役银类解本部太仓库、充补边饷不许解寺、仍行各该抚按衙门清查、永为岁月开报、

  一各处攒造税契银、该本部原行查解、并无十之一二、而各该司官多以原无定额、因而侵渔干没者多、其各处税课司局皆徒存虚名、俱系州县私自征收牙行税银、今查止顺天府武清县岁解商税余银四千两、张家湾塩商牙行五百两其它如徐州有一千两、淮安府一千余两、近皆奏准暂留本处又或有军门去处查解军饷、亦不及十之二三、俱各私自费耗隐瞒、如徐州一州亦岁有三百四五十两近访知州叶露新、颇能操守、充作该州公费支用、省派于民如此计之、各处不下数万、相应通行差去御史逐一清查、尽数解部、以充边饷。以后年分、仍行各该巡按御史查解、不许隐瞒、其僻远去处、原无市易者、亦不许一槩取讨、

  一各省府州县近奉明诏、嘉靖四十三年以前拖欠尽数蠲免、此最为弊政州县钱粮每每先以虚数报部一有此言则有赦之名无蠲之实或不肖有司借以充私橐矣中间多有征收在官者、及侵欺问追在官、与各远年应解站马价银及沿河皇木未用篺夫银两、为数亦多、相应通行各抚按吊取各州县库簿清查解部、

  一工部原有大工、不时坐派料价、府州县不知事出一时、节年重征在官、及三十五年、该部尚书赵文华建议、摠作四司料价派征、前料多有仍旧重征重收、纳解不明、积贮在库、相应通行抚按衙门清查、但在隆庆元年以前者、各照见在尽数改解本部、充补边饷。以上大约计可取解八九十万两。臣所谓通时变之说者以此。仍有不敷。容臣等另行计议、陆续上请、

  一京师积蓄、全在太仓、嘉靖二十年以前、在仓粮米尚有七八年之蓄、今止二年余耳、不无可忧、盖皆缘嘉靖二十年以前、因边饷缺乏、议行改折、后又累次穵运边镇、及河阻岁灾、倭警毁船、各因而议折、以致月渐耗少、若不自今议行积贮、则七年之病而三年之艾终不可得矣、何者、漕粮四百万石、内除蓟州三十万石系原议外其三百七十万石、皆应尽输京通二仓、一年除两个月折色外、该岁支二百六十七万石、犹有一百万石存贮。似三年有一年之积也。今自嘉靖、十一年以 显陵承天二卫免运改折、又于嘉靖二十九年北虏侵犯、改拨蓟州班军行粮、又昌平密云二镇粮饷、共去二十万七千三百四十四石六斗、遂袭为例、在昔既以改折穵运而减耗。在今岁收又不查复原额。则以后各处有水旱之灾。日亦不足矣、是则今日之所宜议复者也、

  一湖广荆州安陆二卫改 显陵承天二护卫免兑、当矣、而船米则宜摊派之各摠卫所兑运。不宜改折以亏原额也江楚米贱利于本色而苦于折色以湖广之三万七千七百三十四石三斗。改折犹为有说。而江西之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八石三斗、偶缘是年走派二卫兑运因而槩之何也。是皆有原议未妥。相应改正。仍复本色。行漕司分派各摠输运

  一蓟镇拨漕粮充班军行粮一万二千一百四石七斗、原非旧额。出于庚戍年虏警奏拨。本出一时之事。因袭为例、则谬甚矣。夫班军惟两京在外卫所分班入卫者则有之。在各镇则惟主客二兵。虽调用班军。其行粮亦合作客兵内会计为当。况该镇二十四万石漕粮本色原额。既以改折十四万石漕粮本色。又何必取此本色以亏太仓之额。相应改正输京通二仓。其缺乏前额军饷。改作客兵年例内会计。加发银两可也

  一密云镇近拨漕粮十四万八千八百一十五石八斗、昌平镇三万九千二百七十二石五斗、俱非原额亦皆始于庚戌之警。共该漕粮一十四万四千八十三石三斗。岁拨山东河南二省兑运水陆输纳。官军甚亦负累。臣先任漕运都御史、曾建议寄囤通仓。本部委官另行转运者。只为恤在运官军之困。尚未及为储蓄深长之思也。今照太仓岁积不前、应依旧改在京通二仓上纳以足原额。其昌密二镇军饷、照数议行比照大同事例、于隆庆三年为始、预发银两。秋收之时。委官抵石籴买上纳昌密二仓。庶可复岁收原额三百七十万之数。纵有漂流拖欠一二十万石。每岁多此十万粮。则渐渐充裕。而三年之蓄可必矣。

  一临清德州二仓、原系本仓题差主事监收粮米以前皆有数十万石之蓄、后因仓攒守支告艰。各又差去主事避嫌。不肯发银籴买。故亦减少。本部以前诸臣、因见发边饷银两不敷。又岁各取解十万余两抵数。以致今皆蓄积无多。臣思此二仓皆在运河之北相应议覆原额于隆庆三年照例积贮。祖宗设立二仓之意在此万一河道有阻即此亦便于转运京师则有备无患而不至于坐困矣

  一积蓄之务、本以备不虞、今仓库多虚、在在告乏、又节以水旱兵防之故、在外者奏乞停征。在内者奏乞多发。每至摉括无遗。别无善后良策。不知夏税秋粮额数之入巳定。而今岁出者至增数倍而难继。何能有余。若预备仓 祖宗之制甚周。乃今奉行者多不究心遵守。徒为虚文。一遇水旱。辄行请发内帑。失量入为出之规。非居重驭轻之埶。年复一年。将来必至不能救药矣。盖边镇之会计虽讲。而兵马未核。出纳未清。兼以时埶陵夷。屯牧不修大非往日之旧。而因时酌损以就中。振作量剂其出入者。则在今日所宜亟行讲求者也。至于在外预备仓。宜申明 祖宗之旧制。宜查议先后所因革者而详计之。戒饬有司。着实查行。则亦庶几有备于外。而各处或遇有水旱之灾。不至束手无策而皆纷纷仰给于内帑矣。

  一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则舒、此生财之道、万古不易也、而在今日之埶。有难言者矣、昔人谓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虽欲无饥、不可得也、今则一人耕之。不止于百人聚而食之矣。九边之兵马。比 祖宗之旧。增添数多。而岁派民运钱粮。止是旧额。而又加以征调客兵之费。日亦不给。且秋青屯粮渐以耗减无征。欲量入为出而埶不可得者。况四方风俗民情。日以奢耗。而务本者少。作无益害有益者皆未之禁。诚费出无经。而官民糜费矣。今欲变今之俗、由古之道、不去冗食浮费。不重守令。课农桑。务本业。不得而更化也。今农官有专设。营田有重委。 朝廷非不留心于此也。而无实意举行之者。故未见有可绩之效。则庶而富。富而教。崇本抑末。制节谨度。以量入为出者则在内外诸臣协心一体以图振励有为于今日。而后户部始得而丕平量剂之以调其盈缩也。不则终于摉括计穷而救药无术矣。以上所议臣所虑远图者以此。疏入上允行之仍令内外诸司各实经理樽节以济国用

  ○国用不足乞集众会议疏【讲求国用】

  先是户部上太仓虚耗之疏上大惊手诏尽心讲求故复上此疏

  臣查 祖宗旧制。河淮以南。以四百万供京师。河淮以北。以八百万供边境。一岁之入。足以供一岁之用。边境固未尝求助于京师亦不烦摉括于天下后因边庭多事。支费渐繁。一变而有客兵之年例。再变而有主兵之年例然其初止三五十万耳。迩来渐增至二百三十余万。屯田十亏其七八。塩法十折其四五。民运十逋其二三。悉以年例补之。在各边则士马不加于昔。而所废几倍于先。在太仓则输纳不益于前、而所出几倍于旧。如是则边境安得不告急。而京师安得不告匮。加以改元诏蠲其半故今日缺乏视昔岁尤甚焉。昨本部两疏议处巳为筭及锱铢。然东收西括。不过为目前之计。而于国之大体。民之元气未暇深虑。乃今复蒙明旨。责令臣。等悉心措处。敢不益殚心力。仰舒宵旰之忧。但今时诎计穷、臣等闻见有限。宜乘此朝觐之期。广集众思。令各陈所见。采酌施行。

  ○奏塩法事宜【塩法】

  河东塩池额办塩六十二万引。价银十九万八千四百两。内给宗粮。外佐边饷。而余皆贮之布政司以备灾伤抵补之用。或云池南为产塩之根不忧伤竭近因有司采办无法。收顿不时。池南塩花置积厚数寸。而弃之远地。坐亏旧额。宜按行前任巡塩御史黄中、架桥捞采之法。四川塩井额办塩一十万九千一百二十七引八十四斤。各场征课。近分为上中下三等。立法虽详。未合时变。盖各场又自有上中下三等。亦有下井在上场。上井在下场者。兼有旧井堙塞。而塩额应除者。有新开小井。当编入者。并其稽核。云南额办塩四万九千二百三十四引四十五斤。共银三万七千六百四十四两。地远人玩。恐尚有遗利。当行彼中酌处。或听民自市。或商中官给。务求便安。福建额办大引塩十万五千三百四十引二百六十五斤。小引塩二十一万六百八十一引六十五斤。不出本省商利甚厚而征价甚轻若上里等场。每引价银二钱五分。惠安场每引七分。浔丙浯三场每引纔五分耳。而又止行于延建邵汀四府。不及福兴泉漳。其利多为官吏所渔。宜量增引价。兼令八府通行。或于津要之处。照旧抽税。是亦一法也。广塩国初七万二千七百六十二引。其后渐有增益。岁入不下一二十万金。自有摠府以来。兵饷之费。不俟他而足。今广东海北二提举司。岁征课银不过一万六千余金。而输京师者。不能万金。每岁逋负常十之五。宜亟图兴复。灵州大池额塩。共二万六千余引。以供延绥。小池二万三千一百五引贮府以备客兵。其利甚饶。但止行于平庆二府。而凤汉二府。以有解塩。禁弗得达。是损额课以资私贩也。且解塩隔省而灵塩在邦域之中令凤汉行灵塩顾不便耶以上六处塩法。请下抚按官酌议。并核塩引实数以闻。仍行南京户部查照铜板。给发勘合引目。一如淮浙山东长芦之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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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少宰奏疏(疏)

  靳学颜

  ◆疏

  讲求财用疏

  ○讲求财用疏【选兵铸钱积谷】

  臣论今日耗天下之财者。天下之兵也。而边兵不可以言耗。即以山西论之。以八百里之边而守以不满五万之卒。无时不言修。无处不言。守。无岁不罹虏患也即一意主战。或可言冗。然山西之计。在守不在战虽城操老弱之军。无不从事于修筑之役者。若以其不任战而汰之则任战者不多。而修筑者无赖焉。即如灰沟一营、今招军十年矣、尚不满其半也、故他镇兵或患冗。山西兵患少。至于山西军粮。原不及数。而军士有迯亡。马匹有倒失。故以不及数之粮。而饷不满额之兵。若岁无灾伤。而年例应时早给。则仅仅充足。若军满其额。则粮不盈筭矣。且民力有限。譬如血脉一有针铓之漏。便成全体之枯。今养兵之费。既不容巳。则自兵以外。但一力节省而巳。夫以徭役夫马。供给交际文移迎送之类。皆不必言。至于词讼一节。今世方目之为生财之一术而不知此其为耗民之一孔也臣廵抚衙门自数年前、限解赃罚银两、因揽受多词、臣愚以为一省狱情、有廵按臬司守廵主持于上、有郡县有司分决于下、民之冤抑者鲜矣、赃罚多是悬断不特损民有司尝先以正供应之若廵抚又加多事、则官司纸赎。一两之入。民间有十数百两之费。不啻也。赃罚所得。能几何哉臣今所受词、唯关军情边事、地方利弊、其余民间齿牙之兢、一切不行、凡事关两院者。臣即于批详中委曲数语。以省异同之扰。故臣廵抚赃罚从此免解可也。臣于理财中单提词讼为言者。以民间之词讼。正如有 国家之用兵。一开衅端。此罢而彼不肯休。心欲惜财而势不由巳。此二事最相同也。今山西无矿可开。无钱可铸。以盐法则尽通矣。以屯田则尽辟矣。以耕作则尽力矣。而财用之绌乏日甚臣谓除节省外无策焉。然该部责臣等以言者。葢不止为山西计。为天下计也。臣请陈其迂诞之说、臣惟诗曰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夫殷之所鉴者夏、周之所鉴者殷、则今之所鉴者宋也、宋自太祖立国。惩唐藩镇、遂欲尽去天下之兵。故于京师置禁军十万。而天下诸路总之亦不过十万。曰以京师十万而制一路有余力焉。当时曹彬潘美等所将以下江南平汉伐蜀灭越皆禁军也。乃一再传而西备宁夏。北备契丹。庆历以来。招募渐多。至八九十万。治平以后。又增十五六万。至熙宁以后。又有女直之备。而兵益不胜纪矣。彼时财用不言绌乏。故佞人得以扇其丰亨豫大之说。是宋之患。不在乎理财以困民。而坐夫驭戎之无策。不独其驭戎之无策也。而坐夫上下之苟安。不独其上下之苟安也。而坐夫国是之不定。夫天下之患。莫大乎上下之苟安也。而宋恃之。彼其元昊请和。则举朝称贺。契丹寻盟。则边防解严、敌计日密、我图日疏而不悟也、莫大乎国是之不定也。宋人忽之。彼其世方无事、言官请缮洛阳、则目为迂谈、戎及近郊、廷臣言和言战、则终日不决、大计如此、小者可知、而不悟也。议者归咎于王安石之理财、夫敌强则增兵、兵增则食益、欲不言利得乎、而宋计又如此、即无安石、未有能振之期也、我 朝自 成祖北征、至于南望北斗、虏弱极矣、初非若宋人立国之初、即有契丹之邻也、东尽西极、奄有诸险、又不若宋人之仅保中域、弃险资敌也、其始沿边一带、治兵不过四十万人、此后胡孽日滋、叛氓日众、至今增兵益戍稍倍于前、初不若宋人之十倍其初也、舆图广远、二百年来、无弹丸黑子之亏、初不若宋之疆宇蹙迫也、客兵虽增、主兵多缺、初不若宋人军饷之外、又有岁币输邻、缗钱赂敌也、然而自嘉靖年间、即言诎乏岁岁讲求而卒无一效、何哉、臣亦反复思之而不得其说、于是乃以臆揆之曰、宋人虽增新兵。而天下原无养兵之费。我 朝海内皆兵。民处其七、以供旧军之饷而新军一切仰给太仓。此卫所之弊也是旧军之饷不减而新军之饷日增其费一也。前代惟周有丰镐、汉置南都。率有其名而无其实。我 朝留都之设建官立卫。称两京焉。坐食公帑。其费二也。宋人宗室亦有王公之号。而亲疏粲然。或通名仕版。或散处民间。我 朝分封列爵。强支固本。不农不仕。啖民膏脂其费三也。夫此三费者。天下之大费也。皆前代所无。而我 朝独盛焉。又骎骎乎日增也。赋敛安得不日急。储蓄安得不日匮哉。今之计 宗室者、形之章奏、亦屡以烦、而见之施为、则病其窒、此在枢轴之臣、必有达其权而通其变者、非臣愚所能竟其说焉、至于留都官曹备设、军卫林立、是否 圣祖垂统、 列圣贻谋初意、此在馆阁之臣讨论综核必有得其详而言其故者、非臣愚所得预其意焉、臣愚惟有见于耗天下之财者在兵。故敢陈兵说以俟司计者择焉。夫天下之兵有四、曰边兵、曰京兵、曰留都之兵、曰腹内卫所之兵、此四兵者。坐食则同。而缓急之用异焉。又其目有五、曰见伍、曰招募、曰征调、曰清勾、曰充发、此五目者、尺籍则同。而名实之归异焉。然四兵之中。边兵为急。何也戎狄日临。所以外捍而内恃之者。非边兵而谁乎。京兵则居重驭轻。弹压四方尔。故次之。至于留都腹内之兵。除驾运差拨京班做工之外。无庸施矣。五目之中。召募见伍为实。何也。应急济事。所与负强劲而当矢石者非召募而谁乎。根生土著。所与长子孙而充营伍者。非见伍而谁乎。征调则虚彼实此。但资摆守尔。故曰次之。至于清勾充发。按册则可观。责实则难必。无益兵数。而专取扰民矣。夫惟边兵为急所谓兵民分而患始大兵与军又分而患更大而边兵之中。又惟见伍召募为实。所谓新增仰给太仓者正此辈也今为计者曰欲言理财。先裁冗食。夫边镇自大小头目以及督抚之臣。其见任在职者。彼或为身谋。或为利计。姑无敢为其说。试使曾见任在职而今罢去者。令之熟计而献之曰。某所某镇兵诚多可损也。食诚冗可裁也。如是而损其数。裁其食。何不可之有。然而臣知彼不敢为是说也。其敢为是说者。必其人未尝居是地者也诚使为计者知缓急之异用也。而酌量于损益之间。以缓之损而益之急。如免班军之役。而征价以解边。非一计乎。知名实之异归也。而通融于因革之际。先其实而后其名。如省充发之解。而量其等以折赎。非一计乎。夫所贵乎兵者。不谓其习号令。闲技击。日走演场而巳。谓其冲锋对敌。旗鼓相当。乃兵之实也。犹之医也。不谓其明素难。究岐黄议论风生而巳。谓其临榻对症。起死回生。乃医之实也。今虏视边兵易与耳。然边兵则犹有战时而以杀人为乐。盗马斩级之事。接踵见焉不独边兵。虽兵民亦有奋死而一跃者。何者。彼固习之而数尝之。虽濒死尚冀一生。若他兵则不能尔。是以边兵则易腹兵。腹兵则易京兵。京兵则易南兵。谓其终世皆不尝寇。皆不足恃也。臣尝有验于此、请试言之臣每见海内。但有山贼窃发之处。多不动用官军。非阴医杂职则丞贰判簿以为之将。非乡夫里保。则义勇快壮以为之兵。在北则有盐矿徒毛葫芦甬脑之借。在南则有狼兵土官之借。观正德辛未壬申之间。刘贼起霸州。无几竖子耳。举中原之卫所而不能当至不免于边军之调是以有郎山之捷。嘉靖中年倭寇发海上。五十余人耳。转掠十余府。至于应天门外。而四十八卫者。无一人出撄其锋。卒见夷于淮扬民兵之手。是以有振武营之设。己巳之役腹内卫所尚实也。而卒无一至。此固年远莫大之验也。郧阳有行都司。汉中有卫所。近日亦何惮而不能图。乃往返数千里外。调边镇之兵以临之。此又么么目前之验也。臣所言者。非谓尽去腹内之兵。谓既名以兵当责以实当试以战欲试以战。当限以轮番戍守之法。彼其或远而不可使。或弱而不愿戍。则优其身以自便。而移其食以解边。有事则按籍而征之。此事恐亦未可行渐核卫所之空籍而除之亦一策也而馈饷一出于官。无事则任其自便、而耕商无异于民要之无事时多。有事时少也而民籍屯牧。住居部署固在也。人有恒言军强民弱。谓夫正屯之外。又兼余地。余地之外。又买民田。差役不能干。有司不能得制比夫民之输筋膂。竭筐箧。终岁而办官。捐亲戚。去墓坟。随地而占籍者。相什百也。臣又见庚戍以来、山东河南江北等处有檄皆创募义勇余者臣不知、在山东者臣畧知之、山东义勇葢六千人其始一民。征银八十两。而民不堪命、今渐减至三十余两、民犹以为病也、而 国又无赖焉、此盗去关门之计、今皆不敢言去、臣愚以为既不敢言去试六千人者。分为二班卖其马之半而归其值于官。以其半而给三千人。三千人者岁一上班。其下班三千人者。每名于贴户下征银三之二贮库。而优免其身以自便。遇有征发。计日而与之银。其上班者。来岁亦复下班。而交其马于上班之人。三年无事。则计其所贮。以一年者留补不测。以二年者解输于边。其河南江北等处。亦复如是。其于边饷又一计也。臣又见天下腹里民壮。原非 祖宗旧制、亦自己巳以后始、今不过充游手勾摄之差、官府扫除之役、无事时多、有事时少、亦终岁无战鬪之事者、臣请亦如义勇分班之例。其于边饷。又一计也。故曰臣非欲尽去腹内之兵。以此兵二百年来而未尝见敌。如边兵之一年及偶一见敌。而往验又章灼如此。今乃与不可一日缓之边兵。同一坐食焉。孔子尝言不得巳而去兵。今当去何兵。不得巳去食。今当去何兵之食。今日固不得巳之时也。司权度者可容忽焉。一不至较哉。或曰惩噎废食不可、夫是其食虽日一遇噎、不可恃以为疗饥之资也、若乃京兵、臣言其次者、非谓京兵虚设无谓冗无一也、谓京兵依托 辇毂。涵育太平。比夫边兵之日临锋镝滨危亡者有间也。若乃求其食。则京兵视边兵。乃以心视臂。主临仆焉。为系甚重。乃今怀生顾养。销软积弱为边兵所易也柰何望其控制四方。以慑羌胡威蛮夷者哉。臣愚以为欲京兵强。亦宜试以战。欲试以战。亦宜责以轮番戍守之法。夫京师去宣府蓟镇。纔数百里耳。以京营九万之卒。岁以一万而戍二镇。是九年而一戍。京卒未为苦也。不数年而成编。而京卒之怯。亦与边兵同其劲矣。此法可行胜于边兵入卫也又以畿辅之卒。填京戍之空。其部伍号令。月粮犒赏。亦与京卒同焉。不数年而畿辅之卒。皆亲军之兵矣。夫出京卒以戍蓟镇。则延固之费可省。出京卒以戍宣府。则宣府之势益强。宣府之势益强。而大同之气自倍。逆胡虽众。即敢扣巉巗而摇根本。则畏宣大以全力而制其后。京卒之劲当其前。而仰攻深入之事鲜矣。臣所谓耗天下之财者在兵。在京与边犹当倍其数而责其实。何敢言耗也。乃在腹内留都征调清勾充发之兵。则缓急名实。居然指掌之间。而通融斟酌。斯其时矣失今不为。臣见夫内外并耗。三费交加。而区区于今日罢一役。明日裁一员。泄之以尾闾。而益之以畎浍也。何益于计哉。臣又见近世之言理财者曰、财无从生也、惟有节费而巳、臣以前代生财之法、较之今日、尚缺一大政焉、臣举此一大政、何谓其无从生哉、而钱法是巳、臣闻人之所由生、衣食为大、王者利用厚生、必先乎此此出于天时地利人力、相待而共成三才之用者也、有此三才、即有此布帛五谷、增亏相乘、有无相贸、而非有水旱之灾、兵革之夺、疠疫之妨、以一岁之功、而供一年之日用、自周也、今天下之民、愁居慑处、不胜其束湿之惨、司计者日夜忧烦遑遑以匮乏为虑者、岂布帛五谷不足之谓哉、谓银两不足耳、夫银者。寒之不可衣饥之不可食。又非衣食之所自出也。不过贸迁以通衣食之用尔。而铜钱亦贸迁以通用、与银异质而通神者、犹云南不用钱而用海巴、三者不同、而致用则一焉、今独柰何用银而废钱惟时天下之用钱者、曾不什一、而钱法一政、久矣其不举矣、钱益废则银益独行。银独行则豪右之藏益深而银益贵银贵则货益贱。而折色之办益难。而豪右者又乘其贱而收之。时其贵而粜之。银之积在豪右者愈厚。而银之行于天下者愈少。再踰数年。臣不知其又何如也。则钱法不行之故尔。计者又欲开矿。夫矿不可开。开葢无益也。一禁而不可弛。弛则乱矣。臣试根极钱说而司计者择焉、臣闻钱者泉也、如水之行地中、不得一日废者、一日废、则有枯槁之虞、从成周而汉唐宋以来、见之史籍、一一可覩、未有用银废钱。如今日之甚者也。而用钱之多、铸钱之盛者、尤莫如宋、故宋太祖欲集钱至五百万而赎山后诸郡于辽、靖康中赵良嗣奉使岁加税银一百万于金、其平时赂契丹宁夏也、岁币率有常额。其外国亦用钱可知。又宋之饶州处州江宁等处。皆其鼓铸之地。今江南人家尝有发地得窖钱者。则无南北皆用钱可知。其余书史所尝言几百万。无虑巨万累巨万之说。率多以钱计。臣亦不暇枚举。今去宋不远。故所用钱。多宋之物。夫用钱则民生日裕。铸钱则 国用益饶。此裁成辅相之业。惟人主得为之。故曰圣人之大宝曰位。因位而制权、因权而制用、故又曰钱者权也、人主操富贵之权、以役使奔走乎天下。故一代之兴则制之。一主之立则制之。改元则制之军国不足则制之。此经 国足用之一大政也柰何废而不举臣窃闻江南富室有积银至数十万两者、今 皇上天府之积、亦不过百万两以上、若使银独行而钱遂废焉。是不过数十里富 之积。足相拟矣。 皇上试一举其权而振之、则彼富室者、智勇豪俊者。将奔走于吾权之不暇。彼敢冐万死而盗铸吾一文者哉、故曰权也。权者立之乎无形而达之乎无穷。用之则天下举有求于我而有余不用则日扰扰焉以求之于天下而不足为验甚明也。且夫富贵其权一也。 皇上今出数寸之符。移片纸之檄以匹夫而拜将相焉。又能使同姓王异姓侯焉。于 公帑未有损也。此驭贵之权。若是乎其易也。若乃今日与人以千金焉。明日与人以万金焉。曾不踰年而太仓告匮矣。夫何驭富之权。若是乎其不侔与。诚以有其权而不用。与无权等尔。昔汉文帝之宠邓通也、曰吾能富之赐以蜀山之铜、而邓氏之钱满天下、夫邓氏之钱满天下、则天下之货。萃于邓氏明矣。吴王濞擅铸山之利、而辄称兵汉廷与之抗、亦不过窃汉廷之权明矣。夫以窃一日之权。尚足以得民而抗汉、况以万乘而自振其权。可胜用哉。今之为计者谓钱法之难有二。一曰利不酬本。所费多而所得鲜矣。臣愚以为此取效于旦夕。计本利于出。入葢民间之算非 天府之算也夫 天府之算。以山海之产为材。以亿兆之力为工。以修洁英达之士为役。果何本而何利哉。此所谓本。犹不免用银之说尔。臣所谓本葢无形之权是巳。何则铸钱之须。一□铜料。一曰炭。一曰转致。一曰人工。夫此四者。在民间计之。银一分而得钱四分。诚十不酬五矣。自臣愚计之。皆可不用银而取办者。诚将天下出产铜料之处。赎军徒以下之罪而定其则以收铜于西山产煤之窑。以法司有罪之人而准其罪以纳炭。其运铜则通水路者。附以官民之舟。如临清带砖之例、通陆路者。资以驿逓之力。而给之官库之钱。其运炭。则请出府库见 之钱。或于京城。或于近县。或于营军。如系官身。则量给以工食。如系民户。则平给以脚价。如是而患无材。与夫转致之难。臣不信也。至于人工取之见役而皆足则又不烦银两而可办也。臣不知工部及宝源局原额匠役若干。见今坐食与否耶。即以营军九万人论之抽用其一二千人足矣。而谓妨训练耶。今京城之内锻金剌绣。声技力作之徒。与夫靠衙门而衣食者。孰非营军奚啻一二千也。而未尝患其妨。凡此皆不用银而可以成务。固无本利之足较矣。其二曰、民不愿行、强之恐物情之沸腾也。臣愚以为历代无不用之、至称为钱神、我 先朝又用之、祗见其利、不闻其病、正德嘉靖以前、犹盛行之、葢五六百而值一两、今七八十岁人固多、尚可一召而讯也、独至于今屡行而屡废。甫行而辄辍焉何哉、臣窃详之、钱比钞异。于小民无不利也。独所不便者。奸豪耳。一曰盗不便。一曰官为奸弊不便。一曰商贾持挟不便。一曰豪家葢藏不便。此数不便者。与小民无异也。臣窃闻往时但一行钱法。则辄张告示戒厂卫、不先之于卖菜之佣。则责之以荷担之役。愚而相煽。既闭匿观望之不免。而奸豪右族。依托城社者。又从旁簧鼓之。以济其不便之私。一日而下令。二日而闭匿。不三四日而中沮矣。务大计者。宜若是其易动哉。臣闻施 恩泽者。自无告始行法令者。自贵近始。岂惟贵近。自 朝廷始可也。钱法之不行上尝出之而未尝收之也如收放兼用则钱有定价不独利源可广滥恶私铸亦可息矣请自今以后。追纟氐赎者。除折谷外。而责之以纳钱。上事例者。除二分纳银外。而一分以纳钱存留户口。则兼收钱谷商税课程则纯用收钱此谓自 朝廷始又因而 赐予之费。 宗室之禄。百官之俸。则银钱兼支又因而驿逓应付。雇夫雇马。则惟钱是用又因而军旅之饷。则分其主客量其远近或以代花布或以充折色此谓自贵近始矣此数者有出有入而民间无底滞之患诚以上下交会血脉流通故也轻敛轻散。官府有余积之藏。诚以正赋之银。既以无减于常额。而一切之费。又取办于一权故也。此权不可行之于天下。以启盗权之衅。请于宝源局。或西仓专设侍郎。或即用左右侍郎一员督于上。以十三司员外或主事分理十三省事于下。以科道各一员监之。铜料工材。各有攸掌。各省敛散。悉照分司先之以区画条议。计定而行。而又轻重适均。无骇于俗。仍以唐宋以来旧钱兼之。或 上有施于下。或下有纳于 上。着之以必行之令。迟之以岁月之效。久之而本末兼利。公私循环。可以辍鼓铸之劳。而罢工作之使。臣愚不揣。窃谓千虑一得也。昔我 祖宗初制钞时。下令甚严。有以金银货物交易者。辄没给告者。然不徒责之下也。后又令各处税粮课程赃罚。俱准折收钞。则 圣意渊微可测矣。此固血脉流通之意。所谓泉也而法以佐之所谓权也。臣又闻之、边鄙强固则夷狄怵服中原又安、则边鄙倾向、故中原者。边鄙之根本也。百姓者中原之根本也。衣食者。百姓之根本也。闾阎之细民。有终世无银而不能终岁无衣宁终岁无衣而不能终日无食。今百司夙夜宰卿不遑者。乃在银而不在谷。臣窃虑之。夫以 国家建都于燕。东极齐。西尽秦。南阻江淮。 神鼎之重。金瓯之固。此万世不拔之业也。而臣窃有虑焉。何哉诚以 京师北据幽都更无郡县而守在强狄。虽有东齐西秦。其形势皆足以外中原而自固。 京师以南。绝无名山大泽之限强藩与国之资。 皇上南面临之。所恃以为腹心股肱之重者。惟河南山东江北里八府之人心耳。此数处之人。率鸷悍而轻生。易动而难戢游食而寡积者也。一不如意。则轻去其乡。一有所激。则视死如归。臣固视之熟矣。八府遭歉。则走山东。山东遭歉。则走江北。又未巳也。匹夫作难而于人向应。往事葢屡验。然其弭之之计无他。不过曰恤农以系其家。足食以系其身。聚其骨肉以系其心而巳今试移文于此数处者。而核其官舍之所藏。每郡得谷十万焉则司计者可安枕而无虑矣得三万焉犹可以塞转徙者之望设不满万焉真寒心哉臣窃意其不满万者多也即有水旱。何所赖焉即有师旅之兴。何所给焉。臣观自古中原空虚。未有如今日者也。汉以前有敖仓。隋以前有洛口仓。唐有义仓。宋有常平仓。皆随在而贮不专京师今徐临德州。皆有官仓本为寄囤。至于存积几何哉。臣近日有疏为山西积谷、荷蒙 皇上通行各省、臣非不知以用言为荣、而所虑者人意向不同、或行之不力、或施之无序、辄以为无益有损焉、臣且不堪其任咎也、臣前疏谓一曰官仓。葢发官银以籴者。此必甚丰。乃可以举。一曰社仓。葢收民谷以充者。此虽终岁。皆可以行臣知中原空虚不但谷少而银亦甚少。其官仓一节。今岁巳不能举。又闻有灾变。则社仓一节。今岁亦不能行。但能以今岁始讲求其条件。加意于积储。即明岁举而后岁效未晚也。此二仓者。社仓举之甚易而效甚捷。然非官府主持于上。则其事终不能成矣。夫社仓即义仓也。葢始于汉耿寿昌。而盛于隋长孙平唐戴冑之徒。唐又最盛。计天下积至数千万以上。及推其故。唐义仓之开。每岁自王公以下皆有八。是以其积独多。臣所谓法令之行自贵近始也宋则准各民正税之数于二十分而取其一以为社。葢富贵者必田多。田多则税多。税多则社入多。亦唐意也。要之其出也。则中歉赈极贫。大歉及中户。又大歉焉乃沾及于富室。所谓恩泽之加自无告始也今之言官仓者。今年曰库无银焉。明年曰库无银焉。如是除八分纸赎之外无几耳。言社仓者。此曰官户当优免我也。彼曰占役何科扰我也。又田多者。曰我不愿赈于后。亦不愿出于今也。如是不过贫民下户之输。无几耳。是二法终不可行。而中原之空虚加故也。夫民之饥也。必至于转徙。不巳必至于盗盗必先诸官户与夫役占有力之家。而此辈多不悟非官府主持而鼓舞之。终空言耳。臣请下之各省。以唐宋敛谷之法。为则。而就土俗。合人情占岁候以通其变。限明春以里尽报各府巳前见贮之数。以品其虚盈。于明年冬末。通计一岁二仓新收之谷。验其功能。着而为令。岁岁修之。在官仓者。时其丰歉。而敛散之。利归于官。民有大饥。则以赈之。在民仓者。时其丰敛。而敛散之利归于官。虽官有大役。亦不许借。此藏富于民即藏富于官呈上所谓南面而恃以无恐者。其根本在此。今之言计者。不忧谷之不足。而忧银之不足。夫银实生乱。谷实弭乱。银之不足。而泉货代之。五谷不足。则孰可以代者哉。故曰明君不宝金玉而宝五谷。伏惟 圣明垂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夏鼎展吾参阅

  张元洲先生台省疏(疏 书)

  张瀚

  ◆疏

  增修极冲边垣墩堡报完疏

  边患稍宁及时大修边政疏

  议裁续添兵将以节边饷疏

  免穵运以恤贫军疏

  暂免带砖以恤运军疏

  会议军饷征剿古田疏

  议复梧镇班军疏

  ○增修极冲边垣墩堡报完疏【增修墩堡】

  先该督抚会议题称靖虏地方、直至宁夏中卫、切近虏巢、最为冲险、中间通贼要路、在东则大庙哱啰马尾刘家寺儿大碾子八泉吉三湾、在西则小红沟硝水红莽牛七里口红柳树李智坝李哈剌岘迭烈逊一盌泉等处、然沟面不宽、山崖陡峻、惟黄羊泙裴家川一带、实居诸隘之中、离河四十余里、南枕雪山、北接刘家寺儿沟口、东联旱平川白崖子乱骨堆锁黄川、山势断落、川原平广、水草便利、正与河外虏巢大小松山芦塘湖相近、而五方寺沙金坪、则又在其指顾襟带之间矣、猾虏频年大举入寇。必先聚结于此。然后分兵诸隘以入。此其总会要害之地也。大率以裴家川适中为主。自扯木硖旧堡河口起至五方寺塔儿湾白草川墩止、共长二十里。沿河筑边一道。每二里筑敌台一座。及于顺墙适中筑小堡一座。又于裴家川背山面河筑大堡一座。议设守备一员。驻札其中提调沿边。以据大虏聚结总路。其余东西隘口、或修旧垣、或筑新墙、或添墩堡、或立月城、或铲崕堑、通计边墙二十五里零二十六丈、敌台十一座、裴家川大堡一座、顺墙小堡一座、哨马营二座、月城三座、共约三十四里零三十六丈、约用军夫一万一千有奇、计一百四日可完、除架梁客兵马匹料草不计外、共该粮一万八千七百余石、盐菜银六千二百四十两、通计以二万五千两之费、劳一百余日之工、修三十四里要害之边、以牧三百余里河防之险。外控强胡。内屏诸郡。况举归并之余卒。分拨新立之营堡。官虽设而兵不加增。备巳周而粮仍旧额。天险既固。地利可兴。费小而利大。暂劳而永逸。筹边之计。未有便于此者。合用银两、查得固原州库见贮修边民壮银一万三千余两、堪以动支、并靖虏等城堡防冬樽节粮米八千余石、通融支给、该总督右都御史戴某议将节年原派摆边官军、内陕西正兵营摘拨二千、及靖虏副总兵刘济下见在马步官军随行陕西总兵官吕经俱发裴家川做工、不敷之数、再于平凤各卫所、查明节年各军劳逸、酌量派调共计一万余名、及整架梁兵马、随带合用器具、择吉破土、安设窝铺、以便栖止、并将固原州收贮民壮银两、见在粮米、陆续动发、委官解送工所、及所委靖虏副总兵刘济、提调架固原东路游击陶承喾、分管筑城原任参将孟寀尹濂、分筑墙、仍责成王宫用总理稽察、吕经常川调度、务要催并官夫、建筑坚固、以垂永久、又节经分等犒赏以恤劳苦、及委官不时查阅抚慰催督去后今据前因、臣会同议照裴家川居靖虏之北、在中卫之南、适套虏往来要冲、委兰固东西门户、向因险隘未设、其中虽有膏膄田地万顷、人莫敢种、今幸 皇上轸念边防重计、特允前议、而督抚戴某等、恪遵明命、督调军夫、转运钱粮、悉心区画、行委官料理修筑、计不满三月之期、完四十七里之工、较诸原议、省银六千余两、加一十三里荒凉草莽之境、遽成保障之雄、所据宣力效劳文武官员、照部议录叙以示激劝者也、

  ○边患稍宁及时大修边政疏【边政】

  臣惟夷狄之患、自昔叛服无常、制御之方、贵在经权迭用、顷者北虏款塞称臣、九边晏然无事、我 皇上嘉纳辅臣之言、预图安攘之计、勑下边臣、使外示羁縻、用权宜以息财、内修战守、谨经常以振威棱、经权之道、兼得之矣、臣待罪西陲、谨将事关边政重大、应合题请者、条为五款、冒昧上陈、

  一曰久任将领以需成功、夫制胜莫先于选将。而良将莫先于知兵。兵将之情。上下固结。而后得其死力。若骤更数易。未有不离心偾事者也。陕西兰河州卫、逼临黄河、安宁盐场一条城、什字川、西古城、积积滩弘化寺党家台等堡、分列河之南北、边长五百余里、随处通贼、夏秋河流。犹易设备。冬深氷结。最难堤防。又河州西面之诸夷出没。归德治境之生番纵横。将必得人。庶乎有赖。

  二曰申严盘诘以防不虞、往年北虏、密遣被虏华人、更变衣帽、扮作僧道乞丐、潜入内地、今既听其互市、中国紬绢布、彼皆有之、若比依式样、做成衣帽、密令掳去奸细、穿戴潜入境内、服色语言、混然无别、我既不防、彼益无忌、不但沿边诸镇、虽腹里城市、亦得直行窥伺、变生意外、将若之何、则盘诘之令、在今日诚不可须臾懈也、至于效顺来降、明言投见者、不许一槩妄拿冒功、以阻向化之心、其各营军士通事家丁、除出边侦探外、平时不许胡帽胡服。故为虏态。仍各置小木圆牌一面。上书本人姓名年貌籍贯。官为印烙。时常悬带。以备阅查。违者以军法细打。庶华夷易辨。奸宄潜消。

  三曰添设防卫以固城守、凡虏入犯、不敢轻易攻围城堡者、所畏火器冲打、与滚木礧石撞击、我军防御、亦恃此为长、然举放便利、非敌台。则人难施力。非敌楼。则身难藏躲、数者皆为吃紧。查得所属沿边城堡。旧有楼台者十之四五。而原无者十常六七。今宜趁此闲暇。逐一增置。臣通行沿边兵备等官、将该管城堡、逐一查阅、除旧有敌台敌楼火器等项、堪以防御外、其原无者、严督府卫州县操把等官。起拨人夫。每城堡四角。增筑敌台四座。比城墙悬出丈余。城大者每面适中。各增加二座。或四座。仍量动官银。买办木料。上葢敌台。使眺望既便。击打尤捷。于内安置大将军。及鸟铳涌珠大炮。多造火药。并滚木礧石。各随城堡大小以为多寡。酌量定数。事完将修过台楼。用过钱粮。造册呈臣核实奏缴。青册送部查考。庶卫谨严保障有赖。

  四曰请给关防以革奸弊、本省沿边仓库钱粮、综理稽核、固在该道、而厘革奸弊、尤在监收、查得临洮府原设同知一员、监收兰州广积等六仓、通判一员、监收河州等三仓、民屯京运盐引等项钱粮、各岁至数万、不为不多、不时收纳支放不为不烦、其间虚收实放、诈冒侵欺、千绪万端、不可枚举、一向因无印信、呈上行下、皆止白头公文、其诸卷牍簿籍、抽换洗改、何所不至、况延宁二镇三路、监收通判、俱有钦降关防、惟兰河二处、尚未请给、乞勑礼部将兰州河州二处监收官、查照边事例请铸关防各一颗、斋给各官、钦遵传使、庶稽考有凭、奸弊少革、

  五曰议垦荒田以实塞下、夫取盈于官、不若藏富于民、急则战守。缓则屯牧。自古足边。率用此道。陕西三边、地广人稀、国初因田硗瘠、赋税不多、抛荒者听令尽力开耕、永不起科、故塞下充实、地渐开辟、巳而计亩征粮、差赋繁重、加以虏贼之剽掠蹂躙、年岁之荒旱相仍、收获既歉、征输愈急、所以积渐凋残、转徙流移弃置荒芜日甚一日、顾议及屯田、则许以尽力开垦、三年后起科、至议拖欠、则又令严限催比、尽数完纳、夫可以开垦之田。即有拖欠之税。既云三年后起科。则当年及拖欠之粮。孰与办纳。是以人怀畏忌。竟无实效、官司虽形势驱逼。而莫肯从也。故欲开荒芜。必大布宽恤。尽免积逋使民无畏。合无照依近日兵部题准申明甘肃垦田事例、通行三边抚臣、及臣严行守廵兵备等官、大书简明告示、晓谕军民人等、凡愿垦种荒田者、具状投认、官给印信文帖付照、任其尽力开垦。原系抛荒者。永不起科。系近年抛荒者。十年之后。方行起科。其以前拖欠粮草。悉免追征。庶塞下无不耕之田边储有得济之日矣。

  ○议裁续添兵将以节边饷疏【裁兵将】

  窃见陕西之患、不在无兵而在无食。食既不足。兵何可。使兵无实用。又从而虚耗之。若新增参将营、所部马步官军三千员名、系近年廵抚建议凑设。徒张标下有兵之虗声绝无应援守卫之实效。似宜裁革。以樽节粮饷者也。臣谨畧举始末而陈之、先年陕西廵抚、与镇守总兵、并驻省城、至秋西向防守、后虏屡犯河套、遂移总兵固原、而廵抚亦就彼调度兵食、时总督犹未设也、 孝庙以来、虏占据河套、添设总督大臣、驻札固原、联络三镇官兵、增兵置将。固原遂称巨镇。嘉靖十八年、该主事许纶具题奉钦依、每遇秋防总督移驻花马池、总兵官驻平虏城、廵抚都御史有或驻固原、或驻庆阳、或驻兰州之议、此遥度之言、非曾履其地、谙道里而审事势也、竟不可行、节年止于防秋之月。暂驻固原。然本镇各兵、俱属总督调遣、标下无兵、故廵抚向无军务之衘、至嘉靖四十一年、都御史裴绅始议将西安左等四卫步队军四百九十八名、新军八百六十一名、城操军七百二十二名、寄名军四百一十九名、加增月粮、与马军五百名、凑合三千、题准添设参将一员统领、每年随同固原防秋迄今将及十年、并未效有分寸之劳、四十四年、臣至彼中、但见白水瓦云瓦亭宜禄等处、或一百名、或二百名、或数十名、零星派撒、问之曰节年常规。若屯聚镇城。恐粮饷不继。至今岁则总督衙门。先巳派修筑镇戎等处城垛。实亦未尝在固原也。夫设兵之意。本以壮廵抚出边之威。助固原恊守之力。而竟散处四旁分土远地。是明知其无益而遣去之顾岁费粮银不下三千余两。岂非捐实费而贾虚名哉。然而总督抚按不遽言及者、以增置有饬武之名。而减削贻偾事之议。虑后人得借口于此也。臣谓全陕地方、三边分守强界、实地内之门庭、廵抚所辖郡邑、即边境之堂奥、门庭不守、则八府州县镇堡、孰非廵抚之责、安能提三千疲懦之兵、往来于二三千里之内、与强虏万众较势力哉。且虏不大举。不深入。其来也。迅疾如风雨。备东则犯西。顾此则失彼。必俟有警调发。比未至而贼巳出境矣。何济于缓急。而每岁蠲资。以养此粉餙之具乎。夫三镇各宿重兵。据守险要。陕西总兵亦拥重兵往来应援。边兵不能拒之于外。总兵不能御之于中。乃诿罪于廵抚标兵之无也。岂通论哉。伏乞勑下兵部、将前添设陕西参将裁革、马步旗军、听臣严行简阅、量留马军一百八十名、与见在一百二十名、共合三百之数、选委中军指挥统领。一体操练。每遇防秋。随臣出边防御。其余散归原卫。止仓原粮。庶兵无虚设、军饷少节矣、

  ○免穵运以恤贫军疏【免穵运】

  隆庆元年三月十八日、准户部咨、该总督蓟辽都御史刘焘、题称密云昌平二镇粮饷、先年穵运粮米粗腐、后拨漕运官军、径运龙庆石匣等仓、粮米始堪实用、近因该镇分拨古北口窵远边仓、以致官军告困、议复穵运、乞将漕粮照旧径运二镇龙庆等仓上纳、该本部议允、题奉钦依、备咨到臣、查得漕运粮储。例于京通二仓上纳。以给六军。自开漕迄今二百年来未之有改或遇边镇缺粮户部自有穵运旧规。未有漕卒。直达边镇之事。嘉靖三十三年、偶因密云昌平一镇调集兵多、暂拨漕粮、径赴龙庆石匣等仓上纳彼时边方告急。仓卒应变。孰敢异议。次年漕司会题该户部复议减运五万石、三十七年、漕司又经具题会议通免上边照旧通仓交纳。其两镇粮饷户部差官穵运。密云七万石。由通州水陆接运、一百四十余里。昌平三万石。陆路一百二十里。合用脚价共银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两。议将在运原兑随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其米八千石。共折银四千两。不足之数。仍于京通二仓。各总扣剩羡余银两动给。彼时官军。得免边运交纳之苦。无不举手加额。如获更生。后该总督蓟辽尚书许论、惟穵运委官得人则以随舡耗米实给车户车户亦自乐从今官胥侵渔其中而官佥车户运粮所一军民两困也题据车户张宣等。告称穵运繁苦、乞要将原运漕粮、免寄通仓、仍令官军运赴各边交纳、又自三十九年起、复令军运、以致流毒至今、四总狼狈、又遭收粮委官、忍心凌雨、百计留难、稽延秋冬、又复逾年、冻馁死亡接踵、窃惟前项边粮、自有议定脚价、军运穵运、初无二议、但穵运乃部使督临。盗窃插和。法得禁治。及至仓中收受。官攒斗级歇家小脚。亦自敛手。若军运则无人看顾盘粮在车在船任意侵渔到仓交卸各有需索诸色人等视官军为奇货利归奸人害及漕运况土著车户犹且称难远方漕卒苦难尤甚再照山东官军、例该四月初一日完粮、江北官军、例该五月初一日完粮、今各总所运边粮、奄奄株守、一秋一冬、延至次年正二月尚未完结。亦当今之休歇新粮先以派到又例该十二月以里官军船只毕集水次领兑其势岂能两全四十五年十一月内、又该漕司具题、本部等衙门会议自次年为始、将原拨密云昌平等仓漕粮、免其穵运照旧上纳通仓、另廒收贮、至次年正月以后听户部差官穵运、原议应运粮米、密云七万石、该脚价银七千三百五十两、昌平三万石、该脚价银三千九百六十两仍照先年所议、将原随船耗米每石二斗五升内、止准二斗作耗、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通共该米八千石行有司折银四千两、随粮解部、以备脚费、仍欠银七千三百余两、于京通二仓、原拨运江北四总内、扣剩羡余银、动支补给、自后该镇、不得再行议请等因、题奉 世宗皇帝圣旨、依拟行、钦此、备咨漕司钦遵、随于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札行江北把总刘崇武张一正、中正都留守司把总王佐、山东把总戴子进、各将隆庆元年应运嘉靖四十五年分、山东河南二省漕粮内原拨密云昌平等仓粮共一十四万四千八百三石三斗、照旧上纳通仓、听户部差官穵运、及行山东河南二布政司、将应兑给各该官军随船耗米、每石扣出五升、并近议加盘剥米三升。通共该米八千石。行令各属州县。每石折征银伍钱。共银四千两。随粮给与运官解部。以备脚费。仍欠银七千三百余两。仍于江北四总内。扣剩羡余银动支补给。又经督催各卫所官军。俱巳前赴水次领兑外。臣窃详前事、边军所告、先年穵运粮米、新旧相杂、不堪日用、是边镇所需止是欲得新米。今户部巳议将漕粮运上通仓。另廒收贮。次年正月、即行穵运、比之先年出陈易新。以致给军每有不堪者。事体不同。彼中固不以民运军运为有损益。但此运军年不胜罢乏、臣任事以来、旦夕焦劳、不遑寝食、伏望 皇上轸念漕运官军、困苦巳极、乞敕户部、查照当年新议、仍自隆庆元年为始、将原拨密云昌平等仓漕粮。免其径运。照旧上纳通仓。另廒收贮。该部务次年正月以后。差官穵运二镇龙庆石匣等仓上纳。仍责成部运官员。加意关防。禁革奸弊。以后年分。悉照定规。每年止将新收粮米。如期穵运不得杂入旧贮以致各军借口即边军遂新米之愿。疲卒免额外之苦。巳定之会议不违。漕运之旧规不失矣。

  ○暂免带砖以恤运军疏【免带砖】

  该臣议照粮运带砖、始于一时权宜、今巳遵行年久、非敢轻议、但漕船受载本重、今自下而土者皆于清源砖厂带砖不独漕舡也往年河渠通利、加带不胜苦难、然数止四十八块、不令过重。以伤撁挽之力。继因工作迭兴。用砖渐多。加带亦渐增益。驯至载重难行。频年又以河流变迁。水道浅深不一。船重则转动不快。趋避既难。水浅则阻阁多虑。于系尤大。察疲军之力。委有所不堪矣。合无将今年各总卫所、重运粮船、暂免带砖、后年分仍旧止带四十八块。定议遵守。庶几漕船轻捷。可望稍速。疲苦旗军。均沾 天赉。

  ○会议军饷征剿古田疏【征剿古田苗】

  议得古田巨贼、据三镇十里为巢穴、连八寨为声援、越省城、刼藩库、戕方面、砍王门、诚覆载之所难容、真神人之所其愤、且该县官吏师生、侨寄省中、编户齐民、流移他处、垂六十年、竟自执迷、岂一朝夕所能招抚、近该主簿廖元、深入彼中、名虽护印、实则为质且不惟该县之土地人民、不复得见天日、而邻境乡村、无日不遭刼掳之苦、省城官司、无夜不畏窥伺之奸、葢天将殄其种类、故先厚其凶雨、此正数穷理极之时、大征之举、在所不容巳也、除合用大小哨官兵器械等项、及粮饷一节、如总兵俞大猷、揭称先发银两、前去湖广衡永等处籴米、合用银四万两、右江府江二道、各银五千两、左江道买马四百匹、约银四千两、及悬赏格、置军器等项、尤不下数万两、今司帑被刼之后、止有马价银八百三十八两、专备地方买马大征、其余多系解京钱粮、即宗室禄米军粮、且不敷一季支放、巳经另详呈乞议处、而今欲动大众、兴大役、虽尽括解京钱粮、其何能措给万分之一也、查得嘉靖三十四年、浙直、借去两广军饷银共二十万两、止还过银三万两、尚有一十七万两未还、三十七年、该四川借去两广军饷银三十万两、访闻彼处见有十万五千两未动、夫浙直四川、素称财赋之薮、尚欲别省恊借、矧广西地瘠民困、朝不谋夕今欲剿除数十年之逋贼、发纾数十年之积忿、一时军饷之需、何从取给、伏乞疏请转行三省抚按、查将前借银两、差官解还本省、及多方预处充足、以备分投委官办集前项诸费、听候临期举事等因到臣、案查古田县去府仅百余里、田土县治、尽被獞贼占据、巳经五六十年、弘治年间、袭杀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正德年间、攻陷洛容县、嘉靖四十三年十二月、越入省城、刼去库银数万两、参政黎民里被害、四十四年八月、复越省城被官兵挫退、若不亟行荡定、则古田陆沉、永不可复今应议处进剿机宜、约计共调广西土官目兵、及雇募乌铳手等军兵、十万员名、分派七大哨、用监督司道官兵员统督将领官七员、又分三十八小哨、用指挥三十八员、千百户七十六员、监统进剿、但具巢穴深远、盘据本省两府四县之地、外连湖广贵州之间、其中林菁深密、蜂窝蚁穴、百十余处众号数万、地有三厄之险。鸟道攀援。水有牛河下流迅驰如箭。此皆必经之路。行师进剿。自昔称难。顷据总兵官俞大猷建议谓须多集兵马。四面合围。夺险通道。期于必克。诚胜算矣然兴兵十万、日费千金、姑以半年为期、计须二十万两、军器火药、战马赏犒、诸凡杂费不与焉、广西物力素薄。自来兵饷之费。皆仰给于广东税课之积。往岁税银饶裕。率数年始一大征。故岁供常有余、而犹得以贮积济他省之急。频年海洋多盗。商舶既少。征收巳减缩过半。又师旅烦兴。招兵增戍。殆无虚日。此时两广之力。何能供十万之众。备半年之需乎。所据各司道会议、前因诚非得巳、况浙江布政司除巳解外、见有银一十三万两、四川见贮亦不下二十五万两、俱应查照原数、补解前来、容臣督率俞大猷预备粮食、召集兵马、慱选将领、分定向导、关会湖贵、并力堵截、刻期举事、庶几有济、若银不满数、则兵难多调、兵数既少、则分布不周、伏望 皇上悯念遐荒县治久废、宿寇构患无巳、勑下该部、悉从臣等所议、将各省原借去银两务先扣足二十万两、克期押解至广西布政司、或梧州府交割、以济紧急军需之用、俾臣等文武诸臣、各得以毕殚犬马之力、少效涓埃之报、不胜幸甚

  ○议复梧镇班军疏【复班军】

  希人主之意旨而不为地方久远之计非国家之利也然事亦有宜変通者不可一概而论

  准兵部咨该廵按广东御史王同道条陈四事、内开裁班军以省行粮、大畧谓兵以卫民、而广东之兵不得卫此方之民、督府开镇于梧、而广州左右等十卫香山增城等七所、共拨官军、二班计一万余员名、哨捕、共派广东本折粮五万石、起解梧州广备仓以备行粮之用、广东资于广西甚侈、及至广西征遣又不免募狼土之兵、是在广西为虚名、在广东为实费、岂非舍巳之田而耘人之田、要将前项官军内摘留二千名、赴督府轮班、其余发回卫所、粮米扣留三万五千石以济广东军饷之用、等因、该部未经行查、以为前兵实有万数、兵粮似可减省、遂依其所拟、覆题移咨前来、臣查得广东前项卫所官军、原分二班、更番前赴军门镇夷营、分拨营堡关隘守把、并防守镇城、原非随哨捕闲散之役、自开府及今百余年遵行、宜有深意存焉、非可以片言数语、槩其颠末也、今将裁革中间事体、于地方有无关系、遽难定拟、随行苍梧守廵道右参政曹天佑等呈称、议照督府开镇梧州、总辖两省、原议调发广东官军一万员名折粮五万石、定自国初、其来巳久、近年广东详允、守护城池、及裁革总兵衙门、巳撤回官军、并年久逃亡事故、共五千余员名、见在镇夷营官军、共止四千六百余员名分为两班、每班二千二百余员名、是下班者、亦彼暂时守城之数、而实在镇夷营者、止二千三百余员名而巳、及查拨守龙江等四营堡、苍梧藤二县所属、非守梧州一城也。拨守桂平之屎湾堡、平乐之福登昭平等七堡、俱隶平乐与浔州、非独守梧州也。发守广东之新宁恩平、此二县者、广东所属。非独广西之梧州也。通计拨出戍守官军九百九十七员名、尚存官军八百二十余员名、防守城池四百九十名随镇防护哨守、即诸凡捧执旗牌旗纛金鼓军器军牢刽子等役、皆在其中、委无闲散虗旷之役、况轮守城铺、廵哨江道、各官军彻晓鸣锣、逐更点闸、日夜疲劳、实无休息而各州县以省城刼库之后、多怀恐惧、方且添雇打手、添募狼兵、而窘于军饷之不继、各属纷纷请兵征剿、请兵恊守、而苦于兵力之不敷、当事者日切隐忧、尚敢为减兵之说乎、况所存实数止有一千三百员名、即如今议、二千尚少七百、应于广东拨补、及照广西山多田少、猺獞占据、土族狼兵、随据耕食、地之所出、不足供一方之兵、不得不资粮于广东、近年广东多事、如折粮每多拖欠、桥税亦渐减少、计所入原额、不过七万余两、而每岁支给、省城一万六千七百两、平乐三万二百两、宾州一万二千八百两、浔州与本镇汉达狼目之兵、共四万三百两、通共该银一十万两、调兵犒赏之费不与焉、则此所派五万石者纵使全纳尽输亦难供各项军兵之用、当此势急燃眉之日、又议扣粮、万一变起不虞、谁任其咎、此皆理势之必不可行者、及照班军戍守、非独守一梧州也、为开府梧州而设也非直体统欲尊严。亦赖此以制三军而威百蛮也。每岁征剿、动调土族狼兵、而上族狼兵、率皆桀骜不服调遣查点、所以先臣韩雍、尝以三万余兵。此中大有机用戍守梧州。与土族狼兵。彼此相制。良为有见今以军饷不继。戍守不满二千。较初设无十分之一。又皆分拨各营堡、仍欲议减可乎。本道窃以广东官军、戍守梧州、非守梧州也、所以守广东之藩篱湖广官军、戍守广西省城、非守广西也、所以守湖广之屏蔽守广西而后广东可固。守藩篱而后门庭可安。其势真有不可巳者。不然、广西猺獞千穴、土狼万族、山深菁密、境壤相错设无梧州重镇控扼之、朝发巢而暮践郊矣。恐不止海寇之纵横巳也。广东虽欲晏然可得乎。此为广东计。亦有不得不然者。臣备查前项班军、与粮米之数相同、复捡阅故牍、粤自明兴、始平两广建官置守、纷无定议、寇乱亦无宁时、 宪皇帝加意遐荒、拔参政韩雍为都御史、假以不御之柄、度越常规、当是时、兵马钱粮、皆于南京料理、选调两京江西湖广汉达官军不下二十万、物力充盛、故所至如摧枯拉朽、无不歼烕、彼雍诚异才。亦委任权力不同也。嗣后分两廵抚、事不恊一、盗日益炽、于是用言官建议、仍用雍总督、而梧州开府实自兹始本两省交会之区、诸蛮盘处之地、必藉重兵弹压、始可詟服群凶、于是调兵三万余。戍守镇城。并分布两省近梧村堡。以谨防捕。后渐减至一万员名。所以贻东西百年之安。良有以也。岁久逃亡、减免强半、仅存四千余、今将并见在四千之数而更减之、即防守不周、溃乱四出、难于控制、异时推究固本、谁当任其咎者、且两广盗贼渊薮、大者啸聚山海、党类数千、攻城刼寨、负固亢敌、如曾一本黎汝诚、及大罗山古田凤凰巢八寨十八山之类、虽调遣狼兵、招募浙福之兵、劳费不赀、未能即烕、其次千百为群、聚散倏忽、大者狼兵、小者土兵、调度得宜、可施鵰剿、如近日右江之捷、南韶岭西并举之捷是巳、又其次一二十人、或三五十人、投间抵衅、突出焚刼、随时随处有之、正戍守官兵之责、每有擒获、而因之惊骇解散者尤多、岂谓官兵尽为虗设、而纷纭鼠狗、必一一属之狼兵乎、今谓无益撒去、恐贼无忌惮、纵横愈甚、势不能不议复设也又梧镇在万山中。溪径甚多。前临一水。为三江下流猺獞往来通道。城内空虚。民居不过百余。守御所官军仅五七十人所恃壮军容。谨防御。全赖东省。不待智者。知所资之侈也。若谓耘人之田。即湖广亦戍守桂林。桂林岂楚人之田当时非谘诹审度。当于事理何得行之百年。人无异议至于扣留军饷之说、尤为不可、广西十万常供、每岁皆出东省、近自另设廵抚、巳分数万两、今本官具奏、又欲将比来桥税、亦留彼中、若皆分彼此而自为计、如此、则日侵日削、东省可绝不相顾。梧镇可废。而广西全省。亦可弃置不守矣。近日岭西道梗、又远调狼兵征调、犒赏之费、出于广西、岂可槩谓为耘人之田、凡以天下大一统、仰藉朝廷威棱总揽于上、百司同心、共济于下、使两省各保无事则巳、何敢分彼此、出臆见、以恣争胜之说、所据各道呈报前因、诚非得巳、乞再加查议、将广东见在班军四千余员名、照旧分两班戍守、其额派本折粮五万石亦如数调拨、以充梧镇汉达狼目各兵之用庶经畧有裨、兵防允赖、地方可无意外之虞、重镇稍存建设之意矣、

  ◆书

  上内阁相公

  再上内阁书

  又上内阁书

  ○上内阁相公【陕西兵马】

  秦中八郡。惟西安凤翔汉中犹为善也。今钱粮出办。亦全赖之。延安庆阳平凉临洮巩昌。皆密迩虏患。民穷土瘠额征钱粮。拖欠累岁。虽严刑峻法。终无完期。以是积贮空虗。军需每缺。一难也。近年自增绒服之供。岁率费银六七万两。正项织造银不过万两。余皆补凑。欲加派则民不堪。那移借办。每每不继。二难也。边境素无畜积。虏巳熟谙。往年犯泾邠。犯鄜延。入中国数百里。不厌其欲。独垂涎泾阳三原。使虏得逞。则大防彻矣。防守固不可一日懈今额该给军之资。京运岁该七万余两。秋防正急。户部尚未发解。万一军中脱巾。内变可虑。三难也。境内各王府禄粮。秦肃庆虽渐加于昔。数犹不多。唯韩府宗室日繁。岁供至十三万两。欠至五六十万两。每岁以诸项凑补。大畧十仅得五啼饥号寒。含怒畜怨、上年巳拥众辱抚按。殴郡守矣。此后不处将不止是、四难也。四难之中。韩府之事尤亟往年题有钦依。阖省赃罚。皆听截补禄粮今部札纷纷犹谓各衙门赃罚不许存积上纳事例不许停留。悉以解部。是绒服军储禄粮。所谓凑补者何赖恐各镇官军之变。韩府宗室之变。不在数年之外也。今抚按以皆有续奉钦依。不敢抗疏隐忍酿祸异时谁当任其咎者。至于各边兵威不振。葢自昔巳然今幸虏入无所掠欲有所掠。必在深入。深入则往返途长。人畜水草不利。失不偿得。频年虏患不大以此。若使连营大举。各镇之兵。必不敢撄其锋。始至惟拥兵傍伺。出掠辄引避自保。迨去又徐施其后。求免损军折将。不蒙吏议是幸。然虏犹计虑万全知有兵也稍知忌惮但不宜分各镇之力使疲劳道路有入卫京师之名失捍御诸边之实也今各边既分兵入卫。必抽腹里之兵以补缺额。腹里既虚。又招兵以益防守。于是遣发有盘缠之费动调有行粮之费招募有供装之费一军数以千计。即费以万计。是调兵募兵之议起而边境腹里皆困矣今幸时事渐康莫若遵复 祖宗旧制尽撤调遣之兵。稍仿二十年事矢见责成廵抚兵备官。各将所在卫所。严行较阅。力不堪者易以壮丁。数不足听其召募。务足原额。技不精者立法教习。务令精强。始于京师。达于各省。浙省乡兵自平倭后为天下精兵江南团练之议自此而始民间团结社兵。如浙省近日之法。责令有司。觉察联属其心。有警则军民并力驱剿。势果不敌。就近调发。庶几人怀内顾。家自相保。较诸自远调征。若秦越人之不相顾也。固不同矣。今请罢入卫之议职巳上于抚按。倘幸得请。即每岁可省数万费恐终隐忍未敢明言。且边兵始抽于营。听择良马。辄以疲力易之。名曰抢兑。临去属其妻子于人。即为其妻为之子。名曰提养国家待兵如此而犹冀其死力恐不能也抢兑行边无马矣提养行兵无家矣公法人情。两不能堪妄议谓宜留止入卫之人。令其携家常戍遂室家之愿。于彼收粮。扣此原卫之供。可以别募一役。无复更番之扰。马亦就彼查给。可无抢兑之弊。两地皆得充实营伍人马获免道路疲劳。似亦一策也。

  ○再上内阁书【粤寇】

  入境谘诹时事、山猺海寇、纵横四出兽聚鸟散、叛服无常、葢自昔仁化之所不覃、威武之所不詟、由来非一朝夕、而于今为甚、则以兵力日薄、兵食相须、而频年财用匮乏、计岁入之数、不足以供额设之需、即有调遣、又将何以为计、今海寇之黠、莫曾一本若、顷征三参将之兵、备四万之费、主帅不亲统领、众将各一其心、失律丧师、损威虚费、欲再整巳无备矣、不得巳调取西镇俞大猷前来、暂摄东事、颇闻将士归心。贼亦素惮。日下理舟航。括粮饷。申严号令。查核行伍。至日将并力。烕贼、不敢不殚竭心力、仰荅明命、但茫洋巨海、追逐良难、成功与否、不敢逆覩也、

  ○又上内阁书【粤寇】

  岭表自为一天、风声气习、敻异他处、人尝谓两广盗如落叶。随扫随落。蹊径无光洁之日。真切喻也。良繇沧海渺茫。林箐深远。易以伏匿。难于驱除。人本惷悍。株引勾连。一呼四集。又聚散倏忽暮而剽掠。今贼之难别亦以此不知其为民。朝而耕犁。莫辨其为盗。何忌惮而不为。然自明兴以来。假借名称。雄肆山海者。几十百人矣。卒罗锋镝。正典刑。小者捕烕。大者征诛。率无苟延五七年者。而卒不戒。则其性其习。信殊异不可解也。方今东省山猺水寇、从横杂沓、虽杀戮无虗日、而亦不知畏、其尤黠悍者曾一本、顷缘主将不统兵、偏禆持异见、我军气慑、虏得长技、失律丧师本自轻敌寡谋、非必贼有胜算也、此时闻巳东骛、潮阳本贼故穴、俟其定泊、然后可图、俞大猷力任其事、将士舟航、稍稍整搠、一鼓成擒、尚筹划于万全之后、度此釜鱼、鼓鬣终当就烹、不足撄庙堂之虑、但西省亦苦山贼、俞将之东也、议者谓为耘人之田意不甚惬、不知大征之费、非二十万不可、近岁军门、粮饷不足供额设之兵、二省贮积皆匮、无巳、将请发内帑、审时度势、尚落落难合、斟酌缓急、岂敢顾彼遗此、葢抚按各有所重、总督两地关心、意见不能尽投也、至如岭南有始兴二源遗孽、岭西有罗旁渌水负固、府江有两岸峒寨出刼、此时曾贼强于林贼其后曾败而林竟不可得海上有林道干辈数伙、妄意好生恶死、人所同心、此辈诚愚、岂无一隙之明、亦由互相疑畏。招者每诱而杀之。纵欲悔罪向化不可得。今将责成合属觅取间谍之人。往示朝廷威德。又值新皇赦宥万方。无论盗贼猺獞。悉听抚处。为兵为民。各适其愿深山穷谷。自安耕鉴者、苟无犯于地方。悉不加征、远近并许自新、开诚布公。深惩既往贪功杀降故习。稍稍有见信来降者。终不尽然、姑以养威蓄锐、俟恩信既行、察择强梗间一出击、即力并事专、庶可示警、是或一道也、顷闻谭二华有、荐进俞大猷其事之疏、此时方区画剿贼、将士帖然心服、贼党畏詟求降、一月以来、鼓舞招来、渐可几望成效、葢其人久习水战、老犹矍铄、若即取去则有临敌易将之忌、地方益无所恃纵使郭成猝至安能遽谙地利、得人和、如此贼益蔓延不可收拾矣展转思惟、万不得巳、具疏但乞暂留、终此曾寇之役必不久淹以妨京营大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 (301~314)/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三百一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卷三百二  高文襄公文集二(书 序 杂论)

  卷三百三  殷文通公金舆山房稿(疏 序)

  卷三百四  刘带川边防议(议 书)

  卷三百五  刘带川书稿一(书)

  卷三百六  刘带川书稿二(书)

  卷三百七  刘带川书稿三(书)

  卷三百八  刘带川书稿四(稿)

  卷三百九  海忠介公文集(疏 议 书 序)

  卷三百十  陈文端公奏疏(疏)

  卷三百十一  高文端公文集(疏 议)

  卷三百十二  万文恭公集(书 疏)

  卷三百十三  林学士文集(疏 书 记 序)

  卷三百十四  陆北川奏疏(疏)

  卷三百十五  白石先生集(疏)

  卷三百十六  王鉴川文集一(疏)

  卷三百十七  王鉴川文集二(疏)

  卷三百十八  王鉴川文集三(疏)

  卷三百十九  王鉴川文集四(疏)

  卷三百二十  方司马奏疏一(疏)

  卷三百二十一  方司马奏疏二(疏)

  卷三百二十二  谭襄敏公奏疏(疏)

  卷三百二十三  霍司马疏议(疏)

  卷三百二十四  张文忠公集一(疏)

  卷三百二十五  张文忠公集二(疏)

  卷三百二十六  张文忠公文集三(疏 书)

  卷三百二十七  张文忠公集四(书)

  卷三百二十八  张文忠公集五(书)

  卷三百二十九  邹中丞奏疏(疏) 林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三十  宗子相文集(书 记)

  卷三百三十一  李于鳞集(序) 吴明卿集(书)

  卷三百三十二  王弇州文集一(疏 书 志)

  卷三百三十三  王弇州文集二(序)

  卷三百三十四  王弇州文集三(序 记)

  卷三百三十五  王弇州文集四(策)

  卷三百三十六  刘侍御集(杂着) 王奉常集(策)

  卷三百三十七  汪司马大函集一(疏)

  卷三百三十八  汪司马大函集二(疏 书 序)

  卷三百三十九  张居崃集(颂 书 碑 记 序)

  卷三百四十  赵侍御文集(疏)

  卷三百四十一  南宫奏议(疏)

  卷三百四十二  吴司马奏议(疏)

  卷三百四十三  王敬所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四  王敬所集二(疏 书 序)

  卷三百四十五  王敬所集三(杂着)

  卷三百四十六  戚少保文集一(疏)

  卷三百四十七  戚少保文集二(疏)

  卷三百四十八  戚少保文集三(疏)

  卷三百四十九  戚少保文集四(议)

  卷三百五十  戚少保文集五(书)

  卷三百五十一  万司马奏议一(疏)

  卷三百五十二  万司马奏议二(疏)

  卷三百五十三  涂中丞军务集录一(疏 书)

  卷三百五十四  涂中丞军务集录二(咨文 文移)

  卷三百五十五  涂中丞军务集录三(文移)

  卷三百五十六  徐司寇奏疏(疏)

  卷三百五十七  庞中丞摘稿一(奏议)

  卷三百五十八  庞中丞摘稿二(奏议)

  卷三百五十九  庞中丞摘稿三(奏议)

  卷三百六十  庞中丞摘稿四(奏议 书柬)

  卷三百六十一  杨庄简公奏疏(疏 书)

  卷三百六十二  宋督抚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三  张心斋奏议(抚辽疏 司农奏疏 司马奏议)

  卷三百六十四  张给谏奏议一(疏)

  卷三百六十五  张给谏奏议二(疏 议)

  卷三百六十六  叶綗斋集(策)

  卷三百六十七  李给谏奏疏(疏) 王侍御奏疏(疏)

  卷三百六十八  霍勉斋集一(议 书)

  卷三百六十九  霍勉斋集二(书)

  卷三百七十  魏敬吾文集一(疏)

  卷三百七十一  魏敬吾文集二(疏)

  卷三百七十二  吴翰林疏(疏) 沈□□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三  张凤盘文集(疏 书 序 记)

  卷三百七十四  陆庄简公集(疏)

  卷三百七十五  宸断大工录一(疏)

  卷三百七十六  宸断大工录二(疏)

  卷三百七十七  宸断大工录三(议)

  卷三百七十八  宸断大工录四(修守事宜 河防要害 科道会勘河工疏)

  卷三百七十九  陈恭介公奏疏(疏) 孙太宰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  申文定公文集一(疏 书)

  卷三百八十一  申文定公集二(序 记)

  卷三百八十二  何中丞九愚山房集(疏 序)

  卷三百八十三  姜凤阿集(议 记 序)

  卷三百八十四  悟斋文集一(疏)

  卷三百八十五  悟斋文集二(疏)

  卷三百八十六  褚司农文集(疏)

  卷三百八十七  温宗宪奏疏(疏) 魏中丞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八  戚仪部奏疏(疏)

  卷三百八十九  杨司农奏疏(疏)

  卷三百九十  徐司马督抚平羗奏议(疏 申文)

  卷三百九十一  余文敏公文集(颂 策 记)

  卷三百九十二  许文穆公集(议)

  卷三百九十三  王文端公文集(揭一 书)

  卷三百九十四  王文肃公文集一(勑谕 疏)

  卷三百九十五  王文肃公文集二(疏 书)

  卷三百九十六  天远楼集(议 书 序)

  卷三百九十七  赵文毅文集(疏 书 序 议)

  卷三百九十八  徐尚宝集(疏 议)

  卷三百九十九  管东溟奏议(奏疏)

  卷四百  敬和堂集(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高文襄公文集一(疏)

  高拱

  ◆疏

  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疏

  议处商人钱法以苏京邑民困疏

  特陈紧切事宜以仰禆新政疏

  正国是顺民心以尊朝廷疏

  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疏

  议处本兵司属以禆边务疏

  议处边方有司以固疆圉疏

  推补兵部右侍郎并分布事宜疏

  议处远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议加恩贤能府官以彰激劝疏

  公考察以励众职疏

  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

  议处科目人才以兴治道疏

  议处马政盐政官员以责寔效疏

  覆都御史李棠条陈疏

  ○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疏【边政】

  臣等窃惟来者不拒、帝王驭夷之方、忘战则危、圣人保邦之训、顷者北虏俺答率众欵塞、稽颡称臣奉贡阙下、数月之间、三陲晏然、曾无一尘之扰、边氓释戈而荷锄、关城熄烽而安枕、此自古希觏之事、而今有之实我 皇上圣德诞被、 神武布昭所致、中外臣民、所以欢忻忭舞戴颂于罔极者也、然初议之时、发言盈庭、而臣等独仰奉 宸断、赞成大计者、其说有三、夫夷狄之性。譬之禽兽。适其欲则摇尾乞怜。违其愿则狂顾反噬。为中国计。惟当顺所利而因以制之。固非可以礼乐驯服法度绳约者也。昔嘉靖十九年。北虏遣使求贡、不过贪求 赏赉与互市之利耳、而边吏仓卒、不知所策、 识者云隆庆时欵虏之易因嘉靖末却虏之坚致之当知各有机用文襄有怨于前人故指为失策庙堂当事之臣、惮于主计、直却其请、斩使绝之、以致黠虏怨愤、自此拥众、大举入犯、或在宣大、或在山西、或在蓟昌、甚或直抵京畿、三十余年、迄无宁日、遂使边境之民、肝脑涂地、父子夫妻、不能相保、膏膄之地、弃而不耕、屯田荒芜、盐法阻坏不止边臣重苦莫支。而 帑储竭于供亿。士马罢于调遣。中原亦且敝矣。此则往岁失计之明验也。今天佑国家。使其裔孙来降。赖 朝廷处置得宜。彼遂感恩慕义。请贡称藩是 天以安攘之机授我也。我于是遂因而受之。名义为美亦以破中朝浮议则不惟名义为美而可以息境土之蹂践可以免生灵之荼毒。可以省 内帑之供亿可以停士马之调遣。而中外皆得以安。此其一焉 国家时当全盛。自可以镇驭四夷、况彼输诚。叩首称臣请贡。较之往岁呼关要索者。万倍不同。彼既屈服于我。我若拒而不受。则不惟阻其向顺之意。又且见短示弱将谓我畏之而不敢臣非所以广 明主威德于海内也。故直受而 封锡之。比张江陵所谓今日事势与宋人和议大为不同而咎言者之不审也则可以示舆图之无外可以见桀犷之咸宾可以全 天朝之尊可以伸中华之气。即使九夷八蛮闻之。亦可以坚其畏威归化之心。此又其一焉。然斯二者。犹非要领之图。本意之所在也。夫虏自庚子猖獗以来。 先帝常切北顾之忧。屡下 诏谕修举边务。然劳力费才。卒无成效者。非徒当事之臣。苟且支吾而然也。虏时内侵应接不暇。虽有修为。随经残扰。方尺寸之未成。忽寻丈之巳坏。是故不能有所积累以就一事。徒劳费而无功也。今虏既效顺。受我封爵。则边境必且无事。正欲趁此闲暇之时。积我钱粮。修我险隘。练我兵马。整我器械开我屯田。理我盐法。出中国什一之富。以收胡马之利。招中国携贰之人。以散勾引之党。欲以收板升也更有沉几密画不可明言者。皆得次第行之虽黠虏叛服无常。必无终不渝盟之理。然一年不犯则有一年之成功。两年无警。则有两年之实效。但得三五年之静。必然安顿可定。布置可周。兵食可充。根本可固。而常胜之机在我。当是时也彼若寻盟。我仍示羁縻之义。彼若背约。我遂兴问罪之师伸缩进退。自有余地。虏狂故态。必难再逞。而中国可享无穷之安此则要领之图本意之所在也。由前二说。乃目前之计。既皆验于行事。由后一说。乃久远之计。方取必于将来。是在本兵及边方督抚将领诸臣加意而巳、若能仰承 庙谟。实心修举。使边事日胜一日。是为长治之基。若不思社稷之深计。不识 朝廷制御之微权。苟见一时宁息。遂尔怠玩偷安。无复备戒之虑。沿习故套。搏美虚文。止图苟免一身。罔顾贻患来者。则不惟良时一过不可再得。而从此边备寖弛。久愈难振。卒然有变。将何以应。则是利未得而巳慱其害。虏未制而反制于虏所谓病加于小愈乃大乱之道也而臣等一念谋国之忠。他日番成误国之罪矣。此在 今日不敢不以明言者也。伏望 勑下兵部。严饬各该督抚将领诸臣。务要趁此闲暇之时。破常格所以行整顿也将边事大破常格着实整顿。有当改弦易辙者明白具奏议处。毋得因循自误。仍乞 赐敕一道、戒谕边臣、责其成效、此后再乞每年 特差才望大臣或风力科道官二三员、分投阅视、文襄建议如此后犹以边备不修为欵虏致之者要见钱粮比上年积下若干险隘比上年增修若干。兵马比上年添补若干。器械比上年整造若干。其它屯田盐法以及诸事。未知遣官阅视边镇何年始废不举俱比上年拓广若干。明白开报若果着有成续。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机同罪。而必不可赦。何也。往岁强场多垒。欲为而不得。则其无功犹可恕也今既无事。可以为矣。而仍复玩愒致误大计。则实有欺 君偾事之罪。又何可以恕哉。如是则边方之实政日兴。中国之元气日壮。 庙堂得坐胜之策而 宗社有永安之庥。臣等区区谋国之忠。亦可以有终矣、天下幸甚、臣等幸甚、

  ○议处商人钱法以苏京邑民困疏【签商钱法】

  臣奉 召至京两月有余、见得里巷小民十分凋敝、有素称数万之家而至于卖子女者、有房屋盈街拆毁一空者、有潜身于此旋复迯躲于彼者、有散之四方转徙沟壑者、有丧家无归号哭于道者、有剃发为僧者、有计无所出自缢投井而死者、而富室不复有矣、臣惊问其故。则曰商人之为累也。臣又问 朝廷买物。俱照时估。商人不过领银代纳。如何辄致贫累。则曰非 朝廷之价值亏人也凡事如此故上愈耗而下愈□商人使用甚大如上纳钱粮该是百两者、使用即有六七十两、少亦不下四五十两、是已有四五六七分之赔矣。即得领银。亦既受累。乃经年累岁不得关支。小民家无余赀。所上钱粮。多是揭贷势豪之物。一年不得还。则有一年之利。积至数年。何可纪筭、及至领银之时。又不能便得。但系管衙门一应胥役人等。必须打点周匝。纔得领出。所得未及一两。而先有十余两之费。小民如何支撑。所以泒及一家即倾一家。其未泒及者各为展转避迯之计人心汹汹不得以宁居也。臣闻而忧、议论甚大夫 至尊所居根本之地。必得百姓富庶。人心乃安。而缓急亦可有赖。 祖宗取天下富家填实京师葢为此也。其在今日。独柰何使凋敝至此乎。 先朝公用钱粮。俱是招商买办。有所上纳。即与价直。是以 国用既不匮乏。而商又得利。今价照时估。曾未亏小民之一钱比之 先朝固非节缩加少也。而民不沾惠。乃反凋敝若此。虽屡经 题奏议处宽恤目前。然弊源所在。未行剔刷。终无救于困厄。恐凋敝日甚一日。 辇毂之下。所宜深虑。必不可谓其无所处而任之也。臣愿 陛下特敕各该衙门备查 先朝官民如何两便。其法安在。 题请而行。其商人上纳钱粮便当给与价直。即使银两不敷。亦须那移处给。不得迟延更须痛厘夙弊。不得仍有使用打点之费。此为体恤人情就中尚有隐情亦须明言一切惩革不得复尔含糊。则庶乎商人无苦。而京邑之民。可有宁居之望也。至于钱法不通巳久。乃是指点多端。事体不一所致。葢小民日求升合。觅数钱以度朝夕。必是钱法有一定之说乃可彼此通行而乃旦更暮改。迄无定议。此亦钱法通塞所繇小民见得如此、恐今日得钱而明日不用。将必至于饿死。是以愈变、更愈纷乱。愈禁约。愈惊惶。铺面不敢开。买卖不得行、而嗷嗷为甚。臣惟钱法之行。当从民便试观当年未议钱法而钱行。近年议之而反不行。外省未议钱法而钱行。京师议之而反不行。则其理可知也。臣愿 陛下特降 圣谕。行钱只听从民便。不许再为多议。徒乱小民耳目。如此则人心自定。人心既定。钱法自通。而买卖可行。斯各得以为朝夕矣。古云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耳。此二事者。寔有人扰之于前。乃相沿至今为累。臣目击其弊。诚念其关系非细。不得不为皇上言之。伏望 圣明裁鉴施行

  ○特陈紧切事宜以仰禆 新政疏【一玉音一奏事一面奏一拟票一留中】

  兹者恭遇 皇上初登宝位、实 总揽万几之初、此疏为新郑去国之本所有紧切事宜、臣等谨开件 上进、伏愿 圣鉴特赐施行、臣等不胜仰望之至、谨具题以 闻伏候 勑旨

  一 祖宗旧规。 御门听政。凡各衙门奏事。俱是 玉音亲答。以见政令出自 主上。臣下不敢预也。隆庆初、阁臣拟令代答、以致人心生玩、甚非事体。昨皇上于劝 进时、荷蒙 谕答、 天语庄严、 玉音清亮、诸臣无不忭仰。当日即传徧京城小民亦无不欢悦则其所关系可知也。若 临朝时不一 亲答臣下必以为 上不省理政令此言亦大切宜皆出他人之口岂不解体。合无今后令司礼监每日将该衙门应奏事件、开一小揭帖、明写某件不该答。某件该答、某件该某衙门知道。及是知道了之类、 皇上御门时收入袖中、待各官奏事、取出一览、照件 亲答、至于临时 裁决、如朝官数少、奏请查究、则 答曰着该衙门查点其紏奏失仪者、重则锦衣卫拏了、次则法司提了问轻则饶他、亦须 亲答、如此则 政令自然精彩。可以系属人心。伏乞 圣裁、

  一 祖宗旧规 视朝回宫之后。即奏事一次。至申时又奏一次。内侍官先设 御案。请上文书。即退出门外。待 御览毕。发内阁拟票。此其常也。凡言隆庆初年云云者皆指前人之失也新郑固有□甲至隆庆初年、不知何故、不设 览本御案司礼监官奏文书、 先帝止接在手中、畧览一二、亦有全不览者、夫人君乃天下之主。若不用心详览章奏。则天下事务。何由得知中间如有姧诡欺罔情弊。何以照察。今后乞 命该监官查复旧规。将内外一应章奏不知民本应于何时览□除通政司民本外其余尽数呈 览。览毕送票票后再行呈 览果系停当。然后发行。庶下情得通。奸弊可弭而 皇上亦得以通晓天下之事。臣等又思得各衙门题奏甚多难以通篇逐句细览其中自有节要之法、如各衙门题覆、除前一系原本之词、不必详览、其拟议处分、全在案呈到部以后一、乞 命该监官、每日将各本案呈到部去处、夹一小红纸签、 皇上就从此览起则其中情理、及议处当与不当、自然明白、至于科道及各衙门条陈论劾本则又须全览。乃得其情。伏乞 圣裁

  一事必 面奏。乃得尽其情理。况 皇上新政。尤宜讲究天下之事。始得周知。伏望于每二七日 临朝之后。一 御文华殿令臣等随入叩 见。有当奏者。就便陈奏。无则叩头而出。此外若有紧急密切事情。容臣等不时 请见。其 开讲之时。臣等皆日侍左右。有当奏者。即于 讲后奏之。如此则事得精详。情无壅蔽。不惟 睿聪日启。亦且权不下移、而诸司之奉行者。当自谨畏不敢草率塞责矣。伏乞 圣裁、

  一事必议处停当。乃可以有济而服天下之心。若不经议处。必有差错 国朝设内阁之官。看详章奏拟旨葢所以议处也。今后伏望 皇上将一应章奏俱发内阁看详拟票上 进。若不当上意。仍 发内阁。再详拟 上若或有未经 发拟。后文襄竟以内批去国此条专为制御江陵而发也径自 内批者容臣等执奏明白方可施行庶事得停当而亦可免假借之弊其推升庶官、及各项陈乞与凡一应杂本、近年以来、司礼监径行批出、以其不费处分而可径行也、然不知推升不当、还当驳正、与或情事有欺诡、理法有违犯、字语有乖错者、还当惩处、且内阁系看详章奏之官。而章奏乃有不至内阁者使该部不覆则内阁全然不知。岂不失职。今后伏望 皇上命司礼监除民本外。其余一应章奏。俱 发内阁看详。庶事体归一。而奸弊亦无所迯矣。伏乞 圣鉴

  一凡官民本辞、其有理者自当行、其无理者自当止、其有姧欺情弊者、自当惩治、未有 留中不出之理。且本既 留中。莫可稽考。则不知果经 御览而留之乎抑亦未经 御览而有留之者乎是示人以疑也又或事系紧急密切。而有 留中者及至再陈。岂不有误今后伏望 皇上于凡一切本辞。尽行 发下。倘有未下者。容原具本之人。仍具原本。 请乞 明旨。其通政司 封进外来一应本辞。每当日将 封进数目。开送该科备照倘有未下者科官 奏讨。明白如此庶事无关隔。而亦可以远内臣之嫌。释外臣之惑。其于治理所关非细。伏乞 圣裁

  ○正国是顺民心以尊 朝廷疏【处置叛卒】

  臣惟 国家所以强盛尊安、虽有不逞之徒、卒莫敢犯者、以纪纲振而民之爱戴深也、若纪纲废而神气弛、神气弛则人无畏惮、祸乱四起、若民心失、则元气索、元气索则支离涣散、邦本不固、自昔嘉靖初年。连有大同叛卒之变。不能正法。尔后遂有辽东之变。又不能正法。遂有山西之变。又不能正法遂有振武之变、又不能正法。而今安庆之变作矣。纲纪不振后来必至效尤向使前此一次处置得宜则 国威有在人知所惩安得复有今日事乎然所谓不能正法者。非不行法也。委曲迁就虽有正法之名而无其实此奸人所以不悛也彼时亦有叛卒受戮者矣顾真正巨恶。莫敢谁何。而徒毛取一二龌龊之流。苟且塞责。其委曲于叛卒。而迁就以图了事之意非惟叛卒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至于官司则每加以激变之罪此论甚快然官司亦实有激变者葢叛卒难处而官司易治易治者之加严。正欲见难处者之当宽耳。其委罪于官司而遮饰以图了事之意非惟官司知之而天下之人皆知之也凡若此者。皆是当时主计之臣。暗懦规避。不肯为国任事。而徒依违苟且于目前。遂使六七十年间。 朝廷之法大坏而不可收拾。良可恨也故在今日者正当先正叛乱之罪。而不必连及于官司若连及官司。即有轻重不伦。则为叛卒者必将曰。吾辈虽有人抵罪。而知府亦已不利。则吾之利亦巳得矣将使有卫所地方有司。何以行法。军卒有不利有司之行法者。必将曰吾只闭城吶喊何愁有司之不得罪乎若此者是率天下而乱也。而何以为 朝廷之纪纲哉夫即使知府诚有罪此论为平亦不当此时并论而况查志隆者、本无激变之情、甚有循良之政、先是南京兵部尚书王之诰、操江都御史张卤、廵按御史刘曰睿、见今廵抚都御史张嘉胤、皆奏称本官善政宜民、地方利赖、于叛卒事毫无干涉。不宜加罪。臣又访得本官被逮时安庆百姓数千人、追随号哭、声闻百里、今又有百余人随至京师上本乞留、臣昨过长安街见百余人、长跪路旁、号哭称冤、臣惊问之则乃安庆军民保留知府者、夫民心如此。可重拂而不之恤乎。况本官巳经法司问明。例当复职今安庆府虽巳推有知府吴孔性、然使查志隆他补则彼叛卒利其去任。亦为得计。而百姓乃大失望。非所以戡乱而安民也。文襄实有担当故臣以为宁使吴孔性他移而查志隆必不可动如此庶奸宄之志慑。而 国势强。闾閰之情通而 国恩洽一查志隆固不足言也。臣展转思惟、不能自巳、辄敢尘渎 圣听、伏望 皇上勑下吏部、仍令查志隆还任、安庆府知府吴孔性另处他地、使天下皆知我 皇上威有必伸。非一毫之所可挠。 明有必照。非一毫之所可眩。不惟可以振一时之纪纲。而万世之纪纲。由此以振。不惟可以安一郡之民心。而天下之民心。由此以安。其于治理所关非细。

  ○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疏【储养中枢边抚】

  臣惟兵部尚书、即古大司马之职、所以统六师、平邦国、安危所系任至重也、况二三十年来、边关多事、调度为难、则其任尤重、所宜多需其才、用之不竭、然后可以济事、而乃遇有员缺、皇皇求索、不得其人、岂果世之乏才欤良由养之不豫、是以不能卒得于临时也文襄留心戎务如此真勘定之才也臣观兵部侍郎止如别部额设二员葢边关无事之时则然也。近年既称边关多事。而官则如旧。或闲添一员恊理戎政。然又时用宪臣侍郎亦非定员今虽设添注官而亦苦缓急乏人则所谓定员者止二人而巳而二人者皆协理部事。不得随时出入。或欲廵阅边务。未免假借于他官。或遇边方总督员缺。未免那移于他处。假借他官。则非其本职。不便行事。那移他处。则补于东。又缺于西。且彼此候代。道途遥远。动经岁时。不得履任。门庭紧急之事。无人为御。臣不意 国家如此大事而乃苟且以处至此也臣愚诚中夜以思、谓宜于兵部添设侍郎二员。同额设侍郎协理部事。平日则练习本兵政务。或欲廵阅边务。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烦于假借。或遇边方总督员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发夕至又不费于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阅历既深凡本兵政务。与夫边关险隘。虏情缓急。将领贤否。士马强弱。皆巳晓畅谙熟。方畧素定。遇有尚书员缺。即以其尤深者补之。如此而犹称乏用。必不然也。然兵乃专门之学非人人皆可能者若用非其才。固不能济。若养之不素虽有其才。犹无济也。此论经久可行臣愚谓储养本兵大臣即当自兵部司属始葢兵部司属。皆与闻军旅之事。而乃不择其人。泛然以用。又往往迁为他官不得其人既未必可用。而又迁为他官。则人无固志。视为傅舍。不肯专心于所职。如此者非惟无以备他日之用而目下承行亦有不当者矣愚尝谓天下大事皆系部即覆奏施行宜特高其选而枢曹尤当重也今宜特高其选而以有智谋才力者充之使其专官于此练习事务不复他迁。而又议其升格。如边方兵备缺。即以兵部司属补边方廵抚缺。即以边方兵备补。边方总督缺即以边方廵抚补。而总督与在部侍郎时出时入以候尚书之缺譬之通政鸿胪然待次于下、鱼贯而进、其它官中有特出之才。能知兵事者。又□取一二。以补不足。如此而犹称乏用。必不然也。然臣又思之。养才虽足以备用。然劝惩不明。何以尽人力。体悉不周何以尽人心。臣见边方之臣。涉历沙漠。是何等苦寒。出入锋镝是何等艰难百责萃于前。是何等担当。显罚绳于后是何等危惧。其为情苦。视腹里之官。奚啻十倍。而乃与之同论俸资。同议升擢。甚者且或后焉。方今边□论俸亦自不同而人心终不乐边缺者不以升擢之速为美而以得补好官为荣也此功臣所以灰心烈士为之太息者也诚宜特示优厚有功则加以不测之恩有缺则进以不次之擢使其功名常在人先。他官不得与之同论俸资。脱或推委误事。则律以法脱或任职不称。则左其官。使其功名常在人后。尚不得与他官同论俸资夫称职者常先则人必欣于进取不称职者常后则人必惧于蹭蹬。如是而犹不尽力。必不然也。至于人力有限。穷则不支。臣又见边关总督之臣。用之不効者既蒙显罚。而用之効者。乃不蒙顾惜。事一入手。更无援助。更无代替。使其频年累岁。常受苦辛非惟不得息肩。抑且不遑喘息直至肝脑涂地而后巳。斯其情不尤苦乎。若使储养有素。用不乏人。自可行通融休假之法如其在边日久。着有成绩。则特取回部。以休假之休假之后不妨再出使其精神得息而不疲。知慧长谷而不竭。以勤王事。为济必多。且臣子驰驱之苦。既 在上者所深体。而 君父体念之意。亦在下者所周知。 君臣之义。即同父子之恩。如是而人不尽心。必不然也。臣受皇上眷任。誓图报称。见得边事废弛必须得人乃可振起而用人不得其道乃如此。若及今不为之所。恐因循愈久。愈难收拾。可终任其废弛而巳乎。故愿为我 皇上早为设处。以济目前之急。预为储养。以备他日之用。安攘之计。或莫先于此也。

  奉 俞旨以兵事至重人才难得必博求预蓄乃可济用览奏处画周悉具见为国忠猷都依议

  ○议处本兵司属以禆边务疏【兵部司属】

  先该臣拱具奏储养本兵大臣自司属始已蒙 圣明准允。容臣等仔细体访、于本兵司属中分别其可留者留、可处者处、其别衙门官、有可调为本兵司属者调、区计停当、陆续题 请外、臣等又思得方今边徼用兵之处。惟是蓟辽宣大延绥宁夏甘肃。而南则闽广。是数处者风土不一。事体各异。每遇有事。本兵处分止凭奏报之词别无据证以故常不得其的确心思可谓周密臣愚谓宜于是数处之人。择其有才力知兵事者。每处多则二人。少则一人。使为本兵司属彼生于其地。身亲其事者与奏报自是不同身家之虑既无不周至如山川之险易。将领之贤否。士马之强弱。与夫奏报之虚实。功罪之真伪。皆其所知。便可一问而得以是为参伍之资。处分或无不当。且是数处者既有其人。然亦不过司属三分之一。兵部司属正宜用边人以其晓畅兵事耳余员尚多天下之人皆在固非偏用边人。伏望 圣明裁定、 勑下臣等施行仍乞 着为令甲永远遵守、俾是数处之人。在兵部者。后先继续。不至间断。其于边务。所裨必多矣。

  奉 俞旨兵部司属依拟选用着着为令

  ○议处边方有司以固疆圉疏【边方有司】

  臣惟蓟辽山陕沿边有司、汉太守带将军是也虽是牧民之官寔有疆场之责。虏骑蹂践。既难支持、百姓凋残。又难绥抚。即以有才力者为之。犹惧不堪。即优厚而作兴之。犹恐不振。乃官其地者非杂流则迁谪。非迁谪则多才力不堪之人。谓以劣处之也。彼其用之腹里。尚然罔效又何有于边方。待之既薄。志意隳沮。又何望于展布。是以善政无闻。而郡邑之狼狈为甚。皆是用人不当所致。此弊至今犹然葢徒以地苦其人而曾不顾人之苦其地也葢徤以边方为远地而曾不思远地安然后内地得以安也。及今若不亟处。恐日复一日。狼狈愈极。而不可收拾。所关非细、臣惟 国家用人。不当为官择地。只当为地择官。今边方既系要紧之地。又皆狼狈。则尤宜以贤者处之合无今后各边有司。必择年力精强。才气超迈者除补。或查治有成绩。兼通武事者调用而又议其赏罚。有能保惠困穷。俾皆乐业者。以三年为率。比内地之官。加等升迁。有能捍患御敌。特着奇绩者以军功论不次擢用。如其才畧恢弘。可当大任。即由此为兵备为廵抚为总督。无不可者。必须通资格使杂流发愤惟以治効为准不必论其出身资格乃若用之不效。无益地方者降三级别用。若乃观望推委以致误事者。轻则罢黜重则军法治罪。夫既开功名之路。以歆之于前。则不肯不尽其心。又有严罚以绳之于后。则不敢不尽其力。庶乎修职者多而边方有赖也。然臣又思功名之路既开。则又有本是腹里。而借边方省分之名。以图幸进者。亦不可不预为一定之说。臣等查得蓟辽则昌平顺义密云怀柔蓟州玉田丰顺遵化平谷迁安抚宁昌黎乐亭延庆永宁保安自在安乐等州县山西则河曲临县忻州崞县代州五台繁峙定襄永宁宁乡岢岚岚县兴县静乐保德大同怀仁浑源应州山阴朔州马邑蔚州广灵广昌灵丘等州县、陕西则固原静宁隆德安定会宁兰州环县安塞安定保安清涧绥德米脂葭州吴堡神木府谷等州县、此六十一处。乃是边方。前项事宜惟当行之于此。其它虽是蓟辽山陕所属。不得槩以边称。徒资幸路。其各府佐贰在边任事者赏罚亦同前议则事体有定。不复可有假借者矣。臣因见得沿边郡邑敝坏。必当为处。日夜念此至熟。故敢特效其遇。伏望 圣明裁断施行。

  ○推补兵部右侍郎并分布事宜疏【恊理中枢】

  吏科抄出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掌管吏部事高拱奏为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禆安攘大计事、内议兵部添设侍郎二员、同额设侍郎恊理部事、平日则练习本兵政务、或欲廵阅边务、即以一人往、既便行事又不烦于假借、或遇边方总督员缺、即以一人往、既可朝发夕至、又不费于那移、迨其出入中外阅历既深、凡本兵政务、与夫边关险隘、虏情缓急将领贤否、士马强弱、皆巳晓畅谙熟方畧素定、遇有尚书员缺、即以其尤深者补之等因、奉 圣旨兵事至重、人才难得、必博求预备乃可济用览卿奏处画周悉、具见为国忠猷、都依议行、钦此、照得兵部协理部事侍郎员缺、先该吏部题奉 钦依照例会官推补、臣等会同各部都察院通政使司三品以上堂上官及大理寺署印官、推举得大理寺卿张翀廵抚河南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栗永禄、俱堪任协理部事侍郎、伏乞 圣明于内 简用一员升以部衘、候 命下之日、令其到任协理部事、遵照奏内事理、一体钦遵行事、遗下员缺照例会官推补、及照原议添设侍郎。即与额设者一同协理部事。非有分别。乃既设之后。兵部遂另立协理部事之名。旧例添设者尝推诿不理政事故此疏预为指分以新设者为额外之员。自分彼此。互起猜嫌。殊非体 国之公。何有协恭之义。合无行令各官今后除左侍郎一员外。其右侍郎三员。惟以到任先后为序。不得仍前争讲礼义致乖体统。至于职掌。尤宜预先分定。乃得早为之谋。不致临时仓皇。苟应故事。如遇总督员缺。或应廵阅边务。照前题 准事例。即于四臣中拣一人往。其平居无事。皆令在部恊理。每遇防秋。或有紧急。则以左侍郎在部。其右侍郎三员。以一防护 陵寝。以一提督九门。以一护守通州漕粮。具有经画次序有定。无相搀夺临时各照职掌而行。不必再行题 请烦渎庶先事既有豫备。而临事自可从容。

  ○议处远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议 加恩贤能府官以彰激劝疏【僻远郡县】

  臣惟广东旧称富饶之地、乃频年以来、盗贼充斥、师旅繁兴、民物凋残、狼狈巳甚、以求其故。皆是有司不良所致、而有司之不良。其说有四。用人者以广东为瘴海之乡。劣视其地。有司由甲科者十之一二。而杂行者十之八九。铨除者十之四五。而迁谪者十之五六。彼其才既不堪。此是通弊而又自知其前路之短多甘心于自弃此其一也岭南绝徼。僻在一隅。声闻既不通于四方。动静尤难达于 朝着。有司者苟可欺其抚按。即无复有谁何之者。此其一也。广乃财贝所出之地。而又通番者众。奇货为多。本有可渔之利。易以艳人此其一也。贪风既成。其势转盛。间有一二自立者。抚按既荐之矣凡荐劾皆有额数故虽有不肖者以额外幸免而所劾者亦不过聊取一二。苟然塞责固不可以胜劾也。彼其见抚按亦莫我何。则益以为得计而无所忌惮。居者既长恶不悛来者亦沦胥以溺。是以贪风牢不可破。此其一也。以甘于自弃之人处僻远之地艳可渔之利而共囿于无可忌惮之风此所以善政无闻。民之憔悴日甚。而皆驱之于盗贼也。若不亟处。敝将安极。查得往岁奉 旨多取进士、议者为当于此等一处用之。乃竟不肯选去。殊为可憾。合无今后广东州县正官。必以进士举人相兼选除。杂流迁谪。姑不必用。果有治绩。抚按从实奏荐行取推升。如其奉职无状。必须尽数参来处治。不得仍前聊取一二。苟且塞责。如尚苟且塞责。容臣等参奏治罪。庶人心知警而不敢公然纵肆也、然不肖者罚。固可以示惩若使贤者不赏。又何以示劝。臣等访得潮州府知府侯必登、公廉有为、威惠并着、能使地方鲜盗、百姓得以耕稼为生、此等贤官他处犹少、而况于广东乎、若使人皆如此、又何有地方不靖之忧、合无将本官先加以从三品服色俸级、令其照旧管事、待政成之日、另议超升、其它尚有能靖地方者容臣等访得续行题请 加恩、庶人心知劝而皆有以兴起也、然臣又思远方之困敝、不止广东、而广东特其甚者、如广西云贵皆称绝徼、近年皆有兵革之事、民亦皆不堪命、议处有司亦当以广东例行、葢天下虽大实则如人一身必是血脉流通顶踵皆至然后可以为人若使远方功罪之实。为在 上者所明照而君上综核之意。为在远者所周知。则谁敢不畏。敢不修职。万里之外。如在目前。治理之机。可运掌上。圣人所以能使中国为一人用此道也伏望 圣明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奉 俞旨以近来远方有司不得其人以致民不聊生盗贼滋蔓这所议甚得弭盗安民之要都准行

  ○公考察以励众职疏【考察】

  查得历年考察调黜官员、多循以往定数甚至掇拾暧昧之事、以充之、且虑数有不足、乃将半载以前被劾官员、不行题 覆候临期凑补此皆本部累年之积弊也臣等窃惟人才之在天下考察照旧数此殊失理然人情怠玩若无成数则优者愈多劣处者愈少故不得巳而以成数定之贤与不肖岂有一定之数而 国家用人见贤即进见不肖即退亦岂有明知不肖留以备斥之理。至其所谓不肖。必是大奸大恶残民害政者。乃可当之而细微之过。人所皆有。隐昧之事人所难明。固不必网罗乎此也。况考察之典。所以惩汰官邪。风示有位。所关至为重大。而数十年来每遇考察。其惩汰之数。大较前后不相上下。以是袭为故常。其数既足。自是通论虽有不肖者姑置勿论其数不足虽无不肖者强索以充可谓谬矣乃其称为不肖者。又多苛求隐细。苟应故事。而所谓大奸大恶者。或有所不敢问而佯若不知。或有所不能识而反称高品。纵豺狼于当路。觅狐鼠以塞责。此人心所为不服也。又于考察半载之先抚按论劾者俱不题覆、留作明春之数、夫不善之人。面目未露。犹或有徼幸之心。少存顾忌。若面目巳露。明知必去。则将无所不至矣而乃留之。在位半载之间。民何以堪。此尤不通之甚也。兹者又当考察之期、相应议处、合候 命下、移咨都察院、行各抚按官、自今以始、凡有紏劾官员具本之日。即先革任听处候有 命下、本部即行题覆、其所去者、照依考察事例不得他日朦胧复用、其所留者待文书到日、方许管事、至于考察惩汰者、必是大奸大恶、真正不肖之人、一切隐细、俱不必论、恐此议出地方便无可去之官也果不肖者多。不妨多去。果不肖者少。不妨少去。惟求至当。不得仍袭故常。如此则官不得逞其且去未去之恶。民不至被其巳甚更甚之残。恶者不得幸免既皆有以自惧。善者不至滥及。亦皆有以自安。惩汰风示之道。庶乎有得矣。

  ○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任子】

  此疏为人才为地方两俱得之

  窃惟 国家用人欲其修政而非徒豢以禄也。其守土之官、有人民、有社稷、尤须慎简而非可以备员也。今官生一途、在宗人五府者率多出为云贵两广知府、不旋踵辄罢去、葢曰此辈不足用。姑如是处之云尔。然不知官生中固未必皆可用之人。而亦未必无可用之人。今率出为云贵两广知府。又不旋踵罢去。遂使有志者皆自隳沮。曰吾不过云贵两广知府。又不旋踵罢去也。其无志者。则般乐以待迁。曰吾固不失为云贵两广知府。以是相率不务对立。善政甚鲜。所见甚大况云贵两广皆称绝徼所当生养抚辑尤甚内地而又去京师极远。声闻难通官其地者易于纵肆。知府实其一方之主。顾可为官生了事之具哉夫既用其人矣。而故示之不足用。是弃其人也。既为地方设官矣。而故使之不善于官是弃其地也人则吾人。地则吾地。求其用求其治。且不可得。独柰何故弃之。斯不亦舛谬甚乎臣惟部署等官、年资深者始得为知府、官生既可为知府、乃何独不可为部署等官合无今后凡官生出身者、除各小官照常随内外升用、其六七品以上者、许得升部署、及京府治中、太仆寺丞等官、以观其政绩、果能称职。便当为知府。为藩臬。固不必远方也。知府藩臬又称职。又逓升之。固不必有限制也其或不称。或不自修捡。则考察及劣处事例有在。将亦无望于知府矣。而况其上乎。至于远方知府。宜与在内地者。一体除授一体升迁不得复有低昂如此则进取之途。不靳于荫叙。而奋励必多。循良之泽。可被于遐荒。而疆圉自靖。斯于用人安民之道。两得之矣。

  ○议处科目人才以兴治道疏【科目】

  臣惟 国家之用人、皆欲其砥砺名节、建立事功、以共成熙平之治、非徒以一日之短长。遂为终身定例。而故有所抑滞于其间也。今布列中外、自州县正官而上、大较皆科目之人、而科目分数、进士居其三、举人居其七、所谓进士举人者。亦惟假此为纲罗之具。以观其它日之何如而非谓此必贤于彼也 国初进士举人并用。其以举人登八座为名臣者。难以一二计。乃后进士偏重而举人甚轻。至于今则极矣。其系进士出身者。则众向之此皆沿习巳深无可如何甚至以罪为功其系举人出身者则众薄之。甚至以功为罪上司之相临。同列之相与。炎凉盈面。可鄙可羞之甚。而皆不自顾也。至于保荐。则进士未必皆贤。而十有其九。举人未必皆不贤。而十曾无其一也。至于升迁。则进士治绩之最下者。犹胜于举人治绩之最上者也。即幸有一二与进士同升。然要其后日则进士之俸少而升官又高。举人之俸多而升官又劣也。若夫京堂之选。则惟进士得之。而举人不复有矣。其偏如此。遂使进士气常盈。举人气常怯。盈者日骄。每袭取而寡实。怯者日沮。率隳堕而恬汗。以故举人皆不乐仕苟年稍强。学未甚荒者。皆相与迁延。冀幸一第。直至年迈学荒。沦落巳甚。然后出而就选。以为姑用了事云尔。间有一二壮年从仕者又皆为贫之故求温饱者也若是而欲望其有为。胡可得哉。论事论理皆切情实然人才隳坏其途多矣岂但此二者之偏哉及其不能有为则又曰此辈果不堪用然不知乃用人之偏所致而非其本体果皆如此也夫崇尚进士。纔三分耳。而又使之骄弃却举人。巳七分矣而皆使之沮则天下之善政谁与为之。而民生奚由得安也。臣愚以为欲兴治道。宜破拘挛之说。以开功名之路。凡举人就选者初只以资格授官。授官之后则惟考其政绩。而不必问其出身。进士而优则先之。苟未必优即后以举人无妨也。举人而劣则后之。苟未必劣即先以进士无妨也。吏部自行体访。但系贤能。一例升取。不得复有所低昂。仍行都察院转行各该抚按官、务除去旧套但系贤能、一例保荐、亦不得复有所低昂如举人官未经保荐。而升取数多者。抚按官以不及论。其既升取之后、又惟论其政绩、一例推转、举人之俸不必加深、进士之官不必加美、若果才德出众。则一切升为京堂。即上至部卿、无不可者、如此则拘挛之说破。而功名之路开苟非至不肖者。必不甘于自弃也。限年入仕则人人自不耗废此须实实举行至于举人就选之时又必稽其年貌。五十以上者。授以杂官。不得为州县之长。葢州县之长责任艰重须有精力者乃可为之彼其精力既衰胡可以为哉如此则人皆趁可为之时。以赴功名之会。而甘于沦落者、或寡矣。夫举人与进士并用则进士不敢独骄而善政必多进士不敢独骄。则举人皆益自効。而善政亦必多。即未必人人皆然。而十分之中。少可有六七。固巳过半矣。善政多则民安。民安则 国可富。而教化可行熙平之治。可庶几望也。

  得旨 祖宗用人原不拘资格近来偏重大甚以致人无实用事功不兴所奏具见经济宏猷于治道人才大有禆益依议着实举行

  ○议处马政盐政官员以责寔效疏【马政盐政】

  臣惟 国家设官。各有所职而非故为剩员也。立议甚透若系剩员则不设之矣其用人也。乃使之各举所职。而非徒以安置也。若所当安置者则不用之矣此二者积轻之弊究难抵起今行太仆苑马寺专理马政。戎伍所资盐运司专理盐政。国用所赖皆系紧关要职非闲局也而近来视之甚轻。即卿与使皆以考不称职有物议者升之。夫安置其人而名曰升是以弃之之道用之也。升而实以安置是以用之之道弃之也。弃之而用。则其任必不胜。用之而弃。则其政必不美。臣不知用人者。乃何以若此也或曰考不称职有物议者。将何以处。臣以为不然夫考课贵严。果不称职有物议直去之而巳矣独柰何以此等衙门为安置之所哉。既劣处之。使之腼颜。又姑容之使之尸位。遂致政务废弛。苟且狼籍。而奸贪之弊且多。 祖宗之设此官意何为者。而乃使若此哉合无今后大破常套。凡卿使员缺必以廉谨有才望者推补、而又议其阶格、卿视布政司参政使视按察司副使待政成之后、视参政者升与参政同、视副使者升与副使同、如更优异、查照 先朝故事、超等擢用、则其官自重矣、其官重则贤者乐就必且尽心于所职。马政盐政。当自修举。而所利于 国家者必多。非惟 祖宗设官之意。可以无失而用人之理。亦得之矣。

  奉 俞旨以马政盐政国家重务必重其官乃可责以实效吏部着实举行

  ○覆都御史李棠条陈疏【用人重任】

  该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棠、条陈六事、节奉 圣旨兵部看了来说、钦此钦遵、咨部送司、查得用人重任二事、该本部议覆案呈到部、谨开列议拟上 请、伏乞 圣裁、谨题请 旨、

  一用人、边镇之才、虽殊腹里秉赋刚柔、虽分南北、大要以通方忠谋、廉勤强干者为用、然边方廵抚、其任最重、务求实心干理、经济雄才、兵备边臣、俱要久任、与府州县官、乞通行查拣不堪者边方改调腹里堪用者腹里升调边方、庶各尽其才、边事有济等因、该本部看得右佥都御史李棠所议用人一欵、与本部见行事体大畧相同、葢人才难得。而边才尤难得。一得其人岂可拘于南北近日边方廵抚员缺。本部必慎拣推用。正期其久任济事耳。其见任不宜边方者。酌量升调。见在举行。至于兵备以下诸臣。皆有地方之责。所系非轻。合无及此时、将九边与两广兵备及守令等官、备加查拣、但不堪边地、而官箴无玷者、酌量别调、或原选腹里、而才胜繁剧者、即调补边地、人或不足、仍于新科进士内除补此后久任超迁之法。前后互用。通融优叙。庶责成既专。而鼓舞亦至。人将各展其才。而边事亦有可观者矣。伏乞 圣裁。

  一重任、能假便宜则边臣减一分顾忌而才能愈增矣古者藩镇节度之臣。专制一方。随机自便。动无牵制。是以权重而法行。任专而事易今者事必待奏奏多迟疑请自今假以便宜之权。获专阃外之寄。事关大计。必须奏 请。可以自处。径自施行。言守不必苛细过求。若心诚为 国事涉差错亦当秉公原情毋得槩及等因、该本部看得总督承阃外之寄。责任本重。第年来议论太繁。追责太过。以致动而掣肘。人怀顾忌。所以事无大小。必待奏 闻宁坐失事机而不敢便宜从事使人得议其后也今右佥都御史李棠条奏及此、深切时弊合无通行各总督及内外各衙门。此后除事体重大。照常奏 闻外。其廵抚将领以下诸臣。于凡一切兵马钱粮等务。总督得以节制调度者。俱听照 敕书内事理径自举行。不必琐渎 圣听。若所奏大事。中间利害得失。要在 庙堂诸臣。揆以理势。从公酌断。请自 上裁。此一条奏可以塞议事者之口至于他日之成败利钝本难逆覩偶有未合所宜据理原情不得旁观迂论豫持两可以开后日指摘之端庶言者得尽其谋。为者得尽其力。中外一体协心共济。而于 军国大务。裨益为多。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高文襄公文集二(书 序 杂论)

  高拱

  ◆书

  与王鉴川书论封贡

  与王鉴川论老把都死后事宜

  与督抚论黄酋索史大官事

  与贵州廵抚阮文中书

  再与阮文中书

  与殷石汀论倭贼

  与王鉴川论受把汉那吉第一书

  再与吴环洲廵抚书

  答三边戴总督

  与殷总督论侯太守事

  与殷石汀论辨改土设流疏

  与梁廵抚论开河

  答胡给事

  答河南栗廵抚

  与河南梁廵抚论捕盗第二书

  ○与王鉴川书论封贡【封贡】

  仆抱病、神思慵惫、阁中与边塞同心故大功得立然于处降一节、未尝不伏枕而虑也、仆初意欲以封贡。遣还、一时而举、似于 国体、尤为光大、既见大疏云云、又反复思之、人心不同、恐旷日迟久、内生他变、翻为不美、则尊见良是、故特拟从、今果闻赵全等皆获、则上一节巳完可喜也、而公为国之赤忠、谋事之苦心、可想见巳、然须有下节。则上节方为完美。不然 明旨既曰请封进贡详议来说、是已许之矣。如不克终。则 明旨无着。甚不可矣。虏自三十年前、遣使求贡、则求封之心已久、但彼时当事者无人、处之不善、致有三十余年之患、今其初心固在。又有事机。而又得公在、威信既孚。处置又善。当必可成。使 国家享无穷之利。而边民免无穷之害。非公之功而谁也。招降悬赏甚重、巳久奉 钦依、而按者以纳降为罪、诚不知此金湖能与公同心佐成此事、厥功茂矣、方当论上赏、岂可因人言遂求去乎、必无此理、当自有处也、古云侯谁在矣。张仲孝友。仆虽不敢望张仲。而为 国之心。敢谓与张仲同。岂肯间于浮言。使大将不能成功哉。惟公安心畅意。始终此事。不必更怀忧虑也。阿力哥似当留之。此从把汉那吉来降者葢彼乃吾千户。若遣之还。恐老酋甘心此人。则不惟有伤事体。而归降之人。不能庇佑。卒使不保。亦非天理人心矣。若老酋既得封贡。成一家矣。于此时而遣之往来。明言不许害他、庶乎其可也。此一更有机用又况留此一人则亦可以时问虏情而知彼中之动静与夫所以制驭之策亦自吾之利也。试再思其何如、赵全等还当解京献俘请于 皇上、告郊庙而后正法、乃可以号令天下、仆病愈纔二日、以事关紧切、勉强放笔奉布、惟公裁鉴焉

  ○与王鉴川论老把都死后事宜【欵贡】

  来谕四事、区画周悉、仆熟思之、可从而无他议者一、可从而有议者二、难从者一、夫与之一印。哈密印亦相传也使其相传为重此可从而无他议者也。用广锅不用潞锅。用以充赏而不用以开市。庶有限制而彼不可多得铁。其为诸亲乞赏所宜给之。然须议为定数。每岁为常。以后不得再行添乞。庶绝他日之纷乱。此可从而有议者也、至于虏使之入。本无关系利害。而又可以慰俺酋之心。奚不可者。但虏无终不渝盟之理而但有形迹。即据以苛责。调停缙绅乃大不易乃我中国缙绅之故态也今只在外处分。他日渝盟。无可说者。若令之入。则或有渝盟之时。必以为衅由此起。而追咎始事者之失策。此可不豫为之计耶。故直厚赏以遂其艳利之心。而不必令入乃为稳妥。此非以处虏人乃所以处中国之人也处中国之人者、乃所以为公他日处也、而可不审虑之哉、若夫老把都老把都者□义王之弟也之妇既有异心则任其扬去彼既不贡。吾亦不市。彼如作歹。吾严兵以待。有战而巳。切不宜委曲迁就招致其来。葢天下之事人有求于巳则重巳有求于人则轻为一酋所轻。则诸酋皆轻之。而携持要索之事起。欵顺反不得永矣。况诸酋皆正伏顺。而此一老妇。又何能为吾只加厚诸酋。而于吉能之丧。恩礼皆备。此老妇者置之不理。亦不以一言相通。故示绝之之状。彼必自无意思。摇尾乞怜。吾乃始数其罪而容之。则伸缩之机在我。自可以制驭诸酋。欵贡之弊以其不□任其去必欲完局也不然便任其去亦无害也大抵公意欲得此事完全。恐有破绽仆则以为必有破绽而后可保其完全彼若全顺。吾全礼之。彼若全背。吾全不礼。彼若有顺有背。吾则有礼有不礼。做成此等规模气象。使彼常有恐失荣利之惧。而吾则加厚抚赏。又有以悦其心。如有不驯。便少加顿挫。以示不甚要紧之意。斯为羁縻之理。就中若过为委曲迁就求全。则其机在彼。势翻难久。而使人退有后言。他日反作奸人之话柄。破绽孰甚焉。仆每有此意而未得一告、乃今畧陈其槩如此、惟公其裁之、又昨见大疏内语侵前按、不惟前者难为心、而继者亦难为颜面、恐激出事端、不美也仆为各加抚慰、巳皆无他说矣然不可不告公知之、

  ○与督抚论黄酋索史大官事【处置属夷】

  黄酋索史大官来见一节、仆反复思之、必当有处、古云威不立则惠不行。今观黄酋黄酋者顺义之长子也初迟迟不受封赏。拗悍可知。而今又索史大官、乃故为无赖之状以挑我耳、若遂从之。是示弱于黄也。史吾属夷。久为吾用。而吾不能护庇。是示弱于史也示弱于黄。则今日之封市。不足为罕。示弱于史。则昔日之抚养。不足为恩。目前之事虽必可了。而方来之渐。或有多端。所宜深思者也。况俺答既以心服。昆吾吉能既以帖伏黄酋一枝其势已孤。安能独逞。即逞也。吾以全力应之。又何所畏。不趁此时处个定帖。将来日久。诸酋或有起他心者。而此酋乘之。则不可图矣。且今亦不必与之恶做、只以理谕之、阴折其骄悍之气、彼如不悛、吾亦不理、彼如无状、吾即明言与绝、彼敢来犯、吾合史大官之众与之决战、孤雏摧之何难、必待其计穷求怜。吾乃施以不测之恩。又使之过望而深喜。如此。拥护史酋正自树恩而使结怨于虏虏愈来索则史酋愈为吾用则操纵之机在我而彼莫可以窥庶诸酋之欵顺可要诸久而史大官者亦气舒心感欢为吾用而无复有他计也。大抵欲坚虏人他日之心。在乎今日处置之善而处置之善莫如乘新惠之后以示威威立而惠乃不亵。况众既归而一人者亦自难叛。正不必狥之之日也。愿公之熟计之也、

  ○与贵州廵抚阮文中书【处置安酋】

  昔执事之赴贵阳也、安国亨之事、仆曾面语其畧、今来谕云云、似尚未悉仆意、特再为之明其说、夫天下之事。有必当明正其罪者。有罪未必真。人臣所当自为处分。而不可于 君父之前过言之者。若中原之民。敢行称乱。此则所当上告 天子。发兵征讨。烕此而后朝食者也。若民夷异类。顺逆殊涂。虽有衅隙。本非叛逆之实。此为得大体则人臣当自为处分而不可过言于 君父之前何者。 君父天下之主威在必伸。一有叛逆。便当扑烕。可但巳乎而乃事非其真。钉入其罪。过以言之。则将如何处也。安氏之乱。本是安国亨安智夷族。自相雠杀。夷族相雠自与中国无涉此乃彼之家事非有犯于我者何以谓之叛逆而前此抚臣、乃遽以叛逆奏之、 君父在上、既闻叛逆之说、则法所必行、岂容轻贷、而安国亨本无叛逆之实乃祸在不测、且图苟全、地方官更复不原其情。遂至激而成变。乃又即以为叛逆之证。可恨也。今观安国亨上本诉冤、乞哀恳切、叛逆者若是耶。而地方官仍复不为处分。仍以叛逆论之。遂使 朝廷欲开释而无其由。安国亨欲投顺而无其路。亦巳过矣。且安智安国亨之所雠也。况非我族类。而乃居于省中谓何。此构隙所以不解也安智在省则谗言日甚而安国亨之疑畏日深安国亨之疑畏日深则安智之祸愈不可解。是挑之使鬬而增吾多事也。故愚谓安国亨之罪固非轻。而叛逆则不然。如此处置更得安智当别有安插而省居则不可惟在处置之得宜耳。以 朝廷之力。即族烕安氏何难者。顾事非其实。而徒勤兵于远。非所以驭夷狄而安中国也、愿执事熟思之也、

  ○再与阮文中书【处置安酋】

  安氏之乱、前巳为公再明其说、而公乃具疏请兵粮为征讨计、仆颇不敢以为然、夫安国亨本无叛逆之实、当自有处、而公乃云云以闻于 上、欲从之则黩兵轻杀。于义何居。欲不从则示弱损威其体不可思之再三。既差体勘之官则反叛之罪尚可勘解乃议差科官体勘为此活法以待将来好处。彼若服罪是实。非敢负国。则闻科官至。必幸。其有归顺之路。而服罪愈恳。吾乃只以其本罪处之。若负固是实。而所谓服罪者。只以虚言欵我。则即发兵发粮屠戮之未晚也。已即授意兵部、令照此题覆矣、然愚熟观其动静。似是服罪为真。非敢负固。者。顾吾所以处之何如耳。科官至必见本情。必见下落。当必一处而定。有验于愚言。若以吾中国百姓之财。中国百姓之力。而剿一自相雠杀无敢犯我之土夷诚不敢以为然也。科为贾君、聪明练远、可济大事、仆亦面授方畧、其听勘佥事杨应东、昔曾处安氏事者、贾欲用之、故特为题请、惟公驱策之也、

  ○与殷石汀论倭贼【倭贼】

  广东事理、前巳畧言其意、想达左右、兹城池既复、剿倭报捷、良可喜也、然倭尚可平。而地方之贼难于卒烕。地方之贼不可烕。固倭之所以来也。而地方之所以多贼者。实逼起于有司之贪残。而养成于有司之蒙蔽。及其势成。计无所出。乃为招抚之说。以苟且于目前。于是我以抚欵彼。而彼亦以抚疑我。东且抚。西且杀人。非有抚之实也而徒以冠裳金币羊酒宴犒设金鼓以宠与之。事体如此诚为可恨有司将领固有称贼首为翁。相对宴饮欢笑为宾主。而又投之以侍教生帖者。当使为贼者知贼之害则自能解散当今流贼但见其利也百姓之苦如彼而贼之荣利乃如此斯不亦为贼劝乎柰之何民之不为贼也。而广之徧地皆贼。寔由于此。今幸有公在彼、必须痛剿一场、使诸山洞海洋之贼、皆就殄烕、然后抚恤疮夷、休养生息、乃称平定、不然而犹狥故事、恐日复一日、广非 国家有矣、昨巳令本兵覆 题发银两招浙兵以副公之用、其伸缩操纵、任公便宜为之、他人更。不得以阻挠、公其为 皇上整顿此方、复如当年之旧是不世之功也陈奎刘稳巳皆用之广东矣、苏愚待有副使缺补之、其它尚有当更置者、不妨见教即为处也、至于征剿之事。尤须将领得人。乃可奏功。广东自大将偏禆而下。果孰可用当留。孰不可用当去。何人可待。孰宜于彼。不宜于此孰宜于此。不宜于彼。所当更调。可即 奏上当拟行之有将有兵有粮。则贼平有日矣。然仆所以急急于此者。尤有深意。夫广东之敝极矣、整顿而使之如旧亦甚难矣、文襄真肯用任事之人非公在彼孰能经畧非仆在此、孰肯主张故整顿此方必当在此时也过此以往、但少一人、事必无济、广东终无宁日矣、公有雄负、成此不难、时不再来、可不念哉、冗中放笔无论、不能尽意、惟照亮千万

  ○与王鉴川论受把汉那吉第一书【封贡】

  虏酋欵塞、葢数百年所无者、乃我 皇上盛德所臻而公明威所格、亦可见也、然此乃中国利机、处之须要得策、若遂与之。则示弱损威。不成中国。桃松寨之事可鉴。必不可也。若遂杀之。则绝彼系念。而徒重其恨。石天爵之事可鉴。必不可也。若明言易赵全等。亦未为可。何也、虏人来附。吾自当抚肓之不能抚育。仍执还之。而徒易一二叛人是失中国之体。而与夷狄为市道交岂不见笑于天下后世非但见笑于天下亦恐赵全等闻之先事为计布腹心于老酋而缓于乞孙求抚则我徒抱空质而威德尽去矣故曰亦未可也愚意只宜将把汉那吉厚其服食供用使过所望而歆艳吾中国之富贵。而吾又开诚信以深结其心。□阿力哥也其奶公者既能嗾那吉使来则其人亦必可用而刼老酋之孙以来也则必不敢复归以可用之人。而怀不敢复归之心厚阿力哥所以安那吉此策最妙则吾可许之以他日之利而令其佐吾今日之计苟可以图老酋者。令其密陈计策。果遂所图则便可与之以官。使之佐佑那吉为吾中国属夷。如此虽不归彼亦可以一可汗处之他日得以扇诿黄酋之众如呼韩邪故事世受赏赉而皆得以名号强于沙漠之间如此则彼必心悦为吾用而那吉之心亦安至如老酋者。闻吾之厚其孙也。则其心亦必德我、果拥兵来索。则吾只严兵以待。而从容以谕之曰。那吉来降。吾知为汝孙也乃厚待之如此。汝不感德。尚何敢言。汝若早有汝孙之见。慕义来降。则所待又岂止于汝孙乎。而今乃拥兵以来。能无愧邪。只如此言。更不发恶声则彼当自计穷。而吾乃可执此以为挠制之具。揣黄酋心事更妙况黄台吉素恨老酋之爱少子。而今少子之子南来。则亦必归咎老酋偏爱之无着。而老酋之来索也彼亦必不肯竭力为助从此父子东西。亦当有衅。而吾得以喘息为备。若果老酋可图。或忿沮而死。则吾便可如前约而行。将此子并奶公封之以官。使归领其众。仍许以有人敢不服者。吾当助汝图之。使世受 国恩。为吾藩篱彼黄台吉素恨此子。又尊行也。必不肯相下。此子受中国名号亦必不肯相下此策若行虽不封贡亦得胜筭彼此既不相下必互相吞噬日见多事而吾中国乃因得以日修战备。而享数十年之安。此则在今日决策之何如也。若老酋重爱其孙。必欲得之。则其势必求归顺。吾姑未许。而只扬言曰。彼久作歹于中国。若非有的确证据。安得信其归顺。而又令人旁示之计曰。此言可密不可泄若将赵全等缚以献。则归顺可成。那吉可得。不者且无计也。老酋当必悟。若果缚之以献。吾则受之而与言曰。观汝此举。可为诚信。今以后汝是我中国之臣。汝之部落皆我中国赤子。既是一家。汝孙可听其归。不为彼此也。如此则是嘉其归顺。以大义与之。方成体面断不可以今日之留为质当以他日之与为易换而失中国之尊也此着亦宜筭及纵彼不缚以献则赵全等必不自安携贰当自此始吾乃再用计图之。但今且不可说破。只加意厚待那吉。厚待奶公。而老酋置之不理。待其自求。吾姑徐徐应之。乃为得耳。仆意今日之事、似只宜如此、且看动静何如、当再有处也、冗甚放笔、不能悉意、惟公裁酌千万、

  ○再与吴环洲廵抚书【欵虏】

  久不得以一字奉达左右、忙累可知也、前教三事、有何不可行者、而部科皆难之、见事甚透即如铁锅往岁入犯。抢去者何限。顾能靳之耶。而今便云不可是必使抢去而后可也前已明谕此意。今尚不见处分。不知竟何如矣。兹承教领悉、番经已有定说与之矣。番僧必须得人而厚遣之。令其讲说劝化。必当顺天道。尊中国。戒杀为善。即往西天。做我佛如来。岂不快哉葢顺义此举乃其悔祸之机惟公成就之也僧须用二人。若止一人。恐任其所言。别无见证。中有弊端耳。何如何如、开市一节、后来欵事之坏毕竟在此事闻前此吾民欺哄虏人得利甚多。彼亦必知之。当渐起争心。非可继之道也。今须明禁俾少有利焉足矣不得如前所为。如此即顺义闻之。亦当感悦谓我以一家待之也冗中草草布复不伦、惟心亮、

  ○答三边戴总督【三边贡市】

  贡市一节、尊意谓止行于宣大、而不行于三边、仆则以为三边宣大、似难异同不然则宣大之市方开、而三边之抢如故文襄只是见事透岂无俺答之人称吉能而抢于三边者乎亦岂无吉能吉能即老把都一枝在西边者之人称俺答而市于宣大者乎是宣大有市之名。而固未尝不抢也。三边有抢之实。而亦未尝不市也。故兹事也。同则两利。异则两坏。愿公之熟计之也、

  ○与殷总督论侯太守事【郡守】

  前使回曾具启布意、谅达左右、广东地方狼狈、皆因法度废弛、人心玩愒所致、非大破格整顿必不能易乱以为治、幸公在镇仆当力助、必为 主上收拾此方、复如先年之旧而后已、诸所当行者不妨见教、即当为行之也、一远方郡守留意保全如此则任事之人孰不加劝知府侯必登前所以宠异之者以其能守已任怨弥盗安民、故特奖以励人心、今且被论则任事之臣反为狥旧套者所笑而地方之事其孰为振作乎初意欲直留之。又恐自兹难于展布。故稍为处分。而又为之明其意。葢恐广中有司遂以必登为戒而不可以驱使也。然其实必登被论之由、不过如仆疏中所云而已、一览当自知也、幸以此意徧示诸地方官、使知 庙堂之上、所以念广东者如此、所以顾地方、顾百姓者如此、有志之士。固不可因侯而自灰。无志之人。亦不得快侯而自幸也。

  ○与殷石汀论辨改土设流疏【流官】

  安国亨之事、赖公勘定、地方底宁、虽愚言幸中、而公之运筹戮力、为功大矣、乃事甫平而安智之奏辩又至、仍称改土设流、仆计道路甚远。而时日甚近。安能便得往还总欲使安氏相安故用奇计执破之使之无辞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随便为谋非必来自智也遂令通政司拘投本之人、执送法司究问、果有智用事二人在京。代智为之者。智尚未知也。今已成招问遣、则智党计穷。自此必不敢复有乱矣。安顺之贼、可恶已久、公会兵扑剿、绰有余谋、成功且在目前、地方既可复、而又有以慑安氏之心、功尤不细也、仆为之喜而不寐、但公已有 陟命、必须了此一节、处罝停妥而后可行、不然脱有弃于前功、岂不重可惜哉、代公者就在地方、善后事宜、更须谆切面授、必图永安乃可也、大选忙甚、不得详所言、统惟照亮千万、

  ○与梁廵抚论开河【漕河】

  承示开河利害种种、体 国忧民之意、溢诸言表、钦服钦服、但运道不通、修治已久、劳费无筭、而绩效茫然、 京师且坐困矣、忧无所出、故有新河之议、计其道里非遥、费亦不多、若得遂成。则二道并行。脱有一道之塞亦自有一道之通此万年之利也。今措处银两。既有项下。断不用东人之财。而任事之官亦各有应承之者。且自谓事必可就。不则甘罪。亦不用东藩臬之官也。若谓恐有朱张难制。朱张者即元末海运之人也则今之淮胶。商贾通舟久矣。岂必粮船往来而始有朱张乎愿公赞成其事。不可再为难辞。况此事前人已为之、功且垂成而废实为可惜、今因旧增拓、当事半而功倍、仆亦计之熟矣、千万其勿阻也、

  ○答胡给事【运河】

  新河之议、本出仆意、然非有成心也、今执事查勘详悉、明示不可、不狥仆意、亦可谓无成心矣、愿即题止可也、葢可开则开以济运。所以为 国也。不可开则止。以免无利之害。亦所以为 国也。而我何与焉。其初献议之人、不责建议之人处置更为得宜亦须善慰遣之。无让其失策。恐阻将来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闻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悬企。倘有下落、愿早示知、若得谐此、则于 国有万分之利。而又无一毫之劳费。纵使新河可开。亦不及此。而况云不可耶。执事忠于谋 国、委曲明尽、而又不依违顾望、徒事迎承、仆寔心服之、人回草草布意、以安执事之心、其抚按二司、亦乞告以仆意恐其不喻、谓与初议相左而意或有不畅也

  ○答河南栗廵抚【中州军卫】

  民兵在省团操、及磁州屯札者、其事已久、然于 国无一毫之益。而于民有十分之害。今既数年。曾何所用。可见之效。已如此矣。于今不处。又待何时愿早为题请使血脉仍归故处、则病尚有医也、至于选留精壮。以卫会省。然闻豫省内地额兵甚少有事殊为艰难似亦不必葢省中自有军卫何用外兵今只复 先朝之旧。则上下皆安矣。其处分有司云云、敬闻教便当加意为之也、人回不悉、统惟照亮、

  ○与河南梁廵抚论捕盗第二书【捕盗】

  承示弥盗之法、可为曲尽、自兹中土之民、得安生矣、大抵多盗之故。只是有司蒙蔽。以有为无。而盗亦有欵有司之法当今□□不攻大郡而专掠别县亦恐事大难于后来抵对也其刼库与夫刼有名之家。便不肯为。恐声着而累有司不得不捕也却只于小宦与百姓富家。任意为之。有司见其事小。不得闻于上官。故亦不问及。至养成大势。则刼库与有名之家。公然为之而莫敢谁何矣。自此而上非揭竿而呼之事耶。仆所以抱深忧者。非为身家计。葢为 国家虑也。今徧地皆盗矣其势愈盛而有司愈益怯。可不亟为之处乎。然所以剪除之者、又非可以急遽为也、必是务修弥盗之实。而不可多弭盗之文。弥盗之实。在未生者防之使不得生已形者制之使不得逞。是处有兵。可以随手而用。凡有动作一二。即捕获之。勿俟其多又宽首赃未尽之法然只可弭小盗耳使捕者有利可艳而肯自向前其贼伙众大者。必密招贼中之人。宥其罪。许以擒获贼首。而遂有其财且得以永为良民。利之所在其中必有自变者大抵有心算之。用计为上。榜文正自无用正不必多出榜文激之而使愈为备也人回草草不悉幸照

  ◆序

  献忱集序

  外制集序

  ○献忱集序【章奏】

  国制 圣旦暨元日长至皆称贺、然惟 藩国留曹暨外寮五品上者具疏、或云国初庆贺词皆班式亦皆有颁示定式无异同也若 廷臣则贺若谢皆无疏。或即起自嘉靖时也近岁章奏寖盛其在今则节贺无竢言。凡有瑞应、必礼卿首请疏贺。而诸司从之。其大寮迁官、暨有 遣有赐皆疏谢。而小臣亦间有焉。可谓极盛矣。予自迁国子历詹府南宫皆视篆、贺必草疏、乃侍郎系 御除当谢、尚书大学士、皆例当辞谢、且叨 恩隆渥 遗赉为多、故谢疏亦种种、间乃次第成帙、名献忱集、藏笥中、夫文以事兴。事由时异。斯集也。庸纪时事云尔。骈四俪六文云乎哉

  ○外制集序【制诰】

  昔嘉靖乙巳春、我 世宗肃皇帝札谕辅臣、令于翰林中简五六人、或四三人备枢筦之用、意至沃也、于时辅臣举编修二人、检讨三人、于中秘撰理文官诰勑、曰以备用云、而拱寔在列、先是典诰勑者。或以阁学。或以詹翰长贰。其事既重。而其文亦皆简实。无失代言之体。后乃属之两房供事官。其事既轻。而为文者又率狥情浮滥。新郑江陵当国俱有揭论王言当简重所谓以万乘之尊誉匹夫之贱者寔有焉而失体亦甚矣。至是始还翰林之旧。则其事复重。予乃一涤陋习。特追简实。且就其所司各加戒勉。以仰副 朝廷训迪百官之意。非敢遂谓得体也积藁颇多、岁久不复见、归田之暇、偶于书笥中得数纸、旋复检索、则散失者多、十存一二而已、因忆 先皇简微臣于廿年之前。而卒大用于二十年之后。其期待之隆。葢非一日。为鸣咽久之。遂以逸藁录而藏之家。庸志鼎湖之感思、抑以存銮坡之故事云尔、

  ◆杂论

  论经筵要务

  论辅臣面对

  论养相才

  论考察

  再论考察

  论海运漕河

  ○论经筵要务【经筵】

  帝王创业垂统、必有典则、贻诸子孙、以为一代精神命脉、我 祖宗燕谋弘密、注意渊远、非前代可及、 圣子神孙、守如一日、治如一日、猗欤盛矣、迨我 穆皇未获有所面授我 皇上甫十龄、 穆皇上宾、其于 祖宗大法葢未得于耳闻也精神命脉。既所未悉将何以鉴成宪绳祖武乎。今日讲经书后、又讲贞观政要等书、臣愚谓宜先知 祖宗家法以为主本此是圣学根本而后可证以异代之事不然徒说他人。何切于用。乃欲于 祖宗列圣实录所载 圣敬事天之实 圣学传心之法如何慎起居。如何戒嗜欲。如何务勤俭如何察谗佞。如何总揽大权。如何开通言路。如何进君子退小人。如何赏功罚罪。如何肃宫闱。如何御近习。如何董治百官。如何安抚百姓。如何镇抚四夷。撮其紧切。编辑成书。进呈 御览。在讲筵则日进数条在 法宫则日披数。庶乎 祖宗立国之规模保邦之要畧。防微杜渐之深意。弛张操纵之微机。可以得其大较。且今日之域中、 祖宗之天下、即以 祖宗之事行之。切近时事与泛说前代不同合下便是不须更费商证而自无所不当我 皇上聪明天纵。睿智口开。必因而益遡 祖宗精神命脉所在。以觐耿光、以扬大烈、以衍万年无疆之祚者将在于是、则特为之引其端焉尔。是臣愚犬马之心也方遂请之、而遂以废去特述其意于此倘有取而行之者。则犬马之心。亦自可遂。不必出自我也。

  ○论辅臣面对【面奏】

  今日辅德之事全未、且莫说朝夕纳诲、格君心之非、即平日何曾讲论个道理、商量个政事、纵急紧不得已事、若使君臣道合札子正不必多亦只札子往来而已书既不能尽意而又先经内官之手。拆视而后进 上。几密之言。如何说得君臣道隔未有甚于此也然事须面议。乃得其情。而面议不得开端。不止内官不乐。人主与大臣说话。恐破甚壅蔽。而辅臣亦不敢苦请面对或反以召对为苦耳若忽然问一件道理未必能知、问一件事体。未必能处。原无本领当面说个甚所以亦不乐于面对也

  ○论养相才【相才】

  圣祖罢丞相、分其权于六卿、而 上自裁决、 成祖始制内阁、以翰林官七人处之、备问代言、商确政务极其宠密、然未有平章之任也。嗣后遂理机务调旨。比其久也则遂隆以师保之官称辅臣焉。虽无宰相之名。有其实矣。然皆出诸翰林。翰林之官。皆出诸首甲。与夫庶吉士之选留者。其选也以诗文。其教也以诗文。此论切当而他无事焉夫用之为侍从。而以诗文。犹之可也、今既用之平章。而犹以诗文。则岂非所用非所养所养非所用乎。旧制固不敢议、而就中有以为之处焉、亦无不可者、诚宜于其选也、必择夫心术之正德行之良、资性之聪明、文理之通顺者充之、而即教之以翰林职分之所在、如一在辅德、则教之以正心修身以为感动之本、明体达用以为开导之资、如何潜格于其先、如何维持于其后、不可流于迂腐不可狃于曲学虽未可以言尽、然日日提斯、日日闻省、则必有知所以自求者矣、其一在辅政、则教之以国家典章制度、必考其详、古今治乱安危、必求其故、如何为安常处顺、如何为通变达权、如何以正官邪、如何以定国是、虽难事事预拟。亦必当有槩于中也。于是乎教之以明解经书、发挥义理、以备进讲、教之以训迪播告之辞、简重庄严之体、以备代言、教之以错综事理、审究异同以备纂修、而应制之诗文、程士之文艺、在其后焉、面命而耳提之日省而月试之、养之既久、则拔其尤者留之翰林、既留之后、仍以旧业日加淬励、阁臣时时督课、与之讲论试其所有之浅深、观其行履之实否、比其久也则又拔其尤者而登用之、如此庶乎相可得人、相业必有可观者、翰林庶吉士固未尝不可也今也止教诗文、更无一言及于君德治道、而又每每送行贺寿以为文、栽花种木柳以为诗、其沿为故事久矣羣天下英才为此无谓之事而乃以为养相材远矣

  ○论考察【察典】

  国家仿虞廷之制文官三年考满、三考始论黜陟、然朝觐考察、既有所汰而在任又有死亡丁忧事故去者、则安得便有九年满者补之、故后又有推升之例推升之例行。于是九年考满者鲜矣。然前朝官尚久任、三考尚有其人、又后久任、之法不行、固有未及三年而升者焉、葢四五任未一考、而况三考乎、其九年考满者、间见翰林史官卫经历等、而余不复闻、然亦止有升而无黜、是考绩黜幽之典废。此考察所以不能无也。然法不能无弊、而行之既久。其弊更不可胜言乃遂袭为故套、无复置议者、此士风日败、而治理所以不兴也、自今言之、以六年之官而考于三二人。以六年之事。而核于三二日。则岂能得其善恶之真所以毁誉肆出。飞语中伤。而行事者遂以为据。大奸任其弥缝。小过取其塞责。十分曾无一二之实。此一弊也。六年之间。其考满者率加以美辞又数升迁有至二三品者。而考察之时。乃又以原官指摘而黜谪之。夫使其不肖。固当处也。乃何以加以美辞。此论公当使人无辞又数升迁既加美辞数升迁乃何又以原官黜谪之先后不一。自相矛盾。非所以示劝惩于天下。此又一弊也。每考察时所去之人。前后不相上下。其数未足、则必取盈。其数已足。即不复问。天下岂有六年之间。不肖者皆有定数。其为苟且了事可知。此又一弊也。考察各衙门皆须有人。如此衙门已有人矣。遂不复动。曰难为他衙门也。如彼衙门无人。亦必以人实之曰。柰何空此衙门也。夫考察本为去不肖也。使不肖者多。不妨尽去。无不肖者。不妨不去。而所为乃如此徒使不肖者徼数年之幸。而贤者受辏数之苦。此又一弊也惟其如此。遂使考察之时不肖者造作言语鼓弄风波。倾陷善人此是大弊政以图衙门有人而可以免已其善者则畏缩而无以自藏。葢非惟不能去不肖。而尤以长人不肖之计。伤贤者之心。此又一弊也。被黜者既不许辩。科道紏劾不公之例又复不行。遂使奸权于此行忮害之毒。然当今此例通融者多矣以为此乃死局禁锢终身者矣。乃以平日所憾所忌所异巳者。推入其中。使抱没齿之恨。而不得再见天日。以此人视考察。如必不可脱之囹圄如万丈必不可出之陷穽。惟恐推其身于此。葢曰平日之蹭蹬贬黜。犹可言也。一推身于此则不可言也而承奉权奸、无所不至。惟恐少忤其意而施毒于此焉、是以朝廷瘅恶之条。徒为权奸作威固党之具。不惟临事行其倾陷之计。而平日犹持此以为吓制之机。使朝臣垂首丧气。无复志节。皆繇于此。此又弊之大者也。嗟乎其弊一至于此、乃国家亦何利而为之、今宜以黜汰之事。令考功司河南道行于、三六九年考满之时。于理为得。或曰 祖宗九年议黜、三六年不为早乎。曰九年者。既百无一人焉。而三六年又不议黜。将遂无黜陟之典平。且考察有不一载而去之者矣。三六年议黜。不有愈于不一载而去之者乎。且彼一人也考功一司官考之。又总之于堂上。河南一道官考之。又总之于堂上。耳目既多。实自难掩。又非一日而了。乃得以从容体访审核是以众人而考一人以数时而完一事。复者复、升者升、黜者黜谪者谪、事自精确、必不至于亏人而是非大相远也、然方今有缘事参罚不得上考籍者则又如何葢考察畧而考满详考察粗而考满精考察暧昧而考满明白考察匆剧而考满从容。较而言之自知矣。然又有未及三六九年考满。而改节恣肆者则考察亦不可无但不必定在六年。只偶一为之。去其太甚者数人示戒而已。其有被害亏枉者。许人指言研审得情。仍为昭雪庶小人不得施其溷。飞语不得遂其谗、奸人不得终其毒。日日考焉恶者不得徼六年之幸。人人自考焉。善者不至恐辏数之及。何不可者。独柰何必舍精而事粗。舍详而事畧。舍明白而事暧昧。舍从容审核而徒事于匆剧卤莽者也。

  ○再论考察【察典】

  大明会典、凡官员任满考核、及朝觐考察、各有定制若因事考察、间一举行、无常例、然在 国初未有也、正统元年、始奏准两京五品以下官员、从本衙门堂上官考察、如有不才及老疾者、本部验实具奏定夺景泰三年奏准六部等衙门堂上官考察各属主事等官才力不胜者降典史、老疾官冠带致仕、天顺八年、奏准本部都察院会同内阁考察在京五品以下文职并在外布按二司官、有不公者、许令科道官指实劾奏、南京各衙门照例考察、有不公者令南京科道官劾奏、成化四年、令两京文职堂上官曾经科道紏劾及年老不堪任事才德不称职者、各自陈致仕、取自 上裁、五品以下官、本部会同都察院及各堂上掌印官公同考察年老无为贪浮酷暴者革职、弘治元年、令两京五品以下官、照例考察、其被黜之人有造言生事、摭拾妄奏者、发遣为民、十年令两京官照例考察、然皆十年一行。亦未有一定之题目。一定之处分也故事当考至弘治十七年、始令六年一次考察。遂至今为然。然事例有八目、曰科、曰贪曰酷为、民曰不谨、曰罢软、冠带闲住、曰老曰疾、致仕、曰才力不及、曰浮躁浅露、降调外任、法可谓密矣、乃行事者不体朝廷之意、而皆袭为含糊暧昧不明之说、曰贪而已、更不列其贪之状、曰酷而已、更不列其酷之状、曰不谨而已、更不列其不谨之状、余皆然、徒加之名。不指其实。不止罔者无以压服其心。即当其罪者。亦无以压服其心。何者未有以明之也然此有二弊焉。访之不的。知之不真。若明指其实。则不符者多矣。此其一也。内阁部院之臣。于内有所私意中伤。若明指其实。则必将以无作有。以轻作重。私害昭然在人矣。此又其一也。夫是以止加空名。而不指实事。使天下徒有骇疑而不得其故。言官纵欲指谪而不得其端。遂苟且了事之图、氓权奸倾陷之迹。文襄此言葢有所指便已以残人、假公以威众、莫甚于此也、而朝廷法度、可如是举行、天下人才、可如是摧折乎、今诚宜于考察时、令部院官务核名实、某也贪必列其贪之事、某也酷必列其酷之事、某也不谨必列其不谨之事、余皆然、明言直指、与天下共罪之、而又申饬 先朝有不公者、科道指实劾奏之例、则庶乎私意中伤者、不敢公然肆其所为而其平日体访、亦必务详慎的确、不敢卤莽塞责、以自取罪戾、斯不惟于惩汰不肖之中、存爱惜人才之意、而公道昭彰、人知劝惩、治理其可兴矣

  ○论海运漕河【海运漕河】

  国家财赋、仰给东南、漕粮不至、则京师坐困、然漕河甚可虑。年年淤塞。年年修筑。为功促迫。劳费已多。又不的当。而挽运犹阻。此其一也且一衣带之水。筑之甚难。决之甚易。通之甚难。塞之甚易。意外之防犹不可忽。此又其一也。予昔当国时、念此至深。乃计通海运、非元之海洋中运也。文襄公事事欲为长计海运若成其利不细乃边海一道商贩私往来者。自淮直达京师一风之便数日可至既不患于迟延。而较诸漕河挽运。且省无穷之力。况海运既通。则漕河自可安心修筑。不至迫促而罔功。奏功之后。二路并运。脱有一路之阻。亦自有一路之通。京师可以坐俟无忧。且国计既不专恃漕河。则意外之防可弥所。以伐谋者即此而在此万年之计也。先是予议开胶河。葢前人曾为而未成者开此则自淮入海直达天津甚近乃差科官往勘、有司者胥谓难成、然恐拂予意、不敢言、予审知之、即贻书科官曰、吾所为开海运者为 国也。独柰何以难成之事病 国乎。既不便即已之。予固无成心也。然粮运可虑、其语诸有司、当更思所以为计者、于是梁廵抚梦龙王布政宗沐胥以揭帖报予曰、海边一道乃商贩私通往来者。自淮抵京更捷。且边海不险又不费修筑。甚便可行。予闻甚喜、即令奏 上、予力主持行之、二君区画周详、措处停妥、造舡坚好、诸事完备、海运遂通。刻日而至。人皆快之、会予去位、当事者务反吾所为、随议罢所造海舟、弃之无用、沿海诸备皆废可惜也然此计终难寝当必有为 国谋忠者、姑书记之舟行安得无失固不独海运也当权其利多者为之耳□议罢海运者谓偶有六七艘之漂溺也然昔漕河泛涨冲决时。曾以百万石委之泥沙。讵翅六七艘哉。闻之山东边海人云。海行须有节次。惟海人知之经畧者亦曾设有海人。乃运官专其利不用。故溺今海运不行海人犹商贩往来无患独无粮船耳予闻而三叹。夫不求弊之所在。而徒因噎废食。纵他日必有行时。然又劳费一番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殷文通公金舆山房稿(疏 序)

  殷士儋

  ◆疏

  远夷谢恩求贡疏

  议定进贡人数以处夷情以苏驿逓疏

  覆侍郎王希烈题正三皇礼典疏

  ○远夷谢恩求贡疏【远夷求贡】

  济南白边华泉以文章显于鳞正夫并起一时为极盛矣

  主客清吏司案呈该总督三边王崇古题、土鲁番、新王子马黑麻速坛兄弟九个、因旧土鲁番马速巳故、沙王子是远房伯叔、不该做王子、伊兄弟系亲支、该做土鲁番把马速王父子俱绑在牙儿坎地方去了、亲王子马黑麻做了、各差夷使赍本、赍带方物进贡谢恩、节行到司、查例分别进存人数、核验方物造册具呈、原差正使五名、随从四十五名、据呈分别定拟番主马黑麻谢恩问安二事、止并正使一名、随从七名、琐非等番主共并正使一名、随从七名、共一十六名、起送间、据各夷使、屡具番文、告称各番主、俱因新立谢恩、通名尊敬天地、祝赞圣人、乞通行起送、各申番情再三乞求、共准二十五名、特为奏诸、甚至流涕、审据情词、名正义顺、直拒之恐拂其情、径起之有违常例、况夷使执称奏请、情不容抑、臣复思各夷兄弟五人、各据一方、自立为王、各遣夷使纳欵、似有分据其国。不相统钤之迹。若止容其一人之使入进。则众必起争忿之端。若止容马黑麻与其兄二人之使。恐其余三人。必相疾怨。此系番夷离合向背之机、事出异常、难拘往例、伏乞圣明俯察夷情、矜念地方、敕下该部勘议、允增马黑麻兄弟五人、正使各一名、裁酌随从、仍乞严谕、以后五年进贡、止许马黑麻、其余番主、不许妄行援扰。定拟正副使随从名数。不许随带妇女。若多余者驱阻出关。不许借以存留。多添人数永为遵守。庶情法两全、恩威并着矣等因奉 圣旨礼部知道、钦此查得嘉靖二十五年正月内、该陕西总督镇廵等官都御史王珩等、题称马黑麻速坛、始因沙州种田。意在抢掠。被逃夷泄漏机谋。乃逓番本求贡。该兵部复议移咨、总督镇廵等官、再行译审、前项夷情、果出输诚纳欵、查照旧例入贡之期、夷使之数、遵奉举行等因、节奉 世宗皇帝圣旨、马黑麻速坛、踵习父兄旧恶、包藏祸心、今又结亲瓦剌、阴据哈密占种沙州田土。意在内侵。止因谋泄。遂尔投降。原非本意。姑且俯顺其情。照旧规。容其入贡。钦此、至嘉靖二十五年六月内该夷使客列等八名、各备方物赴京进贡、巳经本部查例题赏讫、又查得嘉靖四十五年三月内、该甘肃廵抚都御史戴才等、题称土鲁番王沙速坛、因抢达虏射死、伊弟速坛马速新立为王、比例求贡、该本部复议速坛马速新立、即求入贡、比之马黑麻速坛、阴据哈密、悔罪投降者不同、相应俯顺夷情、容令入贡、但西域种族繁多、若一槩狥其请求、不无骚扰糜费、今后其余杂番旁族、原定常贡年分、方许验放、不许妄援此例、以滋冐滥等因、题奉 世宗皇帝圣旨是、钦此至嘉靖四十五年六月内该夷使满剌阿力马黑麻等、八名、各备方物赴京、进贡、又经本部查例题赏讫、今据马黑麻求贡事情、大略与前例相同、而兄弟一时并贡、则前所未有者。且所议起送人数、亦属太多、呈乞酌议上请、案呈到部、看得各夷入贡、原有常期、亦有常数、所以明中朝一定之法、杜远夷无厌之求、其例至严也、土鲁番五年一贡、乃其定额、先年马黑麻速坛、以谢恩求贡、一时俯从、遂至速坛马速、缘以为例、巳称滥矣、今马黑麻为众拥立、首循此例以请、尚属有名、而兄弟五人、并求遣使。其渎滥则为巳甚。据该总督镇廵等官、反复驳勘、阻拒再三乃有是不得巳之请、葢无非为夷情虑、为地方计也、但旧有之例、势既难阻、而滥贡之端渐不可开。节该本部题请申饬、诸番不许妄援、意正为此、使今所求皆遂、则岂惟本番后复为例、而各边诸夷。转相传效。且将有不胜其求者。所据兄弟五人并贡之请、难以议允、即马黑麻亦止宜许其谢恩、至问安一事、亦所当裁、合无恭候命下、容本部移咨该督抚衙门、再为议处、马黑麻止许以谢恩入贡。仍定正使一名。随从七名。方物悉照旧例。不许过多。其兄弟琐非等极力抚谕、悉听彼中。从厚处赏阻回。果能如议即将马黑麻之使。起送前来。如或念各番恳请之诚。守候之久。万不得巳。亦须另议具奏。以凭覆请。或将马黑麻之使。为首分别正从。如此处分最为停妥而诸兄弟必不愿也其余兄弟。各附一使。准作从数。不得仍议正使名色。以图并遣。其方物亦宜照数减省务令国纪严明、夷情慑服、庶不失为驭远之常道也、

  ○议定进贡人数以处夷情以苏驿逓疏【夷贡人数】

  主客清吏司、案呈卷查女直夷人进贡、近年事例、在海西者、原额止一千名、在建州者、额止五百名、每年进贡一次、陆续赴京、贡毕回还、本司提督会同馆主事一员、同兵部该司主事一员、验包后、给与勘合照依事毕、先后起发、其伴送员役原奉本部题差、通事序班后、缘差者不称、题改兵部选择廉能千百户等官、伴送钦遵去讫、近该兵部、咨称据车户张保等、告海西夷人来贡、先年因夷性凶野、在途聚众抢掠、扰害驿逓不能禁止、蒙抚按题准事例、以一百名解发逓送定规巳久、深得便益、岂今各夷生奸、止欲二三起合伙希图乘机为患、伏乞移咨礼部、贡毕回还、查照原来起数、陆续发行、庶便应付等因、兵部抄出海西女直夷人、都指挥那吉哈等、奏奴婢先在永平府驿廪粮米饭、都不与吃、马不与骑、又差人马解着奴婢们步行去了、奴婢们苦楚无伸诉、今可怜见比照高丽事例、差序班伴送回去、路上不得陷害、奴婢得以安生行走等因、奉 圣旨、该部知道、钦此备行到司、巳经本部议处覆咨兵部转行、外查得陕西洮岷等处番族、每三年一贡、每族量为起送数名、其余存留在边、听赏、及查正统三年六月内、该本部题照先年陕西临洮府等处、免人赴京事例、行移四川镇守总兵官、并四川布政司都司转行所属卫所府州县今后遇有国师禅师、僧官剌麻僧免其来人赴京、将所进马匹、辩验明白、径自具奏定夺给赏、庶免沿途劳扰、奉 英宗皇帝圣旨、马匹随他进贡、至京人只着紧要的来、其余不紧要的、不许来、庶不往复劳扰、钦此、又查得四川番僧、近该本部建议、每三年来贡、一次、每次该一百名、以上者起送四员名到京、三百名以上者、起送六员名到京、五百名以上者、起送八员名到京、余俱存留听赏、奉 圣旨是、钦此、又查得各处进贡夷人、俱有到京存留之数、惟兹女直夷人、一千五百名、尽令赴京、况又一年一次、人数既众、岁远弊生、虽贡还每以百人起发、难保沿途无扰。虽该部每次择人护送、难必应付尽敷。及今不处、恐贻患将来、有难救正者、相应酌议题请、臣等看得女直夷人、每岁一千五百名、尽令赴京进贡、余无存留在边非惟驿逓苦于应付、而夷人尽求供给得所、委属艰难、相应酌处、恭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转行、辽东抚按衙门集、审该镇官吏、及知夷情伴送员役、从长计议、务期妥帖、两不相妨、可行永远、自隆庆五年为始、每年仍准海西一千名、建州五百名、每名进马一匹、照数验收、无容别议、但每起十名内、量起送几名、各照卫分多寡、或佥紧要头目、斟酌便宜、立为规则、就令类赍众夷敕书、赴京听验。照例题赏。其存留在边夷人。如各边例。给与口粮等项。量加宴劳、省谕守候待到京各夷、同伴送员役、领赏回日、廵抚衙门委官照验、一体给与、如此则进贡人数、既无损减、而朝廷赏赐、亦无所遗、在驿逓除骚扰之苦。于夷人免往返之累。且京师之糜费、所省不赀矣、奉 圣旨、这进贡夷人起送存留名数、着该镇抚按官酌议停当具奏、

  ○覆侍郎王希烈题正三皇礼典疏【三皇礼典】

  查得嘉靖二十一年、初建景惠殿于太医院、以祀太昊伏羲氏、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配以勾芒氏、祝融氏、风后氏、力牧氏、而祀历代医师于两庑东庑、僦贷季天师岐伯、伯高鬼臾区俞跗少俞少师桐君、太乙雷公马师皇伊尹神应王、扁鹊仓公、淳于意张机、西庑华陀王叔和皇甫谧枹朴子葛洪巢元方、真人孙思邈、药王韦慈藏启玄子王水钱乙朱肱、李泉刘完素朱彦修、凡二十八人、岁以仲春仲冬上甲日、遣礼部堂上官一员、行礼、太医院堂上官二员分献、今该本部右侍郎王希烈题、乞 圣明裁正渎祀、要将太医院景惠殿、每年钦遣大臣致祭三皇、及配位勾芒祝融风后力牧、欲行厘正、改祀先医以重典礼一节。臣等谨议得三皇为帝王之祖、道德之宗、继天立极、功在万世。我 世宗皇帝、遵奉 圣祖旧制、既建庙于都城之西。复设祀于文华殿之东。俱以三皇为首。以明正统道统之有自。厥旨深远。自后先帝偶因太医院相沿奉有三皇小像、旧庙颓圯、传谕修建奉祀、而当时礼臣、急于承迎、略于稽度、乃因陋就简、创立祀规、遂以三皇大圣、祀于医师之中、勾芒四佐、配于医院之侧、殿名景惠、祭遣部臣、典礼不协于常经。祭义似涉乎渎祀。向蒙遗诏、谓郊社等礼、各稽旧典、斟酌改正、俱巳次第奉行、而此独未经厘正、似为缺典、今侍郎王希烈因奉钦遣行礼、思惟其故、心有未安、是以有此论列、深得 先帝严祀三皇之遗意、相应俯从所请、合无今后太医院三皇四配位之祭、当从罢免、止以两庑医师僦贷季天伯等二十八人、合祀于一堂、照依世次南向东西序列、每年仍以仲春仲冬上甲日、遣本院正官行礼、祀典既非三皇则堂宇名殿、祭用太牢、俱非所宜、合无以景惠殿、改名先医祠、其祭品用羊一豕一、簠簋各四、笾豆各十、爵禄酒盏十篚二帛二、其祝文行移翰林院改撰。以便举行。庶三皇之祀不渎。先医之祭不废。典礼可清。而神人以和矣。

  ◆序

  贺宫保大司空镇山朱公考绩序

  送协理戎政大中丞二华谭公还朝序

  贺太子太保户部尚书熙斋高公序

  ○贺宫保大司空镇山朱公考绩序【治河】

  国家仰河以利漕。然河亦数病漕。嘉靖间决漕者八、而最后乙丑秋尤甚、初漕自徐沛而北资于山东诸泉、南则资于河、达于徐吕二洪、顾南地高、河渐北徙、繇新集者、既淤。独庞家屯在耳。至是庞家屯亦淤。而水泛华山。入飞云桥。往往股拥沛地。湛昭阳湖。于是漕渠坏矣。 先皇帝以为忧。咨谋在庭。谁当又之者。佥谓朱公当能。则命公往。公往率四部中丞绣衣都水使者。按行系舟林抄。随凫上下。率弥漫不可辨安得所谓故渠者疏之也人为公言。先治河上源。如新集庞家屯。令水有所泄。则漕渠可复。公计治上源。宜发卒五十万费不下百五十万即具卒矣。不能操舟没而取也。河性湍悍土疏善隤。旷日凿之。而淤之不盈一朝。野无青艹。方喁喁告病、而久顿大众、岁月不解、以几万一之功。非策也。惟漕渠填淤百万粟胶淮不进。顷独恃 主上威灵、道昭阳湖可达耳、潦水既尽、胡陵之陆可荡乎、又度非十二万人不可治之如昼脂镂氷。费日损功。终为河伯除道。非我所有矣。公素闲国家故事。问父老先中丞盛公未就渠安在驰往视之。从南阳直东抵夏村。又东南与留城故渠。会渠竟百四十一里。所未达者四十里尔。厥土坚厚。度河所不能决。而道复径可漕。惟鲇鱼薛沙诸泉颇侵之。计杀其势。宜得无潦忧。且为渠用。诚发十万人治视。曩画脂镂氷之策犹易耳。渠成万世之利也。乃上疏言。而言者以为不便。 天子遣使者。按视使者还言状。上益信用公。令遂成之。公乃授水工。画昼夜。庐夏村督之。竟成新渠。如疏指矣。然后堤马家桥。遏河流之入沛者。尽入秦沟。而瀹故渠。起留城。迄境山五十里。疏支河杀薛沙二水之势者。九十六里。建坝置闸。厚堤密树。诸可以利久远者。甚周。凡十阅月告成功矣。 天子嘉赏。特陟宫保。无何公亦三载考绩始乃舍畚锸修礼仪。都水六使者。持觞上寿。征言殷子、殷子曰、巍巍乎禹之功也、以无事为神矣。贾让上策、不与河争地、无事之说也。今公避河而就漕。卒之河自稳流。而民不告惫。无事之功也。人皆知有事之功。故知朱公善治渠。不知善治河。黄河北徙则复河故道矣今河之可忧在日徙而南也余因忆先民言黄河北徙。国家之福、独琼山丘公不然。谓国家漕渠。本不俟河。而河性不常。一旦复去。反更病渠。乃其言信矣。今自司空渠成。一摈河不用。曷尝一日患涸哉。独如向之人。按求故道。虚靡庾帑。漫漶支离。涓滴亡补。江南之委输。岂太仓有也。夫为天下治者。亦如是。善治水者因水。善治天下者因天下。相机制宜。而群生沐膏濊之润矣。今 天子召公还内。新倚毗公。公其有以酬天下之暍思哉。始公长余东土臬事、晋左右辖、又持宪抚我东人、东人尸而祝之、余为叙大政数事、兹复纪公水政、众人取平万物以生、淑淑渊渊。君子固不可测也。余方从史臣、纪 先皇帝。若乃书河渠。备一代故实。以公鸿硕。宜自为之矣。

  ○送协理戎政大中丞二华谭公还朝序【戎政】

  人臣于国家之事、莫难于以身任之也、能任则危机伏于前、而不移、浮议作干后、而不夺、其究也事定功成、而国家蒙其利、然使才不副志、未能灼见其利害之所在、而遽任之则或至于偾事而罔功、适足以履危机、快浮议、而吾身无以自容于天下、任事之难如此、古称赵营平老成善谋国、世所传者、坐困先零上便宜疏数事而止尔、而不知其经画前定。处之裕如。为国任事之心。葢有当时所不及闻。后世所不及载者。斯其人可以危机浮议动哉二华谭公性沉毅。晓畅兵事。夙负经世之略。往岁闽越事倭。尝屡着奇绩。旋以望移蓟镇开府。公至镇。即按行塞上。慨然谓将佐曰。予尝谓南人治南北人治北葢风气性习殊也吾今而知南北之势异也秣马砺兵亲援枹鼓角胜负于呼吸者宜于南坚壁清野设奇固守先为不可胜以坐制侵轶者宜于北虏在我目中矣。即日图上方略。谓蓟镇近在宇下。士马虚耗。岁縻大司农且百万。缓急实无可恃。葢戍边之士聚。则力强而备疏。散则备严而力弱。虏势如疾风迅电。不可向遏。彼出其长技薄我。往往得志。此失地形之过也夫负嵎之虎、人莫敢撄、十仞之雀、弹者却步、踰险也、蓟镇天险。柰何弃之以与虏共。莫如择当路塞兴。筑墩台具蔺石布渠答堑垒木樵贮弓矢火器其中虏至则据高收保扼之使不得过暇则依止耕作。渐复屯种。如此庶内地得以休息。行之数年。边境充实。然后议战议守。惟吾所欲。此诚以逸待劳。万万必全之策。不然患未巳也。于时上嘉纳其说。大兴版筑之工。东距山海。西连居庸。亭鄣斥堠。远近相望。寻有以隃度阻公者。公益慷慨不顾。日椎牛酾酒。分番休士。曾未踰时。而金城雄峙。屹然改观矣。乃又广招募。勤简阅。奋壮猷之先声。越拘挛之故见。积弱骎瘳。人有固志。会虏拥众匿塞下。睥睨者久之知不可犯竟引去由是朝廷始克明公之功。而隃度者。叹服以为不可及。公则虑周日戒。愈饬愈毖。而戎政之命下矣。尝闻君子抱斤弛之才。建掀揭之绩者。顾其时。亦有遘会焉。当公之修筑也。边储告空。士不宿饱公为植廵功。且抚且役。较营平时。难实倍之。然考营平便宜疏上。尝再见谯让。至累疏争之始决。公吁谋朝陈。暮即报可。调度经营。一无中制、计所遘会。则什伯踰之矣。向使非公以身任之。内怵外嚣。偷得避嫌之便。而亡后咎余责。谁与成此功邪。古之大臣在边鄙则边鄙重。在朝廷则朝廷重公知北事异于南亦尝有以营事告公者乎。拥大纛制阃外。赏捐千金。而罚轻衅鼓。苟利社稷。专之可焉是故其展布也、易。营卒坐食县官。半多亡赖。宽之则玩愒滋深。急之则怨讟易作。动见掣肘。即约束无所施。是故其振刷也难。昔李光弼始至军中。壁垒旌旗。精彩皆变。彼光弼信善将兵。然仓卒临之。岂遽能起衰废于俄顷哉。良由威望之在平日者。有以慑服其心故尔。公策勋南北。威望焯然。在人耳目。天子方甚眷向之。故管制初新。不以他属。而以属公。公感激益深。则任事当益力。出其屡试屡效者。抗皇棱。作六师。以称明主倚之意。其不可信乎。其不可信乎。诗裳华之雅曰。左之左之。无不宜之。右之右之。无不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公之谓也、继公开府者。为白川刘公。与公从事。强场甚久。谓公还朝有日。则以书问言于余。余既雅慕爱公。而又重刘公请。于是乎言。

  ○贺太子太保户部尚书熙斋高公序【司农】

  熙斋高公、为户部尚书、六载考绩天官卿、以闻上嘉之、锡赍骈蕃、先是有特命加公太子少保、至是复荷温旨褒奖、晋秩太子太保云国朝监前古三公不备官、太子师保、及三孤为文臣之极、尝以待名德耆旧不轻授、非左右毗赞有大勋劳、则列卿九载奏最、始得与、寔异数也、 皇上神圣、百司奉职、救过不给、一不当任使、恩威叵测、大臣日惴惴、历再考无谯何葢鲜、而户部职度支、称塞尤难、或一岁数易、故自嘉靖改元、尚书在户部最久、上眷顾最深、荷殊遇跻崇阶耳目所覩记、公一人而巳、燕赵当圻服、密迩德化、名世翊运、夙号多贤、今文武绅绂布列朝着、足彰一时之盛、乃闻望德业、八郡士咸首推公为表仪、兹岂非扶舆间气所锺、膺昌炽之会、而杰出者与、按周礼地官曰、司徒掌邦教、夫十有二教、乡三物五礼六乐、宾兴饮射之典、今悉隶大宗伯、而户部所领、贡赋泉粟出内、本天官司会、太府诸属事、视司徒所掌稍异、然班秩得次冢宰、固地官阶也、 高皇帝初定天下、尤加意是任、至垂诫令甲、惟恐参以匪人、其慎重如此、公奋迹近甸、于民隐吏弊、罔不周悉、自左右侍郎、总督太仓、兼理西苑农务、协赞部事、至尚书先后十载矣、凡闾阎赋役艰苦、边饟急缓盈缩、征榷通塞利病、供亿品式剂量、匪直熟于见闻、而委曲详密。参互钩稽。具有区画。比岁诸省被菑转输不继边警告棘、养兵之费倍益恒额、又县官供需取办、贾人应受直度支方蚁聚以待、帑藏无见储、加赋豫征、既虞骚动、一切权宜、条格率从议寝、计靡所出、赖公调停其间。仓猝筹应。属吏受成分理。幸无乏。兴沮格之谴。间有怠偾。公即疏名劾斥有差。虽嫌怨勿恤焉。迩者上疏陈会计之数曰户部岁入民运。及征榷额课。不过二百二十余万。各边主客兵食岁例。及京师百官六军奉给。内府供应祈祀诸需、予平贾岁费。当三百七十万有奇。出浮于入。此言闻之熟矣军兴烦费司农何以支持岁月常一百五十余万请申饬边臣。核实用。究侵冐。以怀永图。因条列定经制。便宜数事。皆得报可。公温恭笃恪、简在有素、故就事极论。虽恳切直致。不以为迕。夫君臣相遇。从古难之。诚不夙孚。或徒欲危言激辞。冀有转移。殆目论耳。 皇上总揽独断、臣下贤不肖洞詧无隐、惟于公信之深、任之专、言听计从异数洊加、莫与为比、公感不世之遇、夙夜匪懈、军国至计、昔人所称、因其势、循其理、以其渐微为之节赞、敛财以邦经、赞制用以邦式、皆将次第施行之此其会千载一时也、余喜观明良之遇、知穷变通久之机。在是也。敢预颂公所以酬主恩慰天下者。窃为斯世斯民庆。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汤涵公瑾参阅

  刘带川边防议(议 书)

  刘焘

  ◆议

  抚赏

  修边

  摆边

  战守(此为宣大三关言也 战守机宜)

  战守(此为蓟镇言也 战守方略)

  操练

  哨报

  器械

  ○抚赏【三卫抚赏】

  尝谓犬羊之性、不可以理驯、抚赏之例不可为上策夫蓟镇既以属夷为藩篱。则知抚赏之不可废也。抚赏既不可废。则知抚赏之不可滥也。夫 祖宗立法、抚赏有时、抚待有地、自蓟镇言之、喜峯口其贡路也每年 圣旦年节、二次来朝、当其入贡之期。验放者三百人。而诸夷云集口外。不下三五千人。各设酒席以抚赏之。分别尊卑。其赏有差。抚镇在上。诸夷列下。宣布 朝廷恩威。宴赏巳毕。其贡者贡。散者散。此抚赏例也。各口原无抚赏之例。而各口之抚赏者。弊也。非例也。盖将领欲遂其科敛之私而当事者又中其恐吓之计此抚赏之所以通行也凡廵抚初临地方。虏情未必尽悉也。各口提调等官。即行申请。本口见有属夷若干。叩关求赏。要行作歹。乞请明示。而当事者恐有疏虞。不敢不为之准行。及至批文到手。又行申称。欲行抚赏。原无银两。剥军媚虏兵日益困虏日益骄合无军粮内量为扣泒。而当事者别无区处不得不为之准行。既准行之后。其弊可胜言哉。此各口抚赏起例之由也。相沿以来。科敛愈巧。滋弊愈深。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也。不然。众口铄金。少有不虞。皆归咎于不赏之过也。时事严明。孰敢独执其咎、后来渐置官簿。立为常典。其失愈远。救药尤难。迩来又奏请官银二万余两。以为抚赏之用。是盖益之以二万也。立法至此。极之弊也。何也。各口抚赏者。弊也。或科敛之多者。被人告发。坐赃问罪。盖以各口无抚赏之例。在昔也禁之而犹长奸。今则倚例为奸。后将曷极。各口既该抚赏。则处处皆喜峯口矣。诸口既开。不知将来果能塞乎否乎。三卫抚赏最为烦杂盖以夷种各别增减无准耳数十众临边妄传虏中三语即行讨赏大者金币下者米面之属此如悍丐焉不操捶而前其肯退乎夫夷人既知发银以行赏。在彼以为应得。平日不来者亦来昔之住牧者违今之住牧者近引类呼朋是以抚赏为聚寇之地耳假如春夏二季。二万之银巳尽。各夷之欲不满而作歹之言犹昔。时当防秋戒严。乘势恐諕再行奏请银两以抚赏乎。抑将照前科索以抚赏乎。至此吾不能为谋也。就使二万银两。果足一年之用夷无反侧之心。不知北虏之来。在彼果能御之乎。抑将遁之乎。各夷虽不为虏乡道。则穷者乘机以掠。富者卷幕而迯。不知能为吾出力否乎。将欲借彼哨探。不过倡为北虏声势。反中挟求之私。不知迩来之报果实乎诈乎。至此则以二万官银。又置之无用之地耳。地方利弊、曷敢尽言、看得本镇相袭抚赏之弊、不可救也、各口抚赏之例、不可开也、查照旧规、随机应变、顺则抚之、逆则逐之、不恃抚赏以自弱、不幸边功以自私、阳顺阴逆、虏之情也、制御羁縻、我之法也、若专以抚赏为奇策、则蓟镇可以省养军之费也、不然又费粮以养军、又费银以抚夷、恐中国之财力、不应如是之耗也、吁、养军不能战、则其扣粮以抚夷也亦宜、虽然、三卫之夷、固以抚赏为利于中国、而中国假抚赏以利于夷者亦众矣、后日成抚夷之功者吾不敢与焉、

  ○修边【蓟镇修边】

  尝闻长城之设、古为无策、我朝 祖宗以来、未闻有修边之事、而亦未闻有胡虏之强、夫何数年以来、修筑益急、而虏患益炽、稽之宣大工完之后、失事者屡矣、是果墙之不恃耶、宣大之墙不足恃、则蓟镇之墙不可修、蓟镇之墙不可缺、则宣大之墙不可弃也、今宣大巳成之墙、弃而不守、蓟镇未修之边、从而创筑愚不暇不为宣大详、请自蓟镇论之可乎、夫蓟镇东至山海、西抵居庸、延袤二千三百七十余里、今十区所议、工程二万九千五十八丈。以步而筭之。止有七万九百一十六步。每三百六十步为一里。止得二百余里。尽数通完。未得十分之一。则各区无墙者。尚二千余里矣。纵使修完。每步一军。则巳用八万之众。沿墙列守。亦未得十分之一。则各区未守者。尚有二千余里矣。中间险夷异势。蓟镇逼近京邑边墙不可不修然自有墙以来夷虏临边军士据墙以堵回者绝少非出塞迎击则入口截杀耳固知边墙不可不修而亦不可恃也所修者固为极冲。而不修之地。尚有冲于原议之外者亦多矣。该镇所恃者不在于内口墙垣之险而在于外口重山之险万一属夷勾引而来。跋涉千里。登越万山。及至关下。中国繁庶。巳在目中。一线之墙。岂肯空回。况乎地视墙。墙固为险以山视墙则墙亦失其险矣而况二千余里。未必尽皆有墙者乎。墙虽可恃。军数不足而况未必尽皆有兵者乎。纵使有兵以守墙。况山势原非平漫。则山高而墙卑仰面而受敌者亦多矣夫修边以防零寇可也。恃之以御大举不可也。为今之计。抑为省修墙之力以行操。省修墙之费以行赏。操久而艺精。赏明而众劝。与其疲劳于泥水之中。孰若驰驱于金鼓之下。免其抬土运石之苦。而付之以弯弓驰马之事。其转移之机甚易。而操演之劳。亦将不以为苦矣。今也春夏专于修墙。而气力精神。消磨巳尽。防秋之时。聚而为兵。不知孰为行伍。孰为号令。且气竭而力疲。艺生而胆怯。是故鼓之不进、金之不退、自守且不能支而望其迎锋以遏虏乎、苟能罢修边之议不必推牛享士而力可全也、不待投石超距而气可鼓也、驱之以战可胜也、限之以守可固也、至是则有墙可也、无墙亦可也、愚故曰修墙不如蓄锐、

  ○摆边【蓟镇摆边】

  夫摆边所以防秋也、画地而分之、沿墙而守之、孰不以为奇策也、若不量其地里之远近、山川之险夷、分布无方、调集尤难、是以千里之墙。为诱军之地耳。及查我朝边防。花马池之边、平地设墙。内蔽宁固。此可守而可摆者也、至于宣大则设墙于山。其地利又不同也。愚不暇为他镇详、请自蓟镇论之可乎、夫蓟镇之边二千三百余里。飞报者。旬日之外。尚不能到。百里一营。巳用二十三营。一营不过三千。则大举之来。动称数万。我散而守。彼聚而攻。虽称十万之众。当锋不过三千人。一营失守。则二十二营俱为无用之兵。十里溃防。则二千余里尽为难守之地。地远而兵微应援而难至。当仓卒应变之时。而取救于千里之外。急之则人马疲劳而不能行。缓之则延捱道路而不得用。不惟边防失守。并其战而忘之矣。不惟失战。并其兵而隐之矣。此胡马所以视如无人之境。长驱深入。势所不免夫摆边以别信地可也恃之以挫贼锋未可也刘公跳荡之才故每每主战为今之计。亦惟聚摆边之兵以合战耳。至于分兵把截于口隘之间。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此皆兵家所忌。恐非清塞之策愚故曰摆边不如合战。

  ○战守【此为宣大三关言也 战守机宜】

  战守者、兵家之常道也、各镇之兵、随机以剪其零寇者、其方畧难以预设、而遇大举之来、谋猷不可以不素定、使弊仍因乎年、胜难决于今日、为目前之计、莫若以关守为根本。以镇兵为枝干。二镇三关每多推委数语甚当关主于守。镇主于战。不然则关镇之势不分。而战守之机未定。泛然而战。泛然而守。约会无期。则战攻不齐。巧为退避者无所稽纪。而勇于当先者何所惩劝。误以孤兵以犯敌冲、虽称十万之众、当锋者不过一二千人。其何克敌致胜以成全功、耶、少有不虞、则传报者不以为众寡之势殊、则以为强弱之形异、不以为进止之令疏、则以为应援之不至、此三军之所以慑气、莫敢以当先、胡虏之所以长驱以深入、复以一二营之兵以继其后、心存怖怯、形当奔走、且退避之状万端、其不见笑于夷者几希、此胡虏之所以不以战兵为敌。而以入关为计。长驱墙下、冐险争先、稍有斥堠不明、飞报不速、救援不继、一溪开而万溪解。事势至此。将谓之战乎。将谓之守乎。兹欲建长胜之策。必先明分布之条。假如大同之兵几万、连为几营、分布某处、宣府之兵几万、连为几营、分布某处、诸镇调集之兵几营、分布某处、俱□相地利、依水草、逸以待之、悉听军门号令、为进止之期、倘或胡虏仍前骄悍、大举而南、临时决机取胜、有三策焉、必也谕晓诸营之兵、各守信地、坚壁勿战、不使贼观我虗实、亦不许假分营捕捉之名。人自为战之计。以遂各官之趋避亦不许听轻浮妄动之人。失众寡成败之机。以损各营之先声。关上之兵。连营分守。况大举之入有时。而长驱之路有数。哨报于结聚之先。察其向往之真。然后相机而动。密传号令。使诸营之兵。各量地里远近以为先后之期约定信时。分定信地。此盖欲战之兵示之以弱以图胜而后战。不可战时以求胜也。各关之兵。亦约定日时。张设旗帜。四出疑兵。此盖不战之兵示之以强使虏自狐疑。攻守莫测。当此时也。声言欲战。犹且含威。彼虽未受四面之敌。巳见十面之伏。蠢尔丑虏、独无畏心、则昼必连营。不敢四散以掳掠。夜必带甲。各攒队以堤防在彼已任其劳矣况褁粮以进。大约不过十日之资。意以侥幸入关。资食于我。关守巳固。则进不能前。复以大军以继其尾。则退不能后。进退既穷。势必求归。然后量吾之兵力气势。果倍于贼。则绝彼归路。昼则相持不战。使彼自困。夜则火炮惊扰。使彼自劳。机有可乘。诸营并进。则系单于之颈、在此一举、大战大胜之功、勒石于恒山也亦宜其次量吾之力。不足以成前功。丑虏自知其危以求夜遁。使仍前坚守。围师必缺。兵家所忌。则因势应变。据吾险阻。留彼归路。设伏兵以猎其傍。用精骑以击其后。乘归而逐。出边而止。是虽斩获不多。而大战大胜之名在我。此又其一也。万一丑虏恃彼骄悍。愤恨一战。坚壁以待。与之相持。使速战不得。夺彼锐气。不得巳而见于兵革之间。吾则以数十万之众。并力而前。胡虏虽强。未免互有胜负。必不敢冒险以攻关守。是故。雌雄未决而勇战之名不亏。枝干少剪而根本之地不摇。彼既掳掠不得。则糗粮不备。糗粮不备。则归心必速。归心必速。则部伍不属。刻胜而追逐之。孰敢后殿以当吾之锋。其挫彼之气。伸吾之威。此又其一也。百年废坠卒变于一时、以其时考之、葢亦汲汲矣、

  ○战守【此为蓟镇言也 战守方略】

  尝谓善战之兵、贵精而不贵多、能战之将、鬬智而不鬬力、况胡虏马弓之长、难与争锋、而中国不练之兵、难以却敌、必须分主客以定劳逸、察聚散以决攻守、或者大举之锋可挫也、何也、假如有五万之众。分为五营。左右中前后。每营各一万员名。则营地科方。每一营可以占三里。内留闲地二里。一营可以占五里。五营可以得二十五里矣。哨报于未入之先。设伏于必入之路。胡虏虽强。亦必见利而进。我军虽弱。固不能直捣以冲彼之锋。而大军对垒。在彼亦岂敢四散以掠吾之地乎。况客兵利于速战。重地无掠。贼必散而后掠大军在望彼不敢分此确形也彼必挑战以觇我之虗实。必吾之人马溃遁。而后彼之掳掠可施也。吾则设立营垒。坚壁以待夫吾不战而粮可继也彼不掠则食不足食不足则势必遁尚敢为吾之相持乎。万一轻我。三军纵兵以掠。抬营之时最易冲突非精于阵者不能无患也吾则抬营而往约行数里。依险而驻。彼知吾战乎。知我守乎。将敛兵备我之不暇。何必贪捕零骑。以遂彼诱军之谋哉将以为诱定我军。分兵以掠。则三千之营可诱也。而二十五里皆兵。一望无际。将诱吾之首乎。诱吾之尾乎。用少恐不能诱我之众。用众又分彼掳掠之势。况酋长不一。利归各主。抑将谁为诱乎。抑将谁为掠乎。设使合谋同志则一半诱我。一半掠我。当此分兵力弱之时。乘其昼夜不备之际昼则惊之以旗鼓。夜则挠之以炮火。使掠我者不敢远去。而诱我者不敢解甲。至此则主客兵之势。劳逸之形。孰为钝乎。孰为利乎。于是而后施吾攻守之术。亦未尽为无策者矣纵使吾不能攻。则一日之掠。不足以供一日之食。安得持久而不返乎。当其既归之时。乘首尾不顾之处。而兵家之胜。又不可以先传者。在我虽无斩获之功。在彼亦失掳掠之志。在我虽无战胜之勇。在彼亦隳入寇之心。是何也。夷狄之所志者。掳掠也。无利而返。则志怠而心隳。因其所志而筭之。而虏可擒也。

  ○操练【练兵赏罚】

  操练者、强兵之本也、但操练有时、赏罚有节、匪时则怨起、匪节则财费、起怨不可也、费财亦不可也、何为时。春入伍而夏散之。秋入伍而冬散之。因寒暑。节劳佚。时之谓也。遇该操之期。操三歇五又时中之时也。以时而操。虽不赏无怨也。此例也。相袭巳久。三军率以为常者也。其间风雨破调。而一年之操能几何哉。是故步伍不齐。技艺不精。而兵日益就弱矣。欲以常例以应今日之变。但恐缓不及事。故曰时可违也。或曰、违时以起怨。怨何以弭之。亦曰诱之以利耳。夫既诱之以利。则有限之财。恐不足以悦人人之心。亦曰有节故耳。何谓节。因之以时。别之以等。时有应否。等有上下。时遇该操。不赏亦可也。人列下等。不赏亦可也减时中之赏以赏不时之赏取下等之赏以赏上等之赏节之谓也。至于临赏之时。酌量重轻。又节中之节也赏之有节。虽少人感也。何以感人。亦惟立法以别等耳。等何以别。其于应操之期。又遇该操之日。不过照常安营。使知金鼓旗号之节。务使前后应麾左右合式。步伍乱者有罚无赏。盖欲减春秋之费。以为夏冬之赏也。欲分等第于该操之日则军众而难遍。安得艺艺而较之。人人而阅之。必于三操之后。歇五之时。日较一艺。摠之非分练无以精技非合练先之以火器。或百步。或二百步。安立排把。中者赏之。不中者勿论。各因远近多寡。其赏有差。次之以弓弩。或马或步。立法如前。赏亦如之。次之以长鎗。次之以大刀。或马或步。立法如前。赏亦如之。第四日。令各安逸。以备次日演习营阵。行之三月之内。则人力之强弱。技艺之生熟。将无不知兵者也。金鼓之鸣止。旗帜之分合。兵无不知将者也。其间别为等第。使之如何而攻。如何而守。进有所往。退有所据。然后可以言行伍矣。如是而兵不强者。未之有也。不然安于常例。恐非应变之谋。混于行赏。恐有不给之患。至于抚恤军士。激劝人心。又在为将者何如耳。

  ○哨报【优恤墩军夜役】

  哨探者三军所恃以进止者也。惟哨探不明。是故进止失律。惟赏罚无章。是故哨探不明也。今之夷夏异俗苦于间谍之难行、所恃以进止者有二、一曰墩军、一曰夜不收、墩军明烽火之堠、夜不收得远哨之情、烽堠有柴堆。有火炮。有旗帜。大举之来。其号何如。零骑之来。其号何如。无以成阵军中法禁妄报故守墩之军每俟贼过举烽以至守御不及此亦法之当変者烟起于百里之外。炮响于塞外之墩。旗展于墩台之上。相传而下。可以得虏情于未战之先矣。但墩军之弊。难以悉举。何也、上受其贿而下买其闲也。墩军月粮二石。其优恤者。不为不至矣。但军无入家之粮。是以墩无可守之军。自其科敛之弊言之。有曰火把钱。有曰坐月钱。有曰空闲钱。有曰节礼钱。各项名色。计出千般。此钱一缺。则查点行焉。查点不到。则捆打行焉。是故。军用 朝廷之钱粮。给前项之科敛。办纳不缺。虽不上墩亦可也。办纳不全。虽在墩犹罚焉军士借官粮以逸其身下官假公事以遂其欲是以每墩或七人。或五人。虽有食粮之数。实无在墩之军。而全墩俱无者亦多矣。是故烽火之明。墩军有不可以为恃者也。夜不收有远哨者。有长哨者。有传报者。得虏情于塞外。传机密于军中。其众寡之势。进退之机。住牧之地。晓行夜宿探至营帐而返。可以得虏情于未战之先矣。但夜不收之情。难以备言。上无以厚其下。下无以报其上也。何也、侦探为军中耳目所关甚巨亦非徒一二夜丁可任首今之夜不收。出哨百里之外。不幸遇贼而死。其苦不为不至矣。下未闻其奏报之章。上不见优恤之典。其间深入虏地。得虗实之情。知多少之数。约三军而进之。斩获虽多。及至论功行赏之下而夜不收之功何在焉巧为退避。信口虗传。万一失事而夜不收之罪何在焉功罪不明。何苦以自求自败也耶。其哨报之的。夜不收有不可以为恃者矣。兹欲烽堠之明。必先革其科敛之弊。欲传报之真。必先究其成败之情。斩获若干。而论哨探者一级之功。败亡若干。而论哨探者失律之罪。明之以功罪。厚之以优恤。而虏情不得。未之有也。自今观之。间谍不得见得见哨探斯可矣

  ○器械【弓矢】

  古人谓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今日军中之器械、有火器、有弓弩、有鎗刀剑戟、迩来南方有鸟嘴致胜、北边有闷棍破敌之说是皆好事之虗谈、原非对垒之实迹、请悉数之以观其用可乎、且诸器之中。莫强于火器。火器之制。莫备于大同。有将军碗口虎尾连珠飞炮神鎗之制。大者可以运子数斤。发三五里之外。小者可以运子数十。发三五百步之外。连年胡虏之内犯而竟无收功者。何也。殊不知阵前之用。利莫利于火器。钝莫钝于火器能远而不能近能守而不能攻故也且火器之为制也。迅如雷霆。疾如闪电。利莫利焉者也。必须有火线火绳火药火袋锤屑炮子诸器俱备而后所长得逞。或者天时之阴雨。风气之拂逆。徒有负载之劳。俱置之于无用之地。则钝莫钝焉者也。三五百步之外。固可以伤人。太远有虗发之忧太近有不及之患然非火器之无益恃火器而不习他技为可患也使敌人百步之内。则点火不及。当人马纵横之时。则开放不便。欲持此以攻敌。亦势之所未能也。故曰远而不能近。守而不能攻耳。况鸟嘴之为制也。铅子无荳粒之大。连发无三出之强。在江南隔水徒步之战。赤腹丛聚之倭。他器莫能或之先也。若恃此以驰骋于胡马之中。亦未见其称雄于诸器之中也。况火器乃军中之一长兵耳不可不备。亦不可专备者也。刀鎗剑戟。器非不利也。但能近而不能远。虏人以骑射为长技。驰马于数步之外。即弯弓而射之。飞矢鸣镝。其来如雨。鎗刀剑戟之法。虽玅以入神。岂能伤人于十步之外诸器乃军中之一短兵耳不可不恃。亦不可专恃者也。惟弓矢之为艺也。远可伤人于百步之外。近可伤人于数十步之内。能远能近。能守能攻。不惟兼诸器之长。且其为制也轻而便。学诸艺者亦可带弓矢学弓矢者亦可以兼诸艺弓矢犹四书也、各艺犹五经也、五经则人有专业、而四书皆所通习者也、故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但其制办也难。其操练也多。比较之下。诸艺得以伪为。惟弓矢以鹄为的自有不容于伪者矣三军不惟畏难而不习。而反以弓矢为缓图。故以闷棍为长技也。况棍轻伤人不中。棍重则力不能胜。纵使伤人。至青伤而止。未必尽能死人而五兵之利。不中则巳。入肉一寸。则人马巳透腹矣。除目前立毙之外。而回营之后。其疮痍相继而死者。尚未绝也。观此则闷棍利乎。五兵利乎。吾之所以畏虏者抑棍乎。抑弓矢乎。则知虏之所以畏者。抑弓矢乎。抑棍乎。盖以闷棍之为器也。贱而易办。久而不朽其该操也。试验无方。点名先散。深得军中情弊而学弓矢者尚立鹄以听比责。此闷棍之所以利于他器也惟其尽知敌之害。不尽知敌之利者也非对垒于交锋之下。决机于两阵之间。孰能与于此。

  ◆书

  上元老书(蓟镇虏报)

  上元老书(虏报虚伪)

  答司马书

  ○上元老书【蓟镇虏报】

  照得蓟镇迩来边报日急、不免贻忧内廷、窃料前项声息、虗多实少、三卫夷人之言、未可尽凭、据七月二十七日伯颜帖忽思报称差我们十个达子、前往北虏头儿省革家打听、亲眼见北虏头儿把秃儿安滩等众头儿于七月二十日、收拾人马起身商量要往冷口喜峯口地方上抢、我差义哈连夜走了五日来门上报的知道等语、此虗报也、何也、殊不知省革即辛忧。安滩即俺答。辛忧即俺答之子。皆大同边外贼也。由大同越宣府历独石迤北以至喜峯口。相去二千余里。既说二十日。亲见起营。岂有五日报到喜峯口之理。就使昼夜兼行。恐马力不能及也。又说由冷口古北口喜峯口三路进兵。此尤不可信者。自古北口以达冷口。由腹里平川径路而行。六百余里。口外重山迭岭。周回岂止千里。由古北口入者。巳过十余日。而由冷口者。尚未达于关隘不知先入者将待之乎。将掠之乎。抑将返之乎。此葢三卫夷人。欲说犯冷口而不犯古北。在我以冷口为重。不免抚赏过多。而古北又在所轻矣。将以为由古北不由冷口。枉我以古北为重。不免抚赏过多。而又以冷口为轻矣所以报称三路进兵使我处处皆仰求于彼以遂其挟赏之心耳况当入贡之夷在内。恐有别故。不得不虗张声势。以见彼堵截之力。以彰彼効顺之心。以图进贡诸夷完壁而归耳。及查各边传报。亦未见贼由何处聚结。何日起营。何酋督率。径犯何处。虽有走回人口之言。殊不知走回人口。三二年之内。尚不能省夷语。而况以悉虏情。虽十数年者。畧知虏情。亦未必尽知部落。虏中法极为简便定计入寇即日便行虽部落有不能先知者回乡之言岂可据耶其传报之言多系内地译审者之过求在彼亦随口以虗应必须大营巳起。中国之人。乘虗而逃。各路走回人口数多处处供报相同方可为准若以被掳一二年之人。走回一二之言。而遂动征兵之议者。自劳也。喜峯冷口皆本道地方。喜峯口者。贡路也。口外亦险。二卫夷人决不引领而来。以绝彼之贡例。而况入贡之人。尚未返乎。冷口平漫冲要者也。所可恃者。不在于内口墙垣之险。而在于外口重山之险离边三五十里之外无大水头。冷口之水。自都山而发哨者。至此以为绝远。举目北望。万山丛积不知到于何处。方为尽头。及访古大宁之地。传者以为往西北去。不知多远。而属夷住牧。对冷口一带者。皆在都山之南。其传报信息。亦自西路属夷而来。至于北虏动静。彼则茫然。度地审势。设使数万而来。凭何为饮马之区。岂能久渴以长驱乎。冷口虽为冲要之边。亦非大举入寇之路。但恐三卫夷人诈称北虏。阳为传报之言。以遂彼阴掠之计。当此虗惊之时。三千之众。亦可以横行矣。东路再无别项兵马。所恃者城堡完固。彼亦进无所逞。贼数不多。入寇不远归期必速。或者不足以贻 九重之忧。万一北虏由此而来。声势必大。得报亦早。堤备既预。收敛必严。且彼之跋涉既远。而马力亦劳乘其昼夜不备之处。人马饥渴之余。而施吾攻守挠乱之术。况重地无掠。三日之内。彼亦求归之不暇。至于西下以犯京师。敢保其必无也。且大军在西。声势颇重。既不敢由古北而入。则知其不敢由冷口而西。看得永平一带地方不三五日之内。南达海岸。彼欲不归。不可得也。度时审势。大举入寇之事。东路似乎少缓。况京军路远及至到时。而贼巳回矣。其临时决机。本道再为诸将图之。

  ○上元老书【虏报虚伪】

  本职于十一月初五日、随提督军门前赴密云驻札看得传报夷情、葢以前日丑虏入寇由哈哈赤把不孩伯颜头儿地方出没、适当朝贡之期、彼等自怀疑畏、假说黄毛达子、怪他前日与南朝说信、又说将他人口头畜夺下送回、如今要雠杀着他领往南抢等语、此盖不过倡为阳顺之言。以释彼阴逆之罪。兼以本地将领。恐人马掣散。军中不许浪传虏情法宜严禁故为传播。以致道路喧腾。人心汹涌。声言欲抢通州。夫虏至。通州。则谓之深入矣深入必大举。大举必须聚兵。宣大无聚结之虏。则知畿甸无长驱之事。况此时岁属隆冬寒雪盈尺。水冻草枯。四野俱清。虏性虽悍。非马不能行。胡马虽强。非草不能进。而好奇说者。以为胡马编草驮之而进。不知既掠之后彼亦驮草而归既不驮草而归岂能忍饥以飞越耶。此盖宣大常谈。各边借以为口实耳。中间传闻待河冻抢掠之说、此尤不可信者、何也、葢以前日入寇满载而归。非因河而阻。东之蓟州永平。南之涞水良乡。孰非可往之地。何必俟于河冻以掠通州哉。此盖出于好事者之一言。而当事者恐利害之切身。是故牢不可破也。本职揆之天时、度之地利、审之人事、今冬明春而大举深入之事、谅或幸免、但熟夷不宁。而零骑窃发。虗张声势。未敢必其无也。

  ○答司马书【守河筑堡】

  问潮河川阔狭各当何如为守、 前件潮河川残元故道。称冲要者久矣。贼之来也由川而进。借水头以安营。至于入境之时。未必由川口而进。况中间设有刺马荆囤钉板猱木两山。设有墩台炮火。中间水势浅深。难以尽同。有人守之。彼岂敢冒险而入。去年之事。贼得黄榆沟之山。架梁而下。何曾由口而来。其去也诸兵俱溃。始由潮河川古道门而出。潮河川为通贼之路。而川口非进兵之所。但贼既由川而下。数里之外。大营巳驻。然后分兵以登诸山。以攻各口。再有属夷为彼乡道。沿山引岭而来。则处处皆潮河川矣。其阔与狭又何暇论哉。善守者设疑兵。据险阻。使贼不敢入山。然后纔言守墙。法曰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斯亦得之矣、

  又谓城堡俱宜筑、必何如为之不久劳、不伤民、宜得实用前件城堡之设、不但避虏、亦以防盗、但施无所序、反以劳民、处置失宜、终无实用、且如蓟州有一州城矣、一城恐不足以容众。路远恐不及以奔城。查照地里远近。人数多寡。于适中民多之地。建立大堡。东西南北。各修一堡亦足矣。必须估计钱粮、奏 请修理、庶不劳民、门禁锁钥、委官执掌、有警量拨官军为彼防御、庶得实用、各该州县、俱照此例、其所筑堡城、务要高坚深厚、今泛然而筑茫然而守、是以堡为陷民之穽也、近日所筑、各堡镇抚、不暇及此矣、予设保正民夫以守之、且单弱不堪、终非上策、至于腹里筑墩。此尤谬妄之甚者。何也。筑墩于边外。所以明其烽燧。瞭其向往。以防胡于未入之先。今筑墩畿内。殊不知大虏既溃墙而入。千山万涧诸将连营尚不能堵截。杨虞坡极言内地筑墩之利盖欲民间筑之为避贼计耳非兵士赖之以守也而平川矌野。一墩之力。可借之以成功乎。至于劳费民力。尤为不赀、筑之巳成。将谁为守。守之有人。将谁为战。吁、腹里者尚借墩为战、而不知出塞北伐、仰借何以为战乎、罢此役者、生民之幸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选辑

  周锺介生参阅

  刘带川书稿一(书)

  刘焘

  ◆书

  荅元老本兵议复河套书

  荅诸老北虏乞贡市书

  上诸老阻咸宁侯仇鸾伐朵颜三卫书

  上元老军前赏罚书

  示诸将兵法书

  荅内阁宣大入援兵马有无实用书

  巡视陕西三边荅阁部分关镇战守书

  驻守通湾再上本兵分布京军书

  ○荅元老本兵议复河套书【议复河套】

  窃观自古英雄之士、成天下之务者、必先于乘势待时、若时不可为也势不可为也、剽纸上之空谈、以隆目前之空誉、其不悞事者几希、尝闻诸先达者曰、河套可复也、予亦曰河套可复也、及至宦游边圉、躬临其地、始知前日之谈亦妄也、何也、知所以失河套则知所以复河套今之言复套者。则河套失于何时、城池失于何处。险夷据于何方。其失之之由。自何而起则今日复之之策。亦自何而始也、若不考其失之之由而妄言复之之策成天下之务者、果若是之疏乎、今之谓河套之当复者、是不量其时与势也、何谓之时、九边扰攘、非国初犁扫之威百姓困穷、无仓廪积蓄之富、此其时之不可为也何谓之势、汉唐建都关中、山河百二、据形胜于前、胡马奔驰、失险阻于后所以借黄河为拒虏之地葢以黄河之曲、故谓之套、在汉家谓之河南地、受降城尚在河外在唐时筑以受降城而河套委在所急也、我朝建都燕京、去套甚远、视汉唐巳属所轻矣、有之可也、无之亦可也、其套内神麟等诸郡遗址虽存、不知荒废于何年、及考宋时西夏之地、巳为元昊所据、则河套巳非中国所有、胡元混一疆宇、又何有华夷之别、自我朝迅扫胡元、卷幕北徙、亦未尝西复河套、而套中之地、俱为荒野之场、原未建立城池安置人民祖宗朝不知何以失于经略彼时属之夷乎属之华乎皆未定也而延绥镇城自余肃敏始开之。巳去昔之延州五六百里国初强胜皆牧马套内。而各营之草场旧地犹存。每遇河冻之时。而北胡亦住牧于其间。迨至春暖氷消。仍出套而去。至酋长吉囊、其势渐盛、河冻而来。氷消不去。渐渐盘据于其中。时为延宁诸边之扰河套地原未自我朝失之。今欲建复之之议者。抑知其失之之由乎否也。果如今议举行、则 天威所震、就使胡马弃地而去、况河套之地。纵横千里。建城置军。抑将谁为之守乎。秋高马肥。安保其虏不复来。就使复之甚易。而守之甚难。况未必能复之乎。就使能复之而能守之、则河套之虏、肯投河而死、必北入云谷、仍与俺荅合伙、吉囊兄也、俺荅弟也、势必相连、今俺荅之虏带甲数万、宣大巳不能支矣、若使再益以吉囊之众、其势愈猖、不但为云谷晋阳之患、燕京可安枕而卧乎、是贻手足之患于腹心置臣子之忧于 君父、此其势之不可为者也、如河套果能复之、不复亦可也、而况未必能复之乎、就使能复之而能守之、是迁祸于近地、而况未必其能守之乎、虽然、开疆展土、 帝王盛事、凡臣子力之可为者、当毕力图之、若不量其时势之难易、而妄为劳师费财之举者、是岂经国者之远猷哉

  ○荅诸老北虏乞贡市书【北虏贡市】

  北虏连年求贡与市者、非慕中华之义、畏中国之威不过利中国之财耳。恐有限之财、不满无穷之欲、将来岁岁而索之、不知可长继乎、既不可以长继、则边方不可以长恃、既不可以长恃、则非御虏之长策可知矣、予自在主事时、即从事于宣大、彼时在宣府则有总兵郄永、在大同则有总兵周尚文、皆一时名将之选、初建修墙之议胡马出没不常、而兴工之防范难周、周尚文遣宋银辈、始与俺荅私通葢欲借彼之势。以钤朿诸夷。俟边工就绪。然后绝之。原其初心。皆谋国之忠无他志也此即吐番所云李令公召我来也后虏犯宣镇、犯山西、皆借口为尚文之指使尚文惧、遂上入贡之策、葢欲借入贡之名、以掩私通之计耳、虏人何尝有进贡之心乎、此进贡之名所由始也后虏势日强。群议沸腾。尚文惧、遂饮药而死。继之者张达也。达勇将也。不与虏和。不久阵亡。继之者陈凤也。凤亦不与虏和。胡马果犯大同。凤即拿解至京师。再继之者仇鸾也。鸾非边将也。怯于战阵。备访往事。则知和虏者生。背虏者亡。彼时贡例断自宸衷不敢再请鸾不得巳而猖为马市之说此马市之名所由始也。葢马市者、不过与虏相和、乃进贡之别名、亦非别有长策也、既开之后、往往失利该御史蔡朴题请 明旨甚严、边臣始不敢为马市之议也。此皆巳往之事、俱有案呈可据者也、后鄙人巡抚大同、时俺酋曾差通事以贡市请备言其不敢侵扰之利而予自筹之、四夷来王、帝王盛事、且免边方杀虏之害、将士锋镝之危、其心非不欲也、葢以虏人嗜利无厌若明题为例、一切抚赏之费、在虏人以为应得之物年年索求不巳。岁岁增添愈多。数年之后其财势必有不可继者万一不满所欲别生变诈。则以废弛之戎马而当猖狂之虏势。其力必有不可支者。云谷之地。乃虏人出没之乡。论者不曰继之者不能成其终则曰开之者失之于其始也、况不能杀贼之祸小。而通贼之祸大汉唐和戎俱有明征所以北虏乞请至再、不敢轻于奏 闻者、葢以此耳、岂敢执巳见而别有平胡之上策者哉、

  ○上诸老阻咸宁侯仇鸾伐朵颜三卫书【阻伐三卫】

  咸宁以御虏无策借伐三卫以为名耳不能出塞也

  看得三卫夷人、阴怀逆谋、勾引北虏、去年长驱畿甸。抢掠人民罪巳迷天、法不容宥职等叨任地方、久图剪除之计、但传闻互异、查访不的、罪人未得岂敢轻举、近据宣大报称三卫夷人在虏中勾引形迹益彰罪恶难掩、其声罪致讨委宜早定、三卫部落甚多岂可一槩致词但不知勾引之人系何酋长差遣所见诸夷伏自冬春以来、沿边一带、送回被虏人二千余名、各关隘口俱无惊扰、间有讨赏零骑、亦未敢抗言求索、彼中之事。固难尽悉而顺逆之情。尚真伪之未辩也。遽尔进兵使所诛者非勾引之人而勾引者未必诛不惟无以服彼之心。抑且有失羁縻之道结怨构隙。关系匪轻职等待罪边方、其得失利害、请详为谋国者陈之、窃惟自古 帝王之制御夷狄也、来则御之、去则不追葢以犬羊畜之而巳、今于宣大骄横之虏。会集廷臣。议开马市。不过保境息民以示羁縻之术。尚且反复不常。费财不赀今于百年羁縻巳定之夷。复从而离之此职之所以未解一也。先年边臣有议复河套者、虑其招尤启衅况河套之害。不过全陕受其殃。而朵颜三卫之害。京师首当其祸权其轻重。三卫之伐甚于复套。在彼图之于早。在此则不虑其终。此职之所以未解二也总使三卫夷人畏威远窜、大宁故地。尽为我有。而设城置军。立官迁民将谁为守。使守之无人倘北虏入据其地。则大羊虽遁。而狼虎入室。此职之所以未解三也。朵颜三卫、系 祖宗以来进贡之夷、成法具在、擅难轻改穷兵远征、其栖止巢穴、未必尽除、虽阳顺阴逆。而国体尚存。若逼迫投顺北虏。明为乡导。年年近边骚扰。该镇去京。不远百里。烽火日传。 神居震恐此职之所以未解四也。及查口外山川险隘、进兵尤难、各虏原无仓库城池、行逐水草、倘奔匿山林、我军从何跟捉、且深入重地粮运愈艰、使彼邀我归路、则进退无策、况得其地不足耕、得其人不足使、胜之不武、不胜损威、藩离自彻息兵无日、此职之所以未解五也、如果大宁之地不可弃、三卫之夷不可留、在 祖宗时、大宁即古会州向为中国之地文皇以靖借三卫兵力遂弃大宁实一时权宜之策非大宁之必不宜复也时时势有未可耳当先为之矣何待于今日矣乎、葢亦虑山深地冷、五谷不生、设镇固易、而养军甚难、是以假属夷为外藩者、岂无所见哉、若不量其时势之难易、以幸功于目前、此本职之所以未敢轻议也、伏乞 敕下廷臣集官会议、如果可行职等诞将 天威、愿为前驱、倘或滞碍未便、岂可忘国家经长之虑哉、再行宣大总督镇巡官员、多悬厚赏务获勾引贼人。械系前来。译审明白。然后声其罪而伐之。不惟师出有名。足以发舒华夷之气。且使虏自猜疑亦失彼救援之门矣至于问罪兴师者、 帝王之盛典、愤勇平胡者、大将之壮猷、度时势、审机宜、使边圉缉宁者、此又守土者之责任也、仰乞裁酌施行、

  ○上元老军前赏罚书【军前赏罚】

  赏罚者、御世之大权也、其所以维持世道奔走豪杰、惟不潜不滥、而后人以为庆为威也、自今日之赏罚言之、间有勇谋之将、威镇羌夷、使贼不敢南下而牧马、夫既无入境之虏寇。必无可奏之捷音。论功者不以为彼人威远之力。则加以彼处事缓之名。不惟钱粮马匹请给惟难。而论功行赏。抑且斩获无据矣。内有将领庸常、纵贼入境、间或斩其零骑。得其牛羊。殊不知边内非贼可出没之乡。而牛羊不过中国掳掠之物。动辄隐情奏报以叨重赏。且以为该镇多事。而钱粮马匹给发无宁日矣。由是观之。则赏者果有功乎。而不赏者果无功乎。下此则总督军门也斩杀之权、奉有 明旨、必号令申于平时、杀斩行于临事、则人有遵守、罪有攸归、今也、不有约会之期谁违吾之时。不有分布之处。谁违吾之地、飞符未传。谁违吾之战钧帖未下。谁违吾之守。时地之期不违、战守之机未定。杀斩可行乎。虽曰临阵退缩者斩临阵斩退缩者须主将得斩偏俾参游得斩把旗伍长得斩小卒乃可耳若事败按□仅可得将吏而咏之则伍卒不可问临陈之时士卒先退本将何以令之乎战阵不临。或凭于旗牌之传报。或得于文移之访查。其间听闻不一。疑信相半。死者不可以复生而杀斩亦未可以易行也。至于阅试兵马。先之以门下之人。次之以官位之尊。较射未周。而日以就暮。虽有韩岳隐于行伍。岂能自达于上。赏不及贱。而抱艺于下者。反为之丧气矣。由是观之。赏罚可行乎。抑未行乎。下此则总兵焉至于养敢死之士。给应赏之人。原无合用钱粮。凡事仰给巡抚、其参游守备、又不必言矣。间有不才之将、克军士之月粮。减马匹之草料。自揣其短。尚且不敢比其马之肥瘦。较其艺之生熟而况申军令于临事乎。赏罚不明。隐忍成习。将领之弊也久矣。惟将领之赏罚不明。军士得以玩愒。惟军门之赏不明。将领得以趋避惟在上之赏罚不明。是故镇巡得以因循。由今之事。无变今之俗而欲强兵以威远夷。恐势有所未喻也

  ○示诸将兵法书【兵法】

  兵何为而作也葢以轩辕破蚩尤而始有兵、兵以井田而起。界而分之则为九丘。此丘之所以得名也。合而共之。则八家同井。此八之所以得名也。丘八为兵。葢始于此。古人以兵为讳。不曰兵而曰九丘八索藏头露尾。使达观者自悟耳。所谓丘索者。即兵书之别名。外传以为黄石公授子房者此也。夫田以方授。兵以井起。一井即一旅也。并其中而筭之。即九宫也。四正为正。四隅为奇。正主于静。奇主于动。正以应敌。奇以致胜。其动静奇正。亦因其势以立名耳。假如东井一丘之兵。止可以应东面。欲南则为东南一井所隔欲北则为东北一井所隔。其势不得不静。故以正名。东南一井之兵。驱之东则东。驱之南则南。其势不得不动。故以奇名推之四正四隅其势皆同。此奇正之所以由分也。及风后变而为八卦阵。八卦者。即此八方也。后孔明演而为八阵。曰天地风云、龙虎鸟蛇。龙飞者、非左青龙乎。虎翼者、非右白虎乎。鸟翔者、非前朱雀乎。蛇蟠者非后玄武乎。即黄帝之八阵。特异其名以愚人耳。谈兵不达其义、遂以天覆为图、地载为方、绘而为图、注而为书、附会其说者、无所不至、不亦厚诬人乎、至李靖变而为六花。葢用奇而不用正。左右空虚。又益以左掖右掖。名为六花者。亦此制也。我朝四门阵法。葢用正而不用奇。故立中军一营握奇于内。名为五军营。亦此制也。其大要不过四面八方皆兵。而主将居中调度。古也今也。其揆一也。原其所以立兵之制者。葢以人之一身。其艺有五。心即将也。四体即兵也。手奇而足正。足正而手奇。此一身之兵也。故变而为五人之伍盖以一身与人鬪。则人之攻我者。左右前后四面而巳。我之所以应人者。亦四面而巳。用三人则缺其一。用二人则缺其二。故必用四人以应四面。并本身而筭之。此五人所以为伍也。本身即心也。四人即四体也。此一伍之兵也。由五人之伍。变而为五十为队。二千五百人为师。其义一也。此葢兵家一定之制。经纶起自人心者。是故知一身之鬪。则知千万人之鬪。今之用兵。或以二十为队。或三十人为队。何所法乎。三千为一营。分为五哨。军中官制须与阵法相符立五哨官以统之。似也。而又立三千总。何所谓也。既用三千总。则一千总于一人。如古积卒之制亦可也。而又杂以五哨官。则合总不能合哨。合哨不能合总。参差紊乱。分数不明。将兵者执此以求胜也。果可得乎。葢心于手足者。一身之营也。中军四哨者。一军之营也。知一身之营则知一军之营知一身之奇正则知三军之奇正谈兵易而用兵难。用兵易而临阵难。况兵法能言者正也。不能言者奇也。正者一定之常法。奇者随机之妙用。故兵法教正不教奇。非不教奇也。葢正可教也。奇不可教也。无兵不正。无兵不奇。奇正相生。循环无端。奇正者立名而巳。神会而贯通之。在为将者随机以应变耳。是岂谈兵者所能预拟者哉、

  ○荅内阁宣大入援兵马有无实用书【援兵马】

  承问宣大入援一节、谨据实以对、尝谓蓟辽宣大、皆边方也、虽远近之分有不同、而攻守之势实相资、一镇有警、各镇策应、御戎之策、无愈于此、但调度失宜、是以坐縻粮饷、狥名忘实、查蓟镇大举之寇。多自宣大而来。虏入结聚。常在数十日之前在宣大哨夜无不预知者。宣大与虏为邻边堡之卒多有通虏者督抚止闻其声。而边堡无不知详。凡有东犯蓟镇的信。率多隐匿不报。幸其不入本境而巳。是以宁为入援之兵。而不肯为先事之报。其情何所为也。葢以入援者不惟成他镇追剿之功抑且免本镇失守之罪将兵入援。此亦宣大之所乐为者也连年整入援之师者。不过狥其名以振其先声耳。而入援之实効恐亦临敌之所难必者也所以前疏欲行宣大为捣巢之计者。葢欲预发其通虏之谋以冀其入援之功耳又恐人之所见不同孰不曰门庭之寇。尚不能支。而欲选将出师。直捣长驱投虎穴以建破贼之绩其言似乎妄也殊不知捣巢者相之天时。酌之人事。捣其不备之巢。用其不用之兵耳。亦非如总兵胡镇出边邀击之说何也。虏之入寇我为主而彼为客其地利皆军士之所素熟者尚不能以收一战之功。亦云虏东行后行伐魏救赵之策耳岂当击其首乎而虏之精骑数万。聚众东行。在我出一旅之师。以邀击塞垣之外。恐亦理势之所未能者也。葢以本职在大同时、沿边贫军、往往愿告盗马刼营者众。正兵家所谓贪可使者此也予之所谓用不用之兵此也乘其春冬、胡马羸弱之时。就令彼辈为之。兵家所谓出其不意者此也。予之所谓捣不备之巢者此也不烦兵粮之力。自可以坐收攻虏之谋。在上者不过张捣巢之令。以寒虏人之心牵其内顾之情而夺其长驱远掠之志而巳。在边镇则以功为名。在蓟镇则以守为实。庶彼攻此守。虚实莫测声势相联以为依倚虽不入援蓟镇。实所预为蓟镇援也或者又曰捣巢固所以为蓟镇援而虏不免与宣大为仇又将如之何哉。此皆庸将俗吏之常谈。借口支吾之拙计耳。而虏之不忘情于蓟镇者谁为之仇乎。去秋本职出云中之贫卒。夺马千匹。斩级五十余颗。上谷出塞亦斩首一百余颗。曾闻虏人有复仇之事乎。此又其明验也。今诸边各为目前苟安之计、阴与虏合、而阳为入援俟其虏聚而后为之哨报则其哨报亦晚矣。俟其既入而后为之应援则其应援亦晚矣且又不较中国之与胡虏。天时各有长短。人事各有强弱。地利各有险夷、坐守以待敌人之攻。俟其秋高马肥。敌人恃所长聚众以为攻然后驱其弱卒。分散以为战。则其战亦晚矣。不惟无益于蓟镇。抑且无益于宣大矣。况兵家之变态不常、虏势之出没不定、至于察虚实之故、决聚散之机、皆当事者临时之经画、又非庙堂之所能遥度而预定者也、今将前疏捣巢一欵、再誊呈览、伏乞行令本兵、早为咨催以观彼中之动静。则入援之诚伪。可得其槩矣。

  ○巡视陕西三边荅阁部分关镇战守书【分关镇战守】

  我朝建都燕京、据六合之上游、倚万山之重险、资东南之财赋、恃西北之戎马、密迩虏巢、乃 圣天子自将以守边也、较之汉唐都关中、宋都河南者、其势自有不同惟其虏穴也近、故其边患也繁。兹亦势也。是故关镇之分者。定战守之大势。为制驭之长策耳。何以谓之关也。西自黄河偏头关起。由宁武历鴈门越倒马达紫荆至居庸天寿山逶迤而北。国初外有四大边内有诸关所以设重险也其后东胜大宁失而势稍変矣关镇互诿宣大山西为甚东至山海关而止。兹皆谓之关者。据太行之险阻。资诸山之重迭设兵设将以守之。葢关者其门户也。关内皆有司地方。此关之立名。所以主于守者此也。何以谓之镇。葢以宣大辽东延宁甘肃地土人民远在山口之外迁之则难移。弃之则不忍。胡马之出没不常。辟之妖魔为灾。故设兵设将以镇之。明烽远燧。弹压其地。此镇之立名。所以主于战者此也。万一胡马大举入寇。则各关之兵。据守于前。各镇之兵。尾击于后。使彼腹背受敌。内外夹攻。彼将自全之不暇岂敢冐险入关。如蹈无人之境耶。此我朝建关设镇之初意。万世不磨之成规矣、继之者不知关镇之势。不谙守战之分。倡为弃关守镇之说此宣大筑边之所由起也。今之边墙单薄岂能如古之长城耶殊不知长城之设。古为无策。其在今日何以谓之有策乎。是以修筑益急。而患虏日炽。钱粮益耗。而士马益疲。自创修以及今日。几四十余年矣。无一岁而不请修边之粮。无一秋而有修边之効。则其势可知矣不但失战守之势。并其赏罚而紊之矣。虏寇入关。则能事者贿赂通行。犹得以幸免。虏虽犯镇则无力营求者。缘此以罹罪。惟关镇之势不分则战守之机未定战守之机不定则赏罚之典不明是以边将专务夤缘而忘战守。文臣专恃侥幸而鲜忠诚此边事之所以目趋于弊也。今之边臣。犹以修边为上策。葢止知议修墙之工程。而不计守墙之士马。有知计守墙之士马。而不筭守墙之钱粮。及至秋防钱粮不继有墙无兵则前工程尽弃矣何尝见有可恃之墙乎。兹欲洗相沿之弊。必须分关镇之势。关镇之势分。则战守之机定战守之机定。而赏罚之典自明。慎斯术以往。而虏患不息者。吾不信也。故曰其患不在边而在 朝廷。至于蓟镇我朝建都之地。外无重镇。蓟镇专主□守此不易之策惟倚山为险。其堑山湮谷。势所必行。葢以都下安而天下安矣。此又未可以执一论也惟在经国者审其势而图之

  ○驻守通湾再上本兵分布京军书

  连日通州设备巳周、乘闲由东抵西、细阅都城地形、则京军安营不宜去京太远。何也、帝王之师。以全取胜较之外镇。忽胜忽败者。不同也。况胡马之来。众寡之数。尚未可以预知。其在我之兵。强弱之形。亦可以预见。今不量多寡强弱之势。而陈兵于数十里之外。如果虏少我众。彼弱我强。则鼓三军而并进之。功收万全。振中夏无敌之威。倡诸边积弱之气。此其策之上者也。万一彼强我弱。彼众我寡。轻举而妄动之少有疏虞。凡虏入畿辅援兵京卒皆不肯驻营京城之下葢远出有御虏之名而易于避敌近城则退怯之形城上毕见而谤议易生此咸宁所以为功杨守谦所以被诛也则人马奔溃。都城空虚。将谁为守。损威伤重。为祸匪细。不如仍驻教场。内倚京城。外设险地。以京城为粮道。以险地为外援。俟虏入境。如果众寡强弱之形。其势在我。相机成功者此也。众强之势在彼。则外足以自守。内足以护城。未有大兵屯营未散而胡马敢冐险以攻城者所谓坚壁不动者此也。且胡马志在虏掠。退归亦速。俟其诸镇之兵既集。则前锋有恃。京军亦随营策应。所谓击其惰止帚者此也。藏虎豹在山之势。收京营居重之威。此都下用兵之道也。若不量众寡强弱之势。乃浪言陈兵于数十里之外者。不知何所见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东王会芬于野参阅

  刘带川书稿二(书)

  刘焘

  ◆书

  上内阁本兵边务求实书

  上内阁本兵禁止边方虗报书

  再上内阁本兵革除修边钱粮书

  答司马杨虞坡属夷通汉挟赏书

  答内阁本兵论蓟边冲缓书

  答内阁本兵修工巳完未完书

  上内阁本兵修守哨报书

  ○上内阁本兵边务求实书【补练修守】

  看得蓟镇连年补练修守之策、皆当事诸臣之所建画、委于地方有益法久弊生、势之必然、其在今日、惟当因其巳成之绩、斟酌损益、以求其实、虽非平胡破虏之奇策、亦蓟镇防守之至计也、自其补军言之、严清军之法、申优恤之令、每年各御史查其分数以为举劾、宜乎行伍充实、而军威日振也、如近日据石匣游击方琦开呈、查得该营军士、自去年八月巳缺少二百有余、各该管队官旗、不行开除、追问其故、皆曰如要开除、则迯亡数多、恐阅试不及分数、及查其粮、而粮尤冒支、临时则上下通同、顾人代点、一营如此、则他营可知、此补军之所以未得实也、不惟不实、并其钱粮而冒支矣、自其练兵言之、火器弓矢、尤军中之长技、因先年考验不及分数、各官降罚、是以将大排把安于五七十步之外、惟求中箭之多。不论排把之近。至于火器、每一桶装铅子六七个、就地滚去。中间必有中者。止知炮无虗放而不知子巳多藏。所以近年考至八九分者此也。此练兵之不得其实也、不惟不得其实、抑且多骗其赏、而临时顾倩买求之弊、尚有不可尽言者矣、自其修工言之、有极冲次冲稍缓等项名色、自庚戌之变、本职任蓟州兵备时、创修边工所立之名也、及至今日凡查议边工、其名犹存、而各道未必亲临、委官查看、未必尽履险要、不以贼之出没为冲缓。而以修工之难易为冲缓。一来各取水土之便。且备阅视之依山筑墙非详察地势不可查门面尽有可观而险夷之大势巳失此修工之所以未得实也、不惟不实、且冒破工价而连年入寇者。何尝由极冲而进乎。至于守边之事、外无可恃之险、内无策应之兵、沿边无栖止之地、主客混杂、躲避各营城之内、及至差人查点。即闻风上墙。点者未回。而各军巳退。此守边之所以未得实也不惟不实、甚至差去人役乘机诈财。亦势之所不能无者矣。以上四事、委皆守蓟之上策、但奉行者不实、设谋虽善、所以竟无成功其在今日不必别有所图、即此不实者以求其实事免纷更之扰。而人有画一之矢见。本职累疏上陈、未敢别生异见、其补军也或招募、或抽垜严清勾之法、申稽查之令、以补军士之实耳。其练兵也、改立把式、安于百步之上、每营发银二百两以行赏罚。革去虗报分数以求练兵之实耳。其修工也、不分冲缓、分立信地、一并修理、尽革昔时之弊。以求修工之实耳、其守边也、分地列营、各有专责、墙外修设险地、墙上添设铺舍。墙内设备援兵。亦惟求守边之实耳。若使事事果得其实年年举而不废、胡虏虽强、谅亦无能为谋矣、但人之识见不同、每每别生异论以钓虗誉于明时、暮冬之所条陈者。尚未施行。春初又从而易之春初之所申令者。各官未及遵守。春暮又从而易之朝更夕改、御虏之策何时而可定乎。缘本职以书生谈兵、未协人望、虽幸蒙 圣明采纳而同事者不免有所未满也所行事宜、亦非执巳见而不寻旧矢见破众说而别建长策不过因其既往之迹。可法者法之未实者实之。以求无负委任而巳。但恐争能鬪巧、虗文日盛不免功隳于议论之多、事扰于彼此之异、是岂本职之福哉、是岂地方之幸哉情非得巳、方敢上陈、伏乞庙谟预定而効力者自专也

  ○上内阁本兵禁止边方虗报书【边报】

  地方残伤之后、人心惶惶、当事诸臣、正局踳不宁之时也、其军机重务、必须详甚、而武夫辈、际兹用武之时、边臣习气任情虗张。虽尽调诸镇之兵尽括天下之财。尚不足为蓟镇备也。葢止知为兵粮计。而不知为劳费计耳。矧今 圣明在上。明照万里但恐传之者过不免听之者疑疑则畏。畏则严严则臣下无所措手足矣此系关系之大者。又岂彼辈所能识哉。今日之事、固在于哨。而尤贵于备。近巳行刘汉专差一官在宣大军门抄报、恐宣大军门之报尚多含糊、必须遣人于阳和之外、在于猫儿庄清凉寺、大边一带墩军往来通贼、方克哨有实迹、前日咨部欲取赵臣听用者。葢彼系大同人也。非为其强。特为其报耳。本职受兹重寄、稍有近实者、敢不奏闻、今后仍省谕诸将、凡有传闻必须查其情。度其理审其势。偏裨各自传报每每夸巳之功毁人之短甚弊法也可报者报之而不可报者。亦不必过为传播以贻忧国者之惑但密迩都下。宁可过于报。不可夫于不报。本职亦难以明文禁之惟在庙堂之上。徐察而审听之。勿轻信以征兵斯可矣。

  ○再上内阁本兵革除修边钱粮书【革除修边钱粮】

  先该本职题奉钦依、要将边墙迤外堑山湮谷、边墙迤内建房设铺、巳经通行主客将领各照所分地方、及时修筑、每十日一次、将修过工程开报查考、近各路开报挑过品窖、积过石堆、不下数万铲削偏坡、将逾百里、葢过铺舍官厅、不下千座、中间将领贤能者不动声色躬自督率、事各有绪、有等不才者、即借此以讨行粮、该本职看得客兵自有行粮。修工亦支不修亦支。无容别议其本镇主兵虽云修工不过各照信地。自为防守之计。与动众修边者不同军士固所当恤。而钱粮不可不计。若一槩加给行粮则所费不赀无事而给与行粮有警之时又将何所加乎况请粮者颇少。而不请粮者尚多。是以不敢轻开此例又经通行各路。如果修工久劳。量分班次以节劳佚候工程修有次第。查看勤惰。分别犒赏。文移虽行。此项钱粮。原未奏请。虽欲施恩将何所施。且蓟镇之险年年该修一开行粮之例又恐耗费不赀是又不减于冒破之弊也。修边不动钱粮。自某创始请乞断自 宸衷、而边防之费可省其半矣。

  ○答司马杨虞坡属夷通汉挟赏书【属夷挟赏】

  蓟镇地方、仰仗威庇、春防将半、绝无警报、属夷之类如把总部落、今岁犒赏、颇得实惠、并无二心、三月内有属夷通汉与孛罗汉带领七百余贼、前到古北、初至之时、意颇骄悍、指以探子为名、不要犒赏、名虽不要犒赏其实欲多索也禀报到职、职以彼既不要犒赏不必与彼讲赏惟在我有以备之。况我以主待客彼岂能久持。不三五日而彼之计穷矣。又据兵备道面禀若不遂所愿、必要扑捉尖哨、勾引外夷职云此猾虏示我以声也。如要扑捉尖哨况尖哨系原养死士。月食粮二石者。今既不能哨贼反为贼所哨其死也亦宜。事出口外。防范难周。将领有何罪焉。任彼杀之在我所损者不过一二人则彼二百年之旧例三千余人之犒赏终身而不可得也彼子稍之在我监禁者。即枭示矣。若云勾引外夷。恐外夷未必肯来。辛忧之与俺答父子也。尚不能相调。况彼调之而肯来乎。不过诱之以利耳。设边防之无备。地方之有财。而后北虏肯来。非三五万之众。不敢轻犯我边。今我边设备既周。岂能冒重险以长驱。既不能南入我边虏性骄悍。备来粮而不备归粮。岂肯杀马而食。斯时也总不杀勾引之人亦必掠彼牛羊以归此必然之势也况勾引之而未必来。来之而未必其抢我乎。抢彼乎。其勾与不勾。任彼为之。吾不惧也。若彼云北虏之来。我不与中国报信、斯言也、此属夷挟赏之常谈也、在我西哨宣大。东哨辽东。使二虏不来。彼亦无能为也。连彼亦在我所哨之中。况彼连年所报。何尝得实信乎。其报与不报。任彼为之、吾不惧也。传令与管夜不收官。即以此言谕之。彼见谋无所逞、挟赏之计穷。过二日通汉复来钻刀说誓、乞赏而去。内孛罗汉不肯钻刀、此又各夷一刚一柔示诈之道也何足为虑哉差人追袭远哨、俱各回营去讫、自兹以后、属夷听命、再不敢别为诈谋。而挟赏之念渐消矣

  ○答内阁本兵论蓟边冲缓书【蓟边工程冲缓】

  迩承本兵下问、意者谓蓟镇工程、缓者以俟秋举、紧要者似难久待、再行抚院各道细勘、另为议处一节、照得蓟镇边工、先年所谓极冲次冲者巳尽完矣、今极冲次冲者既完、守墙者一处有瑕则千里之墙无用所以须处处设备也万一虏众临边、如水奔突、无处不到、冲者既不可入则缓者必在所攻至此则冲者变而为缓缓者变而为冲兵无定用。地无常形、贼之未来也。无地不缓。贼之既来也。无地不冲、名虽有冲缓之分。其实无冲缓之殊。皆不可拘于一定之见者。古人尝谓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葢守其所不攻也、不攻者尚守。而所攻者可知矣。今立冲缓之名。不过为工程之次第。此皆本职操纵之微权。又非将士所得喻者。总计十路之工、可恃者巳有十之八九间有一二鏬隙。亦皆难入之途。今岁秋防谅可以尽完矣。所谓完者完沿边一带防守之地耳。而边外百里之内可修之工。未必尽完此工既完之后再将边外之工次第修举。如张罝待兔方可收功又在酌量人力。因时驱使。不可先言以泄其机恐边工无可完之期以懈众人之志。此又本职夙夜之所以拳拳者也至于沿边地方、行各道细勘者、不止一次委官密查者、不下数番、辰下撒兵之时、若再加查勘徒增劳费而所查者即前查也况兵家之动静有时而军士之劳逸当节。既议撤兵以休息查勘愈多弊费愈甚今又非时而奔走恐下不认令益为查勘所苦况查报未毕。而秋防又至矣连年各道有自伐其功者。往往请官查勘。以分勤惰盖一道止知一道之长。而本职尽采诸道之长所以屡请而未应者总委官细勘不过勤惰两端而巳。何也蓟边之修、原无动支钱粮、乃本职鼓舞各军之力耳、其两防举劾之疏巳尽之矣、此外别无侵欺之情冒破之弊、又有何项可查之罪乎、本职冒兹重任、事当临局中间委曲以成其事、详慎以尽其职、凡事之所当为者、罔不极力图之、一应文移之繁、心事之苦、岂敢逐一烦渎聪听乎、

  ○答内阁本兵修工巳完未完书【蓟镇边工】

  蓟镇边工、去岁停工之后、恐有疏漏不周之处、每于三十里、委一官登山履险、备查应修之数、开报前来、以为今岁督催之计、总计该镇十路之工、其大举之路、各修有次第、而零骑攀越之地尚多。今春查照开报应修之工、镇廵主客将领、各照信地、及时修缮完报、大率蓟镇之工愈修而効愈大有难以巳完未完报者先年各边修工而有巳完未完之分者何也所谓完者其始也计丈尺以筭钱粮其终也因钱粮以查丈尺不过完其原估之丈尺原请之钱粮而巳其于应修未估之处皆非所计也。今蓟镇各路所修之工原未估计钱粮限以尺丈。凡可修者即修之。此处所修者可恃又查其未可恃者而修之。近墙者可恃蓟镇之险多在边外出墙堑湮诚为要策又查其出墙远者而修之所以难以巳完未完报也使二三年之内前工巳成地险巳固。沿边百里之外。如张罝待兔胡马犯之必收全功。此其所完之时。本职一念之忠也巩固京陵。无愈于此岂敢惜一时之劳而忘经久之虑哉

  ○上内阁本兵修守哨报书【战守事宜】

  窃惟上兵必先于伐谋、料敌方可以致胜、是虽一时之。经营、尤贵于万全之远虑、焘仰承恩命、报答无由、必灭此犬羊之种、而后朝食者、职之心也、但恐人之忠勇不同、而诸将之心、未敢必其尽皆如焘之心也、而各营中军领哨管队等官、又未敢必其尽皆如诸将之心也、且三军之众、强弱不同、又未敢必其尽皆如各官之心也、虽有必胜之筭、而尚未能收全胜之功、况无筭者乎、焘夙夜思惟、可以预伐虏人之谋者、其要有三、一曰有不守之守。二曰有不修之修。三曰有不哨之哨。非往时之旧规、皆今日之创举、又恐闻者不得其情而异之、不敢不备陈于经国之前、庶庙谋先定于九重、而胜筭可决于千里也、何谓不守之守。窃惟蓟镇地方。密迩宸居。丑虏临边。即膺 圣虑较之别镇。尤为不同。其守在所急也。而以不守为言者何也。兵家之势。强弱不两立。数年以来。议守之策甚详。而议战之策独疏。军气日益委靡。虏志日益骄横。盖以先立于自弱之地。以决胜于临守之时。所以守有不足也。今日复以守为言。是又蹈往年之故辙也。不得不整饬军伍。专以议战。一以振作军士之气一以震慑夷人之心。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此也。万一有警将战兵以为守。战则不足。守则有余。况焘近日巳行诸将。分认信地。边墙迤外。挑掘壕堑。斩削坡崖。沿墙之上搭盖官厅铺舍。添置炮火旌旗。边墙以内练兵抹马演营习阵。一闻警报。分投策应何者而非为防守计乎。是明议者战而实备者守盖先立于自强之地耳虽不明言其守而守在其中矣。此之谓不守之守也何谓不修之修。窃惟蓟镇之边。比诸边尤为紧要。若修边以为守。则三军倚墙而战附堑而营凭高临下。为守益固。其修边在所急矣。而以不修为言者何也。盖恐修边之工役既兴。而往年之夙弊犹存。其估计工银也。动以数万计。其起泒人夫也。动以百万计。若立修理边墙之名辄起觊望工价之心。劳民伤财。莫甚于此。况今十路列兵。各有信地与其坐食行粮以待敌孰若借此行粮以修工盖因先年所修者。非所守之地。春防于西。秋调于东。是以人无定志。效力不专。如此始可尽绝推诿今后使各路之军。防春在于此防秋亦在于此今年修工在于此明年防守亦在于此是蓟镇之边墙即军士之旧馆分布既有定所则军士自有定志在将领自为防御之计。在军士自为防身之计。一鼓舞之间。人多乐从。如设险之功巳完再行采辨挂木灰石。各将所分信地。如边墙有单薄帮补之。有该添修者创建之。渐次修举。不立修边之名。以滋估计之弊。借此防边之粮。以尽修筑之实使春秋两防之兵。年年修之。分班次以节其劳逸厚犒赏以昭其惩劝。况所修之工。即所守之地。何尝有难修之边乎。名为守边实所以修边。此之谓不修之修也。何谓不哨之哨。窃惟蓟镇哨报。既以属夷为藩篱。必借属夷为耳目。尤当厚其抚赏。结其心志。哨虏情于未聚之先。报声息于入寇之时。其哨在所急也何谓不哨之哨盖以迩年以来。属夷变诈靡常。无事之时。尤借外夷以要赏。况有事之时。岂肯倾心以先传。若以耳目专一仰寄于彼。适中其挟求之私且示之以虗弱之实。其连年误事者可鉴矣。且各镇无属夷者。止于防秋。而蓟镇之有属夷者。则四时俱防。其属夷之不足恃也亦明矣。况把都儿之巢穴。在宣府独石之外。黄台吉之巢穴。在宣府西路之外。摆腰兀慎之巢穴。在大同阳和之外。其俺答之巢穴。在大同左右卫之外。其土蛮之巢穴。在辽东之外使宣大辽东各镇无聚结之虏则蓟镇无大举之寇预遣人于各边探之如果诸夷有结聚之形。其势众者其掠远其势少者其掠近。酌量贼势之多寡。以料其所志之远近。属夷来报亦当备之。不来报亦当备之。如外虏无结聚之形。其属夷之虗传者。皆为骗赏计也。在彼既以虗报。在我亦以虗应。中间果有近实者。亦量从而犒赏之以示其恩。使耳目之聪明。不为妖魔之障蔽。惟在远取各边以得其情。不可专听属夷以中其诈。岂但远哨外夷。而属夷亦在所哨之中矣此之谓不哨之哨也。以上三事皆焘浅陋之见、窃恐人之识见不同、有曰蓟镇应主于守也而焘不主于守。蓟镇之边应修也而焘不主于修。蓟镇应借属夷以为哨探也而焘不主于哨探。殊不知不守之守乃所以深守之也不修之修乃所以深修之也不哨之哨乃所以深哨之也不然。议守而不战。则三军坐以待敌。及至虏贼压境。卒然无以为应。外无可恃之险。内无策应之兵。名之曰守。守之何益。修墙而不设险。则胡骑便于驰突。及至抵墙。然后调兵拒堵。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墙有余而兵不足。贼犹溃墙而入。名曰修边。修之何益。不哨外夷而信属夷。在属夷则假外夷以挟赏在哨夜则借属夷以分利。不惟虗张声势。抑目摇撼军心。名之曰哨。哨之何益。迩年以来。未尝不严戍守之防。未尝不兴修边之议。亦未尝不借属夷以求哨探之实。而其所守所修所哨者。果皆可恃者乎。惟其所守所修所哨者不可以尽恃。是故焘不守之守。不修之修。不哨之哨。正所以除往时之夙弊。立战守之常规。节今日之财力。为后日之永图。俟其兵有余力。粮有余积。武备饬而边圉固虏势败而塞尘清。然后减兵省费。以立千百年经久之策者此也不然北虏不死而各镇入卫之兵不休。边卒疲于奔走。财力竭于馈饷。将来何止极也。焘之过计者如此伏乞台下再加详议、果无滞碍、严督当事诸臣、不必舍近而求远、别生意见、将焘所议战守事宜、请自 圣裁、着实施行、京陵幸甚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金沙周锺介生参阅

  刘带川书稿三(书)

  刘焘

  ◆书

  上内阁本兵议处宣府属夷色振等书

  答内阁兵部议处属夷伯颜打赖投降书

  答元老宣蓟并守南山书

  答兵科欧阳栢庵议处属夷求救书

  上内阁本兵分别廵抚议用步卒书

  上内阁诸老与虏大战收功缘由书

  答内阁本兵议处属夷及客兵行粮书

  上内阁司徒议处蓟东钱粮书

  ○上内阁本兵议处宣府属夷色振等书【议处宣府属夷】

  防春之工、备行各路查明类 奏、其将领俱应举劾、以昭劝惩、今岁之工、初创甚难、原未 请给分厘钱粮、恐人众鼓舞不齐、或属夷近边为害、不暇修浚、所以原题止于挑壕撘铺者、虑其行之有所不逮也。岂期仰仗 皇上威灵、属夷自倡为搜山之谣、卷幕远徙、将士惩其往事之失、修守尽心、是以所修之工、皆浮于原题之外、今所报者、皆工程之大、而琐屑之工又不减于所题之数也、备将各路细造文册、咨送该部可查、其在今日。人心始悟。率多乐从。而将来成功可必也。何也。为主兵者。知其各兵虽散。而前工犹存相劝益勤。在客兵者。知其所修之工。即其所守之地。而效力愈专。若再量行奖赏。使年年修守不怠。或者蓟镇量有所恃矣。惟有黄花镇一路。自鹞子峪迤西。系 陵寝禁山。未敢兴工。所恃者赖宣镇为外藩。倚林木为内险。但宣镇夷人色振等。踰宣镇四海冶而乞黄花镇之赏。由渤海所而东。渐近石塘岭之连口矣。看得此夷。既系宣镇抚赏之夷岂可越宣镇以乞蓟镇之赏。则蓟镇之夷。亦可以乞宣镇之赏矣。此开例失之于其始者一也。况此夷与蓟镇属夷。往往盗马构隙。多不由属夷住牧之地而来。皆踰宣镇四海冶而至。此当宣蓟分界之中近来往往为虏所窥四海冶宜增重险使四海冶未有墙之先。其来也固不可遏今既有墙之后复越宣镇之墙以乞蓟镇之赏此其理之不可纵者二也。况 禁山之后。止倚林木为险。我得即为我之利彼得则为彼之利访得此夷。今春巳潜通北虏。万一宣镇不可恃。而蓟镇之险。又为彼之所尽识矣。此其势之不容者三也。兹欲设法以禁之。缘系往年之旧矢见。将欲因循以忍之。恐贻他日之后患。为今之计、必如之何而后可、自予计之、查得色振等之乞赏于蓟镇者。每年春秋二次。大率费银不过二百余两。合无每遇该赏之时。不必令彼前来。备行黄花镇参将。约会永宁参将。前赴四海冶。就彼公同行赏。此其一策也。或者约筭一年之赏。用银若干。就将前项抚赏银两。解发宣镇。听彼径自处分。不许放赴蓟镇。此又其一也。庶抚赏之恩不废。而险夷之势莫测。使在彼不得借抚赏以逞奸谋。而在我亦可以因抚赏以绝后患。此葢为 陵寝先事之虑。防夷人不测之心。守昌之计。无踰于此。如果 禁山之备再严、则该镇益无可投之隙矣非敢过为节省以生异见、一得之愚、不得不上陈、

  ○答内阁兵部议处属夷伯颜打赖投降书【议处属夷投降】

  承问伯颜打赖之夷情、与岔道以西之边备、均为蓟昌急务、看得伯颜打赖、既背北虏辛爱而来、兹时二虏欲和者。其情也。而不能相和者。其势也、何也、自伯颜阴顺辛爱之后。连年为宣镇之扰。皆此辈为之前锋。今既相忤而来。不免散彼之党。损彼之势。在辛爱实欲伯颜之复回。其在伯颜。既背辛爱而来。意在投入我边。借中国以为援。今不遂所欲。又恐辛爱之仇杀。昼夜堤防。劳苦万状。不如仍与辛爱相和。可息后患此二虏欲和之情也使伯颜彼时止率众而逃。不杀彼追赶之虏。不盗彼马驮之类。则其复回也亦易。今自知其结仇之深。辛爱虽多方召致。又恐宥其协从。残其渠魁。此得虏情此伯颜之所以誓死不归也。纵使辛爱复与彼盟。以全旧好。则前日杀伤之虏。悉与伯颜为仇。伯颜虽不死于辛爱之手。而牛羊马匹。即为羣虏所夺矣。所以欲去而不敢去。此二虏不能相合之势也其在伯颜为目前之计。日修山险以为自防。则其志可识矣。夫伯颜不合。则向道巳绝。所以辛爱不能为蓟镇患。伯颜既与辛爱为仇。必以 中国为恩。岂敢构隙于两地。此伯颜所以不能为石塘岭之患也纵使辛爱不释前恨。必欲报复。则必西连诸虏。东调属夷。而后其志可逞。况此非辛爱之所能。其在蓟边、亦未有不知而忘备者。纵使能紏众而来。则伯颜牛马约十余万。亦足以饱其欲而遂其志。在我边严以待之。亦可以保于无虞矣。使伯颜终于不归。则辛爱终不敢犯我之边。何也。伯颜既与辛爱为仇。即我之伏兵也辛爱虽强。岂能越仇人之境以长驱乎。伯颜之在边不宜绝之亦不须助之诚至论也其在今日二虏相持。在彼则为害。在我则为利。在伯颜之势急。在我之势缓。惟在察伯颜之动静。料彼情之顺逆。严扑杀之禁。尽抚夷之常。其成败利钝。任彼为之耳。旁观过计之忧。恐非当局者明确之见也。

  ○答元老宣蓟并守南山书【并守南山】

  此书与近日宜昌之事有合

  承谕居庸以西边墙、较之往年颇为可恃、不知宣镇又倡为并守之说、如果昌镇自揣单弱。冀宣镇以为并守。犹之可也今昌镇不闻其不备而宣镇自倡其说。是舍巳田而耕人田。弃宣镇以守昌镇。中间必有其故矣。如果的有成筭。何不经画于虏入之初。而议论于工成之后。此皆谋身之术。而非谋 国之忠也。万一虏寇临边。则宣镇之将。必潜躲墙内。一以邀堵截之功。一以遂退缩之计。当戎马倥偬之时。粮糗未备。出入难防。是岂昌镇之利哉。若以为联墩沙土。难以修筑。况昌镇所守之内口即宣镇之外口相去甚远者。不二三十里。其水口山形。处处相同。又何有难成之业哉。若使并守之议行。不惟自弃其宣镇是又弃昌镇之外藩也。抑果为南山之利哉。

  ○答兵科欧阳栢庵议处属夷求救书【议处属夷】

  予窃料伯颜打赖之与辛爱、天生夷种、气类相同、交易结亲势所不免、但犬羊之性无常、喜则相聚而食、怒则相噬而散、其合也不能强之离。其离也不能强之合。据其势而论之。夷狄相攻者。 中国之福。而相和者非 中国之利。葢和亦寇。不和亦寇。乃虏人嗜利之心。来亦备。不来亦备实边臣御虏之要。此时欲使打赖之不与辛爱和。则沙漠往来之境。岂文法所能关防。而犬羊变诈之情又岂哨报者所能逆料。其在今日。不当究二虏之和与不和。惟在于审各路之备与不备而巳。或者谓二虏之和。大为边防之患。斯言未可信也。使打赖从来未与辛爱和。而相和自今日始是诚可忧也自庚戌之后。打赖之与辛爱。携家而处者十余年矣。偶因一言相忤。遂肯辛爱而来。其彼此子女之亲尚牵绊未绝安知气平之后、又不复相和好而去。所以前日彼之求救之心虽切。効顺之情颇诚。而不敢轻于转达 庙堂者。有见于夷情之诈能保其今日之来而不能保其它日之不去其在我边。不过尽抚处之常。严捕杀之禁。察打赖顺逆之情、为边防缓急之备。其和与不和。任彼自相攻击而巳迩来各路之报。有谓二虏相和者。有谓二虏未和者。中间未必无因、此皆出自属夷之传言。所谓和者。欲挟外夷之势以要沿边之赏所谓不和者。以安 中国之心遂住牧之计此皆疑以传疑。原非定见。前书所谓二虏欲和者情也其不能以骤和者势也其久而必相和者亦势也。总使相和之情如昔。而为边防之患者恐未必得逞如往日也、此小子一得之愚亦非远大筹边之见、并将原上相公书稿。抄誊呈览、

  ○上内阁本兵分别廵抚议用步卒书【议用步兵】

  准兵部咨该顺天廵抚右佥都御史温题称要将十路挑选步兵三万分为十枝设添十都司统领、俟贼溃墙以为策应、给与破草细料、量给酒肉以资徤步、虽无及于防春、犹及于防秋、不可自弃以狥敌等因移咨前来、会同抚镇衙门将前项事宜从长酌议务求稳便、经久可行、会题前来以凭施行准此、看得廵抚所题挑选步军、每路多者三四千名、少者亦不下二千名、由是观之、不但未知边军之数、亦未知边方之情者也、查得蓟镇军数、除标下游兵之外。总计十路之军。止得五万三千六百有余。此系四十二年旧额之数其四十三年伤残之数尚未开除。及查本镇巳有副参十员。提调二十员。守备五员。把总四员统之。以为官多军扰差拨不敷。除守墩架炮出哨尖夜等项势所必用。尚有沿边应守。大小关营城寨三百三十四处以为地广人稀。防守不足。请悉数之以终其说可乎。查得第一路石门寨边、长二百余里。本路官军七千一百有余、应守关营城寨三十三处、见有参将白文智守备赵云龙提调王廷栋等共五员管之、第二路燕河营边长二百三十里、本路官军六千六百八十有余、应守关营城寨二十六处、巳有副总兵傅津提调褚光祖等五员管之、第三路太平寨边长三百四十余里本路官军九千二百有余、应守关营城寨四十一处、见在参将时鸾守备罗端提调刘经等七员管之、第四路马兰谷边长三百二十余里、本路官军九千九百有余应守关营城寨四十四处见在副总兵袁正提调郑宝等六员管之以上四路军数尚有六七千以至八九千者、近该镇廵挑去尖儿手将及四千、巳为拆篱补室、地方巳称不便矣、及查第五路墙子岭边长二百里、本路官军二千有余、应守关营城营一十四处、见有参将戴恩提调田贡等三员管之、第六路古北口边长二百余里。本路官军三千五百有余每名泒定地方、应守关营城寨四十七处、见有副总兵郭琥提调朱绍文等四员管之、第七路石塘岭边长二百四十余里、本路官军三千七百七十有余、应守关营城寨二十六处、见有参将刘国提调褚璋等三员管之、第八路黄花镇边长一百八十里、本路官军二千五百八十有余、应守关营城寨一十七处、见有参将申维岳守备邵良提调姚允中三员管之、第九路居庸关边长一百五十里、本路官军三千八百八十有余、应守关隘口谷共三十八处、见有分守宋希郊把总孙承爵等三员管之、第十路镇边城边长一百三十里、本路官军三千一百有余、应守隘口岭城三十八处、见有参将谢廷相守备濮东阳张爵把总张东等五员管之、以上六路军数不过二三千有余、再查此项之军。即各路守墩守口守关守城出哨通夜并参将所统援兵皆在此数若再每路挑选二三千添都司统之。则前项副参守备提调把总等官所管何事。若分班统领。既属于参守。又辖以都司。军令何所听乎。且蓟镇与别镇不同以守为上。中间所陈方畧。不言拒贼于未入之时皆言收功于入境之后、殊不知防秋事急益以客兵守边摆墙、尚有不足又有分布于乡村城堡之力。以成游击之兵乎。请所以议步军言之况北虏之战。惟凭其骑射。非盔甲不能当。以步卒而带盔甲。兼以器械之在身。果能日行百里乎。欲追随虏骑非马不能况中国之马。与胡马巳知其不能当矣。而必于用马者何也。不过驮人与盔甲而行。见贼虽下马步鬪尤借马力以为战也先年本职在江南与倭战曾统披甲之步卒。出城不及十里。而各卒巳疲。川浙之兵每不用甲古制必用甲亦车战也欲弃甲则不敢。欲前进则不能。此皆巳试之迹也。即欲挑选步卒为马步相兼之制。亦不必另设都司见今巳将游击之兵。有马者立为马队。无马者立为步队。独非策应之兵乎。况营司队伍之制。亦非信口乱谈者也。假如三千一营。明于兵法之言必步队二千。马队一千。何也。葢以安营之制。外一层用步队。每面七队。四面四七。巳用二十八队第二层马队。每面五队。五四用二十队。此共四十队。又有十二队为中营。此三千一营之制也。葢因子立营。奇正相生。马步相兼之制。古今不可易之法。此又非俗将之所能喻。文士之所能谈者也。若用步队其营司之制。亦犹前耳。况泽潞步军。至今称最。孰谓步兵不可用。况蓟镇山险。尤宜于用步。地形者兵之助。又岂敢不因形而制胜乎。步为□兵骑为奇兵自古道之所谓用步者。葢以先处战地而待敌者逸若争先趋利又非步兵之长也见今各参将提调将所管官军把守隘口。防护营城。分布关隘。修守哨瞭。孰非据险守要。先处战地以待敌。法古人用步之意乎。今若聚于适中之地。统以都司之官。用为应援之师。恐势所未能也。在都司未得其实用。而游击又为之虚设矣。请以所议钱粮言之。查得沿边仓场粮料草蔬、屡奉 圣旨切责、至今尚处办不敷、而所属州县驿路大堡俱要备之、不知有无仓场、可以积贮、钱粮可能继否也、其破草细料熟食等项。先年周尚文在大同时、与管粮有隙、故为掯索之计、原非公平之法、见今大垜积草、临事犹关支不及。大斗分粮。临仓分散不周。熟食岂久贮之物。细料岂经常之法。彼时糜费钱粮不赀。临事俱无实用。此本职在宣大之所亲见者也。近日通州草场。连年不支。损坏数多。官商巳告困矣。不知破草细料。熟食尚可行于今日乎。本职在延绥时每放火其炒。军不愿领。葢以日久浥滥。委不堪用。其军门又以火其炒为急。上下之情不通。本职调停于其间。每遇军士出征。先问出征几日。该火其炒几升。约用官银几分。此法最便先一日折银与军士。或饼或肉。听彼自买。在三军得火其炒之实。在地方免火其炒之办。在仓攒免浥滥之灾。此亦简易而甚便者也。如有紧急声息。此法行之于蓟亦可也。大率添将而不添兵与无兵同。况无兵而添将。在参将则欲其守边。在都司则欲其操练。十羊九牧。军士将何所适从。军令将何所归一乎。目前见任将领一应衙门公用。尚且无处、而科泒之弊、竟不能革、今十路又添十都司其占役之人。公馆之设。纸札之费。又将何所供给乎。此又非本部之所能喻也。况巳前条陈之事。补练条守四事未举行者尚多、今又复而条陈之是以虚文而悞实事也

  ○上内阁诸老与虏大战收功缘由书【分别蓟辽战功】

  兹者滦东之役、仰仗 天威得获前功、中间接战之由谨具实以告、其一大战于抚宁之南者。非兵之强。敢与虏战使彼时虏在其东。兵在其西。犹可为躲闪退缩之计。缘以大营误陷于虏寇之中。四面皆敌。虽欲逃之而不可得。战则生。不战则死。此其兵之所以不得不与虏战而李世忠告急者。即此时也。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者此也其二战于平山之东。缘以虏人保生所掠之物。以图全利而归前为沟涧所阻后为大兵所追。既深入重地。战则利。不战则害。此其虏之不得不与兵战所谓陷之亡地以图存者此也。其三战于棒棰崖等处。缘以新集之兵而击惰归之寇。际其出境之迫而为半渡之击。彼之首尾。自不相顾矣釜游之势巳成。怒辙之威何逞。纵兵四出则军气强而虏气弱。将士孰无乐战之心。一鼓成擒收功必矣。所谓三军乐战。战无不胜者此也。此其三战之实也中间又有蓟辽攘功之说、乃兵家必有之事、武弁自伐之常、此葢不待战胜之后可知也。以军情言之葢以辽可乘而乘者也蓟兵欲乘而不能乘者也本职所领西路新调之兵。不问其可乘不可乘而必欲乘之者也何也失守之罪在蓟。入援之功在辽其出境之久速。抢掠之利害。在蓟而不在辽。机可乘则战之。机不可乘则避之。所谓可乘而乘之者此也在蓟则剥床之灾。逐之惟恐不速。奈气丧于入墙之时力竭于彼围之日相持于四五日之久。奔驰于数百里之问。虽有可乘之机而力不能乘之。所谓欲乘而不能乘之者此也其本职亲领新至之兵。千里远来。不遇贼则巳。遇贼必欲一战所谓不问其可乘与不可乘而必欲乘之者此也此其各兵之情。本职预筹于未战之先总见全功不专于辽所以将辽兵另立一营。则其情可识矣。以贼势言之。及其分兵进战之时。前贼知其兵巳西来。所以移营东向。则贼必重西北而轻东南矣所以分布之时。将精锐而坚者。所谓军之坚瑕変于顷刻也备诸东南。以疲乏而瑕者当诸西北。幸而前贼先犯东南。正中其坚。至是则坚者既坚而瑕者亦坚矣是以胜之。使当时先犯西北以攻其瑕不惟瑕者既瑕。而坚者亦坚矣。本职恐恐然催督于诸营之后。尚不能知前锋之犯者坚乎瑕乎。虽度其情。审其势于未战之先。而不能必其胜于交锋之始。兵家胜负。岂易言哉。故曰胜败者兵家之常。今幸而胜之。辽曰辽之功也。蓟曰蓟之功也。是何好胜之心哉。使战而不胜。咎将诿之谁也。本职叨任总督之寄蓟即辽也。辽即蓟也。又何有彼此之分。所以论功挨日而叙。惟道其实而巳。进止机宜。又非疏内所尽言者、至于大捷之后、验功过严、此皆予所性之偏中间又有造飞语激王掌科以为落井投石之计者、此又予自致之尤也

  ○答内阁本兵议处属夷及客兵行粮书【议处属夷客兵行粮】

  承谕三事、其一为属夷远遁、欲召回巢以示恩威、其情得通、近据各路差去尖哨、在各夷营内住哨、其情未尝不相通。但东边一带、谲诈要赏者、皆由夷酋影克前日一片石之事、报之者、系虎秃罕男讨例差伯颜来报、而主之东掠者、实影克也、明使伯颜报犯冷口以分其兵。暗犯一片石以遂其计。自正月初间影克巳带属夷七八百人久住义院口之外。是以遂有一片石之事也。其报信之的者。非影克也。乃石门寨尖哨傅保二等。自头目长秃营内。亲见其详、逃走而先报、其次张才、亲见贼势南行、白文智始将兵而东、原非影克之力也。除傅保二等、每名先赏银三两、候钦赏到日、再从而厚之、买办疋、行白文智、令傅保二等、送入原报属夷长秃营内。以示恩信。近日影克又借把都儿祭神之事、沿边索赏、访得把都儿或有时而亲来、或有时遣老小而来、今岁之来。尚未知把都之真伪也即明言以希赏。是挟之也。前日所以下令诸将搜山剿贼。葢知其诈耳。一以饬诸将之心。一以速把都之回。一以破属夷之奸。亦非别有所图也是以影克逃走。看得影克阳顺阴逆。彼之情也。量势羁縻。我之法也若差人招徕彼势愈张是自示之以虚弱也惟来则应之。去则不追而巳。一片石之赏。当厚赐原报之夷。而影克不当与焉。其二谓客兵行粮料草所宜加厚、照得兵马出征、行粮料草、理所应得、岂敢不给、本职到任以来、并无调遣出征、止有前日一片石之报、事出仓卒、蓟东一时以粮草未备、或者折色银两、又为将领扣留、承相公之命、通行查处、某处某日未给粮料、逐一查补、或仓攒掯索、或将领克留、通行惩治、以后调遣诸兵、随带折干银两、缓则随仓关支。急则照日折筭。但恐将官内多不才。恐三军又不得蒙其实惠也。况各兵空日钱粮行营不支者。回营之日。亦照日筭给。此各边之通例也。折干银两。半给于军。半入于将。此又各边之通弊也。此虽便于一时恐仓储远隔糗梁无从和买何以处之折干预给。但司钱谷者。免掯勒之谤。司军旅者。免缺乏之言耳。俱如来谕施行、其三为防春官兵。照例查给行粮。照得蓟镇防春官兵、今岁自正月上边、兼以修理工程较之往岁、颇効勤劳、缘非防春之时。且系各军自为防守之计。是以未给行粮。自今三月将半。时值春防之期。例该支给行粮之日。且修工効劳、尤当优恤、相应查处、巳行镇廵管粮各道、自二月十五日为始、凡赴边官军、查照旧例、分别地里远近、备查在边的数一体支给行粮、借此防春之粮。急为设险之务。候防春毕日。照旧住支。将近日发给修工行粮底案、一并呈报、庶好事者不得而议之也、

  ○上内阁司徒议处蓟东钱粮书【议处蓟东钱粮】

  窃惟战守者、御戎之上策、兵粮者、边方之急务、仰赖圣君贤相在上、赏罚明信、而一时将士、罔不革去旧习以图报称秋防不远。其一应战守事宜、巳有春防旧例就中量为斟酌损益、使大小将领、再济以勤慎而蓟镇之事、谅可保于万全矣、至于钱粮一节、屡奉明旨督催、其在密昌二镇者、主兵之粮、遵照月不过五之例、虽未必人人如期、谅亦月月告完、革除军士之虚冐、通融仓库之本折、俱渐有条理矣、惟有蓟东四路主客钱粮、往往告乏、推原其故、葢以本折之议不定。而军士之情不平。彼此观望多致躭延。此其一也。免支之法。仓攒之积弊巳深。上下通同缘而为奸仓廪空虚。此又其一也。边镇宜各处分置仓廪一便于搬运一以便于支给彼时燕石二路议改折色者不计钱粮之盈歉。惟论道路之远近。不思银米之价。有时而低昂。惟知本折之数。可以因之那借。及至今春会计。主兵钱粮、又未增入、二路折色银数、止照先年旧额奏 请、每遇放粮之期、燕石二路近辽左当濠永易于得米故也在燕石二路尽索折色。则银巳为不足。而马太二路。又比例陈告。所以司饷者无以应之。往往二三月而军士不得蒙月粮之惠也。查得各州县起解边粮、实出实入、乃其制也、而当时立免支之法者。其意葢欲取便于军民。殊不知解户仓攒。通同作弊。虽有月报之虚数。实无入仓之粮草。春初有军士告缺月粮。即批行管粮衙门查给。及至管粮衙门回称军士月粮。巳坐派某仓。系军士之捏词。又不免批行将领之查究。及至将领。又回称虽坐派某仓。差去军士关领。皆系空仓。原无米石。看得司饷者之坐派。必凭仓库之实收。今各有推词。其弊必在于仓攒矣。此文移推诿之可恨势所难変也又不免批行兵道从实追问。且密云去蓟东颇达文移往来。动经一二月。而钱粮尚处分未明。况遵月不过五之例乎。中间又有奸军。通同解户仓攒。此皆军贫所致不免本月之新粮且免往日之旧帐。在军士幸于旧欠之可完。在仓攒利于长例之不少。在解户免于掯索之得计所以有仓无粮虚出通关者。不但一处为然积弊巳久。干碍人众。恐峻厉之剂。亦难以骤施。司兵司饷者。往往争辩不息者。职此故也。及查蓟仓漕粮。尚有八万余石、军士犹以缺粮为词者、是岂钱粮真有不敷者哉。皆以处治失宜故也。近日户部议于永平添主事一员、以救目前之弊、葢不难于添官。而难于足饷。行据各道议呈、止论其官之应设。而未议及粮之难处。不过为各有攸司。彼此得以推诿故耳。其于粮饷竟何益哉。中间又有谓燕石二路巳题准折色、难以更改、意欲减去漕运之本色、增入二路之折色、是亦权宜之策。大率边方之地。万一年谷不登办银固难而办米尤难也查得延绥大同。改本色为折色。至今米粮告匮者。其事俱可鉴也。又有谓欲给燕石二路本色、将漕粮五万运至永平府、以便关支、请户部加添脚价、恐加添脚价、其劳费又不赀也、葢以其始也惟知取一时之简便。失国赋之常规。初议似有可观。所以致远则泥矣。此事亦须変通更不知仓场建置之始、远近巳有成规、将士巳无异议、二百年来何便于昔而不便于今、止因轻于更张、本以惠军反以累军也、每与各道商确、在先任者含互无以为应、在新任者、查理未得其情、经今半载、竟无长策、今欲将燕石二路。仍复本色。况题有 明例、兼以三军之情。增之甚易。减之甚难。若尽给折色。不惟各路之情不平。抑且银有不继。再查旧例上半年原系应给本色者、必不得巳、除将永平地方民屯本色、就近关支者、可足燕石二路两月之用、其余四个月、给与两个月折色、以全新题之例、以慰军士之心。仍给与漕粮两个月、以存军赋之体、以平各路之情。其马犬二路亦不许比例陈告、但于银米之数、上下之情、尚查议未的、未知其允协否也、永平道与蓟州管粮者、俱到任未久、再与从容图之、其要在于革弊、其本在于务实、久而可以渐次调停、恐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尽刷也、甲兵之畧固难、而钱谷之司、非专科者、岂易言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金沙周锺介生参阅

  刘带川书稿四(稿)

  刘焘

  ◆稿

  总督闵广初上本兵剿抚曾林二寇书

  再上阁部诸老计平岭南贼寇书

  约会二省巡抚破将官退缩书

  答熊镜湖自悔误用王诏书

  上熊镜湖议处林贼书

  上阁部诸老荡平曾贼始末缘由书

  兵备浙江上督抚陶宅进兵书

  答总督胡默林抚剿倭夷书

  ○总督闵广初上本兵剿抚曾林二寇书【剿抚曾林二寇】

  此时广东巡抚为熊镜湖桴福建巡抚为□任斋泽民也本职于四月二十一日巳履任矣、访得岭南之寇、其啸聚成羣者、不可胜纪、而所向无前、诸将莫敢撄其锋者、惟曾一本林道干二寇而巳、破军杀将、掠地攻城、称雄海上、今巳多年、兹欲建荡平之绩若视之太重。则重敌者无成功。视之太轻。则轻敌者多败。况曾一本飘泊海外。风涛之险恶。火器之利钝。岛屿之穴窟。皆彼所素长。今将未练之兵。而擒必死之寇。轻举妄动。此缪参将辈之所以见擒于敌也。其在今日、鄙人奉 命专征、若不审度彼巳之势、较量于长短之间少有疏虞、伤重损威关系匪细、自予忖之、曾林虽二草寇。亦当以名将待之。而后可成擒也。何也、昔者司马、懿之待孔明也则无胜筭。亦惟以粮计之。虽六出祈山。竟以乏粮而退。况曾贼之在海上粮饷有限使吾接济之禁严。则人多而食有不继。人少而力不能支。使胁从之诛宽则求生之党散。而彼此之心离兵法所谓筭彼所短用我所长者此也。不三两月而曾贼不成擒者。吾不信也。昔者韩信得齐。请以假王而张良附耳蹑足。即以真封之。今林贼挟曾贼之势以乞抚。正韩信王齐之时也。即当以抚应之俟曾贼既平之后。如果倾心向化。待以不死以全军前之信亦可也。倘或反侧不安。再为云梦之举。亦未为迟也不然。使二贼合谋同志。并力以抗王师。则闽广恐无宁日矣。兵法所谓伐敌人之交者此也。曾贼既擒之后。而林贼不授首于麾下者。吾不信也。予之所谓待草寇以名将者。葢以此耳。若不决机于未战之先。而浪战于风涛之内、临战求胜、虽胜亦幸也、而况未必能胜乎、兹葢智将胜而后战之略、岭南平定之机、其阵前进止、固难预拟而取胜长策、不得不为之素定也、

  ○再上阁部诸老计平岭南贼寇书【计平海寇】

  岭南地方、去京甚远事多寡实、其山贼之啸聚、海寇之流刼、不止曾一本林道干诸贼而巳、目前所用之兵、新集未练、纪律欠严、是以潮州有候知府之羞、惠州有周云翔之变、其狼兵则调遣后期、老弱充数、贼势军情、大略可。知、本职冐兹重任、非不欲灭贼朝食、以对 上下之望、顾岭表时势如此、必须乘机构会、谋乃万全、若不较量于彼已之势、以定抚剿之机、则乱民如绳、解纷尤难、至于山寇。岭南奸民每养贼以为生计不难于平作乱之贼势。而难于定喜乱之人心必先省谕而后可以进兵。亦惟分别善恶以散其党。用贼攻贼以消其势。擒其首恶以正其法。抚剿并行以求人心之底定而巳。至于曾贼不虑彼之能战。而虑彼之能逃况闽广夹攻道里有远近。风潮有顺逆。将士有主客。必先会兵而后可以进战。使曾贼不迯而战。则两省之兵力既齐。而一鼓之全功可收。如果海面江洋。则严接济之近宽劦从之诛。况飓风时作。船只日见其损坏。硝磺不继。火器日见其销毁粮食不足。党类日见其散亡。虽智者不能为谋。而况区区之一曾寇乎。但恐逃遁出海。不免合兵追逐。使彼奔走不暇。虏掠不得。久而食竭亦亡。但恐海外之战。不免旷日持久。殚力费才。而收功颇远。其在今日、惟在裕粮饷以足兵食、厚赏格以作军气、仰伏 皇上威灵、 庙堂指授、而海邦之宁谧可期也、

  ○约会二省巡抚破将官退缩书【论将官退缩】

  自古海上之战。全仗风潮。今进战之令屡下。而诸将乃以风潮不便为词。涂巡抚所报王诏居西南。俞李居东北。辰下西南风多贼之不能近诏。犹俞李之不能近贼也。果如所见。若必待东北风而后战。是利于俞李而不利于王诏也水战若居上风如鹰隼之盘乌雀二将亦当乘潮顺浪。风便则行。不便则止。十数日之内自可居贼上风约王诏之兵而共击之。有何不可。何必株守东北以待风。驾言于待风者。非待风也待贼遁也驱逐之兵可用尾击合剿之师安可遥送若东北风发。贼必乘风而遁。曾贼开洋之时乃诸将进兵之日何也此贼一遁。船只大小不同。蓬桅新旧不一。人心涣散不齐。中间有从者有迯者。有奔走不能前者。我兵自后追之擒斩数百势所必有如果 天心厌乱曾贼打入此网。亦未可知。万一所谋未遂。跳浪出洋。其前功亦足一捷之报而曾贼有死亡未的之传。且为诸将完此日前之一着耳。其余又作第二出也。故曰诸将之待风。非待风也。待贼遁也。若使贼遁西南。近则高雷。远则安南。纵使诸将追至安南、斩之。则耳目闻见之所不及。孰肯信之。若贼走东北。近则闽中。远则浙中。皆系中国之地。随处有接应之兵果能擒斩。则广福当事者未暇知。而传者巳达 都下矣。故曰乘潮顺浪。居贼上风不惟贼不能迯。而成功可必矣。以大势论之。与其追剿于既遁之后。孰若夹剿于未遁之先看得曾贼二次东犯。未遂所谋。其势可知矣。使诸将同心协谋。并力夹攻。集此诸将之兵力。乘此一鼓之气机而荡平之绩可立待也。若必俟贼之遁而后击之。彼前此后。参差不齐岛屿大小。停泊不便。其战也未必如今日之夹攻。其追也未必如今日之齐驱不过延捱岁月以免锋镝之危而巳。若以食筭之。况彼到处则掠。囚粮于敌。我兵一米一粒。仰给于官。追逐愈远。粮运益艰。兵惮于远征。气竭于三鼓。其成败利钝。未可知也、故曰与其追剿于既遁之后。不若夹剿于未遁之先使贼走西南不如东北者。非无见也况此举在广中造募船兵、可谓大举。在闽中亦谓之卷土重来矣。若不际此时以灭此贼。听诸将以袭旧套纵贼而迯。本院部责任之重罪自难诿。各抚镇经营之劳。又置之无用之地耳。当以此谕诸将。一以破其观望之奸。一以考其制胜之略。若曰钱粮不足、在福省则福省支给、在广中则广中支给、凡有借贷银两通候事宁之日、本院部一二奏请补还、庶免临敌不致缺乏而军士不得而推诿耳、烦为省谕诸将、协谋共济庶 九重之望不孤、而三军之罪可免也、不然国典俱存、孰敢轻贷、

  ○答熊镜湖自悔误用王诏书【易将】

  承教谓王诏居傲抗令退缩、不知彼时 台下何所见而以兵权付之、其在今日大事几于垂成、临敌难以易将、摽心追悔、将何及乎、迩来 令牌巳三遣矣、而诏屡请郭成以自代、则其志可识矣。况闽师久待、进战至三、广兵不来、终有后词、万一曾贼西遁、而王诏非见任之将、抑将谁执其咎乎、 台下付托不効、不得不为之虑、为今之计、亦惟严督郭成、挑选精兵、连夜登舟以济目前之急、再将 奏带诸将发潮以助陆路之战、出此别无长策也、愚尝谓天下之事。每同形而异情。而好胜之心。多遂非以文过。且如临阵退缩者。与相机行兵者同。爱之者不曰退缩而曰相机忠勇者与轻率寡谋者同。爱之者曰忠勇憎之者则曰轻率爱憎之口。易罔其是非之实。虽至明者莫能辩也。鄙人从事如军中者三十余年矣。此论其常耳若李牧条侯又不当以此论也大率锋镝之下。死生系焉。人生至愚。孰无机心。借口于相机者多而轻率以直前者少所以兵家之事。取其勇不取其怯。与其进不与其退。不然使诸将彼此相机。则先登陷阵者。属之谁乎。其推诿败事。莫甚于此惟在 台下鼓舞人心。以成夹攻之势。庶免贻笑于闽中可也。虽然、街亭之败、孔明尚误于马谡、况曾贼入彀、计日可以成擒、 台下勿过疑也、近巳下令、王诏如果误事、即当军令斩之

  ○上熊镜湖议处林贼书【议处林贼】

  迩闻 台下有事于林贼、乃鄙人之所至愿、但恐用兵日久、师老而卒怠、曾贼巳擒、功成而将骄、况事未举而机巳泄。兵未集而贼先迯。恐非兵家之胜筭也如取此贼或以力。或以智。必预定而后可以施行。所谓以力者。乘此兵船既集。诸将未散。机不泄而密擒之。此其一也。所谓以智者。乘其有功之后。令彼散其党与。分其船只。随舟宗剿贼。擒其首恶。宥其胁从。此又其一也。故兵法谓智将胜而后战、败将战时求胜、虽胜亦幸也、而况未必能胜乎、今不决机于未战之先率尔妄动、倘不如意。抚之则疑不释。剿之则力不胜是又遗地方之大患也。况此贼前日用之。今日剿之虽小信不可拘。恐观望者众也。且曾贼既平。兵威巳振。此贼虽不敢必其为善。而目前且不敢为恶。从容以伺其变。再为云梦之游未为迟也。务使兵出有名。事乃可济。万一轻敌偾事。抚剿俱失。不免为先声之累。

  ○上阁部诸老荡平曾贼始末缘由书【平贼始末】

  兹者仰仗 天威震迭、 庙堂指授、厚赏格以作士气、发 帑银以充兵食、是以文武同心、将士戮力、卒致元凶授首、党类荡平、其争先効力者、固诸将之功而成功之由、惟在于严接济之禁。宽胁从之诛耳。惟接济之禁严、则食米硝磺不继。而贼势日见其坐困。惟其胁从之诛宽、则彼此离心而零寇日见其奔迯。且我兵多戒备以防冲突。先立于不败之地。贼三犯而三挫之。所以一两月之后。贼之不败者。无是理也。往时非不严其禁以散其党。不过行文晓谕而巳。今福建巡抚驻于漳州。广东巡于潮州。乃知兵力米壮徒禁接済亦文具也海上兵船星罗棊布。对垒相持。其接济虽不禁而自不通区区猾寇所谓里无粮糗。外无救兵。虽欲不死。不可得也彼时不虑贼之能战。而虑贼之能逃。使曾贼初闻兵至。即跳浪出洋。虽云追剿于海外。其成败又未可知也。惟其恋巢而战。则再战之后。船只损坏巳过三分之二。而食米无半月之资。硝磺无始战之全。船只无再修之力。三战之后。虽欲迯走。其势自不能迯也。是以首恶就擒。残党荡灭。其始也俞大猷李锡挫其锋于先其终也。乃郭成王诏收其功于后。名虽有先后之殊而实相济以成其事者也。中间或有因进止之先后。不曰风潮有顺逆。则曰我勇而彼怯。或有因成功之大小。不曰攻敌有坚瑕。则曰我强而彼弱。此皆争功好胜之心。皆非公平正大之见也。大率常人之情。其末胜之先。皆曰贼之难擒也。其既胜之后。皆曰贼之易擒也。至于未战之前。审难易之势。而预定其胜败之机。未尝多见其人也。凡功出于巳者、则揄扬过其实。功出于人者。则诋毁失其真。名将之风古所希见至于成功之后。忘人巳之势。公是非之心者。亦未尝多见其人也。当曾贼未擒之时。在闽则云王诏之不来。在广则云闽师之不齐。及至收功之时。闽师何尝不齐。王诏何尝不至哉。此皆兵家之胜不可先传者。今欲据二省之咨而类 题之。则文移不免于太繁。若照二省之论而分题之。则议拟各有所偏重。不得巳采其大略另具一疏、以见奉 旨夹剿之意耳。谨以稿奉 闻

  ○兵备浙江上督抚陶宅进兵书【剿倭】

  带川意未欲战为赵司空胡默林所促进兵大败身率徤丁射倭得免于难闻此残倭、久楼陶宅、是葢欲逃则不得、大兵云集、欲掠则不敢、指日成擒、可立待也、但兵以多筭为胜、师以万全为强、若虚实未审、进止无方、不免乱军引胜、则钝兵挫锐、鼓舞三军之气尤难、将弱兵如扶病人缓行犹可勉强。急之则寸步难行。况彼久围之寇。战之则生。不战则死。据险守要。以主待客。其胜负之机自有不同。虽然韩信之智。必左车之计不行而后可以下井陉若筹筭得方。虽项羽之勇。终亦授首于垓下。何忧于凋残之零寇乎。但本道昨晚方临地方、尚未及一日、即令催促进兵、想 庙筭巳定、不敢强聒、然一得之愚、自当上陈、窃略此贼、必先哨探既的、然后以轻兵尝之、或日挠其左。彼必备其左矣。彼备之而我返之。明日复挠其右。彼必备其右矣。彼备之而我返之。越日而前后亦然。又越日而四面挠之。彼将战也。吾犹返之。是必战之兵。先示之以弱。使敌分为十。我专为一。所谓无所不备。无所不寡。以俟贼之动静何如。而后吾之攻进可图也、当此之时。倭奴之心不畏则骄。畏则思溃而 中国之被掳者必谋归。其协从之余孽必求遁矣。况围师必缺。兵家所忌。然后开一路以纵其迯纳降人以消其势。急追袭以收其功况地多水渠。舟楫未便。彼将何所迯乎。万一倭奴自骄。骄则必怠怠则不备。不备则袭取之计可行也。先察地形之远近。道路之广狭。贼情之虚实、军气之强弱。器械之精与不精。进止之齐与不齐。进有所往。退有所据。然后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万全之功可期也。至于对垒交锋、临时决机、方略难以预陈、又在将兵者何如耳、恐急遽无序、非用兵之道也、

  ○答总督胡默林抚剿倭夷书【抚剿倭夷】

  江南备倭之议有二。曰抚曰剿主于抚者则议剿者之非。主于剿者则议抚者之过。心心有主喙喙争鸣而旁观之为议论者。又曰寇之效顺也则抚之。寇之变诈也则剿之。是葢执两可之说。非一定之见。其于国家之利害。未尝深长思也。殊不知抚者有目前之安。而贻日后之患。剿者有目前之危。而贻日后之安何也、所谓抚者。是岂恩信足以服其心。威力足以制其命哉。不过以利诱之而巳。虽曰能使贼势收敛。百姓无掳掠焚刼之惨。三军免锋镝死亡之忧。亦可为目前之上策也。倭之本意在开市然此时必不可许窃恐以利为聚寇之地则引类呼朋航海而至者日益众连年不解。则科泒于下民者日益穷。况科泒之财有限。而继至之寇无穷。以益众之寇。而取办于益穷之民。以有限之财而供无穷之欲。则其财力之不可继也亦明矣。夫财力既不可继。则海上之患终不可息。况数年之前。在倭奴之情。止知交易。在中国兴贩之徒。止于私通。迩来抢掠之利大于交易则倭奴之心巳坏勾引之利胜于私通则兴贩之奸益神此例既开。海防渐弛。沿海之境。俱属倭夷出没之乡。万一变诈不测。则将来之患。恐不减于今日矣。所谓剿者抑岂渡海远征。贪功生事者哉。亦惟严勾引之禁。以主待客。以逸待劳。乘机构会以尽备御之常而巳。万一贼众不逞。鼓三军而并进之。一战不胜而至于再。再战不胜而至于三。吾之兵力可继也。彼之兵力不可继也。况贼深入重地。使吾一胜焉。彼类尽为歹齑粉矣。虽以徐海初至之锐。竟无片帆之返、陈东久据之强。难免全军之覆。一胜之后。而数十年之宁谥可期也。酌量于二者之间。与其耗财以资敌。孰若耗财以养兵。此葢抚剿之大势。安危久近之大机。审势图机。惟在经国者详之。不然 庙议不定、则効力不专、群罔不息、则不断之疑终不释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海忠介公文集(疏 议 书 序)

  海瑞

  ◆疏

  治安疏

  开吴淞江疏

  开白茆河疏

  ○治安疏【治安】

  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凡民生利瘼、一有所不闻、将一有所不得知而行其任为不称、是故养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昔之务为容悦、谀训、曲从、致使实祸蔽塞、主不上闻焉、无足言矣、过为计者、则又曰君子危明主、忧治世、夫世则治矣、以不治忧之、主则明矣以不明危之、毋乃使之反复眩瞀、失趋舍矣乎、非通论也、臣受国恩厚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美曰美、不一毫虗美过曰过、不一毫讳过。不为悦、不过计、披肝胆为 陛下言之汉贾谊陈政事于文帝曰、进言者皆曰天下巳安巳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夫文帝汉贤君也、贾谊非苛责备也、文帝性仁类柔慈恕恭俭、虽有近民之美、优游退逊、尚多怠废之政、不究其弊所不免、槩以安且治当之、愚也、不究其才所不能、槩以致安治颂之、谀也、 陛下自视于汉文帝何如、 陛下天质英断睿识绝人、可为尧舜、可为禹汤文武、下之如汉宣帝之励精光武之大度、唐太宗之英武宪宗之志平僣乱、宋仁宗之仁恕、举一节可取者、 陛下优为之、即位初年、刬除积弊、焕然与天下更始、举其略如箴敬一以养心、定冠履以辨分、除圣贤土木之像、夺宦官内外之权、元世祖毁不与祀祀孔子推及所生、天下忻忻然以大有作为仰之识者谓辅相得人、太平指日可期也。非虗语也。高汉文帝远甚、然文帝能克其仁顺之性、节用爱人、吕祖谦称其不尽人之财力情是也、一时天下虽未可尽以治安予之、而贯朽粟陈民尽康阜、三代下称贤君焉、 陛下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遥兴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弛矣、数行推广事例、名爵滥矣、所难言然陈编修杨忠愍之取祸皆在援引宫闱也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自 陛下登极初年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 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悬磬、十余年来极矣、天下因即 陛下改元之号、而亿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迩者严嵩罢黜。世蕃极刑。差快人意。一时称清时焉。然严嵩罢相之后。犹之严嵩未相之先。而巳。非大清明世界也。不及汉文帝远甚。天下之人不直 陛下久矣。内外臣工之所未知也。知之不可谓愚。诗云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今日所赖以弼棐匡救。格非而归之。正诸臣责也。岂以圣人而绝无过举哉。古昔设官亮采惠畴足矣。不必责之以谏。保氏掌谏王恶。不必设也。木绳金砺。圣贤不必言之也。乃醮修相率进香。天桃天药、相率表贺、兴宫室、工部极力经营取香觅宝、户部差、求四出、 陛下误举、诸臣误顺、无一人为 陛下一正言焉。都俞吁咈之风。陈善闭邪之义。邈无闻矣。谀之甚也。然愧心馁气。退有后言。以从 陛下。昧没本心以歌颂 陛下。欺君之罪何如。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也、人未有不顾其家者内外臣工、其官守其言责、皆所以奠 陛下之家而盘石之也、一意玄修。是 陛下心之惑也。过于苛断、是 陛下情之偏也。而谓 陛下不顾其家。人情乎。诸臣顾身念家、每一官多以欺败赃败。不事事败。有不足以当 陛下之心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不相值也。遂谓 陛下为贱薄臣工。诸臣正心之学微所言或不免巳私、或失详审、诚如胡寅挠乱政事之说、有不足以当 陛下之心者、其有不然者、君意臣言、偶不相值也。遂谓 陛下为是巳拒谏、执 陛下一二事不当之形、迹亿 陛下千百事之尽然、陷 陛下误终不复、诸臣欺君之罪大矣、记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今日之谓也、为身家心与惧心合、臣职不明、臣一二事形迹说、既为诸臣解之矣、求长生心、与惑心合、有辞于臣、君道不正、臣请再为 陛下开之、 陛下之误多矣、礼佛而修醮、修醮所以求长生也、自古圣贤之生、修身立命、止说顺受其正、葢天地赋予、于人所为性命者、此尽矣、夫尧舜禹汤文武之君、圣之盛也、未能久而不终、下之亦未见方外士、汉唐宋存至今日、使 陛下得以访其术者、陶仲文 陛下以师呼之、仲文则既死矣、仲文不能长生、而 陛下独何求之、至谓天赐仙桃药丸、怪妄尤甚、昔伏羲氏王天下、龙马出河、因则其文以画八卦、禹治水时、神龟负文而列于背、因而第之以成九畴、河图洛书、实有此瑞物、泄此万古不传之秘、天不爱道而显之、圣人藉圣人以开示天下、犹之日月星辰之布列、而历数成焉、非虗妄事也、宋真宗获天书于干佑山孙奭进曰、天何言哉、岂有书也、桃必采而得、药人工捣合以成者也、无因而至、桃药有足行耶、天赐之者、有手执而付之耶、 陛下玄修多年矣、一无所得、至今日、左右奸人、逆 陛下悬思妄念、区区桃药、导之长生、理之所无、而玄修之无益可知矣。 陛下又将谓悬刑赏以督率臣下、分理有人、天下无不可治、而玄修无害矣乎、夫人幼而学、无致君泽民异事之学、壮而行、亦无致君泽民殊用之心、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言顺者之未必为道也。即近事观严嵩有一不顺 陛下者乎。昔为贪窃。今为逆本。梁材守官守道。 陛下以为逆者也。历任有声官。九部者至今首称之。虽近日严嵩抄没、百官有惕心焉、无用于积贿求迁、稍自洗涤、然严嵩罢相之后、犹严嵩未相之先而巳。诸臣为严嵩之顺。不为梁材之执。今甚者贪求。未甚者挨日。见称于人者。亦廊庙山林交战热中鹘突依违。苟举故事。洁巳格物任天下重。使社稷灵长终必赖之者。未见其人焉。得非有所牵掣其心。未能纯然精白使然乎。 陛下欲诸臣惟予行而莫逆也、而责之效忠。付之以翼为明听也。又欲其顺吾玄修土木之误。是股肱耳目不为腹心卫也。而自为视听持行之用。有臣如仪衍焉。可以成得志与民由之之业矣。无是理也。 陛下诚知玄修无益。臣之改行民之效尤天下之不安不治由之。翻然悔悟。日视正朝与宰辅九卿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洗数十年道君之误。置其身于尧舜禹汤文武之上。使其臣亦得洗数十年阿君之耻置身与皋夔伊传相后先。明良喜起。都俞吁咈。内之宦官宫妾外之光禄寺厨役锦衣卫恩荫。诸衙门带俸。举凡无事而官亦多矣。上之内仓内库。下之户工部光禄寺诸厂藏。绢粮料珠宝器用木材诸物。多而积于无用。用之非所宜。用亦多矣。诸臣必有为陛下言者。诸臣言之。 陛下行之。此则在 陛下一节省间而巳。京师之一金田野之百金也一节省而国有余用民有葢藏。不知其几也而 陛下何不为之。官有职掌。先年职守之正。职守之全。而未之行。今日职守之废。职守之苟。且因循不认真不尽法。而自以为是。敦本行以端士习。止上纳以清仕途。久任吏将以责成功。练选军士以免召募。驱缁黄游食。使归四民责府州县兼举富教。使成礼俗。复屯塩本色以裕边储均田赋丁差以苏困敝。举天下官之浸渔。将之怯懦吏之为奸刑之无少。姑息焉。必世之仁博厚高明悠远之业。诸臣必有为 陛下言者。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则在 陛下一振作间而巳一振作而百废具举。百弊刬绝。唐虞三代之治。粲然复兴矣。而陛下何不为之节省之。振作之。又非有所劳于 陛下也。九卿总其纲。百职分其绪。抚科按道紏率肃清于其间。 陛下持大纲。稽治要。而责成焉。劳于求贤逸于任用。如天运于上。而四时六气。各得其序。恭巳无为之道也。天地万物为一体。固有之性也。民物熙浃。熏为太和。而 陛下性分中有真乐矣。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道与天通。命由我立。而陛下性分中。有真寿矣。此理之所有可旋至。而立有效者也。若夫服食不终之药遥兴轻举。理之所无者也。理所无而切切然散爵禄、竦精神、玄修求之、悬思凿想、系风捕影、终其身、如斯而巳矣、求之其可得乎、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此天下第一事也。于此不言。更复何言。大臣持禄而外为谀。小臣畏罪而面为顺。 陛下诚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是以昧死竭惓惓为 陛下一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间而天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系焉决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开吴淞江疏【开吴淞江】

  题为修复水利、以济迫切饥民事、禹贡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三吴水利、当浚之使入于海、从古而然也娄江东江系是入海小道、惟吴淞江尽泄太湖之水。由黄浦入海。事起近年以来水利臣旷职不修。抚按亦不留心。惟此督责日至潮泥日有积累。日月继嗣通道填淤。虽水势就下。而无下可为就矣。时遭久塞淞江一水。国计所需。民生攸赖。修之举之不可一日缓也。臣于旧岁十二月。廵历上海县。亲行相视。旋委上海县知县张嵿。率领沿江住居父老。按行故道。量得淤塞。当浚地长该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丈二尺原江面阔三十丈。今议开十五丈。计该用工银七万六千二百二两二钱九分。今以水荒缺秋收。兼之二麦未布。时方春正月之初。米每石价银巳八钱五分矣。饥民动以千百。告求赈济。臣巳计将节年导河夫银。臣本衙门赃罚银两。各仓储米谷并溧阳县乡官史际义出赈济谷二万石率此告济饥民按工给与银米。于今正月初三日。按江故道。兴工挑浚。委松江府同知黄成乐。督率上海县知县张嵿嘉定县知县邵一本分理兴工之中。兼行赈济。千万饥民。稍安戢矣但工程浩大。银两不敷。饥馑频仍。变故叵测。官储民积。计至二月间尽矣。江南四面皆荒。湖广江西有收成。府县又执行闭粜。无从取米。伏望 皇上轸念民饥。当恤吴淞江水道。国计所关。敕下该部酌议量留。苏松常三府漕粮二十万石。准照前 旨。银数改折。凡应天等十一府州县库贮。不拘各院道诸臣项下。无碍赃罚银两。听臣调用。浙江杭嘉湖三府。与苏松常三府。共此太湖之水。吴淞江开则六府均蒙其利塞则六府同受其害其库藏银亦如应天等府。一例取用。彼处饥民。亦听上工就食。吴淞借饥民之力。而故道可通。民借银米之需而荒歉有济。一举两利地方不胜幸甚。

  ○开白茆河疏【开白茆河】

  题为再浚常熟县入海河道、兼行赈济饥民事、臣于正月初三日、开挑吴淞江、巳经题请外、臣于二十七日、廵历常熟县地方、父老人等、纷纷告称本县、白茆河道虽经隆庆二年开挑、止是一线之路、是以隆庆三年、水患不能流泄三吴靠北一带县分。均受其害常熟去吴淞江尚有四日之程。饥民之能赴工于吴淞者。十之一二而巳。若是兴工之中。兼行赈济。一举两利当开白茆。臣旋于二十八日。亲行相视。大验阔者不过四丈水深不过四尺。狭者不及二丈。水深不及三尺。果然浅狭。考之三吴水利。禹贡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今三吴入海之道南止吴淞江。北止白茆河刘家河。居其中。三处而巳刘家河原通达无滞。若止开吴淞而不开挑白茆诚为缺事。难免水患臣又酌计臣先所题请吴淞江工银。尚有余剩可充他用吴淞江河因饥民云集计在二月二十日。前后告成决矣青黄不接。饥民尚苦无处趁食。官发银米赈济势之所必然也。臣思与其空行济饥而无益于后不若仍照吴淞江事例兴工之中。兼行赈济。既有利于目前之饥民。河道开通。且有望今秋之成熟臣巳责令署县事常州府通判姜国华。丈量约长该五千七丈七尺。因旧河道广狭浅深不一。通融牵搭。计该用人夫一百六十四万九千五百三十六工。计该用工银四万一千二百三十八两四钱。一照吴淞江例不取之民。不损之官。止以仓库之积。给之尚可成此一河道也。饥民告济不散不止。臣巳行令县丞夏佐典史锺应亨各分工专督。通判姜国华总行稽察。于二月初九日兴工矣。伏望 皇上轸念饥民当赈。水利当兴。敕下该部、地方幸甚

  ◆议

  兴国县八议

  ○兴国县八议【兴国县议】

  一屯田永乐二年、发军下屯、大造屯田黄册、军民各有定分、诚足兵足食良法也、自是而后、军无耕作之劳、倍收子粒之利、事犹可言、弘治末年、因出清查事例、各军生奸、指邻近居民田。报作巳力开垦。遂增余田名目。查得屯田原一千余。分三十亩。今余田数约六千余亩。当正田三分之一。查得隅都虗粮一千八百石。以田多人少。自国初至今。无一亩一坵开垦民坐都坐里。有虗粮屯军。原不住屯。佃户何利。何取工食。独为之开垦。致有余田若是耶。军田大率间杂民田中。四旁非尽山地。何自开垦。军之余田。乃民之虗粮。册籍巳成。征收日久。小民赔粮。无能辩诉。犹曰往事可诿也。目今军人生奸得惯。沿袭而来。凡屯田系是水冲沙涨。水涸抛荒。往往指邻近田为巳田原有之数一佃其田百端生害。无事则子粒倍收万一花费拖负运兑损数军粮重事。料上司必为追理。又捏讼佃户拖欠巳粮。一年不完。佃户拖害一年不巳。是屯田之为害于民。自有屯至今。无止日也。窃以为请前日之余田。补民田之虗貱。此其善之善者。地次之若于事体无妨。革去军人名目。止此佃田之人。输纳子粒。而其输纳也。或并作于县官。或上之卫所。随宜行之。下之小民无军人之扰上之屯粮无亏欠之累一举无不利焉。第不知于事体何如也。

  一地利、昔人谓江右有可耕之民。而无可耕之地。荆湖有可耕之地。而无可耕之人。葢为荆湖惜其地。为江右惜其民。欲一调停行之也兴国县山地。全无耕垦。姑置勿计。其闲地可田而未垦。及先年为田。近日荒废。里里有之。兼山地耕植。尚可万人。岁入所资。七八万人。绰绰余裕也。访之南贑二府。大槩类兴国。而吉安南昌等府之民。肩摩袂接。地不能尽之使农。贸易不能尽之使商。比比游食他省。是一省民也。此有余地。彼有余民。目亲覩。身亲历。听其固然。而不一均之也可乎。即今吉抚昌广。数府之民。虽亦佃田南贑。然佃田南贑者十之一。游食他省者十之九。葢远去则声不相闻。追关势不相及。一佃南贑之田。南贑人多强之入南贑之籍。可谓曲尽原籍之追捕不能逃新附之差徭不可减一身而三处之役加焉。民之所以乐于舍近。不惮就远。有由然矣。今日若张主有人。凡愿籍南贑者。与之除豁原籍。而又与之批照以固其心。给之无主山地荒田。使不尽佃仆于富户。民争趋之矣。民争趋之。则来者附籍不归。未来者仰慕。不数年间。南贑无余地。村居联络。可以挟制诸巢之寇。吉安等府无余民。衣食不窘。可无为逃流为盗贼之忧。一举而合省之民。均有利焉。是亦抚绥一盛举也。

  一隘所。奉文查议各地方隘官。应否禁革。兴国县先年止设隘长总小甲。无隘官。千百长。不能诘奸缉盗。专一吓骗商民。廵捡官。每年下乡廵查。又往往需索过堡常例。虽卑职自到任以来。痛加禁革。然而深山穷谷。假称盘讦。借口骗人。其弊其害。尚未知其无之否也。且隘所又多。设之无用之地。既非大村可守。其村又非高峻阨塞可据。其险料是先年里老人等。虑有乡兵之扰。奸计以客户充隘长总小甲等役。故亦即比客户。随田耕作。星散。寥寥数人为居之地为之也。此等客户。居税户之庄所。资税户之牛谷。大槩无妻子。无家当。一有警闻。孑孑一身。挈而去尔。有万分之害。无一分之利。尽举革之。无不可者。但隘长总小甲。乡兵之名也。因有此名。遂有此害。御寇诘奸。乡兵之实也。今日不能爱礼以存羊。他日必不能因名而责实。查得寇自雩都来者。牛枙小护二岭势得百二。近岭无人居。当佥近二十余里内居民充乡兵。警报趋守。其余皆无险峻。间有险峻。而旁多岐路。守此出彼。守之无益。再查得寇自宁都来者。入兴国十余里。村名营前。约有四百余家。又一路入兴国二十余里。村名山寮。约有千家。除近县十里。原不附隘所人。村不计。余若方山与白石利蓝田东里多村。惠化东中下都温陂村蓝田西下都长径口村长信里胡家刘□相近二村。恽院燕山相近二村。六处多者有三四百家。少亦近二百家。二百家可起兵二百余人。通前二岭共十一。先年十八隘附近。此十隘者迁之。余八隘除革。即险为隘。则有居高临下之势。即村为隘。人人各顾身家。可无逃避退缩之忧。若夫民心不乐为兵。则在县官加之意。鼓舞之而巳。盘诘骗财。过堡常例。则在县官加之意。禁革之而巳。鼓舞之。严禁之。而又非大警报廵捡不许廵堡非大警报隘所不许盘诘无故不得查点乡兵。无故不得召唤隘长。方无事设此名而若无则地方无扰及有事因此名而责实则地方有赖若谓尽可除革。因噎废食。无其名孰任其事。守望相助之俗。终无可成之日矣。此实心任事之言且无乡兵必资缓急不得力之客兵客兵掳掠之害视贼有甚焉卑职未敢以为然也

  一均赋役、古先圣王、九两定民业、九职厚民生。而其取诸民也。又定为九赋之法。葢别内外远近。多寡轻重。使适相均称也。查得本县官民粮一万三千二百石有奇。自嘉靖三十年。至三十五年岁止派征银八千三百两。三十九年。岁派征银八千九百六十九两。四十年派九千九百零二两。四十一年派九千七百二十六两。四十二年派九千二百零七两。即四十年较先年加银一千六百两嘉靖九年布政司颁额刻石。民粮每石折银五钱八分。四十年每石征银七钱八分五厘。四十一年银七钱六分六厘。四十二年七钱二分三厘。即四十年较先年加银二钱五分。近年役银虽减去瑞金湖陂廵捡司弓兵四十名。雩都胖袄银七十一两。翎毛银一两二钱。举人水手银四两六钱。黄蜡银五两一钱。府柴薪增六名。府皂隶增二名。增府马丁银四十两。增府各斗级一名银十八两。水西驿铺陈一名原六两。今十八两。廪给库子原六名。每名银二十两。今增共八名。每名四十两。先驿馆夫五名。每名三两。今每名十五两。逓运所防夫五名。先每名三两。今每名十二两。又新增铺陈库子银十八两。小溪驿水夫二十名。九牛驿十五名。横浦四十四名。南埜二名。水西十二名。逓运所九十八名。攸镇十一名。今名数如故。银数日增。卑职自到任至今。县民每告称近日赋役日增。民多逃窜。雩都里分。虽少田广粮轻。里甲富实。户户齐足。本县犹以人各私巳。将疑信查户口则各虽五十七里。实则不及一半。嘉靖三十年以前犹四十四里。今止三十四里卑职到任后。极力招徕。今亦止得四十里。其间半里一分二三分里分尚多。通十排年计之。该五百七十人。今止有四百三十二人。其间有有里长而全无甲首者。有有甲首而止存一二户。户止一二人者。以故去县二十里外。行二十里三十里寥寥星居。不及十余家。问其人又多壮无妻。老无子。今日之成丁他日之绝户也人丁雕落。村里荒凉。岭内县分似此。葢绝少也。夫民庶无减于先年。而粮役增焉。犹不可也。乃今民数减前。秋粮徭役则增倍于昔。以粮计。无一亩田。输七八十亩粮有之。以丁计。一丁供三四丁之差有之。满望造册年除豁。县中又以失额不理所诉。其徧有轻重犹甚。奈之何民不穷而盗盗而逃也哉。乃知前日之言皆不得其平而鸣。疾痛则呼父母。穷困则呼天真情率心。间有过当之言。而非全私巳也。窃谓君子大心体天下之物。举凡天下之人。皆不当分为彼此。况在一省一府。自笃近举远之道论之。情尤切也。今后当粮役之先。伏望批行司府。查议清查。各县之丁粮虗实。各县之人户富贫。将各县实征丁粮。并原赋役。委官磨算。要见某县止当尽某县差粮。某县差粮当取某县津贴若干。又某县当津贴某县若干。上下四旁。均齐方正。君子有絜矩之道。而天下之情无不平矣。

  一红站马船、江西均徭平。尽以一条鞭法行之。银止总数役无指名。以此小民得止输正数。较之他省。有一倍再倍三倍十余倍输当者。相远便民良法也。独红站马。又编正户正名。募人自征取。夫募人为利。而来积年趋利人也。少有可投之隙。必生倍取之奸。先年往往以过往繁多。府道院取用。借口倍取。小民不识官府。前后事用百端苦之。今任之募人。前任之募人也。查得吉安南昌等府。此役亦用一条鞭法。南贑独不然。必曰路冲。军门住札。多兵事也。南昌亦有军门廵按三司住札在焉。用度料不减于南贑。南昌正数可足。南贑正数。万无不足之事也。在南昌足。在贑州不足。是则上之人。不能加意裁节而巳。上之人加意裁节。万一事出不可巳势在不可裁。可增加役银。不可编设正户。葢增银小民输官有定额标之。正户募人。得有倚望而垂涎焉。任意贪取。为害深也。马船因有正户正银外、有官吏常例。兵部差人诸费。今红船马船编矣。正户有名矣。止征银官给。禁募人私自征取。量加南京路费。佥人赍解。是亦一条鞭法也。一条鞭。则便民。编正户。势必为害。似当速改。

  一招抚逃民。居官幸值全美县分。安之不使逃流。不幸适当疲困。去者招之使来。将去者抚之使得安集。县官第一事也。即兴国一县论。逃绝户极多。问其故。则虗粮不能貱。重役不能供也。而其去无还心。则拖欠之粮数未除。重役之差银尚在。追征如故。数年并之还之。尤不可也。是以招徕为难。次则富豪之债轴老帖存焉。又其次则先年词讼。或被人诬扯。或自巳细小错悞。案牍存焉。分数多少不同。要皆小民致逃故也。卑职到任而来。查得五十七里半里并不可为里甚多。间行乡落。人烟寥寂村里萧条。耳闻目击。为心恻久矣。查追原业。本县可得行之。债轴磨害。本县得与豁之。其不得自行者。粮役之拖欠。及词讼之未完也。夫虗粮拖负。或非上司得专。若夫未完徭银。无人可取。无次丁可赔。其中经收人告是豫代。原有指赔秤头。今日不得准理。先年案牍。府为多。守廵道次之。其壮者逃。老者死。存被告。无原告。存原被。无干证。完之不能。存之徒开吏胥骗局。瑞尝谓假称逃绝。与除豁。则滋刁猾之效尤。果逃绝不与除豁。则又不能开招徕之新路。当细为酌实。速为蠲除。蠲除酌实。本县得请事。非本县得专也。又今奉文量田。约在五月内可完事。荒田无人承丈者颇多。窃意无业复业之民可即此给之。三年后实有收成。依例报税。收成稀少。则听之。亦复逃流抚穷困急务也。

  一哨官、查得先年原无哨官、有之始自嘉靖三十三年冬季。三十六年夏季停止。四十年冬季复取如故。奉文皆云佥取家道殷实。有武艺之人。一人之身。二端不可兼得。各县止是以殷实之家奉行尔。每一佥点。泣告攀扯。累月日不能定若置之充军徒罪然。问之则曰一季不止七八十两费用。富者变产破家。问所费。则曰处处常例也。本院到任以来。减去不止一半矣。而未尝无也。夫机兵百名。原有百长。三四十名。原有总甲。每一队原有队长。至团营又有把总诸员统之。可事哨官。膏梁子弟。无武艺堪倡导。一季。而更与机兵。心非亲爱。非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也。于操战无分毫之益。各机兵酒食之需各统兵诸员拜见之礼。各衙门人役常例之需。开一骗局不小也。似当裁革。

  一革冗员。有是事。然后是官设焉。先年增设。夫岂无谓也哉。然前后之时事不同。则前后之官员。亦当酌处。兴国县先虽五十七里。近则户籍空悬。民多逃惫。半里一二三分里分为多。先年设清军县丞一员。管粮主簿一员又捕盗主簿一员。典史一员。无所事。四十二年廵按陈某考察日。卑职曾以捕盗事归典史。裁革主簿申详今未示下。查得四十一年刑科侯给事。奏请裁革。四十二年礼科邓给事。奏裁革。欵开一切人浮事者。可兼可并。非冲要而设驿逓。非要害而设廵捡者。皆可裁革。查得兴国无大清军事务主簿一人。清军管粮兼之。事未繁琐。又儒学生员止七十余人。教谕一员。训导一员。似亦冗矣。其一员当裁革。自贑吉二府论。东界宁都东南界雩都。西南界贑县西北太和。西万安。北庐陵。东北永丰。兴国恰居其中。万一诸巢寇发。奸细生焉。各县盘讦之矣。一廵司弓兵三十名。廵捡官小权轻。所济何事。况廵捡百余年以来。住县城不至寨所。徒有廵捡之名。若不生事。无一分之事。弓兵虗受工食。若不生事。了无一分诘盗之劳。夫有一官。则有一官之费若一官不安其分。则又有一官需索之扰。一官之费。分也理也。于民不无所妨。一官需索之扰。时变然也。通弊也。于民则为大害。昔人谓宽一分。民受赐一分。窃谓捕盗责之典史。主簿一员当革。清军并之管粮主簿。县丞一员当革。儒学当革训导一员。衣锦廵捡司廵捡一员。回龙廵捡司廵捡一员。非要害均当裁革。伏乞裁度。

  ◆书

  复熊镜湖军门

  启户部郭一泉尚书

  复欧阳栢庵掌科

  复总督凌洋山

  启刘带川两广军门

  启殷石汀两广军门

  ○复熊镜湖军门【兵事】

  王道长至、拜领华翰、谆谆然地方为念、仰知海滨有赖、十年巨寇、一扫而平不难矣、从前军门、每每不能立有实功实业、其病有二、第一是怕自巳死、第二是怕士卒败、憧憧二念、而其所谓勇往直前者、索然馁矣、能有济乎、广中用兵、见敌便败、全坐士不用命一句、谭二华前后迄无能、执孙子斩宫嫔法、尉缭子半杀士卒行之、正以儿戏将官、骄子士卒、故非一日、万一约束加焉、激而他变、成败观人、百谤随之、是亦畏败之类也。今日之事、果能不蹈前辙矣乎、士卒必用吾命、执事能了了然信之乎。如其不然、良法胜算。无所用之。鲁仲连论田单所以破燕、曰、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夫古人岂欲其死与败哉、道如是也、机如是也、万惟留意、今日之事、惟此为急、若其设伏用间、伐谋击虗、目下舡所宜造、兵所宜募、地利寇情事之不可遥度者。此则先立乎其大之后、一经纶之而巳、无难事也、朝廷公念、桑梓私怀、瑞不胜惓惓、

  ○启户部郭一泉尚书【粮解】

  粮解因有解户、苦被各衙门人掯索。蔡知府改差官解。北解亦然、百姓如出水火、各府县有申请者。生巳令通如蔡知府议行矣。近有官解贵部苦以银不足秤。此误听各衙门胥吏之言耳。我辈奉命而官将于衙门左右之人利。将于闾阎百姓利。公今日破旧担当。利民题目。人心同然。日后得援今日之例。江南受有无尽之福矣。区区咨恳。于此之故。利民利左右。惟公别之。

  ○复欧阳栢庵掌科【治效】

  承谕、圣人无近功速化、今日行之、明日见效、皆伯者诈术之私而巳、此说似矣、实非、孔子言必世后仁、吾三十年迟矣、然为鲁司寇、男女别途、豚羔不饰价、又未有若此速者、是则何为、圣人即此道法、即此至诚、恻怛之心、为之、可以见效于数十年之后、亦可以收效于俄顷之前、必世后仁之中、自有绥来动和之妙、不言其速、而自无不速、犹之男耕女织、数月而后得衣食迟矣、然自此以后、陈陈相因、有余粟、有余布、无速无迟而不得也、以为初言法制未备、圣人亦必有以处之、非坐待至数月也、纵商贾庸工、场圃夫脚、嗣往兴来、莫非王道、亦莫非孔门事业、今人每鄙书生迂腐无用、勇猛能操切吏书仕宦、盛事于世、正以书生知王道之迟、不知王道之速也、假如于今贼临城临村破灭呼吸、乃曰候我去做、务农讲武之法来其可乎、医家急则治其标、治标亦医家正道、而非旁门邪术也、治标与绥来动和作用不同、姑就速化一端言之、富国强兵、陋为伯术、儒者不屑、圣人不富国强兵耶。什一而彻。田猎讲武富国强兵。天下之于圣人莫是过也。谓圣人言义不言利。兵非得巳。天下宁有这等痴圣人。死地圣人耶。自谓我为天德为王道、一谋画一施行、大大小小、求之而不可得说为矣、而又不见其出手为之苟且因循。日挨一日。止是以一件有待不可速做。借口荅人。此天下所以厌儒人迂腐无用。而尊孙吴管晏也。语绝痛快非儒者之言伯以速道误天下儒以迟道误天下其害一而巳矣诈术犹可支持目前。腐儒目前日久俱无用之。世主乐就功利。厌仁义之谈。厌腐儒也。无所倚仗。不得不然也。今日有真圣人出焉。速过孙吴千百。世主无不乐之。乐之非真知德义可尊。而贵也。乐其远在。孙吴之上。富国强兵。见目前也。许鲁斋谓学以养生为本。或者以不知道讥之。借口养生为富积计则谬矣。天下之人死矣亡矣。而后可以为学耶赐不受命货殖。颜子庶乎屡空。未闻颜子听其饿死。不为生道计也。儒者迂远而阔于事情。无所用之。有贼临城。行冠礼者。有一筹不展。抱守忠义。俯首就戮者圣人原无此等道理原无此等忠义也吕祖谦谓莫速于圣人。莫迟于申韩。莫利于圣人。莫钝于申韩。此道此意。知道君子。自可得之。于其速。不于其迟。伯道也。为其迟亦为其速。王道也。天德也。公区区说不免毫厘之差。谬以千里。敬布所见求正。非敢为辩也

  ○复总督凌洋山【琼寇】

  罗旁为门庭之寇二百年矣开府至公、乃能使之入我版图、一鼓而擒。永绝其害。诗云方叔元老、克壮其猷、葢必如此、而后可云猷之壮也。日者湾中窃有大亿于公、自今言之、可谓能中。愚者一得、所恨学疏才窘、有司贺文、惟公运用之妙、揄扬万分、无得其一、为歉为歉、误蒙垂惠、稽首升受、惭感并之、差官回谨致谢私、附转上、琼人不幸三次大举不遇、如公其人、尺寸无得、正尊疏中捐其险以与贼之。谓贼今日亦杀之矣。报尽未尽之贼。兵退而归。大征何用。夫黎岐中处而州县环之。天下事有易于琼州事者乎。部议及丘文庄。要将五指山开十字路。廊庙之上。亦有心公之心者矣。今日得如先年涂兵备名棐者。其人不请一兵。指日指月。版图黎岐。初非难事。何也。威之也。化之也。蚕食之也。可县可所。即县之所之。如今日罗旁事也天下事不可无故发难端亦不可当几自失其会瑞桑梓切情、并附告、

  ○启刘带川两广军门【固本】

  鲁仲连论田单所以破燕、曰、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兵法又云、人皆欲将勇、不知将勇。特兵法中千百之一。言相反而实相通。皆是也。两广韩襄毅王阳明外独推二华。二华不能亲戎马。冐矢石。公骑射绝人。直前倡士。先浙后闽。倭焰炽天。身自当之。经难多虑患熟是公又高出二华之上。十余年巨寇一扫而平。无难事矣。但君子论事。在探其本。君子行事。在养其原。昔人谓元气一虗。百邪袭衣。今日之寇。百邪中之一。若不调摄元阳。壮基固本。外邪今日去。明日又来。今日一邪去。明日别有一邪又至。去邪用发散剂。每发散。元气不免少随发散而动。发散之功。日多。真元之气日薄。医经称急则治其标。然治标之时。未尝不参一二味固本之剂。纵阳气下陷。立可死亡。乌头附子。全治标矣。气苏后。又未尝不汲汲日用和平丸散解酷毒镇元阳也。今日果可荡平。土著吾兵。土著吾民。严贪吏法。起倡率风。除害安民。急事也。窃谓疾急治标。疾缓疾急皆当固本用兵安民并行不悖。如其不然。今年曰急以治标。明年亦曰急以治标。日日发散。其于真元之气何如哉。范云忽感寒疾。恐不预九锡之庆。徐文伯诊视不得巳。如云言治之。翌日果瘳。云喜甚。文伯曰。不足喜也。政恐后不复起耳。越二年果卒。区区意愿公为地方立千百年业。不愿公为一时赫赫功。圣人复起。固本还元。不可易也。

  ○启殷石汀两广军门【琼寇】

  琼二十年来至今、接有海寇之患、百姓苦之、心讼口詈巳谓官司不能抵民一保障矣、然害止濒海地方、日甚一日、年甚一年、今正月突有船、先后分入攻围临高定安万州等城、破文昌乐会、治屯据于中。来来往住、杀掠村市、无人之境、任彼所为、其惨其害、从前以来无有也、平时养兵、迄与不养之时无异宴游击来援、亦既月余矣如斯而巳矣、贼伙数虽多、各伙人数则寡继后至者、将何以御之耶。昔人称为匹夫匹妇复雠、今日之雠屡矣、大矣、复之不可巳矣。明公身当复雠之任。事本因仍。儿戏深入。安刦风声气习、召之而来也、琼民谓府县城池、尚未可保、我民当尽鱼肉于贼、似此景象、言非过忆、明公念及、前后一加意焉、权足为。才足济。无所施而不可矣。琼民延颈需援。不能一日、若止前之为焉、有兵以万无益也、纵有小济。兵退而寇又复来矣。急则治其标。今日所言。安得不□息于今事也所望标中之标事也标中之标且不能矣他尚何望史方斋号称胆不怯贼、事期必行、日者海防失事、咫尺间耳。巳受欺谖。法复宽纵。贼知虗实。官兵效尤。况明公坐镇苍梧。远琼二千里地耶。纵贼骄兵。万方一辙。一诛赏之余而起而人自不行耳作用不同取效自异不可一槩诿也缓则治其本。古法遗意家自为守人自为战道有在焉本中之本休养生息又在守令明公控制二省。艰虞残破。非一地也。时人之论。必曰难为顾彼顾此。不免急东则缓西矣。宰相盐梅舟楫。应四面。初非身历其地为之。普天之下。有行之者。况广之东。广之西。区区耶。诗云。依其在京。侵自阮疆。惟别留念地方。不胜幸甚。

  ◆序

  赠总督府洋山凌公平罗旁序

  ○赠总督府洋山凌公平罗旁序【平罗旁】

  国家统一六合、虽自外声教者、无不欲其入我覆育、生全之中、粤东西、设重臣便宜、以控诸寇、列圣相仍、用此道也、即如罗旁一隅之患耳、跳梁门庭、昔者亦不一剏之、复有今议、开府计二百年、地方廪廪、不殊初日、毋乃覆育之道、讲之有未至、重臣奉行故事、多阔略欤、夫兵武国大事、有七德焉、急在戢兵安民保大定功。不计区区献捷事也。太仓凌洋山公、得命开府、代石汀公之后、奋然曰、罗旁之请、今日亦后时矣、门庭示弱、而我又从而缓之也、可乎、遂申前议、日咨访、夕筹划、诸凡调集兵饷、练选才武、相机肃令、暨分哨道定所往、虽行军故事则然、昔之人有行之、而公益加详慎矣、诗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公其有之、曩公兵备密云、予于湾辱倾葢、一时倚马谈九边事。而公亹亹悬河。曲折显微。罔不条贯。此定论也天下事北难南易公不难其事于边云朔雪之际矣今日之役十万众若运之掌斧金戊所加势如破竹夫岂偶然之故哉公初意、别有所为而不在是也。奏捷之令将行、而县所之请遽上、公之为心为计、具于是矣、方且自计便宜、有命、彻土度方、阨险隘、安置降人、历历善后、皆有成画。非苟言之。实允蹈之。王阳明既克八寨。欲改宾之南丹卫镇其中。事竣而请。当事者认为缓情。因成寝阁。今日有此举有此后悔耶阳明平八寨。而八寨存。公平罗旁而县所设。阳明之于公何如哉。何如哉。夫粤东西事。有缺一指画弃前功者上首功则巳之谓也有因一指画收千万世绩者得其地疆理其地之谓也故予于是役、不以震惊徐方、周程伯为公许、特以彻我疆土、召虎为公德、使若当公之任者惟公之为至今日宁复有徭僮之梗。宁复有年复年兵行之毒巳乎。公之功着在一时、公之功垂及后日、惟公不以久近便不便二其心。是以能为国家计长远。图其大。周书曰。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公之谓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杨澄清通侯参阅

  陈文端公奏疏(疏)

  陈以勤

  ◆疏

  陈谨始之道以隆圣业疏

  披哀献议少裨圣政疏

  ○陈谨始之道以隆圣业疏【谨始十事】

  此疏皆儒者之格言谠论不可易也

  臣尝闻万化之原、出于君身、治道之要、存乎、谨始、易曰正其始万事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书曰王乃初服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所言不同、其意一也、今 陛下绍登宝极、正履其始、上而 天地神灵之所顾属、下而华夷臣庶之所观望、前而 祖宗列圣 九庙之所寄托、后而 圣子神孙万代之所效法、皆于斯时系焉。倘举措云为、一或不谨、则所失岂细故哉、宋臣司马光曰、杨朱见岐途而泣、非虚言也、臣为此惧、乃敢援古证今、条为十事以献、曰定志曰保位、曰畏天、曰法祖、曰爱民、曰崇俭、曰揽权、曰用人、曰接下、曰听言、皆有关于君道之重、而不可不谨诸始者、若夫正心谨学之大要、安内攘外之弘畧、臣且有待而不言也、伏惟 陛下留意幸览焉、

  臣窃惟人君欲有为于天下、其始也、莫先乎定志、故宋臣程颢有言曰、君道之大、惟在明善恶之归、辨忠邪之分、晓然趋道之正、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何者、人君主天下之权势也。富贵尊荣。所自出也。志或不定。则事之感于外者何限。而吾心泛泛然应之靡所适从。凡夫求富贵尊荣者。且将窥其间而以不正之端中之矣。夫心有所中、遂牵引之而不返、其流之獘可胜言哉、臣窃以为 陛下今日之心、涵养于积学之久、如水之澄、如鉴之明、以此为帝为王、固无不可者、但当时万几纷至窥伺甚多。若不先定其志。示人以所向往之实。于治化又安可图也。臣愚过计、惟愿陛下坚持圣志、一意以求太平为主、此志既定、吾心始有用力之地、而念兹在兹、拳拳焉日趋于正、声色不足以乱之、货利不足以夺之、游逸不足以间之、便佞不足以惑之、克之不巳、则志向益纯、所为益力、其致帝王太平之治也何有、此定志之术所当谨于始也、

  天下重器也、得之固难、守之尤难、知其难而畏之、则天位可保而可恃、不知其难而忽之、则负荷恐有未能胜者、故传曰君以为难、易将至矣、君以为易、难将至矣、尝观古之言保位者曰、帝乃在位、曰予临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曰心之忧危如蹈虎尾涉于春冰、诚知夫君位之重、不可忽也、伏愿 陛下俯察此意、不以有位为乐。而惟以保位为难。在闇室屋漏之中、常若议者之居其后、当积日累月之久、不敢顷刻纵其心、毋以一念之逸豫。而贻四海之忧。毋以一时之疏畧。而致千百年之累。民虽安辑也。而常恐其携离。政虽修举也。而常恐其废坠。世虽治安也。而常恐其危乱。如是则可以永保天位。而 国家之祚垂于亿万斯年矣。此保位之难所当谨于始也、

  天人相与之际、流通罔间、事作乎下、象动乎上、不可诬也、在昔成汤顾諟天之民命、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皆能祈天永命、后世称之、彼昏不知、以为天人远不相涉、惟所欲为而莫之惧、及大命既去、悔何及矣、由是言之、天虽高远、日监在下、人君举动以礼。则福祉随臻。一有私僻。则咎殃必至。影响鼓桴。莫喻其捷。可不畏哉。伏愿 陛下深察天道之甚迩、务修德正身以为顺承之实、虽处幽独而常若降鉴之孔昭、虽对臣民而常若在帝之左右、凡发诸念虑、必思曰得无拂于天心乎。凡施诸政事、必思日得无忝于天工乎。一瑞应之见。不以自侈。益懋德以副之。一灾异之临。不以自诿。必引咎以回之。如此则上天孚佑、景福炽昌、其于维新之治、不有光乎、此畏天之诚所当谨于始也、

  治道不必远引前古、其要在于善法当世之成宪而巳、故夏遵禹训、商奉汤典、周守文武之谟烈、何其惓惓不敢忘哉、葢祖宗立业。其更事也详。则其防患也深。其谋虑也远。则其立法也密。故子孙承之。自可以世守而无獘。苟非至于大坏。固未易以更变也。至后世则不然、或自作聪明。狭小制度。或庸昧寡识。蔑弃典章。卒之国无藉焉。何以为治。洪惟我 太祖肇造鸿基、 成祖嗣承大烈、其劳心焦思、垂训立法、以为子孙万世计、至宏远矣、伏愿 陛下思贻谋之深、隆继述之孝、以天下者。 祖宗之天下。必法其所以为治。人民者。 祖宗之人民。必法其所以为养。官爵者。祖宗之建置。不可授之非其人。府库者。 祖宗之蓄藏。不可用之非其道。至于听治之暇。尤望恭取 祖训。置之座右。细加省览。守而勿失。仍申饬中外诸臣、凡有关于成宪者。一切遵守如故。则曩时平治之畧。足为今日守成之规。所谓率繇旧章永无愆矣。此法祖之善所当谨于始也、

  圣王以一身立乎万民之上、能固结其心。而使之无乱者亦惟能保爱之而巳。故禹感皋陶之言、则曰安民则惠黎民怀之、周官大司徒之职、亦曰以保息养万民、可见爱民实为人君之先务。继世之主。率多生长深宫。于民间疾苦。不能尽知。遂使宸虑不经于四方。君门隔绝于万里。冤痛结于民而上不恤。穷愁徧于下而上不闻。不知民犹水也。君犹舟也。水以载舟。亦以覆舟。民以载君。亦以溺君。而可忘情也哉。伏愿陛下重念民为邦本。弘施旷荡之恩、大慰黎氓之望民好安逸也。无工役以苦之。民急衣食也。无暴敛以困之。贪吏非所乐者。黜之以悦其心。法禁非所便者。蠲之以顺其意。而 圣衷尤当念念在民。毋以岩廊之尊。而遗草泽之贱。毋以万乘之安。而忘匹夫之忧。斯薄海内外。均蒙休泽。而民有不欢然戴上者乎。此爱民之心所当谨于始也、

  自古帝王莫不崇尚节俭、故唐尧所居之室、茅茨土阶、大禹菲食、周王卑服、民到于今称之、后世若汉文帝惜露台百金之费、身衣弋绨、足履革舄、宋仁宗见后宫首饰珠玉、辄闭目不视、我 太祖乘舆服御。以铜代金。 成祖所服衣袖。至于敝垢。此岂不知享有四海之富。而顾靳于此。其意或以一钱尺帛。皆出于百姓之膏脂。故不忍妄用焉。相沿至后。此意遂泯。糜费金帛。有如泥沙。毋惑乎上下之积益空。百姓益蹙蹙然苦穷也。伏愿 陛下以此轸念 先帝所司会计帑藏之数。严其出纳仍取弘治以前支费旧籍。一一遵守。而又躬尚俭朴。为天下先。宫室之奉。但仍旧贯。乘舆服食之物。悉加裁省。凡宫中冗聚之人。奇巧之玩无名赐予。无度取索。一切黜而罢之。庶几远近向风。家给人足而天下治矣。此崇俭之意所当谨于始也、

  权柄者。神明之所资也。故当常使在上。而不可使在下。洪范有言惟辟作威、惟辟作福、臣无有作威作福、言政当一统、权不可分也。汉之衰也、元帝移于近嬖、孝成委于臣下、至唐永淳间、悉归宫掖、天子拱手而巳、此所谓倒持太阿而反授人以柄、未有不伤败者矣。宋臣吕公着曰、欲威福之不移。莫若舍巳而从众。众之所是。我则为之。众之所非。我则去之。夫众未有不公。而人君独为天下公议之主。威福将安归也斯言良为有见。伏愿 陛下深玩此意。凡 朝廷有大兴革。人材有大进退、治道有大刑赏。先与诸大臣参详可否。而 陛下方临以日月之明。奋以雷霆之断。躬自裁决而施行。剂量一出于渊衷。咨询不及于近昵。庶几威固于内。权重于外。治天下可运于掌上。又何患焉。此揽权之要所当谨于始也、

  古称明君者惟在辨君子小人而用舍之故。虽唐虞之朝。俊又在官。而所以难壬人者。犹加谨焉。况后世乎。尝观齐桓公始任管仲则兴。后任非其人则替。唐玄宗始任姚宋则治。后任非其人则乱。夫以一人之身。委用不同、而利害悬殊如此。则所关系亦大矣哉。我 太祖尝言用人之道。当知奸良。若知良而不能用。知奸而不能去。则误国自此始。伏愿 陛下以此为鉴、于内外臣工。一一清心以图简照之方。大抵君子多敦实行。小人多托空谈。君子多体国任事。小人多谋身规避君子多面折廷诤。小人多阿谀顺旨。君子多为国荐贤。小人多妨贤病国。由是以观。庶可尽得其情实。夫然后因人而进退之。一则优礼保全。使得毕其靖献之忠。一则深虑曲防。使无容其巧投之术。如此则众贤之途开。羣枉之门塞。而大业可成矣。此用人之方所当谨于始也、

  君臣之分、等诸天地、然天地之气、必交通而后万物可成、君臣之情、必相孚而后理道可立、故帝舜之于大禹曰、臣哉邻哉邻哉臣哉、高宗之于传说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德、其一时相与之气象、何其亲且密也、后世君之于臣。大相隔远。于朝参之外。接见颇疏。遂使经邦之道阙畴咨于大猷。宴安之私。溺偏信于近习。有如昔人所慨者。惟我 祖宗之朝每每召见羣臣。讲论治道。至于大诰首篇。特着君臣同游之训。其意远矣伏愿 陛下笃 体之谊、于退朝之暇、即御便殿、召文武大臣入内、与之亲接、或访以抚夷夏和阴阳之道。或询以进贤退不肖之方。或于簿书之外。命极言民隐。或给笔札。俾疏陈时务。庶几君臣道合。血脉流通。政事举无不当。而世道可登诸理矣。此接下之规所当谨于始也、

  人君以听言为尚、故言路有通塞、天下之治乱系焉、孔子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所以祖宗临御之时、文武军民凡有可言之事、许直至御前陈说、此无他、以人君一身之寡。而应万几之繁。必有所不知。因之寄耳目于言者。且辟而广之。所以图天下之治也。方今更新之始、在台谏诸臣、知必争竭心腹以论天下事、伏愿 陛下大开言路、凡政令之得失、百姓之休戚、羣臣之忠邪、使之皆得直言无隐其言之当者纳之用之。且显擢其人以示劝。其未当而或过讦直者。亦涵容而不加罪。夫以言者上逆龙鳞而犯忌讳。下结仇怨而取祸患。亦何所利哉。其心葢忠于国也。不谅其心而挫折之。则劲气消沮。忠臣杜口。渐渍不闻其过遂以阶乱。岂非大失者乎。此听言之公所当谨于始也

  右臣所言以 陛下英明天纵、加之锐意更新、知皆优为之无难、而臣独怀此区区贪于倾竭不自知其言之谬妄、亦以唐虞成周之君、古之所谓圣人也、而其臣乃以兢业陈谟、抑畏作训、葢恐忽之于微、世必有以受其病、纵之于□、后或无以图其终、故其言不能巳也、臣愚浅劣、固不敢上拟古之贤臣、然欲致 主上于唐虞成周之盛、是臣犬马一念之忠也、窃不自揆、辄敢敷陈、触冒忌讳、倘 陛下不以臣鄙猥常谈或有可取、即留中省览、一一裁而行之、则于 中兴圣业、亦庶几有毛发之助、此实 宗社生灵之幸、不但臣一人受赐而巳、不胜忠爱惓惓不胜感切惶惧之至、

  ○披哀献议少裨圣政疏

  臣惟方今治道休明、朝廷清肃、凡百执事、咸愿竭智尽能、鳃鳃焉惧蹈于旷职之罪、况乎公卿大臣、禄位崇厚、责任异于他人、若但凭借宠荣、优游日月、既不能毕力以兴设便宜、又不能矢谟以翼宣神智、其为旷职孰甚焉、臣备员密勿、几及四年、遭逢 皇上恭巳图治、虚心任人、凡机务之繁、悉委裁于内阁、臣得从诸臣后、窃见 国家大体时用之宜、巳多谋求、而措于行、间有一二因循不饬者、臣颇潜究其畧、区区之怀、不自揣量、亦思与诸臣渐次举之、顾臣年来多病、气血衰残、理当乞身、恐不能待、即欲缄默无复一言而去、则上负恩遇、下乖素心、律以人臣图报之义、岂无愧乎、谨昼营夜度、条为六事、或稽诸方册所载或参以众多之言、实于治体有关、不但虚文塞责而巳、伏乞 圣明加惠垂览、 敕下该部早赐施行、臣不胜大愿、

  一慎擢用、 臣惟爵禄者、天下之砥石、圣王所以励世磨钝、恃有此具而巳、故其低昂之际。不可不慎也臣窃观近年以来、 朝廷所贵重而擢之最优者、岂非吏部司属与科道耶。葢诸部司属计俸蹑级。必荏苒岁时。乃得为两司知府等官。而此三衙门。有数月逾朞。即骤升者。然且谓为外也。多悒悒不得志以去。若京堂员缺。则此三衙门官需次鱼贯而进。其余固不及矣。夫京堂者部院之储。品格崇峻。乃今可以计日月拱手得之。臣故曰 朝廷所贵重者。莫如吏部科道也。然所以贵重之者。非徒以其资地而巳诚以其人也臣考前志称吏部郎宜得整风俗。理人伦者。而台谏之选。尤称华要。往往名卿硕辅由此焉出。今制每遇三衙门乏人。则于内外相应官员。慎简以充。其余乃授诸部寺属。至诸部寺属有贤声者。又罗而致之三衙门中。是三衙门者。所拔于诸司之秀也。其擢之最优。葢即古者超迁以待俊才之意。又非不善也。所可议者。以俊才待之。而或不尽得其当耳。即以臣历官所覩记。其出自三衙门者。固多以英硕致身枢要、然夤缘速化而招物议者。葢亦不少。亦有始焉蒙被殊擢。及临事任以为不副而姑斥焉者。夫此一人也。既以才美而进之。旋以趋竞而斥之。且不靳殊擢于前。而复难其任使于后。此其故何耶。葢由于识拔之不精。而所养者不必皆所用也。方诸臣之膺是任也。多自谓高华可躐至。惟思累日以取贵。积久以待迁而司铨柄者。亦但纪录年劳。量为升转。其称职与否。有不暇尽论者焉。此套相袭。视为故常。数十年来。未之有改。至如科中内外间升一节。尤为亡谓。夫使其当留也。虽数十人连升京堂而非滥。其不当留也。虽数十人连升外寮而非屈。今顾以定法绳之。殆非为官择人之意也。书曰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若今之优擢此三衙门者。岂尽所谓其人者哉。陆贽有言、居常则宠遇太厚、有急则备位不充、如此则何以压服诸臣之心。而使无积薪之叹乎。今欲旷然一矫前弊。莫若畧去资地止论才望不以累日积久为贤能。惟以任官称职为差等。四衙门资品与各衙门等而地望异故欲轻之而其地不能欲重之而其人未当不若与各衙资品同者均迁迭入但论才望唐宋皆如是也此后遇三衙门有缺。既择人以处之。又必时时探其行能。阅其议论。其优游循默。低回庸众间者。亦只照常推补。不必过为旌别惟察其方正修洁。有宏猷远识。将来可以胜大事者。乃留为四司郎中给事中及京畿提学巡按御史候京堂员缺简而推之。所任愈重。则所择愈精。然后寻常尺寸之才。不得争驰竞进、而澄汰之后。斌斌乎皆天下之选矣。以此而膺不次之恩。居显膴之任。之者无异议。居之者无愧容。且令 国家常得真才而使之。岂不盛哉。至于诸部寺属。其间多有志行伟然。在本衙门称为特出。及南京科道各省藩臬中。亦有令闻嘉绩。人所共推毂者。合无一体搜访遇京堂缺每岁间擢数人庶几内外贤才。网络不遗。百司庶府。孰不踊跃自奋。求无负于明时。而官人之典。亦公平正大。不至有所偏重矣。是诚新美治道之一助也、伏乞 圣裁、

  一酌久任 臣惟久任之法。其来巳远。在今日凡内外臣工。均宜仿而行之。而施于郡县守令。尤为至切。葢守令者。亲民之官。其职专。其务剧。不可仓卒而效功者也。今之仕者。各偷为一切。因循觊迁。孰肯尽心于政教科条。为数世利者。故每视官职如传舍。视其民如胡越。循良善治。卒不可复、势使然也。左雄谓吏数变易。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化。以臣观之。实为至论葢自隆庆元年以来、建议之臣、多及于此、比见吏部于抚按保留官。往往增秩加俸。仍令任郡县如故。是久任之法。亦畧巳修举矣。或者谓所保留官。在知府则惟行于一隅。而不徧于天下。在州县则惟行于举贡。而不及于进士。不及今斟酌而推广之。未可以言法之备也。夫郡守县令。民之师帅。厥任惟均。且立贤无类。进士举贡何择焉。今或久于州县不久于府。久于贡举。不久于进士。非政体也。然欲行久任而不议官秩。酬其劳勚。即圣人与居。不能驱之使安于职。何则。人情无所望而为善者无几也。久次不迁与奖励久任丰采自异其余非悬爵赏以激发其心。使奔走于功名之会。则郁郁不平之意生于中其职且将懈弛而堕于事。如是而责其治理诚难矣。臣谓方今之务。宜通计天下府州县官。无论进士举贡。一体待遇。即于循资推调之中。间行久任超升之法。所谓久任者。非必人尽久也。第举其声名藉甚者。以风其余而巳。假如一时郡县有习常慢令。黩货残民者。即数月觉露。亦必以峻法处之。其官箴不失。而未尝有卓越之誉者。仍照常三年迁转。惟择其约巳爱民。有异政在人耳目。课为一方最者。比及大计羣吏之期。各抚按官疏名以闻。本部又按采舆论。综核名实。如果不谬所举。请玺书褒励。谕令久任。勿更转徙其任。亦不必限之九年也。大率以六年为则。知府即升内寺少卿。各省参政。知州即升郎中佥事。知县即取为左右给事中。实授御史。即左右缺少。仍补给事中。随授以应得敕命。其佐贰官。果有廉谨敏干治行殊常者。俱候六年。一体超升。如此则为吏者皆安官乐职。计虑长远。不屑屑于旦暮可称之功且其劳之虽久。擢之亦异。人孰不愿竭忠尽力。务治其业。以蒙上之知遇也哉。臣见所拔用者。不过数十人。而天下郡吏。莫不争自洗濯。精白乃心以承休德矣。行之不过数十年。而天下之贤守令。蒸蒸然布满郡邑矣。夫守令称职。则主德宣。恩泽流。百姓皆乐其所。而无愁叹怨恨之声。当今治平第一义恐无以易此。再照郡县官既巳久任。则缺之待补者必多。臣以为职任相若者则改之。闲散无事者则虚之。遗逸可录。悉加搜罗。大材可惜。不轻摈弃。是在铨曹一调剂消息之。而何患乎官之不充。法之不行也。伏乞 圣裁、

  一处赃吏 臣惟 朝廷设守令之官。所以安民。故必廉洁者。膺非常之赏。贪墨者。蒙不可宥之诛。然后长吏兴行。而黎庶获以安业。何也。中人之情。高官厚禄。可以动之。至其不肖者。赏之亦不能劝。则必尽法绳之。而后有所惩。所谓赃吏是巳。汉制以六条察守令。而侵渔百姓聚敛为奸者居其首。顺帝时遣使察贪污有罪者刺史二千石驿马上之。墨绶以下辄自收举。法至严也。我 祖宗朝综核吏治。于枉法受赇者。宪典最重。嗣后稍从姑息。人心怠玩。遂至廉隅磨缺。名检堕失。寖以成风。不可禁制。故先臣何塘谓受赇满贯以上。宜籍没其资产。近日大学士张居正亦谓将赃私严行追并。其言皆深切时务之要。臣窃见比来仕路虽稍稍改易流习。而穷乡下邑。吏之纵恣自若。其行如盗跖。其欲如饕餮剥民之财。罄于锱铢各抚按官耳目委诸下寮。多为所欺蒙、不即擿发。即有败露者。又以宽纾容隐为良。曲意回护以树私恩其载在考语及奏効疏中。未尽其什一。吏部据其词而议惩创之。轻者改调。或升王府官属。重者褫其职任。如此而巳。其有赃私狼籍。众所共愤者。乃请旨提问。宋待士大夫极有礼然艺祖之制凡赃吏必诛无赦国初常于法外施刑诚痛恨之也所司竟羁縻日月。照常归结。刓法以容奸。臣诚不知其可也。且赃吏之愿。非在于为名也。其始也。以井市狙狯之行。冒膺名秩。即垂涎民之所有。欲以自润及其囊槖既充。溪壑巳满。不幸而致败罢官。乃其所甘心者。方且觅良田美宅。扬扬自谓得计。而人亦以其居官致富。目为雄杰矣。今欲禁赃吏而止于罢官是徒辱之以区区之名控之以不足揣之爵禄而其非道所获者不能损其毫毛安得不掉臂而乐去也夫以贪残之徒。漏网 圣朝者。不知其几。即败露禠职。又竟堕其策中。至其甚者。得从吏讯。可谓尽法矣乃复夤缘以脱。然则百姓之愤何为而泄国之纪纲何为而振。无惑乎宠赂日章。而清白不着也。合无申饬抚按官。亦须抚按得人凡所属有司。悉心廉访。果有不自砥砺。侵害下民者。或径自拏问。或参奏处治。吏部更加裁酌。如系昏庸无知。利归旁侧者。姑照常罢官。但是入巳赃私不徒论罢。必如数追出助边。轻者追完放归。重者仍依律问断。即撄木索。受笞辱。亦不足惜。或谓是举颇伤操切。非所以明厚。臣切思此辈贪婪。多以暴虐济之。自常俸外。皆是朘削膏血。民之贫羸孤弱者往往捐妻卖子。殒命棰械。以应其求。葢切齿腐心。欲传刃其腹中久矣。此之重处。所谓今而后得反之也。宋臣范仲淹尝言一家哭何如一路哭。意亦如此。臣谓此法果行。则人皆恐恐然畏刑之及。而敛其手足不敢辄犯。天下疲民。得以湔洗疮痡。沐浴膏润。太平之美。可日月异矣。夫久任。则中材者有所慕于前。而乐于尽职。追赃。则不肖者有所畏于后。而不敢为非。臣之二议。所宜并举。而实以相济者也。伏乞 圣裁、

  一广用人 臣惟 国家以科贡两途。选举贤才。搜罗之法。最为详密。然执此而曰尽天下之人则未也葢今之所取。第一文学高等进者耳。若夫豪杰之士。拘于文而不能自达者。岂尽无哉。尝考汉制既以孝廉贤良茂材明经取士。而六郡良家子。多用材力为官。又尝下诏求跅弛非常之士。唐宋自制策进士外又许大臣辟召。与诸色人等荐举。意天下人才甚多。文章经术之事。不足以笼络豪杰。故博求而引用之。如此亟也。夫贤士大夫守道执义。习先圣之术。明当世之务。进则为王国之桢。退则有老死牖下而巳。豪杰之士则不然。其中固有椎鲁少文。雅负干局者。胆畧绝世。力敌千人者。有谙晓兵事。知韬畧钤束者。陈文端于高张诸公间作相推为厚重其议论英爽乃尔可见先朝之盛有论辩纵横。可使绝域者。此等之人。何代不有。朝廷能用之。亦肯尽心出力。自见其所长。不用之。则或托迹于畎亩屠酤商贾医卜之间。有所蓄焉而思动。自古大臣为国长虑者当平居时常欲加意收拾之使其抑心下气顾藉而不敢发大难之端。脱或忽畧不图。即不幸一旦有事。辄圜视乘衅而起。横戈一呼。羣然啸聚。其流毒溃裂四出。非日月可扫除者。先臣丘浚所云在中国则为盗贼主谋。在外境则为夷狄効力。大率皆此辈为之也。当今之时。前所谓豪杰。往往而有。山之东西。河之南北。及关中徐沛之间尤甚。御之不得其道。则奸雄多自出此。见今颇有椎埋鼓铸。武断乡曲。招纳亡命。蔑视州县。如古大侠郭解剧孟之流。且其自以仕进无阶。居尝怏怏。如鹰隼騠駃。不能忘飞扬奔骛也。夫当治平之世。而其萌芽巳渐露矣。加以四方凶旱。民愁无聊。或至弄兵假符。此辈相率攘臂其间。左提而右挈之。则贻祸必非小小。于此而欲为之计。其犹有及乎。臣愚切思此辈其心亦颇效用当世。特不能由文墨以进。又惧上官为约束苦之故宁死沟壑而不忍就。方今疆场绎骚。爪牙缺乏之际。何惜升斗之禄。不笼取而用之。请令各抚按官多方采访。果有知边情善骑射及膂力技能绝人。可以应明诏塞厚望者。录名以闻。多者举十数人。少者五六人。务在摭实。不得徒任耳目。苟应文具。该部又于其中核实用之。如试有显效。则举主随加禄秩。以酬奖之。其或缪滥偾事。举主依律科罪。以示惩戒。行之数年。则枭俊勍敌之士。辐辏而出于此途。将来必有能为 朝廷立功名。攘夷狄者。是 国家于科贡两途外。又有得人之利。即万一有豪猾狂逞之形。亦藉此可以潜消而预制之。是亦司国论者所宜虑及也伏乞 圣裁、

  一练民兵 尝考民兵、即古寓兵于农之意。而行之畿甸为最急。葢京师去塞垣甚逼。万一有虏警。则都城戒严。非多立声援。无以镇定人心。臣忆元年秋虏犯永平、势将西窥滦河。羽檄日且数至、臣曾与兵部臣议调兵入援、兵部臣默然无以应也、久乃曰无兵奈何、当是时臣心窃危之、年来极虑博访、因得练民兵可以入援一节、甚为得策、请试言其槩、葢直隶八府。古幽异地。其人沉鸷健悍。慷慨多材力。臣往闻河间保定等处。民皆团聚为社。分曹角艺。日悬弓矢。驰猎为乐。大抵勇敢善骑射。其天性然也。今诚立法拣择。自可用以拥卫京师。但恐处置失宜。千民不能无所患苦。而精锐□未必罗致。亦为无益。臣以为苟欲无扰民之害。而又得精锐之用。其道在编佥不滥。训习以时。委之利以得其心而巳。请敕下巡抚令其督兵备官分饬郡县有司。畧仿成周因田赋出军之制总计户籍若干。除汰去老弱与单丁不用外。其年力精壮者。如父子三人。报其子一人。兄弟三人、报其弟一人。即州与大县计之。大约可得兵千六百人。小县可得千人。每处兵分为二军、以其半为正兵。半为奇兵。即于编佥时、取其武勇善技艺者。充奇兵之数。次者为正兵。皆登名尺籍。呈送巡抚兵备稽查。操练之期。定于秋防后农事之隙。每年不过三月。月不过三次。纪律一仿军中。委知兵将领一二员教习之。操练既毕。即令归农。无使有数聚之扰。凡其收隶尺籍者。将平日杂徭役。悉与蠲除。仍免本身丁粮一钱。每年自操练外。不得有丝毫差遣。夫一钱乃最下之丁。木不妨编泒头役。于官既无所损。而为兵者又得优免以苏其困。无别役以妨其业。谁不踊跃应命者。且其用之为兵。而萃于行阵。不用之为农。而散于田里。葢不费廪粟。不衣库帛。而隐然足恃为保障。是官民两便之道也。至于郡县、既巳奉行之后。该道兵备官仍岁终亲历各府调各州县兵至府。验其将卒有勤惰。武备有生熟者。大行赏罚以为惩劝。数年之后。兵皆精练。即地方盗贼启衅。各兵足为防御。至于都城脱有警。本兵奏请征发。以符契下之巡抚。巡抚下兵备等官。除正兵留以城守。将奇兵尽数调至各府各府汇为几军。每军以一大将领之。通稽八府。可得劲卒数十万。驰赴近京要地。以为声援。所以壮国威。固根本。永持治安之策。无出于此者。昔宋仁宗时籍河北强壮。拣为义勇。寇至则翔集赴援。至孝宗时陈俊卿奏民家三丁取一。教之战阵。屯据要害。待敌至以壮声势。今欲点集民兵。胡不引前事一观之也。或谓兵既拣择。当给以衣装器械。至操练时。不可不悬赏以劝。今须预为料理。臣查得近日御史清出畿内勋戚土地甚多。岁有租银。真保一镇。各山口撤兵后。既有老家军守之。又添设民壮同守。每名编银三两有奇。似为无用。其它尚有类此可取者。合无令各巡抚一并勘议征银在官。专备民兵之供费。伏乞 圣裁、

  一重农谷 臣闻农者天下之本、谷者民之大命、乃帝王之先务也、我 祖宗立极定制、尤惓惓加意于此、宣德成化间、常命各省布政司、增设参政一员、所属府州县、增设同知一员、县丞等官、专治农事、及预备仓籴谷赈济、着令详明所为爱悯元元、计安四海之道甚备、奈何法久玩弛、从政者率视为迂阔而不谈、百年以来、末利太炽、民心摇惑、游惰成习、田多汗莱、数口之家、室无余蓄、重以急政横敛、愈不堪命、岁稍不登、狼顾莫救、弱者转瘠沟壑、积悍之众、奋臂起而为盗、葢由劝课不行。贮积无策以至于此。所关系非细事也。臣窃虑此以为方今之务、亟宜责成各该巡抚、令查原设参政有无、俱各坐委一员、仍以屯田水利佥事、似宜即于抚臣或本道带菅田等增其职掌、共领农事、府州县除掌印外、其佐贰官、亦各查原设有无、即委定一员分理、当无事时、两司官分行郡县。禁戢游民。招徕流徙。田地抛荒者。募农开垦。陂塘渠堰。有侵没湮塞者。悉查出浚导。使水潦得以决泻。旱干有潴积。及屇农期。则趣有司躬临疆畔。勉其穑事。平徭薄赋。稍纾其力。或有牛种不敷者。官量给与。以寓优恤补助之意。如此则农夫日服其畴。而逋逃者鲜矣。夫民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未有农事举而民不充衍者也。若积谷一节、近日申明甚严、但有司多视罚锾之入为巳应得。往往取充私橐。不肯尽数籴买。或偶因他事罚谷贮仓。不过十之一二。徒应文具耳。及遇年饥民困。仓谷告竭。然后皇皇请处。卒无以相恤。苏轼所谓小人浅见不为君父惜民。类皆如此。非一大振饬之。则民之苏息。尚未可期。今犹有言积谷之害者曰。计数取盈。则狱讼繁兴。湖南宽乡。则无积于谷。夫天下岂皆湖南。而不积谷果自可以无讼耶此皆饰说以挠成事者也。至于各处乡村。宜随其远近。畧仿隋唐遗意皆设立义仓。遇丰岁则每粮一石。令加纳五升。总计粮若干。得谷若干。葢不必多取。即可分给为各仓之本。有本则可以取息。有息则可以济民。又于每仓□一有物力人户。充义仓甲头。以司收放。仍一二年一换。勿令偏累。其它谨葢藏以虞腐败。严稽验以防侵欺。禁别用以耗本息。考虚实以行赏罚。皆一一具为擘画。而蓄积有不足恃者。臣不信矣。凡此皆须二司官率属行之。而巡抚时时察其废弛。论奏重惩。岁终具农谷登耗敛散之数送户部照对。仍乞敕吏部于大臣中采其高识远见。能为 国立事者。为户部侍郎。居中调度。如古兼判大司农故事。以总摄各巡抚等官。岁加黜陟。行之数年。可望廪庾皆满。家给人足。水旱盗贼不足为虞。富安天下之术也。再照农谷之事至为繁细、一应不周、反致扰害于民、臣愚心能知之、口且不能悉数之、况能徧以疏举、若夫博询详议、期于事体精密、可为万世长利、是在该部臣留意而巳、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张王治无近参阅

  高文端公文集(疏 议)

  高仪

  ◆疏

  遵遗诏会议郊社诸典礼及祔葬祔享之制疏

  议放宫女疏

  议覆荣藩朝见宴待礼节疏

  议亲政事疏

  议玉芝宫祀典疏

  议停买玉石疏

  议革光禄积弊疏

  ○遵遗诏会议郊社诸典礼及祔葬祔享之制疏【祀典升祔】

  一郊祀之礼、谨考国初建圜丘于钟山之阳、用冬至祀天、以日月星辰太岁从祀、建方丘于钟山之阴、用夏至祀地、以岳镇海渎从祀、俱奉 仁祖淳皇帝配又筑朝日坛于城东、夕月坛于城西、用春秋分行事夕月亦以星辰从祀、俱不奉配、洪武十年始定合祀之制、每岁正月择日行于大祀殿、三十二年更奉 太祖高皇帝配、永乐十八年北京大祀殿成行礼如前仪洪熙元年、增奉 成祖文皇帝并配、嘉靖九年、始建圜丘于南郊、冬至祀天、以日月星辰风云雷雨从祀、建方泽于北郊、夏至祀地、以岳镇海渎 陵寝诸山从祀、俱奉 太祖高皇帝配、又建朝日坛于东郊、以春分祭日、无从位建夕月坛于西郊、以秋分祭月、亦以星辰从祀、俱不奉配、臣等议以为天地分祀、昉于周礼圜丘方丘之文、自汉以来、历代分合不常、诸儒议论不一、我 太祖定鼎之初、与一时儒臣斟酌考订、首建分祀之礼其后因感齐居阴雨、始改合祀、至我 皇考大行皇帝、仍建四郊、如洪武初年之制、葢 太祖始分而后合、 皇考改合而为分。然 皇考之更制。即 太祖之初制也。今分祀巳久、似难纷更。宜照例南北二郊于冬夏至日恭请圣驾亲诣致祭。仍奉 太祖高皇帝配。其东郊以甲丙戊庚壬年、西郊以丑辰未戌年、圣驾亲祭、余岁遣官代行、其太岁仍于岁暮孟春、遣官专祭、至如天神地祇。巳从祀南北郊。其仲秋神祗坛之祀。不宜复举。一祈谷之礼、谨考 祖宗朝、原无祈谷之礼、惟郊外籍田有先农坛、国初每岁仲春上戊日、圣驾亲祭先农、遂耕籍田、永乐后惟遇 列圣登极之始、仅一举行、其它岁遣顺天府官代、嘉靖九年始以孟春上辛日行祈谷礼于大祀殿、十年以启蛰日改行于圜丘、十八年又改行于禁内之玄极宝殿、遂为定例、而先农之礼亦不废、臣等谨议礼称元日祈谷于上帝、其详亦不可考、我国家先农之祭。葢即祈谷之遗意。自 皇考俯纳言官之请。肇举此典。夫既祭先农。复云祈谷。二祀并行于仲春。不无烦数。且玄极宝殿。当禁严之地。而使百官陪祀。宵分出入。事体深有未安。臣等窃以为宜罢祈谷之礼。止于先农坛行事为当。恭遇 圣主登极。则亲祀先农。并行耕籍礼。其余每岁仲春、仍遣顺天府官代行、庶合 祖宗旧典、一大享之礼、谨考祖宗朝、原无大享之礼、嘉靖十七年、我 皇考举明堂大典、以季秋享 上帝、奉 睿宗献皇帝配、寻乃撤大祀殿、改建大享殿然每岁惟于禁内之玄极宝殿遣官行礼以为常、亦未尝于郊坛亲祭也。臣等谨议明堂大享。虽称古制。而制度之详。亦不可考见。 皇考肇举此祀。此一时□以义起不可为常制无 追崇 睿宗以昭严父配天之孝但自 皇考视 睿宗。则 睿宗为严父。自 皇上视 睿宗则 睿宗为皇祖。若以今日仍奉 睿宗配帝似于周人宗祀文王于明堂之义不甚相协恐非所以妥 睿宗之灵。而安 皇考之心也。故臣等以为大享之礼可罢。一社稷之礼、谨考国初建太社大稷、异坛同壝、以勾龙后稷配、洪武十年、改建同坛同壝、罢勾龙后稷、配以 仁祖、三十一年更奉 太祖配、永乐中北京坛成、位置如故、洪熙间又奉 成祖配、嘉靖九年遵复初制、以勾龙后稷配、十年复于西苑隙地垦田树谷、建帝社帝稷二坛、每岁以仲春秋上戊次日行祈报礼、臣等谨议天子社以祭五土之祗。稷以祭五谷之神。名曰太社太稷。而帝社稷之名。则自古及 祖宗朝皆无之。岂本于所谓王社耶国初太社稷之建、悉遵古礼。而 皇考仍以勾龙后稷配。实合 太祖初制无容别议。至于帝社稷之祭。不无嫌于烦数。臣等窃以为止宜照旧奉太社太稷之祭。其帝社帝稷宜罢勿举。一 陵葬庙祔之礼、谨考我国家自 宣宗以前、 陵寝合葬、皆止一后、至 谷陵则二后同祔葬、 茂陵则三后同祔葬、若 太庙祔享。则惟一帝一后。又后惟元配。始得升祔。恭惟 孝洁皇后为皇考大行皇帝元配、礼应合葬 永陵、祔享 □庙先年神主回京时、本部曾请祔享、以其时未有本室暂祔奉慈殿侧以俟。 孝烈皇后虽曾正位中宫。然非元配。先年升祔时以□处祧庙议论甚多今先巳祔庙。又奉 孝洁皇后同祔。则二后并配。非 祖宗旧制。若因 孝烈皇后先祔。而遂使孝洁皇后不得升祔。则舍元配而祔继配亦非 祖宗旧制。况 孝洁皇后宜祔之礼 皇考先年巳有钦依。近日复有遗命。臣等窃以为 皇考大行皇帝升祔太庙之时。宜请 孝洁皇后祔享。而移奉 孝烈皇后于别所。仍于 大行皇帝发引之先迁奉 孝洁皇后梓宫于 永陵。与 圣母梓宫同日祔葬。孝烈皇后既巳祔葬。似当以次列祔。其 孝洁皇后孝烈皇后尊谥。乞敕臣等撰拟议文奏进荐上册宝。庶几名分正而典礼全矣。

  ○议放宫女疏【释放宫女】

  看得浙江道监察御史凌儒、题称 先帝选取宫人、所积不下数千余人、 皇上两次释放、数百余名、但潜从中出、复多老病、以致号呼道傍、漫无所归、其幽在深宫者、尚属数多、乞要通将在内宫人姓名籍贯照册稽查、预行父母兄弟之家、先期以待、仍差各该衙门、逐一拣选、除衰老无依者、咸与收留、其余悉皆放出、愿归乡井、愿有室家者、各听一节、为照宫闱严肃。清朝盛事长门幽怨。自古所矜。查得先该廵按浙江监察御史王得春、条陈乞要释放宫女、任求伉俪该本部复议宫中人数、间有曾经 先帝御幸者、例不外放、至于老成晓事。或自巳不愿告出者。俱合照旧存留。其衰耄病废、及轻佻儇薄、不堪奉事之辈、即今酌量放出、巳经题奉钦依外、今御史凌儒因见释放数少、存留数多、其放出者、处未得所、号呼道傍、而被留者、幽闭深宫、不无愁怨、是以复有此论、无非仰赞 皇仁、推广德政之意但欲本部查数先行父母兄弟之家到京收领。则节次拣选宫人。为数颇多。中间老少存殁。及见今供事与否。事在中禁本部皆无可考。若止据其节年被选之家。预令人人候领。恐应否放出。尚未可知。似难一槩拘集。所据。本官具论前因、相应酌议题请、合候命下、本部先行司礼监备查见在宫人若干、除曾经 先帝御幸、与衰老无依不愿告出者、仍照旧存留外、其余充备内庭使令之数如巳足用、凡若老若幼与轻佻不堪者、尽数查出、将各姓名贯址一一开送本部、臣等立为限期、移文各原籍官司、查其见有父母兄弟亲属者、令其赍执本部原给帖文、前来伺候、本部转行该监照名发出、俾各认识无异、着令具领回还、听其从便适嫁、如无亲属来领者、本部将名数开付五城廵视御史、令其出示军民人等、如有身家无碍、未娶妻室之人、情愿婚配者、许其告领逐一查审结勘是的、类行该监照数发出各给与为妻、其查审及给发之时、各御史务要亲自用心稽察毋得容令无籍之徒、冐伪领去、致使失所、给发之日、本部仍委司官一员一同查验、疏上奉旨宫女不多罢不行庶以仰承朝廷推行仁政至意、

  ○议覆荣藩朝见宴待礼节疏【藩府朝参宴待礼节】

  仪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内府抄出、荣王载墐奏前事、奉 圣旨礼部知道、钦  该礼科参详通抄到部送司、查得大明会典、凡庆贺正旦王冕服、文武百官朝服、四拜、致词、又四拜、凡冬至王寿日礼同、又一欵、正旦王拜天地后、即诣 祖庙行礼毕、升正殿出使官便服行四拜礼、文武官具服行八拜礼、又一欵、凡王之国、所过州县文武官迎接便服行四拜礼、又一欵、大宴礼仪、设王座于存心殿、设文官四品以上座次于殿内、五品以下座次于两廊、常宴礼仪同、又一欵、洪武二十五年、令王府筵宴、按察司佥事入殿座于长史之上、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荣王奏乞申明各官朝见待宴礼制、大约有三、其一谓庆贺之礼、守廵等道、府卫县等官、俱系守土官员应具朝服致词行礼、今知府不具朝服、不肯致词、要同使臣一体行礼以致争辩乖制、其一谓本府旧规、廵抚廵按出廵到府、便服四拜、设宴于殿、以陪待之、守廵兵备道初任到府、便服朝见、令长吏承奉陪至承奉司待宴、今司府之官、每欲责以殿宴之礼。少拂其意。则或托避不朝。或入府不拜。或宴赐不受。王之以致禄米等项任其颠倒迟留、为禄米等项耳今欲仍照本府先王旧规、遣官待宴、其一谓守廵初任相见之仪、朝服便服、训典未载、因而比照经过州县迎接王用朝服事例、以见其当用朝服各一节、为照王国之礼、载在会典、巳为明备、惟本土官员。初任朝见。用何服色。原无事例。然朝廷之上。止是三大节庆贺。及颁诏传制等项大礼。百官方具朝服。其余升迁行取初到朝见。并无用朝服之例。即如王封之国。会典明开所过州县文武官迎接便服行礼。今荣王乃称经过州县官用朝服迎接。以见本土官当用朝服。既不免引用讹谬、而举朝廷所不用之例。以求行于王国。又不免倒置失伦。且守廵兵备。或系四品以上官。或系按察佥事。会典明开当宴殿内。今荣王乃自谓祖先庄王。曾宴于承奉司。而遂欲执为定礼。又非尊国典而奉旧制也。既经该科参出、相应申明题请、今后王国之礼、合无悉照大明会典、凡遇正旦冬至王寿日、出使官便服四拜、本土官朝服八拜、知府不得槩与使臣同礼。其大宴常宴。四品以上官。及按察司佥事。俱宴于殿内。五品以下官。宴于两廊。不得仍前宴于承奉司。以违典制。本土各官。初任朝见。既不当用朝服。又难剏用公服。应用锦绣常服为宜。

  ○议亲政事疏【御朝面奏】

  仪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节于礼科抄出礼科都给事中王之垣等题前事、又该吏科右给事中温纯、题为恳乞圣明、亟图览本顾问之要、以隆交泰事、又该兵科给事中宋良佐、题为摘陈圣明缺政、恳乞宸断锐行、以励人心、以隆治安事、又该云南道监察御史王圻、题为圣孝吉除、请稽 祖制、修召对之旷仪复午朝之旧典、上光帝业、下释羣疑事、又该工科左给中龙光题为恳乞圣明端治体以弘圣政、以隆圣化事、俱奉 圣旨、礼部知道、通抄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礼科都给事中王之垣等、 称本科职掌章奏、通详诸臣献议、惟延访一事。最为切要。欲乞修复 祖宗。及 先帝旧规。时御便殿。召宰辅王臣。访论治道。至于章疏。请命内阁辅臣分别另呈圣览、附以简明说帖。讲后面陈。其九卿大臣。许随内阁面议请 旨。仍令台谏之臣随之。或命通政司鸿胪寺量裁常套繁文。或复午朝之制。吏科右给事中温纯题乞勤顾问览章奏、或召阁臣、或召部院诸臣。面议时务兵科给事中宋良佐、题称三事、其一请召见大臣、其二请亲览章奏、其三请听从谏言、而终之以励精之说、云南道监察御史王圻、题请修召对之旷仪复午朝之旧典、仍乞将章奏一二紧要者。日于文华殿商确批行机务一二重大者。日于蚤朝时亲传德音。工科左给事中龙光题称三事、一曰慎动、二曰内省、三曰延访、以上各疏、如听谏慎动内省等项、事关君德者、惟在圣明留念、特加儆惕、即可下副羣臣之望、及常朝仪节、午朝旧制、一时遽难改复者、俟当次第酌处、臣等俱未敢赘议、至于亲览章奏。及延访治道二事。则前此台谏。言之者不下数十人。本部题覆者巳经三四次。向以 皇上时在谅闇。尚冀有待。而今禫制巳满。乃犹未见举行。所以诸臣又复交章陈请、据其论列、虽各不同、原其大意、均为忠恳、臣等窃惟治道贵于励精。政体贵于练习。人君欲图励精之治者。则必明作以揽纲维。而不可幸于因循。欲求练习之方者。穆庙临朝恭默寡言一时羣臣献替在此则必谘访以广忠益而不可专于恭默、历观圣帝明王。咸切忧勤。英君谊辟。每劳问察。葢自古致治之隆。未有不由于是者也。今我 皇上御极以来。于章疏间尝亲赐批荅矣于边事或曾面问辅臣矣。其于天下政务、不可谓之不加意也。然而批荅者第偶出于一时。面问者亦仅止于一事。窃恐章奏敷陈。未必日廑省览。君臣志意尚或阻于交孚。所以科道诸臣。私忧过虑、屡言而不置。臣等参详各疏、委于治理有关、当今切要第一事、莫过于此、相应依拟题请、伏望 皇上俯从羣议、毅然举行、自今以后、凡每日内外诸司、一应章奏。依例送内阁拟票。除常行事务。俟圣览过。照常发行。不必一一面议外。中间如遇事有关系者。许阁臣分别拟票。另行呈进、次日朝讲之后。即于文华殿将前项本内略节。及拟票缘由。逐一敷陈。恭候 皇上面加商确。亲赐裁断。此事有关实政所宜举行其六部都察院掌印官。许五日一次同辅臣入对文华殿、择其事之尤有关系者先期具题本照常封进。仍将事件送本部类进春坊揭帖其题本俟 皇上览毕。依例发内阁。先行看详至日朝讲之后。部院官晋诣御前。将前项本内紧关情节。明白面奏。恭候 皇上与辅臣重加商确。特赐宸断施行。若辅臣有启沃谋猷所当入告者。仍听随宜面陈。不必止于拟票事件。如部院有紧要重务。所当急奏者。仍许不时请见不必限以五日常期。至于部院官进对之日。仍轮科道掌印官各二员随入。倘有事体未当者。许令公同评正。如此则万几政务。自将习熟于圣衷。而羣臣愚欵。庶可仰达于天听。上下交而泰道成。唐虞三代之治、真有不难致者矣、

  ○议玉芝宫祀典疏【请罢玉芝宫祭告】

  议得我朝 宗庙享祀之典、每年四孟时享、及岁暮大袷、俱于 太庙行礼、大小节辰、及 列圣考妣忌辰、则于内殿行礼、恭照 睿宗献皇帝、 慈孝献皇后、巳升祔 太庙、及奉祀内殿前项行礼之日、巳与列圣同临鉴享、今复有玉芝宫之祀者、葢我 先帝大孝因心、随事制礼、无非笃厚尊亲之意、但于一日之间。既祀于此。复祀于彼。虽 二圣神灵。无往不在。而揆之礼典。终有未宜。顷奉遗诏于郊社等礼、悉欲斟酌改正、则此一节、 先帝之心、亦必有所未安也且近奉钦依 太庙巳奉祫祭、这内殿遣官且罢、圣见高明、于内殿之祭、尤为可省、既经驸马都尉谢诏等具题前来、相应议拟、合无今后玉芝宫四时岁暮、大小节辰祭祀、俱各停罢、以免烦渎、但既设有二圣神位、其日供之膳、合无仍旧奉设、惟复一体停罢均乞圣明裁定等因、奉 圣旨、这祀礼出自我 皇考孝思、你每再详议来说、钦此钦遵、臣等窃惟孝莫大乎尊亲、礼莫严于庙祀、故随事以致享者、所以广不匮之孝思、而稽古以定制者、所以昭有常之礼典、兹者玉芝宫之祀。 先帝特举以奉 睿宗。葢意切尊亲。礼缘义起。诚所谓不匮之孝思也。而我 皇上以其出自 先帝。不欲遽罢者。是我 皇上孝事 先帝之心。即我 先帝孝事 睿宗之心也。纶音恳恻、敢不仰承、但以此着为有常之典、则将来恐有难行难继者、臣等忝备有司、不敢不明言其故、惟圣明裁择焉、查得今之玉芝宫。睿宗崇祀特庙实典礼之正玉芝之生将亦天意之所在乎即先年奉祀 睿宗之特庙也。嘉靖二十四年。 睿宗升祔太庙。而特庙之祭始罢。葢所重在升祔也。至四十四年。该监守臣忽言殿柱产有玉芝。事状颇涉奇异。惟我 先帝笃念二亲。以为原庙之中。有此瑞应、不胜羹墙如见之感、于是特揭宫名、重建祀典。以扩充一念之孝思。而至于钦定仪节、则不用祝词不用遣陪。止命二臣上香叩首。是 先帝之意。亦以为一时偶行之礼。非云百世不刊之制也、若以我朝 宗庙之常礼言之。如四时享袷。则止行于 太庙。岁序忌辰。则止祭于内殿、未尝并祭也。国有大事。或告于 太庙。或告于内殿。亦未尝并告也。今于玉芝宫。则无所不祭。无所不告焉。是于 列圣止皆一祭一告。而于 睿宗则两祭两告也。其在 先帝行之。则以为丰于 祢庙。未为不可。而在今日行之。则非 祢庙也。且 睿宗于 皇上为 皇祖每事既两祭两告矣则远而 列祖近而先帝 皇上将何以处之此所谓礼之难行难继者也。臣等窃以为斯礼也。自 先帝而行。自 先帝而止。是行于其所可行。而止于其所当止也。礼之因时以制宜者也。 皇上复继而行之。是无时可止也。礼之所未有者也。 皇上体 先帝之孝思。虽为无穷而中间顾有不能行不能继者。 皇上之心。虽欲自尽。将来必有所未安也。至于日供之膳、则有可言者。查得南京奉先殿。原奉 太祖以上 列祖神位于中。迨北京奉先殿成。南京奉先殿各祭俱罢。而日供之膳。则至今不辍。葢以奉安神位之所。而特存有举莫废之义也。今玉芝宫既系 睿宗原庙。近又设有二圣神位。合无日供之膳。照旧奉设。而止罢其四时享袷。及节序忌辰。并有事奉告之祭。庶几典礼适中。而于我 先帝之孝思。亦少慰矣。

  ○议停买玉石疏【停买玉石】

  臣等切惟慎乃俭德者、哲后之永图、不宝远物者、明王之盛轨我 皇上临御以来、时该监奏回夷带来玉一百九十块共重六百四十余斤□抬进监躬节俭以风万邦、示敦朴以先天下、罢不急之工作、停非时之采办薄海内外、仰颂圣明、罔不欢忻鼓舞、思见德化之成、所谓千载一时也、乃今收买玉石、一朝费价、辄至万有七千余金、且尚以为不足、而复欲增买、似此举动、流传道路、实骇听闻、仰惟 皇上恭俭性成、岂肯为此奢靡之事、或者左右之人。妄意希宠。欲以珍玩奇巧。蛊惑圣心。于是渎奏收买。以试 皇上。而 皇上偶不之察耳。葢收买回夷玉石。 祖宗原无此例。嘉靖二十六年以后虽曾有之。然或买或否。不以为常。而其所买者。又皆选择精良。斟酌留用。未闻不论美恶。倾囊尽收。如今日之甚者也。况内府宝藏。积自累朝。必先充牣足用。而玉石之类。原无敝坏。岂至缺乏。即使稍欲增新。所需亦当有数。似此六百余斤之广。将安用之。奈何以不赀之财。供无益之费。惠利奸宄。取讥远夷、臣等切为圣明新政惜也、且方今边储匮乏、措办甚艰、闾阎困穷、拯救无术、正宜樽节财用、以济国家之急、而乃轻靡万金、不复顾爱、岂所以示天下哉。伏望 皇上俯垂省念、特敕该监将前项巳收玉石。通行退还。后次传收之命。即为收寝。更乞将太监滕祥等、严赐戒谕、今后不得擅奏收买、有滋欺罔、如此则圣德昭宣而远夷无不心服矣、

  ○议革光禄积弊疏【革光禄积弊】

  窃照光禄寺虽职颛供应、而经费出入、国计攸关、所据少卿李键等条陈十事、内除清器皿系隶工部掌行、移咨径自议覆外、其稽传帖等九事、臣等谨开列前件议拟上请、伏乞圣明裁定施行、

  计开

  一稽传帖、照得日进御庖、及各宫膳羞。俱有定额。得以遵办。至于不时添取。乃凭尚膳监奉 旨传示。谓之传帖。仅用片纸沿无印信。甚有字画差讹者。事关宫用。星驰逼集。犹惧迟悞。何由敢查。所恃者每月查刷御史。进呈揭帖。 皇上得以披阅。使有所怵而不为耳。近月该监传取愈繁、内使催逼愈急、诘之则云任登查刷。臣等窃意左右为奸、希图蒙蔽、揭帖匿不进览、如掌司崔川等诈传干清等宫攒盘、尽数诓分、传帖见在、管门者安敢疑其诈而不与也、余可知矣、发遣虽足示惩、稽察尤宜详密、伏乞敕下礼部、会同廵刷科道、及本寺设法互查、一应添取物料、该监须用印信揭帖传 旨到寺。方行办进。本寺首领官照依六部司务揭帖事例。细开添取数目。每一六日进呈。仍乞圣明留神即览。发付忠谋内臣收掌。待月终将查刷揭帖逐一对同。仍赐亲核。永杜伪端、前件、查得内禁不时取用物品。向有传帖以稽数目。续加查刷以防欺滥。诈传之弊。宜无所容也。今据少卿李键等题称、比来朦胧取讨、有如掌司崔川等者、葢以揭帖沿无印信。内使执片纸以催取。而该寺遵帖办进不敢少迟。其于内传真伪槩无由辨。若非严行立法、何以杜绝弊端合候命下、移文尚膳监、除日进常供外其、不时添取等项、须印信手帖、开传明旨到寺、方行照数上进但空白片纸即系诈传。廵刷科道及该寺指实参究、仍札该寺、每一六日开具揭帖、将五日内进过添取数目进呈御览、发付忠谨内臣收贮、俟月终、令将查刷御史所进揭帖、一一查对明白、仍行面奏、庶奸伪不得冒支、而天厨不至妄费矣、伏乞 圣裁、

  一明规制、照得筵宴事宜、从礼部提调本寺供办、载在令甲、旷废不行久矣、近遇经筵纂修盛典、遵例办设、但卓数分合无据、列坐序次未明、临时臆处、颇涉周章、今查 圣旦庆成节令、先年例有赐宴、一应序次品殽件数。皆当讲求于平日者也。又宫殿荐馐。内外饭食。诸人茶饭等项或铢金两未载者。恣其侵渔。因袭过糜者。嫌于虗费。比类实多。尤正厘正。伏乞敕下礼部、会同科道及本寺、将一切事宜、详加议拟、应仍旧者仍旧、应改正者改正应定数者定数、请候睿谟区画、着为永规、其大宴常宴、或该礼部题请、或该本寺径题、俱查照往例、分注明白、以便先期奏办、则正本澄源、而天庖严肃矣、前件、查得宴享规制、具载大明会典、嘉靖十年间、该光禄寺卿黄宗明造立须知、又经本部裁议覆题、其间桌数之分合、品数之多寡与夫宫殿荐馐、内外饭食夷人茶饭下程之类、俱有定例、该寺遵行久矣、但丰俭事宜或有当厘正者、今皇上登极之初、实典礼修明之日一凡仪制委宜悉心讲求、再加详定、恭候命下札付该寺、查照会典、及累朝旧制、光禄须知、酌以时宜可因可革、或增或减、造成文册、送部复行详订议拟、题为定式、至于序坐一节、如庆成恩荣纂修等宴、原属本部题请者、本部贴图序坐、其钦赐酒饭、及圣旦元旦冬至元宵立春四月八日端午重阳腊八等节、原属该寺题请者、例应该寺会同鸿胪寺官、照各衙门品秩序列、俱合查照旧规、径自遵行、伏乞圣裁

  一弛宴乐、四月内据钟鼓司二次揭称俳师武佐等、除丧开乐、侯蓝等为水傀儡习艺劳苦、俱照旧关支饭食等因、及五月内、该监传办茶饭五般者三、七般九般者各一、本月五般七般者各一、臣等窃意三代经制未尝易、今日虽 先帝祔庙 皇上除服、而几筵犹在、正高宗谅阴之际、出而吉服临朝、亲理万几以从臣民之望、入而渊默端居、夙夜敬止、以展思慕之心、此天下古今不易之通义也 皇上孝敬俭约、德粹性成、非日事宴游、钟鼓司诸役供应有时、非日侍舆仗、今该监逄迎太过、每日于凉楼等处装备各般茶饭。争华竞彩。希求宠赉。武佐侯蓝等每日给领饭食。听候取用。非惟糜费钱粮。实恐此名闻之四海。传之万世。有累圣德。似应停止。伏乞严敕该监、不得妄奏茶饭、该司不得领俳师傀儡饭食、示停宴乐、垂法无疆、前件、查得古今丧制虽各因时而谅阴不言。闻乐不乐。则明王之懿矩而圣贤之通训也即今 先帝虽已祔庙而几筵犹在宫闱、据少卿李键等所奏、是 皇上俨然思慕之中。而犹于耳目之娱。有未能尽屏者。窃谓 皇上圣孝天成、安得有此、无乃左右希宠之所为乎、伏望笃念孝思、务崇节俭、严敕该监、毋得巧为逄迎、以累圣德、所有装备、各般茶饭、大祥之内、暂行停止其俳师武佐水儡侯蓝等饭食、即今住支、如内侍仍有希宠上请者、重治以罪、则圣孝立而万化行矣、伏乞圣裁

  一止办鲜、查得宝坻县出产银鲜、内使采取、骚扰地方、该内官监太监李芳奏请、奉 旨停采、 皇上轸畿辅、至深至远随该礼部议覆欲革弊于今、垂法于久宜矣、又谓遇用银鲜等物、光禄寺径自处办、葢将调停之也、但严采取之禁、而开买办之端、恤畿辅之扰、而役辇毂之民、似尤未妥、况贩鬻都市者、不谓之鲜、须将出时行户先期赴该县候采、星驰买进、给与官票、则同一骚扰责令私买、则坐索高价交收少迟时刻则称变腐不堪、掯取常例、地方之害未除、而行户之疲愈甚正所谓革一弊者增一弊也、及查奉先等殿荐新、如果菜鲤厥鱼之类。产于京城近地者。俱从宛大二县办解。太常寺转进。本寺供荐。故本寺买办。止于常品。 祖宗良法美意。不以难继之物而供簿。与 皇上停采之仁。同一轨辙矣。今以银鲜例之。近而果菜鲤厥鱼。远而鲥鱼茶芽。皆可行户办乎。势恐难行、事贵谨始伏乞敕下监部申明前旨、采取买办一切停止、查系此类者、仍槩行酌请、以广休养洪恩、则地方受益矣前件查得宝坻县银鲜、先该廵按直隶监察御史郝杰有停采之疏、续该内官监太监李芳有革除之请、随经本部覆奉明旨停采、仰见 皇上勤恤民隐至意、但据尚膳监称、每岁当荐奉先殿一次、臣等以为系于 宗庙享祀。难于减革。且恐日后或以荐新为由。复行差人采取。则事端难绝。于是始议该寺处办以立可久之规。今少卿李键等奏称不便、葢虑交纳繁难、累及行户、无非体悉小民之意但因行户之告艰。而遽废 祖宗之常享。较其事体。孰为重轻。臣等不敢擅议、况官价取给内帑。苟估直稍裕。自无受累之民。而银鲜出自京邑。系旦夕可得初非难继之物。合无仍行该寺于每年荐新之时、依期处办一次、止照该荐尾数。不得过多。内监于办到之时。即行收进。不得掯勒迟延。额外多索。自荐新之外。不得再于该寺擅索一尾着为定例。如有内侍官需索常例。及妄行传取者许该寺执奏。廵视科道官紏举。庶上不失事先之孝而下有以永传惠民之仁矣。伏乞圣裁、

  一核实支、查得嘉靖四十三年九月内、延祺等官人二千五百七十五分、至今年二月以前、计二年五□月中间止报开除十分蓦于三月内传扣三百余分、四月内又扣七百余分、则前此诓昌厨膳可知、今数尚盈千、恐的此辈、皆服役先朝、 皇上隆光天之治、别宫岂宜蓄幽怨之人、尽数放出、令酌室家、感召和气、休迓百祥、在圣心一转移之仁耳、至于造花绦帐幔兜罗绒雕漆等酒饭、岁月浸久、向无停住岂有累数十年工作之理。如正月内二次传给、造龙床官匠何景春侯堂等酒饭、葢系见役前此造龙床曹相等乃嘉靖三十二年传给者、停工岁久明矣、犹且一槩冐支、他可类见、东上南门人匠张庸五十名、日支肉米浮于职官、不知起何年月、口称弘治三年、亦无凭据、无经之费、莫此为甚、况盛局乃其职掌、人匠另有口粮、内府供役者多。奚止此数。一一分食大烹。日何暇给。伏乞敕下礼部、会同科道本寺、移文各该衙门清查分别、如果事体重大实系见役者、量为核处、立限住支、其余不拘见役与否、酒饭一切停革、内人匠照例止给口粮、则滥请之端可绝矣前件、窃谓理财者经国之要务、而节用者足国之善经、我 皇上登极以来、百凡浮费、可谓节省之至矣、但宫闱邃密。服役众多。非外廷所能稽察中间当节而未及尽节。诚有如少卿李键等所奏者。除宫人巳经二次放出、近该御史凌儒具题本部覆奉明旨罢行、无容别议外、其各项工役、如东上南门工匠张庸等五十名、及先年造龙床曹相等三十三人、一则称自弘治三年、一则起于嘉靖三十二年、岁久名存、支费如故、至于造花绦帐幔兜罗绒雕漆等官匠、累数十年、未见停工、中间显有冐支冗费情弊、合行廵刷科道、及本部委司官一员、会同该寺严加清查、如有虗冐者、径自裁革、其正月二次传给造龙床何景春侯堂酒饭、虽 见役、亦要查核实在人数、方许支给、仍限工完之日、截日住支。至于内府一应人匠、既有口粮、复食大烹、真为糜费、俱要一并严查、如有不系前项见役者、惟给口粮、不许滥支酒饭、着为定规、伏乞圣裁、

  一汰冗食、昔周盛时、西旅贡獒、召公作书以戒武王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释者以珍奇为异物、游观为无益、 皇上登极之初、鹤鹿龟兔、给食大官者、一切驱逐、近该科部诸臣题允珍禽异兽不许进献、真隆古帝王之盛节也、但狮子仍旧蓄之内苑、未蒙处分、本寺日供活羊一只。更用乳糖和味哆思麻黑麻等看养。又日给羊肉十斤。回子马力等二名。系成化末年。丁阿力等四名。系嘉靖五年。俱进狮子之人。狮去人更。每日支羊肉十一斤不缺。通计一岁。费羊六百余只。皆为一狮子也。非贵异物贱用物者乎。倘劳 圣驾临观。正所谓无益之作也。西羊房假寿羊为名。始自嘉靖七年十二月内。每日领本寺菉荳一石六斗七升。户厂谷草二百四十余斤。供羊一百六十七只。迄今四十余年。羊不减数。料不住支。虗耗无名。尤可痛惜。伏乞敕下礼部、再申前议停止饲狮活羊、斥去哆思麻等不留内苑明白声说、毋涉疑词、户部遵照四月初十日奉 旨发下唐府贡贺羊六十只明例、即查羊房见存羊只、尽数取发本寺供应、其马力丁阿力等、原不当给、容本寺一面住支、庶为诓冐者之戒、前件、查得先该户科左给事中何起鸣、题止远人非例贡献、及请止饲羊之费、随该本寺覆题奉钦依珍禽异兽、不许。进献、近日王府进贡羊只、又蒙明旨发寺供用、遐迩臣民、佥有以仰窥 皇上不贵异物、不贱用物之至意矣、惟狮子仍旧饲养、日费活羊一只、哆思麻黑麻等看养、各日给羊肉十斤、回子马力丁阿力等六名、一自成化末年、一自嘉靖五年、俱进狮子之人、狮去人更、尚每日支羊肉十一斤不缺、通计一岁供羊以数百计、诚为无益之费、至于西羊房寿羊一百六十七只、自嘉靖七年迄今垂四十载、羊不减数料、不住支通计糜费荳谷、不可胜计、尤为可惜、少卿李键等奏欲减革、似于经费有裨、合候命下行光禄寺、将狮子日饲活羊截日住支、仍咨户部即查羊房远年寿羊草料停止、如有见在羊只、尽数发送该寺供应、其养狮哆思麻马力丁阿力等、除狮去人更者、即日住支、其见存者、合无安插会同馆、照依各处夷人养膳事例、日与供给、候彼地方贡使至日发回本国、伏乞 圣裁、

  一减内差、查得内官差在本寺、如带领厨役调割膳善者。谓之坐家。直宿鸡房轮流催看者。谓之掌司。至于丧礼等项另有专管。亦掌司类也。冗占太多廉勤寡鲜、诓侵需索乃其常性、喧肆无忌、利窍百端。于法实挠、于事何补、近又传 旨、发张钦等五十名赴寺学艺、添一人则增一害、省一人则造一福。若辈滥厕其中、欲求风清弊绝、万无是理、伏乞严敕该监、将坐家掌司等、量留笃谨者数人应役、责令管理监官、及西门提督着实钤束、其余掣回别差、张钦等立限回监、毋得久住、如仍前冗占作弊者、听科道指参正法纪以肃将来、前件查得天庖专备御用、内差役使、固不可缺、但冐滥过多、漫无定数、诚恐朋聚易于生奸、需索尤其常性、殊非事体、少卿李键等在寺日久、痛陈前弊、委亦非诬、合候命下、行移该监、将近日奉 旨发张钦等五十人、立定限期、令其习艺稍熟、取回本监外、如坐家掌司等类、听廵刷科道官、同本寺酌议事务繁简、每项该留若干名、径自奏请、行该监照数拨出应役、俱要常川干办、不得假托轮班、往来混扰、通将职名开送科道、及本寺知会、如有仍前作威媒利、及无名冐入者、许即指名参奏、仍乞敕下管理监官、及西门提督严行约束、则纪法肃而奸蠹袪矣、伏乞 圣裁、

  一处夷人、近查外夷进贡者、梯航不绝、圣德覃敷、遐荒向化、真太平之休际也、本寺供给下程、及朔望朝卓、日久颇费、皆新旧壅积所致、伏乞敕下礼部、从长计处、如朝鲜等国、输诚率礼优欵宜先、其余将见辞酒饭赏赐筵宴拟定日期、多不过半月、谕其出境、非惟可以省用、而京师重地、体统亦尊矣、前件、查得四夷贡使、旧例关赏后五日即便出京、凡以昭中国谨严之制、峻四夷出入之防也、近年以来、□□宾馆、葢由赏赐等物。隶各衙门者。往往关给稽迟而赏赐之后。夷人例当开市。又或私图赀易。迁延不行。以致坐糜供给。今少卿李键等、乞要拟定日期、谕令出境、诚为省费之一端、合无今后、各夷人朝贡到日、本部题准赏赐物件、各衙门务要作速给发、夷人领赏之后、务要遵照先年旧例、五日后即便起程、如故留不去、有违限期、光禄寺先行住支下程、本部仍将伴送人员、查参究治、内有应该领敕者、各衙门亦须速给、伏乞 圣裁、

  一酌库贮本年二月内、奉旨取本寺银三十万两给赏边军、见存止一十八万两有零、登极一诏、民若更生、各地方官务缓征以广德意、近查五月内支放过银九千七百余两、收入者仅二千九百余两、虽各月多寡不同、将来渐减、势必至此、惟在圣明留心樽节而巳、臣等前欵备陈、如传帖实当稽察、查刷实当检阅、事规实当裁定、宫中宴乐实当屏弛、银鲜实当、罢买先朝多人实当查放、内府工役酒饭、并狮食羊料实当停止、坐家掌司实当减革、夷人实当速发、器皿实当清理、一一举行、省费不赀、事体无碍、人所共知、但日支者牵制于患失之私。议覆者调停于异同之见。恐无裨益。伏乞天语叮咛各该衙门、悉心议处、务臻实效通候岁终会算经费若干、储蓄若干、不足则查催拖欠、有余则量处额征、省约始自内庖、风化行于中外、国计告诎之时、或可少培一二、屡那别项支用、尤非供应所宜、此可一行而不可再者也、仍乞 圣裁、前件查得该寺见贮银止一十八万两有零、而各该地方解获该寺者、俱经本部验批转发、近日解进、委亦鲜少、若非量入为出、恐有不给、何以措办、少卿李键等所奏、无非樽节财用之意、通候命下行各该衙门实心节省、其见贮银两、既先经边军缺赏、奉旨巳取用三十万两、今所存留、未及其半、再难别项那用、每岁终廵视料道官备稽出入、如巳足用、务缓征以广德意、如或不足听该寺备查应解钱粮不在诏书蠲免之内者、移文过部、转行各该抚按衙门催解备用及查有征完而未起解、及起解而未获批单者、严行追究、又或巳经本部验批、转发该寺上纳、迁延日久不获实收者、一并查核、庶侵欺者无所容、而供应不致缺乏矣、伏乞 圣裁、

  ◆议

  礼部驳改殿门名议

  ○礼部驳改殿门名议【请勿改殿门名额】

  殿门名□当时颇多主改从旧者王弇州疏亦然

  天子正朝之殿。所以临御万邦。其名义实至重。我 皇祖缔造之初。名以奉天。葢用明王奉若天道之意先帝因天心示变。革故鼎新之余更曰皇极。葢取洪范皇建其有极之意为义并精。所包皆广。至于他殿阁名额先后虽殊。意各有当。夫 皇祖为剏业垂统之圣君 先帝实中兴礼乐之英主。凡有制作。莫不仰顺天心。远稽古训皆非臣下所敢轻议但窃见我皇上御极以来、善继善述、因革得宜、凡事关典礼纲常、安危治乱、遗诏所载者。俱次第厘正。其遗诏所未及。无俟更张者。则率循成宪。不愆不忘。葢厘正者。所以新一时更化之宜。而率循者。所以存三年无改之义。圣明举措。高出千古。若殿门等额遗诏未载关系颇缓今使于 先帝山陵甫毕之后。一旦举而尽更之窃恐 皇上纯孝之心。有所未忍。臣等以为仍遵旧名为当。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华玉芳芳乘参阅

  万文恭公集(书 疏)

  万士和

  ◆书

  四上徐存斋相公

  ○四上徐存斋相公

  仓场之事、近来纷纷之说几于乱人之听、而不能调停酌处、则事体殊未妥、且如插如糠粃、亏放军士、此从来积弊、然自军惊以后、收时插和。固不能尽绝。而放时插和。固巳少矣。又湖广江西红白籼米、收贮日久、未免蛀屑灰尘。殊不耐看、若一槩指为插和、呼吸之间。变可立起。愚意以为只当督责监收主事、亲自检束、时时查看、则此弊可除、军士自然帖服。不可豫言放时插和。恐鼓动众心。助其声势。盖军虽跋扈。未常敢嫌米丑。在场中喧嚷。若反先发其端。不几于教猿升木乎。此其所当虑也。南都积棍、内则户部粮储廵仓各衙门书手皂隶人等、外则歇家军斗军余驴脚夫人等、无虑数千人、皆倚仓场为生命、可以立法渐革。不可以一齐顿革。故本职近与户部设立长单、刻期打发、革去歇家、不用保状、询之解粮员役、近日使费、巳减大半。是亦渐革积弊。而宽粮解之意也。官攒守支、因米耗折、坐累者多、自前日议革耗米二升、而官攒益困矣、盖粮长使费在于暗地用钱而不在于明白加耗明白加耗、每石二升、暗地用钱。每石至一钱一二分、故革暗地之钱、以厚粮解。存耗米之余。以备仓折。亦是事情。但经近题、未敢请耳、故处军士之道。当以好粮阴厚之。而外则示之以法不当骤以骄之。处积棍之道。当立纲纪以整齐之而其要则须俟之以渐不当骤以骇之。处粮解之道。当爱惜其杂用。而惟令其米之干净。处官攒之道。当明白与之加耗。以免赔貱之苦。而无使尽塞鼠穴。好处穿破。以图为插和之计。则仓场可一清而人心肃然矣。不然朝更夕改、此甲彼乙、吾之矢见模且未定、而何望其有成绩哉、

  ◆疏

  条陈南粮缺乏事宜疏

  题清查宗藩册籍疏

  题勋冑习读疏

  ○条陈南粮缺乏事宜疏【嘉靖四十五年】

  窃惟 留都重地、所资以守卫者、军士也、军士之所资以无恐者、足食也、总计各卫官军俸粮、除放折色外、每岁月粮及行粮等项、共该放米八十余万石、及准户部岁派仓粮、除折色外、实在派本色米九十万石、以入数准放数。无甚赢余即使升合无欠。仅足支放。奈何各该有司习为怠缓征运不前、或人户既纳而任积猾侵欺。或司府起批。而任解头行运。遂使逋负岁多、仓储日少、即如嘉靖二十八年以前、在仓米二百八十七万石有零、见今在仓米不过一百三十万石有零而巳、如遇水旱输纳不时、不知何以应之。若不设法严催、未免临渴掘井、无及于事、咎将谁归、此其势甚急、所宜亟处者也。再照仓场积弊、其端不一、一半在司、一半在仓、大要歇家指称打点。以弊生弊而挟骗解粮人户粮解希图插和、而买求在官人役。臣奉 勑书除奸革弊、谨条为六事 上请

  一严法守、以振偷惰、窃照南粮之与北运、同一军需急务也、各省北运、依期完兑而南粮拖欠独多者。以人情习惯。官吏亦视为可缓。不与北运同也。伏蒙 皇上勑命总督、许其参究、节该当事之臣、申明事例可谓严矣、而延缓如故、臣以为犹未得其要也、夫催征之要有三一曰及时臣闻先年本色粮米、俱于冬收之时、年里开纳、今有司直待征完北运。纔征南粮。巳是二三月矣。斯时也。人心巳懈闾阎亦空。欲一一完办。其将能乎。合无通行各省、将北运南粮、一齐催足待正二月间北运起兑时、责令部南粮官一齐起解、限以日程、不许时刻违误催征既早。心志自一。此与后时而征者。功相万也。二曰专课夫臣之所职者、专在粮储。其所以课有司者。亦惟钱粮一节为重。粮完者。他事在所可畧。粮欠者。他善亦所不取。何也、所谓良有司者。以催科为第一务也。所谓善催科者。非必严刑刻法但尽心稽考无使奸顽拖欠。积猾侵欺。而课自然完矣。故钱粮不完。而谓别有政绩。无是理也。即以江西一省论之、异时逋赋甚多、今安得此人自今任左参议黄正色四十三年管事以来、夙夜奉公、立法详密、遂使该年通省钱粮、升合无欠。虽四十一四十二两年积负、催解一清。且其为政民自乐输平易近民无事苛刻所谓善催科之效此其验矣合无今后总督举劾专以钱粮为主。不得借名他善。曲为庇护。则人知趋向而事有专功。亦庶乎其一助也。三曰赏罚。今举劾虽行。但人情久玩。须于举劾之外。再加赏罚。使尽职者得以久任而成功。阘茸者。不得侥幸而苟免。故管粮之官、如黄正色者、最宜久任。但恐其资望既深。迁转在迩。且其守巳洁白。臣所熟知、乞径擢本省参政、再任数年、吏习民安。成功可必。其诸有司钱粮不完者、升迁不得离任 行取不得起送。考满不得给繇。有故违者、许部院指名参 奏、如此则人各为其身而输纳者争先矣。以上三者。所谓操得其要。法守振而偷惰自起者也。

  一议本折。以权盈缩。查得南京各卫月粮、每岁二月十月放折色银、每石五钱、其余十个月、俱放本色米、米有贵贱、贵时值银六钱以上、贱时不满四钱、今见在仓米数不过一百三十余万石、仅彀一年七个月之食、可谓窘矣、当稍存之。以备缓急。而该部库银、因江西四十三年改折、稍有余积、宜除原放两个月折色外、于市价米贱时、不拘月分、再放一个月、或两个月折色、则军既利矣、多放两个月折色于军。则省两个月本色在仓。每年计米十四五万石、俟二三年后、库银放尽、仓米有余。却将本色量征折色再放。且收其脚价之余、作正支销。如此则官民两利、权缩为盈。可以少资缺乏。此与旧时改折借支坐耗仓粟事体。殊不同也。再照各处地方连岁水荒、其以前拖欠、势难蠲免、然民力既竭、部运颇艰。合无姑准征折色、仍分别道里远近。酌量地方财力。湖广江西除四十三年以后、征本色外自四十二年前准征折色每石六钱、浙江南直隶除四十一年以后、征本色外、自四十年以前、准征折色、每石银六钱、用力轻省、理当易完、于催科之内。而寓抚字之仁。征解既便而百姓亦沾朝廷宽恤之恩矣。

  一省仓场。以便输纳。查得南京户部志内开载、 国初南京仓庾不过数处、宣德以后、增置渐多、见有三十五处、杂水次、远近不同、粮解上纳脚价、计里出钱。往往贪得附近仓廒。每被吏书诓骗。近虽行掣签之例、巳为至公。但掣着远仓、劳费如故。看得见在仓米、不过一百三十余万石、每年所入约与出等。无甚赢余。大槩所贮、常不能过二三百万石。总计三十五仓共廒五百九十座、约容米五百七十八万石、廒数准米数。常有大半空闲。谓宜将最远仓廒。若府军卫仓、府军右卫东仓、府军后卫仓、金吾后卫、东西南三仓、神策卫龙骧卫二仓、共八处、暂作空闲廒分。尚有乌龙潭等近水仓二十七处、计廒四百二十六座、约容米四百二十万石、收贮有余。其于粮解上纳。颇为便益。再照廒仓数多、不时倒塌、岁岁修理、大耗公帑、而军夫困于力役。随修随坏。致使有米之廒、经雨浥烂。无米之廒。空费财力。两衣补一尚有可用若将空下八仓军夫。均派见贮仓分。协助工力。则修理自然坚固。于公费亦为节缩。仍行吏部将所空八仓官员、不必铨设。又与近日裁革冗员之例相合。盖一举而有三益矣。

  一处水兑。以恤繁役。查得旧例、每年自五月起、至九月止、该水兑五个月、就船放支、务足三十万石之数、省下筛晒席竹驴脚、每石加耗米三斗、通计三十万石。共耗米九万石、作正支放。民不加赋而官得余米此储政之长策也。但逓年水兑常不及时。以四十四年论之、纔兑六万石有零而巳。所以然者。其故何哉水兑之与仓收。同一粮也。计其所费相等。民始乐输。今仓收每石加耗八升。即有筛晒席竹驴脚之费、或不过二斗四五升。而水兑之耗。至于三斗。此民之不便一也。水兑之初就船免筛。粮解因此插和糠粃。于是不免上滩而筛矣。利害甚明米一上滩。雨水淋漓。上无覆盖。下多草滋。又无墙垣遮蔽。地方无藉。乘机窃取。场囤脚夫。暗地亏损。粮长防守。昼夜不给。此民之不便二也。合无自今以后、水兑耗米、每石量减五升。滩场所在、为筑墙垣、起盖门楼、以通出入。囤基添砖砌高二尺。又量建造廒屋。使便堆积。其费俱于折席银内动支。再照旧时水兑仓米。原无分别。惟以五月至九月为水兑月分。南直隶限四月。浙江限五月。江西限六月、七月。近题 准分别水兑仓米为二项、又臣议欲早征、与北运齐解。则当于旧限各早一月。其系原泒水兑而迟误者。不拘月分。仍发水次兑放。旧例于水兑到时、该部临时、差司官二员监兑。今宜改委主事一员。专管其事。于京仓中分拨官攒四名、并拨空闲仓分军斗四十名。廵候答应。如此则既得宽减。又免他虞。粮长之趋水兑。自踊跃而争先矣

  一减罪赎。以恤民艰。窃照浙直江湖连年水荒、粮解过江过湖、劳苦万状、其违 钦定洪限者、例应问罪、固法之不可废、但查见行事例每五百石以上者、问有力罪一名、五百石以下者、问稍有力罪一名、杂项豆草布疋准米数折筭多者、令其报名、再科前罪、以致解户输纳既完、复为罪系、殊为可悯、自今以后宜除再科之例。一批一人者、照批问罪、不得重科。一批数人者、止问批头一二名。不得逐名通科。复论其违限年月之久。近久者照例问罪。近者更加宽减。如此则既不废法而亦不为民病矣。

  一专委任。以便责成。看得仓场作弊、俱是官攒歇家、脚夫军斗等项。虽有部院严禁、势远难察。至于逐日身临其事。耳闻目见。随时禁革者。惟在于司属监收之官。正统初止设四员、以后渐增至八员、一年一换、因本部差用不敷、或令带管别差、夫一年一换。则更替不常、因循苟且、而监视欠出纳稽核之详。带管别差。则查点不时弊端滋起、而粮解有需索俟候之苦。谓宜减省二员、止存六员、以本部札管日起、直至升郎中管司印时方行更替。或即行吏部注选如管后湖主事之例、仍于所管仓分、适中去处置买官房。关防出入。其费皆于变卖席竹银内动支。如此。则法守画一。人难矢见避。尤为得宜。及查景泰三年令南京各仓场监督官收放粮草、如有托故回家、致官攒人等狥私作獘者。照阘茸事例。起送吏部。合无许臣及本部查果有前项事情者、照例参送。如此则法令既严。职守自举其官攒人役。通同粮解。插和糠粃。及一切诸弊。可不劳而坐革矣

  ○题清查宗藩册籍疏【万历二年十月】

  照得各 王府新生子女、三口后、例该开具、生年月日、并嫡庶生母来历、具本奏报、随该宗人府抄出附注宗支簿籍、以后 请名请封、本部备行该府、查有奏报比对 玉册相同、方与题请。如无奏报者、驳回查勘、或立案不行。其关系封典、诚至重也、节据各 王府奏 请名封、该本司行准宗人府回报、多属互异、如 靖江王府经记等、先年请名、查有奏报、今次请封、则回无奏报、 山阴王府聪洫等、先年查无奏报、近该覆查、则回有奏报、又 靖江王府经言寻等七十四位则俱称此年奏报不存、以致本部有碍题覆、深为未便、所据该府前项册籍、系相沿年久、未经清理、中间失落缘繇。俱未明的。又或先时吏胥、誊记漏畧、故间多差误、及奉本部驳行各 王府查勘、往往回称宗人府奏报、回未的确、致误封期。及称该府吏胥刁掯借口支吾、殊非事体。见今钦奉 明旨该府官俱巳用心查报、夙弊渐厘、独前项册籍、尚未清查明白、若仍据旧籍回复恐未免如前差误。看得 宗支奏报、他日各封、率繇兹定。而本部题驳亦据此为凭。关系甚重、今据宗人府查回奏报有先后互异者。有经年无存者。本部据之题 请。则事例有碍。因之立案。则 宗亲受抑。不得巳行勘。而贫宗困于各衙门之需求。其费巳不赀矣。夫以 宗藩紧要册籍。而漏略若此。使吏缘为奸。甚非所以明法守。惠 宗亲也近奉 明旨严切、该府官俱巳着实奉行、日加详慎、所有前项册籍、正宜及时查理并议定画一之矢见以为彼此互稽之法、恭候 命下、本部札委该司官一员、前去该府会同经历司官、将节年奏报簿籍。逐一清查。要见某年见在。某年不存。其不存者。的系何故。挨查明白。置立文簿二扇登记。一留该府、一留本部备照。其嘉靖三十八年、至万历二年奏报文册、系见今 请封人数、合吊取过部、令该司官、将节年 玉牒等册、逐一查对、仍置立格眼文簿、每 宗室一位、置为五格。先将奏报、备填格内、以后 请名 请封、选婚等项、各填一格。以便稽查。前册仍送回该府收贮、再照各王府奏报本章、 大明会典、明开抄出附注、今前本不下礼科、宗人府径以办官接到该府附籍、似非 初制、且或有遗错。何从稽考。以致临时回报。有无俱在吏胥之手。诚为弊孔。及查 宗藩条例各 王府 玉牒等册、俱繇本部封送、合无今后遇有、 王府奏报本章、俱令该府官接送礼科抄发本部、填记格眼文簿、即封送宗人府附注宗支簿籍、以后 请名 请封、仍行该府查对如本部记有奏报、而该府回称互异者。查系遗错、听本部据实参究如此、则册籍严明、彼此互考、本部题覆有据、封典免致淹期。而弊端可革矣又查得各 王府新生子女、除奏报外、例有岁报文册、一年一次解部、与 玉牒奏报文册。互相参考。违期差错者、实时参处、载在 宗藩、条例甚严、近来各府率多怠视、不行如期造送、相应一并申饬、合无行各 王府知会、以后务要如期造报、并将本年内本府 宗室殇卒位数、照依岁报造册一本、同时解部。以凭填记。如迟违差误者、听本部照例参究。庶存殁有稽、而弊端自塞、

  ○题勋冑习读疏【万历三年四月】

  通查 大明会典、并嘉靖元年以来、节经诸臣建白奉 旨申饬等因、案呈到部、国子监祭酒王锡爵等题称近来勋冑、多不送监习学、乞要申明旧制、尽数开送、以后岁以为常、其有托故不至、及不守训规者、指名参奏、并要议立限期。使之挨次出监。或考校学业、从实报部、以彰激劝、各一节为照。勋爵之家、世受国恩、与同休戚、其诸冑子、皆将来干城腹心之寄、所以待之者甚重。而世禄子孙、骄奢易生鲜克繇礼、所以教之者甚备。是以 皇祖彝典、令送国学、从师受业、磨砻其德器、以冀他日之用。 列圣以来、时加申饬、非不严也、而各爵习成怠玩、寖废成矢见。自隆庆元年以后、止有定西侯应袭蒋建元等数员在监肄业。其余通不开送、推其所志、惟以苟延世禄为计。曾无宣猷効力之思。苟授之以政、难免面墙、揆诸 祖宗初制、委属背违。盖繇以前虽常督责、缘未立有条约。所以通不遵守。既经祭酒王锡爵具题前因诚于教典有裨恭候 命下本部、行移五军都督府、将见在未任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但年十四以上、三十以下者、通行查出、备造年甲籍贯、开送本部、转札国子监习学、不许隐匿。违者指名参究、此后但有应该习学者。实时开送。不得待候题 请、仍行吏兵二部知会、凡公侯伯等官应袭爵者、吏部于 请袭之日、行本部查其曾否入监习学、方准承袭。其袭后但年三十岁以下者。仍照例送回本部、到监肄业、应任用者、兵部行本部查其习学有无进益。方行推任。本部遇有 册封差遣、亦照旧矢见、查其曾经在监学礼者。方许差用。其送监习学者、除赴京营操演外、余日俱要赴监读书观礼、监中之责任重如此今为具文矣本监堂上官、用心教习、务臻成効、但有托故偷安、不行赴监、及纵肆自恣、有违教矢见者、听本监官从实参治。如果在监日久、学业有成者、亦听本监官、酌量出学待用。若仍愿在监者、听令照旧肄业。本监官更加优异。仍报本部纪录。以示激劝。本部并行南京礼部转行各该衙门一体遵行、庶教典画一、勋冑彬彬向学、而 祖宗育材之制、复振于今日矣、奉 圣旨勋臣入监习学、系 先朝成矢见、近来通不遵守、好生怠玩、这所奏都依拟行、有仍前骄惰旷废的、着本监官从实参奏处治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携李沈嗣选仁举参阅

  林学士文集(疏 书 记 序)

  林燫

  ◆疏

  陈言边计疏

  ○陈言边计疏【一强本二储才三重将四调兵五赏功六习射七省费】

  臣窃惟顷者丑虏匪茹、侵犯蓟镇山西等处、至上廑圣虑、特发纶音、命廷臣会议、此诚我 皇上制治保邦之盛心也、臣本书生、不闲军旅、然当主忧之时、臣受国厚恩、愧不能效古人之义、捐驱矢石间、以敌忾御侮、乃使边患孔棘如此、此臣所以日夜痛心者也。臣敢不竭其一得之愚、以少禆边备之万一、谨条为七议以献、若其言之可用与否、伏乞 圣明裁择焉、

  一曰议强本。臣窃闻王者必居重以驭轻。故京师者。四方之本也。天子六军。乃祈父之诗。所谓爪牙以威天下者也。本不强而能制四方者鲜矣。臣闻北虏在弘治正德间。虽尝跳梁入寇然未敢深入蓟镇也。当其时蓟镇亦不聚重兵也。其深入则自□年始。臣请得而言其故。葢虏之敢于深入者缘宣府大同之兵不为用也大同之兵不为用者缘京师之本不强也今□从宣大入矣夫宣大二镇者。我之门户也。国家竭府库之藏。日馈岁输。岂特为二镇守哉。无亦为京师之辅。使虏欲深入则以二镇为虞也故我之有宣大也。譬人之有两手。以卫头目也。自嘉靖年间大同军变之后。二镇之兵。渐不可令。非一日矣譬如两手痿痹不仁不为吾用虽其将帅非唐藩镇之将帅而士卒实唐藩镇之士卒也然议者皆知其然。卒不敢发其端何哉。彼诚恐一旦有变。而京师之兵。不足以制之也。寇日深矣可不为之图乎。臣以为欲制虏深入。则莫若使宣大之兵为用。数用宣大。则莫若强京师之兵。今三大营之兵。虽号为八九万人。其实为私门占役买闲者。十二三矣。老弱不堪用者。又十二三矣。市井之窜名尺籍者。又十二三矣。若此则亦甚盛其堪战者。尚不满二三万人矣。本之不强。何以令四方。臣愿 陛下赫然震怒。敕下本兵。核其实欲。补其队伍。然后命戎政大臣。选于将领之中。择其曾经战阵。著名边方。知兵者数人。分而教之武艺。使各专一技。官给犀利器械。而廵视科道、又每加省试。年终而挍之、其技艺精者。则赏其将领。而保荐以待委任、如此将挍竞劝。士卒奋励、不过二三年间三大营之兵可精矣。六师既精、然后以御虏专责之宣大。汰老弱。简行伍。时操练。诛强梗。每虏入寇。使之或御其前。或尾其后。与蓟镇相为犄角。未有不得志于虏者也。汉唐之盛。其精兵猛将。皆聚京师。予尝谓天下当有重处此劲兵处也天下积轻则奸人生心故汉虽有七国之变。不足敌关中之兵。唐刘辟反于蜀高崇文所将兵五千。教练每如敌至。受命讨贼。即日而行。遂平西川皆本素强也臣窃计之。宣大之兵不下十万人。京师三大营。与宿卫者。亦不下十万人。每有虏警。此二十万人。聚处千里之内。未尝见贼发一矢也、而以蓟镇独当之。是国家养兵。常二十万人无用矣。而蓟镇之费。岁岁增益。至不可省。其何以善其后也邪。此臣所谓强本之当议者也。

  二曰议储才、臣窃见国家之将兵者。虽有总兵参游等官而参其权者、总督廵抚兵备也。夫此三臣者其选未尝不以才也然而任之或往往偾事、以不才废者有矣。屡易屡废者又有矣。其才若是其难。何也。军旅之事。非书生所习。其边地山川要害。虏情变诈。未易知也。又其恩信不素孚则士不愿附、威望不素着。则敌不知畏。又何恠其以才举者。而每以不才废也哉。今求士大夫之知兵者。若韩琦范仲淹辈固不可卒得矣。其次则莫若求习其事者、求习其事者、非素蓄之不能得也。臣尝考之。汉名将多为边郡太守。唐之节度使。其幕府书记参军之属。皆极一时智谋之选。使抚臣得自辟用而后人才始出后多出而持节金戊臣以为宜仿其法。以储边才、今边郡可储而用者。其内则督饷边郎也、其外则各府州县守令也、乞 敕该部特重其选别作一途用之必择其年力精强。廉能而有胆畧者、往任其事。又时察其阘葺不才、及虽才不宜边地者、亟更易之。至于抚按所举。官虽至微。亦得露章显荐。又每为破格超擢。使人人皆不以资自限。而有上进之阶。是故为边郎郡守而才者。则可以储兵备之选矣。为兵备而才者、则可以储廵抚之选矣。为廵抚而才者。则可以储总督之选矣。为总督而才者。出入本兵可也。如此行之数年。 陛下择才于是乎取之。而才之不足者。未之有也。或曰边地苦寒。而军旅多虞。恐人情仕宦之所不乐。柰何。臣则以为不然。夫边地之视内地。固有间矣。若夫士之有志功名。而慷慨任事者。苟上之人有以鼓舞而作兴之。则无不踊跃而赴者矣。此臣所谓储才之当议者也。

  三曰议重将、臣闻语曰。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冑之士。将不重而能得其死力。未之有也。臣常恠宋人每有夷狄之患。及考其由。则不知重将之过也。葢其立国。惩五代藩镇之患。而深疑武臣。故当其时。士大夫每好为议论以挤之。以王德用狄青之威名忠勇。而犹跋前躜后。忧谗避谤之不暇。彼其所以驭将者如此。今将比之于宋更何如也宜其夷狄之祸。与宋相为始终。武事不竞。有自来矣。臣窃观今日士夫。亦颇有宋人之习。大抵好凌武臣。訾之为粗才。故虽有仗金戊专阃。其寄甚重。而郡县之吏。亦每与之争揖逊俯仰之礼。以为气节。至其横遭口语。无缘自明。重者报罢。轻者行勘。事体固当尔耳。甚非所以养民。武臣之锐气。而劝之行间也。且夫武臣。固不可求备也。假如近年边将。梁震贪而智于刼营杨照傲而勇于赴敌。周尚文谩骂而仁于抚士。若以寸朽弃之。必欲求熟软庸鄙之夫。使为干城。彼其屈首折腰于权要之前。重失富贵。不啻奴隶。而责之能运筹制胜。免冑捐生。岂有是理乎。臣以为宜敕兵部转行督抚。优其相接之理。其军中赏罚。稍使得以自决。不必一一牵制以文法。至若有遭论劾者。亦当斟酌其前后功罪。常有为国惜才之意。小过私嫌。皆可勿夺兵柄。使得自効。委之以权。结之以恩。待之以礼。而士犹有不为封疆死者。则非人类也。此臣所谓重将之当议者也。

  四曰议调兵。臣窃闻善用兵者。必当明于攻守之说。是故攻可以为守。守可以为攻。此用兵者不可不知也。臣见近者每蓟镇有警。辄远调诸镇入卫。非策也。此不明于攻守之说也。人臣自保之利。非社稷之福也。臣不暇远举。即如嘉靖年间。若总督杨一清、王琼之在边镇也。时时厚集其兵。出塞耀武。使套虏畏之。辄移帐远避。不敢近边。况敢深入乎。是故当其时蓟镇无虞。亦各镇之兵。有以牵制丑虏。以攻为守也。近年以来。入卫之兵。既巳屡调。榆林延绥等镇每千里赴敌不胜其疲于奔命也。今则以调兵为推诿之地故边兵疲于奔命是以精壮日耗诸镇兵弱虏无所忌故蓟镇之患日深也臣以谓自今以后。可勿复调。即有虏警。但令各镇总督等官按杨一清王琼故事。或杨兵塞外。或乘便捣虗。刼其营帐。收其老弱产畜。使虏狼顾巢穴。自然不敢长驱。此制虏之一奇也。若以蓟镇兵少。不足御敌。则选于河南山东班军可得二万人矣。又不足。选于真定保定河间达官民兵。又可得万余人矣。又不足。选于河南山东民兵又可得万余人矣。待其有警。令一副将将之。以听总督之指挥。加以蓟镇额设之兵。亦足用矣。此其于道里甚近。粮馈甚省。孰与远调山陕。徒以弱各镇之势。而耗大司农之财也哉。晋重耳一致楚师于城濮。而齐戍墩。宋围释、田无忌直走大梁。邯郸之难遂纾。夫兵固有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者。此也。若夫一方有警。即多调兵。必处处置守。特庸将耳。此臣所谓调兵当议者也。

  五曰议赏功。臣闻兵法曰军赏不踰月。欲人速得为善之利也。今臣窃见本部主客所掌。其以军功赏者。远者或五六年。其又远者。或十余年也。又其远者。或其身死而子孙在也。求其一二年赏者寡矣。况不踰月乎。臣尝深求其故。国家以首功为重。在北虏者。其功尤重也。其功尤重。则其核尤详也。意欲以劝功耳。臣以为与其重与之而迟之足以劝有功也不若轻与之而速足以劝有功也何也。语有之。激江西之水以活涸辄之鲋。毋宁得升斗之水。易活也。今夫战士之有功者。性命系于锋镝。而必受制吏胥之手。死生决于须臾。而必待勘数年之后。虽得重赏。是激江西之水之说也。其孰肯以是为劝乎。谓宜乞 敕兵部择其所属公廉司官二员。每岁同行九边。以察有功。春而往者。及秋而代。秋而往者。及春而代。会虏入寇之地。则当随军纪功。无论军民。有能得虏首级者。即诣验实。不必多方委勘。以滋弊端。其当赏银者。升级者。会同彼处廵按御史奏闻。本兵题覆。要之不得踰年。则言官之金钱益多矣其过期不举者。言官得而紏之。所遣之官。验功不实。或因而行私。与诸将为市者。亦言官得而紏之。如此。则士之用命致死于敌者。虽薄其赏。而人亦无不劝矣。又间谍者。兵家至要也。今边郡墩军为间谍者。宵行昼伏。出入万死。劳苦甚矣。未闻有录其功者也。宜命诸将。岁各以其名上本兵。酌其年劳。与斩敌同赏。其有能得虏之真情。及入虏酋帐。取其器械衣服为信者。尤厚酬之。夫挍尉以捕贼得官者。其贼之真伪。未可知也。而锦衣且数千矣。独不可与此辈比乎。臣所谓赏功之当议者也。

  六曰议习射。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臣尝观春秋晋楚大国治兵中原。未尝不以射为重。及汉制匈奴。尤为长技。汉人所谓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革笥木箭。不能支是也。葢匈奴之射中。其中也常在数十步之内。中国之射中。其中也。常在百步之外。计其远近。胜算在我矣。是故制虏之技。虽各有专习。至于射者。则当人人而教之习者也。臣闻今三大营之兵。亦尝教射矣。然有司者。以赏之不足以徧也。故其为的。必示之难。夫如是则射中者少。射中者少。则得赏者少。得赏者少。则习射者少矣。此教射之虗文。而非实欲习士于射、者也。实欲习士于射者。则必群而教之。别其生熟。而渐习之于难。而求其精。当赏者请之于上。而别设法以给之。则六军之士。莫不习于射。必有精者矣。令主者籍其名而记之。有待而用之又此试之法废久矣。严之挍射。为之除其吏胥之害。使其得袭替迟速。一决于射。则武弁之臣。莫不习于射。必有精者矣。令主者籍其名而记之。有待而用之。又比直隶八郡多燕赵慷慨之风。其民好挟弓矢。所谓边箭者。边箭可至三百步外余未之见也虏尤畏之。使各郡太守咸立法教民于射。岁时挍艺。如汉郡守之都试。其能者稍优其役。则八郡之民。无不习于射。必有精者矣。令主者籍其名而记之。有待而用之。又武举之以论策取者。大抵无用记诵之文。而非真有筹略也。其以步箭中多者。往往罢归。不亦惜乎。夫射挟九矢。能中五六。可谓精矣。令主者籍其名而记之。有待而用之。信行此数者。则中国之能射者众矣。然后布之边境。或使之防民田作或使之出塞射猎。以惧虏。或使之剪虏零骑。或使之杂于战阵。取其名正贵人所在用之。无不可者。葢彻札入石之技。敌人所惮。自古记之矣。此臣所谓习射之当议者也、

  七曰议省费、臣闻之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又曰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今虏数入寇。则兵固不可解。兵不可解。则费未易节也。然国家经赋所入者。不过二百万。此言也闻之久矣何以久而不匮也而九边之费。岁且三百万矣。长此安穷乎。此诚今日之大可虑者也。臣尝究之各镇之主兵、皆有定额。而其费常在于客兵。客兵之费。在于无事而食诸将不知兵之过也夫虏情变诈难测也。故每欲寇吾东而示之西。欲寇吾西而示之东。诸将惟其不知兵也。故先事则惧其必至。而谓兵以守。虏不必至也是所调之兵无事而食者常众也既退则忧其复来。而留兵以防。虏不必复也是所留之兵无事而食者常众也是故一日则有一日之费。一月则有一月之费。兼之客兵之饷。既给之于此。主兵之养。又不裁之于彼。以一人之身。而倍食县官。又无事而食也。然则物力安得不诎。天下之财。安得不匮哉。臣愿 陛下明敕诸将。为国忠谋。毋徒为自保之计。其御虏也。必明于地利。察于天时。探候必详。策应必审。虏至而备严。其调兵也。先远者。二三日可至也者。勿先事而集之。以费县官。虏退而备弛。其撤兵也。先近者。二三日可归也者。勿既事而留之。以费县官。当备而不知备。当撤而不知撤。必核其实而寘之法。如此。则诸将畏法。莫敢有张皇欺蔽。客兵之费。固可渐省矣。又江南各处所输军实。若弓箭器械之类。其坚好犀利不及北地远甚。以有用之财。易此无用之物。甚可惜也。亦宜 敕下有司。将内库所积、发给各营。度其有余。其各处应解者。皆可暂征折色。不惟彼此两便所省水脚剩余当不少也。此臣所谓省费之当议也。伏乞 圣裁。

  ◆书

  答汪中丞论倭寇

  ○答汪中丞论倭寇【倭寇】

  尊谕八郡承大乱后、今巳晏然无虞、且年谷屡登、天人之助、但恐议者、见外患稍息、得无有以尽遣客兵为言者乎。仆一为不然、大抵闽之寇、与浙异闽土地之广、人民之富、不过浙一大郡耳、贼之所欲者、宜莫如浙、倐来倐去、未闻有导之者也。闽则漳潮滨海之奸贼至为之耳目。贼退为之囊橐。植恶本闾井间。非一朝夕矣。若一旦窥吾无备、兵朝遣而贼夕至矣、可无虑乎。是故不覩罢兵之害者。不知养兵之利也。为今之计天下果有所谓客兵耶吾未敢信也谓宜渐练土兵则可以渐减客兵然练兵之法、侧听乡人言。往时者。有司城守。试募猎徒。倭辄不敢近引去。是一为长技。可以制倭也明矣。庶民在官。若民壮弓手之类。在在有之。假使习之善射。数十人足守县城、数百人足守郡城矣。此亦伐谋之一策也。伏惟明公裁焉。夫以明公英略不世出。欲为敝省建无穷之绩。何一不济。乃蒙下问。盛意不可虗。辱乡土之虑。或农马智专。故敢忘僣越。临楮惶悚。

  ◆记

  清军察院记

  ○清军察院记【清军】

  国家置兵、卫所之隶各省者、间数岁理其政、则遣清军御史使四方、制也。燫尝私论以其任为难焉、何者御史法官也。诸御史之使者要以守法为奉职。清军则非守法之难也。足兵而不病民、得法外意为难耳。夫兵者。民之所易扰也。人情莫不怀土。即得其当而遣之、行者赍。居者送。巳不免于愁苦而怨咨。一或不当。吏胥得操人情所畏为奸利。闾阎间讼狱繁兴。故遣一人。而骚动者。殆数十家矣。燫曩者承乏南曹。会大司马缺。摄官再焉。每见四方所遣。内实宿卫。其旧隶籍者。或多老弱羸病不堪执兵。新隶籍者、必有罪。率下大辟一等又不足责之亲上死长明甚其实难用也夫以无用之军。而动巳安之民。是故先朝名硕建议。而柰何不为之所乎多欲变而通之。以宽海内元元。顾枢臣辄守故常。谓制不可改又时遣清军御史一员甚无谓也故燫谓清军使者其在于今之难也若夫能得法外意。固非仁人长者达治体者。不足与于斯矣。今奉命吾省御史侯君。殆其人欤。始御史君之未至也。民习见前使故事。或起险肤相动。御史君至。下符迯而遣。吾视诸故籍罪而遣。吾审诸时臬。法疑者原。民不得妄有所奸。户绝者免。吏不得更追呼于其里。又曰吾在也。吏不敢吾民扰。异时者。其如何。凡绝户者。书之籍。藏于官。书谍给其里之人永勿扰。葢不期月。得兵二千余人遣之。吏无私焉。民无怨焉。政修于堂序。而数千里内闾阎晏然。前此所未有也。昔鲁作丘甲。益兵困民。春秋言几之。仲尼论为邦。无宁去兵而食不可去。若御史君者。岂非所谓仁人长者之用心。而又达治体者耶。诗曰。不懈于位。民之攸。塈又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御史君其有焉。先时清军以不时至。官寓未有定。会城之南。旧有公署。御史君乃定居之。有司遂请立石纪其始。而并书御史君之军政为后法程。燫不佞猥属笔焉。御史君、讳尧封、字钦之、登隆庆辛未进士、苏之嘉定人、其至闽也、核吏治。察民隐分别淑慝。无不当于人心者。他政不书。书其职之所专云。

  ◆序

  陵寝纪前序

  陵寝纪后序

  万寿宫庆成颂并序

  赠节斋刘公之江西左辖序

  ○陵寝纪前序

  臣惟山陵之制、自汉以后始备、三代尚矣、然臣考儒者所论述、孔圣之言事亲、必曰葬之以礼、又礼檀弓所载、孔子合葬其亲甚详、葢送终大事、古人慎之、况王者富有四海、天子之孝、固宜其不以天下俭其亲也、洪惟我 皇上尽伦立极。于我 二圣山陵、尤极崇重、 上初受命、谒辞 皇考、顾瞻伏恸、既而定名显陵。命有司更其制度、岁时祀享。咸视天寿山七陵之仪。其后躬廵楚服。营度玄寝。又岁命修葺。简遣重臣。至纤至悉。莫不仰轸睿怀。葢我 二圣山陵之在南纪。虽远隔数千里。而我 皇上承言孝思。常若羹墙见之焉。以儒者论述孔圣垂训。自昔帝王之孝。孰有过于我 皇上者哉。若夫当时群臣。建迁陵之议。前后数十上。 上内奉往训。断自渊衷。以 皇祖 成祖为法。此尤圣神之超然远览。所以善述 二圣之事。善继 二圣之志者也。其大者臣巳载 圣孝大狩御制纪中。臣谨采显陵规制。及岁时修饬之典。并设官置署。重在陵寝者。为陵寝纪。又岳怀王常宁善化二公主园墓、置守冢、命辅臣撰碑志、皆 皇上广因心之孝、爱其所亲、故臣亦并录之云、

  ○陵寝纪后序

  史臣赞曰、臣按山海经、荆山之首曰景山、葢我纯德山发于终南、经大华二室桐栢、然扶舆磅礴、为内方大别、南际汉而清淑欝葱之气、乃锺兹山、奠云梦、配衡岳、又天子冈之名、若素定者、岂非所谓天作高山者邪。先是其山居民尝梦先帝幸其家。覩王者仪卫甚盛。又其家人时见有神物焉蜿蜒伸蠖于其屋梁未几 上为 睿考卜兆。正直其地。及我 献妣南祔则山灵托物。以告异石之处川后安流而增久涸之涨。又甘露之降于陵树者再焉。昭哉天之、笃我明佑也。既锺美兹山矣。乃或先期而兆吉。或后事而告祥。肆我 皇上。慎终大孝。求端昭受。动协厥宜葢 圣上之、于天道。相为流通。往来相应之妙。是岂寻常之所能测哉。

  ○万寿宫庆成颂并序【万寿宫】

  嘉靖四十一年、臣伏覩万寿宫庆成据坤灵之宝势、模轧象之玄规、皇皇哉诚九重之壮观、万方之拱极也、臣燫不胜忻忭、退自思惟、夫王者继天立极、高拱清穆之地、固昊天之所眷顾与宅者也、然稽之经传考之载记、自昔帝王考室兆祥、则固有之、至于昭示长生、以彰无疆之休者葢振古未之前闻故斯于之咏、以美周宣中兴、然未及受命也、帝乙之镳宫、虽称受命矣、然未及锡龄也岂非大德格天、固有所待卜明明降监、亦鲜有独膺其隆者与、洪惟我 皇上握符当阳、履熙平之运、值制作之会、顷者经始万寿宸宇、百堵皆作、其南则有万寿曦福朗禄之门、其北则有寿源之宫、永绥之门又其北、则有太玄之亭、凝一之殿、衍庆之门其东为宫者三、则有万华万和万宁、其门则有金宁金瑞、攸顺攸利、其西为宫者四、则有仙禧仙乐仙安仙明、其门则有常宁常和常善常辉又有含祥成瑞永康永顺迎社纳康诸门金铺玉题交辉相映、然总而名之曰万寿宫、者则上帝申命之所锡也、猗欤休哉、此其眷我 皇上长生亿万年无疆、岂非臣之所谓振古未闻者耶、是以兹役也、经营于去冬、告成于兹夏、甫历时而成功、夫岂人力能至于斯哉实神灵之所默相也、葢我 皇上圣德神功、巍巍荡荡、覆冐万方、治久化成、含生之类、莫不蒙泽归仁、以跻寿域而又小心事帝、至诚格天、献享之精达幽、至和之气塞明、是以上帝、储休隤祉、长发其祥、兹者宸宇维新、眷顾与宅、故宜其超商轶周、亘千古而独隆也与、然则我 皇上膺宝箓、契真诠、福履之绥川至日升、而是宫之建所以宁皇躬、延仙算、允矣配天罔极、岂非宗社灵长之庆哉臣惟古之臣子、歌颂其君父宫室之美、竹苞松茂、鸟革翚飞而又祝其居处之宁、寝兴之安、梦兆之吉、乃诚忠爱不能自巳之情也、至若我 皇上受命于天、长生御极、兹役之建、尤为万世希偶、岂可无声诗以颂盛美、臣不佞愿敬附于诗人祝君之义敢竭其愚、拜手稽首而献颂曰、 皇矣上帝兮佑我明、监我 皇德兮歆治馨、翼翼宸居兮凌紫清、筑室百堵兮不日成、岂人力兮能经营、昊天有命兮惟 皇灵承、锡名万寿兮介长生福我 圣皇兮居永宁、群工稽首兮腾颂声、考室见祥兮稽之经、惟我今兮古莫与京、重祥迭瑞兮何充盈、素毳呈兮驯阶庭、頳茎产兮罗轩楹、眷惟与宅兮亿万龄、北辰居所兮拱众星、地久天长兮歌太平

  ○赠节斋刘公之江西左辖序【理财】

  今理财非古之所谓理财也、古理财、必周知四万利病、而制其用。是故有斟酌损益之政焉。今不然、司农理财于内者也。若此者巳不可多得贤者洁其操谨司其出入之数而巳郡国之务不得与焉方伯理财于外者也贤者洁其操谨司其出入而巳 朝廷之论不得与焉由内与外不通为一体。故斟酌损益之政无所施。视古制用异矣。财之恒患不足也固宜燫叨通籍以来、顾职论思持空文、未尝习钱谷事、然亦耳剽一二、奉万乘、廪百官、宫府之费、疆场之需、姑置勿论、窃谓今所议有八焉、宗藩至众也人给之禄至难也。诸侯相以下与其委之阘茸昏耄是优也。毋宁使疏者。得以德诏禄焉诸侯支仕国。大夫支仕家。周法也。宜议一。四方治平久矣虽南北一候尉可也。诸镇拥召募自封殖。在在有之。士隶卫所丁壮籍官又不减也。昔兵一。今兵三。昔供其一。今供其三矣。宜议二。公田也。军田也。民田也。奸胥豪宗。乘岁久乱常赋之则。有司为名高首尾莫之省。贫者敛日重。逃日众。而土日荒。宜议三。沟洫古人所尽力也。长江以北。大抵废不修。置田官使营其地。幽蓟徐兖。沃土也。且支流浚河怒泄。抑亦漕利宜议四。执利权之吏。必慎其选。而重其人。官以次及。廉不见异。溢常税。则务为商德。或贪冐寘力。论定而徐汰之。不巳晚乎。宜议五。京师内库之藏。若布帛。若弓矢。若丹漆器用腐败山积。犹岁征四方不巳也。不过中人利私费耳。请而归有司。时视多寡缓急出纳焉。收赢余不可胜计。宜议六。东南岁漕数百万石。凶年取盈。则民病。西北或乐岁谷贱则农伤间行和粜实彼此俱利宜议七吏执籍稽田野户无敢隐者。大都通邑侨居。何限。以四方计之。葢不下数十万户也。中户三男子。乘富厚。交王公大人。而质贫民子钱乃县官不得其粒粟寸帛。括而征庸。可以抑末。宜议八。凡此八者、司农不曰、郡国之务。非吾与也。政不便者必斟酌损益。而布之外。方伯不曰。 朝廷之论。非吾与也。政不便者。必斟酌损益而请之内。是谓周知四方。而制其用财。犹患不足者。未之有也。葢燫尝窃议今理财所宜如此。此八者竟当作理财议似非序体万历五年、会有诏吾省右辖灵璧刘公、擢江西左伯公、行有日矣群公以燫素辱公知也、猥征燫言、燫赠公、则有理财之说焉、公广而俭、直而清、毅然负大臣望、故夫徒洁其操、谨司出入、固不足为公道、抑所谓斟酌损益之政。非公也孰图之。异日者、公傥议事上前必陈古理财、以广上德意、使公私俱足海内元元、无不得其所斯大学平天下要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吴培昌坦公选辑

  黄子锡复仲参阅

  陆北川奏疏(疏)

  陆稳

  ◆疏

  剿除山寇事宜疏

  严责成以完剿贼大计疏

  议复抽税以济兵粮以备征剿疏

  添设县治以杜三省盗源疏

  俯顺民情添设县治以绝盗源疏

  边方灾患恳免加派钱粮以安人心疏

  ○剿除山寇事宜疏【剿寇事宜】

  陆公以江西辖使进南赣军门获张涟后改南少司马中蜚语罢归归后以巡抚吴公称其治行复赐白金彩带亦异数也臣体得广东饶平县贼首张涟等、大埔县贼首萧雪峰等程乡县贼首林朝曦等、往来福广境上、弥满充斥、动以万计、道路为梗、兵至则遯入巢穴。兵退则复肆剽掠。作患日久、地方渐不能堪、各该督抚等官、非训兵振旅、大彰讨贼之举、扫除巢穴、则无以收荡平之功、而其祸未巳也、臣窃谓今日之事、不患无兵、而患无粮、不患贼巢之难捣、而患事权之不专、所有事宜二欵上尘 圣览、一曰明职掌、臣窃惟天下之事势一则专、势分则散、罗公作平南传□南赣军门自文成平寇后而陆公継之南赣军门。界四省之边。其势巳分属矣。前此承平之时。以无事处事。诸路有司。不责以苛礼。任其以泰越视之。至今遂成不相联属之势然昔犹可言也。今日何日。盗贼纵横于江闽诸郡。而一夕不能安寝矣。虽合势以为一。犹恐不支。而况犹秦越乎哉。臣所言者非以争有司奉行之体也。除盗以兵。用兵以粮。江广钱粮。皆有廵抚司之。固旧制也。福建未有廵抚之先。汀漳与赣南一也。自有廵抚以来。有司但知有彼省之军门。而不知有臣。兵马钱粮。一听彼省军门之调遣支用。而不及于臣塩税亦文成疏请行广塩而税其余利以给军府者前此未有也臣之所有者不过赣州在营之机兵千余不解之盐税二分耳及其盗贼一至。则又曰此非我事也。南赣军门事也。权则巳去。祸则独诿。空文相加。虽切何补。臣及今不言、是犹却行而求及前人也、臣谨按地图、计道里、漳州之去省也可五六日而至去赣则月余矣汀州之去赣也。可七八日而至去省则月余矣行者以月计。则文移往复。必两月而始相闻。兵行一日四十里。半于行者。则调发应援。亦必两月而始至。地不相及。而贼情倐往倐来。即有分巡漳南道。其势不能兼理也。虽理之可即济乎。以此推之。既有福建军门。则南赣军门之不可兼漳州也明矣臣请以漳州一府。听福建军门专理。以免彼此牵制之患。以绝互相推避之嫌。其漳南道及湖广之上湖南。广东之岭东南韶等道兵马钱粮。凡备剿寇之用者。皆许臣专制。应面授方略者。以期来见。应文移请详者。允而后行。诸道不得以彼省之意向观望于其间。如仍秦越相视者、听臣参奏处治、庶乎事权既专、而展布亦易、盗贼不足平矣、 二曰增军饷、臣查得正德五年、都御史周南征大帽山诸巢请支福建布政司屯粮折银、附海依山盐价、与赃罚等银、正德十二年、都御史王守仁、征南安诸巢、请支江西布政司南粮折银、并诸郡赃罚等银、各数万两、俱克成功、葢天下之势。不至于极坏不可为之地。则不肯破格以收权宜之计。今贼党既盛。三省合剿。非用兵三万不可也。以旬月计。非用粮十万不可也。赣州盐、税、除八分解京外、每年所余可四千两耳、兵法曰、行师十万、日费千金、古所谓千金者亦非今之千两也计每人每日银一分、犹尚如此、今官兵行粮、每日二分、而犒赏牛酒之费、不在是焉则今之所费、五倍于古、二分盐税仅可供三五日之费而巳、前都御史杨伊志、请留堕税一半者、非不知南赣事势之急、而姑以缓户部之催解也、户部之许三分者、欲以济三边之急、而未知南赣之急尤甚也、疆场莫非 朝廷之土、莫非济兵粮之用、何择于南何择于北、今日之事、可谓极敝、虽使才如周南王守仁者为之、尤须假以便宜、方克有济、何况臣愚、安得不束手无措、倘弃赣州之所有者不为请留。而欲如先臣借支别项之所无者。势益难矣。传曰、今有受人之牛羊而为之牧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求牧与刍而不得、则反诸其人、抑亦立而视其死与、今日之事颇类于此葢避嫌之罪小坐视流患之罪大臣以此自决矣。伏乞敕下户部仍将前四年盐税、通议留作军饷、自四十年以后、量留三分、庶乎食足兵强、智者效谋、勇者效力而盗贼不足平矣

  ○严责成以完剿贼大计疏【剿寇机宜】

  臣照得饶平大埔程乡等处贼巢、奉 旨会剿、事在必举、其间事宜、恐各道议处未尽、不以各道为重而以参戎为重陆公亦能用人今参将俞大猷到任、久为名将、老于用兵、必能周知、共议得大兵进剿、以知地形为先、必每县各取画图贴说一张。仍各选向导多者二十人。少者十人。务能知贼巢险易。道里远近。共有几巢。每巢徒党几何人。又良民村分几处每处几何人。俱能一一讲明。差有恒产识事监生或生员。或省祭二人。管领前来。以备参互辩审。然后酌量周围。进兵该分几大哨。每大哨合用两司官一员为监督。用参将或都司一员为统督。各该用兵几何又酌量每大哨该分几小哨。每小哨合用守备或指挥或千百户一员为哨官。各该用兵几何。何处要害应该把截。合用官兵几何。大约三省共享兵十万。调取何项汉兵或土兵充用。然后总计其合用钱粮。如兵初调到犒赏几何。进山犒赏几何。出山犒赏几何每月该行粮米几何、鱼盐银几何。约三月余该共几何。赏功银该几何。先期运在何处收贮。鉏斧凿锁之类该几何。火药几何。大小铳几何。各项钱粮。约每省该银十万两。如何措办。行调汉土之兵。酌量地里远近。克定日期。一面题知、将大小哨图贴说、并前项向导、发与大小哨官一齐进攻、真如泰山压卵之形、大火燎原之盛、岂不糜烂焦枯哉、尝见两广及湖贵地方大征其略如此。即如苗黎之山。可谓险矣。徒可谓众矣。兵进之时。有据山为巢。以自固者。亦终破灭。未有聚众与官兵接战。及流突远出者所谓攻其必救使其牵制不暇相拒葢官兵抵巢各贼之心在于保护妻子父母迯生不暇自无固志惟兵后不善处则数十年生聚又有一乱乃其山势使然也天下事不一劳者不永逸。若姑息玩视、迁延岁月。其所费不止一劳。而终又不免乎费矣。臣惟盗贼之生。其故有二。饶埔等县。僻居山谷。宪臣巡历。罕至其地。为有司者无意恤民。惟图盈橐。百姓苦其诛求。无计。自全。起而为盗。提戈四出。杀人如艹。莫敢谁何。此盗贼之所由生一也。倡乱之后。饱欲而归。乡人羡慕。以为生计。莫利于此。故虽良民亦乐从。此盗贼之所由盛二也。盗贼之难剿。其故亦有二。军门者 朝廷所倚以除盗安民。其责重矣。先时都御史王守仁凡有事一方。即请分委督兵亲剿。自是而后。地方承平。人心玩视。虽所属密迩者。不过遣人问贺。呈逓宪纲一册。即以为能事巳毕。而编立保甲。团练乡兵探知贼巢险夷。议处兵粮等务公文檄之不行遣人促之不至如人之病。元气巳绝。四肢百骸。无从统摄。臣不意事权败坏一至如此。此盗贼之难剿一也。道府各官。资望巳深。计日迁转盗贼始发。不加扑灭。苟云招抚。抚之不听。则荣之冠带。许其立功。夫为盗既有利矣而吾又荣之。人岂不乐从盗即所谓立功者不过妄杀良民以塞责岂肯自戕其党以孤其唇齿之势哉盗贼不盛于此。必盛于彼。在漳南者以为广寇在岭东者以为闽寇。互相推避。延缓岁月。以异迁转苟以遗之后人而巳。此盗贼之难剿二也。臣愚窃谓内政修则远人服议除盗而不先清吏治。甚非正本澄源之法也。臣请敕下吏部都察院、凡惠潮贪吏、廉得其实者、必重其罪、毋令苟全以为将来之戒、则有司皆知恤民、而盗贼无自生矣难剿之机、在上不在下、则今日责成无他法也、守巡兵备等官、有事于兹者、即资望巳深。叙应迁转但加以俸衘。不得别补府县正官虽遇迁转。亦待夹剿事毕。方许离任或计功超擢。以偿其岁月之劳。庶几人有固志。臣之号令易行而蠢兹丑类。不足灭矣

  ○议复抽税以济兵粮以备征剿疏【抽税充饷】

  臣照得南赣所属地方、各处流贼窃发。警报日闻、且地方广阔、贼巢连络、未遭惩艾、势渐猖炽、今邻壤多交通之奸、常操乏精强之技、揆兹事势、必藉客兵、方可防剿、而本镇别无堪用钱粮、虽有岁收二分税银、一年所入、不足供一年所出、目今府库空匮、将何支持、各道会议、何项官银可以动支、何项商税可以抽取、何前有行、而后乃停寝、可以修复、何昔颇缩、而今有嬴余、可以增加、多方筹度、徧行咨诹、或按诸往牒或创为新图、庶公帑稍裕、而缓急有备矣、查得正德年间、两广苏木胡椒象牙瑇瑁漆锡糖铁等货。俱从南雄府太平桥及南安府折梅亭抽税。至赣厂再税方许下流。后因奉诏停革、葢以比年承平无事。军饷有余。故可少缓。迩来地方多事、钱粮不给、师行粮从、势不可巳、既不可取之于民复不得取之于官。则如昔贤范仲淹所谓孰若取之于商贾。况苏木胡椒象牙等货皆系贵物。客商获利颇大。纵少取之。亦不为病。上可以供军国之需。下可以免征派之苦。亦不得巳济时权宜之策也。去年闽广寇发、闻各镇皆以无粮自困、姑从招抚、致其猖决、臣自莅镇以来、首以四年盐税奏请、荷蒙 皇上俞允、继而虑其不足、则以南雄商税潮州盐税为请而不知先巳为人所有矣程乡诸巢。逼邻江西。盗贼一日未靖。则江西不能一夕安寝。江西不能一夕安寝。则臣镇不能一日废兵纵使他年盐税尽留。仅可供三千兵之费。而况又有限耶。臣镇界四省之边事权不专、特具奏明、又蒙 皇上假臣以有为之权、凡军马钱粮俱听调度、臣亦自谓可以藉此灭贼、以报 圣恩万一、而孰知有不然者、非独钱粮各有所司、而处处防盗、处处空虗、自顾不暇、何有于臣、臣虽百口以钦依为词、徒付空言而巳、新行税法、敛怨之道前任都御史范钦、本为军储、心无所私、而浮言一倡、祸及其身、臣亦知此举非所以市誉而避怨也。然事势穷蹙。欲为则不能。欲巳则不可。反复计虑、亦有不得而辞避者、敢为上请、伏望 皇上、轸念边陲、时艰用诎、敕下工部、俯从所议

  ○添设县治以杜三省盗源疏【添设县治】

  臣体得江西广东福建三省、合界山中、近年以来、盗贼生发、至有数万、见识征剿、其中有一征剿。而永无后患者。有用兵之后。所当善处以为永久之图者。如饶平县之三饶地方。去县治不远。南滨海边大路。田地丰饶。礼义教化所及。自古以来。未尝为乱。近因张琏倡祸。不早剪除。乃至今日。故臣谓一征剿而永无后患者此也。惟广东之程乡兴宁。江西之安远。福建之武平数县之间。重山迭嶂。藏奸伏慝。贼首周三等作乱于永乐之年。王霄让等作乱于景泰之年。锺世高等作乱于天顺之年。高安等作乱于成化之年。陈玉良等作乱于正德之年。其初皆因小寇窃发。各县相推。不即扑灭。酿成大患。凡各贼猖獗之时、杀戮良民官兵、不知几千万命、剿平之日、糜费官帑百姓之财、不知几十万两、故正德年间、廵抚周某查访四县之中。虽山嶂万迭实多宽广平地膏腴田土祗因离县太远。政教不及。民易生乱。议于适中之处。建立一州。以四县属州管辖。官府又因征剿之后、财用困乏遂从停止、殊不知每数十年一乱一征其糜费财物残戮民命不可胜算然则一劳永逸。贻千万年之安。何惮而不为乎。 圣王所以制驭四方者、以其有礼乐教化为维持之具、如有州县则必有学挍乡饮酒礼、四时祀典、民日习见、庶几改恶从善、囿于德化而不自知、历年建议将成而止者、亦有其故、葢欲以新设之州。隶于广东布政司。则武平安远、欲其随州以远属于广东。则难也。欲以州隶于福建布政司。则兴宁程乡安远。欲其随州以远属于福建。则难也。欲以州隶于江西布政司。则兴宁程乡武平。欲其随州以远属于江西则难也。其互相争立近地以图便无怪也。臣今议州治惟因近筑太平营之城五百丈以为州城、程乡县所割乡村独多、约凑米六千石、而兴宁县所割乡村、凑米二百石、武平县割乡村凑米三百石、安远县割乡村凑米二百石、通共米六千七百石立为一州、惟以安远一县属之、以此州属赣州府江西布政司、此州既立、得一贤长则一年之内、教化可行、其安远黄乡等处。设立铺逓。府州县官。及一切公差人役往来经行则三年之内皆为衣冠文物之区矣臣谓用兵之后。所当善处以为永久之图者此也但行勘之际、各县或以割地为难、而阴沮其事、独不思征剿之师、乃仁人万不得巳之举、永久之图、其利溥、其功远、省他日无穷之费、活千万年元元赤子之命、诚今日所当矢心以共成其美也、近奉 明旨、犂庭扫穴、荡平有期若不趁时设置州县、据其心腹要害、以扼塞各贼之咽喉、断绝诸寇之脉络、不过数年、又将屯聚生息、祸根终未剪除、但今议欲立州、则钱粮不多、合照福建之平和、江西之崇义建立、裁减县分、近筑太平营城内依各县事例、另加捕盗主簿一员、更添设总兵官一员、驻札本县镇守、凡南赣汀漳惠潮诸路参备等官、听其统辖、督令往来廵视抚绥将见天下无不可化之民、岁改月移、自然畏威怀德相率而趋于善矣、臣谓一劳永逸之策莫善于此、

  ○俯顺民情添设县治以绝盗源疏【添设县治】

  臣据镇守三省副总兵俞大猷称近日闽广地方、山寇生发、乃数十年一变、经剿之后。即有数十年之安。惟福建上杭县三图之贼。则百余年来。无一年不啸聚出刼。累经扑杀而不能驯服向化。故闽广山寇。共推此贼为宗祖。其余皆效尤之流裔也。猷尝单骑亲至其地。宣谕 朝廷威福。徧观上下水渚村巢。乃知其山深路远。地险林密。迥异他处。近虽立有抚民通判专管。往来不常。道政齐刑。且无其法。况望其能以德礼教化凶民哉。夫政必久然后能易其俗。民必亲然后能道之善。惟县令乃可望其有此。岂府佐所能为哉。随据地方人民告称溪南地方。东接永定、西毗程乡、北仰上杭、南联大埔、四面相通。易于诱惑。兼以恃险作乱。近虽添设抚馆。但往来不常厥居。致使人心玩法。地方不宁。必当添设县治。且峰市附近。又通闽广要路。地虽褊小。犹可以为善邑。臣因体勘得地方河头阜一处、地势宽广、山溪环抱、堪筑城池、就近抚治、合割上杭县来苏三图一里、及四图一里、溪南三图一里、及四图一里、永定县胜运一图一里、计共五里、设为一县、其各图之田。原有别图之人承买。将粮收去别图者。候设县巳定。听该县官清查收回本图立户当差。地因图转、粮随地割、斯公无告困、私无偏损而亦可免混杂纷争之弊、然上杭永定。共割五里。在二县之民。必以削地为难。不知此方未宁。则二县受其祸。此方既宁。则二县先获其福矣。其合用钱粮、宜于汀州府八县丁粮通融派办、在八县之官、亦必以扰民为辞不知此方未宁。则八县首受其祸。此方既宁。则八县先获其福矣。但所议上杭止割三里永定止割二里、以五里为一县、似觉太狭查得河头阜逶迤以南。则大埔之嵼坑看牛坪其接壤也。逶迤以西。则程乡之桃源松源其接壤也。此二处虽为广东之属。实与三图为邻。葢风声气习。彼此相同。男女婚媾。彼此相通。况此二处。故称多盗。其去太埔程乡颇为隔远。即号令政教。恐非一时所能讫者。葢地远则难辖。民乱则难齐。势固然也。今若以嵼坑看牛坪桃源松源。而隶之河头新立之县。则程乡大埔。可以不烦远驭遥制之劳。而新立县治。亦可以收平定安集之绩。彼此交相便益。而非所以相厉也。然欲割地又湏定经界。行丈量为先。葢经界既正。则田亩之隐匿可稽。丈量既行。则田税之征收可考。且如上杭来苏之田非必即来苏之人之田也。永定溪南之田。非必即溪南之人之田也。或有在城之人而买田在彼都者。或有别都之民而买田在彼都者。若不加之丈量。定之版籍。则后来之差使逓年之徭役。更相推避难于画一。而反以滋纷扰之弊矣。

  ○边方灾患恳免加派钱粮以安人心疏【免南贑加泒】

  臣据南安府四县里老呈称南安僻居江西之穷源路当岭表之首地、所辖四县、共止六十里、总计一府四县之粮、不及外府一县之数、郡小而路当冲要、粮少而贼实繁重、以六十里之编民、数年增至五千余两、较之旧额、是加三之一矣、兼之十年之内、遭巢贼之抢者八、值水旱之灾者三、百姓之荼毒于寇盗、颠危于兵荒者、不胜其苦、而不获宽恤之惠、是驱之为盗也、即今地方之生聚日微、三巢之贼众日盛、夫岂无故、葢差重则民贫。民贫则盗起。今应征求者不惟有催科之累。且有绁缧之苦。入盗巢者不惟无拘摄之扰。且有抢掠之利。民亦何苦而不从盗哉民差巳甚于昔。贼犯益炽于前、大为地方之忧、乞照先年粮额、而加派尽为减免、庶穷民更生、可以存江西之藩篱矣、臣又据赣州府十县里老呈称、赣州封疆多邻闽广、山贼之出没靡常、巢寇之盘据日久、一啸聚于乡落、则妻子半为虏掠、田圃尽见荒芜、一弄兵于城池、则坟墓多被穵开、房庐悉为灰烬、幸遇军门进兵剿灭、地方稍宁、然疮痍之困毙方苏。而官府之催征尤急。夫租出于田也。今各县之田多为吉安债准。而卖田之家。半有虗粮坐户。纵尽终岁之入。不足完分内之征。何乃于正赋之外。每石加几分以补南昌。迩年以来。每石又加几分以代抚建。不知南昌虽为冲要、然一邑里甲、足以雄于一府、而徭编见役赣属、实倍于南昌、抚建虽值寇临、然剽掠道路、必由于岭北而受兵被害、赣属实先于抚建、自加征之命既下、富人日入于困穷、贫民多逃于巢穴、以故指引刼掠者。多土著之民、探听军机者。多城市之众。此非得巳。命不堪也。迩闻兴化潮州、皆以兵寇之故、俱蒙蠲免、事体相同、乞一体优恤、民获安生矣、臣据二府民情、照得南赣二府、据江西之上游。为全省之藩蔽。界邻闽广。故流寇之出入。必先取道。攻城掠野。无岁无之此南赣门庭之患他郡之所无也密迩三巢。故峒酋之流毒必首受祸。虏人杀人无岁无之此南赣腹心之患他郡之所无也崇山峻岭。草木不生。地广人稀。生理鲜少。流寇一入辄相附从。勾摄一行。入巢规避。盗贼耳目。寄于城市之奸。刼虏孳牲。充彼贩夫之利。此南赣百姓之难治。他郡之所无也。有田者非土著之民。力役者半寄籍之户。缓则谓非亲管。或相抗拒。急则迯去原籍。追摄不前。一涉贼巢。置之不问。此南赣有司之难行。他郡之所无也。流寇不入。巢寇不出。则南赣安。南赣安则江西之全省俱安。民贫为盗相与勾引则巢寇出矣。迯移他省。招集亡命。则流寇入矣巢寇出流寇入则南赣不安南赣不安则江西全省不得高枕而卧此今日事势。较然可睹者也。故轻徭薄赋。稍加优恤。非独宽南赣之民。亦所以安全省之民。加赋重征。民将从盗。非独遗南赣之忧。亦所以重全省之忧。此今日事理。亦较然可睹者也。然则何以有加派哉。其故有二他郡之民。以有力者为之营。而奸胥复为之佐。以故那移飞洒。日取旧额而更置之不至于极轻不止也。南赣之民。地远势隔。而莫之控诉。当事者习为故常。而莫之省忧。此所以岁复一岁增派不巳。而坐受其困也。国家定制竭腹里之力以供边方者有矣以江西一省论之则南赣为边南昌为腹未闻令边方之民代输腹里之粮者是在承平之日且不可。况南赣灾患。十倍他郡。而独不加意乎。即今四郊荒落。半无人烟。流入贼巢。苟避徭役。往往有之。库无余财。仓无余粟。赈之则力不能周。宽之则事不由巳。此臣所以日夕忧思。而计不知所出也。伏望 皇上轸念边鄙之地、节遭灾生月、敕下户部、凡额外加泒钱粮、俱令照旧数征解、则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 (315~327)/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董姚申士余参阅

  白石先生集(疏)

  蔡汝楠

  ◆疏

  摅愚个言边情赞修攘以光神武事疏

  ○摅愚个言边情赞修攘以光神武事疏【边情】

  臣观六月邸报、虏入三关、仍扰太原、仰惟 陛下屡降 明旨、修饬兵政、边民有患、痌瘝在己、思惇德允元之实、求威名折冲之臣、天下闻 陛下哀济羣庶、伸畅威灵、咸深戴赖、至于边民、若被更生、不胜幸甚顷者南方传言虏至潞安、稍稍迁动、恐窥井陉、趋河南、或不可支、旋闻出境、臣窃思 陛下可稍慰北顾之心、然虏北去、岂将帅宣威武能制其然实 陛下轧刚所运、先声远驰、庶令震迭在虏、为力攻所未能、以倦而归耳、臣思近年北边为患、稍进、则张皇太过、一去、则晏安不忧、臣以今日之忧、正在此、不在虏、语云、不患其侵、而患其所以侵、嘉靖十九年、达虏之犯兴岚、止二万耳、二十年、犯太原石州、差增前年、而亦止十余万、今年遂深入太原、且窥泽潞、比之芦沟桥、巳切 神京、南之临清、腹心要地声言无复顾忌、其所以敢犯神畧、颠越至此者、由来有渐矣、俺荅非但外集部落亦且内招我民如板升之属是也俺答诸酋、夷性劲强、尤善招集、部落充斥、诱引日繁、加剽掠之富、因河套之利、连年伤残中国、怙桀骜而乘空虗反坐所胜、将懦兵疲、食少律疏、以竭当盈中国适坐所不能胜、事机晓然、独去秋至今、一载之中、称不废经畧、而应敌之效、逾见馁弱、臣思 庙筭无遗、而臣下或承宣未悉、抑不虞凶焰、庶几未来、有谈边之名、无戡定之实、缘至于此、但今年较昔、巳自不同、何以支来年之愈甚耶、自古御夷、咸先自治、养锐以待、犹或矢之、易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葢取诸豫、未闻临事为备、而得至计者也、臣以边境衅孽尚在、赤子金夷未瘳、诚复入寇、必挫其锋、庶弭远患、不然、何以厌狼猘之心、冀静息之日、儒生之见。辄曰去则不追。无邀边功。此正误今日国事者。夫应兵胜敌。不与要功绝漠者同。如其能胜、弥章今日之武功、无损 朝廷之文德、又虏虽猖獗、与往代之有所据依者畧殊、至悬孤军、深入千里、极为下愚、要之特游魂假息耳、汉光武曾以昆阳数千兵、破寻邑百万之众、虏非寻邑可方、兵视昆阳加盛、抚我盈盛、益以智勇、虏何足言、此必战必胜之计也、献计者、近亦甚众、参筹边塞、言人人殊、岂无谠言嘉谟、可备采录、第未闻有确然用其谋策、致边境绥静之福者、出所臆度、未免肤引繁文、讹舛地理、而部司指摘为瑕、遗其精料、独臣以兵难遥度、虽赵充国汉之老将、不至金城、不敢深言、故凡开陈边圉之事、愿 陛下明敕部司、录其大体、畧其微瑕、务裨事实、不靳施行、庶智者先无遗谋、勇者自能毕力、臣本謭庸、深惭武用、至于兵革、尤所未闻、独恋国忧心、每惟大体、更求缓急、区别事宜、蚤夜究绎、欲効微末、况 圣人明目达聪之日、虽曰天高、惟冀听卑、臣惟方今事势、有关 朝廷纲维、修顺治以振威严者八、系边境事情、袪夙弊以兴新政者十、即于边境之中、开拆机宜、为责近功以弭边患者六、经远猷以图永宁者四、无非欲 陛下树根本之政、悉华夷之情、酌缓急之分、决胜负之策、其它缕细、不敢踰度、亦不敢轻言、夫树国必有阃外之寄、扞城四裔之民、夹辅 中朝之盛、故将与相等、皆系天下安危、虽烽警寂息、海内晏然、亦当注意将相、矧今时事、当复何先、故建议百端、无如用将、议者皆曰、天下文治久安、文恬武熙、名将之材、恐未必有、纵有其材谁则知之、不知天下士如棋布。惟所用之。以为胜负。必借材异代而用之、是举世道而任其降挹也、臣甚谓不然、去岁边事孔棘、会举将材、如尚书唐龙等、今曾用之乎、此臣所谓一退而晏安不忧者也、将材在往时、姑以异代难引证喻、即如 太祖高皇帝肇兴淮甸、当时从者徐达常遇春等、起自侧微、沐英以养子用、傅友德以降囚用、各着徽业封至公侯、此数臣者、岂平居蕴畧、预识其然、由 太祖驾驭、各能为用、假令数臣生今之世、何以甄辨之、其远迹草莱、不能甄辨、犹可诿曰不能、今试有成効。众望所归。荐扬既及而爵位若恡。此不知何说也。故臣以为将未尝乏人、而人未尝用、 陛下试以科道所举者、若两京同辞、或抚按有荐、先年扬历、载在司功者、断然用之、责其成効、如郭隗应礼贤故事、何患将来之不集哉、见而不举、举而不先、更求堪用、非所闻也、如所举之将、幸能用之矣、其所资以用者曰权、郭子仪相州之溃、以九节度之师无所容其力、曹彬受一剑以下江南、非曹彬智而子仪弱。在委任重不重耳。细柳之军。御辔不驰江南之役。至权贵不欲从为副将。今纵曰无此将材。矣。然曾谓有此。委任乎。兵法曰。国不可以从外理。兵不可以从中御。今总督诸臣、动辄牵制、赏罚不能信、蒭粮不能给、缮修不能专、攻守不能调、倐然欲行、奄忽报罢、甚则擿觖小疵、至相绳责、请兵请粮此正为国事然耳。旁皇哀求。延颈企踵。而内应不至宜其鳃鳃然结疑虑之怀。而临事蓄缩也。此皆为贤者论。稍有以得失凶吝回滑其中者。求安之术。无所不至。至有谓京师发银。自关而出。亦自关而入。保全之道不得不然也。七月邸报、起用原任总督都御史翟鹏、委任之道。似与昔殊、恐达贼一去、此意不申、当时举动一弥文耳、臣愿 陛下明播此意、申自部司、断自宸衷、撰为手敕、附近廵抚而下、咸使闻知、凡军旅纤悉、各听翟鹏相机运动、据所成策、具本奏闻、其陕西蓟州河南山东诸路、不听宣大节制者即许翟鹏参劾、偏禆以下、以军法处之、其有容隐、亦以罪论、若不能悉心効力、纵丑类为 庙堂忧、此则翟鹏之罪、在所不宥、其它如战攻之具、蒭粟之峙、车马之备、勒兵之法、声援策应之势、尽以付鹏、庶几经营酌量、部司不得阻挠于前、文吏不得蹑寻其后、不必疑留而后行罚、无俟敌至而后策勋、鼓无前之勇、收敌忾之効、随形裁割、第有可观、西路总督三边、移文申敕、亦复如是此谓未有必胜之民、先有必胜之将、兵家以气为主、将帅之气、既巳百倍、他复何忧、此任将不可不重也、臣见国家 列圣相继、寿考作人、 陛下咨询贤哲、于兹二十余年、至用一将官、遂难其选、先后延臣论荐、止一翟鹏、言官所举、如唐龙等、亦不多得、非所以推延多士、彰显 圣朝、兵法曰选将于卿、卿可将也、周之尚父、方叔、鹰扬翰飞、入则为师臣、出则为将帅、当今人材或未易比、但臣考汉制。边方有警。左右之臣。皆堪出师。唐团练观察。自员外郎中以上。皆任将相之职。排难解纷。英俊代见。今左右臣工。何其远让汉唐。称乏良将。臣虽驽下。窃为耻之。然其故何也、间尝质问旧臣、缘得其由、即我 先朝用人。资级不如是之限。等分不如是之明。京堂不如是之冒。在今士习。乐清虗而厌任事。以省旷为华要。以职事为冗官。夤缘求进。冀陟清阶。四品五品京堂。时方清夷故雅望之士为京堂京堂未几即推廵抚神庙末年犹然也当今四郊多垒督抚之臣号为畏涂由是复多以两司推廵抚近奉明旨凡边方廵抚不得全用两司欲中外间授盖铨序人情又一変也既由此举。将来廵抚以次推用。履历便捷。一超而上。积以成风。臣以国家平时。不爱京堂以宠虗幸之士。一旦有急无有戮力任事者。其它能臣。又一切散布下寮。格以常例。有才莫展。此忧时者。所以必为之太息也。 陛下清闲之燕。一问辅臣。在朝京堂。谁堪军旅。以何勋庸。跻陟至此。则其故可知矣。请自今凡四品五品京堂。如有推升。广求贤俊。无泥成矢见。既升之后。欲如先朝特差经畧故事分遣数员行历各边据所策谋。行之总督。年终还 朝。以备敷奏。其不闲韬畧。难称廵抚者。升迁之日、许科道官实时参劾。改调外任。徐试功能、因使髦士满朝左右可用翼宣 陛下精明之政不独为今日养将而巳至于武职。犹有可言。公侯国戚。世守山河之盟。莫捄缓急之用。臣欲请应袭者。赴兵部习观时事弱冠堪用者即令充偏禆履疆场一受节制于总督大臣。使袭替之后。遂领总兵之职。庶重禄之下。自有贤才。而世家不至乏人。然后乃武乃文。 帝心简在。惟命所适。诗称济济、何以加焉、独养将者 天子之事。又吏部兵部之事。乃者边方失事、该山西廵按御史童汉臣、劾总兵官张达廵抚都御史刘臬龙大有等、误事诖祸之罪、此三臣诚有罪矣、张达臣不知其详、不敢谬论、第刘臬等本持橐簪笔之臣。责其冠军决战之绩。其何能及。必至是耳。边事之警、不为不急、询于九卿、不为不众、决于吏部、不为不公、竟无武畧之用、或贻彼巳之讥、 陛下有以知近日之举将乎。每一边将员缺。 庙堂之上。相顾无人。非因分谊疏逖。登崇日浅者。举以中之。则为人处缺而巳。其畧负誉望者。恐其见推而幸其不举。自负不訾之身。先虞不测之祸。诚何心哉。臣以为今日与 陛下共此生民之忧者谁也要之边境之忧、上则 朝廷、下则生民耳、臣思今日之警、正属殷忧、吏部尚书许赞、起自河南、蒙 恩遇特厚、 陛下又宣召而面敕之、今后举将但在得人、不避权贵、不卑小官、无为人处缺、以基祸阶、康济实用、非缀文餙虗者所办、赞必感激、能有以报効 陛下、臣又闻 先朝兵部尚书马文升、留心边事、延访武臣、每携简札。出入怀袖。大小将材。躬自笔录每有报缺器使得宜兵务周悉 陛下遴选广众。得如文升者。以更本兵。岂如今日之大谬不然耶。大抵举将无文武。取之有二。一曰倜傥。二曰耿亮。倜傥者。彼且图其大而况矜细。耿亮者。彼且为我死。而况谋生。有小才而持龌龊之怀。负细能而无捐生之志者不用。总在吏兵二部得人。惟愿 陛下神裁而巳、虏患颇缓。所宜亟正者、 朝廷之纪纲、纪纲维何、曰 朝廷所以令天下震服不敢违越者法耳、春秋城濮之战、而子玉诛、五代史高平之役、而樊爱能死、卒之争长江汉、而威震关南此明法令之効也、今三法司明刑畿内、用克弼成政教、然见近禁网颇繁密于岩廊之前、阔畧于边境之上。求诸边激劝、不可得也、往因 陛下垂恩旷荡、将士恃 恩以至今日、但去年石州太原之犯。犹先抵战。至撑拒不胜。然后摧靡。 陛下赦原、斯有可言、今年李蓁李朝阳杨德何堂卢瑾张文懿桂文襄亦极论边将按伏之失策或假按伏以避声势、或恣旁观以失事机、或守拘挛以绝策应、罪皆难原、而李蓁远住怀仁、退避嶂头、致贼过左卫、犯马邑、而漫然不知、若言锋不可当、何不殊死一战、遽令深入、罪状尤甚、臣恐有掇拾残功、希掩恶迹、俾其漏网者、臣本刑官、谨按大明律、失悞军机者斩、岂有虏越城堡、踰重关、城外关箱、为贼虏掠、而无一人当其罪者、兵法一鼓作气、曾不一鼓、曾不成列、斯其谓何、不用命戮于社、三代巳然、不能谋人之军而死、亦载于礼、将臣可宥、百千生灵之命、独不可闵耶、 朝廷闵生民而敕法。将臣引礼誓以就刑。此于明作之中。实寓中孚之意。愿 陛下即下纪功官、明勘以付法官、处以前罪、不惟典刑慎修、且令边塞踊跃、前车既戒、作新将来、此谓纪纲正、纪纲正、而次第不举者未之有也、将官布列、所欲言者、又在明其职守、即如山西廵抚、臣曾询访故典、原应于鴈门住札、故其官衔 钦差提督鴈门等处地方、 朝廷之意。先鴈门而后山西。边徼静而后内郡安也。今移入省城矣。重兵利器、拥以自固、甚非 朝廷设官之意、大将既然、踵舛效尤、诸将可知、未至而惧、战战惴恐、各择安固、自保其躯、谁有为国当敌者、请自今申明职守、山西将官、各于临阙处所、建立衙门、不令仍前深居避敌、廵抚一移。其它自动。斯偏头鴈门等处元戎耀威部曲生气、乞 命兵部、即行山西将迁改日期、随具奏闻、不至因循、斯亦计之可采者也、兵法固宜联结声援于内、尤须抚安内附者以绝虏援、因防首尾冲决之患赵充国伐先零而赦干、为此耳、近见该部具题、行河南山东保定各廵抚都御史、俱于要地设备、又选领精锐、河南为山西援。山东为河南援。保定仍与山东河南联会。并力擒剿。庶在内诸路成联络之势。并甲兵之力。然虏亦有援。不可不虑。俺答吉囊。既来深入。小王子与俺答内不相善中国尚未知之而小王子拥众数万于独石地方。最为伉健。且援东则东应。援西则西应变动难测。方宜周防。东路朵颜诸夷。西番各酋。俱假进贡、贪求无巳。稍一裁损。彼辄不堪。而三卫尤甚。每称结婚西北。摇胁边臣即此见其祸萌巳动。万一连结干戈。摇动心腹。计将何从。夫丑夷之属。却之成怨。受之则骄。独乘其习久易制。及其崛起难驯。虽难遂其溪壑之求。不可致其怨背之患。臣欲请起用边方大臣、赴京候用者特命一员、总督辽蓟地方、绥徕诸夷、宣示威福、关外营中。视为一体。山海内外。总一事权。西番内附者、申命宁夏总督都御史赏谕优纳、示国大体、务假羁縻之虗文、遂断北虏之羽翼、庶固内援、永绝他患京师者天下之枢比因时事、京师戒严内外震肃修饬兴作、庶几乃事事有备之意、城京师示弱非所以张形势也此论是也独筑外罗城之议。至引小国三里之城。七里之郭为喻臣以为不然。夫成周为邦君树藩屏者千八百国。后德衰自相征伐。于斯时也。以诸侯攻诸侯。因各以全国之力营一城郭、以自卫。绝大国侵凌之患。今天下全盛。金城巩固。且京邑翼翼四方之极。民所会聚。比屋结楹。杂集浩穰。当连三辅。外郭之建。焉得人人而纳之。既伤无外之化。不免动作之劳。此臣所谓张皇者也。臣愿凡京师兴作。亟须停息。悉心输力。专事边方。纵谓不当解严。亦在命提督团营尚书刘天和、加意团营、勾补缺乏。选练精强。或于九门各择便地。听其散操。其京军散处各县。或武清西河地方者。取其正军。充实京城。斯亦不可谓之不严矣。若竭帑财而示张皇。努力经营。反为虏笑臣不愿今日为此。以上任将、用将、养将、举将、振纪纲明臣守、固内援、停工役、凡八事、此所谓关系 朝廷纲维、修顺治以振威严者此也、兵必先定制、而后士众不乱、士众不乱、而后刑罚乃明刑罚既明、而后万人齐力、故兵法曰、卒畏将、甚于畏敌者胜、未闻豪悍缓散、拥数万之师、执狐疑之心、乃得胜策者也、臣居京师时。颇知大同镇军。自癸巳李瑾之变以来。猖狂恣睢。骄气未殄。将帅曲为包容。名虽服从。实怀无忌。镇军既然。诸部相效。闲居则扬扬莫禁。有事则选耎不前。大同地方。切近偏关。偏关之与河套。初无限隔。实为虏冲。以骄军切近虏冲斯巳着之患。且达虏往时。每于延绥固原等处为患。今独从大同何则延绥忠勇而大同易与也臣每闻议大同军者、辄为拊心嗟叹、谓抚御无人、至廑 宵旰之怀、揆度处之之方、兵不为用、由不服操练、不服操练、由馈饷不给、馈饷不给、狂骇怨詈、至不可言、则处大同之道莫若粮饷为急、乞将大同贮仓银米、亟补军人月粮之缺、令都御史翟鹏、晓谕豪强、示 朝廷恩信、且官军涵浸 圣泽、垂二百年、何至一旦陆梁至此、 朝廷不即诛死、令尔自新、鄣塞前愆、又垂仁赈给、此外何求、仍前不悛、有法而巳、尤有未协、及于街坊肆行不逞者、须付法以警诸军、若谓月粮未易即补、如副使胡松建言、减班军之费。以益镇军。未见举行。似当酌处。又闻大同因军不服操演、教场数处、鞠为茂草、粮食一充、操练最急、臣以处边莫若先处大同、乞下兵部详议、先示辑柔之仁、继收震詟之効、臣又闻偏关之外。套虏渡口居多。而防守无正额之兵。近畧多借民壮。改戍军人。及关内隘口。亦稍稍整集。夫少置兵不能固。而多屯聚不能给。而议者辄曰例外发银。恐不可继。今之穵运正非欲其继也。解一时之兵患。备一二年之兵食耳。且动摇之祸。与输转之劳孰大。此较然者。若三军以乏食喧躁主将以乞粮哀请。形之外夷。非所以杜塞凶残。宜令宣大将官酌议。一二年常费。及客兵调集之用。本年解到京仓银米。或临德等处仓粮。亟为量发该镇。以慰士卒之心。壮御侮之本。储峙既丰。尤在保障。山川丘陵。以为地险。王公守国者因之。因其自然也。故防边者。因险为关。因高为台。因旷为堡。所以外固藩篱。内资耕获。战守相籍。治边者辄曰筑城。夫用百万之力。糜百万之财。使边人驿骚。而不得辄宁者。此也。筑之纵成。虏寇溃墙而入。曾不踰时。而数万压境。一年之中。若未遽成。百劳而无一逸。永费而无暂宁也。臣以修堡易。修城难。愿用兵部主事许论边论。修筑五堡镇城。两掖二堡。议募军分驻累累相望。犄角之势。匝月而成。所谓驰声而责实。形格而势禁也。又台堡成列。加以沟堑。驰驱艰难。乖其所之夫惩张文锦处置失宜之变。因废经久无患之策。昔人称长江天堑。有时而渡。若平地然。故又以人为城。奈何兵士不充。必资召募。因癸巳大同之患。常召募竟不得人。或不应募遂莫有言者。不知当时为处置乖舛故也。惩噎废食。良谓不然。近该科建言。于山东北直隶徐邳等处。各召募勇敢。送赴军门。职则谓军非土著。无益胜败之数不习骑射。不知山川。不耐寒苦。无亲戚切身之雠。而退有后地。虽有应募者。亦不可用。当各就本镇附近招来官舍居民。凡斤弛之士。精悍之徒。俱堪收驭。在足其用度。加其廪饩。均其更番。备先锋者为上、备行列者次之、久久号召、分之部署、当自得人、不可令勾补破其家不可令役使妨其业。不可令入籍世其军。恤其疾苦、惩其侵侮、明揭榜文、庶为永式。且三晋地故多逋荡无赖。至于大同镇前后名为官人者。多鬻贩兴利。刼财杀人。抽取市货。法制所不能禁。尤恐其转徙而为虏资。请遂收之、以益边兵。汉唐边衅。不减于今。而匈奴之败。颉利之禽。光着史册。宋至削微。犹有鬼章之捷。足为美谈。夫何数年以来。士气不振。竟无一举。可以愉快人意、何以厌塞天下喁喁之望。北虏未喻 圣德。凌扰二垂。虽彼之亢满方甚。而边人之愤怨巳盈。又虏者、易盈易畏。清风店之捷、也先丧气、马文升经畧西边、而火筛献俘、由此观之、在经畧与力战耳、今北方经畧、莫甚于兵、臣考宋止延经一路、尚屯兵七十余万、不意今日大同、止八万余人、又分析隔散、其所分地、辄不相捄、狭隘之处守者以千计耳、以数千当大众、河汾之人、捧土以塞盟津、知其不能胜也、近因山西兵力弱甚、每调榆林客兵为应、臣以榆林或不可频调、榆林以穷困之兵。宅不毛之地。将士枵腹。不得一饱。苟图行粮。冀免旦夕。而榆林西路。及鱼河等处。偶一乘虗。彼此受敌。臣不知其所应矣要之客兵可接远援而不可使近攻者也惟当广募土兵。屯戍有法。前该南京给事中王烨等、建议欲联合军众、惩按伏分屯之弊、臣以为此议可用、然亦在大将调度得宜、夫合万人之兵。非由观美。实在得心。故曰圣人御众。而无忿鸷之师是也。夫屯兵虽畸零隔越。及其临敌。不相为守。由平居将不恤士。无踊跃用兵之志耳。先令将帅给养抚恤。无令虗觖所望。如臣前陈足兵之策、因结合兵众。彼此协应。闲居则各营会聚。揣形计利。执机图胜。务利器具。或广间谍。当其有事。刁斗齐动烽燧相接。自前为角。自后为犄。远驻为援。虽千百营而自相呼合。促督进战。不得少留。乘城拒塞。布队列阵之师。总为一体。静以待哗。逸以待劳。扬兵耀武。可以代谋。夹攻冲阵。可以取捷。挫其先锋必矣。不挫先锋。欲要后路。此边将之失计也。惟兵部移文廵抚衙门务令整合以图后效、一见我武奋扬之功、即有櫜弓卧皷之次、臣闻山西军民残耗、墟落空疏、往年巳然、今岁蹂躏之后涂膏草野即其变态、当复愈甚、原因将帅失职、横被生民、及其死伤、倘将帅惧罪、閟匿其死、奏报不达 朝廷、茕独不蒙存恤、斯何其剧与、中原人心、不可稍失、用防未萌、开录什一、实则千百、此弊不可不加澄察、 陛下即命纪功官、今岁所过城邑村落几何、所杀伤几何、其所杀伤、请封殖其家、砥砺死者、且缘定将臣之罪、不得掩餙冒功、因录死伤、而更议赏罚、则滥杀平民而虗称首级、论功加赏而止及权门、俘斩移其功、获取矢见其利、如故事者、当之责纪功矣、此收人心一策也、臣思沿边自染丑虏、苦毒备罹、幸而虏还救死扶伤、日亦不足、征科日急赋税不蠲、以彼力屈、不胜其求、更加之篣掠、酷烈之痛、何以堪此、该科参称主事刘永、征粮太急、乞愿取回、夫刘永亦非不知虐征之罪、第边事莫先粮饷、遂颛心馈输、不恤穷匮非所以称 天子哀痛元元至意、且违固内攘外之道、臣思驰骤之余、今秋无望、乞遂蠲免今年沿边田粮、若谓边储不给、亦宜例外发银、如两淮盐银、 京师各处籍没资财、并臣所谓工役省费、皆令发解边方、以苏边困、以固腹心、不宜重征以摇国本、以上处镇军、足粮饷、广召募、督战攻、录死伤、蠲赋敛、凡六事、此臣所谓责近功以纡边患者也、近该南京吏科等衙门、建言屯田之利、臣窃思之、以饥馁就战之兵。使释戈矛而缘南亩。定犹解危急之病。而方种捄病之药也。若战守有次。此亦当言。然屯政之利无他。去其害屯政者而巳。臣考赵充国屯田、自炖煌至辽东、环合万有余里、则今西北正在其中、卒制西羗、遂无边患、此屯政之利、今沃饶并于富强。荒瘠困于牛种。耕敛夺于私差。输税胁于包揽。屯地太广。屯粮太重。剽争无禁。疆畔不定。此屯政之害。其它委曲事宜、在彼中详定、难以预究、愿 敕该部将今年以前凡屯政之害、一切议除、又 敕吏兵二部、于临边州县卫所州县置屯田判官县丞一员、卫所屯田千户一员、各兼廵逻、以防剽窃、经画屯政、又该省布政司分守官按察司屯田道各专领 敕一道、督理诸司、屯田官不称职者、严加稽核、考绩之日、务求功能、勿令藻餙虗文、无益边饷、官有专能、然后地无余利、兵农不分、耕战相协、 陛下裁行甚便、近见该部议处塩法、欲改纳银之例、又该副使胡松、议抑权豪、杜塞卖窝买窝之弊、似稍可观、然未闻果济边用何也、曰、积粟无用、商贾彻业、耕地荒芜、千里沃壤、遂成蓁莽、未易通商、要之屯田塩法实相因成政、塩法通、故佃种益力、屯田举、故商贾可依、望 陛下即令屯田官、痛革窝奸、广募正商、稍益常课、诣吏上纳者。即备客兵行粮。勿归户部。添置农官。而两法兼举。臣不胜愿望、但增改塩课于前、须尽减余塩于后自先年御史秦越廵塩两淮、谬增余塩希图恩赏商人大失其资、今虽裁减、尚或未尽乞议尽减、以便客商、穵运非恒久之策、塩粮亦有限之课、西北漕运、不可不深长计也、三代而下、秦汉隋唐、咸都于雍、方物毕至、山西又自古帝王之所都、地形不变涂路具存、但未之思耳、西路开渠、西汉隋唐、咸有旧路、关东汾晋之粟、岁漕二三万余、即今关陕船竹筏、亦通往来、其在山西者、九河故道、容亦可寻、纵西路有龙门析津之险、山西陆地尚多、悉心求源开置小河。亦堪短运。 陛下于事稍宁定之日、宣召工部裁度所宜、或相平流以便水运或改陆运以避湍险或置仓庾、以便输纳、或造舟车以资装运、或时导涤以防淤塞、当省陆运五倍之费、此愿 陛下存省而徐图之、边方之事、诚未易言、大宁改而宣府危、东胜失而大同弱、受降河套隔而榆林饥、今之边疆。如人虽非患痿痹之疾。亦极羸削之状者也。大宁东胜。或有难为。弘治亦曾搜套。边民颇得樵牧其中。不图今日。遂为虏巢。稍复故事。即能拯安生民。此臣所以欲 陛下委任总督官、先为振捄之策、益图万年之计、总在臣所谓用将者也、他如戈甲之制、弓矢之利、茶马之政、战车之法、岂有将贤而政庞者哉、以上修屯田、复塩法、议漕运、恢边境、凡四事、此臣所谓烛远猷以图永宁者也、臣前所陈者、救时之药、喻政于药、臣尔佐尔使尔、君未与焉、臣所谓君者何也、曰一心志、勤警惕也、臣见数年以来、在朝大臣、各不相能、先该给事中钱薇论奏大学士夏言、尚书霍韬、自相攻击、蒙 陛下警饬大臣、使相和协、以臣观之、和衷之德、犹或未能、各挟形迹之私、未崇断金之实、自执所见、弗能相通、治道良如人身、流通则无患、壅隔则灾生月、陆贾之言曰、将相和调、则士豫附、周勃太尉拥重兵而无所能、竟成于陆贾之一言、谅哉流通之益也、今堡伍之情、不通于将帅、将帅之情、不通于总督、总督之情、不通于本兵、本兵之情、不通于辅臣、故虽朝廷未能悉边情、愽羣策也、愿 陛下敕辅臣以下、协恭尽能、脱畧纤介、由 朝廷以及方镇、由方镇以及士卒、夙夜图维譬之同舟而防风波之患、鲜有不济、然大臣瞻仰、又在 陛下一心、臣考本朝 太祖革胡元、 成祖犁虏庭明准则以贻嗣服、德业踔绝不可名言、 二祖以下、天顺间于也先、成化间于毛里孩加斯兰、弘治间于脱罗干火筛、虽稍见挫、未申国威、方今胜策、决之来年之一役耳、燕贻无疆、绍承丕显、不待再举而定、所以优养轶材、爰整虎旅、兴昆吾之师、以消跋扈、振六月之伐、以遏孔炽者、愿 陛下日寘于衷、使威棱远扬、坐收 庙胜、诗曰、昭兹来许、绳其祖武、此之谓也、臣向读汉书、见贾谊流涕太息于汉文之朝、其言曰、火未及燃、今火巳然矣、臣才不逮贾谊、而忧国或过之、触情覃思、巳非一日、极言边情、遂几满万、仰祈俯赐矜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王鉴川文集一(疏)

  王崇古

  ◆疏

  请发京营兵马协守南山疏

  免远调山西无益援兵责实战守疏

  严饬山西内郡兵务专责任以伐虏谋疏

  禁通虏酌边哨以惩夙玩疏

  核功实更赏格以开归民向化疏

  为夷酋欵塞酌议事宜疏

  为北虏纳欵执叛求降疏

  酌议北虏封贡事宜以尊国体疏

  再奉明旨条议北虏封贡疏

  ○请发京营兵马协守南山疏【京兵协守】

  照得宣府南山。围绕 天寿山之后甲子奴酋从天寿山入东接蓟镇之渤海西接怀保马水紫荆之关隘。先年宣大守固。虏骑虽经犯宣府中西各路。游骑尝薄镇城左右。或繇独石四海冶龙门直犯怀保延永之间。该镇兵马。随路邀击阻截。旋即遁去。未或敢近南山窥岔道也。祗因二十九年、大虏自蓟镇入犯、繇镇边关内绕出岔西白羊口、及宣大边防渐坏、蓟镇数被虏侵、震惊 畿辅、贻忧 君父、先年督抚诸臣、深忧过计、相度南山形势、可以列重垣、东护 京陵、西连关隘、设重险示虏形胜、始筑联墩、继筑力墙、深浚重濠、每年分地列戍、迩复召军驻守、年复一年足恃保障、但山在宣府之东南虏驻宣大之边外。自山至边。远者二百余里近亦百五十里。内地各建重城堡砦。设有分守兵马。非无拒防。可一蹴至也。且虏聚边外。必有形声。哨报先闻。既入大边诸险。侵入腹里重地。宣府兵马当其前。大同兵马袭其后。蓟镇兵马御其内。势自难骋。故虏虽骄横。志在抢掠。得利即旋。原非甘冒险阻。苦为攻战。而自取疲劳祸败也。诸臣原议每年春秋尽掣宣大山西之兵。专为并守南山之计。在山西则山王返千余里。士马疲劳。远不济用。致疏本境之防。宣大则内顾外疏。供饷耗费。坐失各路之守是掣门户之兵以守堂奥弃其所必攻而守其所不攻以卫京陵。心则忠矣。以筹边计。犹未为万全之策。夫宣大各守其境。虽未能阻虏之不入。而犹可邀虏境上。俾不能直至南山。而 畿辅可保。宣大掣兵内防。则虏入无忌。即可直至山后。而藩篱愈坏。是守宣大乃所以奠南山守南山乃将以弃宣大矣。以故累经言官按臣条议。皆谓南山固当守。而宣大之兵。不可尽掣。军门不宜偏处内隅。坐失三镇之援。诚鉴于往岁山西石州之陷。连年山大空虚。不能自固。军门兵马。纡远不及赴援。连岁南山之守。未窥虏形。徒滋老师之费故耳。既经科部定议。 勑臣总督、仍驻阳和居中调度、其南山之守、责之宣府镇廵、但该镇兵马有限、兼备内外各路之守、委属不敷、且连年添设守兵。分屯山后。生齿渐繁。蹊径日辟。伊迩熟夷。大启戎心。向因重兵居守。虏谋坐伐。今骤减戍示弱。恐为虏窥。今山大之援兵。既难议调。所据宣镇抚臣议、请京营兵马二枝、协守南山、诚非得巳、臣查得南山见设副摠兵一员、及屯守兵八千五百四十余员名。近议东路游兵一枝三千员名。春秋协防。每秋再发奇游兵营无马官军一千八百三十五员名。各城堡乡导疑兵二百五十名。自火焰山起至合河口止。分地摆守。似亦可守。如果虏形东犯。臣当提兵自西驰援。务抄出其前。总兵官赵岢。自保安提兵与同东路参将阎守中兵马分据其险。该镇奇游各兵及大同原议正兵官军即尾其后。虏虽强众。自难飞度。但内守之兵。山长口多。兵分势寡。必须量发京营兵马一二枝。俾同李官李浃边兵相搀摆守。以壮神气斯内外咸备。守者拒险以待虏。战者分道以邀击。尤为万全。且京营之兵。闻选练既久。精锐颇众。但未经战阵。恐难卒用。若使更番戍边。虽未与虏战。亦可习见边方之险易。闻战守之机宜。即 先朝边方有警。选发 天兵之遗意。具题请旨

  ○免远调山西无益援兵责实战守疏【免调援兵】

  照得山西西自偏头关老牛湾黄河东岸起。东至老营堡丫角墩止。共长一百四里。是为该镇外边。处处通贼。秋守边而冬守河。极为虏冲。又自丫角墩起东至平刑关石窑庵止。共长七百余里。是为三关内边。中联宁武鴈门倒马诸关。向恃大同为藩篱。节遇大举。大同不能堵截。每鹞内边诸口。直犯关南内郡。该镇兵马。多系腹里卫所。素非惯战之兵。关内城堡星散。道路四通。又难为扼塞之守。故虏入必饱豕欲。军民累遭毒虏。是有兵尚难自固、若复将老营游兵、及总兵官兵马二枝、每春秋二防听援南山游兵、则尽选老营一带各堡之马军、预调合营远戍、保安正兵、则东驻阳方、去偏老三四百里、一旦狡虏拥众直犯老营、外而奸逆之诱煽、内而远近之无援、非惟老营不可守、即汾石隰吉诸州皆可蹴至、北而太原大川、南而平阳汾石、亦可深入全晋之祸、将不可支矣、今春俺酋密谋、掩袭老营。一夕即至。幸哨报蚤闻、总兵官郭琥、连夜趋防、兵方至城、虏即入境、向若移驻远地、焉能速济、近议老营堡在山西独当虏冲、总兵官兵应议移镇、免山王返劳费、方俟查议、岂宜复听东援、坐失西守、历查节年二防山西援兵三营、虽有分布之檄、自老营宁武至保安灵蔚、山王返千有余里、皆系山程石涧、万一有警、士马疲劳、缓难济用、向因老营不时有警、该路游兵、每次议留总兵正兵亦鲜东赴、惟北楼参将原设援兵不足三千、原调太原雁门二营马军、各不等共合一营、听调策应、臣近行前任参将牛相开报、各营原议赴援兵马、每遇调发、路道隔远、往往缓不及事、且兵非素统、乌合难用、本营逐年挑选各堡止军、陆续买马仅二千匹、即以本营见在军马、亦可东援、所遗本路各口、俟督太原营兵马代守、庶兵有纪律、将可专制、东西兼济诚得兵计、近准兵部咨据山西廵抚都御史石某、具题前事、行臣酌议、伏乞 敕下兵部、以后蓟昌有事、免调山西正游兵马东援留充本镇各路防守、其北楼参将营、选定马军二千、如果虏犯宣大、中东各路、听臣调赴蔚州广昌灵丘一带、防阻紫荆马水诸口、如虏势移东。直赴保庆会合各路、官兵并援南山岔西各口。庶兵马免远道无益之调遣。山西获本境战守之实用。客粮岁省。推诿可免矣。

  ○严饬山西内郡兵务专责任以伐虏谋疏【专责修守】

  照得山西一省、原设四府、关南内地、分隶冀宁冀南河东守廵六道、关北大同、分隶冀北守廵兵备四道、沿边三关、累设雁平宁武岢岚兵备三道、内外各分信地、间有专奉 勑谕、职兼兵备、分辖各府州县军卫有司、抚治军民、其平时选军伍民兵、修葺城堡、编立保甲、置备军火器具、盘诘姧细、督捕盗贼、催征税粮、乃其职守每秋申严城守、严设哨报、有警督率有司分投收敛、扼塞险阻、处备供饷、保守疆圉、尤为专责、在边各道、伊迩虏境、连年虏患频仍、责任艰大其经理边务、亦有成绩腹里各道及府州县各官向缘虏患鲜至、各以民事讼狱为职、未以修防武备为重其腹里卫所、各官员冒袭世禄、不通技艺剥军营私优游坐食、边事不知、骑射未惯、一遇盗贼生发转相畏避、无能追捕、尚望防御虏患哉臣连年总督陕边查照 勑谕摠辖三边四镇、文武各属分别边腹责成各道、除讼狱民事、臣不经理、余一切武备军储、各有考成、其军卫有司、岁办钱粮完欠、职官勤惰、各有督查、遵先臣经略之懿矩、尽节制督理之职任以故宪体昭肃武备咸饬缓急可恃、近奉移镇之 命、山西本属臣乡、民事武备、夙切疚心边腹地里尤所谂知、历查节年虏犯山西者十余次、沿边则偏老兴岚河曲保德岢岚宁武繁峙五台无所不至、近关则大原各属忻代汾石寿阳平定渐次侵掠、城堡多被攻毁军民累遭毒虏、游骑两薄平阳灵石霍州之境散抢巳至潞安北境诸邑、比至石州之陷、深入五百余里杀虏数万生灵汾州仅余孤城、沿乡攻破百堡军民之害极矣、臣近繇平阳历汾西一路、北出雁门、所至荒村破堡、垒垒相望鸡犬稀声、室庐焚毁、遗黎哭诉、骨肉残伤、家业荡废、不忍见闻虏欲既盈虏志愈肆、益以版升逆党转相构煽、垂涎平阳泽潞、欲肆深犯观此知 世庙寇剧如是万一突入太原则徐沟以南即可直上大行。侵扰冀南灵石以西。即可南越霍山或繇兴岚乡宁直入石隰。亦可径出汾西俱近平阳内地处处无兵。城城鲜备何恃自固。且虏入动称数万。沿山架梁。弥漫奔突。在边兵马。既难力拒。其冲。腹里官兵。尤难责以接战。若非责成各道。督率军卫有司。各守信地。高城深池。扼塞险阻。慎固城守。预遗哨探。多方收敛。坚壁清野。人皆可战。堡皆可守。使虏攻不能克。掠无所获虏既深入重地。沿边兵马。前后邀阻。必有斩获。自将遯去。免复垂涎深入矣。必须查照陕西议定事规。每年春和。各道各将所属城堡严行有司逐一踏勘。旧修者是否城高三丈之上城濠深阔二丈有余门橹桥铺敌台角墩。有无全备。或责派军民或量动官银。严限责修。务及秋完。仍选熟知道路土官。逐境踏阅。何处通虏要路。可以断塞。何处受敌战场。所当防范。何山险隘。可拒而阻遏。何沟纡深。可伏而邀击。何处可张疑以摄虏。何处可屯兵以示备。何处曾经虏患。民力可守。当令自固。何处僻在腹里。民力脆弱。当设援兵。军火器械。衣甲遮牌。凡守城御虏之具。缺者补造。必多精完。无者修制。务极坚利。州县大城。涌珠连珠三眼快鎗。大小火器千余件。火药二三千斤。乡村城堡。各五七百件。火药各千余斤。各城堡内外之守。选布有略。击刺射打之法。训练精熟。备查所属军卫官马。州县有马民壮额数。清除役占。选取精壮。编成伍队。择取知兵素任边方军职。专司合营训练。每卫所或千人。或五七百人。每州县乡保各千余人。各分技萟。各攒伍队。间日操演。弓矢盔甲。务各完备。骑射放打。务各中把。各存兵籍。仍将卫所各官。各分布城堡。责令随带教师教演火器守具。每秋定拟各道本境逼近太原大川及西路石隰等口通虏冲要处所驻札居守。即将素练军兵。或分布要险。或统驻境上。果虏骑入关。分援城堡伏守邀击。虽未能战却大营之虏亦可擒斩零抢之骑虏知内地有兵。城堡坚固。必不敢肆志攻围。远越山险矣。节年抚臣、虽尝分布责成、向未题奉 明旨、上下玩愒、率视故常、今岁虏势异常、秋防期迫、各道缺官、兼以文场典试、必须抚臣酌量地里之险易、定委各道以署管、或即择各府佐贰、分投经理、虏冲州县正官、免取科场供事、即如昔年汾州知州齐宗尧虏寇冲剧之地守土者不可不知或以晋谒各台而至城虚失守者初出试场。急回防守。始保州城。稍迟三日。几至陷没。其余有司。责以专城之守。示以失陷之罪。戒其骄纵慢令之暴。考以武备修守之略。以定其贤否。如或恃才妄作。傲上虐下。以搏击为丰裁。而不恤民隐依甲科为怙势。而不修武备。致有疏虞者。听各道指名参呈抚按、及臣军门、定行遵照 勑谕、应拿问者径自拿问具奏、应参治者、会同参究、庶可保安全晋生灵、免罹毒掠虏患、臣亦知督临乡土。若可袭故。勉成厚道。但目击军民之害。剥床及肤。武备之弛。缓急难恃。桑土绸缪之防。当先阴雨。待虏伐谋之道。必于未至。即如石州之陷。州官全家杀戮。督抚蒙辜。该道遣戍。上下交祸。悔将何追。伏乞 勑下兵部、议行山西抚臣、查照陕西事规、分道分境、责成修守、永保晋氓、坐伐虏谋、虽丛怨招尤、义所难辞、

  ○禁通虏酌边哨以惩夙玩疏【资哨行间】

  照得大同各路、逼近虏巢向缘将士怯懦。虏酋贪狡。索贿买和。边人买和未贡市巳前有此弊矣苟延岁月。甚至沿边各堡。有月钱之科派。大边墩哨。有分帐之买卖。坐致烽火不明。边防大坏。虏入则墩夜无传。虏出而炮火始发各该参守信地、不严、廵哨。零寇、不敢追逐。拥兵闭门。耕牧尽废。每遇虏入。小失。则隐匿不报。大虞则虚张虏声。以十百为千万。动称兵寡难敌。以媚虏为旧规。诈称追逐退遯。酿致沿边军民。畏避杀虏。甘心出办财帛。希求苟安。闻有一二有志忠勇。誓绝交通。敢事迎战者。众疾其不类。多方譛挤。甚至诱陷丧生。众反为监。边纪陵夷藩篱破坏。盖亦有年。虏欲亡厌。虏志愈骄。边堡日益孤危。边民岁益穷困。国家岁以内帑列省百万之军需、养数万守边之将士、不足摄虏卫国、反以资虏损威、不忠不勇、罪死何逭、臣履任一月、历查大边墩哨。每墩十二名。二边每墩七八名。俱月食粮二石。三边内地接烽。每墩三五名。月粮一石四斗五升。因地里之远近。为入粮之多寡。良以大边远驻虏巢。时被攻杀。故优其粮赏。厚其优恤。恩至渥也。访得大边哨军每二人贴一全不坐哨专事交通时以粮银私买货物。深入分定虏帐。交结酋妇。展转图利。间得虏情。匿不实报。凡我兵动定。预为虏传。各路参守等官。选哨既不择人。稽查又无严法。听其往来传泄。反为虏用。是每墩以二十四石之粮银养十二人之奸细将焉用之臣即欲尽掣大边墩哨。岁省万石行粮。收回墩军自备防守。众议以为此辈虽多畏虏结纳。亦有怀忠实报。每遇大举聚结。虏形及虏中密谋。尚可先传各营。深哨丁夜到墩。尚知进退。一旦尽掣。则哨丁不敢远出。游骑将日近三边。防范愈难。臣反复思惟。兵家云。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生间可使如期而知敌之情。今欲选间入敌。势所不能。必须先知虏情。方可投机行间此辈既能通虏可为虏用亦可为我用此辈虽鲜忠勇颇闇虏情因用为间亦可得力要在厚其资粮。俾可用饵虏。不受扑杀。严其选查。俾畏法如敌。不敢欺诬。是亦兵家所不废。议行大同镇廵通查各路大边远墩若干、每路止存冲险一二、余俱掣哨免发。各路各选本城忠实老练有妻子身家军夜二三十名。分为班次。一月或两月一换。每墩哨军五名、夜役二名、令各相保结。报实虏情。一体给赏。误事者同受责罚。除原支行月粮二石外。即以节省余墩它军行粮之银每月给银三两以充买道饵虏之资即如各边抚夷故事。免令分贴买闲。无事听其深入虏巢。招降间谍。密察虏情。有警听其专夜传报。预我敛备。每次出边。必给号票。差官押送。三边验实粮米衣物。无容夹带军火违禁货物。点名放出。返报必繇暗门验实放入。毋容私自入城。及家口不时近边供馈传泄。庶军数既减。人心可齐。法令既严。传报可实。恤赏既厚。扑杀可免。耳目不失而招降反间次第可行矣其沿边将领。如遇小警。敢有传报不实。虚张虏声。惑乱兵机者。听臣查实。先将各中军写字哨瞭墩夜。拿送军门。以军法重治。将领等官。指实参究。轻者逓降祖职。重者革职治罪。原系为事官者。照原犯发遣。有能追逐零寇。保全本境者听行旌荐。或加升俸级。或赎免前罪。如仍通贿媚虏。闭门观望者。参拿问死。庶法令昭赫、而夷夏大防。可渐振起。说者乃谓虏以得贿为分定犹可稍免。不旹骚扰。一旦禁革。恐虏欲不遂。日肆侵轶。边患愈滋。臣思虏性贪躁虏众散逸。节年贪受结纳者号称走边之猾骑众亦有数。而远无求索者。尚众。虏若久索不得。必将厌遁。且每次大举深入何尝因贿可免。是通虏者。乃以构虏。而绝虏乃以自植。若沿边之守可固。观此知鉴川之主贡市寔有长策制之非以结虏图目前之安者诸将兵势相连使虏小入则各自为战动遭挫折。大举则坚壁清野合兵奋击。难遂饱欲。春冬或选锐出奇。捣其巢穴。秋夏务拒险励兵。御其深犯虏将相戒远徙何敢复冀贿赂耶但资哨行间。事出创建。绝虏致寇势所必至。若非大破常格。宽其文法。则诸将既怀苟延安便之私。复惮多事。查参之罪。亦将摇首触禁。莫敢奋立。伏乞 勑下兵部、再加详议、酌示机宜俾臣与该镇镇廵诸臣、图惟更始、庶重镇可渐保而边防可慎肃焉、

  ○核功实更赏格以开归民向化疏【招徕降人】

  先准兵部咨前事、该总督侍郎翁某、题议照诸边频年招引人口、率皆中国被卤奔命投归、各该将官中间或有阴纵家丁悍卒。戮归人以冒升赏者。有家丁悍卒。守墩出哨。通同擅杀。捏报将官。而将官反为庇护者。又有归人叩边。墩军不在。或坐视而不肯引送。归人出不得巳。乘空而入。经过地方有司盘获。因无左验。诬为奸细而竟坐以斩者。伤天地之和。阻来归之路。板升之众颇亦繇此结聚虏中消息不闻而党类日炽职此之繇必严杀降之诛。重招徕之赏。岁终各该官员将招过人口。开报兵部。摠计总兵官招至七百人以上。参将至四百人以上。守备把总备御官至三百人以上者。各议升一级。不及数者。照常给赏等因。又准兵部咨该前总督王某题前事、该本部议拟覆奉 圣旨、这招回人口、参将守备等官、各自効力、难得数多、总兵官合集众力数多为易、今后参将每四百名、守备等官每三百名各升一级总兵除七百名、升一级外、再多者计数加赏、钦此、又准兵部咨前事、该前总督右都御史陈某题称大同山西副总兵官、各有分辖地方之责、以来招徕降人、如果数至五百名以上议升一级、不及数者照常给赏、节该本部覆奉 钦依、备咨前来、俱经通行钦遵讫、臣自奉 命移镇之初。遵照 诏旨。并题准招降事例。一面严禁杀降通虏之弊。一面刊发纸票。通行三镇将领。各置木牌。徧插沿边通贼要路。示谕被卤军民。及西番瓦喇黄毛人等。若等虽有中国外番之不同。皆遭北狄骄虏抢卤。家口被其杀害。财畜被其刦掠。分卖各帐男子牧放挑水打柴。妇人揉皮挤奶。备极辛苦。常遭不道臊酋狠毒札打。各怀怨恨。不敢脱身归降。恐逢追杀。又被板升逆犯媚虏遮拦。反仇中华。逆天犯顺。理数当诛。即今 圣明御世。逆虏数穷。天心悔祸。神人效灵。大雪烈风。严霜震雷。冬春杀草扬沙。牛马多死。天降酷罚。老酋殆毙。神灵共厌。朝谕九镇。选练精兵百万。火器千般。一二年间。奉行天伐。分道出边。扫犂虏穴。凡尔被虏华夷。各怀灭虏之愤。当摅效顺之诚。矧尔被虏军民。本吾赤子。虽被板升诸逆诱陷虏中。岂无天理良心。清夜仰天。能忘恋土。示谕尔辈。各宜共仇骄虏。各思脱祸、有力者或杀获虏酋。例得加官进爵。赏银各千百两。立致富贵。有谋者或劝道诸人归顺。数多亦同爵赏。其余独力不能谋为者。各窥机便。或马步投边。或率众归正。自有应得赏恤。如仍畏避执迷。甘为虏中奴仆。或听诸逆反役虏地耕纳。人心巳死。天道必诛。将来进兵。尽从剿杀。投生无门。悔将何及。凡识字者密传与不识字者。中国人传与西番黄毛瓦喇诸种。一体知悉。及责成墩哨通夜。设法招徕去后、今据前因、臣查得三镇一岁共招徕男妇二千二百二十六名口、骑来马驼骡牛二千三百五十三匹头只中间精壮男子、愿充通丁者查给月粮、令其随营报効、老幼并妇女愿告回籍者、俱给脚力口粮、差人伴送宁家、马匹头畜、令各自行变卖、仍加优恤外。为照宣大山西。均属边鄙。实被虏华人南归之路。昔缘不肖将领。杀降冐功。坐致归人绝迹。沦没虏中。先臣洞彻弊源。有此建白。一时人颇知悛畏。仰荷 皇上好生之德、屡颁 明诏、广示招徕、臣自莅任之初、奉扬德意。再四申饬、是以虏中喁喁向化。倾心归正者。不独华人接踵而来。夷种亦多举帐效顺。节据降人。传报虏中诸人。节将臣招降牌谕。密相传记。或相对感泣。故一岁之间。那吉之降不另题 请止于归正人疏后带出以未知朝议何如也归降数踰二千有奇。至于酋孙那吉之降。尤为熙朝盛事。所据各该官员、既有前例、相应题请

  ○为夷酋欵塞酌议事宜疏【受款事宜】

  臣会同廵抚右佥都御史方某、议照封疆边事、臣等职任攸关、夷狄归降、国家体统所系、讵容轻率、驯致贻患、历查虏酋俺荅拥数万之众、横行塞外、几五十年、威制诸夷、侵扰边圉、最为强横、把汉那吉、的系俺答亲孙素所钟爱。平时骄贵。非诸夷之比。今乃祖孙相忤。轻弃其亲。千里来降。夫岂人力所致。兹盖恭遇我 皇上神武不杀、至仁无敌、格天心之助顺、摄外夷以来王、适虏运将衰、神厌夷德、使之萧墙启衅。骨肉叛离。致此内变。臣历考古昔汉唐盛时。夷狄归附。往往有之当旹处置互有得失谓其异类。因而歼之者。平论古事深为得宜固非王者大一统之仁。矜夸好大。宠幸逾制者。尤非尊中国贱夷狄之义。非仁无以柔远。非义终以召祸。古有明征。今可为监。兹把汉那吉之来降。虽若甚微。其关系华夷之分。实当慎重。始之不谨。将贻后艰。臣等再思把汉虽俺酋之孙。乘愤而来。党与寡少。非率众归附之比。但宜给之宅舍。授之职衘。丰其饩廪。易其服用。以悦其心。严防出入。禁绝交通。以虞其诈。诱之以话言。示之以大义。摄之以兵威。乱之以醉酒。以察其志。岁月既久。果无异心。徐为录用。俾其自效。若俺答果肆勒兵。近边索取。则明行晓告。许其生还。谕以祸福。因与为市。责令俺酋将版升诸逆贼首赵全等。生擒解送。被掠人口。悉放南归。然后优加赏给。以礼遣还。一以阴中其老牛舐犊之思。一以潜夺其凶顽啖噬之气。彼虽豺虎。宁不知恩昔逋獍枭。亦获正法。策之上也。若俺酋倚恃桀傲。称兵强索。不可理谕。得力在我守御有余则恩威可以两行申饬诸将。严兵固守。随机拒战。俾再遭挫折。必思悔祸。如构患无巳。则明示尽杀以挠其志。彼若望其生还。必惧我之制其死命。其心既夺其气易沮计必不敢大肆狂逞。而吾策可行。策之中也。若老酋昏悖。不顾其孙。弃而不求。假使俺答弃而不求则一时或以为无关轻重故引汉事使之分立虏庭实制虏之一奇也则当厚加资养。训以德礼。结以恩信。如历代待外国之质子。其部下余众。有相继来降者。就于各边从便容收驻。牧责令把汉统领。略如汉人置属国。居乌桓之制。俟老酋既死。其子黄台吉必兼统其众。因将那吉。加以名号。送还本土。令其收集余众。自为一部。旧存部落。见故主之得归。势必响应。黄酋闻其侄之复反。势必忿争。彼若两族相持我则两利俱存彼若互相仇杀我则按兵称助盖推亡固存。把汉必知怀德。掖此扞彼。黄酋亦自畏威。在彼将无暇侵陵。在我亦遂得休息。策之终也。若循习旧例。安置海滨。使之抑欝愁苦。不过为中国禁锢之囚。使老酋闻其生存。日切南望。侵扰不巳。后虽曲处。徒取夷轻。尤不宜给配诸将。使之随营杀贼。立功报効。彼恃骄贵之素。不受驱策。驾驭失道。怨望斯生。顿生扬去之心。终贻反噬之悔。均非长虑却顾。御虏安边之宜。再照那吉之降。本以少年未敢自决。皆系本夷乳母之父夷俗名为奶公。各夷视同亲父。即夷名阿力哥者。主持其行止。若可各赐一官。以慰其志。尤鼓舞之大机。使远人遂归化之心。黠虏得制御之略。伏乞 勑下兵部广集众议。如臣等所言不谬。酌定机宜。覆示臣等相机御防、庶国体尊崇。恩威广被而封疆获宁谧之休矣。

  ○为北虏纳欵执叛求降疏【纳欵机宜】

  臣会同廵抚大同右佥都御史方某议、照天下有道、守在四夷圣王法天、治大一统、惟兹北虏、种类寔繁、禀气刚厉、帝王不能臣、历代不能绥、自古为中国患、始盛于六朝之分治、再盛于胡元之混一、天命 皇祖、扫除逐北、复中华帝王之统、再命 成祖三犂虏庭、奠万年夷夏之防、二百年来、每缘胡运之盛衰、驯致边疆之安危、在弘治初年、小王子尚有自大同三贡之例。先抚臣许进志录具存。在嘉靖初年。亦尝开马市数年。稍示羁縻制御之策。听其强弱去来。惟有因其势而御防之耳。惟兹俺答黠酋、雄据漠北、侵扰九边、攻城陷州、越关犯蓟、其收用中国妖逆、抢虏番夷部落、年逾六十、众至十余万、东胁朵颜三卫为向导、西调河套吉囊子孙为羽翼、岁遇秋高、狡谋紏犯、震惊 畿辅、流毒九边、征之势难荡平、御之每患寡分、兵疲于入卫、财匮于供边、仰廑 君父之忧、下贻军民之害、皆此酋为之祸首、兹者仰仗 天心助顺、圣武布昭、孽孙那吉偶以小忿而求降、獟子黄台吉既肆突犯而被挫、遂使老酋坐伐强索之谋。顿兴效顺之念。臣等适当其难。身任其危。仰遵 庙谟。誓同抚镇。多方宣谕。委曲开诱。当老酋厌兵悔祸之时。适黄酋畏死戒侵之运。既巳投、词纳欵。仍各专使恳乞。冀得授一爵之宠荣。永为 皇明之藩夷。查照国初忠顺王旧制、及西番土鲁番沙坛满速及沙速王近例、似应俯顺夷情、量为封锡、定其岁贡之额期。示以赏赉之等第。俾其统率诸酋。各居漠北。永为番国。免贻边患。聿光 皇朝大一统之盛治。式昭 圣明宾四夷之至德。在 朝廷不惜一命之涣颁。于国威为益振。在边疆可绝骄虏之侵扰。于国体为益尊。责以执送叛逆。许以生还那吉。并黄台吉亦如那吉量授一官、以固结其父子祖孙之心。是假以位号。以羁縻胡虏。非以鳞介而易我冠裳也。但封锡之典。上关国制。未可轻允。或先给二酋以赏赉。嘉其纳欵之诚。责令另具真正番文。如各国体式。奉表称臣。后议封爵。先令执送逆犯赵全、及弟赵龙丘富孽子丫头李自馨刘四刘五、其周元杨孟秋俺答既称各以军民被虏。原未教诱攻战。伊欲留用写字。姑容在虏令其书写番文。教道礼式。先许遣还那吉以昭威信。其善后之图。责在疆场。既须慎始。尤当虑终。夫夷狄之服食虽与中国异。而日用之布帛锅釜。不能不资中国以为用故连年深入抢卤凡民间铁器衣物无所不携今一旦许其通贡。则酋首岁有优赏。自可充用。绝其抢掠。则虏中万众。衣食将无所资。而沿边刁抢鼠窃之患。势必难免。故虏使于乞和之初。即有求讨锅布之恳。必须许以市易以有易无则和好可久而华夷兼利。查得各边如辽东开元建昌肃州西番诸夷。限其开市之时月。估其物价之定值。择其边外近地。各设守市官兵。许其两平贸易。以济华夷。严应禁火药兵刅诸物通贩之禁。立奸民图利诈骗之罚。庶虏众不困于衣食。而鼠窃之患可免矣。再照夷虏之性、鸷急而狐疑。兵家之机。易失而难转。今老酋急于得孙。誓绝羣言。矢志纳欵。冀得名号。雄于丑类若一失其望则孙亦不恤而愤必狂逞虽防御之具。未敢坐弛。其疆场之扰。势必延蔓。伏乞 勑下兵部、会同礼部廷臣、早为集议定拟上请、 勑示臣等遵奉施行、岂惟赵全等叛逆。即可立致正法。则俺荅未死之年。那吉承继之后。必将感恩思报。誓绝侵扰。疆场幸甚、臣等幸甚、

  ○酌议北虏封贡事宜以尊国体疏【北虏封贡】

  先于本年十一月初一日北虏俺荅遣使纳欵、乞封通贡、献逆求孙、誓不犯边、臣等据实会请、随蒙 勑下兵部复议奉 圣旨是虏酋既输诚哀恳、且愿执叛来献、具见恭顺、伊孙准遣还、仍赏彩四表里、布一百疋、其进封贡一节、着总督镇廵官详议停当具奏、钦此钦遵随于本月初八日俺答执送逆犯赵全等八名到边、臣等巳于本月二十二日将伊降孙现在那吉遵 旨以礼遣还讫、续据俺荅复遣夷使执文来谢、申订前盟、仍请讨表式表笺、臣许以咨行礼兵二部定议查发、及候咨部请发鞑靼馆译字生、待其表使至日、以便译处间、查得俺荅原来番文内虽于臣等俱顿首称谢、但称吉囊大把都未曾意会、伊父子部落四万、不入于东欲掠于西也永不入大同地方中间似有诡谲推诿之情、且老把都系俺荅亲弟、部落三万余。见驻宣府三卫迤北。吉囊系俺荅故兄夷名、其子孙吉能等众酋、盘据河套河西、为陕西延宁甘肃之害、俱系俺荅嫡亲弟侄、其亲族兀慎摆腰永邵卜哆啰土蛮等酋、俱各分驻山大沿边、尤为俺荅本统亲枝、设有一枝未附。即可推诿为奸、必须俺荅大为会合。同心内附。在俺答行辈为尊。众莫敢违。或可封一王号。其各酋长必须各授一官。如三卫故事。方可羁糜众酋。免复东西窥犯。臣即面命各夷。仍书宣谕、传示俺荅、务令会合老把都吉能同表进贡、方为准请、其土蛮一枝、原系俺荅各夷故主。近伊恃强背负、每思雠杀、今俺答自称彼力不能招徕、臣访得老把都外与土蛮交往不失、俺荅与土蛮交恶老把都与土蛮相善可谓深得虏情内与黄台吉亲依尤切、本月初五日、适黄台吉差真夷来谢、臣亦谕令会合其老把都、传示土蛮、同为内附、虽土蛮从否难期、亦可破三卫交构之私、歆土蛮来归之念、果俺荅各酋既巳来归则土蛮之势自孤而蓟镇之患可免即如今秋俺荅诸酋。一不东行。则土蛮聚兵。止犯辽左。未敢复窥蓟昌。盖土蛮每资俺黄诸酋之兵力为轻重。而河西吉能部落。尤依俺酋为声援。故必令会合诸酋。方可允其锡封。许其通贡。均弭九边之患。否则一枝未附。即可推诿为奸。虏情多狡。有难遽信。今据俺答紏合老把都吉能永邵卜各部落议允内附。各遣夷使一十八名。仍赍番文。内开俺答俱巳紏会各酋。同心进贡。各令夷使于本月初十日见臣示信。臣督同总兵官马芳、兵备参政郑洛、副使刘应箕、廖逢节、详审各夷执称各酋俱知 圣朝旷荡之恩、悔从前侵扰之罪、以后愿戒不犯各边、专心通贡开市、以求华夷各遂安生、情巳真的、臣复谕以须各守盟誓、不许背逆 天道、败盟负恩、自取征讨、各夷对天发誓承允、间随据吉能夷使八名、恳称自今以后、河套各酋誓不犯边、但各镇兵马。惯事捣巢赶马。恐失大信。今愿传谕榆林宁夏固原各边外住牧虏贼不许扰边。仍乞臣传谕延绥榆林宁夏固原庄凉各沿边一带将领。不许遣丁出边远地烧荒赶马捣巢。共结和好。臣思夷狄之狡性难驯。 朝廷之法令当一。臣今既要俺荅合各酋。同事纳欵。誓不入犯。必须请 旨行各边禁止捣剿。庶可昭 圣朝之威信。大慰夷心。绝构怨之近图。永弭边患。其表式译字生之议发、节准礼兵二部咨开、查无各国体式、听臣自撰给虏、译字生必须臣题请、方可议发、臣方咨请之时、日望各部据为议题给发巳约各夷克期来领、今夷使再至、而部议未发、臣将何以应虏、除摘留夷使数人在镇守候、仍遵照 明旨、分投差人、行陕西督抚诸臣、各照节年事例、慎戒冬防、一体暂免出边捣巢赶马、以安夷心、共俟通贡外、伏乞 勑下该部查照施行、

  ○再奉明旨条议北虏封贡疏【北虏封贡】

  両事情寔不同议者未审故引以比论臣查得先年开市之议、起于逆犯仇鸾媚虏之私、故虏志方骄、而叛盟抢市之祸立至、今日乞封之议、起于老酋老年厌兵悔祸之情、及感戴 天朝归孙赏赉之恩、既纳欵乞封爵于求孙之始、复遣谢请表式于得孙之后、遵训紏合其弟侄、传语各部落永不犯边驻塞候命、顿首称臣、万非昔旹两地为市。辱国费财。玩寇自宽之比。虏若奉职通贡。国制即有待各夷国之常典。彼若叛盟不至。各边自有边防之守具。挞伐之兵威何能要我难继干预我中国之边备耶况且今次虏酋纳欵。既非请开马市。其中议开市一节。如辽东开元广宁开市听夷商自相交易亦非以官为市糜费京运银之比。巳行三镇镇廵各道将领等官查照节行、逐一从长计议、各夷乞封通贡、作何规制、封疆内外、作何界限、开市有 先帝禁例、必难复行、其今次通贡事理、有无与开市相同、查照弘治年间、北虏通贡事理、应否准许、间准兵部咨为循职掌陈愚见议处国家大计以图万世治安事、该兵科都给事中章某等、题称臣等窃惟天下之事、惩前方可以善后、谨始乃所以虑终、方今四夷之中、北虏为强而北虏诸酋之中、俺答父子为最、频年以来、扰乱我边疆、蹂践我人民、荼毒之惨、所不忍言、幸赖天心助顺、宗社显灵、 皇上神武宸断主持于中、边臣宣力效劳区画于外、启那吉之慕义来降、致俺荅之执逆奉献、使叛逆贼子、明正典刑、伸中国之气、慑毡裘之心、诚为处置得宜、无容别议矣、但修表称臣进贡开市一节、利害祸福、所关于国家者甚大、臣等反复思惟、夷狄之患、自古有之、方其强也、虽汉唐全盛之世、且不免平城之围、及其衰也、当元成积弱之旹、亦尝有称臣之举、故自古帝王之于夷狄、来则拒之、去则不追、惟治之以不治而巳、今俺黄诸酋、控弦拥众、屯牧边外。不下数万。其强可知。近以伊孙那吉得遂生还。又蒙 圣恩赏赉抚恤。恩威并着。渠乃因欲奉表称臣入贡开市。固诸酋怀德畏威之心。此亦虏人本心而其实亦欲假此以邀中国之利也臣闻北虏不耕不蚕。衣食之用。资于抢掠。既云通贡。则在彼当有进献之仪。在我当有抚赏之费。今当议和之初。正宜讲求之际。假如进贡人有若干在何处候 旨、抚赏当有几次、用钱粮几何、或酋首虽不犯边。而零贼侵扰者。作何区处。或部落潜入卤掠。而推诿别贼者。作何禁止。至于马市一节先年巳曾准开、不旋踵而即渝约叛盟、巳蒙先帝严旨禁行矣、今俺荅乃复以此为请、臣等窃料狼子野心、必不能如约纵诸酋如约、而羣虏哄然规利。势亦不能使之不叛也。凡此皆今日所当讲究酌议者、乃总督王崇古奏内曾未见明悉前后事宜、臣等职掌所关、窃以为此举乃国家大计、宗社安危之所系、不厌详悉慎重、此所以不能巳于言也、随该本部议覆、仍行臣查照本部该科、先今题议事理、逐一从长计议停当、作速具奏定夺等因、备咨到臣、职反复细玩、葢为边情重大、必须裒益众议、庶为停妥、其为国家虑、至深远也、但兵家之事。势难遥度。而边方之举动。必边臣之亲阅夷情者。乃为周知。即此俺答请封乞贡一事。职戴罪阳和。日与总督王某计较论量、盖亦筹之熟矣。悬爵位之虚号。以邀荒裔之臣伏。开入贡之旧道。以绐狂虏之奔趋。定交易之规则。以示中国之羁縻。古今控驭北虏之上策。恐无出于此者。 陛下之视崇古。岂为轻躁之士。而寡谋之人哉。夫夷狄之为中国患。从古以来。五帝三王。未有能臣之者。今一旦改虑输诚。求欲内附。称臣上表。乞贡索封。兹乃 天地 祖宗之灵。 皇上恢弘之烈。顾可以轻阻之哉。而议者比之于马市。职窃以为过矣。夫往年之开马市者。虏骑充斥凭陵中土逆鸾受 世宗皇帝之重委。不能建功沙漠。乃为此媚虏之计。欲以此中俺荅之欲。以求缓旦夕。与宋之纳币何异。其事既不出于俺答之本心而益以起狂虏之骄志是以东堡交易。西堡杀人。虏焰日燎。莫可收拾、往事具在卷籍者可考也。今俺答卑词遣使。奉表称臣。自比属国。如西汉左贤王之例。其两次贻书于督抚。殷勤请托。非如昔日拥兵压境。挟其骄横之势而坐索也。其夷使之来者。稽颡请乞。俯伏阶庭。非如昔日倨傲抗礼。奔走中国使臣而奴使之也。故每一会审。职与督臣窃叹。以为呼韩稽颡。单于接踵。古今圣帝明王之盛。复见于今日。非我 圣天子建中和之极。精诚上格。神化覃敷。曷克致是哉。职封疆之臣。非不能为大言抗绝。以耸动 宸聪。但俺酋既巳两次遣使。若重为拂逆。非惟阻其向化之念。抑亦挑其忿憾之心职恐边方自此又多事也葢许其通贡者非恃其和好并中国之防范战守之具而悉撤之也掩荅果向顺也。年年进贡。则华夷得所。中外两安。即此天未阴雨之时正我绸缪牖户之日自此修频年不可修之堡。自此耕塞外不可耕之田。自此练春秋不可解之甲。一年安静。一年之修备也。十年安静。十年之整顿也。万一俺酋弗率。违背前好。侵我边疆。即将闭关绝使。整戈秣马。与之驰驱疆场。今其稽颡向顺。乃拒之而不纳。及其跳梁怒背。又抚之而不能。不几于朱策耶。伏愿 陛下大奋干纲、主张于上辅臣昭鉴、赞翊于中、成此古今帝王未有之鸿烈、光昭千万世无疆之旷典、诚边方莫大之幸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王鉴川文集二(疏)

  王崇古

  ◆疏

  确议封贡事宜疏

  为遵奉明旨经画北虏封贡未妥事宜疏

  条覆理盐法疏

  ○确议封贡事宜疏【北虏封贡】

  历查嘉靖二十九年开市之议、始因北虏各酋、拥犯蓟镇、执马房内臣杨淮等九十二人、许以奏请开市、得释生还、既而紏聚驻边、累言要挟、动称不许则入抢、词甚悖谩、当旹边臣具闻 先帝、初未允许、既而大发帑银三十万为修战具、擢咸宁侯仇鸾为大将军、声示挞伐鸾握重兵出边捣、巢、遇虏失利、畏虏复犯、乃遣家人时义等、远出漠北、阴赍金币厚媚俺荅、许请开市、苟逭谴、 先帝既诛仇鸾、以构虏严垂禁旨、以复容开市者斩盖深恶鸾之媚虏欺罔。大误边计也。今且二十余年。诸虏侵犯无常。边臣随时戒备。何敢重蹈覆辙。媚虏请市。以故违禁旨。自陷重辟耶所以能制虏顺内者亦恃我能御之耳且虏势既非昔强我兵亦非昔怯虽不能穷追以灭虏。时出捣剿以宣威。虏虽尝纠众而深入狂逞。天即降罚。而人畜死。即如隆庆元年、老把都土蛮纠犯蓟东。则棒椎岩千骑。一旹落岩尽死。俺酋父子。深犯石州、则人马道死万数臣自抚夏督原凡七载。每督陕西延宁各镇官兵出边捣剿。节年共斩首千余级。其陕西四镇。五年之间。斩获虏首通计三千有余。套虏之披靡巳甚。而老把都之被祸巳深。即虏使自诉。彼近边驻牧。则分番夜守。日防我兵之赶马捣巢。远抢番夷。则留兵自守。时被我兵之远出扑杀。在虏既未遂安生。故游骑不时近边。扰我耕牧。大举每岁窥逞。劳我慎防。在我亦无时解备。华夷交困。兵连祸结。故思一容通贡。各遂保全。审时度势。万非昔年开市之比。今部科之议乃以禁例为援。夫 先帝禁复开马市。未禁北虏之纳欵。今虏求许贡后容伊买卖。如辽东开元广宁互市之规。夷商自以有无市易。不费官银。不专市马。亦不过通贡中之一节。非复请开马市也。臣等虽至愚、苟无利于国家、有违于禁旨、何甘身冒重辟、而为虏请乞、但历查俺酋父子兄弟之横行各边者凡四五十年。而累犯蓟镇者三五次。当其震惊 宸严、流毒畿辅之时、孰不欲饮其血而食其肉、然发言盈庭、文移充栋、空抱灭胡之志、未收遏虏之功者、虽势力之未能亦缘议论太多文法牵制使边臣无所措手足耳昨岁秋旹。老酋紏众东行。三卫绰风传报京城戒严。至倡为运砖聚灰之议。拥门城战之图。率以为御虏长策。其不至贻笑于虏者几希矣。今虏酋纳欵乞贡内附。乃必欲定久要。守尺寸以可保百年无事。它日有失。究首事之罪。岂惟臣等所不能逆料。虽俺酋亦恐能保其身而不能保其弟侄能要诸酋于目前而不能制诸酋于身后也夫拒虏甚易。执 先帝之禁旨。责虏酋之难保。数言可决。虏必发愤逸去。身在宣大而遥算各边此亦边臣识度所不能及也在宣大近以遣降之恩。兵马之力。或可保数年之不侵。在蓟辽东有土蛮之拥众。中有三卫之构结。必将岁纠俺酋父子为声援。以窥近郊。而陕西三边。则吉能子弟部落。河套既不能容。宾兔诸酋。久巳分驻河西大小松山。频年侵扰番汉。不时过河内侵。甘肃延宁。四时戒防。兰靖洮河。久将难支九边无息肩之日。财力有莫继之患。虽有智者。恐无以善其后求不战屈兵。全师全疆。不可得矣。及查得国初。北虏原有通贡之例。正统初年。也先以克减马价而称兵。载在天顺日录可查。夷种亦有封王之制。如哈密忠顺王。原以元种。 圣祖封之哈密。以为我藩篱。后为土鲁番所执。尚取其子养之肃州。收其印贮甘州库。先臣王琼处置土鲁番奏议具存。其弘治初年迤北小王子。繇大同二年三贡。前抚臣许进题允。志刻见传。夫揆之时势。既当俯从。考之典制。非今创始。堂堂天朝。容夷虏之来王。昭 圣王之慎德。以传天下后世。以示东西诸夷。以光中兴之大烈。以觐 二祖之耿光。实 帝王之伟绩。清朝之盛事。何诸臣疑惮而未深长思耶。其通贡一应善后事宜、会同宣大抚臣孟某刘某、逐件面确、务参酌众议、裁定画一、之规、条成八事、伏乞 勑下兵部大集廷议、特赐 宸断施行、

  计开

  一议锡封号官职、以臣服夷酋、照得北虏各部落、惟土蛮为小王子之裔、屯驻辽蓟东北、众十余万、其控弦带甲者、不满数万、虏种虽众。而兵未精强。故难独逞。俺答故兄吉囊并其弟老把都三人、原系土蛮臣属、分注宣大迤北云州青山河套内外、河西大小松山、连年抢虏番汉盔甲、器械既多、益以板升奸逆、教虏为兵、战阵攻击尤徤、兵号精强、但众势分据。未易卒合。故每次入犯。必紏会于数月之前。聚众至十余万。方敢深犯。否则各分边境。趁草驻牧。旹遣精骑。朴抢窥农。此虏中之大势也。今俺荅乞一名号。雄制诸夷。除土蛮不随伊调度外。余虏行辈。惟俺答为尊。或可锡以王号。颁给镀金印信。如忠顺王及西番诸国例。俾彼可号召其弟侄子孙。为国藩夷。其余大枝在东如老把都。在西如吉囊长子吉能。并俺荅长子黄台吉。俱宜授以都督职衘。如三卫故事。各枝子孙如兀慎打儿汉台吉、摆腰小把都儿台吉、俺答尚有三子第四子宾秃台吉、第五子野儿邓台吉、第七子不他失礼、孙男四人、扯力哥那木兔跛儿哑都小把都儿台吉俱黄台吉子、老把都五子、长子把都黄台吉、二子青把都台吉、二子来三兀儿台吉、四子满兀四台吉、五子满兀带台吉、吉能弟三人、打儿汉台吉、银定把都儿台吉、笔写契黄台吉、子二人、长子把都黄台吉、次子绰库儿台吉、侄七人、宾兔台吉、扯力兔台吉、大家阿不害合手计黄台吉、切侵黄台吉、秃退阿不害朵儿见台吉、哆啰土蛮四枝哆啰土蛮把都黄台吉、麦力艮台吉、着力兔台吉、克邓台吉、永邵卜三枝、歹成那言把儿谷阿不害阿落气把都台吉、俱老把都侄男、歹成那言子二人、长子阿不害、次子挨四阿不害、委兀儿慎四枝、着里兔台吉、满克赛台吉、旭胡弄台吉、褚叱把都台吉、俱俺答族侄、哈喇慎二枝、打剌名哑台吉、把都儿台吉、俱老把都侄、共四十六枝、大者众至万人。次者数千人。小者或千人。或数百人。虽众寡强弱不齐。俱系俺答亲枝酋长俱须授以指挥职衘。其俺答帐下哈台吉打儿汉诸女壻他不浪十余枝、俱听老酋统调、各须授以千户。如把汉那吉阿力哥近例各赐之冠服俾知臣礼。庶大小酋首。均知感戴 天恩荣被衣冠。各统部落。不敢侵犯各边矣。且虏性好强而耻卑。若名位同而恩典异。必不相下。而愤怨争夺之端易生。是假名器而臣服强胡。以衣冠而羁縻夷虏。即如各处土官朵颜三卫事例。在朝廷无大烦费庶各酋咸知荣感矣

  一定贡额以均赏赉、夫夷虏之进贡各献马匹。名虽效敬。而实欲希赏 朝廷之颁恩。厚往薄来。本以怀夷而尤宜均被。各夷既有封号官职。每年令其进贡一次。须令俺答每次进马十匹。夷使十名。老把都吉能黄台吉各八匹。夷使各四名。各酋首听俺答各以部落之大小。分定马匹之数目。大者不过四五。小者止许二匹。夷使各二名。连那吉通计四十七枝。每年进马。不得过三百匹。夷使不过百人。如虏再求加多。马不得过五百匹。使不得过百五十人马分三等。每次选上马三十匹进御前验收。余马上等给官价十二两。中等十两。下等八两。余不堪老瘦之马。不准充贡。马匹分给宣大山西三镇官军骑操。各支桩棚以充马价。夷使每年定以六十名进京。廷议虏使俱留边不复进京余留在边。分驻三镇沿边市场城堡。给之廪饩。阴示为质。候京使还镇。各以马价从官易买紬布疋诸物。令其带回边外。分给各枝酋首。以为酬赏。其各酋钦赏之额。听礼部查照三卫。及西番各国事例颁给。庶 朝廷有公溥之惠。边方得虏马之用。而各酋岁岁均被恩赉。无纷夺之虞矣。

  一议贡期贡道以便防范、夫虏以秋高马肥、为骄逞之旹、以春月青黄未接、为马疾畏怯之候、今俺酋乞封纳欵、虽出诚心其夷性变诈不常、尤须阴示防范且许以贡使之入。容其互市买卖。则当择马弱之时。庶伐狡谋。恭惟 万寿圣节。适屇首春。其四夷来庭祝贺。当惟其旹。每年期以正月初旬、令俺答纠聚各枝夷使马匹、恭具表文、自大同左卫叩关验入、各夷不许身带兵器、听该城副总兵会同兵备道逐一辨验明白、量给犒赏、俺答部下、及河西吉能、各枝夷使、除许俺答四人、大枝二人、小枝一人、进京外、余俺答吉能各枝应驻于边者、即留本城夷馆居驻、其余俱差官通起送大同抚镇验明、各给花红牛酒、挨程差官通押送阳和赴军门验赏、沿边挨程送赴宣府抚镇验赏毕、即将黄台吉老把都夷使除进京外、余驻边者留驻宣府镇城夷馆、余差官通押送县居庸关进入、务及 圣节前、繇昌平进京赴四夷馆安插、听礼部照例管束给养事完仍差官繇原途押回至阳和军门照发回还、其经过去处、各地方官务须传报、各将领盛陈兵仗、示之威重、安歇公馆、内外选拨通丁防范不许各城奸徒交通传泄。马匹务拨各营官马。各送一程。肉食廪饩。务足夷使食用。动支应动官银。无容刁难减短。致滋嗟怨。沿途各营拨精壮官军防范。无容四出观望。其进京马匹料草。各拨军喂饲。无致瘦损。如或夷使不遵约束。及沿途供备不周。听各道查明究治。夷使呈军门候回日定行俺答究治。或谓居庸道路近京。不当令虏使往来。殊不察喜峰口去京伊迩。见为三卫贡道。若容繇紫荆入关。必经真保定腹里经行。不惟骚扰内地。亦恐得以窥我虚实。非若边地各有兵马防范。皆虏素所谂知。公私省使。其经过驿城、必须每年听各抚臣于驿逓供需内、量议增加各三五十两、专备夷使山王返之支、庶入贡当 圣节之期、可尊贺典、交易当马弱之旹、可免外虞、贡道繇边地经行、可杜窥伺之渐、供养既有定额、公私斯无烦费矣、

  一议立互市、以利华夷、照得北虏散处漠北、人不耕织、地无他产、虏中锅釜针线之日用。须藉中国铸造。紬绢布之色衣。惟恃抢掠今既誓绝侵犯。故虏使于乞封之初。即求听伊买卖充用。庶可永免盗窃。非谓求开马市也。其买卖之规。查得弘治初年。北虏三贡交易。虏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等项。听各镇商贩以绢布疋锅釜等物。各于虏使入边进贡之后。择日令各枝虏酋各差一的当首领。统夷兵三百。驻札边外。各镇各令本路副参等官。各统本枝精锐官军五百。驻札市场。仍令各酋派定各枝夷种。交易日期。大率以一月为期。听挨次分日而至。虏执畜物先赴夷酋验明。送赴市场估值定易。实时遣出一起完又送一起一枝完方许别枝如以不堪老瘦牲畜。及不值价不堪用之物交易者。发回夷营。不准入市。其各镇客商货物。一时或不足交易者。听行各道。于各城查发。务使客商有利。夷价无亏。严钢铁硝黄违禁之物。入市贪利发遣之禁。戒边人出边盗窃交通之防。每场互市完。将各客商发卖过货物。及得获夷价银物。各道委官。逐日查明造册缴报抚镇查考。如贡使既回。而交易未完。姑令驻边旬日。务完同遣。以示要质。其客商易获马匹。如各营缺马。听从官印收。照原估值给价。于商勿容亏减。如官司不用。听给执照与商。今其入关贩卖。不许关津留难。及查得辽东开元马市。凡夷马商货。各有税例每年即以收获银充抚赏之用。听臣行该镇查明成例。量议起征。以充抚赏。其各镇市场、除陕西三边。有先年原立场堡。听各镇督抚衙门详定议请外。其大同应于左卫迤北威虏堡边外。听协守副总兵、该城兵备道经理、宣府应于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听上西路参将、分守口北道经理、山西应于水泉营边外。听老营副总兵岢岚兵备道经理、每年互市之期。沿边各城堡官军墩哨。各守信地。申严哨备。不许出边私易虏马。交通罔利。违犯者许诸人讦发。拿赴军门以军法捆打枷号游营。构惹边患者。斩首狥众。罢市之后。如有虏骑近边求索骚扰者。不许容听。查问各枝部落夷名据实开报抚镇。听行俺答及各酋长查究。但有赍到各酋首番文。许为转呈抚镇。查明缘繇议处。如系乞讨诸物。量议给发。如有变诈夷情。呈达军门议行责问戒备。其各镇一切昔旹媚虏通虏之夙弊。俱照臣近行严革。违犯者从重参究。庶虏中得衣食之急用。斯可永绝盗心。而客商岁得虏货之利。将源源自至。防范既严而通夷之夙弊可革。交易既广。而不均之骚扰可免矣。

  一议抚赏之费以求可继、照得各镇每年四时戒防既多。兵马调遣客饷之支春秋布防。尤费摆边行粮料草之用。各营有深哨夜役之行粮。各墩有常瞭行月二粮之定额。为费不赀。且一岁之间。深哨丁夜每被虏杀。每镇多者百十人。少者不下三五十人。每年各镇年终类报可查。每名例应给优恤银二三十两。向因钱粮不敷。每名量给银三五两。各镇每岁零斩虏级多者百十颗。少亦三五十颗。除愿升外。愿赏者每颗应给银五十两。仍先有银牌花红奋勇当先首从之赏。其阵亡中伤之优恤。哨丁报实之赏犒。皆系额外之支。各镇或以督抚纸赎。或以各城商税。或以各项公费地租。裒益支用。每岁不下数千金。今既容虏通贡。则哨丁可免深遣扑杀之患。即去岁十一二月至今。并无损失一人。每岁每镇可保百人之命。即可省优恤三五百金矣。各镇墩哨后可渐减三二百名。即可岁省行粮三五千石矣。既无斩获中伤之赏恤。每岁可免赏功数千金之费矣。凡此皆可移而为抚赏各夷之资。但议事之初。众未察以后之省积。而止虑目前之匮乏。诚恐虏使之山王返。与守市之抚赏。费用无出。后将无继。臣等终夜筹计、每岁各边、除各以岁省赏功优恤之费专充抚赏之用外。仍每镇先于年例客饷内。动支三五千两。买备紬布疋。分发各道专充夷使往来及守市夷兵抚赏之用。凡守市夷兵。每人布二疋。酋长二疋。紬二疋。余以事到边者。酌量来使之大小。所议之事理。果系恭顺通好之使。量以紬。余以布疋或以酒食。通计每镇抚赏过银物。各计数奏缴、今岁之余。即充来岁之支无容别用。以后果虏志巳定。边患果息。调遣摆边可免。则所积之客饷可出陈为主饷之支而以主饷仍备客饷之积数年之后则客饷或间岁可省或年可半给而节省内帑将不可数计夫移各边恤赏之公费。及量移客饷以充抚赏。既非糜费不经。亦非额外请给。庶经久可行。而公私攸便矣。

  一议归降以杜启衅、照得 朝廷悬招降之例。以开华人归正之门。各边纳真夷人之降。以充家丁冲战之用。行之巳久。每年被虏华人归正者十七、而真夷因事忿争、或拐带妇女犯罪畏杀投降者十三、在华人或伴送宁家。或愿充哨丁。中鲜外志。其真虏每有诈降窥伺。旋即逸去。往往谂我虚实。为虏向导。反贻边患。各将领利其骁徤。喜为招纳。而不虞其后。识者亦切忧之。除巳前收用。及岁久各有身家。授有官职者。听从养用外。余近时投降真夷今既许虏封贡。尤须察其诚伪。量其勇力。或加其粮犒。或分处各营。以安其心。无令用度不足。致生怨望。以后凡真夷来降者。不分有罪无罪俱免收纳以杜各酋之索扰华人被虏归正者。据夷使之恳告。欲免收纳。臣巳再四开谕。以后但遇归正人口到边。审明别无拐带虏中财物妇女。及被虏年月原籍乡贯。虏中主家即与放进骑来马匹。收住边堡。如有虏骑追赶。即以原马给去。量以抚夷紬布。每一人给紬一疋。布二疋。原人伴回原籍。无事可免招降。致启边衅。历查虏中华人。俱被节年抢卤人数。其精壮老幼杀死者不预焉。每次抢杀奚啻千百人。一岁之归降者几何。皆系为虏奴隶。不能自赡之辈。其各被华从夷罪徒。虽悬招降之恩典何尝有一人来归今既誓免侵犯。则边氓以后可免被虏。其从前之在虏者。复听其自至。则在我收抚归人之恩不失。而虏中反侧逋逃之奸可绝。边衅无繇启、而贡议可保久而无变矣、

  一审经权以严边备、照得夷狄之于中国、有顺有逆、帝王制御之策、有经有权、无预中国之盛衰。惟视夷类之强弱。间有势虽强横。而中实披离。故规利而纳欵。如汉武以百战之威。而慑呼韩以来归。遂孤左贤之势。亦有畏威厌兵。而苟全生便。如唐张仁愿以朔方之守。而致突厥之乞降要非我力能制其命。实繇天运阴夺其魄故耳。惜也汉武好大喜功。竭三辅之力。以迎降胡。故汲黯病其费。逮唐张仁愿之议筑受降三城。举朝贤者咸议其非。然汉武致海内之虚耗。而仁愿贻唐世之美利。岂惟始事之难率以后艰莫可逆定耳故必有制御之经。无忘有事。庶常胜常尊之势在我。而狡胡无所乘其隙。必有羁縻之权。不拘文法。庶操纵诱间之机可决。而边臣得以效其谋。此是通达事理之论至于目前之利钝日后之变态其始也固当多算而预防其终也诚难逆睹而要定自古怀忠负智之士。为国家立尺寸之功。率是道也。臣等愚昧、其才识威畧万不逮古人、而一念报 主之忠、誓古今无二、今次俺答乞封纳欵、始缘伊孙之降、自知 天心厌恶、众叛亲离、故降其平旹桀悍之气、恳求封号、冀自雄于诸夷、继感 圣明生还其孙之恩、复遣使申请尚恐其弟侄未从也、既而遵臣札谕、紏合老把都吉能永邵卜哆啰土蛮尽河套迤北各亲族部落同事纳欵凡虏情之诚伪。各边之兵力。臣等前亦具陈矣。今环驻近边凡三月。一尘不耸。使命络绎。既免沿边之侵扰。边氓樵采无忌。复绝边堡之求索。官军戍守无扰。一旹效顺之诚。似可暂弭九边之患。臣等会同各官译审再三、宣谕数四、非甘听一二夷使之诳言、故犯先帝之明禁、为虏乞容、苟图自宽也、在虏既有呼韩突厥欵塞之诚。在我当有优遇受降之恩、今部科之议必欲要其后之不变。严其始之峻防。令其一遵法理。永绝背逆。固为守边之经。臣等历考古昔、春秋之列国。汉唐之封建。虽中国友邦同姓。尚不能守法信度。定盟带砺。而欲责之夷虏恐非达权之宜也夫在虏者。虽事变不可期。而在我者。当乘旹以厚备每译夷使审得俺答年近七十。其弟老把都子侄黄台吉吉能各年逾五十。皆非十年前强壮之旹。倘各酋未死之年。那吉辈继承之后。边境有数十年之安。则宣大山西残破之城堡。可以渐充实。荒芜之屯田。可以渐开耕。河西延宁之大边。可数年报完。蓟镇边台虽修。腹里城堡。可以次而修建。主兵既练。入卫之兵马。可以次减掣。各镇练兵设险积饷除器之务。乘其无事。计日课工。务急自治。三五年后。兵气振扬。边备严整。纵虏有反侧我得以数年畜练之精力以守可固以战可胜。是不失经常之守。而可省财力且无算矣。虽今日天朝暂假爵职之名器。示以荣锡之恩。每岁暂借客饷十之一二。为抚赏酬贡之费。是一时羁縻之微权。而保固疆圉。生全边氓。将不可数计矣。释此不事。此为明见则拒虏甚易而灭虏实难虏将窥隙。而东西岁扰。我必随势而远近戒防。士马疲于奔命。财力匮于征输。是为不能达权。将并经常之守。不可继矣。

  一戒狡饰以训将略、照得朝廷分阃授节、重将帅之权、赏延世爵、隆报功之典、待武臣可谓厚矣、其效忠宣力、为国屏翰、忘身狥国、为王干城、乃其职分、兵家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将不知兵以其卒与敌也、必忠义诚坦以宅心、必仁信智勇严以御众、方能视国如家、视卒如子、明于料敌、勇于战鬪、知进知退、能勇能怯、以收卫民制虏之功、历观古之名将、以韩彭之智勇、虏势方强、不能解白登之围、以卫霍之威略、胡运未亡、不能灭左贤之种、繇知天地之道、中华为阳明、理有常尊、夷狄为阴类、势难尽灭、故天下有道、守在四夷、治以不治有繇然也、今之为将者。或勇力麄悍。而不谙兵机。或心行奸诡。而未识忠义。平旹蓄丁选锐。伺虏隙以捣巢赶马。为要功罔利之图。遇警观望畏避。幸虏去为诿祸脱死之计。今当虏酋之乞贡。既乏任事之忠。复怀后旹之惧。务为夸诈之言。阴肆轻挤之术。若以为将可恃战、不宜听虏和以沮其气、虏方畏兵、惟当奋兵力以立奇勋、果如所言。是有将兵而不能用。失时势而误兵机。臣等之罪。夫复何逭。臣等何利。甘为怯懦负国之夫哉。但其言似忠而其心则诈其力似徤而其识则昏二三年来虏之犯宣大者屡矣。何尝有堂堂正正。一战而立却虏胜敌之功。惟事观望规避。以甘冒欺罔之罪。中外所俱知也。其或间出捣巢。斩获老幼妇女。不足为虏重轻。遣丁赶马。得获老骒羣驹。反足构虏骚扰。国家亦何利而养此辈以重误疆场耶。昔樊哙阻娄敬和戎之策、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汉臣斥之、谓布可斩也、昔白登之围、哙独不在耶、当旹称其直、赵充国上金城屯田之便益、诸将咸笑以为怯、而卒能制垂尽之先零、后世颂其勋、今之诸将。不及樊哙之勇。而敢事夸诈。未识充国之略。而妄贪战功。其摇夺国是。重悞边计。罪可诛也。伏乞 勑下兵部、即行九镇将领、各务实心报国、奋勇练兵、戒平时骄悍之习、乘今日縻虏之暇、修制战具、蓄养丁锐、使虏知我之有备。不敢复叛。或虏果阴怀异志。则扬兵伐谋。使虏不能乘我之虚、毋容偷安骄惰、玩愒时日、营私弛防、坐误厚备、永收全师全疆之功、共底不战屈人之绩、果数年之后。华夷安堵。边备增饬。即录其功。如或挑怨构衅。弛备疏防。即治其罪。凡今有造言饰诈、阴坏贡议者、外听臣等及廵按衙门、内听部科指实参治、以肃边纪、以儆怠玩、庶狡情无所容、贡议不孤而边防增饬矣、

  ○为遵奉明旨经画北虏封贡未妥事宜疏【北虏封贡】

  臣方幸各酋听受俺荅统率、不犯各边、庶可稍救各镇剥肤之灾、可为九边桑土之计、遂将各镇镇廵各道议过条件开具题请、亦非臣等损威媚虏、如逆鸾故态、别有私要也、今据内而科部之议、既谓河套吉能、应听陕边督抚另议封贡、其陕西总督尚书王崇古、又复执议、必令吉能子侄二年后不犯、方请封贡其尊国体、逆虏情、在诸臣固为有见、但未察吉能俺答。亲为叔侄。势若常蛇。声势相依。首尾相应。先年吉囊尚存。每遇黄河冻解。入套则患在延宁甘固。出套则患在山西宣大。近年虏众日强。东西分据。河套不能容住。数枝占住庄宁山后久矣。小掠则各枝自为窥逞。大举则东西互相紏聚。事案具存、往患可监、非可口舌争也、今许俺答封贡而不许吉能。东则全抚西则全抢是彼有两利而我有两害也是收其叔而纵其侄锢其首而舒其臂在俺荅必将呼吉能之众就互市于河东宣大之商贩必不能给在吉能必将紏俺答窥抢于陕边而陕西四镇之忧方大矣中国既失大一统之治。夷虏反得遂影射之私。臣前时必令俺酋紏会各酋之谋亦徒矣。它日陕边有失。虏志复纵。则今日之封贡。必不能保其久而不废也。臣前谓夷虏性急而耻卑。今吉能在俺答子孙中。班行年齿既尊。而独不预封职之荣。入贡之赏臣恐发愤紏合其子侄。侵扰延宁。如近年黄甫川笔架城镇静保之攻陷。瓦楂梁之杀戮。恐陕镇之兵力且将不支矣。凡陕之虏情兵力。今兵部尚书郭某及臣先后继任督抚岁久。目击其状。身任其艰。而之诰在陕一年。偶因套虏西掠诸番。一秋无虞。颇收斩获。亦间损伤。即扼其吭而制其命虽使之诰在陕亦未可知也是封贡之议。在吉能不可独拒。必当俯容以溥 皇朝一统之治。以杜诸酋影射之奸者一也。其互市之议。既蒙允行于宣大山西矣。在陕西三边、臣原议应听彼中督抚查照先年事规议行各镇分投设立、一以分虏势以便防范、一以便虏私、以免抢掠、今该镇之议、谓三尺童子亦知不可容市、将士扼腕、谓不当许贡、至称因昔开马市、致套虏转弱为强、是听诸将狡饰之议、而未究套虏先后之势也、臣历任陕边先后十二年。历查套虏在昔吉囊未死。部落未分。九子少壮。各统其众。东则俺答老把都听命惟谨。北则土蛮睥睨莫能拘制。故在嘉靖初年。九边骚动。损将陷兵。无岁不逞。强横巳极。自吉囊之死。巳二十年。部落既分。诸子多死。吉能老而不能制其子侄。酋首众而各肆残虐。部落生齿日繁。套中不能容住。真夷多降。各镇各蓄丁壮。每出赶马捣巢。终岁不能安居。自抚赏以后套虏亦渐不振今视吉囊存日众虽加倍而势反涣漫故一旦闻俺答之传。即欲归顺。乃自欲求安。非独为感归降之恩也。虽未可谓比昔势弱。实未见视昔转强也。其所需于中国者。布锅釜之类。视东虏皆同。而不容互市。诸酋岂甘心伏首听命。不抢不市巳耶。果各镇之兵力。能制其死命耶。抑套虏之众富于俺答耶。三者既非。是教之叛盟。而勒其必犯也。且铁锅为虏中炊煮之日用。每次攻城陷堡。先行摉掠。以得锅为奇货。今与之衣而不与之餐具。虏众何能自赡。廷臣之议、谓锅系铁斤、恐滋虏打造之用、殊未知虏中不能炼炒。生锅破坏。百计补漏用之。不得巳至以皮贮水煮肉为食。此各边通丁所具知也。前虏使欲以破锅换易新锅。情可知矣。及查得辽东开元建宁之市。以广锅入市。葢广锅生铁不受炼炒。行之巳久。此可仿行。及查得宣大沿边山程险远。铁锅鲜至。亦多用广锅。即当容照辽左三卫例。以广锅容入市易。商夷攸便也。其陕西之市、亦须速行彼处定议容市、以免西虏东市之扰、此互市之当议者二也、又抚赏之资、各边原无多积堪动钱粮、臣前所议暂借客饷、每镇三五千两、佐以各镇抚赏之公费、或可充用、科臣议谓臣议动客饷、必至减兵弛备、是未察主客边饷之异支。及恤边镇之窘乏也。夫主饷以养主兵。分地画守。有定数守不可罢。军不可销。客饷原无定额以警信缓急为加损耳则饷不可轻减固矣。客饷专备春秋有警。调遣兵马之支。连岁边报频仍。四时戒防糜费巨万。今虏既纳欵则边镇无警而调遣可免也边隘有守而边外深哨腹里接烟哨役可省也其岁省客饷且无算矣即如去秋今春。臣山王返宣镇南山仅月余。而该镇东路客饷。每备三万兵马数月之支。今尽省矣。据报隆庆三年之召买初支。而四年之召买全未动。今岁即可停召买该路所省当七万余金矣。大同镇去岁春。虏驻威平。客饷糜费数万。自去冬十一月至今春将尽。一兵不调。而上年之召买。及以前之积贮未动。如今秋虏果远遁。则各枝兵马分驻各城团练听警。止支主饷。而各路客饷。亦所省不下巨万。山西镇客饷原少。自冬深三春无警。河防止支正饷。未多调遣。所省亦多。臣初欲于各镇客饷内动支三五千金是省十而用二三非它有所费也必欲虏无所抚赏。而剖腹束手听命焉。既非中国抚四夷之宜。必令各镇自为处给。边镇各项钱粮。各有定支。年来文法日密。拘促巳极。何所摉括充用哉。查得蓟镇三卫之抚赏。每岁银一万三千余两。而该镇扣军粮权采办以佐之。尚不下二万余两。辽东海西建州之抚赏。亦岁不下万金。宣府属夷止数千。而一岁之抚赏亦仅一万。彼辽蓟二镇入贡之虏。多不过万余。其抚赏之厚。各夷所知也。今俺酋老把都黄台吉及永邵卜哆啰土蛮兀慎摆腰诸部落众至十余万。既容贡市。而抚赏全不议给。徒令臣等以空言应酬。无可示恩。何恃固结。恐非 天朝抚夷之大体也。其间讨赏滥赏之费。在臣等自知樽节。而守市遣使必不可巳之赏。则不可省。即如臣每遣通丁入虏。虏必赏之以马。臣每令通丁不许领受、虏即来告云。非此无以示好。故臣于虏使之来。亦须分别大小。以布充赏。亦华夷之分所当然也。此抚赏之费。必不可省。须当查照蓟辽事例。姑无论夷虏之众寡。每镇每岁令于节省客饷量动万金。以备互市抚赏之资。或一旹商贩无资。权充商本。令其买货充市。得马给军。以济公私者也。余督修边堡。选练兵马。开垦荒田。严饬边备。臣巳申令再三。及旹自治。即今各路修工巳兴作。边民争买牛具。告耕荒田。至有欲开边外之田者。臣巳禁止各路兵马。分日操练。未敢旹刻疏玩。其互市之防范。虏中之戒谕。臣督行各抚镇相机固防。务保无虞。免廑北顾。伏乞 圣明俯念臣等边臣任事之苦难、稍宽廷议文法之牵制、 勑下户兵二部、早赐定议、 勑下臣等遵奉施行、

  ○条覆理盐法疏【盐法】

  照得召中盐引、飞挽边储、夙有成议、迩年各司盐法阻滞、边商无利、坐致召纳无商、边饷匮乏、虽盐银数万。计所纳粮艹。不及银易之半。间多停积无售。在运司者难即疏通。在各镇者须宜调停。庶可稍济本色之用。臣于移镇之初。历查三镇盐粮。主兵专责户部。客兵分责各道。每遇开派。酌城堡之冲缓。为盐粮之多寡。审年岁之丰歉。定旹估之高下。行有定规。若使旹估适平。召买以时。仓场禁常例。填勘无淹滞。众商虽无大利。犹可免赔本之害。但事干货利。往往上下避嫌。不查盐引。时价止拘开派定额。不恤脚运转费。槩依民间时估。远商鲜至。市户徧拘。旧报未完。新盐复坐。或听商众指攀。累及小贩农家。无益国储。劳扰军民。甚非抚安边氓。导利济饷之宜。巳行三镇廵抚、及刊布条约通发管粮郎中各道将主客盐引、备查岁额、今后开派以十分为率、淮盐应派几分。芦盐应搭几分。及查得长芦盐引。近年反有微利。议将二司盐引。各另招报。分别城堡缓急。查各仓场见在粮料的数。裒多益寡。定拟应派数目。长芦盐引。时估应稍加。或派冲远城堡。淮盐无利。时估查照近议。比之银买。宽减四分之一。必以该城时岁丰歉以为时估低昂如二司盐不便另派。则酌淮芦之中制。为时估之增减。或通照银易之估。免与宽减开派之时。先尽各镇银易商户抢中。余听远商报纳。无容盐利归远商银易累土著庶无偏累。如在八月中完。当照上年之估。八月后报。方查当年定估。务要干洁米豆。无容仍以货物。兑军完日。务责该路通判官监收查盘明白。如法收贮。出给仓收。填给勘合。其填勘之法。各仓场投到实收于户部管粮郎中抚院。商众未及均知。多方营探。吏胥得肆求索。填出勘合封发各商。众不及见。往往盐粮磨对不明。到司或致驳查。俱贻商累。臣于廵抚宁夏时立法。公门置一牌面。每遇商人投到实收。挨次书牌。悬示众见。但完及一勘。许商众赴禀。即与填给。仍将原勘。先不印封。责发众商。自行磨对无差。送院方为印封。斯吏胥无容科索。商众晓然自明。免赴司驳查之害。续据三镇兵备守廵道、并管粮郎中开报、在宣府隆庆四年原派主兵淮芦盐一十五万四千二百六十三引五分五毫、两淮盐每引官价五钱、长芦盐每引官价二钱、又节年残盐一十七万五千五十引五分二厘五毫、分作六年搭派、本年该摊盐三万引、各折不等、该银六万四千二百九十九两一钱二分三厘五毫、客兵该年除部议存积三分外、派发淮盐二万九千四百引、芦盐一万九千六百引、共该价银一万八千六百二十两、隆庆五年额派淮盐四万二千引、芦盐二万八千引、共该价银二万六千六百两、节年俱巳召纳本色通完、在大同、今岁开派主客淮长塩一十一万八千三百七十九引、共该银四万五千六百八十九两五钱在山西额派主客两淮盐六万六千七百八十一引、五十五斤两浙盐四万八千九百九十九引二两、每引价银三钱五分、山东盐六万三千六百一十引一十九斤五两九钱八分六厘三毫、每引价银一钱五分、三司盐共一十七万九千三百九十引七十四斤七两九钱八分六厘三毫、该价银六万八十二两六分三厘六毫五丝、俱经先后召商、查照臣原议催纳陆续报完、并无停阁、未开未报之数、边饷稍济、又准山西抚院咨、据各兵备道呈称、盐行于运司。而引派于九边盐通则引通盐壅则引壅故引价之贵贱视盐利之通塞斗头之多寡视引价之贵贱盐壅则引不得不贱。引贱则不得不减价以求售。其势然也。然则疏通盐法者。当求之运司。而不在九边。但今之病盐法者非一端。工本之加派。余盐之割没。各色盐斤之通行。每官引一道。例该掣正盐二百引。今可掣三引之盐。行盐地方如故。产盐灶户未增。而掣盐数多。何方变卖。且各司坐司大商各收有边商盐引。多者数十万。少者亦不下数万。足供数年之掣用。一遇边商盐勘到司。变卖则无主承买。守支则无资不能挨及。听其勒减价值。淮盐费本五钱。止三四钱。浙盐费本三钱五分。止卖一二钱。山东盐仅卖五七分。惟长芦盐引原额数少。近年直隶各处盐法疏通。每年用自变量十万。故一时引价。每引比原本尚有微利。此各运司盐法之大略也。夫商以规利而争趋。引以迟速为贵贱。果引价增贵。则以五钱之本而卖至七八钱。则在边原纳粮草时估。自可加增。而商无苦难。即争相报中。可复飞挽之旧。今照各司盐引壅滞。则不得不减时估。苟求完报以济岁支也。查得前任屯盐都御史庞某、曾立边商司商兼掣之法。定边商引勘价值之例。责司商承买边引之规。凡司商告掣。务令续买有新盐方准挨掣旧引。立芦盐岁增之额。一时边商稍苏。今本官去任。复为司商在司夤缘更议。无惑乎盐法之复壅也其边方买窝卖窝占中之弊。乃盐引有利之时。豪强图利之为。今官召无应。坐派不甘。自无占中之弊矣。兹蒙庙议申饬。臣复严行各道、并管粮郎中在边者极力调停、禁革夙弊、及时召纳外、在各运司者、伏乞 勑下户部、通行各廵盐御史、并运司等官于凡掣盐割没之大滥、行盐壅滞之夙弊、痛行裁革、查照庞都御史原议、定边商引价之定值分司边各商兼掣之定例于司商积引之家、务令承买新引、遇掣支之时、须验有新引、方准掣旧庶边商不至坐困、塩勘有售主之微利而召中自乐从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王鉴川文集三(疏)

  王崇古

  ◆疏

  条覆收胡马疏

  酌许虏王请乞四事疏

  议收胡马利害疏

  议修边险疏

  酌定战守机宜以策将略疏

  议处熟番以昭威信疏

  陕西岁费军饷疏

  ○条覆收胡马疏【收胡马】

  照得夷虏以孳牧为生、以马匹充市、各边资马力为战、而边军以买马为苦、固也、三十年来、北虏猖獗、征调旁午、马多倒死、请乞日烦、兵部或请兑本色备用之马、间多老弱、未堪骑征、或议给折色、每马十二两之价、军士买马、赔累万状、公私交困、今幸诸虏遵约贡市、士马既免疲劳、军民更获马利、臣尝当互市之初、开具宣谕榜例、要定虏中上等扇马一匹、以货易马于实价又见折减此市易之利也拟价十二两、搭配段布官货一分、实值银八两余、中扇马一匹、定价十两、货实值银七两余、下扇马一匹、定价八两、货实值银六两余、其在商民。槩以故衣杂货。每值银七八两。即买儿骒马一匹。可卖银十余两。各以次从便加减。率得厚利。远迩欢腾今日边地孳牧渐多将来军士寻买且易此收胡马利中国之明效也但查今岁各镇贡市之马既多。给军所用官货。即系各镇桩朋马价正支间有借支。别项银两。巳将市马变卖补还讫。一时各镇马额虽未尽补亦可备缓急战具。近蒙科臣建议、将北直隶河南山东三省岁俵马匹、暂停本色、权以折色、每匹银二十四两解部、动发三镇收买胡马、分给战士、诚可内宽民力、外资边马、夫民间折价一马二十四两解部、发边每马以十二两是一马巳充二马之用今在边以八两之货而易一虏马即二马之价可充三马之易公私内外。俱获便利。但岁市之马在边。年复一年。必致太多。有难尽给官军。多费刍饷。其在京各营应用之马。既停俵解。或将缺乏。臣巳屡行三镇抚臣、除查明今年互市下剩银货、及近日部发马价、并来年应扣桩朋各银两、通融计筭、巳足来岁互市支用、其所易之马、除补解今岁借支过太仆寺酬赏贡马银五千两、该马四百一十六匹外、余马欲尽给军、不惟七年互市之资、将不可继、抑且一时增饷之员、且不可支、今奉 庙谟深远、部议查覆、无非欲市马可充官用、官价不至枉费至意、伏乞 勑下兵部定议、每年春请发山西宣大三镇各马价一万二千两、听易上等虏马千匹、市完定赴各关俵兑京营官军骑征或给户寄养、如马数不足、即以下年应解之银扣减、其各镇桩朋马价银两、并余价银货易获马匹、听给各镇军士骑征、起俵之马、在途给以草料、各军即以余价各给盘费、以免赔累、马匹仍造毛齿明白用一官印、以防抵换、庶在京以半价而得一夷马在边藉内价而免匮乏虽马匹高壮。或不及民俵。而筋骨惯耐寒苦。比内省马力倍徤其在陕西各边虽难表兑解京。即可充入卫官军骑征。省在京本折岁给。庶三省之民可久免俵马之累。太仆寺库。将岁获余价之积矣。

  ○酌许虏王请乞四事疏【北虏封贡】

  一请给印信、顺义王俺答当乞封之初、即求给赏王印、臣于原疏、亦尝查照 圣祖封忠顺王事例具题该部尚未议给、今本王既蒙 钦封王爵、日思得印、荣示诸部、以便表贡行使每次求乞。辄称 圣朝不给印信彼亦虚受王爵。将来凭何传袭。臣愚伏思 圣明既不惜勑封王爵之赐。即给镀金杂银本王印信。在 朝廷全封爵之典在虏王为世袭之珍。以后赎封三王即以印章为操纵它日子孙以得印为荣重以失印而纷夺在我尤得以印信得失而施其操纵之权若竟靳不与非惟老酋将不以王位为荣重而将来子孙。亦将不知所依着矣本王又称若 天朝不与铸印。给与金银。听彼自制将必如往时任意铸造体制僣逾尤非政体矣。

  一请贡使入京、夫有表贡必有夷使、历查四夷、各国各镇属夷土官西番僧族皆同、当弘治元年二年、北虏小王子繇大同三次求贡、向未受封、蒙 孝庙准其贡使、每年一千五百余名安驻大同夷馆内、进京四百三十五名、弘治三年、加至二千二百名、见今朵颜三卫、每年贡马三百匹、贡使三百名、海西建州各夷、每年、贡马一千五百匹贡使一千五百名、各容进京、俺答素所见知、臣访得华夷皆传先年彼未受封威胁朵颜三卫、每年每卫分带俺答老把都黄台吉三家夷使各十名入京。分赏十分。今各酋既蒙封王授职。容修岁贡。自称与三卫同为藩臣。外绝私入之途。所有贡使例得入京。以不大公之体。中间裁抑务少。防范当严。臣于初议、亦尝再四谕晓勒定、各枝止贡马五百匹。每授官有名酋长一人。贡使二名。各都督大酋。量加二名。俺答十名。授官四十七枝。共准贡使六十名。上马三十匹进京。余马给军。余使百名。分驻三镇监市。候赏计数。不及三卫贡使之什二。当旹廷议或谓虏使入京。将得窥我虚实。阚我道路。其虑似远而不查番夷均一夷也在朵颜三卫昔为藩篱今为向导。北虏前时之入犯。皆三卫夷人之指引。且虏中被卤华人。奚啻数万。其我之虚实道路。彼何所不知。而必待数十之贡使。方虑其窥探耶。且臣原议经行繇宣大各路边境。以入居庸昌平抵京。令各地方参将总兵官设兵防护其出入。禁绝纡道窥探之奸。自可免诸臣所过虑。议者又谓居庸去京陵为近。恐为虏知。夫三卫夷人。繇喜峰口入。去京为尤近。大虏三十二年繇古北口初犯近郊。回县白羊口直出宣府岔西。当时又谁为之指引耶。我兵近岁西防怀来。虏众咸知近援 京陵。故得东西牵制。又何尝不知远近道路哉。今不嘉其效顺之诚。惟虞其后旹之叛。中国既失敦信之度。虏众能免逆诈之愤耶。是示之疑形而激之速叛也。故臣于去岁纳贡之时。谕以诸夷初贡。众志未孚。直难容许。待彼输诚巳久。中外咸信。再为陈请。今据虏王书使。止求伊子侄孙贡使十五名入京。余各枝听贡马至再议。则人数愈少意向愈诚其审十五人半各华人。内真夷俱选恭顺省事不饮酒之夷。虏王亦示以赏罚。华人俱思效忠。非若三卫猾夷。辽东悍虏之比。伏乞 圣明俯容前使、恭赍表贡、听臣查照原议、选差官通沿途防范、送至京馆、俾得俯伏 阙廷、仰瞻 天朝威灵、俯尽虏众诚欵、免致渐生羞愤、使臣亲领钦赏、愈坚修贡之心矣、

  一请铁锅互市、照得虏众需锅煮食、虏众不习炒炼、辽蓟以广锅充赏、虏中非用铁打造、臣去岁二次疏议详矣、此非臣之私言也、凡曾经边任、生长边方者、皆知之、臣先闻广锅轻而不受炒炼。向因虏王恳求得知蓟辽例。以广锅充市。既而科臣有言兵部议行臣责各道以广锅炒炼如可成铁、即禁勿与行据各道呈称责匠以生广锅十斤、炼得铁五斤、尚未堪打造、继因宣大广锅价贵而贩少、诸匠谓潞锅生麄、炒炼倍折、乃以潞锅一口、责匠炒炼、每生锅十斤、仅得三斤、若旧锅用久破裂、仅得二斤、价贱三倍、夫一锅大者不过二十斤、中者十余斤、小者五七斤耳、炒炼得铁几何、虏虽至狡。孰肯以难得日用煮食之具。而自毁炼耶。臣仍责以旧易新。虏众每以旧锅久巳弃毁。今当寻觅充易。恐难全得。臣复谕以但得斤重相当。即与准易。询之降人。皆称虏中锅漏。则补塞充煮。破裂即随地抛弃。原不知炒炼充用。今虏众经年无从得锅。间有临帐借锅而煮食。或以马易锅。抱愤欲叛者。以故虏王累次恳求。实欲资众急用。以永贡市耳。科臣尝议以砂锅给虏。夫砂锅易败而难大。虏以铁柱石块为灶。以铁钗木杓为器砂锅焉能禁其击撞。往岁各市。尝备数百。即赏夷亦不正视率谓焉驮不便携带。狭小不能容煮故耳。臣巳遵照部议。计广锅潞锅价值之贵贱。炒炼之多寡。以价贱而炼少者。许诸虏以破旧赴官市易新锅。严禁商民无容私市。违者照例治罪。葢锅釜重器商民携藏难便。况无厚利。孰甘轻犯。将来得获旧锅之铁。可为新锅充后市。庶虏众免急迫恚望之叛。边墩免将来迫索凌夺之虞矣。

  一请给虏酋亲属穷夷抚赏、夫虏中以粟帛为衣食。故捐生抢掠而无忌。虏俗视子女为一体。故衣食必共而不吝。节据俺答暨黄把各酋投书、每称伊各有丈人女婿姊妹外甥的亲诸人各领部落、大者一二千人、小者数百人、去岁求臣同各夷授官、臣未许允、今各子孙俱有官赏、各亲属未蒙授官给赏、众咸羞怨、每将伊得赏赐分给。不足充用。又各部下穷夷。原无牛马可市。止依打猎刁抢度生。今既不敢犯边。日无一食岁无二衣。实为难过 天朝恩泽如海、望乞请给抚赏、以度生命等因、在顺义王臣谕以彼拘留板升被卤万人。种田千顷。岁收可充众食。边方钱粮有限。养军尚不足用。何能兼给万虏。本王亦知自给。尚尔求索。老永二枝。去边隔远。求索亦少。惟黄台吉部落延近住边。素称穷悍无赖。冬旹尚恃打猎。春来愈见狼狈。有畜者每次于廵边各口。求官权易。一牛易米豆石余。一羊易杂粮数斗。无畜者或驮盐数斗。易米豆一二斗。挑柴一担。易米二三升。或解脱皮衣。或执皮张马尾。各易杂粮充食。其瘦饿之形。穷困之态。边人共怜之。臣密遣通丁往来虏中。察其情状。皆谓平旹恃抢充食。今以畜物求易。尚禁不与。各通丁即以赶马捣巢杀戮责问。间有夷回称无命者被官军杀戮。有命者尚得衣食。有马者被抢赶。无马者亦无惧怯。今既不敢犯边。惟有坐以待死。不知各王子何故求和。致众受苦。此虏中急迫之情。若不量为抚赏。将来必有诸酋不能制。沿边肆窃犯者。将致扰农耕而妨工作。阻樵牧以坏贡议矣。此事势所必至、不可不预为抚防也、伏乞 圣明扩好生之德、溥浩荡之恩、容臣等行各酋查将伊亲戚女婿、每酋不过一二十人。各照地方。于各镇原议抚赏内各量给每人紬各二疋布。布十疋。米一石。余针线茶果之类。亦如各酋妇例给赏。以结各酋长之欢。仍每酋于春月贡市时。各给布数百疋。米豆各一二百石。令各散给所部穷夷。以安反侧之众。其廵边各口。每遇虏酋执书求小市。查照臣原议听参将守备官。准令边外各以牛羊皮张马尾等物。听军民以杂粮布帛两平易换。量抽税银。以充抚赏。庶虏中贵贱贫富。各遂安生。共感 皇恩。沿边军民各获虏利。免忧窃犯。如各镇原议抚赏不足。即以收获市税减哨。及原备赏功公费充用岁终通计用过之数奏缴。或容于各镇节余岁饷内。每镇再准三五千两。专充正支。庶国用费少而省多。华夷均利而永赖矣。

  ○议收胡马利害疏【收胡马】

  为照互市之议、本以均利华夷、夷马之入、本宜给军操备、历查辽东建州海西诸虏、每岁贡马一千五百余匹、朵颜三卫每年贡马三百余匹、及陕西西番各夷僧进马各有差、俱系留边给军、在京在边、例给酬赏、行之巳久、虽所贡之马。壮弱互异。而酬赏之额。向无增减。其在各边月市夷畜均利华夷亦无它议今北虏之强众。既非东西番夷之比。其虏王之贡马五百。市马岁至三五千匹。行之未及三载。而三镇之市资。即多缺乏市获之夷马。俱忧无措。良以各边军民寒苦者众、即有得过商贾、连年大小互市易获牛马、奚啻万计、见今各城堡、马牛徧野、巳足骑耕、关内商民、隔远鲜至、间有市获夷马、咸得厚利、向因市期未定。一时有难凑齐。故官司不得不多备官价。以慰虏众之求售。各镇马支岁有定额。今二年三镇留边贡市马匹宣府镇共三千二百九十余匹、大同镇六千九百四十余匹、山西镇五千五百匹、三镇共给军马一万四千五百余匹。岁费刍料银四万余两。故抚臣不敢多补马额。恐致刍饷之岁增。据科部之议、若谓饷非取之额外、马可壮之师中、在守臣则计虑增马之岁支、将贻莫继之患、又以二年市资之用数、宣府镇共享过银二万六千六百四十余两、大同镇用过银五万一千七百七十余两、山西镇用过银四万六千八百二十余两、三镇共享过银一十二万五千二百四十余两。虽计马一匹。仅费价银七八两。然支用巳过各镇桩朋之正额。故不得不预为定议、以求为永久可继之图臣谬当首事之责、不得不转展酬度、求贻边腹军民之永利也、历查国制马政。内而两直各省岁俵备用马。每匹民间买马盘费率费六七十金。一遇岁荒。马死。必至罄家荡产。民累巳极。比至解发寄养马户。既吝刍饷。间充骑驮。往往倒死瘦损。兑军不堪。是括民以备马。而马未必尽可用也。各边岁扣官军俸粮充朋合买马之需。官以品级。逓扣有差。军每年银三钱。并照年逓追死马桩银。俱充买马之用。每镇朋银。岁各万余。桩银完欠不等。虽死马多寡追征难齐。每镇亦各至数千两。北虏未贡市之前。每马一匹。议支官价十二两给军自买。必须贴赔五七两、方可买马稍堪。一遇马死价失。必致军逃伍缺。是累军以买马而马未必尽堪补也兼以近年各边入卫官军。往返疲劳。用马既多。倒失复倍。驯致民间马价腾贵。军士买马愈难。坐是各边岁有兑马之请。仆寺每有缺马之忧。公私耗费。今幸北虏纳欵。七镇暂宁。岁将贡市胡马。一备入卫。既免在京兑马之扰。一补营额可免官军贴赔之害。向从科议。各直岁省俵马之费仆寺岁收折价之积。边腹军民。内帑外厩。利益孔厚。中外共知也。且夷马性耐寒劳。骨任驰骋。虽大小不齐。均非内地虚臕无力之种可同惟其性腾跃。素不堪辔勒之羁。惯食野草。不服料豆之温。兼以内地炎热而夷方寒冷。若非调习喂养。必致疮癣易生。近访得北直隶山西各处商贩。连年市获夷马喂养有节。旋即臕壮。率得厚利。今各边军士领获市马壮徤既多。倒死巳少。皆可类见。二年来蓟镇官军。每遇市期官私各以银货市马数百匹。各省官价岁补马额节省财力为多。亦未闻有以夷马不服内养为诿者。是知夷马不堪内养之议原非定论。今据各镇抚臣、通行边腹各道详议前因、除山西镇原议应给去岁解俵马七百匹、价银八千四百两、及连年借支过山西布政司官库未补银二万五千五十余两共三万三千四百五十余两、内除本年该扣桩朋银一万二千余两、余银二万一千四百五十余两并大同镇去岁尽给四营入卫官军马二千九百五十一匹该马价银三万五千四百一十二两、应听内给外余宣府镇市资虽尚有余、止因市马连年数少以后老永二枝果齐入市、马数必增、价亦难继、其三镇市获之马、除山西镇每岁以一千九百余匹、听给各州县驿逓走逓、即以官价解边备市、岁以为常、以宽民力、以省兑支、既岁余贡市之马不多、即堪补每年各营倒失马数、其大同宣府市获夷马、通应酌议留边起俵、以省公私烦费伏乞 勑下兵部行太仆寺、将山大二镇连年用过应补市资马价、山西二万一千四百余两、大同三万一千四百余两、各照数解发、以补官库、及备后支、仍每岁宣大二镇、各预发马价千匹银一万二千两、听同本镇桩朋银买货充价、来年秋深、各将市获上等马起俵各一千匹、或送蓟镇军门俵给各营军士骑征、或听京营缺马官军赴关兑领骑操、免解京寺、致军士往返疲劳、其余剩马匹、尽给该镇各营官军骑征、或间从变卖山西镇、以后听收获今年各州县驿逓马价并本镇桩朋银备货、以充下、年市用、庶在仆寺每年止费银二万四千两。不过原议千马之折色。在各边岁得夷马数千匹。而省军民贴赔之百万。公私攸便矣。

  ○议修边险疏【修边险】

  议照宣府居庸关外东路延永之南。号称南山。东出四海冶。接蓟镇渤海之险。西联怀保马水。当西北路之冲。先年宣镇岁有虏警。未敢窥犯南山。一以深入内地。官兵追逐。旋即遁回。一以南山高峻。林木丛稠。溪径不通。其内深林迭嶂。远护 陵寝。既鲜民居。可滋虏略。绝无道路。可恃驰骋。故二百年来。宣镇外守永宁四海冶之边。未议南山之内守也。始因二十九年。大虏自蓟镇入犯。震惊畿辅。后被官兵追逐。未敢复回原路。乃为内地奸逆。指引繇昌镇内边突出岔西白羊口。直从宣府西路出边。后因黄台吉老把都部落、节犯宣府东北各路。虏骑尝薄延永大川。逼近南山。诸将兵力未能拒逐。每延数日。烽火内传居庸。致惊昌蓟。该前廵按御史李某、建议西自南山合河口起。东至火焰山止。建设联墩。继筑虎尾小墙。深浚重壕。以备宣东之警。示虏有备嗣后节该督抚诸臣。查看得先年虏中未知南山为重地。向未窥侵。今既示虏为守。其所筑墩墙。不堪拒敌。恐致诲虏内攻。节次建议增修营城。召兵七千。专设参将分地画守。年复一年。内山林莽丛茂。外墙守布巳密。可恃保障。每年春秋两防、督臣提三镇锐兵、趋防南山、虽大虏节犯蓟镇、未敢复出白羊、黄永诸酋累犯宣大、亦未敢轻窥关隘、守云固矣、后因尽撤宣大山西之外藩。归重南山之内守。岁费帑银十余万。二十年来。费饷三百余万。坐致骄虏窥隙每秋佯示东行。牵制我兵东援。旋即侵扰山大。攻城破堡。战守俱困。节该科部建议 勑行督臣、每岁二防、仍驻阳和、守三镇门户、控御诸酋、果虏犯宣蓟、方许提兵东防南山、兼备入援、诚为忠计、臣古自隆庆四年六月移镇宣大、本年秋报大虏东谋犯蓟、臣提三镇各兵二万余、移驻怀来月余、哨明虏旋。即具议题请撤兵西防、良以虏势有缓急。布防有几宜。未可守所不攻。舍所不救也。三年仰仗 天心悔祸、 宗社垂庥、格虏熄烽、内外安堵。正我乘暇自治之日。敢忘伐谋制胜之图。每思南山为 陵后重地。见在墩墙。间有疏矮。仍当增修。但念门户堂奥。内外攸分。修守缓急。工力有限。故五年先修岔西扼险各口之墩墙。六年继修宣镇各路之外边。正以固南山之藩篱。并修在内之城堡。实以奠关外之根本。其南山军夫。或调一人俾修他工、或改修坌西险隘、或补修本路山水冲塌之墩墙、用备缓急、亦以地居宣镇之内、外无门庭之寇、稍俟外边工完、再议重设内险、又虑本山系 皇陵来龙正脉、但可因势设防、有难斩山断崖、恐有触犯、今据侍郎吴某、议照蓟镇台规、岔东修台一百六十余座、虽可示虏壮观、但恐该镇工力有难卒办、尤恐修完、无兵分守、其伐木采石。未免将北山林莽。斩伐资用。致疏藩篱顾臣古先年谬议谓守宣大边境。乃所以拱护 陵京。而株守南山。实以弃宣大以危畿辅也。既该兵部复议、行臣等酌量缓急、定议修筑、节经案行各道查勘前来通应据实题请、合将南山见在守兵七千余名、先年除月粮外、仍给客饷行粮、近年臣令分班修工照班支粮、稍节客饷、今须责令常川赴工、复其旧额行粮、量给犒赏、先尽岔东急要冲口敌台、上紧修筑、次及稍缓、并添设岔西守备、专管岔西事务、其大山口等处营城墙垣、候岔东台工有绪、并力增修、大边墙垣、与虏相连、虏一背盟、修筑自难、工为最急、原议三年完报者、上紧催攒、增修补筑者、及时营修、至于边墩、先尽宁远之柞口墩皮布袋冲增修添筑九座、其余稍待边工告完、另议包砌、其在龙门内垣、为势稍缓、工作钱粮巳俱题准、无容另议、见经量拨军夫、渐次补葺、盖外急边防、图维恐后、内修重险、计虑更周、慎固南山、务期经久、庶宣镇保障、备无不饬、而于轻重缓急之宜亦克协矣、

  ○酌定战守机宜以策将略疏【战守机宜】

  查得兵部集议内一欵、明战守、谓用兵当审地形、各镇形势各别、战守不可不辨、虽指蓟镇山西而言、其陕西三边延袤数千里、中间山川扼险。边垣高厚之处。即当布兵。如蓟镇之摆守。余山川平漫。原无大边。则当备兵。如山西之待战。此兵家不易之定论、各镇防御之要机也、故有险不修、有边不守。与无险无边同。养兵不战。督兵无略。与无兵无战同。求以卫民威虏、难矣。今照陕西镇兰靖西临大河。河外多系虏巢。冬深无险可据。三秋尚恃河阻。虏患稍缓。宁夏镇河西外环贺兰山险。北路极冲。东临黄河。北据新边。西路僻狭。修有新边。率可扼守。甘肃镇孤悬河外。山溪盘薄。南番北虏。中夹一路川原无几沿山各有通贼沟道。沿途止该哨瞭墩壕。近虽间修边垣。稍拒零寇。其大举虏众。无可拒守。延缓中东二路。沙漠平漫。沿长七百余里。旧边淤没。各路官军数少。势难自守。惟延宁大边。横当套口之冲。四时非依墙哨备。则零寇之出没难支。三秋非画地摆守。则大举之攻溃莫御。当责原布将领。并力固守。倘遇虏众攻墙。果能多方御敌。俾虏无所恃其强众。是能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方为上计。其保全之功。当受上赏。宁夏河西各路。果能防范周密。使虏众无侵。亦当并叙。其延绥中东二路。于甘肃各路。当责原留各枝官军。平时各须哨探严明。兵马精练。遇虏入犯。或扼险邀击。或合兵迎战。果能大挫贼锋。遏回强寇。是能以寡敌众。以主胜客。兵获胜筭。虽有损伤。尤须论赏。如守者疏防失守。战者避虏怯战。纵寇深入。残坏内地、罪坐不宥。是三镇战守之大略也。然守墙者。不可徒株守信地。须练马军以备溃墙之合战。备战者不可辄忘守具。须扼险阻以防零寇之突侵。此战守互用。使虏攻则莫克。战则失利。方称万全。但胜难预期。兵贵多算。且骄虏深深拥众窥隙。或于边墙溪涧难守之处。或伺风雨掣兵之时。或乘无墙冲要之区。溃墙深犯。计我伏守策应兵马。不足当虏之半。是虏以众强而临我寡弱。欺我难备。夺我所恃。虏为计得矣。我兵不量众寡强弱。猝犯狂锋。不知避锐避强之戒。每致覆师资敌之祸。是不知不可战而督之浪战。战为非计。或虏巳入犯。而犹事沿边无益之守或地不可攻而槩布官兵徒资劳费。是守为无策。臣今巳谬行各镇官军、一如前议、各分战守、各奋忠勇、务期成功、勿甘罪谴外、翻思大虏拥众深入。必以精兵在前。以迎敌我军。其大众必择地安营。轻骑方四散抢掠。是虏之故智。沿边各将官。审果众寡不敌。除差人分投传报收敛外。即各率精兵。莫与决战。各择虏入要路邀出虏前。扼险拒堵。择地列营。勿致围困。各路各有拒战则虏众自不能深入如虏巳散抢。内外将领。各选精锐分投各城堡山沟遇零骑摽抢则督同乡兵奋力迎剿使虏进不能前。散无所掠。或夜惊其营。或会击其惰。庶可收保全鵰剿之功虏之入犯意主四掠故避其锐而伺其分则我得胜算而彼有败形矣夫虏之初入以众凌我之寡我之各兵随处与战则无所不寡而俱受其凌虏之散抢则彼众巳分我之与战者约矣庶可挠其众。虏若合兵来攻。我复拒险拒城。勿与轻战。虏将坐困自归矣。若仍循袭故套。三五合营。聚众迎敌。使虏得合精锐攻冲我兵。而纵零骑四散抢掠。非惟兵马坐受围困。必致地方大遭抢掳。亦何用于战兵哉。且虏计奸狡。或伏精锐于边外。而以零骑近边。诱我之追逐。或露空帐马驼于水头。而伏精兵于近地。诱我兵之出捣。或以一枝攻我之东。而以大众窥其西。或昼阳兵以东行。而夜率众以西犯。除深哨定形外。责在诸将。勿贪近利。勿轻远追勿因虏稍去而辄怠弛。勿见虏攻冲而怀畏避。自足伐谋全师。而不战屈人之兵。无论古迹。即往岁郭江之陷没。失在不知彼知我。轻率浪战以资虏耳。黄演之殒丧。患在不审势审敌。贪功穷追。以陷虏伏耳。瓦楂梁之失守。在时銮因虏聚于西而自疏防守耳。此边人所共见共愤者。监往图新、责在诸将、临敌决策、以自靖献、臣巳逐一开示地形向往预授战守方略、仰仗 皇威、明悬赏戮、如有故违节制、失悞军机者、令典具存、臣不敢轻贷、

  ○议处熟番以昭威信疏【计处番夷】

  照得河西熟番、族种繁杂、强弱不齐、富者占据山场耕牧自给、贫者窃窥官道抢掠为患、国家治以不治、许以易马、实羁縻之良法、其甘肃兵马。本以自卫封疆。非为诸番卫护也。近年各番数被北虏抢杀。力不能支。每以从虏构患。挟求抚赏。甚至羣聚抢刼。拒敌官军。先年建议督兵搜剿。宣布恩威。非可率事姑息。听其狡肆也。近据红帽番族、始以俺答招彼、挟求近边住牧、继言遣子入虏、会请求和、畜谋叵测、臣虽批行该道听近依住、仍加防范、以破奸欺、其余诸番或避虏远徙、声援阻绝、或被虏抢刼、不能自赡、节据请乞悉属穷迫、故抚臣之议此为目前之形久则生患于意外矣乞准近边百里。自修城堡、厚加抚赏以固忠顺。诚闵熟番之害虑交通之患。思弭意外之忧也。但夷狄之性。危则求援。安则思骋。平时插帐趁草。山溪阻隔。去边尚远纵有窃犯犹可追逐。若使近边扼险。各建城堡。则盘据势成志意骄横攻逐既难。抚赏莫继。贻患将来。尤当虑始前岁虏抢西宁熟番、西宁兵马越境难御该道副使周国卿、构陷将官谬议勘呈、欲将杀虏番族人畜、比照境内损失参议该路将领之罪、一以长诸番挟持之奸。一以贻兵马冒险之害。且大虏往返经过边境将官不能阻邀。尚计兵马虏势之强弱。若以抢番人畜论罪殊非国家设兵守边之法纪又土鲁番王速坛马速先年自立谢恩、部议巳准五年通贡、各贡使尚未到京、去岁春初、据肃州道副使张蕙呈称续有新立土鲁番王黑麻速坛兄弟八人投逓番文、内称巳将马速王子拿送西去伊兄弟自立为王、求请通贡、事属悖逆、臣驳行抚镇该道执义阻回、俟查彼中争国实迹、另议容否、延久未报、窃照各番狡诈百端贪横叵测必须执义裁抑方可摄服夷心永绝祸阶伏乞 勑下该部酌议各番应否容其近边修筑城堡、及目前恤赏之规、以后被虏之罚、应否与境内杀卤人畜、通论将领之罪、如果逐虏报効获功、比照官军。必须重加优赏。其土鲁番后次夺国求贡之使、应否容阻、定议行该镇抚镇遵行、以定华夷之分、以昭威信之施庶免贻将来殷忧焉、

  ○陕西岁费军饷疏【陕西军饷】

  理财之道、费出有大小、省其大、则小者可并省、大者费则小者虽省无济也、历查迩年户部之议边费率谓嘉靖初年、止五十九万、至二十八年、加至二百二十一万、至三十八年、加至二百四十余万、四十三年、又加至二百五十一万矣、以致岁入不给岁出、是诚然矣、其内府京仓各项之正支、视嘉靖初年之增损该部所悉也、中间岂无大费可省而小费可节者乎。此非边臣之敢预闻也。至于各边之增费。大都十分在蓟镇。十七在宣大。辽东山西十二。而陕西四镇。世庙时虏之剧患在蓟门及宣大而陕西四镇为缓故新额增减之数不同此可备查惟延绥因增入卫兵马之支。稍增十一。其甘宁固岁额京运视嘉靖初年原数。非惟未增。抑尚多减革拖欠未解也。历查陕西四镇见定额饷、甘肃镇岁额京运五万一千四百九十余两、嘉靖三十六年以前、则岁发银一十万二千五百两、今减其半、宁夏镇岁额主客四万五千两、嘉靖十八年以前、则岁发银七万两二十八年以后岁有减发、至三十八年、始定今数、岁减银三万两、固原镇岁额主客五万两嘉靖三十年以后、则岁发银七万三千四百余两、至四十五年减去二万两、近年益以召募游兵一营粮料草银四万共九万两、视旧额增兵马三千、止加银二万两、延绥镇嘉靖四十四年以前、因挑选入卫游兵四枝、岁发主客兵银三十一万九千八百六十余两、四十五年减主兵银一万二千六百余两、共岁额主客二十九万七千二百余两、通计四镇岁额止当蓟镇之半、陕西三边东自延绥黄甫川。西抵甘肃嘉峪关。西南抵洮岷远接四川松茂延长数千里。各镇兵马摠计兵四十余万。马十余万匹。以分守纡远之边无所不寡南番北虏。四时戒备。而防秋防冬之调遣。守关守墩之行粮。一岁之费。刍粮数百万计。除京运外。皆取足民屯盐粮。视它镇之半请帑银者不类通查陕西八府二都司各卫民屯边饷一年、该民运本色粮一十四万八千一百二十余石、折色粮银八十二万九千七百八十余两本色草八万六千五百七十余束、折色草银四万二千一百余两各卫所屯粮八十八万二千七百五十余石、屯草二百四十三万四千七百八十余束、中间其存留四 王府禄粮官吏师生俸折、各项仓粮驿草、视边饷尚增倍差不与焉、是陕西民屯税粮。视各省为独重军民终岁勤苦。除每岁全完外。其抛荒灾伤疲累县卫惟岁有拖欠则老家步军经年无支。或仅支数月。未或别有请补或将京运妄有拨给也。各镇事规不同。刍粮贵贱互异。本色半年。每月军或六七八斗。而全石支者无几也。折色半年。或四五六钱而计所籴贵者仅得五六七斗。贱者亦不满石。是军士之支视他镇月支全粮。仍有行月二粮兼支者。多寡迥异也。马支在边各镇仅半年。以夏秋就牧。而冬春始支草料。其陕西镇有终岁无支。责之屯丁供养。遇调遣始支客饷者。虽固原中正二营听征军马。冬春止支料价每月三钱。而草亦终岁无支。延绥草料俱无本色。议支折色银有差。近虽量议稍加。率不足易买。每马日草一束料三升之数。视他镇岁马全支者。所省尤多也。其各镇客兵之支。远调数百里外。日支行粮一升五合。本镇近调百里外。者。日支粮一升。马匹草料既支客饷。即省正支。摆边之月。本折兼支。步军半月之米。仅折银一钱二三分。不足买米一斗。稍过者携有些须盘费。尚可补凑充食。而贫者食不充腹。冻馁不禁。视蓟镇客兵日支银五七分。及粮数升者。苦乐何如也。是九边之中陕西四镇之费帑银之数少而他镇之费为更多陕西之军士岁经战阵日与虏临刍粮支少寒苦为独罹视他镇或经岁无虏或刍粮充裕者尚为安便也今当与其费之多者。查议节省。不宜复于少者而仍计减削以重苦之也。又边腹之费。惟军职冗滥为尤甚。军不加多。而官增数倍。俸增巨万。一官之俸数军之粮也故各边军有逃亡而粮无附余者冗官食之也臣愚于受命督临之初、亦尝条议一节冗俸以励军职巳经具题该户部复议得臣所陈议、亦是务节用以寓激劝之意、但军职世袭月支俸米、皆 祖宗旧制、其比试考选军政激劝之法、未尝不备、若遽如所议更变减折、恐武职官员贫寒者多、而益不能自立也、但俸米虽出本部、而职掌专于兵部、可否宜在该部议覆、若以事体重大、擅难轻动、臣则以为宜从旧制通候兵部再议施行等因、备行在卷、今该建议诸臣亦皆以军职之冗食当革为言、而户兵二部未即允行者诚以在京武职之众。议论之多。惮于定制。而不敢轻议也。臣尝以宗藩禄米。今值不继尚可于 祖训之定制。量议减折。而军职独不可于不堪策用辈议减折为言乎诚如该部之议。是视军职反优于宗藩矣。若果京卫侍卫军职原无加增。可免另议。其在外各省各边新官既众。旧官不堪策用者。量议减折。则每岁减支粮若干。即可省边储京运之数。不犹愈于裁减一二杂职文官以无损益于边储为得计耶。伏乞 勑下户部悉心捡查各镇边储之报、某镇视嘉靖初年为增多、而兵马是否巳增强众、某镇视以前年分为仍旧、为既减而兵马仅未消耗、某镇兵马之支为独重、可量议裁减、某镇客兵之支为独费、可量议节省、勿以地之远近而异其支、勿以议论利害而忘其实、将见费之大者渐省、而少者可无烦剥削之苦、官之冗食既节、而岁省将不下数万、帑藏庶可继供而各镇咸遂裒益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王鉴川文集四(疏)

  王崇古

  ◆疏

  陜西四镇军务事宜疏

  ○陜西四镇军务事宜疏【全陜军务】

  窃思天下之势、西北为首、而夷虏之患、全陜为最、历考古昔、或建都关中。或定鼎中原。率分天下之全力。以事西北。竟未免夷狄猾夏之患。自我 圣祖扫除胡元。荡平宇内。我 成祖三掣虏庭。定鼎燕京。外列九镇。而陜西实当其四。当旹虑全陜兵民财力。不足自守。分河南兵民之半。以协守陕边。 累朝岁发帑银数十万两。岁开淮浙引盐数十万引。以供主客之饷。虑至远也。国初承百战之威灵、振垂尽之胡种、三边晏然、四镇安业、其兵力边饷、在在充裕、以守可固、以战多克、故九边兵马。全陜称雄。至成化年间。虏酋火筛。率众西窥河套。而延绥耕牧之利失。至弘治正德间。益以土鲁番之变。而哈密之城陷。内有满四刘千斤之变。外有吉囊番夷之扰。频年修边增戍。每岁防秋防河。全陜之兵力。始疲于犇命矣。益以水旱地震之灾、抽军买马之累、河南班军钱粮、十仅解五、以致各边兵马之额、视国初十仅六七、近边各郡生计萧条、民赋视国初岁逋大半、而骄虏种类日繁、河套至不可容、近岁往住河西、侵犯延宁、零骑侵掠、月无虚日、大举聚犯、岁无宁秋、兵马不能追逐、城堡不能自固、其衰败危急之状、节该边臣具实陈报、真可寒心、在甘宁尚可支持、在延绥雕残巳极、且地当河套之冲。绝无险阻之固。虏骑小入。则犯绥银。大入。则侵延庆。东渡。则犯山西之兴兰。西窥。则至固原之安会。每据降报诸酋垂涎泾原。谋并西番。攻困城堡。阻绝甘肃道路。狡计叵测。葢自延绥挑选入卫兵马四枝。宁固入卫兵马四枝。每岁更番接换。每年撤去精兵。徤马二万有余。而各镇愈不能自支矣。近岁延镇累遭残破、并固镇宁夏腹心臂肢俱累疲耗、此筹边诸臣所共知共见、而人人能言之也、竟未能极力一拯救焉、年复一年、议论虽多、竟成画饼、徒责罪边臣、去者甘心、而来者束手、亦何益于安攘大计耶、历查先年因全陜多事、 先皇轸念重地、博采廷议、起尚书杨某王某先后为总督、付以便宜之权、言听计行、凡所议请、必勑所司如议给发、无或中阻、故二臣得宣力疆场、多所建设、至今尚藉余烈、臣至愚极陋、其才识筹谋、不逮近旹诸臣远甚、焉望先臣经济之略、而当此边事大坏积弱之后、以御鸱张骄横之虏、臣固自知莫胜也、然犬马之力未竟、葵藿之忠未输、即畏惮而不敢言、其负 圣恩而误边计、死有余辜、且臣抚夏三年、仕陜十载、凡三边四镇、兵民之务、誓竭赤衷逐为延访、颇有见闻、除分所当为、力可自办、如选将练兵、修城缮堡、制器设险、除奸革弊、申军令、戒贪狡、清边饷、训有司、遵照廷议节奉 钦依内事理、逐一通行各边抚镇内外各道、务省虚文、勉图实効、一乃心力、共济时艰、开具条约、责以十事、饬以十戒、有应会议题请者、通候议报会请外、谨将夙所经画、事关军国各镇重计者、敢陈固陋、条为十事、及延镇切要者五、宁镇利病者三、共十八事、冐昧陈请、【内删五条】

  计开

  一请给抚臣旗牌以肃军令、照得全陜四镇、在延绥宁夏甘肃、各守一边、陜西镇城、兼防固靖、 钦命都御史四员、廵抚各镇地方、协同各镇守总兵官调度官军、督率各路参游协守等官、训练兵马、修缮边城、督理粮饷、紏察奸弊、一应战守机宜、俱听抚镇计议而行、仍听总督军门节制、原奉 勑谕开载甚明、建设之初、原无统御摽兵、故 累朝未给旗牌、止容紏察将领之勇怯。不预战阵胜负之功罪。迩年边方多事、罪坐抚臣、摠兵官所统正兵、调遣不时、防秋防冬分布信地、相离抚臣隔远、缓急不能会行、各廵抚摽下选练摽兵各不等、多者千余名、少者五七百名、每遇虏犯、督令冲锋克战、颇多奇功、原无设有统兵专官、每以闲住将官、权司中军、临阵或有退缩、平时或肆骄悍、虽尝严刑责究原未奉令、擅难以军法从事、众心滋玩、且副参游协等官、各有 钦降旗牌、得以军法行于部伍、而廵抚重臣、因未请颁旗牌、反无威令施于官军、平时犹可苟延、即今虏势异常、军威不振、庙堂之议、皆谓法令不行、官军畏敌而不畏将、总兵之令不能行于、偏禆诸将之令、不能行于部伍、酿成各镇积弱之弊、既经会议题奉 钦依、申严军令、诚可振肃军纪、奋起怯懦、必须各镇抚臣、颁赐旗牌、俾得会同总兵、提督军务、凡遇战阵、副参游守等官、退怯者先取死罪招繇、其各营中军千把摠等官、军前得以军法从事、标下官军违令、立斩以徇、总兵官姑息玩愒、法令不行、听抚臣紏正参治、且抚臣各以宪职、平时当厉风裁。临军必审机略。进止缓急。战守奇正。使能调度有方。督察无爽。假以 朝廷威令将士自当畏惮。抚臣节制过于镇臣亦事势相沿不能不変不敢玩愒。自甘刑戮。视总兵之威令精采必倍。历查九边各镇、如山西宣大等镇、节因诸臣奏请、及近年江南用兵地方、抚臣俱蒙颁降旗牌、督理军务、所据延绥宁夏甘肃三边及陜西抚臣、虽有边腹之分、均任兵马战守之责、似应通议、改撰 勑谕、各颁降旗牌、今其提督各镇军务、共济时艰庶军令昭肃纲维不紊、众志畏慑、而积弱之势、可易精强矣

  一议设冲边宪道以饬边务、照得延绥西路各营堡直抵花马池、接连宁夏后卫地方、先年大边未修、皆胡马出没之场、嘉靖初年、前总督尚书王某、建议修筑花马池大边、议设灵武兵备道、专理边备、及花马池大小二池盐法、四十年来、固原近地宁夏中路、岁免虏患、后灵武道裁革、二池盐法。数经更议。弊端日甚。当旹修边、自定边暗门、转折而南、接连石涝三山其旧安边一带诸堡、孤悬边外、将不可守、嘉靖二十八年、该总督尚书王某、查照先任总督侍郎曾某、原议接修延绥西路边墙、自定边瓦楂梁起、沿边至龙州城止、除节年巳完外、尚遗镇靖堡獾窝山墩、迤东四十余里未完、其巳完诸堡、零寇阻绝、农戍永赖、又因节年虏繇工头空处、及清平一带无墙处所、直犯延庆深入为患、相去延绥镇城、隔远三四百里、一旹策应不及、西路原设参将一员、兵马不敷战守、节该督抚诸臣建议添设副总兵一员招募军丁二千余名、分守定边西路、参将专驻旧安边、及将延安游击裁革、改设中路参将、调戍镇靖堡、前岁瓦楂梁失守、致虏突入为患、又议添设清平游击一员、通计边长五百余里、添设将官先后四员、其修边防秋。招军增饷。边务日繁。经理觉察。独责靖边一道、管粮通判一员、廵历既不能周。间被虏患阻隔。率听各将官因循专擅、各分信地、恣意推诿、甚至科索扣克、法纪坐废、又新边夹道内包田万顷。俱被豪强招集流亡占种、收租罔利。臣先任鄜州兵备。备呈屯田陈御史。行臣委官清丈。每田一顷。招军一名。纳粮六石。守边供饷。及将延安绥德二卫。隔在边外。屯田照数拨补。近年以来。耕牧蕃盛。但流移杂处。堡寨全无。军民止依窑窨散居。难御虏患。尚须专官经理。其宁夏东路自黄河以东。直至花马池后卫三百余里。设有参将协同兵马、并小盐池支掣盐引、虽有通判一员分理钱粮盐法、宁夏兵粮一道、远在镇城、无暇过河督察、间被通判把摠各官、黩利废法、以致边储坐匮、私贩盛行、盐课岁逋、节经问革、莫救耗蠹、且花马池定边二营。居延宁二镇适中交界。套虏出没之冲。先年原议总督部臣。每岁防秋。驻札花马池。调集各镇客兵摆守大边。钱粮支用浩繁。请差户部郎中一员、专管客饷。近年以来岁计巳定、总理既听军门。催办分属二镇。靖边宁夏该道、郎中止有招买盐引七万余专备客兵摆边本色之支、中间部寮迁徙不常、意见各异、致各仓场、主客影射、奸诡虚出。各道既难究诘、部僚间被污累。其二池之盐、虽近年该户部议允、听分守河西道参议移驻环县专管、缘该道分管延庆二府、边腹多事、有难常川驻彼、法虽徒严、事终遥制、以故盐利岁减、奸獘日增、所据花马池东西定边一带、既当虏冲、内包榆林赖子号屯田、及新补延绥二卫并夹道招军屯田数万顷、又二池盐利、总会新增、将官数多、近虽添设盐场堡通判一员、止可分理盐法、难以经理边事、必须议设宪司整饬盐屯边备、纠察各营官军、奸冐欺隐推诿之獘、督修各堡大边城垣安插夹道内招住军民、设筑堡寨墩塘、清理奸豪霸占、修举二池盐法、禁革官民獘蠹、协同户部郎中、及靖边宁夏各道、招中客兵盐引、果事有成绩、则户部之差、即可省减军门每年防秋可免调布按二司内道坐误职务、定边一带边备、四时俱藉经理、靖边道庶得专理旧安边迤东柳树涧永济把都宁塞靖边镇靖龙州清平威武怀远一带冲堡边务、不至遥制废弛、伏乞勑下兵部、会同吏部、再加查议专设定边兵备盐法道副使一员、庶边纪振肃、边备有赖盐法屯田、均可清理矣、

  一重边选、以饬保障、照得全陜四镇、除西凤汉三府、分治腹里、其延庆平临巩五府、俱逼近边境、各府城去边不过二三百里、各属州县去边远者一二百里、近者百十里、至于延安之绥葭二州、神木府谷吴堡米脂保安安塞安定、俱接连边堡于虏为邻、与庆阳之环县合水、平凉之固原静宁镇原隆德、巩昌之洮岷安会、临洮之兰河金县各州县或土瘠民贫丁逃赋逋、或土汉杂处、风俗顽悍、骄虏素所垂涎、地方久巳残敝其各处原设带衘府同知通判州同知州判县丞等官、分驻各边各路城堡、监收边饷、职任尤重必得精明廉干之官、方可保安边腹军民清杜出纳奸欺、近年以来仕者惮边远之苦铨曹惜科第之木多以贡行纳粟充选、或以改调及久任有司平常无过者推升、甚至州县正官、经年未补、监收府官、累补不赴、所遗民事边储、往往委署乏人、职务渐废、且州县之官、各有城池守御之责、往岁山西石州之陷。实缘守者匪人。坐致辱国戕民。所据沿边正官、通应加意铨补、近该廷臣会议、务要遴选克任边方、军民庶遂保安、适当朝觐考察之后、科贡拣选之年、不堪者必巳考黜、待用者、庶不乏人、伏乞 勑下吏部、命所司尽将陜西沿边州县缺官、逐一查出、勿拘养缺待补之例。府佐各官、或于存留考语才守素优附近有司内推升、州县及各佐贰、于精壮科贡内铨补务俾二选补通完、勒限秋前赴任、其以前避难观望违限之官、照例降黜、庶沿边城邑、可恃防御、而各镇边储、可恃清理矣、

  一久任边将、以定将选、照得陜西三边、延袤万里、四镇总兵、各司一镇之安危、副参游协将领、分守各路之疆域、必须久任责成、方免夤缘规避近年以来、地方多事将选乏人、失事革去者。或多可用之材勇。被荐迁擢者。未着可纪之功効。地里兵将。方称相宜。被罪被擢。辄复委去。继任者或未必贤。即贤非土著而地里未谙。军情未孚。初至既难展布。迁去者或新任未宜。适遭虏患。山王山王前功尽弃。竟坐废黜。或一路一年而迁黜二三。或一镇每岁而迁转十数。其送旧迎新之费。士马奔走之劳。公私烦费。渐不可支。中间东人西任。北产南迁。或虚名无实。或避难就易。无益战守。徒滋烦扰。臣抚夏三年。于凡年力可用才守俱优者。俱未尝轻荐以遂迁擢。而误事贪猾者。随即论斥。免误地方。中有一二历任方新。干济方勤者。辄被别荐迁转。间或代以匪人。重误地方殊非用将安边之略且诸将失事有轻重。历任有浅深。必须参酌情法稽叙年劳。以为进黜。庶可储材济用。合无 勑下兵部今后各边将领、地方纵有失事、查果才勇可用、操守无缺、或历任尚浅、或槩管地方隔远、或临期别有调遣、情有可原者、虽经参问、量降职级、甚者革去祖职、充为事官令仍原任、听抚素孚之兵。守经练之地立功自赎。免即令解任。俾遂脱去。得便私图。若果策无后効。并治之罪。其余虽经论荐。历任尚浅原无奇功。止腾虚誉者。无得一槩叙迁。以遂速化之私。俟在任三年。果能保固疆场。防御无失。或立有奇功。迁擢大用。以酬劳绩。其余凡遇各边员缺。仍须各查附近地方。相应人员推补。免以远镇素不经练之官推任庶各边将领。各思毕志封疆。无敢择地观望。地方得保障之益。免迎送之扰。而卖勇腾誉之辈。可无所售其奸诡矣。

  一请给入卫马价、以恤边累、照得陜西延宁固三镇每年入卫兵马六枝延绥镇官军一万二千余员名、该正余马一万二千余匹、宁夏固原二镇各官军三千余员名、各该正余马三千七百余匹、每年各镇留兵一枝防冬、榆林二枝回镇、历查延宁固驻冬官军经年回镇、军士死亡数百、马匹倒死多者二千二三百匹、少亦不下一千八九百匹、榆镇防秋二枝、每年倒死马匹、多至千余匹、总计每岁三镇入卫官军、死马八九千匹、每匹价银十两或十二两、计该马价银十万余两、每年各镇地亩朋合及死马桩银征纳不及其半、其给领茶马、收赶达马、先尽入卫、次发各营、每遇卫兵起程、榆镇精兵徤马殆尽、宁固银马十去六七、十五年来、计用马价百五十万死亡官军万余、其阵亡损失不与焉、坐致三边兵马疲耗、战守俱困、虏患莫支、有繇然矣、臣前四十三年、奉命抚夏、查得四十四年、入卫官军、缺马二千余匹、该镇马价支用全无、具实陈请、蒙 先皇勑下兵部议发太仆寺马价银二万两到镇、节年臣立法追扣桩朋、催征地亩银两、并前马价撙节支买马匹、及将收获达马立厂孳牧、领给茶马、挑选兑给、三年来、共给过该镇奇兵并新旧游兵、四年入卫马匹、各不等、共八千余匹、前银支买巳尽、臣巳造册奏缴讫、本镇各兵、未敢擅动京解银买一马、文案具存、臣自岁前十二月至原镇、查得今春轮该东路游击石玉营兵马三月入卫、该营缺马二千二百余匹、除行苑马寺查兑孳牧马充余马、及行太仆寺将该年陜西西安各卫朋合地亩、固原道查将追扣各营桩银、分发各道、选买正马听验给发外、一时马价不足、又将本镇修边银借支数千两、其延镇官军应补马匹、计当增倍、该镇凋残巳极、焉能每年当此重累耶、除各镇各营战守马匹、听臣督会各抚臣随宜处补外、其每年入卫倒死战马八九千匹、应用马价十万余两、若不议立给发之规、各镇力不能支、愈将困惫、伏乞 勑下兵部查议定规、每年陜镇入卫兵马、道路纡远、冲冒寒暑、留驻经年、视他镇为独苦、其倒死马匹、除回营在途、仍令各镇、自行处补外、其在蓟倒死之数、每于回军之日、听蓟镇各道查明的数、或兑给寄养马匹、或照数议发马价、即听领兵将官领回该镇交收官库、听抚臣照数收买马匹、专听入卫、尚余不足之数、仍于各营俵兑、每年将买过马匹、用过银数、造册奏缴、庶各镇每年额征桩朋地亩之银、稍可自给、而入卫军马、可免权凑疲弱充数之罪矣、

  一优恤入卫兵马、以备战守、照得名边入卫兵马、本以拥护 神京、防守畿甸、在各边官军、虽犇走疲劳、公私烦费、分不敢辞、在蓟镇则代守要冲。共固疆场。义当体恤。奈何近年以来。该镇将领。不思训练主兵。中多卖闲私昵。山王山王凌虐边兵。视如奴隶。各分信地。日限工程。督发沿边沿山。绝无栖址处所。粮饷之给。每日粗米一升。止得七八合。一月不足半月之用。其盐菜柴薪。俱须自办。马匹草料。率隔远工所三五十里。仓场关支。一军令牧十马。背驮既难。又无槽金算营房。山场各有主守。不容践踏。军不见马。将不见兵。风雨疲劳。疾病倒失。无可诊济。坐致官军衣鞋破坏。弓矢损失。马死军逃。将官莫能自顾。尽将选发精锐。渐至疲羸。缓急有警。何能冲战。其分工各道。各逞技能。以工多为上功。不恤边戍之劳苦。查工委官。俱系杂流。百计科索。肆挟持之贪横。臣抚夏三年。每遇起送入卫将领官旗。张筵给赆有差军士量给煤炒预支两月粮银充路费。钉造盔甲买兑马匹。临行之日。会同总兵官送饯出郊。哭声震野。惨不忍闻。比及回营。军多憔悴。马半疮疲。兵仗损失。无马者衣甲捆载。徒步担负。呻吟苦楚。目不忍见。甚至死者舆榇数百。狼籍郊外。妻子悲号。生死可悯。臣每为设祭存恤。以慰死士。而蓟镇将领。乃凌詈领兵各官。挟骗财物。稍不遂私。指以查工。捆打官旗间至死伤。他镇或分土工。犹可帮筑。宁夏官军。连年分守渤海所一带。山高石峻。天险可恃。各道未否亲历相度。率听昌平总兵刘汉、逞其骄诈贪刻之性、肆为斩山修磴之议、逼令军士。自备铁钻鎤锤。日作石工。斩伐林莽。烧山烈石。手足破裂。备极苦楚。以故每年该营马死二千余匹。官军死亡三四百名。皆汉逼逐致然。且各官军每年放回。即布秋防。近年迟至七月中。方能抵镇。人马雕残。不堪守战。各镇坐困。近蒙廷议照察前弊通行禁革、众可更生、伏乞 勑下兵部、严行该镇督抚通行各道修工、各相度地形、如果山险可恃、道路难通勿所见者更大或开凿山石。斩伐林莽。自坏藩篱。其 皇陵一带、龙脉锺灵。关系甚重。尤不宜一槩妄行斩削。分工须稍宽期程。每军牧马不过三匹。各官旗免令做工。人马粮料日支。务须及时。俾足食用。屯札处所。务近城寨水草。俾遂栖止。严禁各路将官科敛凌虐之弊。严督领兵官优恤训练养锐候战每年放班之期。查果信地无警。各镇报到后班起程。即将前班预。放一月。俾遂徐行早归。庶各边入卫官军。咸思感恩报効。而每岁可免兵马死亡之众。各镇不误秋防缓急之用矣。

  一请量留延绥入卫兵马、以固重镇、照得延缓入卫兵马共四枝、每年一枝当住防冬。二枝防秋暂回、一枝在镇听征、又蓟辽军门、选留各营精锐官军一千五百余员名、充摽兵、共计每年入卫官军一万五百余员名、马一万二千余匹、每年三月尽发防秋二枝赴蓟、各营兵马挑选一空、直至年终十二月、或次年正月中、方能回镇、是一年在本镇。仅住三月。其在蓟在途。山王返九月矣。每次兵回。人马疲劳。不堪战守。休息未及两三月。军士疲病者逃亡者必须选补。马匹倒死疮瘸者必须买兑是回镇二营之兵马本镇既不能资其战守而反实倍增扰累矣该镇每年三四月起发卫兵。挑选调拨。各营堡精壮兵马殆尽。以致城堡空虚。营伍雕残。摆墙稀疏。战守俱困。连年骄虏窥知该镇兵马半巳入卫。每肆侵轶。攻掏城堡。阻绝道路。日见危急。节该前督抚诸臣据实乞请、兵部槩行蓟辽总督军门查议、在该镇利害攸关。日思增兵添戍以自固。何暇顾延镇之急。在兵部恐犯掣兵首事之议。乃权议延固二镇。招兵添将。各自为守。查据四十五年、添设清平游击郭钧、呈称本营招募二年、绝无应募、该前抚臣王某勒令延绥榆庆四卫军职、每官出舍丁一名、领给安家银两、百计催比仅得舍丁一千五百余名、中间拐银在逃者、又四五十名、原议招军三千、终难完伍、且俱系乡夫佃仆。技艺不通。战阵未经。缓急难用其固原原议招军三千、该前摠督霍某、百计派行近边固原临巩陇右各道、招选经年、仅足三千、多方训练、但乌合之众。技艺未习。非假以岁月。何能济用。是招兵之议。真如画饼。而选卫之众。实巳剜骨。此皆边臣所不敢言。而力不能自固之第一急务也。臣反复思惟、蓟镇督抚之不允留延兵者。其意有三。一以恐各镇之援例请留也。而各镇入卫之兵马。无如延镇之多。其危困无如延镇之急。自难槩请。一以延镇兵马。每年分有信地。去之恐误防守也。殊不知延兵客兵也。而该镇之主兵。十年养练。原议练有成効。延兵渐次掣放今岂无精壮可用而边兵一营亦不可减耶况尚有未布客兵可补延兵之守焉。一以延绥兵马。素称骁徤。可备充战也。殊不查今各营之兵果皆昔年精壮惯战否。抑亦多新补未练者耶。历查连次虏犯孙膑赵溱之死。延兵三千枕籍而溃。未闻其有破敌之功也。今次虏入彼三营之兵。果能当一路以输死战获奇功否耶。如无异他营。是延兵一枝之留否。无预蓟镇之轻重。事理甚明。然臣等每行乞留者。非谓留此。即可保该镇无事也。但该镇各营之兵。俱系各营堡挑选。大堡百十名。中堡五七十名。小堡三二十名。各有衣甲马匹。各系食粮正军。昔黄甫川正兵四五百名。尽发各营入卫。致虏窥虚攻陷。往祸当监。若留兵一枝分发原堡。每遇防秋。各布城守。卒遇虏攻。犹可据城发一矢。放一炮以作众气。视堡中老弱差胜耳。其该营游击。平日选锋军兵。臣近行该镇。将各游击分路攒营免每营遍抽各路营堡之兵致难合练其减留之兵。即今照路各附营堡。听各游击统领。原设游击。革退别用。 勑书旗牌进缴。免滋供亿之费。则每年在延镇得军三千之实用。可省挑补逃亡数百之累。得马二千余匹防秋之用。可省买补马千余匹万金之价。年复一年。延镇可渐苏息而蓟镇诚不足为轻重也。其清平游击营。原议招军可令免行迫促。听候陆续招选。勿徒苟完。枉费粮赏。不堪实用。伏乞 勑下兵部、特将延镇每年入卫兵马、准防冬防秋各一枝、及蓟镇原选摽兵一千五百、照常轮番入卫、量留防秋一枝、令其自守庶可弭该镇意外之虞、边腹咸赖矣、

  一议复延绥本色边饷以济军民、照得延绥镇边饷民运、半系延安府属各州县夏秋税粮、各有正额、西安府属隔远、每年征银解边、拖欠数少、其延安府属临边各州县、坐派本色、虽民多逃亡、尚能完及分数、惟鄜州洛川中部宜君宜川甘泉肤施各州县、去边七八百里、每岁额粮十数万、十无完五、臣昔任鄜州兵备、廵历各属、立法催征、询据各处士民、告诉率称各州县国初编派税粮、俱系本色赴沿边各仓场上纳、当时河套未失。边地耕获甚丰、百姓各备布货赴边易粮完赋、军民交便。后自成化年间。虏窥河套。移镇榆林。沿边耕获。既失本色。输运艰难。额赋岁逋。民逃地荒。至正德初年、先任文布政、查照该年时估、将各处民运、每米豆一石、并脚价米折征银一两二钱豆折征银一两、俱解广有库、折放官军俸月粮料之用、初时民脱挽运。似亦省便。以后岁率为常。征银数多。兼以各地方不通商贩。岁丰谷贱。米豆每石。止值银三四钱。三四石不能完一石之折征。抑且无主可售。岁凶谷贵。民皆乏食。何可粜卖。且西凤各府腹里膏腴之地。粮价重者每石征银六七钱。轻者折布征银三钱。本府所属山坡地塉。折征增倍。民贫赋逋。事有繇然。其榆林镇城。四望沙漠。绝无耕收。积贮每岁招商银易。费价十数万。邻境丰收每银一钱籴米八九升。一遇虏患。荒歉。每钱止籴米五六升。故该镇有米珠薪桂之谣。历年抚臣虽多方催征。招商籴买。止缘民力既竭。输运不便。付之无何。该镇折放军粮。每月支粮银五六钱。料银六钱。遇米豆贵时。止可得米四五斗。料六七斗。人马不足半月之用。军士困惫。何能自赡且额粮折征以病民有贱籴之苦粮料折放以病军受贵籴之累通计延安各属。拖欠该镇粮料价银。每年常至数万。百计难完。官军月粮拖欠数月。通应立法。改纳转输。以济军民疾苦。查得延安府城去榆林镇城六百余里。去中部宜君洛川各县三四百里。鄜州去安塞保安各三百余里。宜川延长延川各县。去绥德州各三四百里。俱在腹里。各有仓场。民间驴驮车挽。自携口粮三四日可至绥德州。去榆林镇二百五十余里。榆镇招商银易。俱于该州籴买。运发延安府去西路各营堡镇靖龙州清平威武仓场各三百余里。民间籴买。商贩流通。肤施各县民运半坐运纳。议将洛川中部宜君夏秋额粮。改赴延安府延丰仓上纳本色。每正粮一石。加脚耗三斗。鄜州甘泉粮豆。改靖边营仓上纳。每粮一石。加耗二斗。肤施安塞安定保安各县折粮。仍赴该县原坐西路仓场俱纳本色。宜川延长额粮。俱赴延德仓上纳。每石加脚耗二斗。延川清涧折粮俱赴鱼河堡仓上纳。各免加脚耗。查得该镇军民。多养骆驼。专备驼运。每驼一只可驮粮三石日食草料视马反少自延安至镇城八站。十日可至。每驼驮粮三石。以九斗脚耗之米充费。或官为督运。或募民转输。尽可足用。或准支榆绥在镇各官之俸。即以脚耗粮给之。听其自运充用。各官必能节省转发。欢然乐得也。历查该府地寒。每年夏田。六月后方熟。秋田九月即收完每年七月开仓。十一月止。严行各道、分委各州县掌印官、在各州催运、各管粮官、领各大户赴各仓交纳、纳户随到随收。每户每名粮。不拘齐否。陆续收簿。候通完给繇帖。免小民守候之累。候冬月粮完。该府管粮同知查数呈报。该镇抚院。即以脚耗之粮。立法转运兑支。庶该镇每岁得数十万之粟豆。可免银易招商之重价。官军得数十万之本色。免终岁籴买之艰难。延民免数十万之拖欠。无贱卖之逼拷。行之数年。榆镇之谷价可平延属之欠粮可完军民俱稍苏矣。

  一请恤延绥土军、以实营堡、照得延绥镇、成化年间、先臣余子俊建设沿边二十四营堡、横当河套口之半、移镇榆林、比旹该镇兵马、分布不周、题行户部将延庆二府属各州县抽取免粮土兵军各不等、原议各州县民户、有每粮二十石者、免其纳粮当差、抽土兵军一名、分发各堡、协同该镇老家兵马防守、所免粮银充供军之需、每营堡每州县多者三五百名、少者一二百名、一时营伍充实。军民相安。后因近边开种赖字号屯田。每上军一名。再抽户丁二名屯种。领地一分。纳粮六石。至嘉靖三十二年、又因该镇挑选入卫兵多、地方空虚、督抚诸臣、议于各土兵户内再抽军一名、各堡防守、是原兵一名。累抽至三四名矣历查原册、各兵户丁粮多寡不一、有粮足二十石、户丁数十名者、有粮十余石、丁十余名者、有粮止五七石、或因比时户丁之多、一槩抽拨、原未议买马也、近年以来、入卫军马数多、槩将土兵选卫、责令户丁买马或将土兵正马抢兑与别军仍令本户重买、坐致土兵编户日逃、粮地抛荒间有招人佃种者、苦于追赔军需、亦渐遗弃、此皆该镇上下不加体恤之故、坐将巳抽之军、半就逃亡、重贻民害、今照该镇各堡缺军防守、所据原编土兵。即应清解存恤。以备战守。查得各营堡操守等官。以土军为奇货。每年差人执批赴抚院挂号。下县勾捕。或受成差人科索财物。一军不解。赍货空回。或逼买马匹军装至堡。尽将马匹兑军盘费勒收脱放。以致土军畏堡如穽。民户指原地为祸军逃地荒。户绝无补。良可痛恨。臣昔任河西、备察情苦、议立清解之法、及买马之规、每年如粮果足二十石人丁尚有十余者。令买马一匹。如遇倒死。不拘年限。随即买补。粮十五石丁十数名。买马如遇倒死。二年赔补二次。粮十石丁数人买马倒死。三年买补一次。粮十石以下人三五丁者。止应正兑军役。永免买马。每粮一石。每年贴军装银五钱。二军均分。户绝无丁者。清查原地招人承佃。愿当军照例应军。不愿者每粮一石。纳银五钱。各州县二季征收类解广有库。专备招军买马之用。询之军民。皆称良便竟为各将领不便巳私。愚惑前抚臣、不分丁粮。槩要每粮一石。征银一两。以济军饷。题行户部准行征纳。一旹土军半俱逃避。即有佃田之户。亦俱弃地不种。远近骚然。又该廵按董御史、条陈民瘼、免征前银、仍应原役至今土兵清解。迄无定规。科扰犹踵故习。地荒愈多。缺伍日众。边堡空虚。该镇总兵赵岢、不思恤练见伍之军、乃倡为两府抽军之议惊惑军民、汹汹逃移、事属罔悖、历查二府土兵、各堡不下数千名、伏乞勑下兵部、议行延绥抚镇各官、通行河西守廵各道如有仍袭前弊、逼逃土兵者、沿边各道、查明从重参究、庶原伍之军、可备练用、而妄议抽军、可免惊扰军民矣

  一慎选操守以固边堡、照得三边大堡、各设操守官一员专司一堡兵马、防御虏患、坐堡官一员、管理地方、或兼管仓场、其人之贤否、堡中军余之休戚所关倘遇虏患、堡城地方安危所系、不可不慎也、历查各镇除 钦除守备提调各司一路外、余操守等官、俱系抚镇选委冲险之地。众咸避难。富庶之城。人多染指。往往误用匪人。科扰堡众。贻患地方。他镇尚少。廷镇为甚。先时抚镇委用匪人。因堡定值。为人择地。或一年而数易一二人。或一人而历管诸善堡。或滥用纳级商贩以司仓场或槩以老弱昏庸而守要地。坐致沿边各营堡。生计萧条。军丁疾苦。城堡倒损。边备废弛。良可痛恨。每遇秋防。或值虏患。百计脱去。往因代者未至。旧者束装。致黄甫川之陷。少不更练。素不慎防。致笔架城之没。往事可监、虽经前督抚诸臣加意遴选、但官非 钦设、人无固志、终难责以効死、必须议立专任之规、付以封疆之寄、方可永杜规避、保守边堡伏乞 勑下兵部、再加查议、除各边不系虏冲城堡、各照旧规、听抚镇会选操守坐堡、务年力精壮、操持慎洁、期以三年方许更代、毋或滥用纳级私人、数易滋扰、各将职名咨报臣军门、听便查试、后有升迁改用、各镇守官、据实呈报、或贪鄙犯事、各原问衙门、具招呈详、以凭呈究、其延绥镇沿边各营堡、除原有 钦依守备外、余堡见任操守官、俱听抚镇逐一考核、不堪者革退、另选精壮洁慎官员、各务地方相宜、开具职名、一面题行兵部查照各边操守事规各给以部札、即以考选军政为期、必五年方另考、一应城垣守御门禁墩塘收敛哨备、悉其职守、原统兵马无多、凡遇大虏出没、该管地方失事、并免槩坐、每年防秋毕、听该镇抚臣查其才干优劣、分别举劾、庶官有定守、地有专责、而边堡可恃保障、军余免忧扰害矣、

  一请给延镇军火器械以资战守、照得火器之制、各有式样。教演之法。各有机括。先年内造颁降九边数多。分发军中操演精熟。遇敌巧中。虏知畏怯。迩年各边军士。平时操演无法。临敌惊惶战栗。虽有火器鲜克实用。历查军中随营可携远征者。莫如快鎗鸟嘴铳。重不过十余斤。缓则立马点放。铅子中处。人马俱毙。急则执以打贼。尤愈闷棍。次莫如盏口大炮。重二十斤。高一尺二三寸。可容铅铁子百余。火药十两。即近时所谓涌珠马腿。俗谓一窝蜂是也。遇虏聚众攻冲。用以击打。众即披靡。余佛郎机地连珠木厢霹雳等炮。虽机发精巧率非战阵可携止宜用以守城。据实地而中远。亦可却敌解围。各边除 京降火器、近该工部议行清查、各有册报、中间行军遗失既多、余年久损坏、惊炸不堪实用者大半、各镇节年各有制造火器、随宜给用、但应用数多、制发有限、各路城堡星散、边垣亘长、每遇秋防、分兵摆守、率不足用、且火器之点放、多不过三出。即桶热不可复用。故御虏攻冲。每军非多带二三杆。不敷轮番装打。臣前抚宁夏、历查各军营城堡火器不堪者改造、数少者制发、添造鸟铳二千杆、分给战兵、选师教演、战守咸资、近至固原、历查前军门节年制造火器、数多分发各兵营、损失大半、除立法追赔选匠督造、不敢槩请外、查得延绥镇边长堡冲。每年防秋。尽将各处火器搜发。不足摆边官军应用。且沿边城堡正军。俱巳调拨城守。军余原无盔甲。一遇攻围。无恃捍蔽。伏乞 勑下工部、查将内库见贮各样火器、量发二三千件、硫黄三五千斤、差官运发延绥抚镇衙门、令各领兵营堡官、收入循环、守管稽查、无容损失、各选会手、教演精熟、庶冲边军士、可恃战守焉、

  一请给延宁主客盐勘、以济边饷照得盐法名曰飞挽、为可速济边储、通商利国也、必司计者、布大信于远近、方可格众心之归孚、贻美利于商贾、方可鼓泉货之云集。苟失其道、则众心疑散、边储阻绝、公私交困矣、近年盐利寖微、边商消乏盐勘、招商无报。故坐派以逼纳。商引经年无售。致亏本而贱卖。盐法壅滞巳极。各边飞挽、久失。尚有可以剂量鼓舞。使商不大苦。边储稍济者。惟有兼搭盐引。宽减时估。虽所得刍饷数减。尚可稍济急用。臣四十三年秋、任廵抚宁夏、历查该镇主兵盐勘、自三十九年起、四年未完客兵盐勘、该先任郎中蔡国熙、因先年原定时估太高、当年粮草价贵、商众逃散、仓场空虚、权议减纳、不分年分米麦、每银一钱、各定七升、豆九斤、草每钱六七束一时鼓舞。商众感激。尽将积欠纳完。该年防秋客饷足用。次年盐引有数。夙逋巳无。支用不敷。本官乃愚弄各商、开派数多、除正勘外、延绥镇多开过淮浙盐五万余引、粮草催纳久完、支用巳尽、商勘无可填给本官升任、商本无归、至四十五年、虏犯瓦楂梁、调集兵马数多、该年郎中黄鹤、查照前官开派粮草之数、仍多开派盐粮四万余数、钱粮催完支讫、该年盐勘仅给其半、坐致诸商资本空竭、奔号怨诅、今岁客饷无可派纳、节据各商赴前军门告行见任户部萧郎中、及靖边该道、查议开派支纳文案巳明、除将见在盐勘、挨序均填给发外、其余纳过盐粮七八万引之数、议请户部添给淮浙盐勘、合七八道、填给各商、或将花马大池盐课撘派支给、虽可权售诸商之负、终非经久之道、且以三年之中。较量盈缩。实因盐利不通。减落时估。致盐勘虽完粮草数少。又兼连年虏患异常。支用岁多。故至积欠过额。今欲高其时估。则商畏折本。无肯报纳。欲止开正额。则客饷不继。缓急何济。故在花马池岁额盐引。除宁夏镇仅足支用外。其延绥镇必须岁加淮浙盐勘四五万引。方可经久不匮。又宁夏镇主兵盐勘、先年岁派存积淮盐七万余引、工本淮盐四万余引、浙盐九万余引、淮浙两停搭派、近议革去工本淮盐、以致浙多淮少、每淮盐千引、搭派浙盐一千七百余引、淮盐亏本尚少、浙盐亏本大半、连年坐派、本地商人、无肯上纳、臣于四十五年冬、题行户部议待去岁额盐调停均搭、该部咨称案候酌派、前准盐勘、仍旧编派、且额盐淮多于浙一倍、别镇专擅淮盐之利。而宁镇偏受浙盐之害。殊非裒益公平之体。臣复请将蠲免应补主饷、量给淮盐数万引、听该镇搭派、节年浙盐、给商上纳、久未允给、今延宁二镇主客商困巳极、客饷无勘可给、主饷有勘无售、公私坐困、合无 勑下户部、查臣先后题咨、及郎中萧大亨呈请事理、特为破格调停、给发盐勘以济秋防、主客兵马紧急支用、庶商众得遂更生、盐粮可渐催纳、而临秋不至匮乏矣、

  一节冗俸、此议最得裁冗滥之意惜该部格而不行以励军职、照得官以任事为职、禄以称事为差、古今之通义也、我 皇明以武功定天下、 圣祖优念军职、授以世袭之官、给以随品之俸、着在令甲、恩典优隆、历代所无、 成祖拔奉天征讨之功、 列圣重首功升授之典、二百年来、军职之增、视 国初数倍、每岁常俸之支。视军粮奚啻十倍。而责以战守之任。盖十无一二焉。世禄之子。但知叨厚俸以自赡而不知职业为何事。夤缘之徒。或贿买军功以授官。何尝历战阵之艰。据籍计官。则每卫千百其人。选任操练。则弓矢不通。老幼残疾者且半矣。历查指挥月俸每兼四五军之粮。而千百户。亦各兼二三军之支。即今边饷匮乏。军士贫苦。官日增添。而军岁逃亡。若不大议裒益。何以励众节用。且领军管军之官。或因死马欠粮。尚多照例停降。而守城无用者。乃得坐享全俸。尤非计廪称事。优贤黜否之宜。合无 勑下兵部、会官定议、通将天下军职、查明国制、原官固不敢削夺、而厚俸或可量议改折、功升固所当授、而老官历世无功、及正枝故绝、弟侄冐袭者、或当替降、见任管军管事、及虽未见任、而才力精明需用者、固当支本色之俸、而老幼昏懦不堪任使、或当月给食米一石、裁革本色、而量给折色、及余凡奉 钦依革回原卫、并曾经犯事问发者、据法俱当停俸。或量改折色、以稍示惩戒、庶军职咸思奋励。各务习艺立功以得俸。而免偷惰忝窃之习。 朝廷省冗俸养闲之费。而军储边饷亦可稍节矣。议者或谓军职不当违例裁抑也、殊不察军职视宗室轻重悬绝、今宗禄尚以岁供不给、 先皇采各宗藩之议、槩从减折、为久安长治之图、而军职冗俸、顾不可裁省以济军国之急耶、今天下民穷财匮、 圣明百计节省、而此辈叨享世禄、不堪策用、亦理势所当节省、以励世磨钝者也、不此之务、而徒琐琐于一二文职小官之裁革、克意于边军月支之扣减、非经国之远猷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舆辕文选辑

  周季勋成子参阅

  方司马奏疏一(疏)

  方逢时

  ◆疏

  为开疆阨要以重陵寝以卫孤悬事

  为恳乞议处疏通市马疏

  备察边情敷陈臆见疏

  虏酋势刼熟番

  ○为开疆阨要以重陵寝以卫孤悬事【宣府修墙】

  准廵抚宣府都御史吴会稿、案照臣自奉 命督临、即计值此诸虏款贡之秋、正我自治图维之会、查得三镇虽各题有边工、但恐巳题者、尚未经修、应修者尚未议及、坐废良时、有误防守、节经通行各镇逐一查照、务将巳题者上紧兴修、未议者从实踏勘问、又臣昔年分廵口北、于北路龙门所地方廵历、勘得自本所迤东至靖胡堡止、山梁一道、形势联络、外险内固、若加修凿、北可以达独石自龙门关至独石可三百里、南可以援南山、诚 京陵之一藩篱也、今春赴任阳和、道、出居庸、阅得该镇连年修防虽极周慎、设复乘今闲暇、将前龙门山梁增饬重险、不惟东北二路、均为有赖、其在 陵后南山、尤可恃以无虞、当会抚臣计议矢见画去后、今淮前因臣会同议照 国家建重镇于宣府、所以厚 陵京之肩臂、其设独石马营诸城堡于北路者、所以密宣府之藩篱也、夫独石挺然出于宣府之极北。三面邻虏。势极孤悬而怀永与 陵寝。止隔一山。其所关系尤重且大。故兵马分设于东北二路者。旧额永兵八千有奇怀兵一千八百有奇独盈于诸路。而北路邻虏。任战之兵。尤称雄于诸路。二路势成犄角。为唇齿焉。但其间地本相联。而经行之路。可以舍迂就径。以达怀永者。尚在塞外。故不便声援。北路东南隅外有山梁一道。起于龙门所之盘道墩。以迄靖胡堡之大衙口。延亘一百余里。山势高峻。诚为天险。内有通贼隘口数处。往年虏曾繇此以入犯怀永。若逐为修墙斩崖。则滴水靖胡既有柞口之内边。又设盘道之重险。虏骑自难入犯、倘有警报。自龙门之黑峪。以达宁远。边内经行止三十里。北路之兵。繇此以入卫南山。东路之兵。繇此以出援独石。皆可朝发而夕至。 陵寝重地。屹为金汤。独石孤悬。势相联络矣。臣昔廵阅。颇悉险要。若能举修。深于边防。大有补禆。及今抚臣殚力经营、亲诣塞外、往复审量、看得外山险峻、足堪保障、内有庄邨遗址、石器尚存、中途有地名廵检司、方公甚以所筑墙所不必故此处因旧起工取其便易也则古于此曾建廵司衙门、盖在昔原为边内、而今特修复其旧时疆圉耳。况龙门所盘道墩起迤东一、旧曾设有外十三家墩台、盖曩时边臣、亦计虑及此、今接续设台、兼设墙崖、以终未竟之绪、不惟拓地百里。将来渐次经营。可资屯牧。而亟成大工、以设重险、东北二路之兵、可临期调遣、繇此以互相应援、委于战守有资、其间应建墩台、安设哨守军人、查得龙门盘道墩起、以至宁远柞口墩止、计一百余座、每墩原设墩军七名、今既修此外边、则旧墩俱为腹里。应止照火路墩台。每墩量留四名。就以多余者拨补哨守。不必另为添军。再照工程缓急、宜于循序、而冲边设险、尤贵周详、今外筑塞垣、可通大举零寇者、俱巳营修、其间险峻之处、亦有为步虏可以攀援而上者、城堡之土筑砖包、俱各高坚、而其间亦有未尽砖包者、今大工巳有次序、尤当乘此人力稍暇之时、一槩逐为勘修、在大边险峻之处、应尽为修墙斩崖、城堡之未砖包者、应渐次勘议、逐为包砌、至于南山坌东敌台、原议先尽本山官军兴修、三年报完、今东路城坌俱尽砖包、北山大边墙崖墩台、俱巳尽完、游援官军、见有余力、相应照南山官军事例、日给行粮、及每台散给犒赏银一百两、免支盐菜、责成各参游与南山参将分定工程、并力协修、与砖包城堡、限以明年报完、其余见经题议兴修工程、上紧催攒、务俱以今年报完、合用盐菜等银二万七千七百一两零、仍于河南见解班价内支给、应用口粮四万二千二十八石七斗零、合无查照户七兵三事例、在户部所出七分、计该粮三万一百二十石一斗零、于见在修工支剩客饷内支给、在兵部应出三分、计该粮一万二千九百八石六斗零、每银一两买米九斗、该银一万四千三百四十二两九钱一分、于太仆寺马价内解发、惟复仍照上年事矢见、俱于修工支剩客饷内支给、乞 勑该部查议施行

  ○为恳乞议处疏通市马疏【疏通市马】

  案查自隆庆五年、北虏输诚款贡、伏蒙 先帝仁恩准其互市、本年宣府镇易过马一千九百九十三匹大同镇易过马二千九十六匹、山西镇易过马二千九百四十一匹、俱各派给各营官军骑操、并发所属变卖、及折充武职俸粮讫、隆庆六年互市、宣府镇因老把都诸子未到、止易过永酋夷马九百二匹、大同镇易、过马四千五百六十五匹、山西镇易过马二千三百七十八匹、万历元年互市宣府镇易过马七千八百一十匹、大同镇易过马七千五百五匹、山西镇易过马三千七百八十八匹据此、节年市马。较之在初年尚少。次年渐增。迄今四年。诸酋感 德日深。赴市日众。市马日多。而调停疏通之法。诚不容缓。臣于履任之初、节经会议案行三镇将各营、旧有并新领马匹、通行查刷、将老病瘸瞎不堪者、量估价卖银备互市、即以市马补给、又该宣府廵抚吴通将本镇步军均行编派挨次领卖、又大同廵抚申、查核所属军民驿站酌处分派、山西廵抚朱、行该省议派三府州县里甲领卖、施为虽各不同、无非疏通之意、故元年并节次月市之马、巳幸无滞、今照二年市马、在宣镇巳一万四千五百有余、在大同约七千六百七十有余、在山西约五千有余、而每月诸酋送易之马、不在其内、通计三镇几二万七千有余、宣府原派无马官军止四千七百四十二名、大同原派无马官军止四千五百名、山西原派无马官军止五百名、尽数兑给、仅及三分之一、至于三府之里甲、三镇之驿站、为数无几、上年巳派者。难于重给。而所属军民之变卖。尤难逼抑。且此市马若拒而不纳。边镇以马多为苦即此可见市利之大则重拂虏情。反侧立见。苦拘循成议。则俵散无地。阻阨益甚。遂使 国家虚竭府库之资边庭坐失骊黄之利。非所以仰体 德意。保安疆圉也。及查前总督王、所议俵兑京营。转发蓟镇。山西廵抚杨彩、请解太仆。悉皆长策良猷。该部覆请。幸略施行。卒为议者所阻。而更为尽给本镇所属变卖之说。莫非委曲权宜、以舒目前之意、至谓以后年分另行议 请、则固巳先知历久之壅阏、将以为今日更善之张本也、臣不揣愚陋、辄敢参酌诸臣之见、矢见画调停、列为四事、开款上 渎、臣又闻之、天下有难处之事。智者当求善处之术。缘太仆不旨受马京营复难重给故有此论中外有相资之势。人臣恒切相成之义、故变通以宜民。推行以尽利。凡民之事莫不皆然。而况事关疆场。机系安危。无损于民。有裨于 国。其在诸臣。有不竭忠殚虑。思艰难而共济乎。乞 勑兵部早为查处、臣等幸甚、

  计开

  一立场厩以便牧放、往岁虏未服时。诸镇得马甚艰。今虏马蕃庶。拒之则不可。散之则无处。及今不为区画。久而将成弃物。臣愚以为当于山西宣大择水艹荐美之所。胡马止宜在边畜牧一入内地便有不服水艹之患各建牧场一区。每年所市胡马。除给军民领卖之外。余剩之数。分场牧放。将各营步军、之不任战阵者。每军一人。牧马三匹。每十军为一羣。十羣为一较。以一把总领之。十较为一场。不足者无取盈焉。以一空闲参游等官知牧事者领之。时其水艹。班其毛齿。稽其良否。视其医药。夏秋放青。冬春量贴艹料。及调发空丁。采取秋青艹束以备冬寒。山西即领于行太仆寺。宣大则领于各兵备道。而阳和则另立一小场。以牧诸部之贡马。各镇旧额艹场。通行查出。分地住牧。倒死者量为罚治。盗窃者重为追赔。时有孳生。照中土种马之例。酌行给赏。而凡京边诸营之用马者。皆取于是。孳生之驹。军民愿买者。照时估值给焉。如此则马虽多。而蕃蓄有所。不徒无壅滞废弃之患。而或可收云锦骊黄之利矣。

  一时俵解以便军民、 国家额征民养大马解于太仆者。岁数万匹、无非为军国计也、中土之民。买马甚艰。有四十金而后得一马者。往返道途。饲牧之费不与焉。臣昔为知县时。目击其苦。监牧者讲求宽恤之政而不可得久矣。今兹胡马立场蓄牧。为时既久。水土巳服。大胜中土之产。臣愚以为宜如总督王廵抚杨先年所议。再为酌处。将三镇各场所牧之马。每岁选其高大臕壮者。宣府以二千三百匹为率。大同以一千五百匹为率。山西以一千二百匹为率。各镇廵委选具数。先行咨送兵部。转行太仆寺。听其委官临场。会同行太仆兵备守廵等道。逐一验选。领回临关兑给京营官军骑征。将直隶山东河南等处府州县应解大马若民马复征而胡马又觧则太仆自不能无言此法酌量最妥酌量分数征收折色照依原定价例类发各镇以备互市之用则京营坐收騋牝之利。百姓可省买俵之劳。马价无匮乏之忧。虏人得怀绥之利。况夷马强徤惯耐。尤利驰骋。较之中土驽筋弱骨。鞭策不前者倍蓰矣。

  一广兑易以苏困累、查得宣大市马、先该总督王题。准部议每年蓟镇督抚发银一万二千两、于宣府易买马一千二百匹、岁以为常、两利兼济、法之善者也、臣愚以为此法不但可行于蓟镇。即今真大河保等府。各设有总副参游等营军兵合用马匹。不下数千。半仰给于太仆。而军兵自买者。本价之外。津贴倍之官民困累极矣。若照蓟镇之例。再为推广。于蓟镇则量增千匹。于真大河保诸营则行彼处廵抚镇守衙门通查各营应补马匹。每年每营定数若干一体发银。或委官领军。自行易买。在真定诸郡。则赴由西水泉市。在保定诸郡。则赴大同得胜等市。官价巳有定矢见。无容别议。若军兵自买。更为酌处。上马则十二两中马则十两。下马则八两、裒多益寡。彼此通融以示优恤。则 国马日多。军容日壮。而军民亦可免赔贴之苦矣

  一先选解以疏积滞、查得宣府以一镇而当永邵□青把都二部之夷、故市马比山大独多一倍、即今巳市并送易之马几一万五千余匹、无马官军止四千七百有余、尽数分给、仅三分之一、余者无处给散、虽该抚镇编派步军。从宜领买。数亦有限。人情颇难。欲请发太仆。恐又以新至水土不服。多致倒损为辞。臣愚以为宜将该镇上年、此亦一时之策给军领养之马。选其高大臕壮者二千余匹。解送太仆。给散京营官军骑操。以抵来年真保等府属春季应俵之数。一体折银解发。而蓟镇今年所买之数。亦量增千匹。却以新马补还原军。以后年分。却于场内所牧之马。一体选解。如此则一转移之间。中外俱利。大公之政举。而该镇目前之急可舒矣。

  ○备察边情敷陈臆见疏【大同修边】

  准兵部咨、该御史陈文燧款题开陈八事、该本部看得察抚赏之机宜、酌修守之要领、勤戎伍之训练、严使介之稽核、恤边军之劳困、议夷马之价值、定贡市之期侯、七事均于边防有裨、逐款议覆题奉 圣旨、这所奏依议行、与方逢时等着实举行、其一应阃外机宜、亦许他以便宜处置、务不失制虏安边大计、以副朝廷委任之重、欲此备咨到臣、限本年十月以里回 奏遵行、看得按臣目击时艰、条陈石画、深切着明、部臣复议周详、机宜曲当、臣等更复何言、况奉 明旨依议行与臣等着实举行、其一应机宜、许以便宜处置、所以责之臣等者、既重且专、臣夙夜惊愓、惧无以仰称 德意、惟思日孜孜以图效尺寸、八事之中、巳行者三、遵行者四、今当议行者一、夫抚赏之机、使介之稽、贡市之期、三者事体相属、盖夷虏之性、残忍贪戾、嗜欲无厌、逆之则肆侵掠、顺之则求抚赏事势之必然也、抚赏之举。名同而实异。有自我而赂之者。即自彼求其情不一或以尝我或以诚来亦须谨察有自彼而求之者。有巳臣服而惠给之者。今日之抚赏。正巳臣服而惠给之者也。臣等随机应酬。予夺操纵。务使在我足以为恩。在彼足以为德。历岁既久事体颇定虏心亦服。而夷使往来。各有印帖为照。虽来去络绎。至即遣还。不容有信宿之停。骑乘马匹。巳经订约。我马不出塞。彼骑不入边。争扰侮夺。近皆敛辑。惟守贡之使。则留住三镇。在宣府者三十八名。在大同者十八名。在偏关者六名。在阳和者七名。皆建有夷馆。防闲周备。犒给优厚。无敢諠哗。乱我齐民。赏宴毕日。即行遣还。贡市之期。则起自四月之中。至九月终而事毕。今年行之巳定。来岁即可循据。此三者臣等之所巳行者也。夫两镇之支费。皆原于抚赏。抚赏之用。原无定则。 钦给之银则有定数。皆取给于积余之客饷。在宣大二镇各二万两。在臣军门则取于宣大者各二千两。山西一千两。一年之间裒益樽栉。亦足支持。间有不敷。则取补于减哨市税。市税为数甚少。仅足以充各城堡供给往来夷使饭食之费。不足者亦以减哨之银给之。减哨者乃沿边哨守之军。往年哨探艰苦。故于月粮之外。加给行粮。有一石者。有七八斗者。有四五斗者。有二三斗者。地有险易。数有多寡。今幸虏服。哨探稀少。故行量减以助抚赏。在宣府岁约银四万四千八百余两。在大同岁约银四千六十余两。盖外非剥军。内非耗储。诚因时济用之一端。设使虏情一变。则当尽给停减矣。至于那借库银。或举事之初。处置未备。权为借支。随行扣补还官。非固假之而不归也。且抚赏之目诚为浩繁。出入支给。各有司存。臣等年终造册 奏缴。实非漫然无稽。按臣之议欲行查核。尤足以明廉而警贪。法之善者也。但恐事体久近不一。闻万历年间边塞甚富而边臣甚廉今则反是昔可以不查今恐不得不查矣人情好恶不同。行之既久。一有倚法操切。使阃外之臣。畏首畏尾。无以广慈惠而縻虏情。臣不能无异日之虑也。至于戎伍之训练。边军之劳困。夷马之价值。三者事体亦略相关。盖市马岁无定数。来则与市。中间虽不尽良。亦不尽驽。简之可得十之五六。价亦因之高下。高者不过八九两。下者仅及三四两而巳。本年二镇所市马二万七千有余。盖虏性贪利。申告晓谕。裁抑拣择。臣等亦侃侃行之。诸酋虽不能尽从。而亦不敢滥然纵肆。羁縻之术。实在于此。价值则有桩朋之银。有变卖之助。相兼接济。近该廵按御史陈文燧具题部议准增宣府三万两。大同二万两。又该兵部题 准宣府拨给蓟镇马二千余匹。可得价银二万四千余两。俱为有济。山大或有不足。臣等另具题 请臣等不患马价之不足所患者市马之无处也臣自履任以来。日搜诸营骑操之马。取其老病疾弱者减值变卖。以市马补之又取诸驿站之骡驴不堪者卖之。以市马更之。又择所市之马。幼小不任骑征者。减价转卖。多方措置。支吾目前。故大同之马巳幸无滞。惟宣府既无有司。夷马事宜前疏巳悉而夷马又复加倍。该抚臣吴以二军共领不便。今遵部议以马高下定军多少。或六名。或五名。或四名。每军量输价银一两。秋月停工采办。及听以月粮从便扣抵又复立场牧放。专官管理。故宣府之军困亦稍舒。犹自支撑、至明年则益难矣。夫边军之劳困有三步军之困修工累之也屯军之困赔办累之也马军之困买马累之也然宣府城边二工。俱各报完。大同城工亦巳就毕。且当兴作之时。分班更代。不妨农务。犒劳存恤。悉加优厚。艰食之月。将主客兵粮。出陈易新。及抵坐月粮本折。又该臣等遵奉 钦依。请蠲先年虚增屯粮。在宣府者二万四千九百余石。在大同者四千五百有奇可免赔办之苦。应纳本折二色。通融调停。计筭均泒。惟从简便。不事纷更。又幸虏骑无侵。开垦日广。收获颇增。愿自抵扣月粮者。各从其便。及通行采打秋青艹束。扣价以偿。步军屯军之困。亦稍恤矣。惟于市马。若俯从臣前议再为疏通。则马军之困。亦渐可恤也。若夫训练戎伍、乃诸将之能事、臣等之职任、今虏虽款塞、未然之防、不可不严臣等念此日夜至熟、士气军容、亦略振举、盔甲器械火器等项、俱整缮有绪、各亦足用、此四事者臣等之所遵行者也。至所谓修守之宜、则城堡边墙墩台、皆为重务、往年虽欲修之而不可得、今虏既款塞、维其时矣、宣府城堡边垣、开疆阨险、先后俱完、无可再议、惟大同边墙东起西阳河、西止了角山、延袤六百余里、建筑以来、三十余年、雨雪之漂淋、沙水之淤冲、虏骑之凭陵倾圯颓坏、存者无几修筑之举、岂容延缓、况先后部议至详至确、臣等惟在依斯举行、勉图成绩、而按臣请行再加酌议者、诚以封域之建、当先度地利、次量人力、务求久大之矢见、不可为欲速目前之计也、方公不欲筑墙故每言举工之难盖大同乃古云中之地。阳和即白登之墟。地参胡境。长沙漫碛。艹木不生。浅水平河。夏涨冬涸。边垣所屇。有取土取水于数十里之外者。所在羣山。星散蚁游。无蜿蜒绵亘联络之势。非惟大异于蓟镇。而实不同于宣府。此地利之当议也。一镇之军。原额十四万余。二百年来逃亡过半。见在食粮之数。仅八万余。而官幼妇女优给。亦在其中。城守役占之外。各营选兵。不及五万连年修工。日不暇给。更无他军。可以更助。大工肇举。人心忧惶。此人力之当议也。此六百里之墙。除巳完外。应修者五百三十三里。边土沙松。风激雨漂。立见糜散。故墙高则速颓。崖深则善倾。沙漠之区。采柴无所。沙鹻之土。为砖不坚。徒费人力。旋成旋毁此工程之当议也。为今之计、合无将前议边墙身高减去五尺、加之女墙五尺、通高二丈五尺、墙外原有壕堑一道、挑浚深三丈、阔二丈五尺、沿墙每里筑墩台一座、身高四丈、垜口墙高六尺、每面根阔四丈、收顶三丈、上盖瓦房二间、每三里筑空心台一座、高阔相同、中用空心、上盖瓦房三间、仍各于向里一边、围筑院墙、一曲随台之高下、以为墙之高厚、房以住守哨之军。墙以便收敛之事。旧墙有可因者则因之。险有可据者则据之。沙石不堪之处。可改移者则改移之。先年墩台置在墙外。无益防守者。墙内之台、可归并者。则移置归并之。务使高可恃而坚可久。但一镇之军夫有限。连年之工役始完。兼之今岁水旱氷雹为灾。米价腾踊。人劳未息。工期巳屇。事难促举。合行宽恤一年。以万历四年起工、先尽本镇军夫、量地远近、分为二班、每月一更、不足者以河南等处班军添拨、一体随班替换、合用行粮盐菜等项、悉照原议支给、如有不敷、容臣等临时 请讨、每年工完、先行勘明、有功人员量行奖赏、通完之日、类行核勘、大加甄别、升赏黜罚、原议砖砌墩台、候五年工完之日、另行计议烧包、庶工程有序、军不告劳、激劝有章、人心思奋、此一事者、臣等即当议行者也、边墙之设或以为便或以为不便故方谭有不合然二公具有成见不可以此而议彼也夫边墙既修。墩台既备。大险巳固。无论虏之叛服。而战守之具。有备无患矣。然功成之后。摆守之时。臣愚尤有过虑焉。夫墙以制虏。台以卫墙。二者皆藉军以守。而后险不虚设。若墙无摆列。与无墙同。台无拒守。与无台同。墙长五百里。则为垜口十八万有余。每垜一人。则用军士十八万人。每里一台则为台五百。每台五十人。则用军士二万五千人。一镇之军仅八万余老幼悉行纔及三分之一原额尽复。尚少其二。而沿边右卫等九大城。新平等三十九边堡。更无一人可守。顾彼则遗此。护东则失西。此摆守足军之难。臣之所虑者一也。夫兵聚则强分则弱墙台既设。摆守必行。则吾数万之众。此真知兵之言散列数百里之间。而虏贼屯聚。止于数营。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彼力益专。我力转弱。十里之外。声势不及。各分信地。不暇援应。三四将吏。闭空城而不能谁何。是外形虽壮内势转虚。将蹈昔年乘塞自困之祸。此务外失内之难。臣之所虑者二也。地方百里。陵麓势殊。况至五百里。则山河之间阻。溪谷之回合。有险有易。而水口所冲。闭塞尤难。万余之虏。得寻丈之隙。即驰突而入。城堞连云。孤兵独守。两台之间。纵有矢石火炮。为数有限。虏以重甲徤马。飙驰而过。计所中伤。曾不足以损彼毫毛。内地之祸。将不可言。逮至集兵追逐。则虏巳满载而去。此边墙防御周固之难。臣之所虑者三也。虏寇之至。防御之时。猛将强兵。坚城固垒践更樵爨。靡不有备。尚难持久。况在极边墙台之上。兵士抱戈而株立。将师擐甲而茇居。虏骑如蚁。往来墙外。以虚形制我。十日不退。风寒雪冻。渴不及饮。饥不及食。心力离散。不可收拾。摧枯拉朽之形见矣。此摆守持久之难。臣之所虑者四也。臣犬马之心不胜惓惓、伏乞 勑下该部将臣所议再为斟酌题覆施行

  ○虏酋势刼熟番疏【抚处宾酋】

  准兵部咨、该廵按陕西监察御史董石题、称虏酋宾兔同男阿赤兔、带领部落一千余骑、欲要抢番索赏等因、本部议拟、西虏抚市之机在宣大而不在陕西移咨宣大总督。转行顺义王俺答。严谕宾兔。安分遵守。不许侵扰番汉、以绝觊觎之心、等因题奉 钦依、备咨前来遵行间、又节淮兵部咨、为酌议西虏均抚赏、昭恩信、顺夷情、以永边利事、该总督陕西三边右都御史石、题称河西之虏、有住牧大小松山者。乃宾兔部落。有往来抢掠西海者此俺答之少子丙兔也乃河东套内部落。住牧者利在互市。往来者利在抚赏。今宾兔就市于宁夏。妥便无议不必另立市场。祗缘西行虏众、经过甘镇地方。苦无抚赏。以故求乞纷纷等情、等因到臣、巳经备咨兵部知会、查照去后、今准前因、除臣又行选差通官传谕去讫、三年四月初六日顺义王差有通事土忽智等来见臣、约请进马之期、臣即面译晓谕曰、汝顺义王节年受 朝廷抚赏之恩、天高地厚、即今各部颇遵约束、惟西海宾兔不服禁约、屡行侵扰、今又远掠西番、声言入犯松潘等处、意欲何为、你顺义王若不早行严禁、则汝数年忠敬之名、都被此酋所坏、贡市之利恐不可复得、汝家之祸、自此始矣、土忽智等当亦心服、言曰、宾兔非敢抢松潘、盖因子年西抢、今年都回、遂远抢生番、凡系属 中国之番、都不敢有犯、且宾兔非敢故违、只因甘肃不准开市、宁夏又路远、往返艰难无利、彼见诸部头目、都有定所、惟此一酋无定、故如此、若甘肃地方。纵不开大市。但得抚赏得宜。彼即安心听从。不然恐顺义虽禁约。亦不能尽制也。臣听其言、亦似有理、窃计虏情亦不过如是、除再三申告、又附书令其归谕外、臣窃惟北虏自上世以来、非冠带之国、 正朔所不及、侵凌寇暴、历代苦之、苟能款服、制其寇掠、惠 中国以安四方、古之人所竭心力而图之者也今者伏遇 先帝圣德远被 陛下神武昭布 天厌夷虐哀我边人、二三黠酋、自俺答而下、莫不稽首委命下吏、听受抚赏、 陛下不以为过、每从优锡、许臣等便宜酬应、不敢有贰、若是者岂真与之约与国、结邻好哉、诚以犬豕豺狼、凶顽啖噬、幸其委命诚得而羁縻之、为边人请旦夕之命、使边臣得效修守之力、辑宁封域、以仰舒 陛下北顾之忧、臣等所以昧死而为之者也、比来诸酋各有定所、受我豢畜、莫有异志、而宾兔者止缘甘肃之市、迄今无定、宁夏路远、往返艰难、故猖狂如此、夷虏愚顽、志切贪欲、作此举动、外示强悍而实内怀冀望。当此之时、虏志未定、若能察其机而先事图之、彼宜无不听从之理、且西虏诸部、数年西抢、在巢者无几、今且悉回矣、徒众既多、奸计日生、失此机会、不为一处、以收其心、而夺其气、使不肖之志日益坚固、为害将多、臣虽日谕俺答、恐亦无益、况事体人情、不甚相远、彼有望我之心、我无绥来之策、而徒区区于传谕禁约之间、将为再三之告、非所以重 中国之威信、而孚远人之观听也、譬之养兽然。熊虎既驯乃不能扰一狼。而使之触藩篱而生兽心。非计之得者若以此酋奸诈反复。不当抚处则又宜明示弃绝。严兵拒战使一大创。不敢复逞。似不当蓄疑顾虑。自失机会为也。夫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巳而用之、昔人有言、用兵诸将之利。非国之福。况未必为诸将利。臣又以为此事不可不深长思也。至于松潘之事、或系诸酋西抢而还、合势远掠、生番恐而投顺、虚喝我以先声、熟番愳而急援、预控我以肤愬、未可知也、况蜀徼天险。有番人以间之。此虏岂能即深入为寇。修险阨以严战守、抚番人以为屏翰、该部之矢见画、抚臣之经略、无不至当、又何过虑之有、夫封疆之事、各有专责、臣以愚陋、何敢轻肆瞽说、为出位之谋、以干不韪之诛、但准部咨奉 钦依有行臣传谕之责、窃以此事、臣遵奉 德意、往复晓谕、至于再、至于三矣、设若今三谕之后宾兔之违扰不巳、西镇之奏报又至、不但谓臣传谕之无实、而且谓俺答禁约之无效、夷虏之情事、既不能以自达、而中外之疑虑日增、边境之事渐致轇轕矣、夫天下之事、理以主之势以行之、情以察之、鲜无不济、今夷情大可见、而抚驭之权又在我、任事极难抚议初成之时蔡给事等论方王甚急断而行之、于理亦无大缪、不然者在西镇诸臣加之意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舆辕文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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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司马奏疏二(疏)

  方逢时

  ◆疏

  审时宜酌羣议陈要实疏

  条议边关机宜疏

  为陈边务申虏情以定国是以永大计事

  ○审时宜酌羣议陈要实疏【训练积贮修筑】

  臣闻自古为 中国之患者、莫甚于夷狄、其安攘挞伐之事、亦莫急于夷狄、惟我 国家开区宇、二百余余年虏情屡变、其战守备御之政亦屡变、盖势有强弱、事有缓急、因时而更、待人而举、势所必至也、嘉靖以前。臣未敢详论。隆庆之初。 先帝肇登大宝。未遑他务。首 谕廷臣以防虏之计。一时诸臣仰体 德意。集议十有三策。莫非经略弘猷。首之以责实效之一言。尤至要也。九边文武诸臣奉行惟谨。实效渐臻。既而 皇威远震。 天心悔祸。夷孽来降。执叛 献俘。 先帝面稽天若。俯从 廷臣之议。俾臣等得效犬马之劳。许成 贡市之事。非利之也、盖将假以羁縻狂猘。以为自治自强之计也。五六年来。九边无烽燧之警。三军闲暇。万姓保聚。城堡坚完。储饷充积。可谓无事之时矣。恭惟 皇上继体守成。 丕显 先烈。 临御以来。忧勤惕励。不以诸酋之款服为可恃。于凡内修外攘。阴雨桑土之计。拟议于 庙堂之上。播告于封疆之远。申饬叮咛。至严至备。大小羣臣。敷陈建白以宣赞 圣谟。申明先议者。亦几备矣。臣受命以来。二年于兹。诸所督率。恪遵 庙议。外驯黠虏。潜夺其嚚悍之心。内务兵戎。冀克成保安之绩。以仰酬 知遇之恩者。夙夜孜孜。不敢自怠僶俛经营之余。心惟目击。窃见三镇之事。似有徒劳驰骛。虚涉岁月。于先年所议有未尽合者。亦惟在于名实先后施为缓急之间而巳。臣窃以为 朝廷既以实效责之臣。臣等即当各以实事责之巳。不宜随事依违。因言举废汲汲于期会文移之未巳也。臣不揣愚陋、谨于责实效之中、诸所条建、择其明白简切。事易行而效易见。言之若无甚奇异。而终有裨于安攘者其畧有三。曰训练之实、曰积贮之实、曰修筑之实而巳、臣愚不胜区区、敢昧死以 闻、臣闻训练者、治兵之良法也、不可一日亡所事事、时当无虞、尤易废弛、其在今日、训练虽勤、实效未臻、则作为或过、臣等之责也、臣请推本而言之、 国初三镇之兵。隶之卫所。统以行都司。都司之官。即主帅也。卫所之官。即偏裨也。惟有重大征讨。则 特命大将。挂印总兵总兵非官名也故勑书遣将可以某官某人充总兵官尊至公侯卑至布衣无所不可而行事宁则将归 京师兵还卫所将无专擅兵无久劳法莫善焉洪永以后虏患日棘。大将之设。遂成常员。镇守权重。都统势轻。卫所精锐。悉从抽选。于是正奇参守之官设而卫所徒存老家之名。此边兵之初变。所繇以始弱也。历年既久。大将或不得其人。训练无法。纪律舛谬士马之死亡者不补。逃散者不复。尺籍徒存。部曲虚耗。间有徤将。急治目前。或扣官饷。或捐私财。召募勇壮。优加恩养。多者千人。少者数百名为家丁。家丁之名立而卫所之兵尽解休矣此风起于石氏其后李氏在辽端恃家丁令遂沿为故事近有从边将所来者极陈其害云既号为家丁则冲锋陷阵皆非其事徒以卫王将之死亡主将又不肯轻出则家兵终无上阵之□伹厚其粮饬精其器械终日嬉游而巳扼虏冲锋。幸功逭罪。原抽卫所之兵。徒备摆守。供奔走。名为营军。鲜堪战阵。此边兵之再变。所繇以遂弱也。夫兵无常形。反弱为强。亦惟其时耳。今建白之臣。见风尘之无警。惧武备之日弛。咸思所以振作之。意甚善也。或者未究其原。而建为合营操练之举。臣愚以为此正奇参守之兵又将变。而边兵将益弱矣。夫合营可暂而不可久可施之于新集召募之众。未可施之边方镇守之兵。且非能尽一镇而合之也。亦非能尽一营而合之也。盖正兵马步几五千余。奇兵马步几四千余参游马步各三千余。正奇三镇各一参将。则大同八。宣府七。山西六。游击则大同四。宣府三。山西一。三镇之边。西起偏老。中经云谷。北极独石。东连蓟镇、延袤几□千余里。各营之兵。画地分守。远近不同。有四五百里者。有二三百里者。近者亦六七十里。每遇合营。除存留防守之外。亦惟抽取壮徤千百余人。操弓矢。赴期会。听号令。受约束而巳。况百里合营。数往数反。人疒甫马瘏。饮食安宿。靡所资托。将无久驻之志。士有速散之心。所合之兵。虽以勇壮自居所留之众即以怯懦自委劳逸形殊。荣辱情异。如是而望士马之精强。非臣所能知也。为今之计。卫所之制。不可复矣。正奇参游。法制俱存。可以有为。惟在加之意耳。夫一营之士。不皆尽强也。亦不皆尽弱也。分配得宜。教习有方。部伍既定。纪律不紊使强者以弱者为羽翼弱者以强者为胆志其心既一。其力自齐。不必他有更张。而勇气可振。臣愚以为营不必合也。惟当慎择正副参游之官。授以专责。各将本营之兵。不论军卒家丁。通行较其勇怯。分为四等。勇艺兼优者为上。艺优勇劣者次之。艺勇平平而精力可教者。又次之。勇艺无取而智术机巧。口耳便捷。识虏情知地利者又次之。计其多寡。分配司队。上者十。则中者倍之。下者又倍之。无偏胜焉。老弱疾病。悉行汰革。逃亡空缺。悉行选补。然人之才质不同。技艺各有所长。如鸟之飞。鱼之游。不可强而能也。则又量才器使。弓矢戈戟剑楯火炮梃刃。因能而授。择其善者为之师以教之。日省而月试。将领之贤能者。则久其任。虽至十年可也。崇其秩。虽至督帅可也。如是则将有定志士有定伍器有定习而军威可振矣。其稽察试验。则属之守廵兵备。就近举行。总督抚镇之臣。于春秋之隙。间调通阅。以耀武扬威。视成而行赏罚。如此训练或可有成。夫训练举矣又有三扰焉。工役也。扣兑也。抽选也。三者不除。训练不可为也。夫工役今之急务也。合用夫役。惟当暂取于步军。助以班军。有马之士。宜令休息。不可一槩役也。或以虏既款服。有马之士。坐食粮刍。经年不战。借用其力。亦无不可。此非知养威蓄锐之道者也。虏虽服矣可常恃乎。方公力主抚市犹为此言可见其虑患之周一日渝盟。则调遣按伏。旦夕事耳。休养之者。非固纵之逸之也。将责之以大劳。望之以死事也。今既劳之矣。一旦调遣。又何加焉。无事之时。终岁勤动。不得一日之暇。有事之际。责其荷甲操戈、蹈白刃而不顾。人情实难。虽有孙吴之将。亦不能驱久困之人而奏肤功也。工役不及。则士马之力不竭。而训练可行矣。扣兑非善政也边鄙之士。仰给县官。领种屯田。非利其财也。诚以三军无事。使之耕耘习劳。半食其力。藉其有余。官为贮之。以备补助而巳。今各卫所管屯之官。不知 朝廷立法养士之意。惟以屯粮额征为急。一遇凶荒无完。则按一卫一所之籍。将应给月粮。通行扣除抵兑。军士惮于追呼。困于捶楚隐忍而不敢出一言。监收之长。亦利省便。免降罚之罪。坐视而不以为意。即此一端。巳为不堪。又有马价之扣。开垦之扣。采办之扣。朋合之扣。一军之身。一岁之间。五扣累焉。所关月粮。余者无几加以官胥朘削之害。室家饥寒之迫。愁叹忧苦。不能自存。安望其有果毅奋扬之气。为吾爪牙于城之用哉臣愚以为扣兑之事。亟宜议革除。采办每岁人。二钱朋合。闲月人五分。缘系旧例为买马备器之用。仍照遵行。惟于屯粮备行该管司道。明为稽查。果系领种应征之人。令其领银转纳不得蹈袭旧弊。临仓槩扣。滋害于众。其承认开垦田地。尤宜明白征收。果系岁荒土塉无收者。破格蠲除。免行抵扣以溥 仁泽。至于马价之扣。尤非得巳。更当讲求疏通之法。以为拯援宽恤之方。所谓宽一分则受一分之赐也。盖边鄙之士。所征在力。中土之民。所征在财。今既欲责其力。又复竭其财。非 国家优厚边人之至意也。扣兑不行。则三军之财不匮而训练可行矣。抽补非得巳也。入卫之兵。游击领之。在宣府者一。大同者二。春而往。夏而归。秋而往。冬而归。夫撤边鄙以翰 邦国。急陵京而后封疆。未为失也。但三军之士。往来践更。岁无宁日修筑工役。艰苦万状。每一放还。士卒之物故马匹之倒损。多者数百少者数十。息肩曾未旬日。即又征发。召募不及。买补无措。则于各参守之营选取壮丁徤马补辏而行。其始也偶一为之。历年既久。遂成故事。各营之精壮有限。递年之抽取无穷。损此益彼。坐致虚耗。为计之失。莫大于此。臣愚以为入卫之举。不容巳矣。但当严为之禁。死亡之士。倒损之马。别为区处。马或取足于互市。人则勾丁于本家。果系故绝别行召募。不得再循旧套。抽取诸营。如有违犯。重行参究。是亦足兵救弊之一道也。抽补不行。则三军之伍。不紊。而训练可行矣。此臣所谓训练之实者也臣闻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况在边塞战守所资、尤重且急者乎、往岁虏寇充斥、征调频繁、仓廪无一月之储、士马无十日之饱、行输挽之法、下搜括之令、司邦计者盖岌岌焉、无他策矣兹者五六年来、虏无侵扰兵无按伏、三镇客饷、稍有赢余、然亦未至于红腐而不可食贯朽而不可较也。譬之中人之家、数日无妄食之宾、釜有余炊。而遂自以为富、不可也、然际此充裕、樽栉爱惜、惟其时矣、而所以耗之者、日骎骎焉、市价也。抚赏也。工役也。赈贷也。四者之来。不思所以处之。以为通融共济之道。而徒曰此岁赋之常。不以战守。则以市役。非有加于常额之外。无不可者。臣以此非知经 国体民之道者也。夫畜无三年、不可为国旨畜御冬、诗人所取、是可不加之意乎、赈贷之事、偶一为之、不足为费、抚赏之数、臣巳议 请准行、不拘定数、用尽乃支、则所省实多臣愚以为惟工役有兴。当大为酌处。果系紧要必不可巳者。则并力为之。无畏难焉。其诸可缓之处。无益保障者。即行停止。无徒务修守之名。虚致财力之竭可也。若夫市价。山西则岁支二万五千两。大同则岁支六万两。宣府则岁支五万两。三镇客饷。岁计之共五十余万两。市价岁取十余万两。似不为多。然此乃取诸 内、帑而用之实亦费也。若将臣近年题 请之说 俯从施行。其说载在前疏甚详法之最善者也将三镇市马。酌量拣选。兑给京营。以抵太仆岁征之数。而于中土应俵之民。折取其价。转充市本。则民赋非增。兼得宽恤之惠。国马不减。或。有騋马匕之良。客饷马价。兼支共济。太仆无亏于府库之藏户部无虞于匮之之患。而十年之畜可致矣。此臣所谓积贮之实者也。臣闻设险者、守国之要务也、其在边塞、修筑宜先、盖城堡以便保聚、墩台以明烽火、边垣以限华夷三者皆势所必为者也、究而言之、城堡为急、墩台次之、边垣又次之、今宣大之城堡完矣、墩台亦不少矣、宣府之边垣、亦告毕矣、山大边垣、计议巳定、大工伊始、无容再议、臣所谓实者、盖修筑所以自卫也。亦所以自困也。所以保民也。亦所以病民也。卫成而财不困人不病。调停斟酌。存乎人耳。且保障大功也、修筑美名也 朝廷以保障之功、责之边臣边臣本之以功名之心、加之以督责之严、承 德意而亟从事者、将羣然趋之、在一镇其谁曰吾无边而不修、在一道其谁曰吾无工而不为、不曰某所当增一堡也、则曰某所少一墩也、不曰某边有险可据也、则曰某处有土可拓也、旧工未毕。新工巳议前修未完。后修复继。视人劳如蚁运。功成而无所用。数年之后。此方公本意臣恐财必匮人必疲。或因之以启戎心。未可知也。臣愚以为自今以后。三镇城堡苟完矣。无益之虚堡、不必再设也。墩台苟足矣。无益之空台。不必再加也边墙苟修矣。无益之旷土。不必再辟也。乘此闲暇、训练士马、广积储饷、与民休息、外驭黠虏以观时变、譬之人身焉、元气既固、饮食自强、虽小有风邪、不能侵害、盖内备既设、人心不摇、抚处得宜、衅不自我、虏虽狡黠、亦将闻风知畏、不敢轻犯矣、此臣所谓修筑之实者也、夫安边之道、亦多端矣、臣区区以三者为言、亦惟就臣职分之所当为、与臣才力之所能为者而言也、盖工役省则力有余。积贮充则财有余。财力既裕。训练克举。则兵有余。二者既备。所谓自治自强之道。孰有加于此者。伏惟 皇上敬德崇礼以照临之、任贤选将以董督之、明赏公赏以鼓舞之、上下勤恤、久而不变、则虏服可也、叛亦可也、服则我有虎豹在山之势、叛则我无临事仓皇之患、实效允成而封疆永赖矣

  ○条议边关机宜疏【总兵移驻】

  准兵部咨、该廵按山西监察御史贺一桂、条陈要将山西镇守、移驻偏关、本部覆奉 钦依、咨行前抚臣郑复议相应会同总督军门题行、本部看得三关地方、自今日切近虏穴而言、则偏老诚为绝塞、自往昔大虏深入而言、则宁武尤为要津、先年移置之意、似亦却顾长虑、日今更端之举、尤贵审处熟思、合无咨行督抚官再加详议。具奏施行等因、题奉 钦依、备咨抚臣郑遵行间、续准军门咨、亦为前事、巳经行据宁武兵备等道会呈、准镇守总兵官刘国手本、回称移镇不便等缘繇到道、看得移镇初意、先该刘总兵、会同廵按贺御史面议可行、今复称不便、似应照旧驻镇宁武、东西有警、从宜调度等因、呈详到职、酌议间、总兵官刘国去任、职恐事体未妥、又行司道会同新任总兵官再议去后、今准前因、臣会同议照三关俱通虏要区。东路自盘道梁夹柳树燕儿水鵰窝梁等堡进。直犯代忻太原等处。西路自滑石涧黄龙池寺呜堡水泉营等堡进。直犯镇西兴岚等处。中路阳方口、王野梁失守、少费迂回、可达东路矣。荍麦川野猪沟失守、少费迂回、可达西路矣。此边形之大较也东中二路外有马邑朔州。烽火相接。零骑遽难以潜入。大举或数年一至、西路边长二百余里。东自水黄墩起。西至丫角山止。一百余里。尚在朔州川之内。自丫角山起西至老牛湾止。一百余里。逼邻沙漠。大举凭陵易骋。零骑出没无常。贺御史移镇之说。有见于此。镇守初设之时原以副总兵名色驻札偏关后以嘉靖年间虏由大同入犯太原遂改驻宁武原议总兵驻偏关、老营堡副将移宁武、西路参将改老营、马站游击隶总兵计宁武离偏关一百八十里。正兵营军马在三路。虽称精锐。土著有年。势难他徙。其参游军马果数足势强。总兵就彼统练。于西路之大举。虽未能屹然遏绝。而零骑必可拒堵。此移镇之便也。查两营军少一千三百三十四名。马少三千四百四十二匹。拣练且毋论。而不敷之数若此。马每匹议价十两、该银三万四千四百二十两、本镇客饷年例、尚有三万七千五百两未给、 请发此项银买补、未为不可、马则犹有处也、但彼中穷塞。布米价高军之应募无人。勾补难辏。此最难区画者。威敌固在将领。尤资兵马。今兵马如是而移之。是总兵亦参将等也虏岂惮一总兵官名乎。况偏关抵崞县原平驿三百余里。东路报警。策应恐难卒至。此移镇之未便也、闻先年俺酋乘虚谋陷老营。总兵郭琥早得其情繇宁武日暮提兵。四鼓即抵其地。而堡赖以全。其西路虏情。总兵官肯如郭琥哨之远。知之预。发之密而速。何患无功。不移与移镇同也。即驻偏关而侦探不明。出门与虏形相左。为躲闪自全之计。移镇与不移同也。在总兵之尽职不尽职何如耳。今该镇既称军马寡弱矣。东路窵远矣、臣等必欲如原议强之。他日西东二路有事。彼得以借口推诿。又訾今日持议者之未审也。合无依其仍驻宁武。将正兵营并各部将军马一体优恤训练、时常用心督哨、遇三路但有声息、即当星驰调度、随贼向往堵截、务保万全、倘一有失误、罪自难辞、臣等惟据地方事体如此、断不敢有一毫观望回护之意、相应题 请、伏乞 勑下该部再加查议上 请、行臣等遵奉施行

  ○为陈边务申虏情以定国是以永大计事【贡市善后】

  臣闻言天下之事非难、而知天下之事为难、知天下之事非难、而任天下之事为难、今天下之事、惟夷狄为大、而夷狄之害、惟北虏为最、盖西北之地、高寒荒塉、虏生其间、凶顽桀骜、茹血衣毛、与虎狼无异、接壤中土、岁时窥伺、大则侵陵、小则寇掠、自生民以来、为患久矣以二帝三王之盛、卒未有能臣服而诛烕之者、秦始皇筑塞却胡、终贻身祸汉武帝穷征远讨、海内虚耗、以汉祖之雄杰、而有白登之围、以唐宗之英武、而有渭桥之急、然则封疆之事、安攘之计、岂易言哉、下自晋宋、迄于金元、而祸乱极矣、迨我 皇明 太祖高皇帝 神武肇命、迅扫腥膻、廓清寰宇、 成祖文皇帝、 三驾亲征、荡平沙漠、保安黎元 二祖圣武、矢见画创置、西自宁夏、东抵辽阳、巨镇强兵、环列屏翰、秦晋燕赵之境、始得安息、二百年来、猗欤盛矣然也先首祸于土木、哈密构乱于西陲、小王子火筛花当之属、相继为害、及今俺答、益称雄桀、纠其弟兄、率其子侄、攻克诸部、雄据朔庭、东连察罕、西胁番回虎视三关、蚕食九镇、五十余年、致我中土之民、困于征输边鄙之民、死于锋镝、嘉靖之季、骚扰益甚、 世宗皇帝 宵旰四十余年、思欲讨其凶暴、诛其狂肆、而事有未逮、遇我 穆宗皇帝、 即位之初、 天眷明德、厌彼凶顽、孽孙构衅。慕义来降。盖天将启太平之机。而再造边人之命也。臣时廵抚大同。适当其事。窃料胡运。首谋受降。为 国弭祸。先遣鲍崇德赍咫尺之书。谕俺答。以纡平虏之急。继遣龚喜等持一箭之令。诒黄台吉。以解大同之围。晓以祸福。申以信义盟约既定。二酋既从。乃咨会督臣王 审计协谋。倾心竭力。以共图弘济。列疏上 请。伏荷 先帝 圣哲洞烛机宜。抚市之成虽王方力任□于外亦高张能独断于内也二三元臣。恊心一德。襄赞 庙谟。折衷羣议、授以成算。使臣等得效犬马之力。以驯豹虎之心。叛人斯得。 贡市用成。既臣以忧归、王独任其事、请 封议贡、约会定期、劳心苦志、克有成绩而孔昆的禄父子、疑贰未即就约、廵抚都御史吴、训谕有机、招徕无倦、遂致东西联属、反侧渐消封疆遂宁、比及三年、蒙 陛下 特恩、起臣艹土之中、来代崇古之任、臣才智庸浅、力孱气懦、而区区为 国一念之诚、不敢自负、宣布 仁威、恢张 国体、申明约信、通行晓告、羣酋素皆知臣、莫不倾心听服、赖 陛下 神武元臣忠良、克终愚志、不坠前人之美、八年以来、九边之外、以生齿则日繁、以修守则日固、以兵马则日练、以刍饷则日积、以田野则日辟、以商贾则日通、穷边僻堡、阽危残喘之民、始知有生生之乐、此今日之边事。可知而可言者也。虏自顺义而下、有黄台吉、有兀慎、有摆腰、有永邵卜、有河西袄儿都司、有青把都、白洪大、满五素、满五大、哈不慎、打喇明安兔、有扯力艮、五路青把都、鸦黄多罗、巴林松木儿等部、实繁有徒、小大远迩、错杂不一、然其向化怀惠、心倾志靡、输诚效贡、久而益笃、莫敢有渝盟叛约、显然悖逆生乱者、岁时请求、随宜与之、即欣然知感、闻有讲事卖马之使、经过城堡、投见守操官员、求讨食物、苟得一饼一果之与、即稽首而谢、欢笑而去、盖犬羊之性、不顾廉耻、不识法度、不知礼义、乃其恒态、非敢有所侵侮、而豕交兽畜、驭之得宜、益足以坚彼归向之心、于 国体何伤、于贡市何玷、即有无状捉人索赏、如打喇明安兔者、告之俺答、严加罚治、即委首听命、服罪知悔、此今日之虏情。可知而可言者也。夫今日之边事如此、虏情如此、臣等之处置如此、中外之不然者、或曰夷使成羣、充斥城市、为害将不可制也、当时不欲抚赏诸臣以耗财为言者犹近是其后岁赐加至二十五万与前六万之例异矣或曰财货日益费耗、虏欲终不可足也、或曰与虏益狎、隐忧叵测、将不知所终也、为此言者、心则忠矣而事机或有未达、一时风闻疑之太甚、计之太深者也、夫夷使之入、三镇皆有之、多者八九人、少者二三人、朝至而夕去、夕至而朝发、守贡之使、赏至即归。有舍馆以安之、有卒徒以防之、有饩廪以养之、何有于充斥、财货之费、有市本、有抚赏、画有定规、给有定数、通三镇而计之、每岁约费银二十六七万两、出户部者一十三万有奇、出兵部者四万有奇、三镇所自措办者十余万两、较之先年征战、岁费户部客饷银至七十余万两而不足、兵部太仆之马价、亦且十数万两者、纔十之二三、而虏心餍矣、至于民间耕获之入市贾之利不与焉、所省不亦多乎、以为有隐忧者、臣以为所忧则有之。而不隐也。方虏之未款贡也、庚午以前、每岁大举、九边之地、必有被其毒者、而鵰抢鼠窃、无处无之、致我三军战鬬、暴骨满野、万姓流离、横尸载道、城郭丘墟、刍粮耗竭、外罹惨祸、内虞他变、边臣首领不保朝廷为之旰食忧孰大焉、款贡以来七八年间无此事矣、设使臣等处置乖方、羁縻失策、恡小费而亏大信、贡不至而市不通、虏一旦狞然肆行侵掠、则前日之忧即见。何隐之有哉。其所不可知者、虏中之权、悉属俺答、今衰且老矣。诚恐数年之后。此酋既死。其后俺答既死黄撦二酋相継就市至卜石兔始以三娘子婚事小有不决然亦即受款制无大害一如方言诸部无所统一。号令不齐。其中狡黠。互相争构。言贡而贡或有不至。言市而市或有所挟。假托异辞。遂行侵扰。此则时变之或然。而不可预料者。在我处之亦惟停贡罢市。闭关绝使。严兵固垒以御之。禁边军之私行赶马。禁边将之轻举幸功。既不示以易与之情。亦不启以可乘之衅。使曲常在彼。而直常在我而巳。于彼贡市何赖焉。然夷情贪鄙。思我之饵。怀我之利。强弱异势。远近异情。去就顺逆。势必有变。因机而处。随宜而应。以为弭乱息患之图。此又于不可知之中。而大有可为者。顾在后之臣。作为何如耳。夫封疆之事。既无定形。亦无定机。惟 朝廷任用得人。处置有方。则贡市可也。战守可也。盖战守之事。非繇于贡市而致而贡市之举。实于战守有禆。又何必拘拘于贡市之非。战守之是。而谓终之不可保哉。臣又闻之、御戎无上策、征战祸也、和亲辱也、赂遗耻也、贡市之法名实不亏实自古未有之事今曰贡则非和亲矣曰市则非赂遗矣既贡而市。则无征战矣。夫虞周之世、诗书所称、来格咸宾之盛、臣不知其何如、诚使秦汉而下、得此机会而处之、则汉室何至于和亲、宋人何至于赂遗、武帝太宗、何至劳师万里之外、卫霍之将、何所立其勋名、而宋臣又何繇争献纳哉、臣职任封疆、身承委托、仰藉 陛下 神武、得效驱驰、竭其心力、制伏强虏、保全边氓、上纾 宵旰之忧、下息战争之祸、臣亦得免斧金戊之诛、实云幸矣、臣今受命还 朝、不复与闻阃外之事。诚恐议者谓贡市非可久之事。谓虏情无效顺之诚。泥于近代之迹。以较今日之事。甚者或谓臣等数年羁縻绥辑之劳。边臣任事之难如此皆属掩饰弥缝之计。过为疑虑。多所敷陈。或致 国是摇惑。内而边臣畏缩。外而虏酋携贰。内外乖违。事机错迕。终贻后悔。噬脐无及。臣虽得去。而犬马之心。实有不能一日忘者。所有一得之愚。虽皆巳陈之刍狗。庶几可为善后者之一助。忘其鄙陋。列为五事。冒昧上渎 圣聪、乞 勑该部再为详审、款覆施行、

  计开

  一教信义、夷狄之人、虽非我族类、此心之良、未始不同、今虏自顺义而下、东西诸部、受我羁縻、七八年来罔敢或贰、训之以言即听喻之以事即从、岂有他哉亦惟吾信义有以感动之耳、夫虏之服从既坚、则我之信义当益笃、伏惟 圣明、敦崇大信、申明大义严饬文武诸臣、毋忽犬羊。毋轻举措。毋设机穽而幸小利。毋惑诡谲而畧远图。毋作聪明而喜奇绩。使羣丑纷纷、常在吾范围之内、而潜消其疑贰之心、则贡市可久、而封疆永宁矣、

  一重抚赏、今之抚赏有程序矣、谓夷性贪饕、惟其欲而与之、不为节制、非重也谓夷欲无厌。过为节制。近于恡啬。非重也、侈以奇异以倾炫歆动于彼。而阴致其向慕。非重也、必察其情度其事、因其人可以与则与、可以多则多、可以少则少、彼以贫而求也、则因其贫而赒之、彼以劳而求也、则因其劳之大小而酬之、彼以马来市也、则因其马之高下而偿之、其贡也则有贡使之赏。其市也则有入市之赏。非理而索奇异之求。非我土产。后不可继者。一切以情告之。以义晓之。以礼正之。必使予夺厚薄之柄、常在于我。而感激冀望之心。常存于彼。辟之养虎豹、然、时其饥饱、达其喜怒、则骄悍之性可驯、而吾之抚赏、于是为重矣、羣虏有不怀服者哉、

  一审机宜、今兹北虏服矣、贡矣、市矣、然狼子野心、难驯易动、其顺逆叛服之机、甚微而速、一有不审、其祸立至、且吾与虏非爱其贡也非利其市也、羁縻之而巳。彼若守之而不变也。贡也吾受之。不至者即不之屑也。市也吾与之。不至者即不之强也。彼有慢言、吾以大义责之、彼有疑志、吾以大信晓之、彼有叛迹、即闭关以拒之、严备以防之、彼若感悟悔罪而复求、则又畧其往过、示以慈惠而许之、豕交兽畜、不怒不狎惟以靖吾封疆、保我边民而巳、此今日机宜之当审者也、臣又闻之俺答、老矣黄台吉亦衰病不支套虏远在西镇。切尽黄台吉颇称恭顺。兀慎摆腰人寡力弱、永邵卜远去边鄙。永邵卜俺答兄子青把都俺答弟都昆仑之子也惟青把都兄弟五人。各拥千兵而。满五大哈不慎二人。密迩察罕。世代联姻。在彼恒有东西约助之情。在我当思沉机预待之计。然犬羊之性、贪我市利、惟恐失之、非有昔年纠合大举入寇之志、惟俺答一日殒绝、则把汉与黄酋诸子。势或有争。诸部观望。贡市必有不至如此亦于我有利然俺答殁后夷部亦无大争夺也而其争者抑或有借我为援而请兵求助者矣亦或有倚我为重而举部来归者矣事机至此。处之为难。拒之则生衅。许之则召祸。察其强弱之势。度其诚伪之心。因其去就顺逆。以为推亡固存之术。非有真见定力。不能断而定矣。此将来机宜之当审。非臣愚之所能预及者也。

  一慎招纳、臣闻春秋之法、夷狄而中国、则中国之。中国而夷狄、则夷狄之、治以不治、万世不易之道也、今之板升、皆我 中国之人或以亡命而自全。或以虏掠而忘反。首于丘富。丘得良死赵以购诛继以赵全。招呼诱引。实繁有徒。外附强虏。内构边患。逃避 天诛。为日久矣。议者忿其背逆。恐其滋蔓。倡为招纳解散之说。意非不善。计非不可行也。而其势则有不可易易者。盖奸凶之党。巳甘心于虏。而黠虏亦厚结之以自殖。取之之策。必先有以制虏之死命。而后可以有为。辟之逐鹿者然。虎方据鹿。吾当先制其虎。不然鹿且走。而虎方来。不惟不能得鹿。而或无以御虎矣。方虏之未服也其机尚有可为、臣昔任大同。半岁之间、招而来者九百余人。今虏服矣。与之约矣。而复招之。是自示以不信。而启虏以乘衅之事也。且自赵全等诛而羣奸破胆矣。虽有凶人不敢复逞。今虏且为我臣子矣。况此辈皆吾赤子。则其地即我之地。人即我之人。又何必得其地。反其人而后为快也。若当此之时、因而抚之明示以 圣朝不杀之仁、使之自生自养、则反侧之志、亦将自安、且使我御虏有道。自治有方。恩信既昭。武备益固。即虏且稽颡屈服。又何患于此辈哉。若不致慎。或设间以诱之。或潜计以招之。或轻兵以袭之。亏 中国之体。而结丑虏之怨。渠魁必不可得。所得者皆其老弱饥羸之人。虽千百辈。曾不足以损虏之毫毛。而奸人反得以借口而构祸矣。此臣愚以为当慎者也。况其中有二三黠者、虽为虏用、皆受我官职、志在图归。数年之后。虏未市时彼中亦有恩止帚本朝不成而死者事机一变。将必有率众归附。复我邦族者。开其生路、嘉其顺志、因时抚处、辑其心而藉其力、其权畧在后来诸臣加之意也、

  一养士马、臣闻天下虽安、忘战则危、故卒不服习、兵家所忌、而军政之急以马为先、况防边御虏、骑兵为最、可一口而忘所事乎、自北虏款贡、三军忘战、七八年于此矣、夫兵以气为主、不战则惰、虽日训练之、犹愳其不振也、今三镇之兵、堪备行伍者。各仅五万。共操戈乘骑者。二万五十余而巳。加以入卫之抽补。工役之繁兴。屯粮马价之兑扣。日就疲困。臣虽再经建议。以为当加。意畜养而事体不一。尚属虚言。臣虽屡行申饬、修工不得役使马军。而各该将领。私派工役隐而不言者。往往有之。臣实恨焉、夫防边之政有三、足兵足食与设险而巳、三者之中以兵为急。今食亦足矣。修城堡、修边墙修墩台、无非为设险计也、乃徒务设险。驱此有数之军。任不息之役。终岁勤动。人逃马瘦。营伍空虚。皆不之虑、而惟曰吾边墙之完固。墩台之坚密而巳。设使虏一旦渝盟入寇。宣大□台实非所急方公力以为不便是也臣恐墙非不高、台非不固。而弱兵瘦马。守则不可。战则不能。此孟轲所谓地利不如人和也。臣愿 陛下深思大计、 俯察臣言、 勑下该部严行各镇廵等官、先将各营士马加意畜养、亡故者补之、老弱者汰之、马匹于市马中、选用老瘦不堪者易之、免其工役宽其扣兑、足其刍饷、利其器械、分营训练、各因其地、各随其长、务求实用、毋务虚文、一切偏厢车营之类。徒饰军容。无益边备者。悉为罢革。僻远之墙营。无用之墩台。徒劳人力。无益防守者。悉为停止。使三军之士。晓然知在上之意。惟专务战守无畏工苦差赔粮之患。则心志自固。家室得宁、勇气自倍。而威武自振矣。至于大小将领尢望 陛下慎选才勇、责成久任、杜其谗毁之衅宽其文法之诛、使豪侠瑰杰之士、得以自奋自效又养士马之要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辑

  宋存棐端木参阅

  谭襄敏公奏疏(疏)

  谭纶

  ◆疏

  善后六事疏

  策虏事疏

  补练主兵疏畧

  条议戚继光言兵事疏

  论理财疏

  ○善后六事疏【福建善后】

  此公巡抚闽中回籍守制上言

  一议将、葢自古军中。必令大将运筹。而佐以偏禆。今独恃一戚继光。令其左支右吾。四面当寇。继光虽信才勇。力亦不能及也。福建都行二。司有备员者六人乞敕该部行抚按等官考察去留、举才者补之、随宜委用、如守备胡守仁、把总傅应嘉者以充、则官不必备、而分任有人矣、一议兵、福建之兵、所以积弱者、为未练也、臣常练之。而又病于未专也。是客兵终不可罢。然非策矣。乞许抚臣得取各县团操民壮之半、与各廵司弓兵、给以客兵之食、集之省会、分为二营、营三千二百人、设练兵都司二员、分统训练、则可以渐减客兵而增主兵。但军旅之事。法当威严训练之初。易生谤怨。仍乞假之事权。不从中制。使主帅之令。得行于下。而后实効可臻。一议食、福建赋税。自兵兴以来、未入于朝廷者多矣。今议者必以寇乱稍宁。欲为催征之计。不知疮痍未起。荒芜未辟。而一旦督追数年之逋是殴之盗也宜下抚按酌议巳征者量留地方。未征者姑免追并。一宽海禁。闽人滨海而居。非往来海中则不得食。禁之而私通如故不若官明通之而制之以法自通番禁严。而附近海洋鱼贩。一切不通。故民贫而盗愈起。宜稍宽其法。一增设县治汀漳延平间、县治太远、不便防奸、请立县于河埠东西坑东洋三处、令有司就近约束、一议处有司、本省郡县、僻在山海、法令疏阔、民易为乱、今后宜慎简甲科中有才望者以任守令、勿以衰残举贡、及槩用江广之人、就近铨补

  ○策虏事疏【 战守长策】

  令之策虏事者、皆曰乘障、曰设险、然计蓟昌十区之地、东西二千余里、见卒不满十万、而老弱且半、又分隶于诸将之手。散布于二千余里之间。率画地数丈而守一军。虏数以十余万众攻我一面众寡强弱。远不相侔。欲虏势不张不可得也。故言者亟请练兵。意亦虑此。然臣以为游兵破虏、诚为制御长策、而行之有四难、四难不去、练兵之策、终不可行也、夫虏之长技在骑而我制之非车不可。顾虏入动十余万。而吾即车战。不过三万人。且此三万人。非有见伍。势不得不召募。召募之兵。与尺籍军异。尺籍之军无论老少强弱。饩廪丰给优恤备至。调遣即有行粮草料。召募之兵。非强壮不入选。既无素养之恩。有疾辄汰。乃知平日所给马料军有分食者矣又无归老之计。既以车战。亦无马料。自非酌拟尺籍军之食。稍优之。必不乐从。计三万人。宜各月给银一两五钱。岁费五十四万。司农告匮。是一难也。燕赵之士。虽多慷慨。然近者锐气尽矣。非募吴越习战卒万二千人杂教之。事必无成。此万二千人者。臣与戚继光召之可立至。用之可立效。教成之后。留之实边。可使从者半散之归农可立遣无后忧。谭戚二公威信素行淛中而时方疑其用之不可北。散之不可南。虞其有他。是尚以臣与继光不可信。夫不能信矣。尚能任之专哉。此二难也。军旅之事。务在威严。书曰不用命戮于社、予则孥戮汝、燕赵之人素骄。骤见军法。不无大骇。且去京师近。流言易生。徒令忠智之士。掣肘废功。且酿他患。是三难也。我兵素未当虏。战而胜之虏不心服能再破之乃终身创矣苐虑忌嫉易生。不能戮力再举。其祸或至。此四难也。臣熟思之、不如姑就蓟镇见兵讲求战守之策、除乘障应援者皆如故昌平总兵所辖兵亦就彼训练如故。若臣标下兵二枝。振武营游兵一枝、顺天廵抚标下兵一枝、遵化游兵一枝、蓟镇总兵标下兵一枝、又听臣于大名井陉二兵备道选民兵一枝、调真定游击下民兵一枝、真定府等府达官舍及各路防秋民兵中选一枝、共为十枝。每枝务足三千人。若尚不足。又听臣于十路。稍缓策应兵中选取以足其数。可得兵三万人。列为三营。营分为三军。一营驻密云。一营驻遵化。各用参将一员。游击一员。一营驻三屯营。中军属于总兵郭琥。左右二军。仍用参将游击一员。如法训练。专备御战。仍付戚继光以总理蓟辽保定等处练兵总兵官之职。而命巡抚刘应节专任提调。臣实总督之。每遇春秋两防。三营之兵。各移近边。密云营属密云兵备副使遵化营属永平□备佥事。三屯营属蓟州兵备参政。各随营监督。而臣与应节继光往来督励。小警自御。大入并力。务各负墙以战。遏之边外。此为上策。万一乘鏬溃入。亦愿 陛下少逭罪诛。听臣等决一死战。收桑榆之功。亦不失为中策。若先事不能御。后事不能战。掩取微功。苟图塞责。是为无策。臣等罪安逃哉。 中国长技。无如火器。欲□□三万。必得鸟铳手三千人为冲锋。而勒习边人。非迟之一年不可。今防秋期迫。请选取浙兵三千人以济一时之急。期以三年。俟边军既练乃遣愿留者听。惟陛下财择、

  ○补练主兵疏畧【补□主兵】

  蓟镇补练主兵。将以罢调客兵。今行之巳踰十年。主兵竟不能充。客兵终不可罢。何者。任之未专。而行之未实也。今宜责之臣纶与继光。使得专任其事。勿使廵按廵关御史纔与其间俟三年补练有成然后遣官阅视。补得主兵二枝。即罢调客兵一枝补得主兵一万。即罢调客兵五千。责任既专。功効自着。比之频年补练。迄无成绩。不可同日而语矣。

  ○条议戚继光言兵事疏【兵事】

  顷兵部奉旨以都督戚继光所论兵事、令臣熟计其便具奏、臣谨条其事如左、一议就近召募、与选摘见军练之孰便、臣纶议曰、见军数少。不得不资各镇入卫及更戍之兵。今当先定练兵之说。而后及召募。自练兵言。其说有二。一曰选区将。令各路参游。俱听总督镇廵授之以法而各练其兵。其语之弗省。与令之不从者。许臣等不时论罢。别举一人代之。举非其人。治臣等之罪。二曰设副将、改建昌营游击为协守蓟昌东路副总兵、住札建昌营、分理松棚太平燕河一头营石门寨山海关等处练兵之事、而以廵抚□应节标下之兵属之其人则统领南兵参将胡守□可充也、改石匣营游击为协守□昌西路副总兵、住札石匣密云、分理马兰墙子岭曹家寨古北口石塘岭等路练兵之事、而以臣纶标下兵属之、其人则统领南兵参将李超可充也、超既以副总兵守蓟西、则古北口不宜复设副总以挠事权、宜徙程九思于黄花镇、而以黄花镇参将朱绍文代之、自召募言、其说有五一曰议班军。班军本以备十二路修守之事。顷之复作墩台。日不暇给。宜稍增其数。自乘障之外。使恒余六千人付继光练待此六千人既精。即发防守。又取六千人练之。期以三年番练。数万之军。尽成精兵而止。第此六千人别难取盈。宜于河南山东京操军内。再各请发三千人。照例改定春秋班次。各用领班都司官一员责之选领。每年依期赴镇。是一策也。但河南京操春班军。见在止一千有奇。必于秋班七千数内。改拨二千为春班。乃可足春秋两班之数二曰清查卫军、故事镇廵官取属卫军、五岁一再查法非不善、但详于本户正军。而畧于余丁。宜自听臣与应节稍更其法。若本户军亡。就本百户内照依近例佥取。别余补伍。应补者不得占隐。新解者不得朘削。其总兵官仍每岁比较如常。三曰勾补迯军、蓟昌镇及南直隶各省迯军、各照旧矢见清补、无容议矣、顾法行自近。当先令北直隶八府各造一册送臣纶处类查。分发兵备道严责勾补。每岁以勾补多寡为殿最四曰广召募、每路将官各给募兵银三百两、二镇守总兵各六百两、听其召募、人给衣甲器械银一两二钱即以此充补额军之数。而各路见军有不乐原伍。诡名应募者。宜重禁之。五曰议行粮、土之民不利为兵。而为兵者。惟各标下有行粮之资。无修边之苦。故应募有人。为今之计。宜将新募新补之军、以万人予戚继光、三千人予杨四畏、各充标兵训练。给以行粮其余分补督抚标兵而以原取各路标兵。归之防守如下班例。止食本等月粮。仍计发回各路军数若干、即减调入卫客军。扣除粮刍以充标兵二枝行粮之用。足兵省饷、计无出此、凡此七事、皆补兵练兵之要务也、一议车骑合练可以用否、臣纶议曰、臣闻太公兵法易战一车步卒八十人、一骑当步卒八人、当险战一车当步卒四十人、一骑当步卒四人、今蓟昌二镇。所谓险地易地。在在有之。可练为兵车七营。每营用重车一百五十六辆。轻车二百五十六两。步兵四千。骑兵三千。驾轻车马二百五十六匹。以东路副总兵一营。合廵抚标下一营驻之建昌遵化。以西路副总兵一营。合总督标下一营。驻之石匣密云。以蓟镇总兵二营。驻之三屯。昌平总兵一营。驻之昌平。是十二路二千里之间。有七营车骑相兼。即有数万之虏。无能为矣。或疑虏骑疾。车步迟。不相及。解曰用兵之法。有分有合。兵车七营。岂皆聚为一处。必以半合战。半出奇。兵于能分而车战尤追奔邀截及险地用骑与轻车。扼塞用重车迎击。及易地则合用轻重车骑。纵横聚散。无所不可。况虏马为我车所絷势不得疾而我长戟火器以车为卫足可远施此车合练堪用者一也。行则为阵。止则为营。人马便安。不假壕堑为固。堪用者二也。车不须食。步不须马。以车为蔽。步又半不须甲。省费甚巨。堪用者三也。虏入内地。守以兵车。则不敢分掠。亦不敢久住。堪用者四也。继光议车骑合练。实得制虏之长策。一议鼓舞犒赏、兵车火器、其费安出、臣纶议曰、臣闻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自古记之矣、往者兵部建议、巳将密云县库贮山西河南折征民兵犒赏银、分给蓟昌二镇诸将、随营犒赏、今继光练兵亦宜议及、请令每岁得支银一千二百两、改设副总兵各二百两、不足则稍加原额、勿令过侈、使其可继、至于兵车火器、巳经工部给银制造、然尚未能充实数、宜亦取盈于犒赏银。而犒赏银存者止数万两。恐山西有司。仍以去年免解故事。观望迁延。致亏国计。宜令以时趣纳。并将各卫所军器料银。尽数留之本镇以备诸费。一议七原六失四弊何以图之。臣纶议曰、继光所论多兵亦少之原、内四事如役占违例驿逓骚扰家丁偏重守险无要、臣等皆得以便宜处分、无容赘矣、惟是班军无制、事绪烦琐、当行督臣专疏议之、其临阵调遣二事、除督抚镇守外、各标下之兵、于春秋两防、各有就近驻札之处、如恊守蓟东副总驻札建昌、廵抚标兵既议属之则本标之兵、与廵抚标兵、当两防之际、俱赴建昌合练、而后当以一营驻建昌、一营驻燕河、以备燕石东西之警、得以就近首先迎敌、次则蓟镇、次则西路恊守。次则昌镇。各标兵以次而至、蓟镇总兵标兵驻练三屯。两防之时。则当仍旧不动。以备马犬松棚三路有警。则当先期驰赴。在东则东路恊守。在西则西路恊守。次则昌镇各标兵以次而至恊守蓟西副总驻札石匣、总督标兵既议属之、则本标之兵、与总督标兵当两防之际、俱赴密云合练。如此布置联络亦长山之势也而后当以一营驻密云。一营驻石匣。以备墙古石塘岭三路之警。得以就近首先迎敌。次则本镇。次则昌镇。与东路恊守各标兵。以次而至。昌镇标兵驻练昌平。亦当仍旧不动。以备居庸黄花镇镇边城三路有警。即当先期驰赴。次则蓟西恊守。次则蓟镇次则蓟东恊守。各标兵相继并至。凡遇调遣。每营务各遣骑将。各将骑兵三千。先驰赴边拒敌。兵车随进至本路各要口把截。以待决战。仍限以日程。事缓则骑兵昼夜须行一百二十里。车步八十里事急则骑兵昼夜行一百五十里。车步一百里。皆以调兵文到为始。其失期悞事。与逻卒探报不实者悉按军法无赦。至于六失四弊、一言以蔽之、皆坐将不得人、今以继光为大将、而臣等又议设副将、择区将、则诸事可以次举、惟在 陛下精选而熟练之、宽其文法、使得自效耳、一议廵关监军之设孰当、一议较阅射行今宜行否、臣纶议曰、蓟镇军虽岁奉明旨遣官阅视、但迯亡之额卒、难以取盈、训练之法、半夺于工役、行之数年、竟无成效、诸将畏罪、曲事弥缝、况较群众于一日。程工能于一技。何足尽兵事而益胜筭也。宜令御史阅视之际。悉取军中金鼓、旌麾之节。行伍营壁之制。军马介冑之容。亦须御史知兵者乃可五兵长短之用。按实考第以行赏罚。参游以上奏请。中军以下自行。毋拘常法。专较射打优劣。及补练多寡之数。庶事可奏成而臻实效。臣纶又惟兵之所恃者马。马之日耗。由于军吏之侵渔议者患之。于是有追马桩银之法。以领马久近为差桩银不足。于是有追棚银之法。以自官及军为差俱岁终总奏。支以买马。其后又以将官稽察无法使马日耗。于是又有参罚之法。以失亡多寡为差法至严矣。然将官惧罪之及巳。马死匿不以闻。而阴入其刍菽。责之本卒赔补至有鬻子者。有以赂免追桩银者、有卒不能赔。且赔而逃者。又有巧避参罚。立为均摊冷补之议者。又有月扣棚银五分者。诸如此弊。臣已严行禁约。但马须急补。而桩棚钱例不得辄用。待报稽缓。宜许随便支买。岁终类奏以为常。此部议所无而臣等及之。亦军务之急者。

  ○论理财疏【理财】

  一通钱法、言足国必先富民。欲富民。必重布帛菽粟而贱银。欲贱银。必制为钱法。增多其数。以济夫银之不及而后可。今之议钱法者。皆曰铸钱之费。与银相当。朝廷何利焉。臣以为岁。铸钱一万金则国家增一万金之钱流布海内。铸钱愈多。则增银亦愈多。此藏富之术也。又谓钱虽铸。民不可强。夫钱者泉也。谓其流行而不息也。今之钱惟欲布之于下。而不欲输之于上。故其权恒在市井而不在朝廷又识以年号。亦不免有壅而不通之患。臣愚请朝廷岁出工本银一百二十万。分发两京工部。及南北直隶各布政司。所在开局设官。专任其事。此法极可行有识者屡言之而卒不行者官吏利于轻资也其所铸钱。即以备次年官军俸粮兼支折色之用以后铸钱益多。则工本当益省。钱制必轻重适均。每钱十文。直银一分。不足则稍重其制。钱铸五文。直银一分。其钱俱以大明通宝为识。期可行之万世。从前嘉靖等钱。及先代开元等钱。或行或否。悉听民便。新钱盛行。旧钱当自止。布钱之日。令民得以钱输官如税粮起运折色。则银六钱四。存留折色及官军俸粮罪赎纟氐价。俱从中半收钱。如此则百姓。皆以行钱为便。虽欲强其用银而不可得矣。一严吏治言催科之令、即龚黄卓鲁不废、今有司以姑息而猎名、监司以宽大为得体、上下废弛、逋负日多、宜敕该部申明 祖宗征粮法例、先朝宽大奸民势恣意积欠故公为此言若今日专以此课吏矣在有司必以任内征粮之分数为贤否、在监司必以任内督粮之分数为殿最凡遇升迁考满行取、抚按官严加查核、必征解及数者、乃许离任、不及数者、留任追征或疏名参论、其或以修举职业、督责稍严、遂致怨谤者、抚按宜加体察、举剌一本至公、则任事任怨、自有其人、而吏治烝烝起矣、一重蠲征言今虽民贫吏慢、而蠲征之令亦太数、夫良民奉法而供赋以为常、敝民便化而逋赋亦以为常、在上者槩议蠲免。是朝廷旷荡之恩。不足以劝善而反以惠奸也。臣愚请自今国家非有大庆。地方非有重灾。不得辄议蠲免。其恃顽多逋者。有司严法绳之。不得有所宽贷。则良民不至独累。而敝民亦知畏法。一查额粮、言国家众建卫所。棊列中外、除锦衣卫及各护卫仪卫司蕃牧所、其在外卫所、通计额军三百一十三万八千三百名、而武官之数不与焉。其始军无缺伍。粮有定额。而食常足。今中外马步官军大约止可八十四万五千有奇。而粮饷积欠。远者一二年。近者数月。兵益少而粮益乏。臣所未解也。臣尝见福建岁派粮剩银止十万两至四川两广皆无之、大抵百姓逋负、乞勑户部通行有司清查、原设卫所官军粮饷登耗之数。及会算原额起运存留钱粮造册送部。与抚按官查理。则天下之额饷可清。一肃屯政尝边屯诸臣之议备矣。未及腹里也腹里当国初右武、田亩膏膄、实收子粒、足以充军食之半、且可省坐派存留民粮、以其半输边、臣尝见蜀府有二护卫屯田之利。富甲天下。今 国家屯田几百倍于蜀。而又设官任其事。乃所征屯种。曾不足禆军饷之什一。则法之废也。葢今之屯田。军得卖买。势豪兼并。名在实亡。武臣不得任法。宪臣亦复怠事。虽有住奉降级之例。多寝不行。遂使 朝廷以天下之屯田。不能当蜀府之两卫。可慨也。臣请敕该部行各抚按官严督屯田道、及管屯都司、备查额数、凡系占据及兼并者、悉夺还官、分拨军士、视其丁力壮弱、以为多寡、催征子粒、毋容逋负、其管屯与掌印官、有催征不及数者、俱住俸降级不贷、屯田佥事岁报抚按核实、仍报户部稽查、则责成既严、屯政可举、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选辑

  朱灏宗远参阅

  霍司马疏议(疏)

  霍冀

  ◆疏

  仰遵明诏恭进九边图说以便圣览事

  论京营疏

  覆陈饬武备事宜

  条议京营训练事宜疏

  ○仰遵明诏恭进九边图说以便圣览事【九边图说】

  职方清吏司案呈、伏覩登极诏书内一欵各处府州县大小繁简冲僻难易不同、或逸而得誉、或劳而速谤、既乖升黜之宜、遂起避趋之巧、士风日坏、吏治不修、吏部通将天下府州县、逐一品第、定为上中下三等、遇该推升选补、量才授任、各官考语奖荐、同在优列者、先尽上等府州县、升擢行取、次及中等、次及下等、不惟视等以为岁月之迟速。仍视等以为官资之高下。内有才优才短更调者、各就中酌处、其各将官所任地方、兵部亦以边腹冲缓。分为三等。遇该升调照此施行。钦此抄奉到部、送司就径呈堂咨行、各镇督抚军门、将所管地方、开具冲缓。仍画图贴说、以便查照去后、随该各镇陆续开报前来、或繁简失宜、或该载未尽、又经咨驳、务求允当、往返多时、始获就绪、本司稽之往牒、参诸堂稿、东起辽左、西尽甘州、每镇有总图以统其纲、有分图以析其目、某为极冲、某为次冲、某为偏僻、某处切近虏巢、某处极为单弱、与夫一镇之兵马钱粮数目、无不毕具、诚为简要、似应恭上御前以备检阅、不惟思患预防、时廑 圣念、而各镇之地利险夷、各边之兵马多寡、一开卷而 圣心自洞悉矣、许□霍三边镇图每有异同近兵部所刻有屡经考核矣及照先任本部尚书许论先为礼部主事时。曾奏上九边图考。嗣后本司主事魏焕亦曾续之。迄今近三十年。边堡之更置。将领之添设。兵马之加增夷情之变易。时异势殊。自有大不同者。合无自今具题之后、仍移文各省督抚、遵照旧例、每年终将建革缘由开报到部、本部随即更正、庶筹边之士。不必身履其地自可得闻其详。而他日经畧疆圉。咸有所凭借矣。均乞施行等因案呈到部、看得该司所呈一遵诏例、分别冲缓地方、以为推升将领之具、一为图说开具山川险易以备 圣明安攘之图、均系该司职掌要务、且于边计攸关、相应依拟、臣等谨将前项图说、实封奏进、伏乞 圣明法宫之暇、少垂 睿览、庶犬马微忱、得以少罄于万一矣、以后每三年一次、修正。悉如该司所拟施行。

  辽东镇图说

  蓟镇图说

  宣府镇图说

  大同镇图说

  山西镇图说

  延绥镇图说

  宁夏镇图说

  固原镇图说

  甘肃镇图说

  △辽东镇图说【辽东】

  臣等谨按辽东全镇、延袤千有余里、北拒诸胡、南扼朝鲜、东控福余真番之境、实为 神京左臂、自大宁失险、山海以东、横入虏地、宁前高平诸处一线之涂、声援易咀、识者有隐忧焉、南通溟渤、倭警虽稀、而金复葢三卫、僻在海隅、号称沃壤、三岔河东虏数垂涎故河东惟冬防吃紧也。近奉 诏旨、每值严寒、总帅移驻海州、似亦得策、惟河西零窃。剽掠无时。疏通来往将领尚矣。浚路河、增台圈、防御之畧、兹其可巳乎、大段辽地丁寡。招垜孔艰。而又征调频仍。士马日耗。欲其利爪牙以卫腹心。不可不为之所也。

  △蓟镇图说【蓟镇】

  臣等谨按蓟镇、自山海抵居庸、延袤辽阔、国初号称腹里、顷缘大宁内徙、宣辽隔绝、沿边千里、与虏为邻、虽有属夷驻牧、甘心附虏、每犯内地、辄为向导、频年抚赏、劳费不赀、甚至肆为要挟、悖逆极矣、该镇素鲜边警、自古北之溃烽火始达甘泉、嗣是若太平、若墙岭、若罗汉洞、相继失守、虏竟得志而去、未一惩创、当轴者、是岂可不深长思哉、所幸层峦迭嶂。天险为固。斩崖湮谷其说不可易巳第将领修守。素习弥缝。监司阅历。惮于陟降。重闉绝塞。乃至与虏共之。殊可太息。桑土绸缪、栋焚在念、兹非其时耶、此中积獘、未易枚举、撮其甚者、主兵耗于役占。客兵疲于往来。民兵溺于偷偷。班兵狃于故习。根极要领。选练先焉。然又以议论繁多。莫可措手。呜呼、不痛除数獘、而欲蓟镇之安、不可得巳、

  △宣府镇图说【宣府】

  臣等谨按宣府自东徂西、边长一千余里、雄据上谷、藩屏 陵京、譬则身之肩背。室之门户也。肩背实则腹心安。门户严则堂奥固。其关涉岂细细哉。在昔经畧诸臣。咸谓彼中山川纷纠。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他处。号称易守。自今观之。乃亦有不尽然者。虏越永宁。则南山之迫切可畏。龙门失守。则金马之戒备当先。考之往事。若撞道横岭之驱。疾如风雨。浮图紫荆之溃。祸及郊圻。耳目睹记、历历可鉴、是岂可以易守言哉。近驻督府于怀来、设专官于本路、防护南山。可谓至矣。并力守南山之说亦似失宣镇外藩第其间犹有一二可虑者、石荒炮等处、界在两镇。蓟宣稍有推诿修设未勉单薄今虏且掠车夷去矣。山后险易。此辈葢稔知之。长虑却顾。兹其可缓乎。该镇本色、素称匮朒、设遇连险。或由居庸取道。或自桑干通运。皆事势之不可巳者。然陆路葢尝行之。桑干水迅急而浊号小黄河且下多砂石所以通运为难舟运则自芦沟以达彼中未有能详其说者其可不为之讲求乎。若夫重北路之哨探。扼南渡之要津。虏东犯已得其形。虏深入先据其胜。此又不独宣镇之利。尤蓟之所必不可无者也。

  △大同镇图说【大同】

  臣等谨按大同古云中地也、西起丫角、东止阳和、边长六百四十余里、东北与诸胡连袂、西接套虏、在九边中称绝塞焉。 国家于诸边率建墩列戍。界限夷虏。独于该镇。设为大边二边。联络不巳。得无意哉。阅岁既久、倾圯寖多、虏骑跳梁、巳难控御、乃又以冲险故弃而不守。云中之重险尽失。君子有遗恨焉。彼中虽苦虏患、幸无异图、自奸民丘富辈授以攻城之术、于是云中四境边堡、萧然无复有存焉者、极而至于石州之祸、渐岂可长乎、大边之外、即为丰州、地多饶沃、先年虏虽驻牧、每遇艹尽、则营帐远移、乃今筑城架屋、东西相望、咸称板升、其所羣聚者、无非驱掠之民、与夫亡命之辈也、虎噬狼贪、隐忧窃伏、谋国者是岂可无善后之策哉、该镇之兵、豢养岁久、骄悍日滋、稍不适意、辄相诟噪、甚至交通无忌。与虏为市者。不能御暴而反以为暴。将焉用之。近年议广招徕、议申军令、似亦得制御之畧、然必故态潜消、大边渐复、庶可无意外之患、弟狂澜既溃、障蔽为难、积习相循、转移岂易、非得壮猷之帅、恐未足以语此也、

  △山西镇图说【山西】

  臣等谨按山西自丫角墩起、至老牛湾止、边长一百余里、外藉大同以为藩篱、内恃三关以为捍蔽、该镇边患、似非所忧也、自嘉靖壬寅岁、虏寇太原、边祸实自此始。嗣是率数岁一入、蹂躏之惨、虽尝闻之、而城邑固无恙也。丁卯岁虏始陷石州、受祸之烈、前此未有、何昔所称为藩篱为捍蔽者、皆不足恃若此哉、该镇在诸边稍称腹里、每岁列戍、多用民兵、素不见虏、骤闻虏至、咸相顾失色、一隅不支、诸军瓦解、孰能整师迎敌、以抗方张之虏乎、虽有大同为之藩屏。虏自威远平虏而下。即抵荍麦川。奔利民堡。或由平刑窥鴈门。一入内地。势若河决。于此而欲角战以求胜。顾不难哉。夫将必领兵三千方成营伍、该镇之兵、素怯懦不可用、而各将所领、多不满二千、又骑步相兼、非合数营。不可追逐。竢其合而当之虏巳饱所欲矣。矧水泉一带。皆所必窥之地。而河曲保德。又切邻套虏。严冬冰结。呼吸可度、军士凿冰之苦。至堕指裂肤。尤为他镇所无者。乌可谓三晋为内地哉。迩来宁武叛卒、如刘如沈、皆用事虏中、鸱张虿毒谋逆未巳、实为心膂之患、图事决策、能不为之虑哉大抵山西诸路。西路为急。中东稍缓。练土兵缮城堡明烽堠、严哨探、是为防守至计、若乃扼阳方之口。塞府川之冲。此又守要害之切务。不可不讲而图之也。

  △延绥镇图说【延绥】

  臣等谨按延镇东起黄甫川西止定边营、边长地远、为套虏充斥之地、然自神木迤东。逼近黄河。难通大举。神木迤西。直至石涝干沟等处。环遶千五百里。虽有二边、倾圯巳甚不足为据、虏不来则巳。来则必入。矧长驱无忌。关以内尤为可忧。该镇所系、顾不重哉、考之先朝经畧西事诸臣、如余子俊杨一清王琼辈、皆吁画鸿猷、脍炙人口、榆林边墙但苦沙壅耳至究其所建置。则修筑先焉、葢设险卫民。寔保塞至计也。迩年督抚先后相继率主修设、以故终岁之内。东西诸路、报完颇多、第天下事非一人一手所能就绪、因其所有、增其所无、以共图千百年永赖之利非同心体国者不可也、然窃有说焉、此中军士骁悍善战、素称忠勇、自庚戌以后、更番入卫疲于奔命、无复故态、而又以地多沙漠、种植为难、蒭粮不充、曾不宿饱、万一虏驻鱼河、粮道险远、镇城坐困、忧先机事、其可不为之经理哉、议者欲于府谷至葭州。由黄河而上。造舟转运。以济清水木孤山等处。亦为甚便。近虽题行。而建置仓庾。改征本色。未闻议及。皆今日之所宜汲汲者。若夫议复河套之旧、以守东胜之城、审时度势、殊难为力、是又未可以易言也、

  △宁夏镇图说【宁夏】

  臣等谨按宁夏、古朔方河西地也、东起盐场、西尽中卫、东南距河为险、北倚贺兰为固、在昔称四塞焉、自虏入套以来、边患始剧、其在夏秋。此患在东路则用浑脱浮渡以扰我边。严寒之时。则踏冰卒入。乘我不备。甚至取道贺兰山后。此患在西路往来庄凉。恬无忌惮。今之宁夏、是岂可以往昔例论哉、说者谓复旧墩、明烽堠、严长城之守、备兴灵之冲、此固切要之论也、然不分番监哨、则各水头地方。虏之有无。亦何自而知之哉。哨探真确、然后量势大小。潜出锐兵。攻其必救。此亦守边捷法。何者边长兵寡。聚散异形。有警号召。卒难齐一。不若乘便捣剿。使虏贼疑畏。不敢近边驻牧。庶几亦长策也。此外则浚旧渠。通水利。固不可复屯田。亦可以阻虏骑云。

  △固原镇图说【固原】

  臣等谨按固原向在先朝、号称腹里、每值冰结、所守者仅靖虏一面耳、迩年宾儿诸酋、乘秋分住大小松山、往来沿河、乘虚浮犯、又或踏冰谋掠安会兰靖诸堡、西海之贼、出没无时巳、属可虑、而生番诸部、又时肆剽掠、扰我耕牧、劫我行旅、葢番汉杂处。良有隐忧。援今稽昔、岂不真霄壤哉、大段狂虏谋犯。虽涉多岐。而制御机宜。惟先要害。定边花马兴灵。其藩篱也。石沟盐池韦州萌城山城其门户也。固原黑水镇戎西安海刺。其庭除也。安会隆德平凉。其堂室也。墩堡游兵。当并力防御。以壮藩篱正兵主兵。当驻守安会。以严门户。抚镇等官。当振扬威武。以靖庭除。县令等官。当团练土兵。以安堂室。小至则战、但不可轻进、大至则守、姑勿与争锋。竢其拥众深入。或据险以扼其冲。或张疑以分其锐。虏进无所逞。野无所掠。势必西遁然后乘其巳夺之气。或断其中。或截其尾。安有善归之理乎。如是而又清影射之丁、寔逃亡之伍、垦莱芜之地、补新募之军、添沿河之堡、凡西凤临巩之卒、多方训练、以作其赴敌之勇、形声气势、亦足远慑、防守之策、谅不出此者、是在当事者加之意而巳、

  △甘肃镇图说

  【 甘肃】

  臣等谨按甘肃、古河西四郡也、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蔽胡虏、实为西邮、孤悬绝塞、国初设哈密以为悍卫、葢即汉人断匈奴右臂之意。自土鲁番屡肆劫夺、陕巴失守其部落皆散置关外、捍卫遂失、嗣是亦不刺徙居西海、吞并番族、陇右之间、遂无宁宇、甘肃边患、自此日甚一日矣、该镇可以设险之处固有。而其不可设险之处亦多。守之之法。惟于秋冬之候。行令庄浪并鲁氏土兵以防碾伯。西宁游兵驻古浪以防岔口。镇羌凉州副将合永昌之兵相为犄角。以外助镇番。内防凉永。肃州参将并镇夷高台诸处。严谨堡寨。以防攻击、而又畧仿充国困羌夷之法开垦屯田以实塞下。行之数年。增建城垣。修饬器具。招募军兵。买补战马。皆无不可。此前人巳试之猷非敢为臆说也。闻彼中所急无如井泉居常度地势。察泉脉。随便开凿、使四境之内棋布而星列之。是亦备缓急之一策乎。大抵甘肃控御番夷。其机在我。若禁茶却贡。番人自当乞哀请命不暇。是故该镇之忧。南不在番。北不在虏。所当亟图而远虑者。莫西海诸贼若也。

  ○论京营疏【京营】

  时赵大洲请罢戎政府更设五营台省多言不必更変者霍司马亦以为然制遂不改其后科臣杨镕论霍司马霍疑内江主之遂疏论内江上因让霍罢之而郭干代矣

  国初京营之制、立大小教场以练五军将士、永乐初既有五军营、又有三千神机两营、是为三大营、各设提督等官领之、景泰初、选三大营中精锐、分为十营团操、其官畧如三大营之制、至成化三年、又分为奋武等十二营、内又各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其名亦不失 祖宗之旧、正德中又增置东西官厅、则将愈多而兵愈弱矣、我 世宗皇帝断自宸衷、告于 太庙、修复 祖制三营、并将三千营改为神枢、及定三营大将副参游佐职名、添设练勇参将各二员、神谋睿算、至精至详、诚万世无獘者、往时仇鸾之诛、乃将之无良、非法之不善也、赵贞吉深鉴覆辙、建议更制、以收兵权、虽不为无见、但臣等以为法未至于大坏者、无贵于纷更、议有涉于异同者、当从乎众论、今京营之制、总之为三大营以统其纲析之为三十小营以理其目兵柄不偏于一将、军法不专于一人、有合操、有分操、有春秋阅视之操、有岁终考核之操、此正皇上所谓分营练兵、系 祖宗旧制、 圣子神孙所当钦承勿替者、况在廷文武诸臣、多谓京兵之训练不在于营制之更张。而在于将佐之得人。操练之如法。似皆探本之论、经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臣等参酌羣言、窃谓三大营仍旧。则将领不增而占役少。号令不烦而统纪明似属稳便。至谓大将不宜专设。戎政不当有印。此则防微杜渐。相应依拟。余仍照 祖宗三大营分营操练、内五军营多余二枝、均拨神枢神机、每营共为十枝。推智勇将官三员充总、兵官、各请敕一道给关防一颗以便行事、而以文职大臣一员量加职衔、俾之总理、每岁无事、则居营训练、有警则总兵挂印出征、事完回营、照例缴印、中间未尽事宜听新推督理大臣及巡视科道官逐项查酌、另行条议以闻

  ○覆陈饬武备事宜【饬武备】

  其一议兵、言今足兵之策、不过勾补团练而巳、 祖宗朝九边兵以百万计、今尚存六十万有奇、其逃亡者、若能设法清补、原额亦可尽复、至于团练之法、当令各镇选编见在军士、五人为伍、五伍为一队、各立之长、长各择教师、教以武艺、兵备官每季一阅视、以报督抚、督抚官每岁一阅视、以报本部、凡将领黜陟、视此为差、队伍中有罪。罚及其长。赏亦如之。其一议食、言兵与食相为表里、冗兵汰则冐替之粮减。主兵练则客兵之饷省。守边于既胜之后其易数倍我兵能战而虏一遭挫则必数年不扰而行粮可免虏既远遁。则我之威力能制属夷之死命而抚赏亦可罢是足兵之方巳寓于练兵之中矣至于兴屯盐以复本色。视丰俭以为折支。又在户部酌计施行。其一议将、言将才难得亦难任。今边臣莫肯效死者。獘在操切太过。爵赏太轻。请令督抚兵备官。一切阃外之务。悉听总兵而下。自择进止。不得拘以文法。各官果建奇功。即超格封拜。亦不得指摘小疵率尔论劾。本部查稽三年无过者。酌量险易。奏请加恩。至于承委府佐以下官员。非礼凌辱。许将官具揭送部。定行降罚。其一议选择边吏。言各边守令凡地方兵食之计。悉赖处分。近虽议调议补纷纷奏报。若从中题覆。则在吏部持衡秉公。务得真才。其一议团练乡兵言九边控弦之士。虽称六十万有奇。然大边延袤万里。以六十万众分布其间。聚散异形。攻守异宜。亦恐力分势弱。难以御敌。请自通行各边督抚转檄兵备守巡等官、凡沿边郡县。不分城市村堡军余民舍。皆列为乡兵。如边军队伍之制。十队为司。司有长有副十司为哨。哨有总有正。其村堡寡不及数者。止五十人为一队。每堡中设一堡长一堡副领之。各不妨农务。随时训习。有司岁以冬春间按视。其有劳者量加奖赏。遇有虏报。则督抚移檄诸郡县传相告谕。各率乡兵乘城防守。以五色旗为号。其贼退而乡兵有斩获者。仍照官军例升赏。虽无斩获而防守无失者。亦量犒之。哨总司总堡长等役。各给冠带。至于乡兵练成、督抚兵备及府州县官。亦皆计功升转。不得徒具弥文其一议并守城堡、言虏贼临墙不能拒之边外。则当急入收保。而边内城堡。又不能尽守。则当择适中之处将附近小堡。并入大堡。修城浚濠务俾坚固其军民有自愿包砌者。听官量助之其一议整饬京营、言 祖宗设立京营、屯兵数十万凡遇各边有警辄令出征葢所以居重驭轻、而固天下之本也、岁久逃亡者众、见存仅九万余人、而九万余人中、又多四方窜籍之人、有以一人而应三五役者。即春秋操演。亦虚文耳。今宜尽核逃亡之数、报册有名者。行卫查补。无名者发单清勾。兵数既足。先是江陵公六事疏请大阅兵部囚以覆请三年八月举行仍行戎政大臣从实操练李终会同巡视科道阅视勤惰以闻至于大阅之礼 宣宗尝行之兔儿山。 英宗尝行之北郊。又尝行之西苑。其成宪具在。今 皇上圣性英资。同符 烈祖。当戎务废弛之秋、正四方改观易听之会、伏望自隆庆三年为始、于季冬农隙之候、恭请 圣驾亲临校阅、一以甄别将官、验其教练之多寡、以为黜陟之次第、一以考校军士、视其技艺之高下、以为赏赉之等差、但有老弱即行汰易、以后间岁一举、如此不惟京营卒伍、可变弱以为强、即边塞诸军、亦望风而思奋矣

  ○条议京营训练事宜疏【京营训练】

  一议训练、谓京营操法、率多弥文、宜择营兵中武艺熟闲者、立为教师、每月视等第以给饩廪、上等征粮六斗、次者三斗、教师缺、即以各军练成者代补、每岁视分数以定黜陟、全队有成者、给冠带候补名色把总、半者赏银牌花红、止数十名者、姑准附过、否者革粮随操、每把总领二百五十人、千总领五百人、如一司一哨练成者、优荐候补、中军号头十分之五者厚赏、十分之三者附过、否者责后功、各将领练合营有成者升都督佥事、副将升都督同知、俱准实授、半者奖赏、三分之一者照常供职、十分之二者罚治、否者于祖职上降一级回卫、号头坐营官、则以全营论赏罚、中军等官、则视该营将领为低昂、以后三年之内、三营补练有効、总协大臣请敕奖谕、仍加恩录、不効巡视科道参论黜罚、每京营合操之日、总协仍各入一营操毕、掣回一二枝随即举炮、令各营先回、而留所掣兵马步兼试、竟日乃止、分操之日、各将官自掣本营数队、一体较阅、其所操各艺射把当增高七尺、阔三尺、俾人易从。长鎗圆牌火器弓箭长短相参。俾缓急有济。各营有马军士、俱令盔甲驰马演习、亦如前议赏罚之、一议将权、言副参游佐、先时有制于主帅、不获展布者、宜令各将所部。随意教演。宽其文法。假以岁时。总协巡视等官。间阅有实効者超荐。虚饰者参劾。不得轻信浮言。挫其锐气。一议军法、言国制军令甚严、人不敢犯、今将偷卒骄。勒钤稍加。怨谤丛起。请自今三令五申。营操之日。有部署巳定而不受约束者。有事未毕而先散者。各随轻重等则。治罚及其长。有造为飞语哗众者。轻调烟瘴卫分。重拟死罪。一议将兵、言营卒虽众、堪战者少、宜精选三万人、分为战兵十枝、统以十将、将有不相宜者、可互调。其选哨总千总法亦如之、选定编列、十伍队司、取连名供结在官、其十伍队长哨总千总、取武艺谋勇者以充、伍人中逃一人、责及伍长。二人责及队长。十人责及哨总。私自更代者。法亦如之。其三万人外、更选精卒八备兵车兵营内每营量分数百、充为奇兵、以候摘补战兵之缺。若更不足、则以各卫舍余骁徤者充之。然不得过万人。终身不必勾补。各营家丁、当核其武艺高下、以为去留。其选退仍愿在营者、止食军粮带操、各将领有隐留者。参论降罚。一议补役、言营军在国初三十余万、景泰后始渐消耗、今仅八万、其獘由于冒替多、清勾难、及补役劳费耳、近虽及补役、渐次厘革、然补军积弊尚存、每当更替、则府部文书。往来展转数番徒开骗局。请自今以后。凡各军有病故告补者。查册有名。即行该卫核寔。具结呈部。本部一行各府知会。一送验军主事验发。营操有老弱替佥者。每岁定以春秋二季开操之日。令各军随将官过堂。验视强弱。总是速于更替填补则军无他费而伍不久虚照例摘牌佥替。备将年貌填记牌面。随查某营若干。某营若干。不必再候将官造册。亦不必更候歇操之时。总开手本。先行送部。本部查册有名。即准收补。无名行卫取结。但系亲族。俱准更名食粮。异姓则治妄报者之罪。其寻常逃故。各把总每月朔望报部行卫查补。果丁尽户绝。发册清勾。如此因时变通。旧规既不废格。而告补军役。与摘牌替役。亦并行而不悖矣。此外则严逃军之法。一月以里不出自首者。许诸人首告。于本犯名下追银二两充赏。有亲临容隐者。连坐稽役之弊。各将官过用者。及友遣者。俱访治如律。一议马匹、凡军中养马、多卖富差贫。以致失亡数多。请仍照近议。先行给补原数。务足一万三千五百匹。凡殷实军士。督责各营将领。查出记簿。每遇兑马之期。即按部以次兑领。但有损失。先将马匹印记送官查系五年之内。俱令买补赔偿。五年之外。始照旧例追收桩朋肉脏银两。上操之时。每月末旬。各营官马。调集一处。总督巡视点验。但有瘦损者。五匹以上。并责把总。十匹以上。并责千总。五十匹以上参治将官。至于拐马在逃者。骑占赁借者。法令具在亦乞申明一体遵守。一议班军、言国初征取中都山东河南大宁等都司官军十六万、春秋输戍 京师、乃 祖宗居重驭轻至意、其后在京苦于役作逃故既多。而买间影射之獘。亦日甚矣。今河工未竣。势不能尽勉、宜行该营、仍将见班官军、选编队伍令各备器械、随营练习、而以选剩老弱者。专备修工之用。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选辑

  徐桓鉴惠朗参阅

  张文忠公集一(疏)

  张居正

  ◆疏

  陈六事疏

  请停取银两疏

  再乞酌议大阅典礼以明治体疏

  看详礼部议两宫尊号疏

  纂修事宜疏

  明制体以重王言疏

  请稽查章奏随事考成以修寔政疏

  请定面奖廉能仪注疏

  辽东大捷辞恩疏

  进职官书屏疏

  ○陈六事疏

  公秉政所行不出此数欵非言之难行之难耳

  臣闻帝王之治天下、有大本、有急务、正心修身建极以为臣民之表率者、图治之大本也、审几度势、更化宜民者、救时之急务也、大本虽立而不能更化以善治。譬之琴瑟不调不解而更张之。不可鼓也。恭惟我皇上践祚以来、正身修德讲学勤政、惓惓以敬天法祖为心、以节财爱民为务、图治之大本、既以立矣但近来风俗人情、积习生弊、有颓靡不振之渐有亟重难反之几、若不稍加改易、恐无以新天下之耳目、一天下之心志臣不揣愚陋、日夜思惟、谨就今时之所宜者、条为六事、开欵上请、用备圣明采择、臣又自惟幸得以经术遭逢圣主、备位辅弼朝夕与同事诸臣寅恭谐恊、凡有所见、自可随事纳忠、似不必更有建白、但臣之愚昧、窃见 皇上有必为之志。而渊衷静默臣下莫能仰窥。天下有愿治之心。而旧习因仍、趋向未知所适。故敢不避形迹、披沥上陈、期于宣昭主德、而齐一众志、非有他也伏乞圣慈垂鉴俯赐施行、天下幸甚、臣愚幸甚、

  一省议论、臣闻天下之事。虑之贵详。行之贵力。谋在于众。断在于独。汉臣申公云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臣窃见顷年以来朝廷之间。议论太多。或一事而甲可乙否。或一人而朝由暮跖。或前后不觉背驰。或毁誉自为矛盾、是非淆于唇吻。用舍决于爱憎。政多纷更。事无统纪。又每见督抚等官。初到地方。即例有条陈一疏。或漫言数事。或更置数官。文藻兢工。览者每为所眩、不曰此人有才。即曰此人任事。其寔莅任之始。地方利病。岂尽周知。属官贤否。岂能洞察不过采听于众口耳。读其词藻。虽若烂然、究其指止帚、茫未有效。比其久也或并其自言者而忘之矣即如昨年 皇上以虏贼内犯、特敕廷臣集议防虏之策当其时、众言盈庭、群策毕举、今又将一年矣、其所言者果尽举行否乎。其所行者果有寔効否乎。又如蓟镇之事、初建议者曰吾欲云云、当事者亦曰吾欲云云、曾无几何而将不相能、士哗于伍、异论繁兴、讹言踵至、于是议罢练兵者又纷纷矣、臣窃以为事无全利。亦无全害。人亦有所长。亦有所短。要在权利害之多寡。酌长短之所宜。委任责成。庶克有济。皆始于大臣不能担当也今始则计虑未详。既以人言而遽行。终则执守靡定。又以人言而遽止。加之爱恶交攻。意见横出。谗言微中。飞语流传。寻之莫究其端。听者不胜其眩。是以人怀疑贰。动见诪张。虚旷岁时。成功难曙。语曰多指乱视、多言乱听、此最当今大患也。伏望 皇上自今以后、励精治理、主宰化机、扫无用之虚词、求躬行之寔効、欲为一事。须审之于初。务求停当。及计虑巳审。即断而行之。如唐宪宗之讨淮蔡。虽百方阻之而终不为之摇。欲用一人。须慎之于始。务求相应。既得其人。则信而任之。如魏文侯之用乐羊。虽谤书盈箧而终不为之动。再乞 天语叮咛部院等衙门、今后各宜仰体朝廷省事尚寔之意、一切章奏、务从简切、是非可否、明白直陈、毋得彼此推诿、徒托空言、其大小臣工、亦各宜秉公持正、以诚心直道相与、以勉修职业为务、反薄止帚厚、尚质省文、庶治理可兴、而风俗可变也、伏乞 圣裁

  一振纪纲、臣闻人主以一身而居乎兆民之上、临制四海之广、所以能使天下皆服从其教令、整齐而不乱者、纪纲而巳。纲如网之有绳、纪如丝之有总、诗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此人主太阿之柄。不可一日而倒持者也。臣窃见近年以来。纪纲不肃。法度不行。上下务为姑息。百事悉从委狥。以模棱两可谓之调停。以委曲迁就谓之善处。法之所加唯在于微贱。而强梗者虽坏法干纪而莫之谁何。礼之所制。反在于朝廷。而为下者。或越礼犯分而恬不知畏。陵替之风渐成。指臂之势难使。贾谊所谓火盭者。深可虑也。然人情习玩已久。骤一振之。必将曰此拂人之情者也。又将曰此务为操切者也。臣请有以解之。夫狥情之与顺情。名虽同而寔则异。振作之与操切事若近而用则殊。葢顺情者。因人情之所同欲者而施之。大学所谓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者也。若狥情则不顾理之是非。事之可否。而惟人情之是便而巳。振作者。谓整齐严肃。悬法以示民。而使之不敢犯。孔子所谓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者也。若操切。则为严刑峻法虐使其民而巳。故情可顺而不可狥法宜严而不宜猛伏望 皇上奋干刚之断、普离照之明、张法纪以肃羣工、揽干刚而贞百度、刑赏予夺。一止帚之公道。而不必曲狥乎私情。政教号令。必断于宸衷。而勿致纷更于浮议法所当加。虽贵近不宥。事有所枉。虽疏贱必申。仍乞敕下都察院查照嘉靖初年所定宪纲事理、再加申饬、秉持公论、振扬风纪、以佐 皇上明作励精之治、庶体统正、朝廷尊、而下有法守矣、伏乞 圣裁、

  一重诏令、臣闻君者主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君不主令则无威。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无法。斯大乱之道也。臣看得旧规、凡各衙门章奏奉旨有某部看了来说者。必是紧关事情。重大机务。有某部知道者虽若稍缓。亦必合行事务。或关系各地方民情利病。该衙门自宜参酌缓急。次第题覆至于发自圣衷。特降敕谕者。又与泛常不同。尤宜上紧奉行。事乃无壅。葢天子之号令。譬之风霆。若风不能动而霆不能击。则造化之机滞而乾坤之用息矣。臣窃见近日以来朝廷诏旨。多废格不行。抄到各部。今号称综核然法在必行者惟黜陟迁除事在一人者耳若兴利除害虽诏旨屡下犹然故纟氐也槩从停阁、或巳题奉钦依。一切视为故纟氐。禁之不止。令之不从。至于应勘应报奉旨行下者。各地方官尤属迟慢。有查勘一事而十数年不完者。文卷委积。多致沉埋。干证之人。半在鬼录。年月既远。事多失真。遂使漏网终逃国有不伸之法。覆盆自告。人怀不白之冤。是非何由而明。赏罚何由而当。伏望敕下部院等衙门、凡大小事务、既奉 明旨。须数日之内即行题覆若事理了然明白易见者。即直据理剖断。母但诿之抚按议处。以致躭延。其有合行议勘问奏者。亦要酌量事情缓急。道理远近。严立限期。责令上紧奏报。该部置立号簿。登记注销。如有违限不行奏报者。从寔查参。坐以违制之罪。吏部即以此考其勤惰以为贤否。然后人思尽职而事无壅滞也。伏乞 圣裁

  一核名寔、臣闻人主之所以驭其臣者。赏罚用舍而巳。欲用舍赏罚之当。在于综核名寔而巳。臣每见朝廷欲用一人。当事者辄有乏才之叹。窃以为古今人才不甚相远。人主操用舍予夺之权。以奔走天下之士。何求而不得。而曰世无才焉。臣不信也。惟名寔之不核。拣择之不精。所用非其所急。所取非其所求。则上之爵赏不重。而人怀侥幸之心。牛骥以并驾而俱疲。工拙以混吹而莫辨。才恶得而不乏。事恶得而有济哉。臣请略言其槩、夫器必试而后知其利钝。马必驾而后知其驽良。今用人则不然。称人之才。不必试之以事。任之以事。则不必更考其成。及至偾事之时。又未必明正其罪。椎鲁少文者。以无用见讯。而大言无当者。以虚声窃誉。倜傥伉直者。以忤时难合。而脂韦逢迎者。以巧宦易容。其才虽可用也。或以卑微而轻忽之。其才本无取也。或以名高而尊礼之。先朝建言之臣多有病此或因一事之善。而终身借之以为资。或以一动之差。而众口訾之以为病。加以官不久任。事不责成。更调太繁。迁转太骤。资格太拘。毁誉失寔。且近来又有一种风尚、士大夫务为声称、舍其职业而出位是思、于今时又为朝阳之鸣矣建白条陈、连编累牍、至核其本等职业、反属茫昧、主钱谷者、不对出纳之数、司刑名者、未谙律例之文、官守既失、事何由举、凡此皆所谓名与寔爽者也。如此则真才寔能之士。何由得进。而百官有司之职。何由得举哉。故臣妄以为世不患无才。患无用之之道。如得其道。则举天下之士。唯上之所欲为。无不应者。臣愿 皇上慎重名器。爱惜爵赏。用人必考其终。授任必求其当。其言皆近武乡侯有功于国家。即千金之赏。通侯之印。亦不宜吝。无功国家。虽嚬笑之微。敝袴之贱。亦勿轻予。仍乞敕下吏部严考课之法、审名寔之止帚、遵照 祖宗旧制、凡京官及外官三六年考满、毋得槩引复职、滥给恩典、须明白开具称职平常不称职以为殿最、若其功过未大显著、未可遽行黜陟者、乞将诰敕勋阶等项、酌量裁与、稍加差等、以示激劝、至于用舍进退。一以功寔为凖。毋徒眩于声名。毋尽拘于资格。毋摇之以毁誉。毋杂之以爱憎。毋以一事槩其生平。毋以一生月掩其大节。在京各衙门佐贰官。须量其才器之所宜者授之。平居则使之讲究职业。赞佐长官。如长官有缺。即以佐贰代之不必另索。其属官有谙练故事。尽心官守者。九年任满。亦照吏部升授京职。高者即转本衙门堂上官小九卿堂官品级相同者。此等更调殊为可省不必更相调用各处廵抚官果于地方相宜久者。或就彼加秩。不必又迁他省。布按二司官如参议久者。即可升参政。佥事久者。即可升副使。不必互转数易。以滋劳扰。如此则人有专职。事可责成。而人才亦不患其缺乏矣。此外如臣言有未尽者、亦乞敕下该部悉心讲求、条列具奏、伏乞 圣裁

  一固邦本、臣闻帝王之治、欲攘外者、必先安内、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自古虽极治之时、不能无夷狄盗贼之患、唯百姓安乐、家给人足、则虽有外患而邦本深固、自可无虞、唯是百姓愁苦思乱、民不聊生、然后夷狄盗贼因之而起、葢安民可与行仁义、而危民易与为非、其势然也、恭惟 皇上嗣登大宝、首下蠲恤之诏、黎元忻忻、方切更生、先朝恩诏如此其普独昨岁以元年蠲赋一半、国用不足、又边费重大、内帑空乏、不得巳差四御史分道督赋、三都御史清理屯塩、皆一时权宜以佐国用之急、而人遂有苦其搜括者、臣近日访之外论皆称不便、缘各御史差出、目覩百姓穷苦、亦无别法清查、积储在民间为上在郡国为中在京邑为无策况□京邑空虚耶止将官库所储、尽行催解、以致各省库藏空虚水旱灾伤、视民之死而不能赈、两广用兵、供饷百出而不能支、是国用未充而元气巳耗矣、臣窃以为天之生财、在官在民、止有此数、譬之于人、禀赋强弱、自有定分、善养生者、唯樽节爱惜、不以嗜欲戕之、亦皆足以郄病而延寿、昔汉昭帝承武帝多事之后。海内虚耗。霍光佐之。节俭省用。与民休息。江陵辅政□年国帑余千余万行之数年。百姓阜安。国用遂足。然则与其设法征求。索之于有限之数以病民。孰若加意省俭。取之于自足之中以厚下乎。仰惟 皇上即位以来、凡诸斋醮土木滛侈之费、悉行停革、虽大禹之克勤克俭、不是过矣、然臣窃以为矫枉者、必过其正、当民穷财尽之时、若不痛加省节、恐不能救也、伏望 皇上轸念民穷、加惠邦本、于此不急工程、无益征办、一切停免、敦尚俭表以为天下先、仍乞敕下吏部慎选良吏、牧养小民、其守令贤否殿最。惟以守已端洁。寔心爱民。乃与上考称职不次擢用。若但善事上官。干理簿书。而无寔政及于百姓者。虽有才能干局。止与中考。其贪污显著者。严限追赃。押发各边自行输纳。完日发遣发落不但惩贪。亦可以为寔边之一助。再乞敕下户部悉心讲求财用之所以日匮者其弊何在。今欲措理。其道何由。今风俗侈靡。官民服舍。俱无限制。外之豪强兼并。赋役不均。花分诡寄。恃顽不纳田粮。偏累小民。内之官府造作。侵欺冐破。奸徒罔利。有名无寔。各衙门在官钱粮。漫无稽查。假公济私。官吏滋弊。凡此皆耗财病民之大者。若求其害财者而去之。则亦何必索之于穷困之民。以自耗国家之元气乎。风宪官不宜轻差大都害多利少不独催粮一役也前项催督御史事完之后、宜即令回京、此后不必再差、重为地方之病、若其屯塩各差都御史、应否取回别用、但责成于该管抚按使之悉心清理亦乞敕下该部、从长计议、具奏定夺、以后上下惟务清心省事、安静不扰、庶民生可遂而邦本获宁也、伏乞 圣裁

  一饬武备臣惟当今之事、其可虑者、莫重于边防、庙堂之上、所日夜图画者、亦莫急于边防、迩年以来、虏患日深、边事久废、比者屡蒙 圣谕、严饬边臣、人心思奋、一时督抚将领等官、颇称得人、目前守御、似亦略备矣、然臣以为虏如禽兽然、不一创之其患不止、但战乃危事、未可易言、须从容审图以计胜之耳、今之上策、莫如自治、而其机要所在惟在 皇上赫然奋发、先定 圣志、圣志定而怀忠蕴谋之士、得効于前矣、今谭者曰吾兵不多、食不足、将师不得其人、臣以为此三者皆不足患也、夫兵不患少而患弱、今军伍虽缺、而粮籍具存、若能按籍征求、清查影占、随宜募补、着寔训练、何患无兵、捐无用不急之费、并其财力以抚养战鬬之士、何患无财、重赏以劝有功、宽文法以伸将权、则忠勇之夫、孰不思奋、又何患于无将、臣之所患。独患中国无奋励激发之志。因循怠玩。姑务偷安。则虽有兵食良将。亦恐有不能有为耳。故臣愿 皇上急先自治之图、坚定必为之志、属任谋臣、修举寔政、不求近功。不忘有事。公之所谓自治摠在富强熟计而审行之。不出五年。虏可图矣。至于目前自守之策、莫要于选择边利、团练乡兵、并守墩堡、令民收保、时简精锐、出其空虚以制之、虏即入犯、亦可不至大失、此数者昨虽巳经阁部议行、犹恐人心玩愒日久、尚用虚文塞责、伏乞敕下兵部、申饬各边督抚、务将前事着寔举行、俟秋防毕日、严查有无寔効、大行赏罚、庶沿边诸郡、在在有备、而虏不敢窥也、再照 祖宗时、京营之兵数十万、今虽不足尚可得八九万人、若使训练有方、亦岂尽皆无用、但士习骄惰、法令难行、虽春秋操练、徒具文耳、臣考之古礼及我 祖宗故事。俱有大阅之礼。其后穆宗行大阅之礼以习武事而戒不虞。今京城内外守备单弱、臣常以为忧、伏乞敕下戎政大臣、申严军政、设法训练、每岁或间岁季冬农隙之时、恭请 圣驾亲临挍阅、一以试将官之能否、一以观军士之勇怯、有技艺精熟者、分别赏赉、老弱不堪者、即行汰易、如此、不惟使辇毂之下、常有数万精兵、得居重驭轻之道且此一举动。传之远近。皆知 皇上加意武备。整饬戎事。亦足以伐狂虏之谋。销未萌之患。诚转弱为强之一机也伏乞 圣裁、

  ○请停取银两疏【停取内用】

  穆庙时颇多宫中之费

  昨者恭睹 圣谕钦取户部银三十万两、随该户部奏称边费重大、国用不足、欲乞圣明停止取用等因奉御批巳有旨了、臣等看得 祖宗朝、国用边饷、俱有定额、各处库藏、尚有嬴余、自嘉靖二十九年虏犯京师之后、边费日增、各处添兵添马、修堡修城、年例犒赏之费、比之先朝、数几百倍、奏讨请求、殆无虚日、加以连年水旱灾伤、百姓征纳不前、库藏搜括巳尽臣等备查御览揭帖、计每岁所入折色钱粮。及塩课赃赎事例等项银两。不过二百五十余万。而一岁支放之数。乃至四百余万。每年尚少银一百五十余万。无从措取。生民之骨血巳罄、国用之费出无经、臣等日夜忧惶、计无所出、方与该部计议、设处支持、目前尚恐不给、若又将前项银两、取供上用、则积贮愈虚用度愈缺、一旦或有饥荒盗贼之事、何以应之、该部所以恳切具奏、诚事穷势蹙、有万不得已者也、仰惟皇上嗣登大宝、屡下宽恤之诏、躬行节俭以先天下、海内欣欣、方幸更生、顷者以来、买办渐多、用度渐广当此缺乏之际、臣等寔切隐忧、辄敢不避烦渎、披沥上请伏愿 皇上俯从该部之言、将前项银两、免行取进、仍望念国储之日乏、怀俭德之永图、节赏赉以省财用、停买办以宽民力、如上供之费、有必不可巳者、照 祖宗旧制止于内库取用。至于该部所储、专以备军国重大之费、庶国用可以渐谷、而民力可以少苏也、臣等无任惶悚陨越之至

  ○再乞酌议大阅典礼以明治体疏【请缓大阅】

  近该南京刑科给事中骆问礼奏称大阅古礼、非今时所急、不必仰烦圣驾亲临等因、缘臣于去年七月条陈六事内一欵饬武备中议及前事、荷蒙圣明采纳允行、原臣本意、止以京营戎务、废弛日久、缓急无备、虽屡经言官建白、该部题奉钦依厘革整饬、迄今数十余年、竟无成效、臣窃以为国之大事在戎、今人心懈惰如此、若非假借天威、亲临阅视、不足以振积弱之气、而励将士之心、又自 皇上御极以来、如耕籍以示重农之意、亲学以彰崇儒之美、一二大典礼皆巳次第举行、则大阅之礼、亦古者诘兵、治戎、安不忘危之意、且稽之列圣寔录、在 祖宗朝亦间有行者、遂尔冐昧具奏上请、其意但欲借此以整饬戎务、振扬威武而巳、然自臣原疏观之、此不过饬武备中之一事、其惓惓纳忠之意、委不在此、揆之当今时务、委非所急、今骆问礼欲乞 皇上先其所急、留神万几、以励庶职、此诚根本切要之论、又谓衅端宜防、廵幸宜谨、尤为计虑深远、非臣浅陋所及、臣闻人臣进言于君。不必其说之尽行。事有至当之论。不必其初之为是。况臣职忝辅导。一言一动。务合天下之公。使江陵公晚年能若此岂不尽善尤不宜拂众论而执巳见以为是也。伏乞敕下该部再加详议、如果事体未便、不妨另议停止、夫始以为可行而行之。继以为当止而止之。唯求以便于国家耳。辅臣科臣之言何择焉。臣若不自言之、该部无从酌议、辄敢冐昧渎奏、伏乞 圣明俯览愚诚、不胜幸甚、

  ○看详礼部议两宫尊号疏【两宫尊号】

  伏蒙发下礼部一本内称会议两宫尊号、谓前代礼文典制不同、称谓无据、仰稽我 祖宗旧典、惟天顺八年 宪宗皇帝尊 嫡母皇后为慈懿皇太后 生母皇贵妃为皇太后、则与今日事体、正为相同、但于 嫡母特加二字。而于生母止称皇太后。则尊尊亲亲之别也。然今恩德之隆、既为无间、则尊崇之礼岂宜有殊、且臣居正恭奉面谕、欲兼隆重其礼、各官仰体孝思、亦皆乐为将顺、今拟两宫尊号于皇太后之上、各加二字、并示尊崇、庶于 祖制无愆、而于 圣心亦慰、又谓先朝母后徽称。有加至四字六字八字者。皆因朝廷有大庆典。以渐致隆。如大婚礼成诞生皇子之类。其初则止于二字。乃定制也。今 圣母福寿无疆、 皇上万年御历、将来吉祥喜庆之事、将层见迭至、尊号徽称、有加无巳、固不在此时之骤增也。臣居正愚昧仔细看详、各官所议、揆之情礼、似为允当、伏望 圣明裁酌俯从众议、先期奏闻 二圣母并加尊称、以成大孝、

  ○纂修事宜疏【世穆二宗实录】

  公自言世穆两朝实录虽出于纂修诸臣然皆属公手定故最为详赡而简核近如神宗实录众手补缀阁臣未尝寓目以至岁月差讹记事重复者往往而有矣

  昨该臣等题请预定纂修寔录官员、奉 圣旨是礼部知道、钦此、除钦遵具题外、臣等又惟事必专任乃可以图成、工必立程而后能责效、查得隆庆元年六月初一日开馆纂修 世宗肃皇帝寔录、经今六年尚未脱藁、虽屡廑先帝圣问、迄无成功、任总裁者。恐催督之致怨。一向因循。司纂修者。以人众而相捱。竟成废阁。臣等日食大官之馔。茫无一字之补、素飱旷职、寔切兢惭、然揆厥所由、皆以未尝专任而责成之故也、葢编撰之事、必草创修餙、讨论润色、工夫接续不断。乃能成书。而其职任紧要、又在于副总裁官、顾掌部事、则有簿书综理之繁、直经筵、则有侍从讲读之责。精神不专、职守靡定、未免顾此失彼、焂作忽辍、是以岁月徒悠而绩效鲜着也、今两朝并纂。二馆齐开、若不分定专任。严立限程。则因循推捱。其獘愈甚。臣等看得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诸大绶、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王希烈、原系 世宗肃皇帝寔录副总裁官、今查各馆草藁俱巳纂完但未经修餙、二臣虽任部堂、止是佐理、尚有余功、及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申时行、右春坊右谕德掌南京翰林院事今行取王锡爵、职任宫坊、事务尤简、皆可以专心著作之事、合无责令诸大绶王希烈专管纂修 世宗肃皇帝寔录、申时行王锡爵专管纂修 穆宗庄皇帝寔录每日俱在史馆供事、仍立为限程。每月各馆纂修官。务要编成一年之事。送副总裁看详。月终副总裁务要改完一年之事。送臣等删润每年五月间、臣等即将纂完稿本进呈一次。十月间又进呈一次。大约一月之终。可完一年之事。一季之终。可完三年之事。从此渐次累积。然后成功可期。其余副总裁等官陆树声等、或理部休暇、相与讨论、或侍讲优闲、令其补益、不必责以程限、不致两妨。各馆纂修官、务以职业为重、公家为急、不得别求差假、图遂私情、书成之日、分别叙录但以效劳多寡为差、不复计其年月久近、如此、庶人有定守、事易考成、在各官可免汗青头白之讥、而臣等亦得以逭旷职素飱之咎矣、此虽纂修一事。而国家用人之理。综核名寔之道。寔寓于斯。伏惟 圣明裁断、敕下臣等遵行、再照 皇祖历世四纪、事迹浩繁、编纂之工、卒难就绪、 皇考临御六年、其功德之寔、昭然如日中天、皆诸臣耳目之所曙记、无烦搜索、不假阙疑、但能依限加功、自可刻日竣事、合无不拘朝代次序。俟 穆宗庄皇帝寔录纂成之日。容臣等先次进呈。却令两馆各官。并力俱纂 世宗肃皇帝寔录。则两朝大典。可以次第告成矣。

  ○明制体以重王言疏【诰勑】

  窃照阁臣之职、专一视草代言。故其官谓之知制诰。若制词失体。以致轻亵王言。则阁臣为不职矣。谨按旧矢见、凡官员应给诰敕、该部题奉钦依手本到阁、撰述官先具稿送臣等看详改定、誊写进呈、候批红发下撰述官用关防挂号、然后发中书舍人写轴用宝、此定制也、至于制命之词、贵在简严庄重。乃为得体。查得成化弘治年间、诰敕叙本身履历功绩、不过百余字、祖父母父母及妻室、不过六七十字、至于庆典覃恩、则其词尤简、葢以恩例槩及。比之考绩不同。故以赉被为荣。不必详其阅历。此制体也。近年以来。俗尚干求、词多浮靡、撰述官沿袭宿弊、往往不候进呈、先将勑文稿传示于人、其中词语、又过为夸侈、多至数百千言、或本无寔行。虚为颂美。或事涉幽隐。极力宣扬。臣等方欲为之更定。而本官巳先得稿登轴矣夫诰敕者朝廷所以告谕臣下者也。臣谀其君。犹谓之佞。况以上谀下。是何理乎。查得嘉靖十二年该大学士张孚敬等题为重诰敕事、奉 世宗皇帝圣旨、卿等所言、足见敬慎至意、近年以来、委的诰词之文浮泛夸誉、至于数百、甚非制体甚非王言、今后都着删去浮词、以存寔体、钦此、又该本官题为前事、参论制敕房办事大理寺评事岳梁、撰拟南京兵部尚书陶琰赠官诰文、浮词姱诞、又不先送内阁看详、辄便进呈等因、奉 世宗肃皇帝圣旨、卿等另撰诰文来看、岳梁骋卖浮词、蔑视制辞、不遵前旨、着法司提了问、钦此、比时嘉靖初年诰敕之文视成化弘治虽为稍繁。然尚未如近年之甚也窃以礼贵从先。辞尚体要。况命令之辞。乃一代典制。传之四方。垂之后世。所关非小。此系臣等职掌、不容不为厘正、伏乞 皇上念朝廷体统之当尊、国家典制之当守敕下臣等戒谕各撰述官、自今以后、凡为制诰、必须复古崇寔、毋得狥情餙辞、以坏制体、及文字未经进呈、亦毋得预行传示以市私交、如此、庶王言重、国体尊、而臣等亦得以守其常职矣、

  ○请稽查章奏随事考成以修寔政疏【稽查章奏】

  臣等窃闻尧之命舜曰询事考言乃言底可绩。皋陶之论治曰率作兴事钦哉屡省乃成。葢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不难于听言。而难于言之必效。若询事而不考其终。兴事而不加屡省。上无综核之明。人怀苟且之念。虽使尧舜为君。禹皋为佐。恐亦难以底绩而有成也。臣等窃见近年以来、章奏繁多、各衙门题覆、殆无虚日、然敷奏虽勤。而寔效葢尠。言官议建一法。朝廷曰可置邮而传之四方。则言官之责巳矣。不必其法之果便否也。部臣议厘一弊。朝廷曰可置邮而传之四方。则部臣之责巳矣。不必其獘之果厘否也。某罪当提问矣。或碍于请托之私。槩从延缓。某事当议处矣。或牵于可否之说。难于报闻。征发期会。动经岁月。催督稽验。取具空文。虽屡奉明旨。不曰着寔举行。必曰该科记着。顾上之督之者虽谆谆。而下之听之者恒藐藐。鄙谚曰姑口顽而妇耳顽、今之从政者、殆类于此。欲望底绩而有成。岂不难哉。臣居正当先帝时、曾上便宜六事、内重诏令一欵、亦尝亹亹言之、随该吏部题覆、欲各衙门皆立勘合文簿、事下各抚按官、皆明立程限、责令完报、然亦未闻有如期令而以寔应者、甚者寝格如初、兹遇 皇上躬不世出之资、励精图治、百执事亦皆兢兢务修其职业、无敢以玩愒弛废者、葢庶几乎率作兴事矣、独所谓考言屡省者。尚未加之意焉。窃恐致理之道有未尽也、查得大明会典内一欵、凡六科每日收到各衙门题奉本状、奉 圣旨者、各具奏目送司礼监交致、又置文簿陆续编号、开具本状、俱送监交收又一欵凡各衙门题奏过本状、俱附写文簿后、五日各衙门具发落日期、赴科注销、过期稽缓者参奏、又一欵凡在外司府衙门、每年将完销过两京六科行移勘合填写底簿、送各科收贮、以备查考、钦此、及查见行事例、在六科则上下半年、仍具奏目缴本、在部院、则上下半月、仍具手本赴科注销、以是知稽查章奏、自是 祖宗成宪、第岁久因循、视为故事耳、请自今伊始、申明旧章、凡六部都察院遇各章奏、或题奉明旨、或覆奉钦依、转行各该衙门、俱先酌量道里远近、事情缓急、立定程期、置立文簿存照、每月初注销、除通行章奏、不必查考者、照常开具手本外、其有转行覆勘提问议处催督查核等项、另造文册二本、各注紧关略节、及原立程限、一本送科注销、一本送内阁查考、该科照册内前件逐一附簿候查、下月陆续完销、通行注簿、每于上下半年缴本、类查簿内事件、有无违限未销、如有停阁稽迟、即开列具题、候 旨下各衙门诘问、责令对状、次年春夏季终缴本、仍通查上年未完、如有规避重情、指寔参奏、秋冬二季、亦照此行、又明年仍复挨查、必俟完销乃巳、若各该抚按官奏行事理、有稽迟延阁者、该部举之、若部院注销文册、有容隐欺蔽者、科臣举之、六科缴本具奏、有容隐欺蔽者、臣等举之、如此月有考、岁有稽、不惟使声必中寔、事可责成、今之程限稽查未尝不严而仍至废隔者其事未能知其必可行而姑为之说也江陵之能行综核者其本在此而参验综核之法严即建言立法者亦将虑其终之罔效而不敢不慎其始矣致理之要。莫踰于此。伏惟圣明裁断施行、臣等不胜大愿、

  ○请定面奖廉能仪注疏【面奖廉能】

  万历初政近古若此

  昨该吏部都察院钦奉圣谕、开具各在外廉能官员、请照旧例宴赏、该臣等于文华殿面奏、伏蒙 皇上亲发玉音、将各官引来朕面加奖谕、钦此、随奉圣旨这廉能官、着吏部都察院堂上官并吏科都给事中掌河南道御史引来会极门朕面加奖赏钦此、臣等窃惟致理之道、莫急于安民生、安民之要、惟在于核吏治、前代令主欲兴道致治、未有不加意于此者、如臣等前所进帝鉴图说中、褒奖守令、召试县令诸事、载之史册以为美谭、我 太祖高皇帝每遇各地方官来京奏事。常召见赐食。访问民间疾苦。虽县丞典史。有廉能爱民者。亦特差行人赍敕奖励。或封内醪金币以赉之。迨宣顺弘治之间。亦间举宴赏之典。故二百余年。重熙累洽。兴致太平。寔由于此。恭遇 皇上天继圣明、励精图治、兹当考察之时、大明黜陟之典、又特蒙天语、谕臣等欲引见廉能官员破格奖赏、仰窥圣心、葢以深纳臣等图说所陈而远追我 圣祖综核吏治之轨也。宗社生灵、曷胜庆幸、但此系特典、久未举行、且远方外吏、从来未曙朝廷之礼、若不先示以仪节、使之演习、恐一旦震怖天威、仓皇失措、又非所以昭德意光盛举也、伏乞钦定行礼日期、敕下礼部略仿 祖宗时御会极门午朝之仪、定拟简便仪注、上请 圣裁、明示各衙门遵行、庶临期不致差误、且旷典肇举、懿范昭垂、贻之万世、永有烈光矣、

  ○辽东大捷辞恩疏【辞免军功】

  昨该兵部核叙辽东功次、滥及臣等、请加恩赉、巳即具揭辞免、兹奉圣谕、辽东大捷非常、皆卿等运筹之功、例宜升荫、还拟敕来行、钦此、恩纶宠被、敢不遵行、但臣等窃惟庆赏之典、激劝攸关、必当其功、乃可服众、兹者辽左之捷、寔仰赖我 皇上圣武昭布、神威震迭、一时文武将吏、遵奉庙筭、同心戮力之所致、然论其力战之功。尚当以将士为首。故臣等昨者拟票加恩该镇诸臣、首叙总兵、赐赉独厚、虽总督廵抚身在地方、亲理戎务者。亦视之有差。诚以摧锋陷坚。躬冐矢石。本诸将士之力。固非坐而指画者所可同也。况如臣等身不出乎禁闼足不履乎戎行、虽曾借筯效画、演论授事、不过奉英主之睿谟、效阁臣之常职耳、乃欲缘此遂攘以为功、冐叨恩宠、则九边之士闻之。必将曰我辈披坚执锐。千辛万苦。乃得一级之赏。而彼乃掠而有之。武夫力而获诸原。书生坐而享其利。不惟以功蒙赏者。不知所劝。而旁观逖听之人。亦将愤惋而不平矣。非所以昭大公明激劝也。矧昨者皇上以大捷告庙。自引冲年凉德。而以成功止帚之 祖宗列圣。夫以 皇上之明圣。犹不肯自以为能。必止帚之 烈祖。臣等何知。乃敢贪天之功以为巳力乎、若阁臣果能运筹帏幄克致大勋虽受上赏亦不为过如近者虏饱扬去而升赏满朝阁臣遂正孤卿之位乃可愧耳且阁臣以边功受赏。亦自近时有之。非我 祖宗朝盛德事也。臣等反复思惟加恩一节、断不敢当、伏望皇上俯鉴臣等愚悃、绝无一毫矫餙、竟寝其事、免令臣等撰敕、因以明朝廷大公之典、作九边将士之气、其于圣政、亦为有补、所有原奉圣谕一道谨收藏阁中以彰天眷、臣等不胜感戴悚栗之至

  ○进职官书屏疏【职官书屏】

  窃以安民之要。在于知人。辨论官材。必考其素。顾人主尊居九重。坐运四海。于臣下之姓名贯址。尚不能知。又安能一一别其能否而黜陟之乎。朝宁之间。百司庶府。尚不能识。又安能旁烛于四方郡国之远乎。考之前史。唐太宗以天下剌史姓名。书于御座屏风坐卧观览。唐宣宗知泾阳令李行言之贤书其名于殿柱。不次擢用。我 成祖文皇帝尝书中外官姓名于武英殿南廊 仁宗昭皇帝亦命吏部尚书蹇义兵部尚书李庆具各都司布政按察司官履历揭于奉天门西序。良以舆图辽廓。官府分罗。身既难以遍历。故托之标记以广其明。知既难以周知。故操其要约而运诸掌。君心也、臣股肱耳目也、人之一心、虽赖股肱耳目以为之视听持行而心之精神、亦必常流通于股肱耳目之间、然后众体有所管摄而各效其用。此明君所以总条贯而御人羣之要道也。仰惟 皇上天挺睿明励精图治、今春朝觐考察、亲奖廉能顷者吏部奏除、躬临铨选、其加意于吏治人才如此。顾天下疆里。尚未悉知。诸司职务。尚未尽熟。虽欲审别。其道无由。臣等思所以推广德意、开发圣聪者、谨属吏部尚书张瀚兵部尚书谭纶备查两京及在外文武职官、府部而下、知府以上、各姓名籍贯及出身资格、造为御屏一座。中三扇。绘天下疆域之图。左六扇。列文官职名。右六扇列武官职名。各为浮帖以便更换。每十日该部将升迁调改各官开送内阁、臣等令中书官写换一遍。其屏即张设于文华殿后、 皇上讲读进字之所。以便朝夕省览。如某衙门缺某官。该部推举某人。即知其人原系某官。今果堪此任否。某地方有事。即知某人见任此地。今能办此事否。臣等日侍左右。 皇上即可亲赐询问。细加商确。臣等若有所知。亦得面尽其愚以俟圣断。一指顾间。而四方道里险易。百司职务繁简。一时官员贤否。举莫逃于圣鉴之下。不惟提纲挈要。便于观览。且使居官守职者。皆知姓名常在朝廷左右所行之事皆得达于宸聪。其贤者将兢兢焉争自淬励以求见知于 上。不才者亦将凛凛焉畏上之知而不敢为非。 皇上独运神智。坐以照之。垂拱而天下治矣。臣等谨将所制职官御屏一座、随本上进、伏乞勑下该衙门进收如法张设、恭请 圣明俯览以少尽臣等纳忠之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张文忠公集二(疏)

  张居正

  ◆疏

  请裁抑外戚疏

  论边事疏

  请重修大明会典疏

  请择有司蠲逋赋以安民生疏

  请停止内工疏

  论决重囚疏

  请裁定宗藩事例疏

  番夷求贡疏

  看详户部进呈揭帖疏

  论外戚封爵疏

  请停止输钱内库供赏疏

  请酌减增造疋疏

  ○请裁抑外戚疏【武清伯坟价】

  伏蒙发下工部覆武清伯李伟请价自造坟茔一本该文书官孙斌口传 圣旨该部折价太薄、从厚拟来、钦此、臣等看得李伟乃 皇家至亲、与众不同、 皇上仰体 圣母笃念外家之意、礼宜从厚、但昨工部尚书郭宾等见臣等言先朝赐赉外戚恩典、唯玉田伯蒋轮家为最厚、正与今 圣母家事体相同、故本爵亦遂据蒋轮例以请、及查嘉靖二年蒋轮乞恩造坟、原系差官葢造、未曾折价、该部处办木石等料、当时估计该银二万两、卷案具存、该部因本爵自比蒋轮例、故即查蒋轮例题覆、其做工班军及护坟田土另行拨给、原不在此数、今奉圣谕欲令从厚、臣等敢不仰体 皇上孝心、且臣等犬马之情、亦欲借此少效微悃于 圣母之家、但该部查照旧例、止于如此、今欲从厚、惟在 皇上奏知 圣母此亦不可开发自宸衷、特加优赉、固非臣下所敢擅专也、臣等又惟昔玉田伯、乃 世宗皇帝亲母家也。当时 章圣皇太后母仪天下。世庙奉事 母后。笃厚外家。何所不至。而其所给乃仅于此数。想 祖宗以来相传恩例如此。有难以踰越耳。今 皇上孝事 圣母。世传江陵假威于母后尚能以礼事君岂能有加于 世庙而 圣母之笃厚外家。亦岂有能踰于 章圣皇太后乎。今以 世宗皇帝之所不能加。 章圣太后之所不可踰。而 圣母与 皇上必欲破例处之。此臣等所以悚惧、而不敢擅拟者也。夫孝在无违。而必事之以礼。恩虽无穷。而必裁之以义。贵戚之家。不患不富贵。至今武清之富为贵戚而好礼无闻患不知节。富而循礼。富乃可久。越分之恩。非所以厚之也。踰涯之请。非所以自保也。臣等待罪辅弼。不敢不尽其愚、伏惟 圣慈垂鉴、

  ○论边事疏【辽东虏报】

  张心斋才臣也尚为虚报所信可见边情之难也昨该辽东廵抚张学颜等报称达贼二十余万谋犯辽东、前哨巳到大宁、请兵请粮、急于星火、至于上廑圣虑、面谕臣等虏寇猖獗、深以为忧、比时臣等巳即面奏、暑月非虏骑狂逞之时、料无大事、请宽 圣怀、今据蓟镇总兵官戚继光揭称诸酋久巳解散、时下正议掣兵、是时江陵自养报探之人以故虏情最熟有边臣未知而彼先知者边臣亦畏之不敢欺也及臣等使人于宣府密探西虏青把都动静。则本酋一向在巢住牧。未尝东行。辽东所报。皆属夷诳赏之言。绝无影响。数日以来。更不闻消息矣。臣等因此反切忧虑夫兵家之要。必知彼巳。审虚寔。而后可以待敌。可以取胜。今无端听一讹传之言。遽尔仓皇失措。至上动九重之忧。下骇四方之听。则是彼巳虚寔。茫然不知。徒借听于传闻耳。似此举措。岂能应敌。且近日虏情狡诈。万一彼常以虚声恐我。使我惊惶。疲于奔命。久之懈弛不备。然后卒然而至。措手不及是在彼反得先声后寔多方以误之之策。而在我顾犯不知彼巳百战百败之道他日边臣失事。必由于此。故臣等不以虏之不来为喜而深以边臣之不知虏情之为虑也兵部必须厚养侦探之士分布诸边不可但据边臣之塘报也兵部以居中调度为职。尤贵审察机宜。沉谋果断。乃能折冲樽爼。坐而制胜。今一闻奏报。遂尔张皇。事巳之后。又寂无一语。徒使 君父日焦劳于上以忧四方。而该部以题覆公牍。谓足以了本兵之事耳。臣等谓宜特谕该部。诘以虏情虚寔。之由。使之知警。且秋防在迩。蓟辽之间。近日既为虚声所动。征调疲困。恐因而懈怠。或至疏虞。尤不可不一儆戒之也。臣等愚见如此、伏惟 圣明裁断施行、

  ○请重修大明会典疏【重修会典】

  准礼部手本、该礼科给事中林景旸等、题为泰道方亨、国家闲暇、恳乞圣明及时修、辑成宪、以垂永图、以光继述大孝事、要将弘治十五年以后事例命官编辑增入会典等因、该本部覆称大明会典一书。即唐宋六典会要之遗意。以昭一代之章程。垂万年之成宪。至精且当。顾其为书。成于弘治之末年。至今代更四圣。岁踰六纪。典章法度。不无损益异同。其条贯散见于简册卷牍之间。凡百有司。艰于考据。诸所援附。鲜有定画。以致论议烦滋。法令数易。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甚非所以定国是而一人心也。嘉靖年间世宗皇帝尝命儒臣续修会典、自弘治十五年、至嘉靖二十八年而止、巳经进呈。未蒙刊布。隆庆二年都御史孙应鳌亦尝奏请汇辑嘉靖事例附入会典、今给事中林景旸等复申前请、委于政理有禆、但今两朝寔录、尚未告成、披阅挍正、日不暇给、若复兼修会典、未免顾此失彼、合行翰林院候寔录进呈毕日、另行题请开馆、抡选儒臣、分局纂修、仍先行文各该衙门选委司属官、将节年题准见行事例。分类编集。呈送堂上官挍勘明白。候开馆之日。送入史馆。以备采择。等因、万历二年五月初六日奉 圣旨是、钦此钦遵手本到阁、臣等恭照会典一书。于昭代之典章法度、纲目毕举。经列圣之因革损益。美善兼该。比之周官唐典。信为超轶矣。会典宜题准或十年或二十年一修此书至万历十五年始成今所遵行者是也顾其书创修于弘治之壬戌。后乃阙如。续编于嘉靖之已酉。未经颁布。又近年以来。好事者喜于纷更。建议者尠谙国体。条例纷纭。自相抵牾。耳目淆惑。莫知适从。我 祖宗之良法美意。几于沦失矣。今幸圣明御极、百度维新、委宜及今编辑成书、以定一代之章程、垂万年之典则、先该科臣建议、该部题覆、比时委因两朝寔录未成、势难兼理、今穆宗皇帝寔录进呈巳久、 世宗皇帝寔录编辑巳完、臣等删润、功亦将毕、催督缮写、计岁终可以进呈所有编纂诸臣、在馆稍暇、前项钦奉明旨续修会典一节、相应及时举行、合候命下、查照弘治嘉靖年间事例、择日开馆、命官纂缉、仍乞敕下礼部、照依先题事例催各该衙门将见行事例、选委司属官素有文学者、分类编缉送馆备录、其一应纂修事宜、及合用官员职名、容臣等逐续开具奏闻、

  ○请择有司蠲逋赋以安民生疏【择有司蠲逋赋】

  窃惟致理之道、莫要于安民、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民安邦固、即有水旱盗贼、敌国外侮之虞、而人心爱戴乎上、无土崩瓦解之势、则久安长治之术也、然欲安民。又必加意于牧民之官。方今 圣明在上、一时郡邑长吏、固莫不争自淬励、勉修职业、以求无负于明时、但虚文矫餙。旧习尚存。剥下奉上。以希声誉。奔走趍承。以求荐举。征发期会。以完簿书。苟且艹率。以逭罪责。其寔心爱民。视官事如家事。视百姓如子弟者。寔不多见。故 皇上虽有安民之心。而上泽不得以下究者。职此之故也。臣等思得明春又当外官考察之期。一举一措。乃天下向背所系。伏望 圣明特敕吏部令其预先虚心访核、各有司官贤否、惟以安静宜民者为最。其沿袭旧套。虚心矫餙者。虽浮誉素隆。亦列下考。抚按以此核属官之贤否、吏部以此别抚按之品流。朝廷以此观吏部之藻鉴、若抚按官不能悉心甄别、而以旧套了事、则抚按官为不称职矣、吏部宜秉公汰黜之、吏部不能悉心精核、而以旧套了事、则吏部为不称职矣、朝廷宜秉公更置之、庶有司不敢以虚伪蒙上、而寔惠旁孚、元元之大幸也臣等又查得隆庆六年六月诏书一欵自嘉靖四十三年四十四年四十五年并隆庆元年钱粮除金花银不免外、其余悉从蠲免、其二年三年四年各量免十分之一、至于淮安徐州以水患、广东惠潮三府以兵伤。则并隆庆二年三年亦从蠲免、恩至渥矣、乃该地方犹不能追纳、至万历二年、户部乃议于拖欠七分之中、每年止带征三分、而民犹以为苦、何也。葢缘各有司官不能约巳省事。世称江陵苟察然□□于吏而宽于民也无名之征求过多。以致民力殚竭。反不能完公家之赋。其势豪大户。侵欺积猾。皆畏纵而不敢问。反将下户贫民。责令包貱近来因行考成之法。有司官惧于降罚。遂不分缓急。一槩严刑追并。其甚者又以资贪吏之囊橐以致百姓嗷嗷。愁叹盈闾。咸谓朝廷催科太急。不得安生。夫出赋税以供上者下之义也。怜其穷困量行蠲免者。上。之恩也。于必不可免之中。又为之委曲调处。是又恩之恩也。今乃不知感戴。而反止帚过于上。则有司官不能奉行之过也。然愚民难以户晓。损上乃可益下。须赖皇上力行节俭。用度渐舒。又以北虏纳欵。边费稍省。似宜曲垂宽恤。以厚下安民。合无敕下户部查各项钱粮、除见年应征者、分毫不免外、其先年拖欠带征者、除金花银遵诏书仍旧带征外、其余七分之中、通查年月久近、地方饶瘠、再行减免分数、如果贫瘠不能完者、悉与蠲除、以苏民困、至于漕运粮米、先年亦有改折之例、今查京通仓米。足支七八年。通融调剂之法而太仓银库所积尚少。合无比照先年事例、将万历五年漕粮量行改折十分之三、分泒粮多及灾伤地方征纳、夫粮重折轻。既足以宽民力。而银库所入。又藉以少充是足国裕民。一举而两得矣。臣等待罪辅弼、日夜思所以佐皇上布德元元、辑宁邦本、计无便于此者、伏乞圣明采纳施行、生民幸甚

  ○请停止内工疏【罢修两宫】

  该文书官丘得用口传 圣旨、慈庆慈宁两宫、着该衙门修理见新只做迎面钦此、臣等再三商确、未敢即便传行、窃惟治国之道。节用为先。耗财之原。工作为大。然亦有不容巳者。或居处未宁。规制当备。或历岁巳久。敝坏当新。此事之不容巳者也。于不容巳者而巳之谓之陋。于其可巳而不巳。谓之侈。二者皆非也。恭惟慈庆慈宁、乃两宫 圣母常御之所、若果规制有未备、敝坏所当新、则臣等仰体 皇上竭情尽物之孝、不待圣谕之及、巳即请旨修建矣、今查慈庆慈宁、俱以万历二年兴工、本年告完、当其落成之日、臣等尝恭诣阅视、伏覩其巍崇隆固之规、彩绚辉煌之状、窃以为天宫月宇不是过矣、今未踰三年、壮丽如故、乃欲坏其巳成。更加藻餙。是岂规制有未备乎抑亦败坏所当新乎。此事之可巳者也况昨该部该科屡以工役繁兴、用度不给为言、巳奉明旨以后不急工程、一切停止、今无端又兴此役、是明旨不信于人。宫中修造为诸珰利薮江陵持法如是所以能富国也而该部科必且纷纷执奏。徒彰朝廷之过举。滋臣下之烦言耳。方今天下民穷财尽。国用屡空。加意樽节。犹恐不足。若浪费无巳。后将何以继之。臣等灼知两宫圣母。欲 皇上祈天永命。积福爱民亦必不以此为考也。臣等备员辅导、凡可将顺、岂敢抗违、但今事在可巳、因此省一分。则百姓受一分之赐。使天下黎民万口同声。祝 圣母之万寿。亦所以成 皇上之大孝也。伏望圣慈、俯鉴愚忠、将前项工程、暂行停止、俟数年之后、稍有敝坏、然后重修未晚、臣等干冐宸严、无任悚栗之至

  ○论决重囚疏【论决重囚】

  治国不宜数赦诚然哉

  昨该司礼监太监孙得胜、口传 圣旨奉 圣母谕、今岁大喜、命臣等于刑科三覆奏本上拟旨暂免行刑钦此、仰惟 圣母慈悲不杀之仁 皇上将顺好生之美、臣等敢不仰承以广德意、但查我 祖宗旧制、凡官吏、军民人等犯该死罪、有决不待时者、有监至秋后者、鞫问既明、悉依律处决、未有淹禁累年。不行处断者。至嘉靖末年、我 世宗皇帝以斋醮奉玄、始有暂免不决之令、或间从御笔所勾、量行处决、然此寔近年姑息之弊。非我 祖宗垂宪之典也。夫春生秋杀、天道所以运行、雨露雪霜、万物因之发育、若一岁之间、有春生而无秋杀、有雨露而无雪霜、则岁功不成而化理或滞矣、明王奉若天道其刑赏予夺皆奉天意以行事、书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若弃有德而不用、释有罪而不诛则刑赏失中、惨舒异用、非上天所以立君治民之意矣、臣等连日详阅法司所开重犯招情、有杀祖父母父母者、有殴死亲兄及同居尊属者、有杀一家非死罪三人者、有强盗刼财杀人者、有鬬殴逞凶登时打死人命者、据其所犯、皆绝灭天理、伤败彛伦、仁人之所痛恶、覆载之所不容者、天欲诛之。而 皇上顾欲释之。其无乃违上天之意乎。康诰曰惟迪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与我民彛大愍乱、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罚刑兹无赦、言彼寇攘奸宄不孝不友之人。所犯至于如此。若为政者不加之以罪。则天与我民之常道将至于泯灭而坏乱。必须速依文王所作之法。刑之而无赦。此书乃 皇上近日所讲习者。夫文王视民如伤。古所称仁圣之主。而于此等之人。亦必刑之而无赦者。良以为恶之人。彼自蹈于刑辟。虽欲生之而不可得也。且稂莠不锄。嘉禾不茂冤愤不泄。戾气不消。今 圣母独见犯罪者。身被诛戮之可悯而不知被彼所戕害者。皆含冤蓄愤于幽冥之中。明王圣主不为之一泄彼以其怨恨冤苦之气郁而不散上或蒸为妖沴氛之变下或招致凶荒疫疠之灾则其为害又不止一人一家受其荼毒而巳独柰何不忍于有罪之凶恶。而反忍于无辜之良善乎。其用仁亦舛矣。况此等之人。节经法司评审。九卿大臣廷鞫皆巳众证明白。输服无辞。纵使今年不决。将来亦无生理。不过迟延月日。监毙牢狱耳。然与其暗毙牢狱而人不及知。何如明正典刑犹足以惩奸而伸法乎。法令不行则犯者愈众。年复一年。充满囹圄既费关防。又亏国典。其于政体。又大谬也。伏愿 皇上念上天之意不可违。 祖宗之法不可废。母惑于浮屠之说。母流于姑且之爱。奏上 圣母。仍将各犯照常行刑以顺天道。若圣心不忍尽杀。或仍照去年例。容臣等拣其情罪尤重者。量决数十人。余姑牢固监候。俟明年大婚吉典告成。然后槩免一年。则春生秋杀。仁昭义肃。并行而不悖矣。臣等叨与密勿。此关系朝廷大政。 祖宗旧典。不敢不尽其愚。伏惟 圣明裁择、

  ○请裁定宗藩事例疏【宗藩事例】

  先该臣等题奉钦依重修大明会典、节奉敕谕、卿等宜督率各官、悉心讲究、以成一代画一经常之典、昭示无极、钦此钦遵、随开馆纂修间、臣等看得各衙门事例惟礼曹为繁、国家典章、亦惟礼制为重、乃属纂修官、先将礼曹纂完、送副总裁官看改、然后呈送臣等删润、近该副总裁礼部尚书潘晟等将各官所纂礼曹事例、参互考订、呈稿到阁、臣等仔细参详、国家典礼、如仪制秩祀等项、皆出 祖宗列圣睿思亲定至精极当、臣等不敢妄议、但次其年月、删其重复、分类编录、足垂永久、惟宗藩一事、条例最繁、前后事体参差不一、似皆因时立法、未能悉恊于中、至嘉靖四十四年该礼部题覆、言官建议、始定为宗藩条例一书、颁布天下、比时礼官亦自以稽考累朝典、制、慱采诸宗建白、斟酌损益、既殚厥心矣、然以臣等愚见观之揆诸事理尚多有未当者、推原其意、徒以天潢支派浩繁。禄粮匮乏。国家之财力巳竭。宗室之冐滥滋多。不得不曲为堤防。严加裁抑。顾集议之始。末暇精详。中间彼此矛盾。前后抵牾。或减削太苛。有亏敦睦。或拟议不定。靡所适从。或一事而或予或夺。或一令而旋行旋止。或事与理舛。窒碍难行。或法与情乖。轻重失当。徒使奸猾得以滋弊。有司无所持循。略举数端、可知其槩、如亲王乐工二十七户。乃 高皇帝所定。载在会典。葢以藩王体尊。其燕飨皆得用乐。不独迎接诏敕为然。今乃槩从裁革。此减削太苛。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亲王故绝。既许为之继封以重大宗。又云亲弟亲侄。方许请继。及查例行之后。亦有不由亲弟亲侄而继封者。此议拟不定。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郡王初封者。爵秩虽同。然有帝孙王孙之异亦当视其亲疏以为差等亲疏□杀之间多有难解今房屋等项。一槩停给。此亲无隆杀。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今文官三品以上皆得给与祭葬。郡王体亚亲藩。乃身后坟价。槩从停给。此恩恤太薄。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郡王故绝者。不准袭封。而以罪革夺者。反得袭封。将军等未有子者。许选继室。而亲郡王未有子者。乃反不许选继。擅婚庶人。名粮止给五十石。而罪宗庶人。乃得七十余石。又历世不减。此恩纪失伦。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郡王与亲王同城住居故绝者。止以本等官职奉祀而另城郡王故绝者。其子又得世授镇国将军此事同例异。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擅婚子女。不定年限。槩从查革。有一府而至数百位者。于法不可尽革。不革则又废法。此厘革无序。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郡王故绝。与以罪革降者。事体原自不同。其册印亦当分别进缴。今乃槩从缴夺。此混施无别。亦事例之未妥者也。又如滥妾及花生传生子女冐请名封。将保勘宗室。通行革夺。长史等官俱问发边卫充军。及流官寄籍。奏请选婚者。革退另选。将被选之人发边卫充军。遇赦不宥。此立法太严。亦事例之未妥者也。诸如此类。尚不可以悉数。夫令所以布信。数易则疑。法所以防奸。二三则玩。见今该部处置宗藩事情。悉用此为准。因时救弊。似亦未为大害。但欲勒成简册。昭示将来。则必考求国体。审察人情。上不亏展亲睦族之仁。下不失酌盈济虚之术。使情法允恊。裒益适宜。乃足为经常可久之规。垂万世不刊之典。今观其例议。寔多未妥。臣等欲因仍纪载。则恐事理不顺。有碍施行。欲径从改易。则先皆题奉钦依。今不敢以臆见擅为更定。照得万历四年六月内该礼部题为名封事、奉圣音这宗室滥妾所生子女、于例巳不许请名请封、乃至令改姓易籍发为编民、殊非情理之当、见今重修会典、此等条例、都着议拟停当改正行、钦此、合无敕下礼部遵照前旨、将前项条例、再加斟酌、并累朝见行事例、系关宗藩者、悉行裒集、分类编录、仍会同多官、议拟停当、上请圣裁、着为宪令、开送臣等纂入会典、庶法以画一而可守、令以坚信而不移、悬诸日月、万世无弊矣、

  ○番夷求贡疏【番僧私馈辅臣】

  看得乌思藏僧人锁南坚错。虏酋俺荅所称活佛者也。去年虏酋西行。以迎见活佛为名。寔欲西抢瓦剌。比时臣窃料虏酋此行。必致败衄。待其既败而后抚之。则彼之感德愈深。而欵贡可以坚久乃授策边臣使之随宜操纵。因机劝诱。阴修内治以待其变。今闻套虏连遭丧败。俺荅部下番夷。悉皆离叛。势甚窘蹙、遂托言活佛。教以作善戒杀。阻其西掠。劝之回巢。又因而连合西僧。向风慕义。交臂请贡。献琛来王。自此虏欵必当益坚。边患可以永息。此皆天地祖宗洪庇皇上威德所及、而臣以浅薄、谬当枢轴、躬逢太平有道之盛诚不胜欣庆、不胜仰戴。除求贡一事、巳奉旨下礼兵二部议处、宋西夷亦馈马文潞公中国盛事也惟本僧所馈臣礼物。虽远人向化之诚。难以峻拒。但臣系辅弼近臣。参预密勿。义不得与外夷相通。查得国初翰林学士宋濂因朝鲜国王馈礼求文。却而不受。曰天朝之臣。岂可受小夷之礼。高皇帝闻而深喜之。其能守义自重如此。况臣列职帷幄。与词臣不同。而通贡大事。又非求文之比。缘是不敢私受。谨略具其事本末。仰乞 圣明俯赐裁夺敕下臣愚遵行。庶不孤远夷止帚向之诚。亦以见人臣不敢自专之义。为此谨具题知、伏候敕旨

  ○看详户部进呈揭帖疏【岁赋出入】

  伏蒙发下票拟章奏、内有户部进呈御览揭帖一本臣等看得国家财赋。正供之数。总计一岁输之太仓银库者。不过四百三十余万两。而细至吏承纳班僧道度牒等项。毫厘丝忽。皆在其中矣。嘉靖之间。海内虚耗。公私贮蓄。殊可寒心。自 皇上临御以来。躬行俭德。核寔考成。有司催征以时。逋负者少。奸贪犯赃之人。严并不贷。加以北虏欵贡。边费省减。又适有天幸。岁比丰登。故得仓库贮积。稍有赢余。然闾阎之间。巳不胜其诛求之扰矣。臣等方欲俟国用少裕。请 皇上特下蠲租之诏。以慰安元元之心。今查万历五年岁入四百三十五万九千四百余两。而六年所入仅三百五十五万九千八百余两。是比旧少进八十余万两矣。五年岁出。三百四十九万四千二百余两。而六年所出、乃至三百八十八万八千四百余两。今出入之数不□至数百万不知何以能给是比旧多用四十万余矣。问之该部、云因各处奏留蠲免数多、及节年追赃人犯、财产巳尽、无可完纳、故入数顿少、又两次奉旨取用、及凑补金花拖欠银两、计三十余万、皆额外之需、故出数反多也、夫古者王制以岁终制国用。量入以为出。计三年所入。必积有一年之余。而后可以待非常之事。无匮乏之虞。乃今一岁所出反多于所入。如此年复一年。旧积者日渐消磨。新收者日渐短少。目前支持。巳觉费力。脱一旦有四方水旱之灾。强场意外之变。何以给之。此皆事之不可知。而势之所必至者也。比时欲取之于官。则仓廪所在皆虚。无可措取。欲取之于民。则百姓膏血巳竭。难以复支。而民穷势蹙。计乃无聊。天下之患。有不可胜讳者。此臣等所深忧也。夫天地生财。止有此数。设法巧取。不能增多。惟加意樽节。则其用自足。伏望皇上将该部所进揭帖置之座隅时赐省览总计内外用度。一切无益之费。可省者省之。无功之赏。可罢者罢之。务使岁入之数。常多于所出。以渐复 祖宗之旧。庶国用可裕。而民力亦赖以少宽也。伏惟 圣明留意

  ○论外戚封爵疏【外戚封爵】

  今日该文书官丘得用口传圣旨皇亲都督同知王伟着进封伯爵拟旨来行钦此、并将正德二年封庆阳伯夏儒嘉靖二年封泰和伯陈万言、及各子男辈授官事例、传示臣等、恭照 圣祖定训、公侯伯爵。非有军功不得滥封。国初如魏定两公。自以佐命元勋。联姻帝室。彭城惠安。虽托籍戚里。然亦半有军功。胙土剖符。皆无容议。宣德中季始有恩泽之封。弘治以来。遂为故事。然寔非 高皇帝之旧制也。嘉靖八年世宗皇帝曾诏廷臣会议外戚封拜事理、该府部等衙门议称 祖宗之制、非军功不封、夫爵赏者、天下之爵赏、人主所恃以励世之具也、今使椒房之属、与有大勋劳之人、并享茅土、非所以昭有功劝有德也、今除巳封见任者、姑准终身外、此后凡皇亲驸马俱要查照 祖宗旧制、不许夤缘请封、其有出自特恩一时赏赉者、亦止照 祖宗朝故事、量授指挥千百户等官、以荣终身、敢有违例奏请、希图恩泽、妄引洪熙以后事例、比乞者、听本部及科道官实时举劾、寘之重典、以为贪冐不知止足者之戒、此事亦世宗超见独断可为万世法等因奉圣旨卿等既会议停当、外戚封爵古未有、我 皇祖亦未有制典、魏定二国公、虽为戚里、寔开国佐命、靖难元勋难同其功、彭城惠安二伯、亦有军功居半、都着照旧袭封、其余以为戚里滥膺重爵、名器既轻人不知劝、见任的都当查革、但其中有于先朝恩命及巳封者、姑与终身、子孙不许承袭、钦此、此我 世祖超世之见。同符二祖。非近代帝王所能彷佛其万一者。嗣后虽曾垂泽安平。许传再世。则以 孝烈皇后有剪逆保驾之功。特旨酬赏。非援例进封者也。臣等窃以为我 皇上当英玅之龄、事事皆祗遹先猷、宪章 烈祖、则 太祖定制、与 世祖圣谕、正宜仰稽而效法者。但既有正德以后事例、王伟系中宫至亲、臣等不敢抗违、谨拟传帖上请圣裁、发下吏部施行、其皇亲子男辈姑且从容、俟后再有大喜庆事、然后加恩未晚也、臣等谨查嘉靖八年 世宗皇帝圣旨及廷臣会议二本进呈御览。用见先朝恩封外戚始末。伏惟圣明垂览。

  ○请停止输钱内库供赏疏【停止铸钱】

  昨该文书官姚秀口传圣旨、内库缺钱赏用、着臣等拟旨传该部铸造进用、钦此、臣等查得万历四年二月奉 圣旨万历通宝制钱着铸二万锭、与嘉靖隆庆等相兼行使、户工二部知道、钦此、本月又该工部题铸造事宜、节奉圣旨、钱式照嘉靖通宝、铸金背一万四千锭、火漆六千锭、着以一千万文进内库应用、钦此、万历五年二月内该户部进新铸制钱、又奉圣旨这钱锭还查原定二万之数、以一半进内库应用、一半收贮太仓、钦此、及查工部题议制钱二万锭该钱一万万文。用工本银十四万九千两。大半取之太仓银库。此奉旨铸钱之大略也臣等看得先朝铸造制钱。原以通币便民。用存一代之制。铸成之后。量进少许呈样。非所以进供上用者也。万历二年铸造之初。亦止进样钱一千万文。其后以一半进用。巳非通币便民之本意。今若以赏用缺钱。径行铸造进用则是以外府之储。取充内库。大失旧制矣。且京师民间嘉靖钱最多、自铸行万历制钱之后、愚民讹言、便谓止行万历新钱、不行嘉靖旧钱、多铸钱不妨摠是欲节宫中之费耳小民甚以为苦、近该五城榜示晓谕、民情少定、今若又广铸新钱、则嘉靖等项旧钱、必致阻滞不行、于小民甚为不便、又与原奉 圣旨与嘉靖隆庆等钱相兼行使之意相背、臣等揆度事体、似为未便、伏望圣明裁审、暂停铸造进用之旨、待二三年后、如果民间钱少、再行铸造、亦未为晚、仍乞 皇上曲纳臣等节次所陈狂愚之言。敦尚俭德。樽节财用。诸凡无益之费。无名之赏。一切裁省。庶国用可充。民生有赖。不然以有限之财。供无穷之用。将来必有大可忧者。臣等备员辅导、敢不尽其愚、伏惟圣明亮察、

  ○请酌减增造疋疏【减增疋】

  伏蒙发下工科都给事中王道成等请酌减织造疋一本、臣等查得先该承运库太监孔成等、以赏赐夷人疋缺乏、题请行南京苏松浙江等处增织、于内又将上用袍服等项、并请织造、共该七万三千疋奉圣旨工部知道、今科臣王道成等因见东南地方灾伤重大、民力罢敝、恐加派扰民、故有此奏、臣等看得岁造疋原有定额。 祖宗朝计一岁所造赏赉诸费。尚有赢余。至嘉靖年间赏赉无时。每称缺乏。乃行文于该地方增织。谓之急缺疋。然亦间一行之。非可为常例者也。今查万历三年该库巳称缺乏。请于岁造之外。添织九万有余。其时以大婚礼重。赏赐浩繁。该部不得巳。钦遵 明旨。设法措处。然闻之各地方库藏。搜括巳尽。经今四年方得织完。而添织之旨又下。计该库所开数目。度其所费。非得银四五十万不能办。此索之库藏。则库藏巳竭。加派小民。则民力巳疲。况今岁南直隶浙江一带皆有水灾。顷蒙特恩破格蠲赈。又取回织造太监。罢困之民。方得更生。乃又重复加派。子惠之恩未洽。诛求之令即施。非圣慈所以爱养元元。培植邦本之意也。民穷财尽。赋重役繁。将来隐忧。诚有不可胜讳者。科臣所奏、宜留圣心、臣等看得该库偶、因三卫夷人赏赐疋。缺少虎豹一样服色。及近年北虏俺荅欵贡。岁增赏赉。溢于旧数。故题请添织。以上二项。委不可巳。至于上供御用等项。则近年南京太监许坤、苏杭太监孙隆织进御前者。巳自足用。不必又取办于岁造矣。臣等愚见伏乞圣明再谕该库、查北虏俺荅一宗赏赐。一岁约该几何。及三卫夷人虎豹服色缺少几何。照数行该地方添织。即作岁造之数其余皆可停止。惟复俯从科臣之言、一槩减半织造、其支费银两、敕下户工二部酌处。免复加派小民庶近日蠲恤之旨。不为虚文罢极之民少得苏息也。臣等职在帷幄、蒙 皇上心膂之寄、岂不知国用浩繁、事在难巳敢、故为节省之言以沽违拂之誉、但事关邦本、不得不为深长之虑。伏望圣慈、宥其愚昧、裁酌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张文忠公文集三(疏 书)

  张居正

  ◆疏

  请处治邪佞内臣疏

  请清汰近习疏

  请敷陈谟烈以禆圣学疏

  请用翰林官更番侍直疏

  ○请处治邪佞内臣疏【处治内臣】

  此事亦内藉 圣母之力后来参乘之萌大都以此该文书官丘得用口传 圣谕孙海客用凡事引诱无所不为着降作小火者发去 孝陵种菜、尔等司礼监并管事牌子、既受朝廷爵禄、我一时昏迷以致有错、尔等就该力谏方可、尔等图我一时欢喜、不言我今奉 圣母圣谕教诲我、我今改过、奸邪巳去、今后但有奸邪的小人、尔等司礼监并管事牌子、一同举名来奏、该衙门知道、钦此、传示到阁、除钦奉 宣谕、臣等另行具题外、臣等看得孙海客用、奸邪不忠。引诱蛊惑。以致亏损 圣德。举动差错。上违 圣母慈训下失臣民仰望之心。论 祖宗法度。宜正典刑。罪在不赦。 皇上心虽恼恨。犹不忍加刑。薄从降斥。烛奸之明。等于日月。宥罪之仁。同于天地矣。但臣等查得旧例 孝陵种菜。皆军人为之。二犯既发令着役。不宜止降火者。须充做凈军。乃为正法。臣等谨拟票上请 圣裁施行、

  ○请清汰近习疏【汰近习】

  伏蒙 圣谕、昨朕有御笔帖子、先生看来未曾、孙海客用、朕越思越恼、这厮乱国坏法、朕今又降做小火者、发去南京 孝陵种菜、先生等既为辅臣、辅弼朕躬、 宗庙社稷、所系非轻、焉忍坐视不言、先生等既知此事、就该谏朕、教朕为尧舜之君、先生等也为尧舜之臣、朕今奉 圣母圣谕教诲、朕悔过迸去奸邪、先生等各要尽心辅朕、钦此、该文书官丘得用恭捧到阁、臣等恭诵 纶音、不胜钦仰、不胜惶愧、仰惟 皇上天挺圣资。幼而聪颕。自临御以来。讲学勤政。 圣德日新。臣等每自庆幸。以为亲逢尧舜之主。庶几复见唐虞之治矣。乃数月之间。仰窥 圣意所向。稍不如前。微闻宫中起居。颇失常度。臣等心切忧惶。但身隔外庭。不知内事。即有所闻。未敢轻信。而 朝廷庶政。未见有阙。故不敢妄有所言。然前者恭侍日讲亦曾举孔子益者三乐损者三乐。并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两章书。请 皇上加意省览。葢亦阴寓讽谏之意。又数日前曾问文书官云。近日闻 皇上夜间游行。左右近习。皆持短棍兵器。此何为者。乃文书官回说并无此事。臣等亦遂以所闻为妄。不敢复言。连日因覩御笔帖子。处治孙海客用两人。因而询访。始知此两人者。每日引诱 皇上夜间游宴别宫。释去法服。身着窄袖小衣。长街走马。挟持刀仗。又数进奇巧戏玩之物。以蛊惑上心。希图宠幸。臣等连日寝食不宁。神爽飞越。可惜天生 圣主。被这几个奸邪小人。引诱蛊惑。一至于此。拟俟日讲时。面陈谏劝。以尽愚忠。乃蒙 圣母谆谆教戒。 皇上幡然改悔。迸去奸邪。引咎自责。又 宣谕臣等尽心辅导。此葢 九庙列圣之灵。默启我 圣母之心。形之谴责。阴佑我 皇上之心。自悔前非也。夫人孰无过。惟过而能改。则复于无过。自兹以往。 皇上依然为尧舜之主。臣等亦庶几可勉为尧舜之臣矣。宗社生灵。曷胜庆幸。但古语云树德务滋。除恶务尽。臣等窃闻近日引诱之人。在孙海客用。固为尤甚。而其中謟佞希宠。放肆无忌者。尚不止此二人。如司礼监太监孙德秀温泰。江陵此中自有作用然侃侃有大臣之风矣兵仗局掌印周海者。皆不良之人。其罪亦不在孙海客用之下。今 皇上既将此二人寘之于法。以示悔过自新之意。则孙德秀等亦不宜姑容在宫。以贻 圣德之累。伏望 皇上大奋干断。将孙德秀等。一体降黜。以彰日月之明。其司礼监管事牌子等官。平日为忠为佞。谅莫迯于 圣鉴。合无俱令自陈。请自圣断。老成廉谨者。照旧管事。謟佞放肆者。悉加汰黜。且近日 皇穹垂象。彗芒扫宦者之星。亦宜大行扫除。以应天变。以光盛德。此 皇上修德改过之实政也。臣等又闻汉臣诸葛亮云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臣等待罪辅弼。宫中之事。皆宜与闻。臣居正又亲承 先帝遗命。辅保 圣躬。比之二臣。责任尤重。今乃徒避内外之嫌。不行直言匡救。以致 皇上有此过举。孤负 先帝托付之言。万死不足以自赎。除痛自省励。以图报称外。今蒙 皇上明发德音昭示 圣意臣等此后亦不敢复以外臣自限。凡皇上起居及宫壶内事。但有所闻。即竭忠敷奏。及左右近习。有邪佞不忠如孙海客用等者。亦不避嫌怨必举 祖宗之法。奏请处治仍望俯允施行。 皇上亦宜仰遵 圣母慈训。痛自改悔戒游宴以重起居。专精神以广胤嗣。节赏赉以省浮费、郄珍玩以端好尚。亲万几以明庶政勤讲学以资治理。庶今日之悔过。不为虗言。将来之 圣德。愈为光显矣。

  ○请敷陈谟烈以禆圣学疏【法祖】

  先该臣等面奏 皇上春秋鼎盛、宜省览章奏、讲究治理、于字书小学、不必求工、以后日讲请暂免进字、容臣等将诸司题奏紧要事情、至御前讲解、面请裁决、伏奉 俞旨、臣等钦遵举行外、但数月以来、应奏事件、与日讲之期、多不相值、或系常行细务、又不敢烦渎 圣聪、即恭侍讲读、湏臾而毕、拱默而退、不得供奉燕闲、从容陈说、虽欲竭悃欵之愚、效献替之益、其道无繇、非臣等面请奏事之初意也、顷奉 圣谕责臣等以尽心辅导臣等夙夜思惟、图所以仰承德意、启沃圣心者、窃以为远稽古训不若近事之可微。上嘉先王。不如家法之易守。昔伊尹周公。矢谟作诰。撮其大指不过两言。曰明言烈祖之成德。曰觐扬文武之光烈而以唐宪宗读贞观政要。竦慕不能释卷宋仁宗命侍臣读三朝宝训。及祖宗圣政录。前史书之皆为盛事。良以羔大墙如见。自不忘继志之思耳目既真又足为持循之地。守成业而致盛治。莫要于此仰惟我 二祖开创洪业列圣纂绍丕图。奎章睿谟。则载之宝训。神功骏烈。则纪之实录。其意义精深。规模弘远。枢机周慎。品式详明。足以迈三五之登闳。垂万亿之统绪。此正近事之可征。家法之易守者也。夫皇上所践者。 祖宗之宝位所临者 祖宗之臣民。所抚驭者。 祖宗之舆图所凭借者。 祖宗之威德。则今日之保泰持盈。兴化致理。岂必他有所慕称上古久远之事哉惟在 皇上监于 成宪。能自得师而巳矣臣等谨属儒臣、将累朝宝训实录副本、逐一捡阅、分类编摩、总计四十欵、曰创业艰难。曰励精图治。曰勤学。曰敬天。曰法祖。曰保民。曰谨祭祀。曰崇孝敬。曰端好尚。曰慎起居。曰戒游佚。曰正宫闱。曰教储贰。曰睦宗藩。曰亲贤臣。曰去奸邪。曰纳谏。曰理财。曰守法。曰警戒。曰务实。曰正纪纲。曰审官。曰久任。曰重守令。曰驭近习。曰待外戚。曰重农。曰兴教化曰明赏罚。曰信诏令。曰谨名分。曰却贡献。曰慎赏赉。曰敦节俭曰慎刑狱。曰褒功德。曰屏异端。曰饬武备。曰御夷狄虽管窥蠡测之见。未究高深。而修德致治之方。亦巳略备矣。但简册浩繁。遽难卒业。容臣等次第纂辑陆续进呈。拟俟明岁开讲以后。每晨讲既毕。臣等恭诣文华后殿。讲解训录一二条。粗述大指。如 皇上偶有疑难。即望而赐咨询。或臣等窃有见闻。亦得随事献纳。其诸司章疏。有紧要者。即于讲后面奏请裁。多寡有无。不拘程限。但使工夫接续。时日从容。自可以开发聪明。亦因以练习政事。伏望 皇上留神听览、黾勉力行视训录之在前。如 祖宗之在上。念念警惕事事率由。且诵法有常。缉熙无间。即燕息深宫之日。犹出御讲幄之时则 圣德愈进于高明。 圣治益跻于光大。而臣等区区芹曝之忠。亦庶几少效万分之一矣。

  ○请用翰林官更番侍直疏【词臣入直】

  臣等伏覩 皇上近日以来、留神翰墨、一切嬉游无益之事、悉屏去不御、仰惟 圣学该洽、 睿志清明、臣等不胜庆忭夫人主一心。乃万化从出之原。亦众欲交攻之会。必使常有所系。弗纳于邪。然后纵逸之念不萌。而引诱之奸不入。故虽笔札小技。非君德治道所关。而燕间游息之时。藉以调适性情。收敛心志亦不悖于孔氏游艺博文之指。比之珍奇玩好。驰骋放佚之娱。则相去远甚。未必非 皇上进德养心之一助也。但臣等窃见前代好文之主。皆有文学之臣载笔操觚。奉侍清燕。如唐有天策瀛洲之选供奉待诏之员。宋有秘阁待制二馆著作。或承诏登答。或应制赓酬。皆于语言文字之中。微寓风劝箴规之益。即今之翰林官是也。国朝建置翰林。于一榜进士中。拔其英儁特异者。除授此官。固欲储养德望。以备启汏。任枢机。然文史词翰。撰述讨论。亦其本等职务 皇上即有任使。不必他求。如日讲诸臣。皆文学优赡。臣等选任以充。见今充注起居。自古权臣欲专其君者最忌人主选择文学近臣恐乘间进谋因开他径且观此知江陵之无他志也日逐在馆供事外其余见任翰林各官。亦皆需次待用者。臣等拟令分番入直。每日轮该四员。与同日讲官。祇候 皇上万几之暇。如披阅古文。欲有所采录。鉴赏名笔。欲有所题咏。即以属之诸臣。令其撰具草藁。送臣等看定。然后缮写。进呈 圣览。或不时召至御前面赐质问。令其发摅蕴抱。各见所长因以观其才品之高下他日量能擢才自可断于 圣衷且诸臣因此。亦将自庆遭逢。益图称塞。争相淬励。以求见知于上。其于 圣明辨材审官之道。亦默寓于中矣。臣等不胜惓惓愿忠之诚。

  ◆书

  与蓟辽总督谭二华

  又与蓟辽总督谭二华

  与蓟辽督抚

  答两广总督熊近湖论广寇

  答蓟镇抚院王鉴川论蓟边五患

  答北边抚院孟豊麓

  与蓟辽总督谋俺荅板升之始

  答王鉴川策俺荅之始

  与王鉴川言制俺酋欵贡事

  与王鉴川谋取板升制虏

  与王鉴川计送归那吉事

  答王鉴川计贡市利害

  与王鉴川计四事四要

  答蓟辽总督王鉴川

  答边镇廵抚

  ○与蓟辽总督谭二华【处分总戎】

  前闻道体小违和、无任悬念、今想勿药矣、近日处分戚帅、诚出下策、然非得巳也、顷会霍司马云、公本欲论郭琥、则属者之举、似亦与高见悬符、且事权归一。法令易行。兵不远索。浮议自省。假之以便宜。需之以岁月。蓟镇之事。亦未必不可振也。但以总理体面。比之镇守为优。今既易衘。则上下承接。自有常分。用之虽重。而礼则少损矣。昨本兵题覆、虑不及此、不知公议疏中、亦可为一处否、如不可处。则于常礼之外少加优借以鼓舞之。又本兵疏以廵关御史监军。此言大误葢戚帅之请监军。谓于本镇之外。别练兵五万也。江陵公极调护戚元敬故能成蓟门之功今既为镇守有地方之责。则廵关御史何事不可督察。又何必更为监军名色以挠之哉。公于议疏中幸婉词以破其说。至于射打一事、极为虗文、其中情弊、可笑可恨、今但以训练之寔责之戚帅、如有不効、廵关御史得论劾之、固不必袭此故套虗文为也、又鄙意谓南兵既不可取。镇兵或不足数。必须听其召募。庶可充伍。且训练若成。则老弱可以渐汰。援兵可以渐减。又不苦于供亿之繁矣。兵不贵多而贵精。李抱真在泽潞。以二万人雄视山东。岂在众哉。

  ○又与蓟辽总督谭二华【筑台戍守】

  戚帅以总理改总兵、诚为贬损、缘渠当仆以书相问之时、不急以此意告我、而本兵又仓卒题覆、故处之未尽其宜、然及今尚可为也、望公于议疏中委曲为言、不但体面降抑、为下所轻、且督抚摽兵皆欲付之训练。若不兼总理何以行。便乞特致一书于阁中二公。及虞坡思斋。仆得从中赞之。更易为力也。倘得如意。当于敕书中增之。其关防当改铸矣。昨议增筑敌台、寔设险守要之长策、本兵即拟覆行、但据大疏谓一台须五十人守之、则千台当五万人矣不知此五万人者。即以摆守者聚而守之乎。抑别有增益乎。聚则乘垣者无人。增则见兵止有此数。不知又当何处也。守台亦须五十人然此制诚为狭小又四面周广才一丈二尺。虽是收顶之式。度其根脚。当亦不过倍此数耳。以五十人周旋于内。一切守御之具。与士卒衣粮薪水之类。充牣其中。无乃太狭乎。便中仍望见教。万万、山东民兵、徒有征戍之劳。而无战守之益。若折解工食银两。则一岁中即可得十余万。以此十余万之赀。召募土著精壮之人。便可得胜兵五六千。比之千里遣戍。功相万矣。仆久怀此意、未有以发、公熟计其便、再疏言之何如、凡仆所白皆密要语、故不敢令人代书、极知艹艹、

  ○与蓟辽督抚【军粮关支】

  承示虏贼聚兵及三路入犯、恐属未的、何者、虏若大举必不止于八千一万。审欲大举。亦必匿形敛翼。岂肯以三路之说。明告于人。且今天气渐热。虏马巳弱。零骑往来。难保必无。若欲深入。恐非其时。虽然。不可不过为之防也、巳告于本兵、俟有的报、即行调遣、仆近访得蓟镇军粮。有关支于一二百里之外者。士卒甚以为苦。夫以数口之家。仰给于一石之粟。支放不时。斗斛不足。而又使之候支于数百里之外。往返道路。顾倩负戴。费将谁出。是名虽一石。其寔不过八九斗止矣。况近日又有抚赏采柴等项名色。颇出其中。如是欲士皆饱食折冲御侮能乎。闻旧制各区随在皆有仓口。该官守支。支粮太远军中大弊政也皆因饷司苦于支发时耳目不及故聚粮于近以自便耳今各仓廒或颇圯坏。而其制犹存。其官犹在独不可并廒修理。就近坐派乎。此事不必疏请。但与管粮郎中一计处可也。

  ○答两广总督熊近湖论广寇【粤寇】

  数年剧贼、一旦就擒、仗公雄略、收此成绩、斯 朝廷付托得人之効也、功高赏懋、国家自有彛典、本兵方按故事、奏凯论功、嗣容专贺、窃以为灭贼固难。善后尤难。葢广之劻勷。非一日矣。数年以来。忧在曾贼耳未遑他图也。今鲸丑虽巳就戮。而奸民反侧者。尚怀观望。山寇陆梁者。伺我疲劳。海防久废。法纪未张。吏不恤民。驱而为盗。此皆酿祸之根。未可遂谓宁帖也。且张琏擒而吴平继之。吴平歼而曾一本继之。往事失策。可为烱鉴。为今之计。似宜乘战胜之余威。藉兵饷之少裕。急将海防事宜。严加整饬。如林道干辈。既为良民。便当遵吾约束。涣其羣党。厘其宿弊。如怀疑贰即可名之为贼因而除之。仍当于沿海一带。分区设寨。修餙兵船。严中海禁。又广中原题设六水寨。今宜选谙习舟师。分任责成。至于山寇乃坐守虏耳。胜兵往加。势如破竹。亦宜歼其渠魁。后乃可议招抚。区画巳定。然后简汰有司。一意拊辑。所谓乘威之后以行惠。则惠尊而民悦。此数世之利。若狃于一胜。遂谓无事。而姑息以求安。窃恐乱本不除。余毒再作。终当复劳尊虑耳。万里之外。事难遥度。第以管窥貭之左右。公其采而行之。幸甚、

  ○答蓟镇抚院王鉴川论蓟边五患【蓟边事情】

  辱华翰知巳建牙誓众矣、欣慰、临淮一至军、而旌旗服色、皆为改观、岂独其法严哉。葢亦威望素着故也。但此中事情。与关西稍异。虏强一也。云中北直虏庭板升叛逆。倚胡为患。二也。士无鬪志。惟务贿免。三也。卒惰而玩。将令不行。四也密迩畿甸畏避情深小入则大虏势以为解脱之地。小胜则张虗声。以邀式遏之功。积习故套。牢不可破。五也。夫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公所谓非常之人也。五者之患。庶其有瘳乎。愿熟计而审图焉、

  ○答北边抚院孟豊麓【督抚驻防】

  往时总督当秋防之时即移驻怀来云中三关声援辽绝议者每以为言然南山一带。今南山亦甚急逼近 陵京。今复旧制令督抚仍驻阳和居中调度东西应援可也乃欲尽撤入卫之兵弃南山而不守。则失策矣且防守数年虏中亦知有此径路一旦弃而不守假令虏乘吾之间。以一军缀上谷守将。而以勍卒掩吾不备当其时谁任其咎乎。善谋国者。必不如是之疏也。大疏请兵亦为得策。但以京师骄脆之卒。使之乘障远戍。恐不堪用耳。容与本兵计之。

  ○与蓟辽总督谋俺荅板升之始【议图板升】

  贼聚而西、患在云中晋阳矣。既有的耗。公自不得不西应之。但南山一带。尚为可虑。幸留摽下一二枝。以东事托之赵帅。乃可专意西防也。近闻土虏亦未动。蓟中或可无虞。即有事。蓟人自足当之。无烦西援矣。外板升一事、望公密切图之、去岁谋之业巳六七分就矣、而为大同守所坏、殊为可恨、今之视昔、则又不同、俺酋老矣。其子台吉。尝切齿此辈。欲尽屠之。乘其危惧之时。招之易耳。此一机也。彼中荒旱饥窘。人思南归。此又一机也。故愿留意熟计之。今东患在属夷。西患在板升。二患不除。我终无安枕之日。然西事稍易。宜先图也。人旋附此以备采择、

  ○答王鉴川策俺荅之始【计处那吉】

  虏种来降、虽 朝廷有道能使远人向化、亦公威德所及也、庆幸庆幸、顾此事关系至重、制虏之机。寔在于此。往年桃松寨事、即夷妇来降事也庙堂处置失宜、人笑之至今齿冷。今日之事、又非昔比、不宜艹艹、顷据报俺酋临边索要、仆正恐彼弃而不取。则我抱空貭而结怨于虏今其来索我之利也公第戒励将士。坚壁清野。扼险守要以待之。使人以好语欵之曰。吾非诱汝孙降。彼自慕吾之化。丑彼之俗。故来耳。中国之法。得虏酋若子孙首者。赏万金。爵通侯。吾非不能断汝孙之首以请赏。但以彼慕义而来。又汝亲孙也。不忍杀之。且给赐衣服饮食甚厚。汝欲得之。自当卑词效欵。或斩吾叛逆赵全等之首。盟誓于天。约以数年骑不入吾塞乃可奉闻 天朝。以礼遣归。今乃肆其凶逆。称兵挟取。吾岂畏汝者。今宣大人马。岂复往年之比。汝来则来。吾有以待之。且闻汝子辛爱怨汝之爱少妾溺幼子。诱纳吾中国叛人。疏其种类。旦夕且将杀汝。汝肘腋之患不虞而何以汝孙为哉。彼闻此言。未必不动、又闻那吉之来。皆其奶公主之。其人必有智计。可使人密诱之曰。我太师知那吉之降。皆是汝意。汝诚识事体知顺逆者。太师今巳奏闻 朝廷。大大与汝官职。以赏汝功。但今老酋临边索要。愿进羊马数千。赎取汝等。得即寸斩汝矣。我太师念汝等慕义而来。不忍利贿而杀汝。任其索取。断不与之。然今有何计。可取老酋之首。除汝等之害者。杀得老酋。即封那吉为王。遣兵送汝等归故地。永为中国藩篱。长享富贵。渠闻此言。亦未必不动。吾得因其计而图之。亦一策也。虏之入犯。乃其常事。即其孙不降彼亦必入我亦必防公宜坚持初意。审定计谋。毋为众言所淆。今冬节巳深。塞外艹枯。彼亦不能迟久。且虏中今岁饥荒。头畜多死。东犯不遂。西抢不成。力罢于奔命。计阻于多岐。众叛亲离。内难将作。此亦天亡之时也。向者仆固谓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此所谓非常之事。非公孰能了之。但那吉数人。置之镇城。宜加防范。毋令与外人相通。厚其给赐。毋使复萌归念续降之人。真虏分配将士。华人各与宁家。亦不宜聚于一处。恐生他虞。书生之见、聊备采择、统惟鉴裁

  ○与王鉴川言制俺酋欵贡事【俺荅欵贡】

  降虏事情、廷臣初意纷纷、然庙堂论定、前巳独闻十上、然后拟 旨处分阃外之事、一切付之于公矣。乃昨承翰教、似与初指少异、闻者疑之、异议稍起、仆窃计公发书时、尚未见近日之旨也、承教谓宜乘老酋欲孙之急。因与为市。诚然。但 朝廷纳降和戎。湏自有体今既与之以官即为吾人若谩然而纳之。率然而与之。事属挟取。迹同儿戏、损威伤重。取轻外夷非计之得者也。据廵抚差人鲍崇德亲见老酋云云、回时又令自拣好马、其言虽未必皆寔、然老酋舐犊之情。似亦近真。其不以诸逆易其孙者。葢耻以轻博重非不忍于诸逆也。乳犬驽驹。蓄之何用。但欲挟之为重。以规利于虏耳。今宜遣人先布 朝廷厚待其孙之意。以安老酋之心。却令那吉衣其赐服绯袍金带。以夸示虏使。彼见吾之宠异之也。则欲得之心愈急、而左券在我然后重与为市而求吾所欲必可得也仆料老酋此来。此时黄酋与老酋亦不甚合决不敢抢东贼之入非其本心。昨巳密授方略于方公赵帅。计此时想巳出边。若诸将肯并力一挫之。则黄酋不敢复入。而老酋之势自孤。计利图便。阴阳开阖。在我自有胜算矣。或虑虏久住不退。兵连财费者。此不揣于利害者也。今日之事。幸而成。即可以纾数年边患、其所省岂直数十百万而巳哉。而又何惜于目前之少费哉。恐公为众议所格。措画少失。遂弃前功。故敢陈其愚

  ○与王鉴川谋取板升制虏【处逆制虏】

  降虏事巳前悉、若彼果能执送诸逆、则当以礼遣还那吉、厚其赏赉以结其心、却责令奉表称臣、谢 朝廷不杀之恩、赐赉之厚、因求讲和纳欵效贡、俟其诚心向化、誓永不犯、乃可议其封爵贡额耳。但仆犹有意外之防、不敢不告赵全诸人。背华即夷有日矣。彼岂不预结于俺酋之左右。边墩之人。亦岂无为之耳目者。今我明以此要求。彼亦慨然允许。此辈岂得全不知觉。若知之。彼亦安肯坐而待缚如鸡狗乎。万一语泄。彼得而谋。或聊以胁从数人塞责而 朝廷明旨。一出不可复返。轻弃重貭、但获其毛贼数人。则于国家威重。岂不大损。此其可虑者一也。据鲍崇德所称俺酋之言。虽若哀恳然犹身驻近边。拥兵自强。平虏城外。游骑不绝。转饷哨探。俱属艰难。名虽哀求。事同强挟。未见其为诚欵也。今必责令将有名逆犯。尽数先送入境。返其巢。掣回游骑。然后我差官以礼遣归其孙则彼之诚欵既伸我之怀柔有体若拥兵要质。两相交易。则夷狄无亲。事或中变。唐时吐蕃刼盟之事。取笑强胡。此其可虞者二也。今之议者。皆以小酋为祸媒。急欲遣之。图眼前无事耳。至于封爵贡市二事。皆在可否之间若鄙意。则以为今边防利害不在于那吉之与不与而在彼求和之诚与不诚若彼果出于至诚。假以封爵。许其贡市。我得以间修战守之具。兴屯田之利。边鄙不耸。穑人成功。彼若寻盟则我示羁縻之义。彼若背盟。则兴问罪之师。胜算在我。数世之利也。当时公等虽决策然亦止求数年之安不意作五十年太平也但恐其孙一归彼愿巳遂。求和之意。必乖本图。或请乞多端。难于听许。明年当复来侵。虽获赵全等数人。恐于彼无大损益。此可虑者三也。大疏早晚即复、其中委曲、难以一一指授望公与金湖兢兢图之公亦须移驻镇城、庶便措画、又阿力哥本导那吉来降、与之必至糜烂。今彼既留周元二人。则此人亦可貭之以相当。统惟留意

  ○与王鉴川计送归那吉事【计送那吉】

  向者奉书诚为过防、辱来教事事有备、可坐而收功矣、慰甚慰甚、初拟老酋赏赉、那吉加官后、思今虏所急者、在于得其孙、且了此一事、待封贡事成则其部下酋长皆授官爵、而老酋例有蟒服之赐、向后给之、未为晚也、旨中不重执叛。而重输诚哀恳。葢 朝廷怀柔外夷之体。币布已于内库索出、星夜赍上、到即行事、毋使虏久候心变。小酋既去宜厚抚之传与方金湖。凡那吉所用诸物。可悉与之。宴赉皆宜从厚。彼亦人也能不感怀他日有事。卒相遇于疆场。知军中有王太师。亦必避公三舍矣。此在公可以便宜行之。不必一一以闻也诸逆既入境可即执送阙下。献俘正法传首于边使叛人知畏。先将那吉移驻近边。叛人先入那吉后行彼若刼质即斩那吉首示之闭城与战。彼曲我直。战无不克矣。阿力哥断不可与之。留得此人。将来大有用处。望公审图之姚子之言甚妄恐金湖闻之、意或灰阻、愿公曲加慰勉、此事关系甚重、当时众议甚摇虽公亦以为危也倘处置少失。虽离地方责亦难诿。况未必得去乎。事机所在。间不容发。尊见既定。断而行之。勿自掣肘彼虽有言。庙议巳决无足恤也

  ○答王鉴川计贡市利害【贡市利害】

  今之议者皆谓讲和示弱、此皆书生略记宋鉴不达时势之言马市起衅为此言者、不惟不忠。葢亦不智甚矣。夫所谓和者。谓两敌相角。智丑力均。自度未足以胜之故不得巳而求和。如汉之和亲。宋之献纳。是制和者在夷狄。而不在中国。故贾谊以为倒悬。寇公不肯主议。今则彼称臣纳欵。效顺乞封、制和者在中国而不在夷狄。比之汉宋之事。万万不侔。独可谓之通贡而不可谓之讲和也至于昔年奏开马市。亦以成宁为之耳官给马价。市易胡马。彼拥兵压境。恃强求市以欵驽罢。索我数倍之利。市易未终、遂行抢掠故 先帝禁不复行。今则因其入贡之便。官为开集市场。使与边民贸易有无。稍为之约束。毋得阑出中国财物及应禁者。其期或三日或二日而止。如辽开原事例耳。又岂马市可同语乎。且此事有五利焉虏既通贡逻骑自稀边鄙不耸。穑人成功。一利也。防守有暇。可以修复屯田。惟此事每每有名无实为可惜耳蓄吾士马之力岁无调援可省行粮数十百万。二利也。土蛮吉能。每借俺酋以为声声。俺酋既服。则二虏不敢轻动。东可以制土蛮。西可以服吉能。三利也。赵全等既戮。板升众心巳离。吾因与虏约。有愿还者必勿阻之。彼既无勾引之利。而又知虏之不足恃。则数万之众。皆可渐次招来。豊州之地可虗矣。四利也。彼父子祖孙。情乖意阻。胡运将哀。其兆巳见。老酋死。家族必分。不死必有冐顿呼韩之变。我得因其机而行吾之计。五利也。凡此五利。皆古之谋臣策士所为祷祀而求者也。而今之议者独以边将不得捣巢。家丁不得赶马。计私家之害。忘公室之利。遂失此机会。不为国家审图。故仆以为为此言者。不惟不忠。葢亦不智甚矣。至于桑土之防。戒备之虑。此自吾之常事。不容一日少懈者。岂以虏之贡不贡而有加损乎。今吾中国亲父子兄弟相约也。而犹不能保其不背。况夷狄乎。但在我制御之策。自合如是耳。岂能必虏之不吾背乎。数十年无岁不掠。无地不入。岂皆以背盟之故乎。即将来背盟之祸。又岂有加于此者乎。利害之归。较若黑白。而议者犹呶呶以此为言。故仆又以为不智甚矣。刘院既知此事颠末、又与公同心、必能共襄大事、幸采取其议、及镇守兵备以下所呈、折以高见、并图上贡额贡期市易事宜仆与玄老当备闻于上、请旨行之、浮议虽多、不足恤也

  ○与王鉴川计四事四要【封贡事要】

  封贡议起、发言盈庭、类皆以媢嫉之心、而持其庸众之见、本兵错愕惶惑、莫展一筹、不得巳乃于文华殿面奏请旨行之、又将 成祖封和宁大平贤义三王□□、拣付本兵、然呶呶之喙虽巳暂息、而睊睊之谗伺衅而动、彼既不能为、而妬人之有为、必且幸其人之无功、而求中其说、此仆所以日夜兢兢不遑宁处者也、昨 旨乃仆所拟、其中葢有二意、一则欲公悉心经画、务极稳妥。一则欲公教督诸臣。比常倍加防守。今就二意之中。所谓经画者有四。互市初开。边氓畏虑。不敢贸易。虏入不市。衅怨易生。今岁且宜官为处置使边氓曙利则人必乐从一也铁锅乃虏所急者。顷部议禁不与市。将来必求索无巳。此事新郑亦极论今闻广锅毁则不可复为兵。宜稍市之来岁责令如数更换二也虏使既不许入朝。须安置得所。镇城之中。民物殷阜。易启戎心。昔年豪宗献城之事。可为殷鉴。顷者流议皆起于镇城之人。虏使一入。人人惴恐。宜严加防范。以杜奸萌。倘边堡可容。无令得入镇城。三也。马赵久为边帅。赵虽喜事而近忠。可驯伏也。马故多端。素与虏通。其部下多真虏。而又有内主。封贡之议。渠最不愿。闻公近日以法绳之。颇不能堪。以其含愤蓄愁之私。而行其幸灾乐祸之计。何所不至。云中人情。公所素知。今既不能去。亦宜以计用之。毋令积恨生变。四也。其所当修备者亦有四要。城堡及时修并。边境之险。渐次可复。一也募招沿边之氓。开垦荒屯。充寔行伍。鍜砺戈矛。演习火器。训练勇敢。尝若敌来。二也。赵全等妻子党与。尚在虏中。宜于互市之时。阴察贼情。知其主名。可招则招之。不可则擒之。庶逆党可消。后患可弭。三也。捣巢赶马。在边士虽借以邀功冐赏。而虏中亦颇畏之。今既禁不出塞。所谓用兵利皆在下欵贡利皆在上则虏人寡畏。而边士袖手。无所觊幸。他日渝盟之事。不在虏而在边人矣。此宜预处以杜衅端者。四也。前四事不急图之。则贡市之事不成。必流谗妬之口。后四要不预画之。则贡市虽成无益。反增他日之忧。仆与公委心为国。休戚相关。故敢缕缕罄其愚悃。惟公采而行之、幸甚

  ○答蓟辽总督王鉴川【卦贡】

  前得饶君书、虏王巳愤怒北还、秋间紏众来市、计虏帐既归、岂能骤返、商民一散、难以复集、当秋高马肥之时、值新虏再至之锐、求索必多、衅端易起、故欲延至冬间、徐为措处耳、兹奉教知虏尚未去。市期近在此月则便当以速了为玅。何必又改期再约乎。饶疏巳寝不上、一切惟公所裁、但至期仍望公提一旅。稍稍西行以弹压之。虏王闻公之来。必坚奉约束。且大军在近。三晋之文吏懦将。亦有所恃而无恐。知公为疆场撄虑。不惮一行也。承教谓虏酋动以封爵夸示其众。公亦使人屈礼以歆艳之。甚善甚善。仆尝恐虏不慕官爵之荣不贪中国之利但以戎马与吾相角于疆场。则真无可柰何。今诚有慕于我。我因其机而制之。不过出吾什一之富。则数万之众。皆可折棰而使之。顾今时人皆不足以语此。反以为狂且悖耳。昨上谷二市甚得其利。黄酋弥耳帖伏。皆仗公威望远慑。但水泉事完。则大功克就矣。

  ○答边镇廵抚【西虏贡市】

  辱密示言虏情边事、一一俱中肯綮、西事以总督持议不决、以致骄虏怨愤、及奉 旨诘责、则又仓皇失措、未贡先市。殊非事体也。威正恰者、不知前已授官否渠既能制吉能即可用此人以行吾之策。切尽黄台吉、通佛经。识义理。昨在宣大。调伏俺荅老把都二酋。甚有功于中华。故特赐敕赏赉。此二人者。一宜以计用之一宜以礼处之俟延宁贡市事完。疏中可略叙此二人。另行量赏。若疏巳发行。不及叙录。公可白以巳意阴厚之以结其心。葢制驭机宜。自合如此。延宁势异。马价平给。委为失宜。昨喻意本兵、此后尚有剂量也、总之西三边之欵决不能如宣大虏势亦不能免于西行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汤王函公瑾参阅

  张文忠公集四(书)

  张居正

  ◆书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策黄酋

  答蓟镇总督王鉴川言边屯

  答吴环洲策黄酋

  答宣大巡抚言虏求佛经

  答宣大巡抚计处黄把二虏

  答王鉴川计处黄酋

  答三边总督戴晋庵

  答王鉴川计处黄昆二虏

  与蜀抚曾确庵计剿都蛮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计处板升逆种

  答方金湖

  答应天巡抚宋阳山论均粮足民

  答方金湖计服三卫属夷

  答甘肃巡抚侯掖川

  答两广舁殳石汀计招海寇

  答蜀抚曾确庵计都蛮善后事

  答蓟镇吴环洲

  答三边总制论番情

  答河道徐凤竹

  答两广督抚凌洋山

  答河道吴自湖

  答应天巡抚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

  答阅边郜文川

  答总督张心斋

  答山西崔巡抚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策黄酋【区处黄酋】

  黄酋书、昨鉴川公亦曾抄寄本兵、此酋贪纵寡谋。终当归吾羁绁。观其书词、巳非昔时之倔强、可用其几而制之。多行间谍以疑其心。时用利饵以中其欲。谅彼无能为也。其妻家在三卫者。即传与蓟人。量加优恤。亦制驭之一机也。史大官去岁侵盗二酋马近千。故二酋恨之巳甚。其欲寻杀。不独为其近边。盖亦思以报之矣。然此虽小僮。其技与虏同。且倚山为险。料二酋亦无如之何。宜抚而用之。以为宣镇外藩。时时戒谕。以各守分地住牧为业。毋妄肆侵盗。使二酋得借以为口实。但此辈抚赏之资。半出军士月粮。割肉充腹。乃自困之道。宜有以处。辱示今所宜措画者、一一中的但愿审度时宜、虑定而动、天下无不可为之事。况今时则易然耳。

  ○答蓟镇总督王鉴川言边屯【兴修屯政】

  承示大疏八事、公图之皆巳有绪、要在边吏着实奉行、期有成效可也、然八事之中。屯政为要。今之议者。皆患兵冗。一切务为清汰节缩。仆窃以为过矣。天生五材。民并用之。谁能去兵。孔子称必不得巳而去。今之时。非有甚不得巳也乃不务为足兵而务为去兵。则唐之季世是矣。然足食乃足兵之本。如欲足食。则舍屯种莫由焉。诚使边政之地。万亩皆兴。三时不害。但令野无旷土毋与小民争利则远方失业之人。皆将襁负而至。家自为战。人自为守。不求兵而兵足矣。此言似迂然在往时诚不暇。今则其时矣。故愿公留意焉。黄酋迩来闻渐就羁绁、观其书词可见、此酋虽狼戾无亲、然贪纵寡谋。番为易制第无使老把都与之合埶。此孤虏无能为也。疆场小衅。或不能无。在因其机而御之。斯不害吾大计耳。

  ○答吴环洲策黄酋【区处黄酋】

  辱手书及麻参将揭帖、具悉黄酋沉述酒色、惮于西抢、秪欲近边谋生、故屡次需索又威胁属夷、为之纳进、其情不过如此。未敢即踰盟也。史大官服属巳久昨又巳严行约束、令其各守分区。无相侵盗足矣、乃必欲勒之亲赴虏帐何为哉鉴川之意。不过以今岁贡市甫完。恐以疆场小衅。弃其大功。不知 成祖封三虏王。使命方回、寇骑巳至。许襄毅在大同东边开市。西边抢掠。夷狄之性。岂有常哉。顾吾制御机宜何如耳。犬摇尾乞怜。固可投之以骨。如其狂噬。则大杖加焉。且渠战兵不满万人。其父叔诸部。俱巳臣顺。独此孤虏。如其跋扈。以上谷全镇之兵。益以史大官之众。令云中以劲卒捣其巢彼何能为。公幸与赵帅密计。如可柔服。以计饴之如不可处。即宜以大义责之。明与之绝。毋但姑息养虎以自贻患也。闻巳遣人好谕之。倘得其要领。幸即以寄示。

  ○答宣大巡抚言虏求佛经【虏求佛经】

  三娘子之好佛也番僧说之以夷虏为六道下等虽弩力凈修尚湏数劫始得成度三娘子大怕恐僧因说以若待中华贵人依之即同华人矣故内附之念益坚虏王求经求僧。此悔恶止帚善之一机也。南北数百万生灵之命。皆系于此。天佑中华。故使虎狼枭獍。皆知凈修善业。皈依三宝我 圣祖谓佛氏之教。阴翊全度。不虚哉。礼曹准公咨、即可题请、不必另疏、但今在京番僧。皆溷浊淫秽之流。不通释典。遣去恐为虏人所轻耳。所求佛经。须有我 圣祖御制序文者乃可与之公可特作一书谕虏王。嘉其善念。曲为开导。示之以三涂六道之善。诱之以人天福果之说。及念珠坐具之类。亦可稍稍裁与。俾益其向化之心。则亦调伏凶人一大机括也。圣人之道。苟可以利济生民。随俗因其教可也。何必先王之礼乐法度而后为哉。

  ○答宣大巡抚计处黄把二虏【计处黄把把酋】

  辱示虏所乞讨后六事之不可从、公巳筹之熟矣、即前六者、亦宜再加审处而后可、以愚计之、封爵于国体本尊。且可分虏之埶。未为不可。虏部虽利其分然埶均体敌虏王不能弹压恐别生事端但闻把都病巳危笃。封之而死。其子必援例袭替。而黄酋吉能辈。皆纷纷求王矣。今且以言欵之。徐观其埶而为之处。增加抚赏。所费不多。但不可听其开报人数。作为常例。此例一定。彼即视为当得。与之不足为恩减之彼即生怨但可于经费之中。少从宽假。以每年所积客饷。动支什一。以充抚赏。随其所乞者。裁酌与之。纵量给珍异。亦不为过。如此庶几操纵之权。尝在于我。彼欲乞活。不得不仰给于我。而我亦得以制其死命矣。然亦须题请奉 旨乃可。其贡使入朝。向巳议定。恐难擅开。且彼虽暂时驯伏。终与三卫不同。待数年之后。乃可议也。大抵今日虏势。惟当外示羁縻。内修战守。使虏为我制。不可受制于虏。近日鉴川措画东事、颇觉窘迫曲徇、恐将来不可收拾。则为虏制之道也。车夷去留。何足为中国重轻。前曾奉告。谓但可以此诘责之。使屈尝在彼。不必苦苦索还。若索之太急。则彼又持左券而要我。闻军门通士杨亮。乃遂许以五百人粮赏。而其二比妓。遂相随住牧于龙门教场夫尽车夷之众。粮食不过数百人。乃无故额外又增五百之数。不知何以给之。且其妇既在此住。则黄酋又因而往来近地二史皆将服属之矣此所谓引贼入家。养虎贻患。是何等计策乎。且杨亮何人。通事急于欵事之成每轻于许诺卒至两不相应而败事矣安得擅许以五百人粮赏。先年也先入贡。亦只因通士诱虏言中国欲与结婚。也先贡马纳聘。而 朝廷实不知也。却其聘。遂生衅隙。致有己巳之变。此则前事之可鉴者。豺狼虎豹。亦有豢养于苑囿之时。然毕竟笼槛之。锁系之。时给与肉食而巳。非可効鸡豚犬马。可扰而狎也。今其妇既以至此。似宜厚其赏而勒其止帚。不尔将来必为患。公当思余言。且上谷事体。与云中不同。而公之所处。与鉴川亦异。仆请得悉言之盖求贡之议本起于俺答。而我之生还其孙。彼亦知感。故其臣服独为诚恳。俺答虽为虏王实不能制黄把二酋者若黄把二酋。原出牵复。非其本心故每每设为难从之请。而肆其无厌之求。何者。彼其心非俺酋之心也。夫彼既非俺酋之心。而我乃以处俺酋者处之。不亦过乎。此二虏形势之不同也鉴川自建此议、朝廷恩赖颇隆、渠亦自知非久于此。但欲及身无事常恐少有破绽、亏损前功。故虽知其不可。亦每每曲狥之。公初开府。责望甚重。二虏为剥肤之灾。且非旦夕可脱者。若不及今定一规模以为经久。将自绊其足。望寔俱丧矣。此又鉴川与公所处之不同也虽然仆料此虏无能为也。二年之间。边鄙宁谧。首议之人。功效巳见。即有小失。无损大计。向者小疏亦巳明言之矣。况今西鄙诸部。皆巳帖伏。独此二丑。亦何能为。以上谷全镇之兵。益以二史之众。不能当狂丑乎。公试与有识者计之、近得吴少参书、言阎守中事有主之者、其意似疑赵帅、不知渠与赵平日何如。若果有此、望公一一调处之、

  ○答王鉴川计处黄酋【计处黄酋】

  世传把酋为环洲所酖未知确否把酋死、上谷以东可以安枕、黄酋孤虏、势将益弱、近报吉能亦于三月三日病故、俺答东哭其弟。西伤其子。志气萧索。恐亦不久。天将亡胡。于此可见矣。但在处之以恩信其子但堪负荷。即令控告俺答。奏请袭封职。管束其部落。不必择贤。抚赏之典。亦如其父。不可有减。头目中有少知礼义。能用其众者。亦宜阴厚之。使之止帚心中国。则盟好永坚。边尘息警矣。把酋之子。不知何如。仆料黄酋必思东并。今当扶植青把都。使之力抗黄酋。黄酋若有东并之志。只可责之以大义。亦不必力禁之待其两敝而止帚命于我。俺酋老矣必不能东略。此皆中国之利。但在智者审图之耳。闻黄酋二妾皆巳返其故巢、幸甚幸甚、仆常有狂志、谓黄酋可擒、今惟公可以语此、暇时与吴少参密计、若彼诚驯伏。则亦不必为此奇事矣。赵帅吾抚之甚厚乃其心憸狠如此、可恶可恶、昨对其使面加叱责、彼亦知惧、然少参素履端洁、谁不知之、公又为之疏、闻部中又巳纪录、则彼不能揭之、适以益彰其贤耳、会少参幸加慰藉、武人不足介意。今方欲任之。用其长而略其过可也。

  ○答三边总督戴晋庵【吉酋封贡】

  吉酋既没、其子得如三卫例袭替请贡、大疏甚善、但鄙意谓宜令顺义为之代请。盖昔之乞封贡马。皆出俺答意。今以此委之。则西部有所约束而中国之体益尊且其子尚未回。亦未可不俟其求而遽与之也鄙见如斯、不知可否、惟公熟计其便、

  ○答王鉴川计处黄昆二虏【计处黄昆昆酋】

  辱示昆都力黄台吉二酋事情、先巳有人言之、黄酋骄悍、诚为难驯、然刚躁寡谋、部下多怨、且其子父不和、势难独逞、将来疆场小衅。或不能无。然使处置有方。亦终当止帚我羁绁也。昆都老而谲。数年以来。东纠土蛮。西合俺酋。皆此人为之。比之黄酋。反为难制然俺答既巳帖服。黄酋素不附之。昨巳令蓟人散布流言于边外云。昆都与吾有约。将合兵以击土蛮。虏性多疑。必相猜忌。则此酋亦孤立无能为也。如再言封王事可以好语欵之云。俺答汝兄伦序为长。且首发止帚顺之端。又执吾叛人。奉吾约束。 朝廷嘉其悃诚。故厚赖而王之。汝频年为患。于中国未有尺寸功。何得遂与汝兄等。我 皇上并包兼容。何惜一王号而不汝。但于事体有未顺耳。汝若能依汝兄之言。遵奉约束。坚守盟誓。二三年后。当与汝奏闻 朝廷。一体封王加赉。若欲借此事以启衅。则我惟有一战耳。渠闻此言。必不敢动。量此孤虏。以上谷一镇之兵当之。东连云朔。彼虽入亦不足畏也。文臣事虚文而无实用。武将狃小利而无远图。此二语。最中边吏之膏盲。今若不破此套而徒为整理云云。终成画饼耳。赵帅前有人来、甚感公礼遇、为必尽力、

  ○与蜀抚曾确庵计剿都蛮【计剿都蛮】

  凌霄既破、我师据险、此天亡小丑之时也、宜乘破竹之势、早收荡定之功、计蛮众不过数千、我师当数倍之、无不克者。攻险之道。必以奇胜。□曾卒以此计平贼今可征兵积饷。为坐困之形而募死士从间道以捣其虚先年破香垆取洮岷。皆用此道。若不奋死出奇。欲以岁月取胜。此自困之计。兵闻拙速。未覩巧之久也。惟公熟计之、刘显也时以阃事论罢刘帅功名着于西蜀。取功赎过。保全威名。在此一举。其一切攻围之计。宜听其自为便利。勿中制之。唯与之措处军前赏功募士之费。计军中一月当费几何。与其旷日持久不若暂费速罢之为愈也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计处板升逆种

  板升诸逆悉除、固为可喜、但公此意只意讨之。不知不必通意老酋。恐献以为功。又费一番赐赏。且使反侧者益坚事虏之心矣。此辈正宜置之虏中。他日有用他处不必招之来止帚。止帚亦无用。第时传谕以销兵务农为中国藩蔽。勿生反心。若有反心。摠是使之不相信即传语顺义。缚汝献功矣。然对虏使。却又云此辈背叛中华。我巳置之度外。只着他耕田种谷以供虏食。有犯法生反心。任汝杀之。不必来告。以示无足重轻之意。此中大有计策。公宜嘿喻之。不可令那吉知也。

  ○答方金湖【制虏机宜】

  闻西市将完、欣慰欣慰、虏表宜与改定。合式乃可。其所请乞。亦酌量与之、大抵虏有求在彼不必其尽从而在我尚求为可继。操纵之机。在公审之而巳。刺麻僧来、曾备问彼中事、其板升诸逆、倡为流言、殊为可恶、公可因此机省谕顺义。言此辈甚不乐贡市。利在抢掠。如有流言。宜以法处之。庶得永远和好。丘昌原系叛贼。其子不可使为头目。恐致坏事。彼虽能即废之。然亦少设难从之请。使彼常曲而我常直。彼或负约而我常守信。则亦制驭之一机也。山西抚台病势如此、岂可久留、严君远在万里、未能卒至、巳 推郑君洛代之、当令星驰赴任、此君在上谷久、素谙边事、亦可为公同心之助也、

  ○答应天巡抚宋阳山论均粮足民【江南粮】

  来翰谓苏松田赋不均、侵欺拖欠、读之使人扼腕、公以大智大勇、诚心任事、当 英主综核之始、不于此时剔刷宿弊、为国家建经久之策、更待何人、诸凡谤议、皆所不恤、即仆近日举措、亦有议其掺切者、然仆筹之审矣孔子为政、先言足食、管子霸佐、亦言礼义生于富足、自嘉靖以来当国者政以贿成。指分宜也吏朘民膏以媚权门。而继秉国者。又务一切姑息之政。指华亭也为逋负渊薮。以成兼并之私。私家日富。公室日贫。国匮民穷。病寔在此。仆窃以为贿政之弊易治也。姑息之弊难治也。何也、政之贿惟惩贪而巳。至于姑息之政。倚法为私。割上肥巳。即如公言。苏松地狭恐亦无至七万顷者七万顷粮又不止二万矣未知何□也豪家田至七万顷。粮至二万。又不以时纳。夫古者大国公田三万亩。而今且百倍于古大国之数。能几万顷而国不贫。故仆今约巳敦素。杜绝贿门。痛惩贪墨。所以救贿政之弊也。查刷宿弊。清理逋欠。严治侵渔揽纳之奸。所以砭姑息之政也。上损则下益。私门闭则公室强。故惩贪吏者。所以足民也。理逋负者。所以足国也。官民两足。上下俱益所以壮根本之图。建安攘之策。倡节俭之风。兴礼义之教。 明天子垂拱而御之。假令仲尼为相。由求佐之。恐亦无以踰此矣。今议者率曰吹求太急民且逃亡为乱、凡此皆奸人鼓说以摇上。可以惑愚闇之人。不可以欺明达之士也。夫民之亡且乱者。咸以贪吏剥下。而上不加恤。豪强兼并。而民贫失所故也。今为侵欺隐占者。权豪也。非细民也。而吾法之所施者。奸人也。非良民也。清影占则小民免包赔之累。而得守其本业。惩贪墨。则闾阎无剥削之扰。而得以安其田里。如是民且将尸而祝之。何以逃亡为。公博综载籍。究观古今治乱兴亡之故。曾有官清民安。田赋均平而致乱者乎。故凡为此言者。皆奸人鼓说以摇上者也。愿公坚持初意。毋惑流言。异时宰相不为国家忠虑。徇情容私。甚者辇千万金入其室。即为人穿鼻矣、今 主上幼冲、仆以一身当天下之重、不难破家以利国、陨首以求济、岂区区浮议、可得而摇夺者乎、公苐任法行之、有敢挠公法伤任事之臣者。国典具存。必不容贷。所示江海条件俱当事理、疏至即属所司覆行、

  ○答方金湖计服三卫属夷【制虏机宜】

  辱示屯政云云、俱于事理至当、愿公坚定行之、屯政举则士得饱食、可以议战矣、比者边左之功、固为奇特、 朝廷赏功之典、亦极其隆厚、然仆于此蓄意甚深、谨密以告公、今九边之地。蓟门为重。以其为国之堂奥也。自嘉靖庚戍以来。虏祸日中于蓟。至罢九边之力以奉之。而内地亦且困敝。然所以酿此祸者。皆属夷为之也。国初弃大宁之地与之。冀其为吾藩屏。而今乃如此。故属夷不处。则边患无巳时。然欲处之。非先加之以威。彼固未肯俯首而服从也。今西虏为贡市所羁。必不敢动。独土蛮一枝。力弱寡援。制之为易。今拟于上谷练得战士二万。辽东二万。多备火器。却令蓟人平时将内地各城堡修令坚固。视三镇士气巳振。度其可用则属夷来抚赏者。一切以正理处之。凡额外求讨。及捉军要赏者。悉正以军法。彼不遂所欲。必结虏来犯。我则据台以守。遏之边外。使之一骑不入。在我虽无所获。而在彼巳为失利。亦策之上也。如其贼众溃墙而入。则亦勿遽为怆惶。但令蓟将敛各路之兵四五万人。屯扼要害。令诸县邑邨落皆清野入保。勿与之战。而上谷辽左不必俟命。即各出万人。遣骁将从边外将诸属夷老小尽歼之。令大将领一万人入关。不必卫京师。径趋蓟北伏于贼。所出路。彼贼虽巳入内地。见我不动。必不敢散抢不过四五日。虏气衰矣。衰则必遁。然后令蓟人整阵以逐之。而宣辽两军。合而蹙击。彼既饥疲。又各护其获。败不相救。而吾以三镇全力击其惰止帚。破之必矣。一战而胜。则蓟镇士气既倍。土苏诸酋。不敢复窥。而属夷亦皆可胁而抚之。以为我用。蓟事举。则西虏之贡市愈坚。而入援之兵。可以渐减。九边安枕无事矣。愚计如此。今先试之于辽左。盖辽人素称敢战。而李将军亦忠勇可用。故厚赏以劝之。悬利以待之。亦致士先从隗始之意也。公视愚计、如以为可用、则幸与雷帅密议、必得战士二万人、多备火器乃可、今各镇巡标下及近处守兵可得二万否、雷帅胆畧可当此事否、 白允中有才略、可用为奇兵之将否、此举虽在一二年后、然其工夫须及早图之、

  ○答甘肃巡抚侯掖川【丙酋开市】

  顷巡按所报宾兔事、据王鉴川公言此俺酋之少子丙兔、寄居西海者、乃丙兔、非宾兔也、项巳传谕俺酋。令其严加戒饬。然制虏之道。惟当视吾备之修否。服则怀之。叛则御之。得其好言不足喜。得其恶言不足怒也。开市一节、望公熟计而审处之。窃以为此地见与番人为市。何独不可与虏为市。前任廖君执泥而不达于事变。其言不可为市。不过推事避患耳。非能为国家忠虑者也。但彼既有不逊之言。在此时未可便许。且俟俺酋戒谕之后。果帖服无言。待其再乞。然后裁许。则绥怀之恩。出于 朝廷。而非由于要索矣。巡按所云不过据各将官传报、亦未可便以为寔、且从旁议论、与当局者不同。 朝廷以边政之事专任公等。其掺纵机宜。公宜悉心经理为国家审图。 主上英明、断而行之、非浮言所能摇夺也、

  ○答两广舁殳石汀计招海寇【计招凤赋】

  辱示凤贼事、凤贼为广帅所破走吕宋前闻闽人招之、巳入彀矣、近又有出洋之报、仆窃料此贼目前恐未可得。何者。闽广之人。皆欲要以为巳功。为闽人者。必将曰汝无止帚广。广中名为招抚。寔欲杀汝也。为广人者。亦必曰汝无止帚闽。闽中名为招抚。寔欲杀汝也故贼疑而不决。止帚汉止帚楚。莫知适从。反使狡贼得以其间而纳吾接济之人。求其必用之物。久之复开洋而去。何处觅踪。是我以招抚诱贼。而贼亦以招抚啖我。非计之得也。仆愿广中俱勿以招抚为名。但严兵以备之。禁海上人勿与接济。今公在广。料彼不敢辄肆。彼不得入广。必走闽。却令闽人招之。或可得也。闽广皆在疆域之内。但欲得贼耳。何必功出于巳乎。且掎之逐之。其功亦自有不容掩者。然仆所为必责之闽者。盖以此贼旧只于广中作贼。闽人未罹其毒。今使广人得之。不杀则无以泄地方之愤。杀之则广贼见听招者尚多。将令反侧者不安。若闽人得之。则杀之不为失信赦之不为失刑。且料贼之心。亦颇信闽而不信广也。惟公与金大参密计之。此所谓以与为取者也。梧州塩税事公所取一一精当、巳下所司议行、

  ○答蜀抚曾确庵计都蛮善后事【都蛮善后】

  都蛮未平之先、蜀中士大夫求免其毒害而不可得、今既克复皆欲窥其土田而有之。此私情之难狥者也。众蛮残孽。当其降服之初。乘吾兵威。分北而散遣之。为力甚易。今巳一年余矣。彼既恋其故土。又曾许以抚怀。乃一旦欲别处之。祸萌当自此生矣。仍宜怀之以恩义。久任刘显以弹压之。数年之后。人情定帖。畏威怀惠。皆吾赤子矣。蜀人有倡为余党未尽之说者。皆欲利其土地耳。公宜熟计其便。毋狥人言。坐堕前功。

  ○答蓟镇吴环洲【计处长昂】

  闻俺酋病甚、有如不起、则疆埸之事、不免又费一番经理、黄酋近日穷居塞外、动静何如、将来局面、当作何状、今宜预思所以处之之术、又属夷长昂三贡不入。屡在边外捉人挟赏。昨蓟人捕得其叔长秃。即欲斩以报功。仆闻即使人止之。令其借此以制伏长昂。若彼能服罪补贡。誓不再扰。亦即赦而弗诛。照旧抚赏。但长昂与青把都为婚。幸公示意青酋。令其传意长昂。输诚效顺。勿复作反。自取灭亡。盖蓟镇近日无赏。视昔不同。皆仆为之处画。其布诸物。皆美好堪用者。到即给赏。而边吏只畏法。贼情大小。必以上闻。得贼必杀。或启衅端。须得诸夷守约。彼此相安。则蓟患永纾。而西虏之贡市益坚矣。

  ○答三边总制论番情【制番】

  石公前为宋御史所窘、迫于图功以解羣议、遂轻用勿询之谋、遽为掩袭之计、致损威伤重、殊可恨惋、大抵西之番族。广之猺獞。事体略同。狐鼠鼪鼬潜伏山乂林。穴居险阻非可以力胜者也制御之法。惟当选任谋勇将士。修险阻。明烽燧。责成近边熟番远为哨备厚其赏给。约朿沿边军人。无容勾引番人。交易图利。有警务先觉预备。奋勇追逐。必令挫折。则熟番皆畏威怀德。而生番自不敢犯。今不思以计胜之。而轻用不教之兵。深入崄岨之地。虽微二将之隙。亦鲜有不败者。此事在军门为近。抚台隔远。难于调度。可语石公、前事巳如此、今须慎重审发。不可以 严旨责成。人言旁指遂尔惶恐。复为轻动。目今天暑。艹木蒙密。道路崎岖。恐难进兵。总兵人马。亦不须西驻。枉费粮饷。且只守险设伏以待不虞责罪熟番。发其阴私。诱以厚赏。为我哨守。待秋冬水冻林疏然后相机进取或明出以示兵威。或掩袭以攻不备。必有奇道。乃可制胜。然但一创之以泄边人之愤足矣。固不能艹薙而兽芟之矣。闻番人恃茶以为命。须严土人通番之禁。使私茶不得出。则我得制其死命。至于番功之赏。不过数金。诚为太薄。今宜比照倭功例。稍厚其赏。庶人肯用命也。凡此皆书生遥度之言、未知果当机宜否、漫附以备采择焉、

  ○答河道徐凤竹【胶河】

  胶河之可开、凡有心于国家者皆知之、及竟为浮议所阻者、其端有二、一则山东之人。畏兴大役。有科派之扰又恐漕渠一开。官民船只。乘便别行。则临清一带。商贩自稀。此昔年之说也。一则恐漕渠既开。粮运无阻。将轻视河患而不为之理。此近年之说也。凡此皆私巳之言。非公天下之虑也。今当决计行之。无事再勘。仆尝念此、惟以不得任事之人为虑、昨奉百川公书、公雅不辞劳、审尔大事济矣、巳即面奏于 上特以属公。前得山东抚台李公书、谓开泇河、不如疏胶河、意与公合、故宜会同、且委用属吏、量派夫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济也、诸疏凿造船事宜及工费多寡俱俟公亲履其地、一一条奏、其河道官员钱粮等项俱绝不与之干涉。以破其弃河不治之说。庶浮言不兴。大工可就也。

  ○答两广督抚凌洋山【粤寇】

  前闽中屡报凤贼为吕宋番人围困、何得突犯广中、据报贼形若溃乱奔止帚者、凤贼恐不在中、幸公细察之。若此贼果在。其众既散。必成擒矣。后有木夷山之功罗盘贼既巳奏闻。势不能巳、但须审计熟图之、昨部覆又推原题未尽之事、似亦可行、大约广中武备不可一日弛。与内不同。振军声。伐不服。以镇压蛮夷之心。有不能一付之安静者。惟公裁之、

  ○答河道吴自湖【治河】

  淮扬之民、岁苦昏垫、 朝廷未尝一日忘、顾莫有任其事者、兹读大疏、明白洞彻、底绩可期、云梯关积沙甚高然湏即用河以刷之夫治水之道。未有不先下流者年来但讲治水。不求治海。虽费何益。但海口之淤。当必有因。似宜视水必趋之路。决其淤。流其窒。虽弃地勿惜。碍众勿顾庶几有成也。设官及留饷诸事、一一如教、属所司覆、惟公坚定而审图之、

  ○答应天巡抚【逓皇坟】

  丈向移驻句容、议者咸以为多事、近更喜其安静、盖用度节。则里甲无征索之扰。趋谒省。则驿逓无供亿之繁故上下自相安耳。喜甚、今驿逓一事在东南不知何如、畿辅诸郡、十减六七、近来裁节驻逓便生他端乃知天下事必处之有道也行旅初觉不便。近来亦颇相安。若小民欢呼歌诵。则不啻管弦之咈溢矣且此项钱粮。贮积甚多。将来裕国足民。更不外索。即此一事余可类推。以今全盛之天下为国者肯一留意于此、时时修明 祖宗法度、精核吏治能否、由此富国富民兴礼义、明教化、和抚四夷、以建万世太平之业、诚反手耳大抵仆今所为、暂时虽若不便于流俗、而他日去位之后必有思我者、盖仆之愚、无有一毫为巳之心故耳、 祖坟事、嘉靖间王户侍亦曾疏请后竟以无据报罢、窃思此事在 圣祖时、巳属茫昧夫以 圣祖之永孝、岂遽忘其先世、殆必有不得于心者耳、今去二百余年。复何所凭而修复之。且此事不在疑似之间。如以为真。崔后渠有疏甚悉则非有司少牢之礼所能享之。又岂可以社属待之。如其非真。则此累累荒冢。祀之何为。仆尝以我 圣祖之不冐世族。不深求先世窃冥之迹。不讳言身世艰窘之状。皆神智达观。度越前代帝王远甚。今日之事。似只传疑可也。鄙见如此、惟高明裁之、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虏市】

  近来东虏垂涎于贡市之利。阴与青酋交通。携市于宣府。而明扰辽左以求为市。故宣府之马岁增。而辽左之患日甚。职此故也。辽人素称忠义可用、然近亦罢敝、非用蓟人助之、不能支也、顾蓟镇隔阂三卫、出塞不便。又迫近陵京。防御为急。必斥堠严明。侦探的实。知贼向往。乃可出他道用奇以制之耳。此意前已屡语蓟人、尚未得策、承教当再中儆之、闻那吉给台吉俱亲至边。此来想彼亦有意。宜厚遇之。俺酋老矣。黄酋穷蹙无赖。知虏中用事将来得柄之人便可处置虏中之势。在此两人。须常与之气脉相通乃可。大约虏情只要涣之无令得合而巳

  ○答阅边郜文川【蓟镇兵事】

  承别楮所评隲一一精当、比者古北口之事、特欲借此以儆惕人心、其实蓟镇属夷、捉人要赏、乘间为盗、自昔巳然、昨日竖子若不轻身出塞浪追、则亦无此丧败矣。蓟帅昨蒙严旨切责、足以示惩、江陵之保全戚将军至矣若举全镇防守之功、委无所损。数年以来。一矢不惊。内外安堵。此其功宁可诬乎。猫以辟鼠为上品。山有虎豹。藜藿不采。又不以搏噬为能也。似当以公初拟为当、若欲为之委曲除豁则可、云据近日鸦鹘属夷之事、虽若防御少疏、然举一镇修守却虏之劳、寔于功名未损、以此意措词、不知可否、惟高明裁之、大抵蓟镇之势。与他镇不同。戚之在蓟欲于修筑既成之后练兵数万出塞大创土蛮亦非欲以一守了事者其论功伐。亦当有异。盖此地原非边镇。切近陵寝。故在他镇以战为守此地以守为守在他镇以能杀贼为功而此地以贼不入为功其势居然也。至于调用南兵一节。实出于万不得巳。盖因往时议者咸极言延宁边兵入卫之苦。为之罢减四枝。蓟镇分区而守。罢一枝则一区失守。又不可弃地与贼。于是谭总督戚总兵。乃建言昔在浙中部曲尚多。素所练习者。可顶所罢之数。因以教练火器。整理车营。故不得巳而用之。今若以为虚费而无用。即当罢之。则宜思戍守不可缺人。不如练土著为当或仍复八卫边兵。或于本镇地方抽挅。不然 陵京重地。宁敢忽视之乎。此中事体其说甚长、统俟面悉、

  ○答总督张心斋【辽左兵事】

  辱示虏情俱悉、公所以应之者、诚为得策矣、今全虏之祸。咸中于辽。连岁彼虽被创。我之士马物故。亦不少矣彼既愤耻、必欲一逞、今秋之事、殊为可虞、昨巳属意本兵、于贵镇兵食。比他镇尤当加意。临期若的知虏贼所向。当令蓟人助守宁前使公等得专备东方。如犯宁前。则东西夹击。再一创之。则彼破胆而不敢东窥矣。公幸时时谕意李帅。宁远善战而少持重大将贵能勇能怯。见可知难。乃可以建大功。勉之慎之。江陵之待□将如此不以为讳也今乃动云不与边将相通何哉为国任事之臣。仆视之如子弟。既奖率之。又宝爱之。惟恐伤也。惟公垂亮焉、

  ○答山西崔巡抚【计处俺酋】

  叛人背华向夷、法当显戮以绝祸本、但所示二策、似俱未善、盖今之虏情。与昔不同。昔未臣服。故可用计处。今既为一家。凡事又当待之以信。谕之以理。何者欵贡曾与之约云。唋板升徒众既多。在虏巳久。许令照旧耕牧外。自纳贡以后。我不受彼之降虏。彼勿纳我之叛人。今彼纳叛非约也。宜令晓事通役明言索取之。云往年所与王约誓者云何。今闻有某人在彼其言云云。凡此等人。皆吾中国犯罪当死。及贫困不能自活者。乃逃往彼中。以脱罪乞生耳。其云云者。皆妖言不足听也。往嘉靖年间。有萧芹者。叛入虏中。自言有神术呪人人辄死。喝城城即崩。俺答信之。令人押之于边城。试令喝之。而其术无验。当是时。俺答方就大同乞贡。中国业巳许之。会边臣以此事闻。 世庙恶之。遂不许贡。后萧芹竟为逻者所得。枭首边关。此往事可鉴者也。今彼既与我一家。好恶同之。我之叛人。亦彼所恶万一此事闻之 朝廷。必以彼王为背盟。约纳叛人。王虽欲输诚欵。 朝廷亦将不信。而两家大事。从此坏矣。王如晓事。宜将此人及其党与执送军门。 朝廷必鉴王之诚欵。和好益坚。赐赉愈厚。何为纳此无用之人。听其妖妄之说。而坏巳成之功。失永久之利哉。彼闻此言。势必听从。即彼不从。我常持此以责让之。使曲在彼。则我之威信。亦无所失。量此么么。干得甚事。今板升之人。如此辈者。何啻千万。即索之而不得。亦恶足为轻重乎。彼虽犬羊。亦不可欺。用术以求之。或未必得。而彼反持此以诳我矣。惟高明裁之、大抵虏情不能保其无变。今中国之人。亲父子兄弟相约也。犹不能保其不负。况夷狄乎。在我兢兢自治。常若待敌。小小变动。勿遂惊惶劳攘。但当耐烦处之。随几应之。期令无大失而巳。若欲事事完全。人人守法。则是以中国之所不能者而责之夷狄也。有是理哉。此事似宜与军门熟计而行、万惟留意、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 (328~342)/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男选辑

  徐桓鉴惠朗参阅

  张文忠公集五(书)

  张居正

  ◆书

  答云南廵抚何莱山

  答蓟辽总督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计处套虏)

  与张心斋

  答河道吴自湖

  答应天廵抚胡雅斋(均赋)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

  答边镇廵抚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青酋)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顺义事情)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宣大边情)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俺酋西行)

  答吴环洲

  答福建廵抚耿楚侗谈王霸之辩

  答两广刘凝斋言贼情军情民情

  答宣大张廵抚

  答应天廵抚胡雅斋(三吴蠲恤)

  答蓟镇廵抚张崌来(史车二酋)

  答福建廵抚耿楚侗言致理安民

  答宣府总督郑范溪

  答三边总督

  答总兵戚南塘授击土蛮之策

  答蓟辽总督张崌崃(虏情)

  答总督张崌来计虏酋钤束其支属

  答应天廵抚孙小溪言捕盗

  答山东廵抚何来山

  答宣大廵抚郑范溪

  答苏松廵按曾公士楚言抚按职掌不同

  答山东廵抚杨本庵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

  答大同廵抚贾春宇计俺酋死言边事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计顺义袭封事

  答廵抚萧云峰

  答蓟镇郑范溪

  ○答云南廵抚何莱山【计处安酋】

  所示安酋事、具见高识远猷 朝廷可逭南顾之忧矣、追念安酋庚午之事、本守臣处置失宜所致、及衅端巳构、遂欲调三省之兵、捐数十万之费以剿之、仆窃以为非计、乃选用阮沙城廵抚、授以五章之约、阮公幸用吾策、不用一卒、不费斗粮、而黠酋稽颡系组、纳质请罪、此巳事之明効也、夫土夷杂种。譬之狐鼠鼪鼬。据险为固。得其地不可耕也。得其人不可使也以 国初兵力之强。 高皇帝之威。岂不能画野而郡县之。势不可也。其种类忿争相杀。固其性然。又非可尽以汉法绳也。究观近年之事。皆起于不才武职。贪黩有司。及四方无籍奸徒。窜入其中者。激而构煽之。星星之火。遂至燎原。守土者又不深为地方长久之计轻信偏辞。遽为腾奏。小则构讼。大则用兵。驱无辜之民。置之锋镝。以为夷狄报仇。幸而胜。兵罢财费。将吏冐赏。于 国家无秋毫之益。不幸而败。三军暴骨。损威伤重。其祸又有不可胜言者。此巳事可鉴也。故仆以为制御土夷之道。惟在谨修内治。数语尽之矣廉察边吏毋令贪吏需索结怨起衅禁戢四方奸徒母令教唆播弄致生嫌隙镇之以威。示之以信。毋以小术欺诱之。但令遵奉约束。不废贡职而巳。此外不必过求。其中或有争忿相讼者两是而俱存之槩行会勘。亦毋轻为奏请。待其彼此相戕。胜负巳决。吾视其理直而为众所服者。因而抚之。理曲而为众所不悦者。因而除之。即疆场定矣。何致纷纷劳民动众。敝内以事外乎。南北夷虏之势不同。其处之之道亦异。管见如此、惟高明择之、

  ○答蓟辽总督【蓟辽边情】

  贼至数万。则其患不在辽而在蓟、盖虏每入寇。亦必费本。辽左荒卤。人蓄萧疏。羣数万之众。驻荒陋之墟。掠野则得不偿失。攻城则非其所长。况当暑雨之辰。马疲弓解。驰骋复难。虏之入犯。求卤获耳。以若所为求若所欲虽至愚必不出于此矣。近来每于暑月。辄报十万二十万。旬日之间。复言出境。辽之守兵不过万贼若至二十万。则各处墩堡皆可踏平。彼复何畏而敛众以退乎。凡此不达事。理之言。仆所未解也。辽左数年虽颇有获。损失亦多蓟门十年以来。一矢不惊。军民安堵。较其绩效。孰少孰多。而论者于此则百计摧抑之。于彼则多方掩护之。昨该镇廵按遇虏仅以身免、今令蓟门有此事、则内外不知有多少劾疏矣、而彼中方盛张功伐以掩其事、廵按亦破胆结舌而不一言、如此尚为有公道乎、昨令本兵从公议行赏罚以服人心之旨、盖为此也、辽蓟皆公所辖、何亲何疏、 朝廷视之亦何轻何重、但赏罚功罪、须至公至平。人心乃服。人心服而后可责其用命也。辱公至厚、故敢直披其愚、亦勿令蓟门将士知之。恐生骄悍也。本兵新任、颇惑于昔年南兵坐食之言、传闻汹汹、遂谓将有所更置、仆知而譬晓之、彼乃深省、近来帖然无异、公与蓟门将帅。但一一务寔修守以为战备一切浮费繁文。悉从简革。台上戍卒。无事不许擅离尺寸。但能拒贼不入。即为大功。不必有所斩获。纷纷之议。仆自为之主持。无事疑虑。若空言无寔、一旦偾事、则 国法森严、区区亦不能终庇之、岳君巳属之铨部如拟升用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计处套虏】

  套虏当未纳款时、不知曾往来内地否、若先曾往来而今款顺、反禁其往来、恐彼未肯服也、时宣大受□而西三边每以抢番为言故也夷虏彼此侵盗。乃其常态。今彼虽款顺。亦但能约其无为边患而巳若令缚其手足。不令西抢。恐彼亦未肯服也。顺则抚之。逆则绝之。在各镇自有机宜。不相牵制。昨宣府小酋作孽。巳即绝其贡赏。欲出师问罪。彼酋愳而罚治请赎。然后赏之。照旧许贡。此在宣大且然。况他镇乎。今后彼若往来经繇。边臣即宜收敛城守。使人问故。彼若以西抢为词。则与之约令速行。毋得恋住。恐传闻不的。 朝廷知之。以为汝有他意。致坏贡市大事。彼若顺从。则少加犒赏以怀之。若不听约束。故行恋住。则申明盟约以驱之。驱之不从。或又侵犯。则调兵以捣之谅彼往来。不过一二枝。众亦不过数千。未必各部皆如是也。顺者抚。逆者剿。逆而又顺则又抚之顺而又逆则又剿之临机观变。何常之有。至于虏众经过。或小有侵扰。此虽内地官军。犹不能一一遵守纪律。况夷性乎。且前巳赔赏。不必过求矣。本兵前覆邢道长疏、言之巳尽、顷大疏不过以邢有疏、恐他日责以不言耳、然部覆备矣、

  ○与张心斋【制御东西虏】

  西虏俺答之求贡、自嘉靖十六七年始矣、我畏之而不敢许然当其时 庙堂失策、制御乖方、虽许之。未如今日之款顺也。比以那吉来降、归之以礼、彼遂感恩慕义执我叛人、复申前款、我乃因而许之盖机缘凑合。名义正大。故当时纷纷之议。皆以为不可许。仆独以为可。皆以盟约为不久。仆独保其无他。盖度彼既感吾放麑之恩。而又适惬其平生之愿。芳饵入口。不能自脱。夫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今东虏于我。非有平生恳款之素也非有那吉纳降之事也。非有执叛谢过之诚也。侵盗我内地。虔刘我人民。其迫胁无礼如此。堂堂 天朝。何畏于彼而曲狥之乎。且西虏以求之恳而后得之。故每自挟以为重今若轻许于东则彼亦将忽而狎视之九边皆安辽东独战我力专而成功易矣且一顺一逆提衡其间即兵机也他日且别有请乞以厚要于我启衅渝盟必自此始是威亵于东而惠竭于西也故在今日宜且故难之。以深钓其欲。而益坚西虏之心。异日者东虏之敢大举深入以西虏为之助也。今东虏有求而不获。则西虏以我之重之也。亦挟厚赏以自重必不从东虏矣虏不得西虏之助。则嫌隙愈构。大有纵横之术而其势愈孤。而吾以全力制之。纵彼侵盗。必不能为大患是我一举而树德于西耀威于东计无便于此者矣。昔人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 主上冲年 国家幸而无事、宴安鸩毒、将发于不虞、盍姑释此以为外惧乎。仆怀此意。未敢语人。兹因论及、敢略陈其槩、虽然、辽人病矣、语曰头痛治头、足痛治足、今虏祸方中于辽、辽以一镇当全虏之势。病在足之时矣。不急治之。且将为一身忧。辽人素称忠勇。但苦兵寡耳。然欲足兵必先足食。兵食既足。乃可言战。一战而胜。则东虏之气挫。而西虏之好益坚。此数世之利也。愿公熟虑之、

  ○答河道吴自湖【治河】

  前奉华翰报高邮工完、时巳微闻淮扬水患、不减去岁矣夏巳如此、秋当何如、今但保高邮堤工不坏、犹足捍御灰石初合、即经冲啮、岂得无损、惟随宜补、葺、九坚一瑕、固不害为成功也、闻缙绅之言、河既从故道入海。淮又合于江。淮河分北而行。于地方亦甚便利。所可虑者。天妃以北。中间五六十之浅涸。有妨于运道。且鄙意谓挽淮逆上。其势为难。而上阳高宝之间。所不足者非水也。若就浅处别疏一道。或引水建闸以为运艘繇淮达河之路。即决板闸耶抑决高家堰耶而纵淮入江。以复乎孟氏之言。比之挽淮。为力似易。其河流自繇故道入海宜因其势而益导之。使河淮永不相合。则淮安从此可免昏垫。而于运道亦无所妨。但仆自来未经此地、不悉其曲折、独以意度如此、谩呈以备采择

  ○答应天廵抚胡雅斋【均赋】

  辱华翰及别楮捧读数过不胜浣慰、盖吴中财赋之区、一向苦于赋役不均、豪右挠法、致使官民两困、仆甚患之、往属阳山公稍为经理、而人心玩愒日久、一旦骤绳以法、人遂不堪、谤议四起、然仆终不为动、任之愈力、今观公所措画、不吐不茹、式和厥中、积岁恃顽强梗、咸俯首祗奉约束、盖至是吴人始知有法。而阳山公之经理于始者。赖卒成之矣。虽然。此吴人之福。而彼不知也。夫富者怨之府。利者祸之胎。而人所以能守其富而众莫之敢攘者恃有 朝廷之法故耳彼不以法自捡。乃恃其富势而放利以敛怨。则人亦将不畏公法而挟怨以逞忿。是人也。在治世则王法之所不宥。在乱世。则大盗之所先窥。乌能长有其富乎。今能奉公守法。出其百一之蓄。以完积年之逋使追呼之吏。足绝于门巷。驯良之称。见旌于官府。繇是秉礼以持其势。循法以守其富。虽有金粟如山。莫之敢窥。终身乘坚策肥。泽流苗裔。其为利也。不亦厚乎。故仆以为此吴人之福。而彼不知也。夫婴儿不剃首则腹痛。不扌副痤则寖疾。而慈母之于爱子。必剃且扌副之者。忍于其所小苦。而成其所大快也。仆窃以彼中于执法之吏。当尸而祝之。而又何谤议为哉。况今明主在上、是非审核、即有流谤、适足以速祸而自毙耳、何能为、何能为、愿公益坚初志、以永肤功、

  ○答蓟辽总督方金湖【俺酋西行】

  北虏贡议、公寔始之、盖八年于兹、而夷情愈顺、边鄙用宁、公今入朝、又克终其事矣、凡此大功、固宜铭之太常、垂之青史、岂特一时赖之而巳乎、虏酋西行既决。难以挽留。边人咸恐此酋既去。来年贡市。或不如初。不知虏人嗜利。观其会三镇之人。与之盟誓而去彼盖犹恐吾之有变。肯自渝负以失大利乎。要在边臣善加抚驭。毋自失信以起衅可也。但仆料老酋此去必不利。渠本无去意。但为切尽所迫。黾勉从之。诸部亦不乐行。众心不齐。战必不力。一也。自款贡以来。豢縻于中国之服食。志骄气惰。不足以当瓦剌新锐之虏。二也。南畏中国东畏土蛮。牵制内顾。势力自分。三也。其后果失利三者皆兵家所忌。故曰必败之道也。公试观之

  ○答边镇廵抚【边情】

  虏众既败于西。复挫于东。自此以后。奉约束当益谨边患可少纾矣。但在我犹当坚守恩信。益务以德怀之。盖此虏虽弱。既巳附属。犹足为我外藩。若使瓦刺生虏得志。非中国之利也。其所定约法。至为简当。彼即不果西行。亦可循而勿改。今边镇所急。惟在广积贮。兴屯利。畜壮勇。休士力。以待他日之变。其它皆虚文耳。惟公加意焉、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青酋】

  近日蓟镇报长昂董忽力阻截各部贡马。要求增赏此必混同西虏。易马上谷。巳获重利。故不乐就喜峰之贡也。当时有马多不能给价之患如此宣府市马安得不多将来束虏既不许贡。则宣府市马。必当有处。不然恐难独支也。又报青酋与土蛮结谋入犯。皆属虚妄。月初青酋尚在宣府为市。何尝东行。比得大疏。言此酋市毕。将西赴俺答。众疑始释。方金湖公于东偏事不甚闇习、昨闻蓟众、即欲称兵讨罪、孤亟止之、言此事不足烦大兵。可以计取也。故拟 旨付彼中督抚处置、盖此等事大有关系。着数须是宽松。乃有转身地。太紧则难于收拾矣。青酋若有西行的信。望即示知、俺答部中、近有人回否、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顺义事情】

  虏王乞番僧追贡事、巳属本兵议处、渠既系乌思藏一种。自难却谢。但止可照西番阐化诸王例。若欲如北虏贡马。则不可许也。顺义前在宣大亦曾馈孤以马匹弓矢、彼时止托督抚诸公以书谢之、量与回答、盖孤职在密迩。义不得与外夷相通。今承寄渠书。亦如宣大例。烦公为孤作一书答之。中间略说渠西行劳苦。既得见佛。宜遵守其训学好戒杀。竭忠尽力。为朝廷谨守疆场。享寿考太平之福不宜听后生妄为。自生苦恼。所言番人追贡事。此种僧人久失 朝贡本当绝之。兹因渠之请。乞特为允许。但止可照西番例从陕西入贡。若欲如虏王诸部落贡马等项则不可也。明春可即回巢住牧。自渠行后。西边部落。俱兢兢奉法。惟青把都一种。稍觉参差。以是渠宜早回约束诸部。坚守约束以终前功。亦不辜区区数年怀柔抚绥之意也。渠每年赏赐疋等物、内库俱一一送与孤看过。然后发行。渠安得知之、书中亦可略及此意、外仍希处蟒衣二疋、纻丝二疋、茶百斤、米面下程一分、以犒劳之、见渠书巳到也、有便、乞将寄去书稿并索渠收过礼物回文见教、余匆匆不悉、

  ○答宣大廵抚吴环洲【宣大边情】

  辱示边情、一一领悉、虏酋尽纠诸部而西、此其意诚不可测、但土蛮与之暌离巳久。一旦举十万之众。与之同往。彼以何道而能驱使之耶。若果有此。必青酋所为。然亦未必能办十万也。此酋近日情状可恶。仍宜严切谕之。孤窃料顺义此行。纵有诸部之助。亦必取败。夷狄相攻。在我为利。但不如劝彼回巢。维持贡市。更为完善也。长昂事尊谕谓处之不可苛责太过以激变。尤不宜招来太早以起玩。公策之甚善。前巳示意彼中督抚。但广布文告以携其党而勿遽尔称兵以致不可收拾。严为之备。徐观其势而处之。犬羊嗜利畏威。终当入笠。鸣泉公亦有方略者、谅不致损威起侮也、承教当再为嘱之、

  ○答甘肃廵抚侯掖川【俺酋西行】

  藏僧通贡授官给赏事、前启巳悉、僧衣图书等项、俱付差人赍上矣、俺酋折北于西伐。从此能卷锐以俟再举。策之上也。乃逞忿报复。以致部众离心。势穷力蹙。必致一败涂地而后巳。此天将亡胡之征也。请和西番。断不可许。回巢建寺一节。亦止可量助物料。工完 赐以名额。岂有堂堂 天朝。特为建寺而劝之回巢者乎。搃是两利而俱存之中国永无患矣凡此皆挟中国以为重而示威于瓦刺不可从也自今劝令回巢之言。亦不必太急。彼既丧败势不得归。然亦必归今在西海。不免为贵镇扰。公且耐烦处之。抚赏费用。巳属本兵议处。谅彼亦自不能久也。

  ○答吴环洲【青土二酋】

  前上谷王公侦报虏情、言青酋为土蛮所掠、埶益衰弱、今岁市马、必不踰额、不谷即复书言犬羊之性。惟论强弱。不羞卑辱。强则炰烋。弱则屈服。虽身为奴隶而不耻。今顺义既失利于西。青酋失埶。此时蓟辽屡折土蛮而其强尚如此土蛮以力驱之。彼必不敢不从。则上谷之忧方始未可遂为安枕也。今闻青酋果卑词厚礼以求解于土蛮。此辈庸驽。安能自立。将来反复。其情叵测。须顺义归而约束之故今日之埶仍当怀来顺义以制土酋未可因其丧败而遂弃之也

  ○答福建廵抚耿楚侗谈王霸之辩【富强】

  辱华翰并所梓纶简汇编惓惓以奉行 德意、安民生、饬军政为急、仰见公之高明。深达治体识时务者也、忆昔仆初入政府欲举行一二事、吴旺湖与人言曰、吾辈谓张公柄用当行帝王之道、今观其议论、不过富国强兵而巳、殊使人失望、仆闻而咲曰、旺湖过誉我矣。吾安能使国富兵强哉。孔子论政。开口便说足食足兵。舜命十二牧。曰食哉惟时。周公立政。其克诘尔戎兵。何尝不欲国之富且强哉。江陵每言近来士大夫落晚宋习套诚然后世学术不明。高谈无实。剽窃仁义。谓之王道。纔涉富强。便云霸术。不知王霸之辩。义利之间。在心不在迹。奚必仁义之为王。富强之为霸也。仆自秉政以来、除 密勿敷陈培养 冲德外、其播 命令者。寔不外此二事。令巳七八年矣。而闾里愁叹之声。尚犹未息。是时九边晏然内库充积后来五十年太平此基之矣仓卒意外之变。尚或难支。焉在其为富且强哉。公今不以仆为卑陋。而留心于此。诚生民之福也。第须一一核实考成。乃可有效。若徒腾之文告而巳。实意且化为虚文矣。何如、议留入觐正官及澄汰县令二疏、俱属所司覆行、丈田一事、揆之人情、必云不便、但此中未闻有阻议者。或有之亦不敢闻于仆之耳。苟利 社稷。死生以之。仆比来唯守此二言。虽以此蒙垢致怨。而于 国家寔为少禆。愿公之自信而无畏于浮言也。

  ○答两广刘凝斋言贼情军情民情【五岭事情】

  罗旁自擅不讨之日久矣。往大征之举。擒斩以数万计。不可谓之无功。但此中猺贼不能为害。为害者。狼贼耳。猺山而蠢。狼流来无根。黠而好乱。大兵一临。猺□走于狼。即窜穴中嚎木杪。官兵搜而歼之。无敢抗臂。故所杀者。皆猺贼也。山深菁密。逸刀漏网者。安得尽无。及大兵既退。下令招降。则狼贼又听招而来。或诈作流户。愿受一廛。或托言亡命。惧而归死。有司不察。慨行容纳。彼乃啸其徒侣。缮其故巢。又知我防守单弱。大役难再。逞其故态扰我新民。故今日之为乱者。盖狼贼非猺贼也。此贼情之大较也。至于浙福之兵。皆浮募无籍之徒。利于征剿。惮于防守。征剿则有卤获之利。功成有升赏之荣。而贼众又弱而易攻。非南倭北虏以血战而得之者。故官兵无不乐于用兵。贼平之后。株守穷荒。升斗之粟。不足以糊口。一有失事。罪且不测。故防守之兵无不利于人之为盗甚者身自为贼矣。岭表之盗每多内地人为之接济鸟尽弓藏、兔死犬饥、故诸将士多张大贼埶者。亦未可尽以为然也。此军情之大较也。夫天下未有一举百当。绝无后艰者。譬彼芟艹。铦鉏既过。根芽再萌。惟旋生旋除之耳。嘉隆之间。广中处处皆盗。议者谓岭表非我版图矣。不谷违众而用殷司徒凌司马。数年之间稍觉宁定。然二公承大乱之后。辟除艹莱。开通径路。急在除贼救民而巳。其中宁无有缺而不备。粗而不精者。今日正赖补苴塞漏以终成其功尔。殷之顽民。以衣冠之旧族。处畿邑之近地。犹世历三纪。人更三哲而后能变。况蛮荒榛菁之区。猿狖鼪鼬之类。可责之一旦服吾之教令哉。甲冑之士。喜言征讨。闾阎之间。又苦调发。惟公熟计而审图之。五岭以南。尽以付公。不从中制。或以威服。或以德怀。在公必有胜算。敢献瞽言。惟高明择焉。

  ○答宣大张廵抚【长昂】

  长昂黠虏不臣久矣。 朝廷本欲声罪致讨。但以禽兽畜之。故每事包容。今若悔罪真切。输诚效款。亦许自新。贡马不必勒令尽补旧逋。盖虏之所利者赏。我之所重者非贡也。若情在要挟。无悔惧之实。则闭关以绝之。严兵以伺其间。出奇以捣之。威行而后可用恩也。惟深图之、

  ○答应天廵抚胡雅斋【三吴蠲恤】

  吴中蠲恤、部覆虽不能尽如所请、然比之嘉靖甲寅辛酉巳为优矣、但踰格之恩、宜从 上出、 皇明祖制。凡优免税粮。当内定于心。祖制防微至此临期便决勿使人先知。要名于外。良亦为此。乃闻公以议蠲分数。遂传布于民间。彼中士民。方蒿目以望。而 朝廷又不能尽从其请。则恩出于下。怨归于上矣。今宜如部议。宜布 上德意。从实举行。

  ○答蓟镇廵抚张崌来【史车二酋】

  虏酋帅众掠史车二酋、原因盗马索赏耳、夷虏彼此侵盗、乃其常态、谅无他虞、但史车二酋。每每挑衅干各部。及其来攻。又急控我。谓其侵犯。且求庇援。不从则彼谓我不足恃而有离心。从之则各部又谓我曲庇有罪。而窃为口实。要在辩其曲直。从公处之。顷直指仓惶来报、已详示以此中委曲、令听督抚处分也、

  ○答福建廵抚耿楚侗言致理安民【为治之要】

  丈田赈饥驿传诸议、读之再三、心快然如有所获、盖治理之道。莫要于安民。究观前代。孰不以百姓安乐而阜康。闾阎愁苦而危乱者。当嘉靖中年。商贾在位。货财上流。百姓嗷嗷。莫必其命。比时景象。曾有异于汉唐之末世乎。幸赖 祖宗德泽深厚。民心爱戴巳久。仅免危亡耳。隆庆间仕路稍清。民始帖席。而纪纲不振。弊习尚存。虗文日繁。寔惠益寡。天启 圣明。虽在冲幼。留心治理。仆每思本朝立国矢见模。章程法度。尽善尽美。远过汉唐。至于宋之儒弱牵制。尤难并语。今不必复有纷更。惟仰法我 高皇帝怀保小民一念。用以对越 上帝。奠安国本耳。故自受事以来。凡朝夕之所入告。教令之所敷布。惓惓以是为务。锄强戮凶。剔奸厘革。有不得巳而用威者。惟欲以安民而巳。奸人不便于巳。猥言时政苛猛。以摇惑众听。江陵最不乐讲学诸公而迂阔虗谈之士。动引晚宋衰乱之政。以抑损 上德。矫扞文罔。不知我 祖宗神威圣德。元与宋不同。哺糟拾余。无裨实用。徒以惠奸宄。贼良民耳。世儒达治者尠。虽勉遵 上令。而实未得于心。所以宣上达下者。苟以文具矢见免罪责而巳。比见公诸所条布、训辞虽若严整、而肫肫爱民之意、蔼然于言外、以是服公之高识宏抱、非世儒所能及也愿益自信而坚持之。监军道裁革为便、彭湖贼未必即是真倭、但严备以待之、不必勤于远也、人旋附复、拙稿末卷有归政本末、谨附一览、

  ○答宣府总督郑范溪【虏情】

  辱示虏情一一领悉、顺义病既狼狈、岂能复起、上蛮素无远畧、且与西部不睦、岂肯为之勤兵报怨、切尽之请、亦必不能成、虏势穷蹙可见矣、顺义一故。变态百出。顾我所以应之何如。此事当劳公经画。然拓土开疆。安边服远。亦在于此。今宜事事设备。预为之图以待其变。可也。邓兵宪有才略习边事、俟有缺即补、不别推也、镇日堡开矿事、公所谕咸中、机宜、但利之所在。人争趋之。且虏人不知所谓矿。皆板升之徒导之。板升之人虽得矿亦不知煎取之法。又内地之人导之。以中国法度之严。人犹以死犯禁。况边徼之外。犬羊之类乎。如此推之。虽能暂戢于今日。亦难厉禁于将来。尚烦公之筹虑。人旋艹艹、番文三纸、仍附纳备查、统惟鉴存、

  ○答三边总督【套虏贡市】

  辱示虏情一一领悉套虏与云中上谷。微为有间。款贡之议。始于顺义。故事每优假。套虏初求贡甚急。我固未之许也。后以顺义为之恳乞黾勉从之。然一切约束赐与。皆与顺义不同。而彼亦不敢厚望。盖方以得请为幸。而无复横觊于望外耳。乃自顺义西行。见我厚抚而优遇之。艳于求索之利。遂蒙觊望之心。昨延镇即欲比例求升官加赏。其意望渐赊。端不可开也夫套虏之求贡。不独利赏赐关市也。方其未贡时。延宁之间。捣巢赶马。无岁无之。彼牧畜不得蕃息。老弱不得赡养。又北备瓦剌。南防中国。其苦甚矣。自款贡以来。内无捣巢之患。外有关市之利。得以其余力从事于瓦剌。则贡市事利于彼乎利于我乎即使请求不获。亦不敢释重利而结怨于我。况其精兵徤马。消耗过半。东借助于顺义不获。西修怨于瓦剌不能。其衰弱无能为之状亦见矣。故在今日西镇诸公。惟当坚持初约。稍事羁縻。而厉兵秣马以待其变。不宜曲狥其额外之请。以自敝也。惟高明裁之、又前语薛宪副、乃牧地事、非屯田也、近仗公措画俱巳周悉、赵卿被论、破格贳之、凡以为此、惟公策励之、期有实効而巳、外具别幅统惟鉴存

  ○答总兵戚南塘授击土蛮之策【蓟镇军情】

  前顺义部下酋长、密报土蛮入犯消息、即驰语蓟辽军门戒备、数日以来、警息沓至、西酋所报不虚矣、不谷料此贼必窥滦东。今日之事。但当以拒守为主。贼不得入。即为上功。蓟门无事。则足下之事巳毕。援辽非其所急也。贼若得入。则合诸路之兵。坚壁以待之。毋轻与战。我兵不动。贼亦不敢开营散抢。待之数日。贼气衰堕。然后微示利以诱之。乘其乱而击之。庶万全而有功。足下经营蓟事十年。今乃得一当单于。勉之勉之。辱示破虏为巳任、具见许国之忠、但古之论战者。亦不全恃甲兵精锐。尤贵将士辑和。和则一可当百。不和虽有众弗能用也。时戚公所恃者南兵恐蓟人不恊故切言之窃闻北人积愤于南兵久矣。今见敌则必推之使先。胜则欲分其功。败则不相救。是足下之士。能战者无几耳。军情乖离。人自为心。鼓之而弗进。禁之而弗止。虽有严刑峻法。将安所施。羊羹之事。可为明戒。足下宜深思之。时时查军情向背布大公。昭大信。毋信谗言毋狥私情。毋以喜行赏。毋以怒用罚。部署诸将宜令食多而养厚者当先毋令失职怨望者当剧处虚心受善。慎毋偏听。察军中如有隐郁亟与宣达。平日号令。如有未妥。不妨改图士卒毋分南北一体煦育而拊循之。与最下者同甘苦。务使指臂相使、万众一心。知爱护主将。如卫头目。则不待两军相遇而决胜之机在我矣。如是乃可以一战望成功也。惟足下预图之。不谷平生料事往往幸中、凡所与足下言者、须句句体认、不可忽也、

  ○答蓟辽总督张崌崃【虏情】

  辱示青酋既有罚处二弟之意、宜就机告于顺义处之、黄酋之不直东虏、岂是忠心、彼盖亦欲効东虏所为、顺义所制不得肆、见东虏东掠西市、两利并获故不平于心耳、渠去秋在云中。亦曾明告顺义言欲作贼顺义答之云。宣大是我买卖地方。汝不可胡做。别处我亦不管。观此则其心岂不欲为东虏所为者耶。公所谕其来使、词严义正、足以尊 朝廷之体、消逆乱之萌、须着落顺义处之。彼虽老。素为诸部所畏也。鄙意初谓不必奏闻、后思其事、关系颇重、似非诸公所能自了者、待计划巳定、期于必遂、乃以上闻可也、然犬羊无信。惟利是趋。即经此处分。他日亦不能缚其手足。此后宜责令侦得东部约从消息。即飞报我知在彼得阳明其心迹在我得阴为之备即今秋土蛮纠众犯辽。其中亦有西虏。幸贾大同、高山西、于贡市时得些消息。走报于我。即夙儆该镇预为之备。故虏虽众而在我无失。比者宁前虏原不多。而在我反有损折。此其豫与不豫相达矣。近得郑公书只云青酋部众东犯之事未否虚的、此言过矣、夫虏犬羊也、能保其不变乎、蓟镇属夷岁岁入贡。亦岁岁作贼。辽人不能归咎于蓟镇。岂能责望于宣大乎。夷情多变。惟在随宜审处之耳。

  ○答总督张崌来计虏酋钤束其支属【虏情】

  马王大二酋横索事前偶有闻、即以奉询、兹承示始知其详、中言自甘罚处云云此不服顺义青酋钤束也。然青酋乃一枝之长。顺义又诸部之长。后来顺义自卜酋时益衰诸部名自求讲而贡事稍稍坏矣青酋云兄弟。顺义亲则叔也。尊则王也。可不受命乎。 朝廷驭下。以大制小。以尊临卑。若与其卑小者交关行事。则尊大者无权。不能领众。天下日益多事。而 朝廷体统亦甚亵矣。华夷一体。宁可乱乎。愿公熟计之。麻帅素称智勇、若能擒此虏、当以斩馘之功赏之、但须秘图、不可轻动也、

  ○答应天廵抚孙小溪言捕盗【镇江盗情】

  承俯询奏报贼情事、谓别处不报、而独责之江南、似以 朝廷为多事烦苛者、是未细绎前 旨也、夫奏之与报。事体不同。奏谓奏闻 朝廷。报谓申报上司。详前 旨云抚按严督兵备等官、整饬武备、时尝体访、如有盗贼生发、务要实时从实申报、重大者奏闻。宽限设法缉捕、夫谓如有盗。实时申报。则不问城内外。皆当申报上司矣。谓重大者奏闻。则非重大者。虽城内亦不必奏闻矣。然盗发虽有远近。贼情虽有大小。抚按皆当一体严督。有司设法缉捕者。此 旨意也。昨镇江之事、 朝廷原未责其不奏。但恶其不报。及报不以寔耳。江陵耳目最广凡此细事皆能先知故抚按不敢欺也江南以隐匿盗情为常事。数年之间、一发于扬州、再发于太平、今三发于镇江、至使失主被伤而不敢承。大盗公行而莫之问。则法纪荡然矣。别处曾有是乎。 朝廷以四方之耳目为耳目。今地方官扶同欺罔。抚按耳目。巳尽为所涂。乃 朝廷别有所闻。一行诘究。遂以为多事。为烦苛。是欲使欺隐之弊。驯至如秦元之末季而后巳也。承问敢直陈其愚、幸惟鉴原、

  ○答山东廵抚何来山【东抚事宜】

  辱华翰知东土岁丰民安、无任欣慰、清丈事、实百年旷举、宜及仆在位务为一了百当、若但草草了事、可惜此时、徒为虚文耳、巳属该部科有违限者、俱不查参、使诸公得便宜从事、丈量事非数年不能了昨杨二山公书谓此事只宜论当否。不必论迟速。诚格言也。大蠲之举、仆日夜以为念、俟各处清丈俱完、或另有一正大体目、然后请旨行之、差役文册略览一过、具见经理之密、中间处分孔氏 朝贡一节。极为得中。然仆窃以为今亲王俱不 朝贺。孔氏何必亲行。 朝廷亦不必借此以为重。渠每岁一行。族人佃户。科派骚扰。不胜劳苦。沿途生事百端。军民避之。无异夷虏。及至京师。淹留数月。待私货卖尽。然后启行。此岂为观光修贡者耶。窃以为宜如王府例。每岁只差人进马入 贺。不必亲行。或当 朝觐之年。预期奏请。得 旨而后行。亦为简便。公如以为可。疏请之。若今岁则彼听勘未结。自不宜来矣。

  ○答宣大廵抚郑范溪【西虏贡市】

  承询各酋贡马既陆续俱至、即宜照节年事例进贡、满酋一枝、须候顺义罚处明白。请 旨赦宥。然后许其补贡。庶不失中国之体。番僧原无贡马事例。贡市既完。量行赏赉以示羁縻。出自特恩。未可遂为年例也。摆酋另 勑、事理亦可从者、上谷夷情。与云中稍异盖虏款之初。西部求贡甚恳。惟老把都阴持两端。把都既死。其妻哈屯主事。其子青把都为长。当事者不免委曲迁就。以成贡事。偏手之说。信有之也。时满酋尚幼。不与其事。今见其兄独专厚利。故比例横索耳。然今昔异时我所以应之。亦当随机观变。昔贡市未定。虏情叵测。用间投饵。有不得不然者。今势巳大定又当谨守韬钤为长久计不宜苟幸目前而巳。承示谓训练镇兵、振扬声势、最为自治长策、当环洲在镇时仆即以此告之、不意至今尚未成军也愿公乘暇留神、疆场幸甚 【抚按职掌】

  ○答苏松廵按曾公士楚言抚按职掌不同

  手翰领悉、吴素称难治比来直指使者能举其职者鲜矣、执事以望选、宜勉方冉、窃谓抚按职掌不同。政体亦异。振举纲纪。察举奸獘。摘发幽隐。绳纠贪残。如疾风迅雷。一过而不留者。廵按之职也。措处钱粮。调停赋役。整饬武备。抚安军民。如高山大河。奠润一方而无壅者。廵抚之职也。近来抚按诸君。不思各举其职。每致混杂。下司观望。不知所守。以故寔惠不流。至于直指使者。往往舍其本职。而侵越廵抚之事。违道以干誉。狥情以养交。此大谬也。因忆嘉靖间有周如斗者、廵按苏松、信豪宦之言。博流俗之誉。将应征钱粮槩请停免、士民悦之、为建生祠、奏留再历、遂超陟苏松廵抚、及为廵抚则钱粮征发。百责攸萃。不复能行其宽贷之政。将以前免停逋赋。复行征派。于是士民怨之。毁其生祠。刊布谤书。向之称颂德美者。转而为怨怼忿恨矣。何则。驩虞之术易穷。众庶之欲难厌也况此中人情叵测。众庶难调、惟一以大公至正行之庶得无咎无誉耳、辱俯询敢以职掌为告、幸裁择焉

  ○答山东廵抚杨本庵【勋臣优免】

  承询阳武优免事、查律功臣家除拨赐公田外。但有田土。尽数报官纳粮当差。是功臣田土系 钦赐者。粮且不纳。而况于差。锡之土田。恩数巳渥。岂文武官论品优免者可比。若自置田土。自当与齐民一体办纳粮差。不在优免之数也。近据南直隶册开诸勋臣地土、除赐田外、其余尽数查出、不准优免。似与律意相合、幸惟尊裁、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虏情】

  承示虏王病笃、今番恐不能起矣、顷报套虏西抢者、知虏王病、亦皆汹汹、况板升之人。素依老酋为主。老酋死。那吉弱。不能附其众。加以荒旱。诸夷思乱。虏中自此多事矣。那吉忿老酋之分其众。即欲西牧。其智略可知矣。此虏初降。吾抚之甚厚。今当急收之。使与哈酋同心恊力以为外藩。一应贡市事宜。悉如老酋在时行黄酋病不死。必且诪张为患。公宜乘时厉兵秣马。厚抚战士为自固之计。老酋若死。虏中有变。随机应策。在我自有余力矣。尊札亦即封呈 上览

  ○答大同廵抚贾春宇计俺酋死言边事【顺义虏情】

  奉翰示料度虏情一一中的敬服、今日之事惟当镇静处之。随机应之。勿过为张皇。轻意举动。致令众情惶惑。兴起事端也。昨督抚欲条议、仆即力止之、俺酋未死数年之前、仆巳逆虑及此、诸公但审侦虏情、有当处者亟以见教、 圣明在上、自有主断也、虏中无主。方畏我之闭关拒绝。而敢有他变。但争王争印。必有一番扰乱。在我惟当沉机处静。以俟其自定有来控者悉抚以好语使人人皆以孟尝君为亲巳然后视其胜者。因而与之。不宜强为主持。致滋仇怨也。前示丈地均粮查革冐免二事、极其精核、至于处豁应州民田、尤为妥当、巳属所司议覆优奖矣、

  ○答三边总督郑范溪计顺义袭封事【顺义袭封】

  辱示虏情及谕扯力艮夷使云云悉中机宜、具服雄略、袭王之事。大都属之黄酋。但须将今年贡市事早早料理。以见表诚悃。而后可为之请封。谚云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务令大柄在我。使之觊望恳切而后得之、乃可经久。然虏情多变。亦难预设。时三娘子憎黄酋老病不肯与聚也闻近日恰酋与虏妇及诸酋议论不合。颇为失欢。若果有此。且任其参差变态。乃可施吾操纵之术也。顺义 恤典、属部议覆、仍当于 旨中从厚以示 天恩、

  ○答廵抚萧云峰【虏情】

  辱示市本缺乏、欲动客饷、亦事势之不容巳者、即属计部议处、安兔吉无知、戕我旗牌掠我头畜、此等事、往亦常有、但此虏王新殁者。在我当申严旧约之时。而彼酋乃敢咆哮如此。不一惩之。衅端起矣。既黄酋之子。宜即责黄酋处之。彼方觊承封爵若其子不能制他日安能统大众乎此亦制驭之一机也。幸惟审图之、

  ○答蓟镇郑范溪【虏情】

  承示得胜市巳竣、上谷罚处满酋、亦巳就绪、则三镇岁事毕举矣慰甚、顺义使恰酋处置上谷罚处甚力。此顺义之忠也。乃满酋兄弟。不听其令而骂恰台吉亦顺义之辱也。便中宜遣使。一谢之。一激之以为后来张本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邹中丞奏疏(疏) 林中丞奏疏(疏)

  邹中丞奏疏(疏)

  邹应龙

  ◆疏

  贪横荫臣欺君蠹国疏

  ○贪横荫臣欺君蠹国疏【论劾严氏】

  臣窃惟 朝廷之优礼臣下、何其至哉、贵以崇爵、富以厚禄、以荣其身、以润其家、足矣、然未巳也、犹恤其私而荫及其子若孙焉、复为之崇爵厚禄视其父祖亚焉、 朝廷之优礼臣下、何其至哉、夫是则为之臣者、正宜夙夜匪懈、虽捐糜其躯、犹不足以仰答万一也、而况有贪横欺罔、靡所不至者、可不为之切齿痛心也乎、此臣所以不避鈌钺、而敢披沥于 君父之前也、切照工部左侍郎严世蕃、本以父官、得承 简命、历升清要、位贰冬卿、 朝廷之优礼也、可谓至矣、为世蕃者、臣不知宜何如以报 朝廷也、夫何频年以来大肆身谋、蔑视国法、臣不暇一一悉数其罪、谨择其尤者一二以渎 天听、夫爵赏者、 朝廷之典也、臣下恶得而私之、然世蕃则视犹巳物、广致赂遗每一开选、则某官银若干、某官银若干、至于升迁也亦然、某缺银若干、某缺银若干、羣众相竞、则价值转增、葢未有不遂其所需而可以自然得者、试举一以例其余、往年吏部稽勋司缺主事、凡资格相应者、悉就而谋之、如羣儿争啖一饼然、于是世蕃之门纷然如市、有刑部主事今告病礼部祠祭司员外郎项治元者、本为富家、必欲得此、此时便尔严氏执国政以贿成者数年可慨也乃增至一万三千金、世蕃家人严年为之逓送、竟升吏部主事、人以所贿之数有符昔之富民沈万三者、乃以沈官儿呼之、士论嚣然、丑声日甚、本官寻以抱□抑郁、遂告病去、夫京官之升转、未必尽此辈也。然此辈不终无也、夫是以往岁河南道监察御史今升河间府知府张九功、条陈时事、有谓吏部旧用千金、今则增至万金者、葢指治元而言之、惜乎不明言其姓名。而公论至今惜之尔今岁三月拣选官员、有举人潘鸿业者欲得山东临清州知州、自携八百金、乃称贷在京□、人一千五百金、托中书严鸿以二千二百金送世蕃、竟除此官、于是宰执大臣、多有面斥其非者、鸿业则惶恐自失、事遂露于同侪、夫有司之升授、未必尽此辈也、然此辈不终无也、窃念京师借贷、利半其本、如此官者计速偿巳不下三千金矣、奈何不取之民而谁取乎夫即此二事观之、则余可类推矣、不特此也、每遇岁时及父子生日、中外各官、俱有馈赠、遂为定例、略不见疑然、则世蕃父子所蓄、可胜计哉、以过送之人言之、有轿夫牛班头者、有家人严年者、有亲识中书罗龙文者、有伊子中书严鸿者、此辈固多、而此数人则其尤著者尔、然数人之中、严年尤甚、葢由主人势焰熏天、故彼自尔尊重、以鹤山为道号、与士夫相往来、历年黩货、何止百十万金、往岁大学士严嵩生辰、彼则以数万金为寿、夫家人之富如此。主人当何如耶。又有极恶家人严冬者、今在南京扬州仪真等处、用强夺买人田产数十处。每处价可数千金、卖者价银纔得十之四五而已、剥取民财、侵夺民利、如此类甚多、昔人所谓敢怒而不敢言者、其斯之谓与、夫世蕃黩货欺 君、不忠甚矣、然犹有可议者、往值母丧、例应回籍荷蒙 皇上轸念伊父嵩年老、 纶音留以侍养、命其子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严鹄送丧、夫为世蕃者、犹当比例陈情、以尽子道可也、夫何一闻成命、遂喜不自胜、葢彼自知所为不道、惟恐身去被人指摘、且纵淫偷安巳久、亦不任行路苦辛、应酬倥偬也、故肆然家居明示谢客、暗通贿遗、姬妾满前、酣饮竟夕、今一目巳盲、而憸心不悛、昔人谓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者、臣敢必其不可得矣、然犹纵子鹄沿途取索、郡邑为空、恣意鞭棰、民生涂炭、此其为心何如也、夫今天下水旱频仍。倭虏未服。民穷财乏。难以措置者。正由世蕃父子贪淫过甚。为官者势必剥民脂膏。空人皮骨。以奉彼之欲。以偿巳之费而后巳。夫是则民奚以不贫。民贫则国奚以得富。去岁因天旱奉 旨斥贪墨。荷蒙 皇上圣明。所斥降者凡数百人而此贼实为罪首。反不与焉。何则。彼父子积威所劫、天下畏之如虎狼蛇蝎、且党类布列、摇动掣肘、言之自取祸阶故人不敢及之耳、比臣待罪行人、原无言责今蒙 圣恩擢以言官、世宗时尝有何不早言之驳故言先时无言责尚何爱惜一死、而缄默苟容以负 皇上、以负 祖宗乎、参照工部左侍郎严世蕃、本以鄙夫、谬膺荫秩、不思奉公尽职、顾乃罔 上行私、明开请托之门、污同狗彘、阴塞忠良之路狠似豺狼、项元治一主事也。乃受金一万三千。则升京堂者所获之多具见。潘鸿业一知州也。必用金二千二百。则转方面者所费之数可知。任中书罗龙文为腹心、自目之曰此吾弄臣、是 朝廷之官、辄敢玩侮、听家人严年之主使、人称之曰鹤山先生、是童仆之贱、亦尔尊荣、一岁而生日礼节序礼、各臣之解送、鱼贯珠联、一季而茶果仪、问安仪、各处之馈遗、斗量车载、逓运珍奇宝贝、水陆络绎无休、道路为之长嗟、夺占田地房屋、左右侵凌未巳、士民付之一叹锦衣玉食、僭拟王侯、作福逞威、权倾中外、生民之膏髓、剥敛无遗、时事之艰难、坐视罔恤、居丧无礼、教子惟贪、不孝不忠、大奸大恶、故天下虽妇人小子、亦愿脔其肉而泄其愤懑之心、然内外有文武百官莫敢、指其名而数其欺罔之罪、此臣所以切齿痛心、而冐死以渎、 天听也、再照大学士严嵩、致位首相、受国厚恩、植党蔽贤、何有廊庙之度、招权纳贿、寔同市井之为、庭训无方、官常失职、戒之在得、甘背先圣格言专擅选官、辄犯 天朝明律、此其罪当首论者也、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严鹄、叨 朝廷之冠裳、藉父祖之威势、视祖母丧为奇货、一路恣意需索、郡邑因之罄囊、逞锦衣官为近臣、百官极力承迎、豪杰为之丧气、此其毛头鼠辈、亦敢狐假虎威、罪当并论者也、如蒙 皇上俯纳臣之愚忠、洞察逆党、如果臣言不谬、将严嵩等或姑令退休、或加之显罚、或斩世蕃之头、悬之藁竿、以示天下万世、为臣子不忠不孝者之戒、则天下之人、有不稽首称快、仰颂 圣明者、未之有也、如是则羣党可以渐除、善类可以日进、官清则政善、政善则民安、国用有不足、四境有不宁 圣化有不隆盛者、亦未之有也、如或臣言不实、则愿斩臣之首、亦悬之藁竿以谢世蕃父子、以为天下万世言官欺诳者之戒、则臣虽在九泉亦无恨也

  林中丞奏疏(疏)

  林润

  ◆疏

  申逆罪正典刑以彰天讨疏

  ○申逆罪正典刑以彰天讨疏【论刻严氏】

  臣闻君亲无将春秋诛意。故乱臣贼子、天下之所共诛、幽明之所同愤也、臣近因严世蕃罗龙文罪恶显著、敬陈其概、上渎 宸闻、仰荷 圣明洞察、专委拿送、臣感激就道、驰赴九江、凡所经过府州县、及江西境内之民、闻风聚观、欢呼鼓舞、若出于汤火之中、而跻于春台之上、又莫不举手加额祝曰 圣天子为民除害造福、诚愿万寿无疆、臣因备询其事、始得逆状之详、窃思世蕃之首恶虽拿、而余党犹未解、祸根犹未绝、人情汹汹、尚虑其后、此臣所以切齿痛心、不避斧金戊而再渎 天威、伏惟 陛下少垂鉴焉、切照逆犯严世蕃罪恶滔天、积非一日、而近时不法之事、又非一端、任彭孔为主谋、任罗龙文为羽翼、任恶男严鹄等家人严珍二等为爪牙、穷凶极欲、无所不至、在省城巳占仓基、而又并吞宗室之府第、在袁州巳占官地、而又侵夺平民之居房、改祝 圣之寺以为家祠、凿穿城之池以象西海、其直栏横槛、峻宇雕墙巍然朝堂之规模也、袁城之中、列为五府、南府居绍庆、中府居绍康、而严嵩与世蕃则居相府、廊房回绕万间、店舍环垣数里、招四方之亡民、为护卫之壮丁、森然分封之仪度也、总天下之货宝、尽入其家、倾天下之库藏、莫比其蓄、世蕃巳踰天府、诸子各冠东南虽豪奴之严年、谋客之彭孔、倚势而作威福、家资亦称亿万。闾阎膏腴、剥削殆尽、民穷盗起、职此之由、从古以来、未有以拟其贪、而彼方扬扬夸于众曰 朝廷有我富乎、粉黛之女、列屋羣居、所衣皆龙凤之绢所餙尽珍珠之宝、张象牙之床、围金丝之帐、朝歌而夜弦、左斟而右舞、宣淫无度、污蔑纲常、从古以来未有以拟其奢、而彼又扬扬夸于众曰 朝廷有我乐乎、养家丁已踰二千、纳亡叛更倍其数、以造房为名、而聚四千之众、以防盗为名、而募数千之兵、精悍皆在其中、妖术并收于内、且则伐鼓而聚、暮则鸣金而解、故有严珍一则窝藏强盗、而白昼行凶、如郭宜三刘相谊洪斗文攀锦回锺福秀等百十余人、明称严府官舍、出没于湖广江西之界、打劫无忌、近有萍乡县张恭八之家、则被其杀死男口、淫污妇女、有瑞州过客况巧儿、则被其戮死性命、劫夺财物、此则袁州府已擒获三十余人、招申兵备道可证也、有严寿二则阴养刺客而昏夜杀人、寿二与胡龙之妻何香儿稔奸、遂令勇士刺其夫而拐其妻、此则分宜县访获成招监侯可证也、或夺人妻女、而致其孤寡者、则有严艮一占周龙一之妻、严艮二占易通秀之妻、严思一占易江之妻、严来童占鄢艮六之妇、或受人投献、而欧伤人命者、则有严和鸣之伤邹均重、严鸣凤之伤黄质练、严樊之伤任良谋、严瑞朋之伤邹公显、或夺人田地、而负累赔粮者、则有严富之骗陈宝也有严景八之骗孔源也、有严臻富之骗彭栢也、有严进寿之骗锺发声也、有严琴之骗杨宗仪也、有严珍之骗郭寓也、有严七之骗邓承绩也、有严积之骗彭槐也、或夺人之房基、而掯价不与者、则有被严保之害者、李三元也、被严思之害者、崔元二也、被严勤之害者、王铠也、被严珍之害者黄衮也、被严二汉之害者、林绍新也、被严仲一之害者、彭述古也、被严富二之害者、萧珠也、被严艮之害者、张文耀也、被严志之害者、朱宝王銮也、被严珍二之害者、杨允积陈子良也、凡此皆世蕃之党令、彭孔之主谋、败露者巳如斯。而阴秘者又不知其何限也。告发者已如斯。而惧势含冤者。又不知其何限也。结断申详者巳如斯。而把持抑案不行者。又不知其何限也。袁州府一衙门间理者巳如斯。而在别衙门者又不知其何限也。自四十二年十一月起至四十三年四月止、半年之间巳如斯。其余臣所不及查者又不知其何限也。臣窃思宸濠逆谋之初、亦不过招纳贼首。诱致奸人。受献田产而巳。今世蕃之不法。揆之于逆濠无异。其后即命林侍御籍没其家先是报数巨万万然严氏不无隐匿流散必欲追比如额江右之民不能无累于是恨严氏益深矣故今日民苦于蕃。殆甚于当日之民苦于濠耳。且江广闽楚山谷之贼。垂涎彼家积赀蓄威观衅。葢未尝一日忘也。是在江西隐忧不在世蓄则在山贼矣况世蕃包藏祸心、巳着于在朝之日、臣又请而实之、伊藩典模妄怀异念、今籍没其府、则有呪咀之词、又有九五当干之牌、见贮河南布政司、是伊藩不轨之迹、甚昭彰矣然其阴结于内者、实世蕃也、世蕃受典楧赂金十余万而主其谋、故典楧敢逞其狂背之志、及闻世蕃问遣典楧之望巳孤、遂差乐工三十余人至其家倒赃回至吉安地方、俱为世蕃计杀、此中外大小臣工之所共明也、故臣前论伊藩之疏、有曰托交窜逆之门数万通神、阴扶默助、葢巳指世蕃而言矣、是世蕃之阴结典楧。又何异干钱宁臧贤之交通宸濠乎。幸赖圣明英断早发典楧之奸、先逐世蕃于外、以消隙寝邪于未萌、不然、则内外夹谋、虽万不能为宗社之忧而中州之民、恐亦无噍类矣、然则世蕃在朝之日、荐沐厚恩。犹怀异念。况今怨望于罪迯之时乎。况今不法之迯。又昭昭如是乎。是世蕃居朝则为宁贤、居乡则为逆濠。以一人之身而总羣奸之恶、至于败坏士风、流毒善类、紊乱纪纲、斵伤元气、则又羣奸之所无者。臣谓虽赤其族犹有余辜、岂特止干一身而巳哉臣又反复思之。严嵩又恶得无罪、孔子谓事君之道曰勿欺也、嵩独不闻是训乎、夫嵩位极人臣、宠绝百僚、以义则不可欺、以恩则何忍欺、而嵩顾公然欺之何也、自世蕃问发雷州、并未赴伍。仅居南雄二月而返南雄去雷州三千余里、而抵袁州则数程耳、嵩于往岁乃敢朦胧奏请、量移附近卫所、夫近巳莫近干家。不知更又移何处、未赴伍而求改移。既在家而复请乞。斯疏一上。物情俱骇。嵩独不顾。恣意行私。兹非嵩之欺 陛下乎。既而伏蒙 圣旨云嵩有孙鸿看待、此恩巳特、是 陛下辞婉而意严、真明见万里、亘古莫及矣、嵩又恬不为怪。仍复容留在家、以 明旨为不足恤。以国法为不足遵。惟知有私恩、而不知有公义。兹非嵩之欺 陛下乎。近奉旨拿问、有伊孙冐功滥任锦衣卫指挥严绍庭在京、随差家人走报、只二十余日、即抵袁州、嵩一闻报、又遣世蕃潜遁、乃躬谒兵备有司嘱之曰小儿在家自不隐、今回文只云老夫有不起之病、令其回家、既次日、度世蕃之去稍远、又遣其婿袁应枢嘱之曰、但回云向在该衙门、并未回家、各官乃应之曰、无病而谓有病、巳不敢诬、弃伍而曰在伍孰能当罪、是众昭昭然、尚犹妆餙无忌兹又非嵩之欺 陛下乎、向日在朝、嵩犹诿曰以一身供奉 皇上、家中之事、难以尽知、今在家矣、世蕃朝夕与俱矣、诉冤哀泣者、声彻穹苍、嵩亦曾听闻矣有司受词数千、为之问理者十之一二、其余尽送与嵩、嵩亦检阅其词而处分矣、然则世蕃之恶、嵩犹诿于不知、臣未之信也、夫既知之而又纵之、不特纵之而又曲庇之、此臣所以反复思之、谓嵩不能无罪也、故敢披沥血诚以极忠悃、而并鸣于 君父之前伏乞 圣明详察、敕下三法司会同多官、将臣所奏事件、逐一查究、如果臣言历历可据、愿将罗龙文严世蕃处以极刑、碎肉枭首、图示天下、以泄神人之愤、严绍庭并提查革、仍乞遣忠直刚正素有德望大臣一员、领敕前去、会同江西抚按议处安辑、将彭孔明正典刑以谢万姓之怨、其无赖家人与招纳亡叛之辈、尚有数千余人、则设法解散、母贻地方之患、其家则不啻千万万、则籍没输边、且以杜奸贼窥伺之、心、迯军严鹄等与家人严珍一等、则提问如律、基地田产、应还官者还官、给主者给主、原占妻女、曾否给配、原负税粮、曾否豁分、今袁州一府四县之田、七在严而三在民、在严者皆膏腴、在民者悉瘠薄、在严则槩户优免、在民则独累不胜、臣闻百姓苦楚难支、迯散流离者接踵矣、并乞行议处、如近言官所请限田之制、限制之外、悉与百姓均差、以苏困疲、仍出给告示、听民赴理、一一俱为处分、母畏强御、要在民兹、岂特地方一时之幸、实宗社无疆之庆也、其致仕大学士严嵩、伏乞 圣明裁断、少加切责、以为人臣欺君之戒、臣僻远孤寒感激知遇、糜躯图报、乃其素心、衒直沽名、委所深耻、此犬马之微忠、实神明之共鉴、谨此干冐 天威、臣无任忠愤激切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二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宗子相文集(书 记)

  宗臣

  ◆书

  报阮督学

  报子与

  ○报阮督学【御倭练兵】

  自岛夷入寇吴越杀戮。焚掠数百里为墟。今古至变。谋臣策士。征兵集饷。非不风驰云涌、至盛也。相持四载。曾不得志于一战。乃反损军折将。重为岛夷观笑。何故哉、仆则以为不土兵而客兵之祸也。往岁吴越守臣。初上夷变 主上览书大怒。下策庭臣。持议者以为夷入如风雨飘忽。吴越人懦弱。不能持戈。不足恃。唯调他方劲兵往剿。可期而禽。遂使侍御史曹郎出选山东兵八千往授司马司马渡江招兵。广陵二千石以下。朝夕供帐。具散牛酒金帛劳士。日糜二万矣。夫扬一郡耳。自齐抵越涉三千里。凡经几大郡。则所糜何计哉。抵越一接战辄堕夷计中。枕籍如山。余者望颷溃走。当是时仆在海上。见溃卒几千人。往往从海上意气而北。不惧也。是安取客兵哉。夫岛夷与中原之寇异。往岁师寇起河南。大军一出辄剿。已剿即勒部散去。此宜于客兵者也长一奋扫此客兵之所长苦无良将统之耳乃岛夷者如鱼鸟之在江湖林木出没聚散一瞬千状其势难以尽剿唯来则御之去则守之是为至计即使客兵尽劲可恃亦何能使之操戈万里之外为我御夷哉护戎将军所率万人日夜走万里山谷间抵越。其所糜不知其几矣。而吴越连岁苦饷、既巳竭江南租帑。不足给之。且田畴罢耕者什五。有司急饷苛征。徒为夷益众。亡益也。昔项羽勒吴中子弟八千渡江。长驱天下。彼岂非闾阎编氓而与今吴异禀哉。越兵固弱矣戚少保至而越兵强则强弱岂有定士无论强弱。唯其练敌亡论众寡。唯其气。为今计者唯练士倡气之策。总戎责之监司。监司责之二千石。二千石责之邑史。鍜戈矛。严行伍。信赏罚行之而士不劲者。一世无之。诚得海郡士尽劲亡论今变可弥即他时夷来亦何恐也且又亡大费越中人往上言夷畏宁绍不敢窥强。益宁绍人各各家海上。不鬪则失其居夷来辄并力持刀。格夷。夷辄败去。夫嘉湖宁绍。相去不数百里。岂强弱顿殊哉迩者 主上忿师久无功。诏捕练戎司马。罢谪大中丞以下数人。诸臣受大托而徒拥乌合之众。以冀成功。仆固内知有今也。此中传言各道兵日益解散去。护戎者惧不敢问。彼其暴露草莽久矣。且腹空无糈。又安能留之故仆以为罢各道兵而日夜练吴越者甚便今杨公新拜命、且明公虽总文事、慷慨戎机、当得朝夕见胡不以此陈说杨公之前而赞翊之。仆蓄此衷长远矣。睹于近事益忿。不敢以闻杨公。而为明公一陈者。知明公者杨公之所取信。故假胡公以信鄙言也。亦唯明公有以教之。

  ○报子与【闽寇】

  累奉远牍、知足下之为闽虑至深也、前使者以军书至、仆即进言督府、即传檄汀兵还汀矣、督府虽罢遣归、犹欲立之、帅长亡事、则农有警、即舍而刅、仆因极言汀不可一日亡兵、兵饷复匮、乃云非即欲饷之姑羁之耳、且言二千石善为理也、足下其竟如何哉、武平报山寇复起信有之则汀何恃焉、吾辈既不能长驱中原、饮马河洛、乃使持戈负矢、周旋羣丑、羞谈之矣、海寇大都多华人。华人狡善绐夷、福清之陷也葢华人先其夷于睥睨间。守聛者觌其夷也。遂惊而逸既陷。华人乃又先之。绐夷以狱此帑藏也。夷遂呼其类数千人辟门以入。见其累累然系者。以为守帑卒也。诘帑金何在。不得则缚而刅之。乃华人巳羣入藏中负其数万金走矣苟华夷相疑则可用闲以携之矣夷穷亡获遂环山而掠。即败絮腐糈。亦喜而内之囊中人言此何究而贪也不知华人负之矣及其败也。其俘咸夷。华无一夫被创者华人亡论负其国乃又负夷今且各持其金。骄其妻子。沽酒啖肉。嬉游闾巷矣。此何称编氓哉。为今之策先策华人。夷可不策而定。不尔者乱无巳。时也。而策华人。即仆亦罔知策所从出。足下谓勿诘其渔商者诚是也。但今之渔商者。有司何能诘之。诘亦乱。不诘亦乱。其意以为渔商者。犹劳且费也。不渔不商。不劳不费。持大刀走数十里。便可得黄金数斤。狎美妇人数十。扬扬而去。我兵畏聣。岂不愉快。得意哉。此华人之策。即苏张复出。不能移易之矣。而欲一有司召号之。仆固知其难也。假使诸葛司马诸君复出。不知亦作何状。足下所使代谒督府者仆命之察之羣属咸无一人至者。惟足下裁之

  ◆记

  西门记

  七月西征记

  九月西征记

  二曾夜谈记

  ○西门记【福建省城】

  戊午四月既望、余至自汀、是时都御史阮公被逮北去、岛寇直犯闽安、省中人惶急走而诸大夫日议守城事、遂以余守西门城、凡七门而西门者芋原横塘南台之所取道也、先是有司悉部勒诸父老子弟守陴、余登陴则悉罢诸所贫者、疾者、孤而懦者、留其壮与之约、曰昼则家、夜则陴、击析鸣铙、而悬火陴外、不如约者以军法从事、会明日报寇将至、六门咸闭矣而城外人数十万大呼祈入、余遂日辟西门入之、晨起辄坐城上列徤儿数十于门、人诘而入、而牛马鸡豕羣羣薄吾坐不问也、客有言辟门诚善、独奈何不虞奸人哉、余曰客休矣、余办此矣、即有奸人者吾任之、于是为檄召城外百里所蓄薪谷悉徙之城中。不徙者吾纵乱兵焚之既夺盗粮又实城守而壮夫有不肩薪谷而入吾门者不得入于是城外薪谷日以万石塞门矣。城外人食城中者不下十万城守凡五十日而斗米不增一钱葢以多故而议者谓城外民庐逼城者恐城至焚之以攻吾门。于是凡有庐而近者辄命焚之。烟袅袅四起。庐者还泣不止也。余则止西门之外之庐不焚。今有寇未至而纷纷自扰者何也曰寇至五十里尔其自焚吾不忍为尔焚也其有树于城侧者、议者恐寇至登树窥我、于是下伐木之令、护戎者持斧环城伐之、至西门余偕护戎出视枣百株、梨百株。垂垂实矣、护戎请斧、余止之曰毋伐、即寇至何能登此柔干哉。凡城不屋其上、而闽城则屋葢其城、故于沙不屋则雨浸善坏、而议者谓城而屋不便击寇也、于是每楹辄毁其一路、寇至则立之屋上、击寇、余笑曰兵不能雄之行间。而能雄之屋上哉。且一雨而千楹何恃也、遂止不毁、而外郡以援兵至凡三千人、咸余所部兵也、余令护戎日督之野习射。夜则分屯之堞间。五人一爨。十人一人下堞取薪。不取薪而下堞者以军法论。以是兵戢不扰。而邵武部兵之出守西夹江也、至则咸病卧村墟中、余命杨生急驰而人剂之、遂起寇是时、巳陷福清、福清人携孥息至者、日以千计而、镇东之于清福近也、寇既去复攻镇东人善守、以故不可拔、别分一寇寇兴几拔、会当事者提兵至、遂解兴之围、而寇之寇泉也廵台被戎督守遂解去、往往出游兵伏击有所俘获、以归、当是时兴泉之寇巳南、而镇东者尚屯海上。意扬扬甚也。会督府驰至则檄兵数千连数十大舟刍要之、寇轻伐辄驾大舟刍逆我、而我兵奋怒弩金驳乱发。乘风大呼。寇舟刍反出其下遂大肆擒获余者沉之悔中。捷至悉罢诸所守陴之卒、与外兵入援者余、亦解榻还、着、而父老羣然则余泪下沾衣焉、时五月二十三日也、余惧往事放失、无以诏来、遂书而存之

  ○七月西征记【督遣粤兵】

  戊午五月海寇既平、于是悉罢诸所入戍者、先是粤兵三千以丁巳十月征至戍、省中督府至函下采金牛酒劳之、巳而寇至、檄其往不往也匿之民间而督府既巳檄闽兵剿贼归矣、于是粤兵惭、会其酋长以千金为其二子取妇欲去、遂日夜请之督府、督府业巳厌之因请上罢去而檄余督之西、时七月六日也故事客兵饷金咸颁之酋长、酋长辄匿其、半而牛给之、以故任其掠不问、余于是召其酋长跽之庭诫之曰而提三千人食我四万未闻其逐一贼也。若后匿羣酋金任其掠者吾且缚而千金妇致之阙下于是酋长大惧出则严戢其羣毋掠金至延平闻其不掠也辄厚遗其酋长牛酒是时汀守徐君使使来问粤兵状、余报以尺牍、其词曰归自建安、则有护军之檄矣、其人咸虎而戟、日夜绳之、仅不掠涂、然亦其涂之人徙其鸡犬孥孺而内之他所、故免、足下幸传檄、涂居者毋纵鸡犬不收、毋不能一时去其孥孺、以为护军使者忧也再二日至将乐羣酋之至也、咸舟至将乐则陆是时秋炎羣酋畏炎、不日驰而夜驰、余与之共驰、舆不鸡鸣不停也、葢十日而至石牛、石牛去汀百里、其地故有塾云塾师闻羣酋至辄匿之山中、而独留其学子而髫者守笥、酋聣其笥不知其书笥也、持刅劈之、见其为书、则又碎其书、于是学子顿足而泣、亡何酋又网其池鱼、学子业者业不知畏酋也、既巳忿、又窥其网鱼辄大呼曰、客兵作贼、因裂其网投之、于是酋大怒、即手缚之、而诉之酋长曰、是子窃吾刀也、酋长信之、既巳缚之一夕、明日驿吏入言状、余怒命从事往让酋长、酋、长惧而诘人安在、则巳系而去之三十里矣、于是追释之又二日至汀、徐君、又大劳其酋长、及羣酋以去、自省抵汀、盖千里而二旬始至、其所经虽少焚刼、然鸡鸭鱼鳖门屏庐灶萧然矣、出瑞金遂益大掠、而余间从舆中问父老、父老辄为余泣曰、吾民之苦客兵。甚于盗也。夫当事者走千里召外兵击贼。岂不至急民哉。及其至乃不肯发一矢。徒撄金而归也。岁费帑金数万。即道涂牛酒又半之矣。卒乃使其民忧嗟怨叹。若觌贼焉。嗟乎后之谈客兵者慎念哉。

  ○九月西征记【粤寇】

  余以八月二十八日出间则泰宁报粤贼急、余即下檄邵延各郡邑兵夹剿、而身与数骑星驰而西、至延、则贼巳杀秦宁簿、又木虍吴其卫使杨、畲曰事迫矣、于是檄归化兵截其西、邵武兵防其北、将乐兵阻其东、而谢倅时视事永安、则檄谢督兵截其南、驰至将乐、会颜使君、颜使君、留将乐防贼之东、而余督数百骑径趋归化、至白莲驿、则贼巳遁紫云台矣、台去白莲六十里、归化永安沙县各百里、而归化又贼入汀归粤之要涂也、余以是夜驰至、檄其邑兵五百、粤兵二百、付李丞苏簿、及丰从事驰之紫云、兵急不及餐、而余取邑父老米三十石、令徤儿数十肩随之、贼是时巳据紫云数日、延平卫使刘周率其众与贼战、贼佯败众逐之、贼伏起环战、遂杀我兵数十人、巳乃闻归化兵至辄惊走、先是贼过归化、归化人善弩、辄射杀数人、贼遂遁、至语人曰吾遇延平兵卧而战。遇永安兵坐而战。遇归化兵立而战。盖惧之也。贼既遁而归化兵追之、遂遇永安永安、在万山中、而积谷寮人最悍、是谢倅檄积谷寮兵三百出战、擒数十贼、获大旗、追至百里不及而归、而贼遂夜从上杭归粤、会上杭兵又追擒之、谢倅驰报余、于是勒回所遗归化兵、罢丰从事还郡、明日遂发归化、至白莲、其丞广陵人也、老而被创、觌余流涕、余诘其状、则曰贼从泰宁来、乃径至驿云、其鼓而登堂、而朱衣者、盖少年美丈夫也、是时驿中人惶急走而丞负廪金匿之暗室中、少年问丞安在、于是羣贼四索曳出之、欲鞭之、而少年止之曰丞老矣、速取金来宥女、于是驱而之贼、中少年独坐上坐、见丞跽、辄以手扶之起、曰此官人也、遂呼之官人、与之坐而列所掠诸妇于旁、今流贼亦如此使以精兵蹂之故易与耳诸妇有小儿者、辄自乳其儿、其儿啼、少年辄啖之果、代抱之而诸妇如对其家人不惧也少年谩言曰、公以我为贼乎、我非贼、聊与二三兄弟访故旧此中、不免取牛酒为诸父老费、而何当事者以我为贼、而勒官兵捕我也、公不闻泰宁簿与卫使之事乎、即口不畏兵。然时时遣其从外瞭。闻兵至辄错愕耳语起矣。余曰女奚策而归、曰贼既巳解去腰间廪金、而丞之子复以十金跽进、遂释丞、然初索之暗中时、巳被三创矣、而诸妇之家、亦各进金放去、余因大息曰、嗟乎世言贼难图者岂不惑者哉。夫丞卑官耳。而畏不敢縳。止利其数金。此其志非雄桀可知矣。且贼号千人实不满二百又多老穉其间方初入寇时。使有司者仅得中智之士。率徤儿善射者数百人、扼其要而伏以待之。可一鼓而擒也。乃张簿以轻进毙。杨帅以贪功缚。刘周以失险溃。此何说哉。余又闻贼之初至泰宁也、泰宁故无城而簿遂率诸徤儿出战、簿亦衣徤儿衣、贼不知其簿也、巳杀始知其簿、遂骇而走、而杨善之逐贼也、会有部兵获一贼级、善夺之、兵噪而散、而贼遂禽善以去、然则杨之罪甚矣、世人覩贼杀簿禽使以为桀不可御、是岂贼桀哉余还将乐、与颜使君大恠之、而因采缀其事以见贼不足虑而当思所以御贼者。嗟乎、是亦余之罪也夫、

  ○二曾夜谈记【客兵之害】

  言客兵之祸可谓惨烈矣今盗起而日夜征客兵客兵至而盗又以抚愚我不战而坐视者何为哉

  督储曾君以戊午十二月二十三日至延平、分廵颜君与余夜觞之、而余因问君曰、君自天津来、则闻诸相君谈南事哉、君曰诸相君言不闻其它、则闻厌客兵云、余曰天津故称北兵者、亦畏兵乎、君曰何畏、顾其心驩甚矣、盖有鬻其妇而南者。人曰妇而鬻、归安取妇则曰去鬻一妇耳归尚获二妇奈何不鬻哉。余曰唐太史奉命视江南戎事也何谈。君曰盖尝揖太史西湖之上矣则言客兵不宜调宜罢也。会有客兵过江西之洪路。白日撄市。市人逐之。遂格杀市人数十人而有司惧乱。至不敢问。则太史之不予客兵有见哉有见哉。君既去而余因与颜君累叹、盖是时闽巳往檄湖兵四千故云。而侍御曾君奉其尊公讳归泉也、道出延、余与颜君谒慰、而君衰麻悲戚、问之他事不谈。独谈兵一。至挥涕而问曰湖兵至未。吾惧闽人之被祸深也。余曰何曰余之至玉山也。盖遇粤兵云。粤兵屯玉山者六日。家掠户残。会有嫁其女于人者其夕将遣而粤兵闻其有女而遣也。则持刀辟门舁其女以去。及他窥有少妇辄舁之。而又三之曰涂问为谁。则曰兵所携来粤妇也。有敢言状者杀。而舆中人嘤嘤泣。涂之人闻而悲之。不敢问也。而玉山簿流上言曰兵再一日屯此吾将逸矣。而阅之涂中血盈盈满路其戎戎若丝而黑者盖人发也而鸡豕牛马。皮毛被道矣。余与颜君因太息曰天乎天乎。何苍生多难至此乎。是日建宁舒君遗余书。虑所以防客兵者。余为书以报、其词曰、曾侍御至具言粤兵状可为陨涕。来札更详。仁人君子之用情殷矣尝谓客兵之祸甚于盗寇。何者寇之害犹有方也。客兵者无不及之矣。寇之至也。人犹得持梃逐之。客兵者杀人。而人不敢怒而诉也。即有诉者反益之祸矣。今之论者辄云客兵。而不知数千里间。父哭其子。夫哭其妻。母哭其女。主哭其仆者。耳不忍闻也。血涂原野。四体毁残。鸡犬牛马。户牗门屏。俄然一空者。目不忍见也。然有闻言客兵之祸。则反勃勃怒其言者斯何心哉。今巳无可奈何。则其策莫急于清野矣。近者檄其城中预税一庐、稍远者檄其三十里之外预税一庐。客兵讯至。则徙其妻孥老穉而避之。庶几其可免乎。不然持刅大呼若羣虎而翼。即号令何施也、区区之愚、敢再拜以献、二缄书以授使者、而因采缀所闻、作二曾夜谈记以俟后之谈客兵者观焉。时巳未正月十四日也、督储君各于拱号文泉、泰和人、侍御君名承芳号龙山、泉州人、分廵君名嘉会、号衡、长沙人、建宁君名春芳、号徤庵、鄱阳人、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盛翼进邻汝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李于鳞集(序) 吴明卿集(书)

  李于鳞集(序)

  李攀龙

  ◆序

  送大司空朱公新河成还朝序

  送中丞陈公抚填河西序

  新设宁武兵备道题名记

  ○送大司空朱公新河成还朝序【治河】

  视古修辞而贯通时事此于鳞之文也

  先是河塞新集、而南流以阻、再塞庞家屯、而全河北徒矣、运道无所出、县官仰东南粟岁数百万不得从漕上、盖中外汹汹焉、是时公方从少冢宰迁大司寇之南都也、 先帝辄为止之、改守今官、属使治河矣、公至行河、则奏言新河事、而明年新河成南阳至留城百四十里入旧河、至境山五十里、而运道复出、江南粟数百万、更得从漕上、亡何。有为 上言治三河口亡状者、疑不与公新河也、以为河所从来、建瓴万里、并挟百川、湍悍欲暴泄之甚、秦沟一川、兼受数河之任、恐不溢而北、则溢而东耳、是堤一溃、运道沙淤不餍不止、抵极而反、西南泛沛与鱼台苦为壑无巳时、幸故道灭未久可求、又其处易浚、不如从上原开支河、于以分流杀水力、助大河泄暴水、备非常、佐旧河、便新河、三难不可为也、公既得议、以淤之利害。河诚欲暴泄之甚然使不直境山而北出。将一听沙淤所为。即出自徐州南。而二洪又且生庆忌。今幸出秦沟。适直境山南五里。则是国家于河不治而巳得其大。唯是为务。它可次第举者。秦沟虽兼受数河之任。犹为束隘之而益其疾也河流疾则能自刮除。朿隘之则后推前以致于二洪。势不踰淮放海而不巳暴泄河患焉。夏秋水猥盛。虽时溃而东北沙淤洊落。泛浅力微视其自索。抵极而反。亦在新河西堤外。昭阳湖受之以休息。若所谓勿与水争者。独河焉为壑。今所欲开支河在新集至两河口。无论漫无河形者凡二百五十余里。须创作深广若干丈。即有河形如郭贯楼至龙沟灭未久。称易浚。又尽沙淤先臣有言撮沙如聚米。挑淤如画脂。河之所舍。宁能、淤之。即求得故道。又何以异未复之前。而移渔沛之害还萧砀也两河皆赤子。奈何伤昏垫之怀地出水上。虽隆之天。力可从施。谁能筑虚倡予和汝而欲自托于水也。无巳则横堤抵之。使舍旷而就隘。以迫阸其性不可矣且安得数十里成堤举以置其间。由华而东而入秦沟而河自道也。以观水势跳出沙土。欲居之久矣不如因之以合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防壅塞之文。俾得并力下流。以事秦沟。而增卑倍薄。兼事西堤重为鱼沛之防。如是则上不伤 天子昏垫之怀而江南粟常得从新河漕上矣。及 上报可、而西堤亦成。是役也、因高为深、黄流辟之、污渠交委、而本水自足其著者在新河、某曰。国家运道。业以与河相直矣河独非水哉。善用河者。因而利之耳。出秦沟直境山以致于二洪。踰淮放海岂一日乎而忘东南。秦沟既导。浊河数倍。下流巳阔。无复壅理。即溢而东北。湖休息之。束以长堤。新河自足。是为不治而巳得。其大计定焉而他可次第举者。因而利之之道也。岂其志焉。匪天作之图而必欲复 国家二百年之运道。业以与河相直。而幸必争之利。以尝不可并行之害。贻非常忧。必不然矣。河入秦沟者什九。而马家桥西堤复成。均之引水出小浮桥而秦沟去桥止三十余里运道巳便。斯庞家屯所不必开。新河自南阳至留城道又径易。漕度可省十日。上介有河形。土不疏恶势又可因。为沙薛两河力又可陂泽之而郊节宣。大臣之于 国家见谓利害、私窃念之犹曰天作之漕、不然奉 诏使行河费不訾、作亡益而无尺寸功、偷得不惮劳任事之名、旦为新河中废地以徼 人主、见谓识微虑远、备非常者、而苟无后咎余责虽踵兴、大役复故道、何不可者、然而 国家大命。利害悬绝。大臣举事。当为后法。善乎开新河不尽弃旧河。引安流不若排黄流之为言乎。所谓善用河者。因而利之之道也。岂嫌固自恃议与众破坏深论便宜相难极也苟得其大、强直自用、安所惜哉、今旦入见 上言水之利害、与所以治河状、报 敬承之绩、以赞又安图永赖、勿但曰 先帝式灵之而巳、是役也拊绥贞作有若都御史姜公、临饬艺略有若鉴察御史罗公、共济底平而与议利害、 天子所尝报可者、乃命某以备论之如此、

  ○送中丞陈公抚填河西序【甘肃廵抚】

  中丞中河西四郡而立幕府治张掖焉。东起武威、而西出敦煌玉门关数千里。北边匈奴。西控诸番。而南制湟中羗。非若它中丞得一意备胡者乎。今年春匈奴出武威度河入寇陇西郡。踰湟水击诸羗。掠申冲豪二部人畜去。寻复牧西海上。与诸羗争水草之利欲侯便击之。何可久哉自汉表河曲而列四郡。断匈奴右臂。令隔绝与羗通路。今湟中羗羁縻内属。顾又且患苦胡。而至占牧西海上。出入其国旁不去。则诸羗何以赖我。而以为中丞威重也。日哈密诸番数万、又称兵欲窥敦煌酒泉间。假令国家怒而追哈密巳事往正其罪。一旦开关延诸番名王贵人使前受言则有若匈奴在青海上为内应、又何以待之。中丞自在西曹时、望见虏都城下、扼腕朝廷无禽敌之士、请上大阅六师、不报、余既巳壮之也属且督四道守臣使分护河西、一太仆治外厩之政、得以幕府西制殊域、即令驱其军吏、发四郡骑士、为 天子扬推亡固存之威刺土鲁番之二褫哈密者、传首诣北阙下、而勒功昆山之巅、岂为难哉、今天下厌乱、 朝廷方灭倭而后朝食、虏又频年出云中上谷、公卿议留上郡朔方八卫兵、使者又出上郡朔间、募它敢战之士、而市西北骏马、郡国二千石、各上补边状与计对、中丞即欲事万里外。吾恐 国家与公卿议大策。非凡所见。事必不从。必且以为无故勤四郡兵。生衅外国。即诏书问中丞甚苦暴露。独不计令德柔远。因循旧贯与民休息。孰与此也。微中丞谁不乐此者。中丞而得让何以自解也。然则陈子公之功。没齿不可复见矣。优游河曲。终更亟还而取卿相。不巳足以复给事中之踦哉它中丞得一意备匈奴。何如中丞今得以羗备匈奴也。匈奴欲与羗合者非一世矣。其计常幸中国之急。先赴以坚其约。然今观望禾海上。不即为寇者。则犹私心不能忘。恐中丞兵至而诸羗背之也。中丞诚以为羗小夷。即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者释而不问。问与匈奴解仇结约者。再以此拥护大豪使卒归义我勿轻治兵湟中。使匈奴得施德于羗。而羗得以负匈奴之助。然后以金符之利制其命而虚其外厩岂不并制羗虏之道也羗十三种故皆有大豪保南山湟中。视城郭国久矣岂其不度而损所恃以生之利于中国以托于自疑不坚之匈奴弃妻子于他种中。以与中丞为难。必不然矣夷狄所以易制者以其种自有豪数相攻击势不一耳若谓卑禾海上。安得有匈奴。今安得从枕席上度虏也则以责之四郡。不筑遮虏障者。徒令障候长吏。多出卒若取庸猎兽以皮毛为旃罽日操量课祀采山理石为觥自罢其力而为实効何益哉。匈奴虽在西海上。羗能间得其降者。时时以谍来受事。中丞斥所欲至。伏所必入。使虏以谋泄自失。而与国为累。则羗为之障矣此谓以羗备匈奴者也

  ○新设宁武兵备道题名记【宁武兵备】

  山西三关、先是盖止雁门一兵备岢岚兵备实恊理之、其于防秋、寻加守冀宁二道、嘉靖三十三年复以清军屯田驿传若守廵冀南河东诸道迭出而分区监督焉、三十七年改雁门为雁平、岢岚为偏宁、其五道监督如故明年仍以偏宁为岢岚兵备以偏老岢岚河曲三守备西路参将老营游击地方兵马属之雁平兵备仍驻代州、以广武北楼平刑三守备东路北楼太原参将地方兵马属之其八角利民神池宁武四守备中路参将地方兵马、则以设今道云。从御史杨公美益之请也、惟是三关与大同相为表里右卫水口等处。直虏南窥朔应诸州之道其于要害。视三关有辅车之义即虏一道出没。我得以所直道兵马掌距踵袭。而自相为应。何虑不及。三关延袤乃至八百余里。而虏得以探疏数为坚瑕揣薄厚为虚实时分时合。虽汉兵如雷风安能八百里趣利也。惟是席国家广大。守在大同云尔时则雁门一道。岢岚一道恊理之足矣、然犹恃藩篱以撤阃阈不知中疆者外益固之为谋深也亡何以二道为不足、加之守巡冀宁二道为四道复以四道为不足、加之清军屯田驿传并冀南河东诸道为七道三关化八百里而七道以临之即有五参将一游击十一守备亦惟雁门岢岚二道相信而服习五道者非常所属乃竟不相为用十羊九棰犹之愈数而愈疏、清军屯田驿传旷所司存、冀南河东弃所分署、是尽山西而事三关委土意内而动一圉犹之愈实而愈虚不知疏数以形明。虚实以制槩也注雁门以雁平、注岢岚以偏宁似矣。不知十一守备分地如石昼、相交尺寸、独以八守备隶偏宁一道。偏头西即套故也亡论石隰诸州防河之役。行兼坐累。有妨简书。即虏一出套。便涉其境。而亭障积阻。烽火优游。巳难为率。又况仍以五道便宜掣肘、糜费无益岂所谓明形而槩制乎。时巳权生。变巳常存。宁武之介于雁门岢岚之间。亦犹雁门岢岚之左右于宁武。强场之政。虽力有余。不备非其域。虽势有余。不守非其约。非其域不阑出徼功非其约不声援为德辟耳目之于视听。不相假借。然后可以着官知之良而称同心亦使朝廷得以责所不备以其所备、按所不守。以其所守。捷无幸赏、挫无佚罚、三关犹一体也。省冀宁若清军者七道而为三以重司存。养内治。境内不疲于奔命。三分其八百里而劳逸均。各可以朝檄而暮集。而齐一其指使。凡五决策以设宁武道而议始成。如此岂偏见一时之利害。不参边大计始终者。右卫水口为虏必窥之道。即中路参将直之。与大同两掖犄角相逐。衘尾相随厚集其气是顾是隈者。非宁武乎。与偏头雁门翼击而夹攻为常山蛇势者。非宁武乎。明形槩制以回视听。新旗鼓。出缮入计。为边长老贻数百年之利身自作始者。非宁武乎。形不自胜。制不自举。沈公所谓大人哉。首至者未几论罢、继至者寻以迁行、沈公明形槩制三年于此矣、乃少司马万公某独以少方伯奏留之、岂不曰分地不量形、与无地同量形不善制、与无形同、善制不得人、与无制同、得人不久任、与无人同、是二公者、先后奏 请、盖相足焉可谓同心谋国重、惟沈公之贤、适与设会也因具列之、使后之君子、得以观宁武道所繇立者、葢以其人如此云、

  吴明卿集(书)

  吴国伦

  ◆书

  报唐雷州书

  与马参将书

  ○报唐雷州书【流寇】

  奉手书知感埀念、至为筹划保障、悯恤疮痍、即邻国之民、拜赐厚矣、境内自李贼创后纔两月安枕、而□党继至。息肩又未有期、以愚意计之、许党之可虑。数倍于李。而其可招。亦数倍于李。此易破而难抚葢李党多乌合无专主故率反复不易抚然畏兵甚也兵聚则遁矣。许党势众而约之甚严。谋深而发之不易。颇不畏兵。葢海上一劲敌也。至以信义动之。以祸福谕之此难破而易抚诚确论也则亦知感畏而不轻反复若诱之使抚。必不可得也。前次经抚而安插未妥。其躙而出也。亦势所必至。其失不专在彼。今公欲抚之、出数千死命、弭一方祸机、仆虽无能尚当执鞭借箸、以待驱策、但信义先植谕慰简严。间谍深密。其机俱在我乃赏功之典散众之方。安插之地。其机皆制于上。而不得便宜。其云事不遥制者。亦未敢深恃也。惟公身任天下之重志谊素孚于人、则非仆比、仆之所难。皆公之所易也幸力行之、诸当惟命、又闻黑参戎受督府方略、远来招抚、巳到数日、未覩所施、且黑即高郡人、入境举事、竟无一字相关白、意恐吾辈分其功耳、故仆草檄行海、亦止谕令静听军门处分、不敢专持其议而许之回禀亦云不敢深信将官、不知黑竟何状、姑俟之、

  ○与马参将书【岭西水寇】

  七子惟元美多有用之文子相在闽诸书牍记载俱隹于□明卿仅存一二子与公实茂秦则绝无可存者总之自成为一代文人不必强以所短求之也

  大率岭西滨海地方。兵多不习水战贼船未泊时。宜先行清野之法。使贼登岸。一无所掠。而势又不敢离船太远我兵大营与贼艘相望。可一二十里。时出小队挑战。彼即退遁无疑。不遁则我兵以静制动。必胜亦无疑。若贼以小艇载数人以饵我。而我兵贪之。未有不堕其计者。然此特可为邀击计。捍地方一时之患耳。至欲取全胜。树大功必非巨舰水战不可水战无具。虽有万众无能为。鄙人上状军府、请发巨舰、业巳数月、竟无只橹西来、祗为画饼奈何、项见麾下为山海增兵之议、具悉忠谋、又闻久负韬略、此来必为岭西福、鄙人前所陈、得无以为书生之谈乎、同心共济、适在此时、不敢不罄其愚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王弇州文集一(疏 书 志)

  王世贞

  ◆疏

  议处清军事宜以实营伍以苏民困疏

  ○议处清军事宜以实营伍以苏民困疏【清军】

  以有罪之人御侮而且长子孙古无是法也秦汉间适戍及罪人或事罢解散耳即长守障岂得继世哉 高皇帝之时分诸卫者皆长征卒及募人为之也盖天下既定不欲聚兵于京师且地多荒芜要害空虚故立卫所以分其人因治其地不足则募人为之夫官与之田给以庐舍家室而子孙常有之此若以优长征之卒而应募者亦愿止帚之也至其后又以不足则罚轻罪以补之后世流之罪废而皆并于军以为下死一等之罪浸失初旨矣宜乎着伍者皆不能被甲而勾补者多逃毙之患弇州此疏深得变通之道

  臣窃惟 国家创立卫所余二百年、虽遣发频仍、而死窜接踵、以故藩臬郡县、清理俱有专官、而时委宪臣督察勾补、良亦专且重矣、然而天下之卫所、卒不充而民日以朘者、何也、臣自中岁跧伏田里、数从父老游处颇得其详、大抵所甚困而无益者。莫过于远戍。远戍之困。十四在军。而十六在民。臣每见清军之牍一下。其在穷边远裔。户弱丁单者。一遇勾摄即就拘挛沿门乞哀。搏颊求助。若族丁稍众者。即不以正户应役或胁委孱弱。或购推黠壮。孱弱之人。山王山王不达戍所。就毙道路。即幸而达戍所。而衣食鲜继。水土未服。不窘而鳏。则老而独。安望其能披坚执锐。以御侮一方。瓜瓞枝繁。以长足行伍哉。至于应勾之徒。稍遇壮黠。则借口亡命。诈索亲邻。故隐行装。坐食解伴。着伍未几。或营称赍册。或委托取装。卫官受其贿属。利彼月粮。甚有解者未及门。而军已高卧于家矣。至于每军一名。佥里役二名。押解此辈。非有腴田上赀。应此践更者也。里中有军犯最大患也又非身犯罪谴应流置者也。使之废庐产。鬻子女。触冒寒暑。凌历瘴险。以与军共一旦之命。葢至于千里之外。而下产半废矣。二千里之外。而下产尽废矣。三千里之外。而中产亦半废矣。臣故曰天下之卫所卒不充。而民日以朘者此也。其便莫若从近改补。夫从近改补者。大约仍以天下之兵。补天下之伍。而伍不缺也。所谓便者有四。应勾之户乐于近。而不预规匿。使吏胥得策。一也。应补伍者。便于水土。而不至困绝。二也。近则不逃。逃亦易迹。三也。解户不至破家。四也。有是四便。而二百年莫有以是 请者有三疑。曰兵制也。曰罪人之后也。曰边卫缺伍也。今中外卫官犯私罪则调卫。军犯逃则调卫。葢不必拘原卫也遇故绝则销。不必足原数也今其调卫者后人耳。而伍不缺。故于兵制无碍也。其言罪人之后者。不知当 高皇帝时。多朵充及从征二端耳。而所谓罪者。或粮赋违限。或工作误式。甚而至于洪永之际。奏 请小有不合。僚属偶尔不和。又甚而死事逮于羣从、诖误累及亲友。纵其身罪合。而今之应补者日以远也又况未必其真为之后者也。至于边卫之缺伍。固所当虑第不知百年以来。能与虏战而得一阶半级之勋者有一清勾之卒否也扬粤之民。性不耐寒。秦民见行。如往弃市。中土之不堪边戍。盖自古记之。若其边地之近者。不改而内固可改而边也臣尝与清军御史李颐言之、深以为然、特以身被专寄官执法不敢以是 请、而臣 请之也、如蒙 勑下兵部、查果臣言不谬、通行各处清军御史、并查本省卫所旗军缺籍、其有逓远省分、应勾觧者、即于百里内外改补充伍。仍行原卫所注销。其嘉靖元年以后。犯该边卫烟瘴地面军罪者。不在补近事内。以杜奸恶侥幸之端。若应解远地户役。责令有司量佥殷庶宽议津贴。毋使无辜之民比闾受困。仍严逃伍之条。枷号调远。申纵放之法。一体究治。庶几军伍益实。民困少苏。臣窃追一夫不获之耻。仰冀罚弗及嗣之仁。不胜惓惓

  ◆书

  议防倭上傅中丞

  ○议防倭上傅中丞【防倭】

  公书札甚富大抵皆交游往复之词以故不载览者毋疑其脱略也伏承下防倭诸议、及别辱手札见谕、令悉心条对、具见明公惓惓为国集众思广忠益至意也、区区一得之愚、乃有相左者、知明公不欲属吏之寻声而贡也。夫倭诚可忧。忧不在山东也。青登莱沿海也皆瘠卤数十里无人烟。不足中倭欲也。进无支港。退无宽洋。深入则不能。散略则不达。非倭所便地也。此为能见事盖倭之深入皆内地人为导也我无贩海通贼者贼不得内应必不来即来不过淮扬之败溃或为风涛所迫者一二舶众我令长枪劲弓蹙而取之立尽耳二十年来登海设镇增兵究也我不能以一舟度辽敌未甞以一骑过海徒酿壬申之乱耳予前在都下时与诸公言防登莱不若防天津防天津不若防三恊也今明公欲奏设提调开府如浙直故事恐部尼不行也、行而一二岁后、羽书晏然者、开府之费何以解。设参将、毋论其供亿烦扰也、今两地有兵备副使二矣备倭都司一矣、兵备之令不能行参将。参将之令。不能行备倭。是参伍也。动相掣。难相诿。如之何其可也。留民兵善矣。然是兵 天子所恃以防卫京辇者也。岁募其人一直八十余金。费至巨也。万一倭不来。非虏即有警议者今之人有持此长虑者乎曰山东私此五千人何用也四十余万金之费何归也留赃罚备缓急之用善矣。大工迫若风雨。工部之任事者耽耽悉秋毫也彼其惧诸道之以倭解也。必不从我矣。造海舶此尤非策也。夫山东陆战地也。山无大材。人无善水。地无支港。海无宽洋。此其势必募闽浙之卒。鬻淮扬之木。费巨万而成舟师。闲居何所置之。有急何所用之。故设提督莫若明公以抚职为诸道主设参将莫若责成于兵备备倭留民兵莫若严阅诸道之快壮留赃罚莫若使道府设法处置造海船莫若精陆战明公第无上此疏凡事须实实布置何用絮絮入告耶凡勤于上疏者皆以诿卸后祸耳而以时按行海防。访问利害。从容图之未晚也。区区直以为天下之患。不在海而在山东。山东之患不在倭。而在盗贼。盗贼之端。与防弭之术。未易借箸数也请俟燕闲之间进焉。

  ◆志

  北虏始末志

  三卫志

  哈密志

  安南志

  倭志

  ○北虏始末志【北虏始末】

  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副将军常遇春兵二十五万北伐、逼京师、元主开门非遁至应昌、二年殂、其国人谥曰惠宗。而 高皇帝嘉其能达变推分。遣使祭而尊之曰顺帝。皇太子爱猷识里达腊立、亡何、李文忠捣应昌破之、获太子贺礼的八刺、降其众五万人、宫女财宝图籍不可胜计、元主以余兵走和林、右丞相扩廓帖木儿、平章驴儿、右丞贺宗哲咸会焉、兵稍稍振立、凡十一年而殂、谥曰昭宗、次子益王脱古思帖木儿立、七年、而丞相纳哈出以别部二十万众、降于明、又二年、营捕鱼儿海、大将军蓝玉以十五万骑袭击、大破之、降其众十万、益王走至也速迭儿遇害、五传坤迭木儿、咸未几而弒不复知帝号矣。永乐初、鬼力赤立、非元裔也、众不附、复弒之、太师阿鲁台、统有部落乃迎顺帝后本雅失里为主称可汗。而当洪武时强臣猛哥帖木儿据瓦刺死众分为三其酋曰马哈木、曰太平、曰把秃孛罗、不肯与可汗朝会、上表贡貂裘骏马珍异、仍请封。诏封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贤义王。把秃孛罗安乐王。永乐七年、遣给事中郭骥使本雅失里见杀、 上大怒、勑淇国公丘福等讨之而本雅失里巳。为瓦刺所袭破、与阿鲁台徙胪朐河矣、丘福恃众不为备、全军十万骑皆没、明年 上自以五十万众出塞逐本雅失里、败之远走、而阿鲁台自以其众窜山谷、请降贡马、 诏抚纳君臣始各部而居又明年马哈木等乘本雅失里弱、灭之、阿鲁台上疏请为故主复雠、 上不许、然嘉其义、封之为和宁王、瓦剌贡使遂不至、十二年、 上以大众讨之、马哈木等三酋、扫境来战、不利、遂遁、阿鲁台使其大酋以下来朝会、赐米五十石、干肉酒糗彩币有差、十三年、瓦剌复请降贡马谢罪、十五年、马哈木死、封其子脱欢为顺宁王、阿鲁台恚、遂叛、入寇、兴和、二十年、 上讨之、次杀胡原、阿鲁台遁降其异部大酋也先土千等数千人还、二十二年、 上复亲讨阿鲁台、出塞数千里、不见虏还、崩于榆木川、而顺宁王脱欢稍稍并有太平孛罗之众、至宣德九年、遂急击杀阿鲁台悉收其部落、欲自立为可汗、众不可、乃行求元后脱脱不花王为主。以阿鲁台众归之、居沙漠北、哈唎嗔等部俱服属焉、正统八年、脱欢聚、死子也先益强盛、自称为太师、屡犯边、十四年、大入破大同之师、告急相踵、 上遣驸马都尉井源等四将各万骑御之、俱败没、中人振挟 上亲征、出居庸至大同、成国公朱勇等五万骑为前军、复大败、勇死、也先遂乘胜前逼 上于土木、全师俱覆、 上蒙尘、也先诡称送 上还、溃紫荆而入、躏畿辅、直前犯京师、尚书干谦武靖伯石亨御之、也先走、大掠而出、余众之在京南者、歼于杨洪军、而会中国巳立郕王为帝、也先失所挟、平章伯颜帖木儿从臾之、复奉 上归、是时也先兵威出不花王上。取羁縻而巳。景泰中、 上数使使赂遗也先。又通不花王以间之。天顺四年、也先遂以兵灭脱脱不花、弒之、致书上、自称大元田盛大可汗。答、 诏称为瓦剌王成化中、也先死、诸子分部北边、其在西者为套虏。犯陕西诸镇、在北者犯宣大山西。离合不常。世次莫得而可考矣。至弘治中、虏酋火筛大举寇大同、我师败绩、诏平江伯陈锐为大将、侍郎许进佐之、出边坐逗遛征免、虏势益盛踏过黄河住牧改命大将保国公朱永、中贵人苗逵、右都御史史琳、合京边兵十万布韦州御之、复不利、火筛死、边患少息。而小王子者即也先之后称可汗者也。或云元裔也。灭也先遂主诸部。尝怒其丞相亦不刺、欲杀之、亦不刺惧。拥万众掠凉州入西海、攻破西宁安定王族、夺其诰印、诸番散亡、据其地而居之。未几复称藩于小王子。终正德嘉靖间、犯边杀掠吏民不巳、小王子分地绝远。介西北间善水草。其人甚富而饶、有牛皮帐九。蓄珍宝直百万。嘉靖之十三年、大同叛、杀其帅、阴遘小王子入援、践我师大同下、而小王子得少利、辄去不顾、其二从父曰吉囊、曰俺答、吉囊分地河套。当关中次饶。俺荅分开原上都贫。以故最喜为寇抄。而小王子众以饶。故射猎自娱而巳。虽控弦数十万。人厌兵稀发。吉囊有子十人。人万骑。俺答亦十余万骑。而前后掠中国人埒之。小王子虽号称为君长、不相摄。别种曰黄毛者。凶悍不能别死生、众少于三部、虏或时深入、黄毛辄从后掠徼取子女玉帛。虏苦之。后合兵逐北。急击大破臣黄毛。以是无内顾得并力我。巳亥辛丑、吉囊及俺荅连岁入山西抵太原、围之十六日而解、剽杀吏民区支男妇畜产以百万计、吉囊所卤忻代倡伎纵淫乐不休、卒病髓竭死。诸子不相属、分居西边而俺荅日益强盛。有子曰黄台吉。臂偏短。善用兵。其众畏之。用命过于父。丙午、自宣府入隆庆、总督翁万达发大同周尚文兵拒却之、会万达忧归、尚文卒、都督张达代、而侍郎郭宗皋为总督、庚戌夏、虏数万骑入大同境、溃墙入、悉精兵沟壑中、而以老弱百骑为饵、总兵达副总兵林桩逐之、既入伏悉歼焉、事闻、逮宗皋等治罚有差、虏既得二将首、遽引去、意叵测、而边臣所遣谍者云、方脯羊马肉锻锹镢传箭诸部大举矣议发边兵万三千骑、及京兵三万四千骑、分屯诸要害、边兵取羽檄符会。又远以不时至。而京兵市人洒削屠沽儿耳。不复能见敌。以为常。八月虏至古北口、以数千骑尝我。蓟兵出火炮矢石从上下却之、虏乃悉众入缀我师。而别以精骑繇间道踰岭出师后。京兵大惊溃、争弃甲及马窜山谷林莽中、虏遂大杀掠怀柔顺义吏士亡算、俄而犯京城、游骑掠通州三河、 上大惊、大司马束手无策策唯有杜门守而巳旬日而咸宁侯仇鸾以大同兵至、都御史杨守谦以保定兵至、又五日、而辽东宣府山西勤王兵悉至、诏拜咸宁侯为大将军护诸将军、凡十余万骑、虏前后剽掠男女臝畜金帛财物稇载巨万。此事遂为成例徐徐从东行。循诸陵而北。时诸道兵相视错愕。莫敢前发一矢。仅尾之出而已。收斩遗稚弱马者降或逃者仅八十余、以捷闻、咸宁侯既为政、始议开马市以中虏欲。而宽其深入之谋则命侍郎史道往莅之、俺荅与其子贪中国赂、咸宁互市而败隆庆间欵贡而成者一则虏操我权一则我操虏权也因互市不绝然中国岁费以数十万计、所获马皆驽下、而贼亦小小为寇如恒时。久之、咸宁侯死事露、虏复閧、连岁入辽东、再杀总兵岳懋殷尚质、犯诸边、又围大同右卫困之几下、日者予出使上谷、所询问梗概一二、俺荅有四万骑。其精兵万余骑。子即所谓黄台吉也。有一万骑。其精兵七八千骑。庶弟曰青台吉。有万骑。其精兵三四千骑。俺荅老矣。娶二妾弃其妻。黄台吉怨之妾各子一人。予万骑自备。以故中自疑。不敢深入。其精兵戴铁浮图。马具铠。长刀大镞。望之若氷雪然。近东奴亦有精骑数千从未甞与我遇也黑总戎谓予云咸一当百者然不轻与我战即余骑足扼我矣宣大之间虏错而耕牧如棊布也。三城返外障焉。唯有降人丘富者。日夜教之火食屋居也。然俺荅竟不敢屋居也。其众亦畏暑、有剽志而无据心。即欲之宣大岂我有哉。黄□既婚顺义之后遂不复振其雄心何在耶黄台吉日夜扼腕曰。老婢子有此兵而老死沙漠可笑也。且旦日得虏柄矣、

  ○三卫志【三卫】

  自北虏外、我膏肓之患。而不能绝且不宜绝者。则无如朵颜三卫焉。其人始为兀良哈、即奚契丹种类也、洪武中为蒙古所抄乞降、 高帝为置三卫统之、自大宁前抵喜峰近宣府曰朵颜。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曰泰宁。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唯朵颜最强。久之仍叛附蒙古。 文帝从燕起靖难、使使以赂请、而兀良哈以骑来从战有功、先是即古会州地、设大宁都司营州等卫为外边使宁王镇焉、 国家既都燕而轻于弃大宁诚为失策唐借回纥之兵以复两京而回纥强国家借三卫之师以靖难而三卫盛相因之势也文帝乃移王与其军内地。而以其地畀兀良哈等。使仍为三卫。其官都督至指挥千百户有差、约以为外藩岁给牛具种布帛酒食良厚亡何、复叛附阿鲁台、二十年、 上亲征阿鲁台、远征阿鲁不若近复三卫还讨之。大败其众于屈烈河、斩馘无筭、宣德三年、 上出猎廵边、驻跸遵化、适其众入寇、 上以铁骑三千逆击。大破之。获首数千级。正统九年、诏发兵二十万分四军、成国公朱勇出喜峰口、左都督马谅出界岭口、兴安伯徐亨出刘家口、左都督陈怀出古北口、踰湾江渡柳河、经大小兴州、过神树、破福余于全宁。复破泰宁朵颜于虎头山。卤男妇以千计。马牛羊以万计。还加公勇太保、伯亨进彻侯、都督谅怀赐爵伯、自是三卫虽衰败。然怨我刺骨。因通也先为乡导入寇矣。后复谢罪入贡。国家亦抚纳、而小小为寇抄不绝。至正德间、阑入边、射杀参将陈干、蓟兵讨之走最后都督马永为蓟帅、有威信、三卫夷畏而亲之、不敢动、嘉靖中、蓟镇抚臣贪功、寻郄而掩之、获首百余、复走诱俺荅大举入塞、庚戌之变、固三卫导之也、仇鸾既当国、知三卫弱、欲发兵捣其地以为功、督臣何栋以不可、宛转解乃止、入贡如初、大抵其俗喜偷剽。时入漠北盗马。三四人驱千百匹。虏以众来攻。不敌则降而事之为乡导。至婚子女诅誓相媾。而贪中国赐予。岁来朝。抚之厚。则更以虏情告我。得预为备。今之速部诸酋道亦如此故迫则驱入虏信则堕其计善处之则因而为间虽藩篱失而耳目犹在也。

  ○哈密志【哈密】

  哈密故唐伊州地、东接甘肃、西距土鲁番、为西域诸国之喉咽。元族属、威武王安克木帖儿居之、永乐四年、遣使入贡、诏封为忠顺王、赐金印、即其地置哈密曲先罕东罕东左凡四卫、其西域天方等三十八国、贡使至者。咸置哈密译文具闻乃发。而土鲁番者。强番也。控弦可五万骑、忠顺王三传而至脱脱卒、子孛罗帖木儿立、为其下者林所弒、王母弩温荅力守国、成化中、土鲁番酋阿力调其众掠赤斤蒙古、不从、恚即以兵刼王母及金印归王母之外孙罕慎遁肃州、久之、甘肃守臣奏纳罕慎、复王哈密、而阿力死、子阿黑麻代之、罕慎贪而残、失夷众心、弘治初、阿黑麻挟诈杀罕慎、据其城、上言罕慎非王裔不称、请自王哈密。下兵部尚书马文升议、不许。仍赐玺书切责、阿黑麻悔惧、上金印及还所据城、诏褒予金帛有差、乃行求忠顺之近族故安定王裔孙陕巴为王。使哈密头目阿木郎辅之、阿木郎勾引哈刺灰夷掠土鲁番、阿黑麻怒、复以兵入刼陕巴及金印、而支解阿木郎以殉、弘治六年、事闻、命侍郎张海、都督缑谦、经畧之、戍土鲁番使四十余人于两广、阿黑麻遂自称可汗略罕东诸卫、声欲取甘州。而海等以奉使不称下狱谪免矣、八年、阿黑麻留其将牙兰守哈密、精兵不过四百骑、甘肃抚臣许进、帅臣刘宁谍知之、乃以三千骑袭破哈密、牙兰走、获陕巴妻女并牛羊三千。宥其胁从者八百人、还升赏各有差。九年、阿黑麻复据哈密。乃奏送回陕巴及金印城池。易故四十余使。诏起前咸宁伯王越帅诸路议还其使、陕巴至则复故封、遣兵护之国。所以劳赐阿黑麻良厚。十七年、哈密诸部以陕巴嗜酒掊克欲迎阿黑麻次子真帖木儿来为王陕巴惧跳之沙州、而会阿黑麻死、诸兄弟争立、真帖木儿弗果来、都督写亦虎仙等部诛谋叛者、迎陕巴复之十七年卒、子拜牙即立时真帖木儿以乱故依中国留甘州而其兄满速儿稍定国乱自立矣、上书求真帖木儿未许、正德六年、始议遣还汤沐衣币护之出境而满速儿巳复袭下哈密、逐拜牙即走诏左都御史彭泽帅师往经略之、泽宿将也度未易兵定。乃以缯绮二千白金器皿。入土鲁番庭。说令和好满速儿喜。因请还金印及城池。而泽不俟报。辄上书言事定乞归。召还掌院事、满速儿谍知兵罢、即不肯遽还金城池。所要求无巳。而使出入肃州不绝。且颇与肃降夷欵兵备副使陈九畴疑之悉捕下狱、而阻劳赐金弊不出关。于是满速儿以万骑寇肃州游击芮宁出战不利、亡八百骑、九畴婴城自守、复疑其使内应、悉捶杀之、而使使媾瓦刺达兵掠土鲁番部、落速坛儿狼狈走、军从后徼之、颇有斩获。而兵部尚书王琼与泽有郄、发其辱国欺罔、及陈九畴轻率专擅、激变丧师、上闻、大学士杨廷和等雅与彭泽善不获巳夺官。又捕陈九畴下之狱。亡何、 武宗崩、给事御史劾王琼挟私忌功、廷和为内主乃逮琼戍之。起彭泽为兵部尚书。出陈九畴于狱、以都御史抚甘肃寻速坛儿以二万骑入甘州、焚庐舍、剽人畜、九畴拒之出境、斩获亦相当、又遇海西虏亦不刺败之、卤首百余、即上言速坛中流矢死矣。捷闻。迁秩有差。会廷和坐议礼罢、彭泽亦罢、新贵人璁萼用事、廷和雠也、知王琼怨之、故力荐为西帅、琼复上书辨泽九畴事、且言速坛儿实不死。按验当九畴诬罔论戍。而琼出扬兵境上喻速坛儿利害。迁哈密罕东诸部。散之近地。速坛儿詟。不敢为寇。诸国稍通贡。然哈密竟不复城而金印失矣。尚书胡世宁略士也。与璁萼善。然颇不甚直琼。而极言九畴材武。数推毂不果用。夫国家立哈密。欲以为外臣。藩西陲耳。卒之兵连祸结。其害何如也。即厌兵不能灭土鲁蕃。弃哈密闭关绝朝贡。寘之度外可也。兵不足威。赏不足结。奈之何竭中国之财力而填之。竟取辱也。虽然。其内事犹有可论者。夫彭泽躁而轻。然其不用兵旨可采也。陈九畴果而擅、然其材不可失也。功罪亦相当。杨廷和似有挟。然其所超进皆才也。王琼愎而修怨。然其经略之策似长也。璁萼似公。然其所快在私也。合而论之可思巳

  ○安南志【安南】

  安南古交州地、至宋黎氏始自国焉、易李陈者二姓而我明 高皇帝既平元、使学士张以宁等持玺书谕降之。自是职贡无阙。后王陈日焜为其臣黎季牦所弒、季牦改国曰大虞、称太上皇、使其子胡大叵为国主、诈称陈氏绝无后、而大叵其甥也、请权国事、 文皇帝许之、俄而陈氏之孙天平者、间道繇老檛传至京、愬其实、诏切责、胡大叵惧、上表请天平还国、封天平安南国王。胡大叵为顺化郡公。使都督吕毅黄中大理卿薛嵓以兵五千护之、国、伏兵起、杀天平及薛嵓。授表于境。事闻、 上大怒、而会占城诉其吞并状有指、乃拜成国公朱能为征夷将军、西平侯沐晟为左副将军、新城侯张辅为右副将军、大发兵讨之、成国公新城侯二十五将军、将两京荆湖闽浙广东西军从广西思明府进。西平侯十余将军将巴蜀建昌云贵军从云南临安府进。及境、成国公薨、诏新成侯辅行大将军事、兵躏坡垒隘留二关而入、底富良江、西平侯亦破猛烈关、突宣光江口、出洮水、度富良江、与大军会于三带州。贼悉众立栅屯守、师夜度大破之焚栅烟焰涨天、乘胜攻下西都、烧其宫室、前后斩首三万七千级、又破贼艘于木丸江、斩首万余级、又大破贼于咸水关、江水为赤、遂穷追季牦父子于奇罗海口、悉获之、安南平。得户三百一十二万。象马牛羊舟粮器械无筭。捷闻、诏求陈王后巳绝。乃即其地立交址布政司都指挥司按察司。为府十七。州四十七。县一百五十七。卫十一。守御千户所三。论功进封侯辅为英国公侯晟黔国公、余爵赏有差、下季牦等狱、系弗诛、亡何、余孽简定作乱。伪称日南王。既复僭号大越。改元兴庆。黔国公讨之不利、大臣死焉、英国公辅复为大将、率兵讨破擒之、并其党陈希葛等磔于京、踰年而陈季扩复叛。季扩即简定从子也称陈氏后以惑众、其势重于定、辅复率众往讨、转战连岁始获之自辅之下交南。凡三获伪王。威震西南夷中。遂留填其地。而尚书黄福掌布按二司事。有威惠。众胁息莫敢动。若委辅如沐氏之于滇则交南可至今存也寻召辅归、福亦以久得代、而中贵人马骐者、贪而烦苛失众心、黎利遂乘之反。初捕之不胜。以为土廵捡、不奉命复讨之。不胜、所攻没郡邑十数、特诏赦之为升华知府。利攻剽自如、命成山侯王通佩将印、发二广兵四万并镇兵讨之。凡十余战、胜负略相当、利益盛遂前逼交州、通告急、诏安远侯柳升以精兵七万往犄角平贼、升勇而轻、自以千骑为前锋、败利兵遂前追之、伏发桥坏、升中创死、大军闻之、逆自溃。成山侯惧不敢出、乃与利约和。以交址弃之引兵还。利于是送还安远侯将印文武官吏四百十七人兵万三千一百七十名马千二百匹进代身金银香象布帛谢罪且乞封。而 宣宗用大学士士奇荣策。遣礼部左侍郎李琦工部右侍郎罗汝敬等持玺书赦利。且推求陈氏后立之。利诡陈氏巳绝、凡再山王返、始遣礼部右侍郎章敞右通政徐琦册为权署安南国事。利遣使入谢解岁金五万两。然巳改元顺天。帝其国中矣宣德癸丑利死子麟立、一名龙、僣号绍平、伪谥利为太祖高皇帝、遣使告哀、以代身金人来、册权署国事。正德丙辰复遣伪国公阮叔惠来求封、许之遣兵部左侍郎李郁左通政蔡亨持节册为安南国王。赐駞纽金印。以方物入谢、麟复改号大宝、久之死子浚嗣、一名基隆僣号太和谥俱同天朝伪谥麟为太宗文皇帝、请册朝贡不绝。天顺巳卯、为庶兄琮所弒自立、僭号天典、明年头目黎寿域等、起兵杀琮而立浚弟灏、一名思诚、僣号光顺、请册、成化初、与镇安土官守岑宗绍相攻为岑氏所败、占城王茶全攻其化州、灏自率兵救之、占城退走、乘胜逐北抵其都、破虏王茶全以归、弘治丁巳灏死子晖嗣、一名鏳、僭号景统、伪谥灏为圣宗淳皇帝、请册。甲子、晖死、子敬嗣、僣号泰贞、未踰年而死、遗命立其弟谊、僣号端庆、伪谥敬为肃宗钦皇帝、请册。谊立四年、死于弒、其头目黎广度黎垧郑江等、表谊宠信母党阮种阮伯胜等、恣行凶暴、民不堪命、阮种阮伯胜等图窃国柄、正德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阮种等迁谊别宅、逼令自尽、欲立阮伯胜本月二十八日、臣等与国人共声其党与尽伏诛、臣等窃见故国王黎灏弟子故臣黎玿之第三子黎赒、堪任国事乞赐袭封王爵、诏许之赒一名滢、僭号洪顺追谥谊为厉愍王、初灏生二子、长即晖、次子玿、一名镔、伪封锦江王晖生敬谊、玿生灦赒、谊被害时、玿与灦俱先死、故国人立赒、而灦之子伪沱阳王譓、及弟广、以兄子不得立、灦妻郑绥女、譓妻郑倠铲女、是时郑宗强、且握兵柄于其国、立赒非其意也。赒既立伪尊父玿为德宗建皇帝、然多行不义疑忌同姓大臣、国人恶之、正德丙子春、郑惟铲郑绥与其党陈真弒赒、谅山都将陈暠、自称陈氏后、与其子弁以谅山之甲逼交州、攻杀郑惟铲自立、伪号天应、为陈真所攻、退走谅山、郑绥等共立譓、一名椅、僭号光绍伪尊灦为哲宗明皇帝、谥赒曰灵隐王、追谥谊为威帝、遣陈真攻陈暠于谅山、暠病死、其大臣阮弘裕等讨弒赒之罪、攻郑氏、郑绥及其子惟代惟俊奔清华、惟铲子惟僚等奔高平、是时国兵柄未有所属。莫登庸阴怀不轨、讽羣臣推巳典兵。诸军道俱听节制。既得志渐除譓左右、易所亲信防守之、而退居其国之海阳府、黎譓潜起兵攻登庸、反为所败、出奔清华、依郑绥登庸乃伪立广、僭号统元、追谥赒为襄翼帝、时嘉靖元年也、至六年、又酖广并其母杀之而自立、伪谥思曰恭皇帝、是时譓尚据清华乂安顺化广南四道。其旧臣不服登庸者。分据险阻为之声援。登庸立其子莫方瀛居守伪都、自称为太上皇、率兵以拒譓、夺清华据之、黎譓败走乂安、又追至乂安、黎譓败走葵州、又追至葵州、黎譓走入哀牢国、哀牢即老挝也、以嘉靖九年九月愤悒死、子宁甫七岁、故臣黎峒郑江黎余郑惟山等共立之、居于清化府之水州漆马江、与老挝隔界、有兵马三千、及本州岛兵五千登庸屡遣兵攻之、而老挝时为援、不能克、登庸者、荆门人、世业渔、以武举为陈暠参督、后自拔归黎譓累战功、封武川伯镇海阳、以重赂赂譓左右、得入柄军政、加太傅封仁国公、遂至篡夺、伪国号曰大越、改元明德、三年、令其子方瀛袭伪位、僭号大正云、而郑惟憭者、以黎宁命来请兵、 上欲讨之、与武定侯郭勋议不合、内阁辅臣夏言等承 上旨、乃下兵部议、以咸宁侯仇鸾为大将、尚书毛伯温为监督、与两广总督侍郎蔡经等合广东西云南汉土兵分二道入讨、进止咸取伯温、咸宁弗与也、时参政翁万达、多算善兵、能采伺情伪、伯温经咸仗之、乃聚兵使以声恫喝登庸。而诱使归顺。登庸于是为降表请罪。献诸州侵地。及代身金人以自赎。伯温等为坛。两军相距。而使三司以礼服升坛。登庸脱帽徙跣伏坛下。万达称诏赦之。具其事上闻。诏改安南国为都统司。从二品银印。以登庸为都统使。班师、伯温等加秩有差、然登庸狡。知中国厌兵。一谢外贡使不复至。而帝其国自如也。久之、登庸与子方瀛相继死、孙福海嗣位、又死、子幼方六岁、大臣阮敬等专权、国复乱矣。

  ○倭志【倭奴】

  弇州尊人治倭而其家亲被倭患又交俞戚诸公故倭事独详而得情

  日本、古倭奴国、在大海中、于闽浙为东北隅、其国主以王为姓、世世不易、文武官僚亦然、有五畿七道。统郡至五百七十三。然皆依水附屿。大者不过中国一村落而巳。户可七万余。课丁八十八万三千有奇。自元帅讨日本者、没于水不得志、日本亦绝不复来贡。高帝初、遣使臣赵秩谕降之、僧祖朝来贡方物。十三年丞相胡惟庸谋叛、令伏精兵贡艘中、计以表里挟上、即不遂掠库物乘风而遁、会事露、悉诛其卒、而发僧使于陕西四川各寺中。着训示后世。绝不与通。于是遣信国公汤和等沿海规画、自南直隶山东浙江福建广东西、咸置行都司以备倭为名。犬羊盘错矣。永乐初太监郑和等赉赏谕诸海国、日本首先归附诏厚赉之。封其镇山。赐勘合百道。与之期。期十年一贡。亡何。三千人犯辽东。为都督刘江所破、杀无噍类。自是敛迹不敢大为寇。而小小抄盗亦不绝。或其主不知也。其贡则恒多先期而至。要以利中国给赉。与互市为利耳。嘉靖初、其主幼冲、不能制羣臣、右京兆大夫高贡使宋素卿贡。亡何、左京兆大夫内艺兴遣宗设贡。咸强请勘合后先至宁波、争长不相下、宗设众盛于宋素卿、遂攻败之、追北至绍兴、躏诸郡县。杀掠以千计。都指挥刘锦。及千百户等官遇之皆死、后以诏指谕。且下宋素卿狱。始肯听徐徐解。自是有轻中国心矣。而中国亡命者。多跳海聚众为舶主。往来行贾闽浙之间。所谓倭奴者其勇悍非常非日本人人如是也宦闽者亲见之又以财物役属勇悍倭奴自卫。而闽浙间奸商猾民。覸其利厚。私互市违禁器物。咸托官豪庇引。有司莫敢谁何。黠者又多取其责。匿去莫与酬。舶人怒。则辄有所杀害。而他舶不为商者。又行剽掠海中渐彰闻。朝廷虑之。乃特设闽浙廵抚开军门听以军法从事。而所用抚臣朱纨。素廉洁。然锐果壮。往则日夜练兵甲。严纠察。数寻舶盗渊薮破诛之。而又严根株通海者。令迫急。诸豪右咸惴惴重足立。其仕宦贵臣相呴纨不休。竟以擅杀逮纨。及置二司用事者于理。纨恚自杀、乃罢廵抚不复设。而舶主土豪益自喜。为奸益甚。官司视以目。莫之禁矣。壬子、贼始犯台州破黄岩象山诸邑、议复设提督都御史、用家严为之。时沿海卫所军久废弛不习战、军府草创、财用殚屈、家严于是益召募骁勇、委良将、申约束、娄谍其巢覆之、斩获以千计、于是移舟而南犯吴松郡、二郡固都会素沃饶。而其民愈怯弱。贼至则咸坏散不支。稇载而去。所被攻剽郡邑、争以檄书上闻、廵抚操江宪臣相继罢、而家严又以云中急改节钺、 天子数忧东南、计用张经矣。倭贼勇而戆。不甚别生死每战辄赤体提三尺刀舞而前。无能捍者。其魁则皆闽浙人。善设伏。能以寡击众。反客主劳逸而用之。此所以恒胜也。大羣数千人。小羣数百人。比比猬起。而舶主推王直为最雄。徐海次之。又有毛海峰彭老不下十余帅。张经者。南京兵部尚书也、朝计调二广狼土兵讨之、而经旧尝为彼总督有威惠、经亦慷慨以平贼自负、故用为大帅、节制当天下半、得以便宜行事、开府辟召诸郎署参佐、中外忻忻、谓贼旦夕尽矣然经素贵侈靡、行事有承平风。而诸特用大将何卿沈希仪等名位极老而骄。新进之士又慓猾。果往速退。田州瓦氏及山东枪手兵连战败去经望实稍稍损矣、而侍郎赵文华出督察。文华繇上疏行、有所负挟、颐指凌经、而经以大臣自重出其上、文华恚则疏连劾经、谓其才足办也、特家闽避贼雠、故嚄唶纵贼尔、而会兵科亦有言、 上怒甚、趣使捕征经、经则巳聚兵大破贼于嘉兴、斩首二千级、溺水死者称是、兵科言、宜留经以贼平自効不听、并廵抚李天宠皆论死。文华既巳攘其功。则奏超廵按御史胡宗宪代天宠。督臣亦有更置。繇是中外文武惴惴重足立。忧不在倭矣。文华俄还朝。进太子太保工部尚书、而宗宪亦遂以兵部侍郎总督。亡何。徐海入寇围廵抚阮鹗躏浙地、告急疏上、尚书赵文华请出督许之、其进止机宜如张经加重、乃与宗宪诱徐海降。而合兵掩捕平之徐海死、进文华少保、宗宪亦迁右都御史。又明年、获王直。王直者、故徽人也、以事走海上、后为舶主颇尚信有盗道、虽夷主亦爱服之、而其姓名常借他舶、以是凡有入掠者、皆云直主之、踪迹诡秘、未可知也宗宪亦徽人、乃以金帛厚赂诱之。云若降吾以若为都督。置司海上。通互市。而直亦自奋言必能肃清海波赎死命。宗宪与之誓甚苦。直信之、从入杭州、宗宪具状闻上。然不敢悉其故。廷议以直元凶不可赦弃市。宗宪亦得加太子太保。余迁赏有差。然其众无归者。胡少保功亦可观特不善居功耳元美稍绌之而寇复犯淮扬不利。连犯吴越巢闽中首尾七八岁间所破城十余。掠子女财物数百千万官军吏民战及俘死者。不下数十万。虽时有胜负。雅不相当。而转漕军食横赏赐干没入橐中者以巨万计。天下骚动东南髓膏竭矣。胡松着海图说曰始倭之通中国也。实自辽东。今乃从南道浮海。率自温州宁波以入。风东北汛。自彼来此。约可四五日、程。盖其去辽甚远。而去闽浙甚迩。若尽其国界。则东西也长。行可四五月。南北也短。行三月。而皆极于海。其西北至高丽也。平秀吉□所以轻于文丰丽也必繇对马岛开洋。顺风仅一日二日。南至琉球也。必繇萨摩州开洋。顺风七日。其贡使之来。必繇博德开洋历五岛而入中国。以造舟水手。俱在博德故也贡舶回。则径牧长门。抽分司官在焉故也。若其入寇则随风所之东北风猛。则繇萨摩或五岛至大小琉球。而仍视风之变迁。北多则犯广东。东多则犯福建。若正东风猛。则必繇五岛历天堂官渡水而视之变迁。东北多。则至乌沙门分舟宗。或过韭山海闸门而犯温州。或繇丹山之南而犯定海。犯象山泰化。犯昌国犯台州。正东风多。则至李西岙壁下陈钱分舟宗。或繇洋山之南。而犯临观。犯钱塘。或繇洋山之北。而犯青村南汇。犯太仓。或过南沙而入大江。若在大洋而风歘东南也。则犯淮扬登莱。若在五岛开洋而南风方猛则趋辽阳。趋天津。大抵倭舶之来。恒在清明之后前乎。此风候不常。难凖定。清明后方多东北风。且积久不变。过五月风自南来。不利于行矣。重阳后风亦有东北者。过十月风自西北来。亦非所利。故防海者以三四五月为大汛。九十月为小汛。其停桡之处。焚刼之权。虽曰在倭。而其帆樯所向。一视乎风。实有天意。有备者率胜。前此入寇者。多萨摩肥后、长门三州之人。其次则大隅竺前竺后博德日向摄摩津州纪伊种岛、而丰前丰后和泉之人亦间有之、盖因商于萨摩而附行者、盖日本之民。有贫有富。有淑有慝。富而淑者或附贡舶。或因商舶而来。其在寇舶。率皆贫而恶。且山城君号令久不行于诸岛。而山口丰后出云又各专一军相吞噬。今惟丰后强。颇并肥前等六岛而有之。山口出云。俱以贪灭亡。倭盖无常尊定主矣。先北虏次南倭、志大害也。又次安南、志大举也。又次哈密、志大谋也。夫哈密末矣。闭玉关而绝西贡之路可也。安南故虽故版图。夷之久矣。弗复可也。北虏不易胜者也。倭能胜而不得所以胜之者也。练士卒。固险要。明赏罚。此书生谈耳。究孰有易之者乎。夫虏与倭。乱我者也。非欲有我者也其言至今益忧不在南北而在中土。机不在将帅。而在 朝廷。失不在地利。而在人心。呜呼。亦末如之何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王弇州文集二(序)

  王世贞

  ◆序

  同姓诸王表序

  公侯伯表总序

  高皇帝功臣公侯伯表序

  永乐以后功臣公侯伯年表序

  恩泽公侯伯表序

  追封王公侯伯表序

  公孤表序

  东宫三师表序

  赠公孤功臣表序

  柱国表序

  内阁辅臣年表序

  翰林诸学士表序

  中书省表序

  ○同姓诸王表序【同姓诸王】

  旨哉班固之引诗曰、介人惟藩、大宗惟翰、怀德惟宁、宗子惟城、夫岂直以昭展亲敦睦之义。葢首广树肺腑以夹辅王室。有深长思焉。然天子之号仅为王。王畿不过千里。诸侯之杀也十之。故以至亲勋德。无两周公。而爵靳九命。地裁百里。卫郑以下可推巳。自秦始私天下。孤立自雄。诸公子无尺寸之地。拱手以成关东诸侯之势。汉祖大鉴其失。故襄王王齐。元王王楚。濞王王吴。如意王赵。文帝王代。皆夸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并制京师。识者讥其矫枉过正焉。易世而后势不得不分其地。降其官属。苛责以法。而削其权。至东平宪王。遂兼骠骑将军。虽以王故位三公上而隐然臣庶之列矣。魏晋而后。入为常伯。出领岳牧。积资累望。始迁鼎司。当是时。一字二字。皆同国封。无所轩轾。隋唐之世。始以一字为国王。天子之亲子弟为之正一品。二字为郡王。属之稍疏者为之。从一品。以逮于宋。大抵因之。盖国邑不及两汉。而事寄不及六代。养之以禄食。崇之以虚器。如是而巳。元起沙漠。其自太祖以下。咸分部西北。或为行国。以畜牧自娱乐。或控西番。赋城郭为食邑。又竭府库之金帛绵钞以资之。至世祖之昭穆。始约畧如唐宋时。而爵秩稍崇。事寄亦稍重。明兴 高皇帝损益百代。以成彝典。而其大指在封建本支。翼卫盘石。即位之元年。立皇太子。三年封诸王。秦王都长安。晋王都晋阳。燕王都燕。周王都汴梁。楚王都武昌。齐王都青。潭都长沙。鲁王都兖。从子靖江王都桂林。皆据名藩。控要害。以分制海内。至十一年。复封蜀湘诸王国。置相、传以下官属。与京师亚。护卫精兵万六千人。牧马数千匹。其冕服则九旒九章。车旗服饰。仅下 天子一等。靖江岁禄虽薄冕服亦次。而设官置卫。宗庙社稷。俨若亲王。 天子之臣。贵重至太师丞相公侯。不得与讲分礼。伏而拜谒。可谓隆崇之极矣。 亲王之支子。尚得为郡王。郡王之支子。始为镇国将军。从一品。镇国之子为辅国。从二品。辅国之子为奉国。从三品。皆将军。奉国之子为镇国中尉。从四品。镇国之子为辅国中尉。从五品。辅国之子为奉国中尉。从六品。自是虽支庶皆得称中尉。不为齐民。而亲王之女称郡主。尚之者曰仪宾。从二品。女自县主郡君县君乡君。仪宾自三品至六品。皆得袭冠带。享禄奉。推恩可谓广矣。高皇帝既厌羣臣。 太孙御历。而二十三王者。皆叔父行。以意行国中自如。礼乐刑政。几不自上。裁之则伤恩、纵之则伤法。于是齐黄以鼌大夫之谋进。而掩袭时下。僇辱继之诸叔惴惴。人不自保。 文皇因燕之成资。奋戈南向。仅三载而易大物。虽 神武绝伦。猛将僇力。葢亦有天助焉。高煦狃前胜。宸濠乘国瑕。用其螳蜋之斧。蛙黾之鼓。而当伏轼。不旋踵而糜碎。虽顺逆之理悬亦强弱异也所以云弱者。护卫不设。不得臣一切吏民。进止机宜。一切不预。百口之命。仰给于县官。即小有淫泆越志者。片纸旦下。而夕系于请室。百世之社。顷不屋矣。然而麟趾振振。螽斯日蕃。殷之孙子。其丽不亿。虽尽大农之赋。不足以养之。而浮系一城。禄请不给。仕宦永绝。农商莫通。于是禆王不知南面之愉。支子更起齐民之慕。虽大司马之九伐。可以无施。而司农宗伯。技殚筴困。而无所措手。乃有请减岁禄者。有限宫媵者。甚而有限支子者。要之徒损 天子亲亲之名。而无益于大计。愚窃以为海内大省。十有五六。其得封者。独河南山东山西湖广陕西江西而巳。蜀仅有一王不足累。自两直隶及浙西三郡财赋之地。不可以开朱邸。其它若闽若广若滇若贵若蜀之重顺。浙之东南诸望郡。可以举周晋代韩郡王而下。其困不给者。分徙而居之。官为量给道里居室之资。所徙非大国。则其民易支。所徙皆困宗。则其人不恋土。奉国中尉而下。止以筑室取妇。官给资装。而别立属籍。不予冠带。不奉岁禄。不限城埜。材者。听其补博士弟子取科第。不材者。习四民之业以自给。年至六十始与本品服优之。诸仪宾自镇国以上以品为冠服。而亡奉廪。辅国以下。如齐民。而不绝其仕路。庶几可以展转而支百年。夫疏不间亲。下不议上。此在 天子独断而行之。非可以人臣与也。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此又不可舍置弗顜悉也。作同姓诸王表。

  ○公侯伯表总序【公侯伯】

  封建古制也。而莫详于周。周之天子仅称王。而其下为公侯伯子男。不能子男者为附庸。其命则自九而至五。其别则有同姓有异姓。而其封则以功德。不以亲疏。秦始并天下。创尊为皇帝。废封建。公族无尺寸之土。而犹存侯爵为三等。以待有功者。列侯则如武城通武之类。伦侯则如建城武信之类。皆有邑名而不称国。下者则关中侯。有封食而无邑名。然皆金印紫绶。而列侯伦侯至位丞相上。丞相之尊重者。莫如李斯。九卿之见幸有大功者。莫如蒙恬兄弟。而皆不得沾。其慎贵可略推巳。汉高豁达。裂天下以王诸子弟及大功臣。而其次则因秦之旧为彻侯。亦有关内侯。凡二等。第功臣之为王。雅非其意。至白马之誓。而独侯国存。武帝狭海宇。鞭诛四夷。不爱通侯之印。武帝之轻于削诸侯政欲便于数封新立功耳然不闻以功凖罪亦一失也以待有功者。即功虽尠细。或见录。天下之壤地不能侯。而国用则益侈。于是苛为之禁。以伺其过。即尠细亦见削。而高帝身与共创业之臣。所余无几封拜日下。而侯国不日益。汉地不小损。自武帝而后封拜之典削亦渐寡。而终西东二京。其制略相彷佛。中间虽以吕氏之擅王。与新莽之益为公。未几辄罢。自魏氏之末。司马擅制。始复为五等。曰郡县公侯伯。曰县子。曰县男。皆得称开国。金印紫绶。而关内侯有不开国者。顾反居于子男下。晋氏以至齐梁陈皆因之。若北魏与北齐。皆崇设王爵。以待勋旧。而其更有功者。则别封郡公侯。或一人而儋三四爵。然同姓异姓皆不得为国王。而郡县公侯益卑矣。后周宇文泰辞安定王。遂以安定公终其身。而其子篡魏。进封功臣晋赵等大国。然皆称公而不王。隋氏因之。至唐而始定以子弟为亲王。正一品。其稍疏而有功者为郡王。功臣之有功者为国公。皆从一品。郡公以至侯伯子男。则逓降焉。如赵公无忌。梁公玄龄之类。皆得世袭。而他以恩赐者。或世与否。自安禄山之为东平王。遂毁周例而隃之。然中兴以后。王公之格益轻。至有佩櫜鞬棒酒炙而趋走于节度之庭者。而封亦不复世矣。宋兴复唐初之制。以宗室之懿。叙封王爵。而其疏者与文武大臣。自国公而下。至子男往往以郊恩逓进。徒以媺其名而已。户不得言禄。爵不得言世。然犹斤斤守其靳焉。自蔡京之公两国。而公制紊矣。童贯之为王。而王制隃矣。南渡以后。所谓王者。遂冒于宰执。如桧如侂冑如弥远矣。元承辽金之后。王爵尤易。即将相非勋德可以一嚬咲而传之。独汉人至国公而止。 明兴。 高皇帝之下建业。草创未遑。吴元年。始拜功臣李善长徐达常遇春为国公。而其它功臣之死勤事封疆者。有国郡公侯伯子男之赠。然往往一徇元旧。洪武三年。始大启封建。 皇帝之子为亲王。亲王之从庶子为郡王。而功臣则公侯伯三等。有世爵。有流爵。罢子男不置。公侯位正一品上。伯位正二品上。朝服进贤冠。加笼巾貂蝉。世袭者领铁券。流爵则否。当是时。封伯者仅二人。忠勤之禄、仅当侯三之一。诚意至不能当六之一而其轻可知矣十年以后。封东莞徽光禄。遂与侯等。至永乐初。而始定居侯之下。正一品之上。其阶勋皆与侯等。而伯益重矣。凡公侯伯之任。入则掌参五府总六军。出则领将军印为大帅。督留都管钥。辖漕纲。独不得预九卿事。大氐视汉以下独隆崇云。

  ○高皇帝功臣公侯伯表序【开国功臣】

  予读 高皇帝洪武之三年功令。未尝不三复而叹也。曰呜呼。厚而裁。则而可久矣。当是峕。封公者六人而魏公功最大。禄秩亦最重。中山侯。宿将也。以一言之誖。而不获公。德庆侯。巨勋也。以一事之纰。而不获公。永城封而贬。东胜封而夺。训词盖凛乎斧金戊焉。大孰敢有恣睢。而陨于法者。然至吉安江夏临川东平之类。抑何其歼夷狼籍也。三年而后续侯者。独西番之役最盛。平云南次之。其它以旧勋相错封。然至蓝氏之株累。而几若埽矣。夫以冯宋公。傅颍公之雄。而卒不免死嫌。元美尝云 国朝伯爵至重及考其铁券不过下一城破一军而止谓其不蔽法也。而讳之即讳之犹不为置后呜呼可叹也太史公言幽厉之后、见于春秋、尚书有唐虞之侯伯、历三代。千有余载、自全以蕃卫天子。岂非笃于仁义。奉上法哉。汉兴功臣受封者。百有余人。天下初定、故大城名都、散亡户口、可得而数者十二三。是以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户。后数世民咸归乡里。户益息。萧曹绛灌之属。或至四万。小侯自倍富厚如之。子孙骄溢。忘其先。淫嬖至太初。百年之间。见侯五。余皆坐法陨命。亡国耗矣。罔亦少必山焉。旨哉。所以称罔少必山者。以百战得之而以酬金失之甚无谓也人主不睹其先得天下之所繇是以轻视其功臣而重利其土地人臣不覩其先得国之所繇是以易为慝而难为守 明之国邑薄。不过再倍一公卿而巳。 天子亡所利之。然而至嘉靖百余年之间。初所封六公。仅一公在。二十八侯。其二侯进为公者亦绝。而余二十六侯。亡里土乘驷之奉。后封四公二十一侯二伯。亦仅西平武定在耳。其故何也。当是时 天子绍明 先世之道。慨然下 明诏。太宰大司马。追考故实。收录故鄂国公遇春。曹国公文忠。卫国公愈。信国公和后。俱为彻侯。诚意伯基后仍为伯。增其秩天下翕然归厚焉而一时奉行之臣不能推广 德意可为发叹至使宋颍二公遂不获一比肩曹卫而李韩公廖德庆吴江阴靖海之裔寥寥靳一命之泽将无望于后圣哉夫继绝世。举废国。天子所以怀诸侯也。则自古记之矣夫岂欺我。故特纪之而表其篇兴废云

  ○永乐以后功臣公侯伯年表序【靖难功臣】

  文皇帝以建文之四年七月下京师。即大位。用其年为洪武之三十五年。又二月制诏吏兵部。差次从靖难功臣。遂封淇公等二公。城阳等十三侯。兴安等十一伯。巳又录降附公增曹公岁禄。封永春一侯。忠诚等三伯。明年封驸马都尉袁容等二侯。遂追旧功封丰城一侯。宁阳等五伯。三年复追旧功。进封新城侯。至是靖难封始究。六年论平安南功。进封新城西城二侯。皆为公。增丰城侯云阳伯禄各五百石。巳进封清远一侯。安远建平二伯。终 文皇帝之世。凡再大封至 睿皇帝之元年。论夺门迎驾功。进封武清侯为忠国公。封太平一侯。兴济文安等四伯。巳又封武功一伯。自是终 诸帝世。仅一大封。而其它破军杀将戡乱僝工之特封者不与焉。嗟乎。靖难诸将臣从藩邸起。以一旅之师。弹丸之地。出万死者三载。而遂定宗社于太山之固。此其绩诚巨。然 英主寔在军。攻坚履危。断自神授。又大战不过十余。所定军府不过三四而巳。毋论中山开平其视曹卫宋颍而下抑何径庭也。定兴之埽安南固自伟。亦何能超颍川之下滇蜀。且久复失之。开国诸功臣浸微者一为晚年嫌猜一为靖难鼎革也今 高帝之盟白马指黄河而誓。其功臣鲜有存者。易世而后。所当仅如线之虏。与萑苻之盗。卤级数十以至百。积封自伯而至侯。遂有公者。今胡以貂绵蝉联也。以此况彼。诚不可同年而语。自 孝宗而后。执政者始知爱守名爵。不轻。而不能无畏于首尾。未暇一一厘正之。然至新建之取叛王。不烦 天子玺书。不废太仓水衡之金钱。缚之于股掌。宁远之摧东虏。积级至万余。其所遘敌固皆瑕。然其绩岂与它彻侯等。而缙绅大夫犹龂龂有后言者。何也。少所见。多所怪。恒也。又陋而不习掌故。予故表之以告夫司勋者。

  ○恩泽公侯伯表序【恩泽公侯伯】

  古恩泽侯凡有三。曰外戚则如吕武之为王。与王氏之五侯。丁傅梁窦之类。曰中官。则如赵高孙程单超之类。曰嬖幸。则如董贤赵修之类是三者。皆能干斁章典。变动玄象。使帷幄汗马之勋臣解体。而不可收。志节之士。轻视貂冕而不乐于用。明兴 高皇帝毋外家三尺之胤。以故王爵庙貌。虽极隆于杨徐。而朱邸自功臣外无两者。他若李陇西繇尚主而儋爵。然亦岐阳大勋所推本。而成穆椒房之光宠。其兄楧贵不过参省而又夺之。独于晚年梁公之券。马后崩胡妃权摄内政施于充妃之从子显。出相贵邸。入陪禁蘌。至建文而削夺。识者以为非不幸云。文皇入纂之顷。中宫犹在邸。而仲氏巳前开国。夫固悯其祸。收其悃。而执经者犹疑之。然以中山之勋塞天地。家有两公。胙及百代。不为幸也。昭皇后母仪奕世。几于文姒。以故张氏得封二伯。其后渐因之。至有自侯而进公者。自保傅而正太师者。然会昌主兵符而不能易 人主之喜怒。寿宁建昌能易 人主之喜怒。而不能与外庭之进止。其极不过贵富。其乐不过宫室狗马声色。其威怒不过行闾开雏匹而巳 世庙愤寿宁建昌之积侈。执而系僇。之一时肃然而又申明考功令。下所司悉裁诸外戚之世封者。独定公以中山故。彭城惠安以 昭皇后故。且半援帷幄汗马焉。它则拥护心乎孝烈。而家一袭晋接穹乎荣恭。而不予世。天下服其公快其断而不敢以少恩病之斯所以为肃也。若夫中贵人之擅柄。代有甚矣。幸而未凿其窍、不敢身冒封爵。而正德之乱。其昆从以迨厮养。皆得滥竽焉。至天启而益甚矣嘉靖之斁方士之亡赖者居一矣皆未几而绌削继之。着为令甲。万世晓然知其非。当可无虑也。作恩泽公侯伯表

  ○追封王公侯伯表序【追封王公侯伯】

  高皇帝之始定建业也。于他官制皆草创。而大捐其爵封。以厉庇主殉义者。故于死事之臣必有赠。而胡大海廖永安至首开公国而是时 帝尚称吴国公云葢不嫌肩并矣第其它郡公邑侯伯子男。皆仍元之故。不阶极品。迨即大位。洪武之三年。始进公侯位一品上。而罢子男。仍与诸功臣约。其殁也。公则王之侯则公之。自是而后。诸功臣之显终者不及半。而其它或以大愆丽辟。或以微諐忤 旨。皆格不复举。都督繇佥事而下至指挥。间取死事。间追旧恩。往往超登侯爵。而都督同知以上。未有沾被者。至洪武二十年而后。 上春秋高。有司怠于修举。彝典遂寥寥矣永乐初大槩仍 高帝之旧。丘福虽辱国犹不失死节遂至籍没流放亦殊罚也而丘淇公以比讨失律不得王。而朱平阴以嗣公北讨失律独得王。其它有开国邑非罪而弗获封者。或嗣公侯伯非公而获封者。都督有以恩而获伯者。有以功而不伯者。有舍爵邑而赠公孤者。有六卿舍公孤而称爵者。易世之后不必尽出独断政府与操割者。上下惟以意焉。语云后主所是则为令。其然。岂其然哉。今考而表之。追封王公侯伯表、

  ○公孤表序【公孤】

  三公古官也。自周公制为一代经典。而系之曰太师太傅太保曰三公。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又曰官不必备惟其人。盖坐而论道者。其体诚重。而其选诚不易矣汉承秦制设丞相大夫以至九卿。而罢三公不复设。至安汉公莽窃政。始自为太傅。而以虚名崇故丞相孔光为太师。东汉以后。惟代置太傅一人。踞三公上。而隆其秩曰上公。至董卓窃政。自相国拜太师踞诸侯王上。而几成鼎革矣。晋以避讳故改太师为太宰。然犹在丞相下。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上。江左以后自王导谢安外。非宗属尊贵者亦不及而北魏之季。太师与大丞相并加以待执国之臣。北齐因之。太师与太宰并设。至太师而序迁太宰。乃叙迁左右丞相。则又舛矣。宇文泰之执国。始仿周官。自为太师大冡宰。兼总五官之柄。而宇文护因之。其事虽美。其心则慝矣。乃欲与三代比隆。得哉。自隋迨唐。大抵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曰上公。而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而宋氏亦因之。然三公不时置。而所谓三师者。抑何寥寥也。太师重矣。乃有谓太尉次重宁与太傅而不与太尉者。宋徽宗政和定官制。始以太宰易左仆射。少宰易右仆射为真宰相。太师太傅太保为三上公。以少师少傅少保易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孤。无职而有秩。以隆宰执之资深绩崇者。南渡而后因之。元人得中土。公孤皆如故。而复置太尉司徒司空环卫之微劳。与言色之昵合。朝拜暮加。不可胜纪。 高皇帝始厘正之。罢太尉以下官。而李韩公善长。徐魏公达。以旧德元勋为太师太傅。然亦无职事。不置掾属防阁。洪武十三年罢中书省。采御史言欲特置三公府。竟不果。而仅设四辅官位尚书上。聘耆儒自布衣径为之。赐坐倡和。分四时以寄爕理之任。而亡何复罢。师傅之官。自魏公薨韩公雉。亦绝响矣将下视博采鲜所当意所谓无其人则缺者耶建文永乐。代不置此官。 仁宗初即位。谓羣臣 皇祖考神圣。无所藉毘师傅。即眇末何敢。于是拜张英公辅太师。沐黔公晟太傅。陈宁阳侯懋太保。蹇吏部义自少保娄进少傅。至少师。杨殿学士奇自少保进少傅。夏户部原吉进少保。于是公孤之官备矣。然以是寓美称耳。非必有燮理之实也。独宣德三年、诏太师辅。少师义。少傅士奇。少保原吉。太子少傅荣。俱辍所领。从容谋议。以不时召对。凡所游幸必从。庶几若真授矣。而士奇荣理阁务如故。自是而后。三公仅公侯伯。而文臣限三孤以为常。嘉靖二年、以大学士杨廷和一品满十二载。且有定册功。加太傅。四辞而止。万历九年。大学士张居正。一品满十二载。遂拜太傅。其后病甚。以辽左功。加太师。不久卒。缙绅聚而哗之。以为非故典。然而嘉靖中加大同帅左都督周尚文。锦衣帅左都督陆炳。武弁也。其非故典尤甚。而未有哗者何也。今上令勋臣各辞太师崇衔可谓慎名器矣夫燮理责之纨袴论道以施乳臭即公侯伯奚取焉。然则文臣而加者。非德媲则哗。非绩崇则哗非齿宿而资重则哗。以哗江陵可也。夫四者备矣。而哗不必也。政和之制。又有以太尉冠武阶者。窃谓可采云

  ○东宫三师表序【东宫三师】

  东宫天子之贰不必别设官僚以示有私师保以大臣之有德望者领之分日入直坐论坊局专设讲官求天下博雅方正之士充之庶为淂也

  东宫三师。古官也。汉独置太子太傅二千石。至东汉为中二千石。少傅比二千石。后亦为二千石。魏晋以还虽并设三师。而往往不备官。大约太师太傅太保为一品下。少师少傅少保二品上。 高帝初因胜国之制。自太师至宾客。皆无所关掌。而詹事以下至于坊局。始实为宫臣。然洪武元年。丞相善长达平章遇春。带少师少傅少保。右都督康茂才等。带左右率府使副。御史大夫汤和邓愈带左右谕德。中丞刘基章溢带赞善大夫。善长基溢理省台。几事烦日不暇给。而达遇春等诸大将帅。征讨之不遑。然则以虚名被之而巳。所日授经者宋濂辈耳。洪武二十二年。公冯胜傅友德领太师。公蓝玉李景隆领太傅。公常升侯孙恪领太保。而尚书詹徽兼少保。尚书杨靖领宾客。亦不闻有关掌。永乐初。以公李景隆丘福领太师。朱能领大傅。尚书蹇义金忠侍郎墨麟领少詹。事。而学士解缙等七人。皆兼坊学士庶子谕德中允等官。顾独僧姚广孝专为太子少师。会 上狩北京。广孝与义忠麟留辅太子。学士杨士奇亦以谕德辍阁务辅太子。而自是以后。三师至宾客。仍为虚衔。以待文武大臣之资重。或有功者。然三师视三孤三少在尚书上。宾客在侍郎上。故为表之使有考焉

  ○赠公孤功臣表序【功臣赠公孤】

  高皇帝下江左。因胜国之旧。为五等爵以赠勋臣。及文武之死绥者。其后有王公侯伯之典。而罢子男。至公孤绝不以为赠。 文皇帝复因之。有赠爵而无赠官。中间仅一惜朱长史复之相藩邸。胡学士广之侍左右。皆久而皆五品未及贵。故追崇之。然亦仅至尚书而止。葢五十余年而寥寥如也。 仁宗即位。复置公孤官以居英公辅尚书义等。于是姚广孝胡广得少师。马京得少傅。墨麟得少保。文臣之赠三孤自广孝等始也 宣皇帝宠寄夏原吉。其卒也欲爵之而不果。故特崇以太师。而蹇义因之。文臣之赠三公自原吉始也嗣黔公斌之薨也。欲王之则无功。欲毋赠则不容巳。故特优以太师。勋臣之赠三公自黔公斌始也。周太保尚文之卒也。岳都督懋之战殁也。宜伯而靳之。一崇以太傅。一崇以少师。武弁之赠公孤自尚文懋始也邹济少詹事也。王汝王赞善也。于 仁庙为旧宫臣。故即位而赠之太子少保宾客。文臣之得赠东宫大僚自□济汝玉始也王一宁侍郎也。以阁臣而得太子太师。三品之躐得三太自一宁始也凡国家之典。始则若滥觞。继则滔滔焉。又继则汤汤焉。今而犹若有所裁者。则诸典司力也。作赠公孤宫臣表、

  ○柱国表序【勋臣柱国】

  柱国。古勋官也。战国之世。楚以处高勋有上柱国柱国以待相及令尹之选。而其后绝不闻。索魏之初。以太尉拓拔嵩位望尊重。故特置柱国大将军崇宠之。至尔朱荣亦因而遂进号为天柱。西京之魏。太师宇文泰而下八人。皆用高勋拜柱国。盖所以表阀阅。叙门荫也。宇文周之世为柱国者。日益伙。而亦渐轻。故复设上柱国冠之。然品止正二。而柱国为从二。炀帝之末。复置光禄大夫左右金紫光禄为一二品阶罢上柱国柱国不用。唐初复置。然遂为三四品勋。而自是以上。则止称大夫。大夫而上曰特进。曰开府仪同三司而阶勋不甚别矣元始复以上柱国为正一品勋。加中书丞相。而它官之至一品者。虽加至三公而不可得。 明兴因之以授左右丞相李善长徐达及中书平章军国重事常遇春。后更定官制正一品曰初授特进荣禄大夫。加授特进光禄大夫再加或赠曰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从一品曰初授荣禄大夫。加授光禄大夫。再加曰光禄大夫柱国。而亡所谓左右柱国者。然洪武三年。诸功臣国公独李善长徐达得为左柱国。其郑曹宋卫四公。皆为右柱国。左柱国贴以光禄。右柱国仅曰荣禄。而列侯皆以荣禄冠柱国。当是时。伯爵仅二品勋。亦仅为护军而至。永乐初大封功臣。伯爵至正一品而诸伯自茹忠诚瑺以下皆得为柱国。然其授亦自诸功臣而止。所谓加授之令甲为虚设而蹇义以少师满九载亦称荣禄而巳。正统四年。大学士杨士奇杨荣。俱以少师加柱国。而文臣之有柱国始矣然亦内阁而巳。成化之二十年。吏部尚书尹旻以太子太傅满考加而尚书之有柱国始矣。然亦吏部巳耳。弘治九年。兵部尚书马文升以太子太保满考加。而诸部之有柱国始矣弘治十八年。 天子即位推恩内阁。而少师刘健以官重毋可加。因特加特进左柱国。而文臣之阶勋与上公等矣嘉靖十八年。少师夏言。以册 上帝号加上柱国其后 上复以加少师严嵩。辞不敢当。谓人臣无上。盖欲以形言之僭恣。 上果大悦。其后复以加少师徐阶阶不敢当。万历中。加太傅张居正。居正亦不敢当。居正卒。遂以为赠。而言者不审。谓其实为之也至形之论劾。且谓无将之罪言官亦须稽古而不知上柱国在唐世不为重官而二品勋所谓正治上卿者故自若也文臣一品不时满。柱国亦不易得。故备志之。

  ○内阁辅臣年表序【内阁】

  内阁故翰林学士任也。始 高皇帝渡江。剪荆棘日不暇给矣。而稍稍从诸儒生受经。而是时弘文学士基最贵幸。当帷中寄。丞相以下。亡敢望之。巳益勌马上业。进学士承旨同及濂。濂又最幸。得偕 上坐起其职大抵纪注言动。备 顾问云而 上时时授以旨使为诏草。濂独多所当。久之。 上仿宋益置华盖谨身文华武英殿四。文渊东阁二俱大学士。秩正五品。征诸明经长者以次代擢。而会丞相惟庸败析中书六之。尚书寄天下任。而大学士称近臣。不为置僚属亡所治。 天子方自操威福。亦亡所寄裁。至 文皇帝继大位。始即文渊阁召侍讲等七人。日入直左右。巳益亲 上。 上所与谋羣臣甚秘。稍迁至大学士。岁时赉予同尚书矣。 仁宣朝用太子经师恩累加至三孤益尊。而 宣皇帝右文遏杀。内柄无大小。悉下大学士士奇等取报行。而吏部蹇义。户部夏原吉。以不时召得迭入省可六尚书事。与士奇均。而大学士陈山等。或鲜所关预。势之所趋虽轻必重权之所去虽重必轻国家废中书而立阁学然久之竟如真相者近人主而操丝纶也此即东京政止帚台□之意耳然以天下之治乱责之则又曰我岂宰相哉此非我事嗟乎何其多幸也岂非无颛职繇 上轻重裁耶论道之体。创尊 仁宣。迨 景宪大权始集。今视之赫然真相矣。夫阁臣于礼至贵倨也视百司乃无重相压。何以相称焉。其喜怒借 上意故 上不嫌逼也威福间已意故下屏息也创白繇六曹故难不与也内阁有相实而无相名执天下之权而不任天下之责故贤者功参于心膂而不肖者势拟于阍寺可不慎哉取以诏行故众无敢訾也贤者当之不见迹而治不肖者当之不及败而乱此在人主择矣起永乐之壬午。其姓氏岁月备考见云。

  ○翰林诸学士表序【翰林】

  学士非古官。其职初散寓于中秘诸省。至唐文皇开天策府。而始有学士之目武后中复置北门学士。间以亲昵充之。如汉鸿都而加重。其后至德宗朝。始定设学士。系衔于翰林。与中书舍人对掌内外制。然无定品。往往寄禄于它官。其资重者。至散骑谏议。而浅者仅拾遗参军。尚不能与舍人埒。独其长一人最贵曰承旨。往往竟拜宰相。其次亦不失三司观察卿监。至宋一切因之而益加重。然不为定品如故。元丰制行。自是稍稍有恒秩。元之初兴。定学士承旨正三品。学士以下。逓降有差。其后进承旨为从一品。视中书平章政事。学士视左右丞。 高帝初下江南。庶事草创。有所聘擢。仅寓名以备 顾问而巳。吴元年五月。始置院学士正三品。侍讲学士正四品。直学士正五品。□撰典簿正七品。编修正八品。洪武二年正月。定学士承旨正三品。学士从三品。侍讲学士正四品。侍读学士从四品。直学士正五品。典簿正七品。待制从五品。修撰正六品。应奉正七品。编修正八品。典簿从八品。九年闰九月。诏承旨与六部尚书同。然班在其上。十四年而改为正五品罢承旨直学士待制应奉捡阅典簿。十二年二月。始定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各二人。从五品。孔目为首领一人。未入流。侍读侍讲各二人。正六品。五经博士五人。正八品。典籍二人。从入品。侍书二人。正九品。待诏六人。从九品皆称属。又修撰三人从六品。编修四人。正七品。捡讨四人。从七品。别为史官亦系属焉。是岁侍读始列侍讲前。建文初。大有所更置。然于职事。无损益永乐初。仍 高帝旧。寻擢史官解缙而下七人。入内阁预机密典纶綍。然自学士王景卒。解缙胡广杨荣辈。犹相继领院篆。洪武之岁。大学士士奇等骤迁至三孤踞六曹上。遂不复领院矣。第文渊内署于诸曹异。文移往复。犹以翰林行之。今虽稍稍变革。而犹有一二存者。如史成焚草。中贵传 旨。犹传大学士为翰林学士。翰林之长虽署篆而必称内阁为中堂翰林公署中左设大学士三座。学士一座。而讲读学士。东西对列是也。学士秩虽卑。而职与内阁通故系其名氏于后。

  ○中书省表序【中书省】

  自周六官废。而秦及列国。皆设丞相。其重者曰相国。掌承天子。佐理万机。汉设一丞相。以御史大夫副之东汉曰司徒。其职分于太尉司空。而权移于尚书令。仆。自晋以至宋。其省或尚书门下中书。其长或令或监或仆射。其佐或参知政事。或左右丞。或侍郎。要皆为人主理庶务。无所不统摄。今内阁亦然盖真为相而名避之三公为贵官。以加其资望之重者。而南渡以后。至孝宗而正其名曰左右丞相。其佐仍曰参知政事。元因之置中书省令一员正一品。以皇太子为之。左右丞相品同令。平章政事从二品。左右丞正一品。参知政事从二品。参议正四品。 高帝定江左。以至即大位。仍置中书省。罢令不设。余俱如故。洪武三年。革平章政事。食禄者不在革。十三年。以丞相胡惟庸专僣。诛之。因罢中书省。散其柄于六尚书。而系之甲令曰。后有请立丞相者。文武羣臣劾奏。其人凌迟处死。呜呼圣矣百余年来 势所必至所谓能禁其名不能禁其实也天子不独断必有所寄不能不归之内阁而至嘉靖中。遂操丞相之柄而出其上。万历初遂并人主之尊而兼其详。势重矣。是不可不变而初也。作中书省表、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何刚悫人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王弇州文集三(序 记)

  王世贞

  ◆序

  六部尚书表序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表序

  大都督府左右都督同知佥事表序

  中官考序

  亲征考序

  科举考序

  谥法考序

  皇明盛事述序

  皇明异典述序

  少保王公督府奏议序

  ○六部尚书表序【六部尚书】

  尚书。非周官也。自秦寄国事于丞相。而内庭有尚书。其为令丞不可考。但其职仅以通章奏而巳。汉兴至武帝。而始削丞相权。躬自揽断。而设中书令以参尚书。至临崩而始命大将军霍光领尚书事。裁断万机可否。保护万乘。兼驭宫禁。而九卿将军守相所谘白。不之丞相。而之大将军。富平继之。稍自抑绌。至大将军王凤。而复修光故事。权至侔人主。丞相取充位而巳。成帝始置尚书仆射一人。尚书四人。凡四曹曰常侍曹。二千石曹。民曹。客曹。后又益四直三公曹。是为五曹。然不过一大将军掾属而巳。后汉武光武不以政委三公。天下章疏。皆尚书与人主参决。乃下三府。而至孝明以后。 天子初即位。辄置录尚书事。以太傅居之。或以太尉参之。然时置时罢。而令仆射及尚书号八座。其可否庶务即今之内阁而案考功法。诘责公卿。又有今所不敢望者然令秩不过千石。仆射八百石。尚书六百石。铜印墨绶。令以久次。始得为郡守。毋望九卿。而尚书至有补大县令者。以故委寄虽重而不敢萌肆心。此亦恐非位卑之故今之大学士亦五品也至魏晋时令仆不出为它官。山王山王径为三公。如山涛卫瓘。或领开府如荀勖而居然端揆自命矣魏分尚书五。曰吏部左民客曹五兵度支。晋分为六。曰吏部三公客曹驾部屯田度支而尚书始以其职入衔矣渡江后定为吏部祠部五名兵左民度支凡五。历宋齐梁陈。又加都官为六。当是时。六尚书虽分寄省事。于令仆不称属。而吏部尤重。沿至北齐周隋有录公。则录为真相。而令仆为参执。无录公。则令为再相。而仆射为参执。无令。则仆射真相矣。而中书主奉行门下主封驳。与尚书省次体而为参执。唐自太宗为尚书令。遂罢令不复置。而左右仆射遂为闲秩。开元初改左右仆射。而左右丞相。姑美其名以为侍中中书令优老之阶。而止帚重于文武二选。其后遂以中书令为右相兼文部尚书。而李林甫杨国忠居之。左相兼武部尚书。而李适之陈希烈居之。尚书之重葢未有甚于此时者而左相武部。其权寄不能右相文部之十二。亦人主为之耳。至德以后。侍中中书令复以重故为勋臣加秩。而二侍郎同平章事为真相。资望之深重。亦有至中令侍中者。其左右仆射。或以为加秩。或以为优资。大抵省事。非关系天下大计。而六尚书亦因之矣。宋初以至元丰政和淳熙宰执之更改不常。而六尚书之系尚书省如故。元制中书省令承相平章左右丞参政以厘天下之务。而吏户礼兵刑工六尚书为曹官。率属分职。其尚书遇理财。元每以尚书之置否为治乱则以权幸臣为之。往往夺中书柄。然不数岁辄革。而以尚书部隶中书省于职名颇不维矣。 明高皇帝下江南。即置行中书省自领之。即吴王位。改置中书省。而于六尚书势不遑设。洪武元年。始备六尚书皆正三品。而侍郎正四品。郎中以下品秩有差。而皆隶中书省。一仍元旧。独户部事烦。设三四科尚书寻亦罢。十三年。丞相胡惟庸以专擅蒙蔽诛。分其职于吏户礼兵刑工部。分大都督府为五。而摄其枢要于兵部。升尚书正二品。左右侍郎正三品。虽并称政府。然事多牵制亦以此而名位不极事权不专。 天子之威福无下移盖隐然周世六官之媺而独冢宰不制国用司徒不掌邦教以此小异耳。 建文之主。归重左班。以故进尚书正一品。增设侍中正二品。侍郎品如故。欲以据五都督之上。而权轻位崇。迁拜太骤。识者以为未然。至文皇即大位。而悉更从洪武之旧矣。是时改北平故燕国为北京设行部。以总布按二司事。行都督府揔都司事。永乐四年。 上狩北京讨北虏。经略定鼎之业。虽备行九卿印以从。然 皇太子以元良监国。大小庶务。悉以委之。唯封爵大辟。及除拜三品文武职六科都给事中以闻。而户部主粮、饷。兵部主军旅礼部主朝仪。始以 行在尚书夏原吉方宾吕震扈从而九卿印务。往往令原吉兼摄。是时六部政本犹在南。十七年。而 皇太子归青宫。以 皇太孙留守南京。六部政悉移而北。十八年。 行在六部落行在字诸九卿大小省署之留者。皆称南京。洪熙元年。 天子留意丰镐。诸九卿大小之在南者。皆落南京字。而六部复称行在。宣德三年。始定如永乐。弘正以还。内阁日益重而六尚书日益轻然老臣勋业稍重加三孤。东宫三师。若吏兵之长。犹能与之抗。而至分宜之得政。则若外藏矣。江陵之当国。则若曹郎矣。呜呼。人主不可以太阿授人哉。予因考六尚书姓名。自永乐四年而后十七年而前。其在南北者。皆列之本部。十七年而后在南者。始列之南京。盖以政本为重故也。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表序【都察院】

  都察院。古御史府也。自周官御史掌赞善授法令。秦人因之。自汉益重。置大夫以贰丞相。银印青绶位上卿。于万机无所不参摄。每丞相阙。则大夫以次选代。成哀之际。遂为大司空。与丞相大司马俱封侯。位三公。金印紫绶。后虽旋复旋改。而建武以还。遂定与太尉司徒仍三公故鼎足承君矣。当御史大夫时有中丞二。在内则掌兰台秘典。受公卿奏事。举劾案章。外则督部刺史。与丞相、司直司隶挍尉察举非法。自大司空设而中丞废。献帝时。尊权将曹操并太尉司徒于丞相俾任之。而郄虑以御史大夫为之副。然不复置中丞。至魏黄初建司空官。仍罢大夫不置。而历晋宋南北朝以至北齐后周。别设中丞主台事。而御史府自是称台矣后魏以至北齐。改中丞为中尉。最号雄峻。若李彪崔暹之类。纠按戚贵。威行朝省。琅琊。帝子之尊。尚假赤捧之威以自张。余可推也。隋始复置大夫。罢中丞。唐初亦因之。有以其官为大司宪者。以台为肃政者。而职任如故。开元之际。复为御史台。而大夫与中丞不并设。其职俱以振纲纪。察姧弊。中丞秩虽卑于大夫。然雄峻过之。至有径入相者。宋初有中丞。而无大夫。其属有侍御史监察里行知杂之类。大约三司使学士承旨以为班。知谏院司谏正言以为表里。参知枢副丞郎。佥院以阶进。监司牧守以待退。至元而尤重其任。设大夫从一品。中丞正二品。侍御史从二品。治书侍御史正三品。皆为长官。当是时札牙笃帝有恒言。中书省枢密院吾左右手也。御史台治吾左右手病者也。旨矣。 明兴其初制一循元旧。当是时左右大夫汤和邓愈数膺斧钺寄外出。而中丞刘基章溢理台事。其后汪广洋陈宁辈俱迁大夫。洪武十三年。胡氏之事发。而御史台仅设左右中丞。俱正二品。侍御史正四品而已。十四年。始改为都察院。然仅正七品。其官有御史而无都御史。十六年。仍为正三品。明年。为正二品。于是定设左右都御史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左右佥都御史正四品。职糺劾官邪。申辨冤抑。而所属御史分为十三道。御史廵按以至它公委。出则奏请。还则考核。考核之权轻则御史忽其长考核之权重则又竟如堂属噤不复发矣然御史独不系都察院以示得相糺察之意 建文初改为御史府。设都御史一员。左右副都御史各一员。品如故。十三道御史曰左右两院监察御史。永乐鼎革。悉复洪武之制。其后移都察院于北京。而留者曰南京都察院。畧如六部矣。后又以左右分南北其以左右都御史而下。摠督提督参赞廵抚各镇者初自本院出曰公差事完。或得代。则回理院事。其后不胜多。则往往自部佐卿寺藩臬迁转。亦不复归院以为恒久。表御史大夫中丞左右都御史及左右都御史之出镇者。

  ○大都督府左右都督同知佥事表序【都督府】

  自禁军别设戎政府而五府为虚名也益甚

  大都督府。因枢密院而改建之者也。枢密院之职。寔古太尉大司马诸将军。而其名则循唐宦官之旧。五季托肺腑。其权寄宰相上。宋颛兵政。稍与宰相次。而号两府。然皆搢绅大夫为之。至元而用其国人与汉人之以武功显者。第往往参互一二搢绅以赞其摹画。至明兴而截然武弁薮矣。 高皇之下集庆。置中书省。即置行枢密院。而自领之。功臣宿将。得序迁为同知佥院同佥判官。其品秩皆仍元旧。至四年辛丑之三月。始改置大都督府。拜皇侄文正为大都督即制中外诸军。寻增置左右都督同知副使佥事官。以中书参议李善长兼司马。宋思颜为参军经历都事。皆极一时之选。而同知佥院之在军行者。尚仍其故不改。吴元年甲辰正月。即王位。定大都督从一品。左右都督正二品。同知从二品。副使正三品。佥事从三品。寻大都督坐罪废罢不设。以左右都督为长官。十月。进阶俱正一品。同知从一品。副使从二品。佥事从三品。三年。革副使。升佥事正二品。凡天下将士兵马大数荫授迁除与征讨进止机宜皆属之。十三年。分大都督为五军都督府。见若以为品秩如其故者。而兵部阴移之。其权渐分矣。至永乐而尽归之兵部。所谓五都督者。不过守空名与虚数而巳。其左右都督以下至同知。皆以加边将之有功者。其佥事以待序迁者。而掌印佥书之类。必以属公侯伯。间有属老将之实为都督者。不能什一也。故断自十三年以前表之。后不复赘焉。

  ○中官考序【中官】

  予读范蔚宗所论撰寺人。而叹其德之无极也。予尝谓本朝宦官能以人主之喜怒为威福而不能以威福移人主之喜怒所以屡振而屡绌也此亦恃夫 明辟案叶耳若寅卯之际又一变矣弇州以为君尊之効苟君尊而不自执其柄则权必有所寄而上下之分久隔安得不止帚之此辈哉昔人有云以外戚污累仍以外戚洗之苟外庭之所争必赖于此则一往一复内日益重此真异日之忧也君子慎诸夫竖人刁乱齐。伊戾祸宋。赵谈伯子延年之属。既私而不及政。弘恭石显。及政而不及爵。此犹其小者。赵高挟始皇之余烈。以祸储嫡。僇将相。置庸主于股掌。而树之拉之。位至丞相。爵为彻侯。而及其危也。乃更欲市国于东方之兵以自王乃若东京之乱。如蔚宗所称举动回山海。呼吸变霜露。阿旨则光宠三族。忤意则参夷五宗。高冠长剑。纡朱怀金者。布满宫闱。苴茅分□。南面臣人者。盖以十数。府署第馆。棊列都鄙。子弟支附。过半州国。金宝盈仞于私藏。歌舞充备于内室。狗马人食。土木被绣。皆剥割萌黎以济其欲。构剪名贤以树其党。吁。亦以极矣。白简所陈。间一挑之。则逮窜立至。或假司隶之权。或凭方岳之重。几幸先发事取快心。或不能无一二胜者。胜未毕而败随之。迹其荼毒。迨有与炎烬同焰息矣。三方鼎峙。司马代篡。以及六朝。皆事繇独断。参寄文武。虽祚有变迁。而祸绝阉竖。北魏稍缓其防。则宗爱矫太师。刘腾拜司空皆恣惨屠僇。深谋胁僭。唐之阶重。昉自杨高。辅国幽圄太上蹀血椒宫。爵擅真王。称为尚父。重不可反矣。而后复有程鱼仇田之僣擅。季明复恭之誖逆。虽强藩星列。如刘从谏之流祸不逮远。而九重惕息。甘同赧献。迹其终始。去汉无异。击之不胜。则贤者为陈窦。不肖者为训注。计穷愤极。则何进崔胤。皆假手外兵。而董卓朱晃之衅成矣。宋之宣政。梁师成为内。童贯为外。酣歌高饮。以成靖康之祸。 明兴 高皇帝神断自天。朋亡不眤。虽制各监局以处中贵人而不兼文武衔。不侵外庭政不御外臣冠服。盖千年之间。而宫府谧如也。 文皇之始。不能不有所私寄。是故俨保之谮。几得行而抚监岌岌矣。监军之势张。而马骐以交址予敌矣。 天子幼冲。 母后不中制权。必有所归。而竖振遂滔天矣。举全盛之四海、挟 至尊之万乘。而授手于鹊走尺乌合之属。恨其身死行阵。不获正司败辟。而磔剪昆季。悉藉赀产。足以纾泄亿愤。洊开中兴。斯则英主之效哉而丁丑一制。为之湔洗。何也。吉祥之创变积骄成怨积怨成逆汪直之启衅。缧绁盈朝。尸骨盈边。则此制媒之哉、夫以 孝庙之仁圣。尚不能无李广。而况蒙不省务。狎游是好。八横。三老绌。瑾独犭牛牙其间。 祖宗之法度德泽。荡涸且尽。幸而发自其偶。以收全胜。然一瑾死。百瑾生。参伍狡弁。表里作奸非高庙神灵。鼎成期速。明事殆有不可言者嘉靖之始不远殷鉴。悉诛斥其渠首。而又采辅臣之密赞与言路之指摘。次第收革诸镇监军。朝野为之吐气。边腹为之回色。虽晚节不无所向狥。然不至如累季之弊。以迨于今。即有隐忧而无显患。斯何下 景帝焉。夫振瑾至狼戾也。公卿台谏至狐鼠伏也。亿兆至鱼烂也然而不为汉唐之季者 高皇帝收天下之权以归一人即狼戾如振瑾者一嚬而忧再嚬而危片纟氐中夜下而晨就缚左右无不鸟散兽窜是以能为乱而不能为变也虽然不可恃也予故考着为上下二编。其灼然称贤如怀恩覃昌云奇何文鼎者。百不能一。而振瑾吉祥汪直之类。至不可胜数云。

  ○亲征考序【亲征】

  古者司马掌邦政以平夷寇乱。虽其 曰张皇六师。然岂必天子在行而后谓之武哉戎衣一着于牧野之誓。即倒载而包以虎皮。示勿复用。是故垂旒于柔扆。而天下盖谧如也。汉高灭秦蹙项。芟薙羣雄而帝之。竟不能自戢。逞其余以与匪茹角。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平城之歌。天下悲焉唐文以百胜之智。拥亿丽之大众。而不能得志于小虏。安市之役。几以身为饵。噫嘻亦危矣哉。我 高皇帝固巳深烛其故。彭蠡之后。不复亲驾。大将拜筹于受脤之顷。而九有茅靡于赐履之下。王者无敌。夫岂欺我。 文皇帝斩神鳌之足而立 北极。与虏牙角。躬启六飞。为吏士先。夫岂远慕雄略而近遗庙算哉。夫亦鉴弟子之舆尸。且为万世深长计也。然而被坚驰轻。冒犯霜露。以媒叵测。北望而抱遗弓之痛。至今犹若新矣。 宣宗神武。宋之势弱寇平仲以锐振之 本朝之势强王振以轻败之是故知兵者必审势将强士良而从事属国之孱夷。若山压卵。然使阉振狎之而轻以 万乘委敌。即令毡裘摄魄。紫盖还洛。而蒙尘之辱。毕世莫可洗矣。三改 代而狃不知戒。轻从中贵恶少。编虎须而幸脱于其吻。胡可再恃也。语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夫 人主之价。宁直千金。据九重之沉沉。而尚不能忘戒心。今率然而临广莫寄命锋刅其殆宁独垂堂哉故曰白龙鱼服。豫且制之。因略寄其事。自 高逮武凡五世。而出塞者六。平内乱者三。以存万世规云尔。

  ○科举考序【科举】

  两汉之世。文武之用非一途。选举辟召。署吏积阀。往往杂进。晋世始重门第。而中正之设。尚隐然三物之遗。江左则王谢朱陈。北方则崔卢李郑。门第之势。益专而不可反。隋炀矫之。设科取士。白屋韦裳。稍一气吐。唐宋因沿。虽登进尚广。而途则日益重矣。元兴自朔漠。以马上得天下。固不尽废宋旧。而省台之正。皆委臆于其族类。科举之片旁。分为左右。右羌虏而左中国。掾史纷进。辟署惟意。是以吏治若乱丝而不可整。高帝之初。或致礼网罗。或收繇杖棰。皆朝起镰耒。夕堂旃席。洪武三年。取畿内诸贡士寻未及会试而官之。明年始复试得进士吴伯宗等。以为诸儒士多未脱占毕。无益天下大计。罢之。又十三年。而始更布条式。载在甲令。二百年来。公卿大夫之业。皆出于此。易代之际。灼然名臣。至孤卿者。当有杨士奇之担簦。刘中敷杨善之版筑。夏原吉郭进胡俨吴中吕震之应乡书。而其后遂寥寥矣。世久事殊。法网微疏。孽牙其间。盖至嘉靖而司水镜者。往往门互市田更买奴亡不称关节而得扬扬与经生伍。相门纨袴。薄玺郎夕。拜而不就。乃至捘万乘之臂而夺其鼎甲。谈之酢齿闻之扼腕。盖至今尚未艾云。言路诸臣。抉摘颇峻。 人主亦微觉之。而当事者以弗便巳。弗竟也。乃作科试考。

  ○谥法考序【谥法】

  予尝有谥法通纪三十卷。列其凡而序之。所以标 先王制谥之本旨。与历代沿革轻重之变略备矣。至明亦有纪而未甚详。于是徧考金匮国史之藏秘阁之籍。参以家乘。而后靡所不备。凡有释义者。皆阁籍也。每故事大臣卒。礼部以谥请。报俞矣。则内阁以两字者三请于 上而自择之是以具释义也。洪武之尚为吴也。诸功臣死事。有劳而夭者。皆荣公侯之爵而传之谥。终 高帝世。文臣弗得也。武臣即都督弗赠侯伯。弗得也。至建文而待制王袆得谥文节矣文臣之有谥。自袆始也其谥小臣者。亦自袆始。永乐之制严矣。终 太宗世。文臣之得者。仅姚恭靖广孝。胡文穆广。而恭靖之爵则公也。文臣之有谥。仅文穆一也。洪熙初。始大合故臣。凡劳于 国。谊于青宫。三品而上。易名者十余人。而后文臣之谥广。然 宣英之代。犹斤斤焉。持其柄而弗轻予且夫鲁王。爱子也。秦王。次嫡子也。 高帝命之曰荒曰愍。而登之册曰。不敢以子故。而废天下公。其于宗室诸子王尚有评也。文臣之有荣愿也。则瑕弗掩也。文荣之以爵也。文愍之以事也。庶几寓贬矣。妇人之有谥也。自后妃而外。则死节也。公主之有谥也。自 仁宗之悼爱女始也。乳媪之有谥也。自 宣宗始也。乳媪之夫之有谥也。亦自 宣宗始也。方士之有谥也。自 世宗始也。谥而四字滛矣。而使方士得之。则益淫也。当 世宗之季。吾又得二事焉。夏文愍之持秉。则同列皆中谥。及身以罪死。易世而后。牵复所得者中下谥也。继而严氏之持秉。则其子为市焉。非上所甚注怀者。必贿而后得。不贿不得也。即得之不腆。不上谥也。及身以罪窜削弗谥也。夫谥者。人主之春秋也。尊则称天以命之。不尊则与天下共隲之。而奈何为大臣修怨贾利地也。然则如之何。其必略采唐宋故事。遇大臣以谥请。有 俞旨。则翰林之司篆者。为议而定二谥焉。以授礼科。科详之复议而上之阁臣。复衷而取上裁。凡文臣二品而上。及勋亲臣公必谥。侯伯之莅军府加保傅必谥。谥兼美恶。二品以下。自卿佐以迨庶僚。有德行政术者。亦有谥。谥则言官请之。礼部裁之。有美无恶可也。自 国初以至 先代勋臣若傅友德若徐辉祖之类。文臣若章溢。若唐铎。若胡俨。若魏源之类。武臣若刘玉马永王効之类。谏臣若杨瑄。黄巩。王思。杨爵之类。儒林若吴与弼。陈献章。胡居仁之类。文苑若李梦阳。何景明。杨慎。李攀龙之类。追之以谥。可也。勋臣若李善长。冯胜。若廖永忠。耿秉文。若丘福之类。文臣若陈循。若徐有贞之类。追之以谥。谥而不尽蔽瑕可也。又若于谦者。易之以上谥可也。万安。刘吉。汪鋐。张瓒者易之以下谥可也。凡此数者。皆所谓与天下共隲之。操法于赏罚之外。而毋使人得而议其后者也。

  ○皇明盛事述序【皇明盛事】

  不佞生晚。当累洽之季。而又家世从缨绂后。窃有志慕说古公卿将相之盛。屈指西京以还。若功臣之族。鲜通籍者。计独有外戚王马梁窦之属。虽鼎贵不足道。而丞相彻侯父子相继。仅绛条韦平两三氏而已。东京尚行谊。薄华腴。玄纁羔鴈。施自黄耈。辟书征轮。偏于白屋。而关西之杨。汝南之袁。乃亦有四世为三公者。西晋之习。流为江左。蔓而北魏。门荫相藉。爵封道 一。夫秉轴。则乘朱且垂百轮。九命弁冕。则戴貂讵止十辈。而李唐之史。犹有志宰相世系者。宋之郊恩。三事而下。推荫必数十百指。援荐亦不可胜数。至于元而真王彻侯。三师三公。以至三省之长。非铁木之懿亲。则亦怯薛之华胃。阀阅朱紫虽若蝉绵。而毛毳膻腥。亡足称述。我 明之世。文武判隔。浊泾清渭。贵极冕弁者。不参政纪。齿自缙绅者。靡开茅土。经术弛于纨绮。崇显局于贤科。以故视前代小逊焉。爰若和气磅礴。渊源流衍。虽义取侧微。材繇自奋。而门积膏华。踪若凭倚。至乃德祉互凝。君臣交契。或蚤附风云。或恒依日月。禄位名寿。显融令终。代不乏人。人不乏遘。要亦有可纪者。夫睹庶汇之緐生。则思神舆之厚伟修鳞之孳育。则羡海王之广。以 高帝之功德超驾尧舜。 文皇之疆宇。远踰汉唐。 皇仁既宏。 圣寿复高。维城裸将。绳绳振振。其为盛事。岂前代可拟。故略叙一二冠之篇首。庶几谈者。知所本云。

  ○皇明异典述序【皇明异典】

  国家法制精严功令画一故异典礼前代为少然亦有可述

  夫国之有典也。则号令庆罚皆在焉。其曰典者何。志常也曰异典者。何。志非常也。诸创国者皆不为常者也。其业可大而法可久。习之则为常。是故曰典也。自古有天下之盛者。莫过唐虞三代。唐有天下。举畎亩之鳏民而委之政。既得政。则绁 天子之所任岳牧侯伯而僇之。既僇之。而复峻用其子。其后辄举祖宗之人民社稷而付之。商有天下。举五就之遁臣而委之政。既托孤而废其主。废而旋复焉。尊之曰阿衡。而待之以不臣。周借其国。付渭川之钓叟。使埒父称而师事之。又以其幼子托之于介弟。使倨君位而朝诸侯。其殁也。又崇以 天子之礼乐。典而异者孰并哉及其衰也。以定王却楚之晋文。尚能守空名之隧而不肯予。以九合诸侯之齐桓。其国相尚能守陪臣之分而不敢渝、非衰主之贤。而创主之易也。其势殊也。明兴 高帝取天下于腥秽之虏。势不得不有所更革。天造草昧庶事裁意。未及讨论。至末年而始截如矣。其始不能无异也。虽然异而非异也。易世而后。或革或因。乘时变通。加以润色。固无论巳。其它或不无一时之好。而有所登进。或不考于絜令之旧。而有所抵迕、或饰喜出于燕昵、而少所衷。或疑功归之惟重而未为衡。或假无方之立而不必公。或取政府之狥而不必当。或言路启于新进而不暇详。或曹局迫于奉行。而不暇执、主之者快。而旁覩者骇。授之者以为常。而受之者以为异也。予故识而述之。其有抑斥者亦附焉。凡十卷以从异日稗官之后。

  ○少保王公督府奏议序【督府】

  贞不佞待晋臬、而是时少保蒲坂王公、以御史大夫都督云中、上谷诸镇、属虏大酋、俺荅之诸孙把汉那吉者。阑入边请降、未几、而不佞用忧去、数从田间传邸报、大酋以那吉故欸塞、缚叛人枭北阙下、诸夷解辫受封号、请世世比于属国、而王公亦自大司马宫保四命而至今官、予世禄亲军锦衣太学上舍亦再三。而其锡有蟒绣衣蹄、勋亲所不敢望者、 天子既用威德、臣古所不臣、告庙饮至、以风四夷、梯航重译之邦、相望于道路、而王公独受上赏、 人主所以宠灵而光大公者非一、天下固人人颂王公之功、而犹未悉其所以然、迨不佞入备九列、以通家子谒公、始得公所著督府奏议者、伏读之、乃作而叹曰、天下能颂王公功、不能颂王公所繇功也、天下之名知公者以公不战而屈虏、能收功于易、而不知公之所以屈虏、其难固百倍战也、当那吉之始入塞也。边吏以为一孤童。亡所系中国轻重。而公独亟为 上言、此奇货可居。俺答即急之。因而为市。谕以执送叛逆赵全等还我。为优待而遣之。阴中其舌氐犊之爱。而制其命。其次俺答即不急之。我因而抚纳如汉质子法。使招其故部居近塞。俺荅老且死。而黄台吉立。势不能尽有其众。然后以一屠耆谷蠡秩。羁縻而置之塞外。其与黄台吉媾。我则两利而俱存之。其弗与媾。我则兴师以翼之。外不失兴灭扶危之名。而内收其力。报曰可。葢不待发公之次策、而强虏之父子以及它族、若按之股掌之上、而惟我所使矣、然是时虏方拥十万众压境、不能无所邀求、而老将利卤获、不欲兵寝、恣为恫疑虚喝、廷臣守见故常、议汹汹不决、高文襄致鉴川书亦有处虏易处廷论难之语夫外有不可测之虏情。下有不一之将心。而上有不一之廷论。公谓不蚤断。则大事去。故外扬兵以胁虏。而内示之忠信。挺言辨争。以胜盈庭之议。而后事始决。藉令公一当生部长平冠军之属。粟彀骑而躏蒲类、踰皋兰、衅温禺、尸日逐、不过下军令申约束。取决片言。听挥于一麈尾而巳。吾故曰公之所以屈虏。其难固百倍战也。公在镇凡三岁余、后先所上疏积数十百万言不独能得虏要害、使其权恒在我而不在虏、至于练兵实、选材官、斥奸宄、备要害、诸可以鞭挞膺惩之具、靡不备、使虏晓然知欵我之利、而犯我之害、其言固班班可考也、藉令公果一当生部冠军长平之属、粟彀骑而躏蒲类踰皋兰衅温禺尸日逐、得志如汉时、而王庭之南北、骨白而磷青者。岂尽匈奴丁零之属也耶、夫中国之费。不过数大县。一互市而坐致十万之马。虏空羣而归我苑圉之监。我不发一镞而坐弱其兵。使之日偷衣甘食。遨嬉而废忘战事。亡坚墉击柝之劳。而安赤子于袵席之上。其功又何啻百倍战也。不佞尝读赵营平所上屯田封事、与李太尉会昌集、其论羌虏河北利害、了如指掌、以为孝宣武宗亡论明主。即中人亦能辨之何况隆万之际称明良者哉。夫晋蕞尔侯国也、林父以奔北之余、仅败一赤狄于曲梁、获赏狄臣千室、而为之主者、士贞伯亦遂有瓜衍之县魏绛因无终之请、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而晋稍得志于郑、遂举郑之歌钟鏄磬女乐之半以酬绛、而享金石之奉乎陪臣 天子所以宠灵而光大公者、度不为侈也、贞不佞窃因公之属而为叙其所以令后世知御戎至明而始有上策、其与营平会昌灼然并传哉、

  ◆记

  重建提督军务行台记

  ○重建提督军务行台记【郧阳提督】

  明万历之二载、都御史臣应鳌言、臣幸得奉 玺书领大藩、以时布 天子威德、吏民貌共寝事事小间、然寔不胜卒逖之虑、臣所领郧镇、北抵华阳、南跨江汉、西踰嶓冡、而遥、东尽滍水、寔割秦楚梁三藩之垂、而又间错蜀、以不时縻属、兵事罢则巳、所领名为提督抚治、而不恒受符节、不得从军兴法、以便宜从事、虽亦用考功计吏、顾三方之抚臣寔共之、而其黠桀者阳受束而阴娆以左支右吾、甚或借躯椎埋奸铸亡命之徒、出一探丸而繁丑糜至蜹附、距弘治于今未百年、而叛者十三、一杀倅、二杀令、三杀尉、而祸未巳竟也、则岂其先臣之咸弗事事、毋亦县官之所以委任之者未尽欤、臣不胜过计、窃以当 武宗朝、赣实据江闽岭海要害数困贼。而都御史守仁以提督军务请。诏许之。一切便宜从事。守仁用是得募卒搜伍缮甲庀訾。三载。而夷环贑之险以千里计。诸盗若洗。至以其余劲扫窃号之强王。而国家无亡镞之费。臣不佞不敢望守仁、请郧一切得比贑、制下尚书兵部议、尚书兵部议如都御史言、请更 玺书为提督军务兼抚治者、请给军令为旗为牌若节钺者十、制曰可、于是都御史拜受命乃为檄檄诸道曰、荆襄。汝以楚之被甲组练左右广六卒长来。曰南阳。汝以韩之少府溪子龙渊革抉其劲士若长来。曰金商。汝以秦之厹矛鋈錞虎韔镂膺绲縢之骑步若长来。曰汉中。汝以巴賨叟兵白发黄头若长来。既集则为之饬前茅、虑无中权后劲、为之置鱼丽鹳鹅之阵而亲鼓之、又三令五申之、俾各受约束、以归勒部士乃咸叹曰吾郧自是有帅哉。盖前是孙公以抚治之节来填郧、率厉文武士西刈巨憝、欲申是请、会念其二尊人移疾去、去而使院有不儆于灾者、新之、凡更二使者、院告新而公复至、始拜命名之曰提督行台、有司砻石以记请、而公用治行第一、入卿大理、顾谓其代者世贞曰、志之、毋忘所繇更也世贞谢不敏不可、退而思之、当成化时、国家尽西南之兵力、以仅胜诸流人而始服。崇郡侨邑居之而犹不足。为置阃。阃不足为置台。然其指乃在抚而不在督。何也。今天下方治平。荒服解辫。郧四履之地。皆大镇。其民逮曾玄以至耳孙。不复知所繇剿。顾抚不足而以督请。又何也当成化时。其人犹困兽饥鸟然。思一就栖食之地而无其道。苟有以藉之则立耳。是谓无治形。有治端。其用不得不抚。今天下号为平。而文恬武熙蘗牙之萌。盖日夜其间。是谓无乱形。有乱端。其用不得不改而督。是故晋武之销兵。巨源进而陈讽。颕考退而偷食。有以也。孙公不以且得代谆谆言地方大筴、手成事而授之、不佞、乃犹狥治人治法之说云、即不佞乌能使是官重、书曰、知之非艰、行之惟艰、以俟后之君子、相与双然顾名图践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王弇州文集四(策)

  王世贞

  ◆策

  御虏策一

  御虏策二

  宗室策

  人才策

  备虏策

  豫教策

  从祀策

  国史策

  ○御虏策一

  策【御虏】

  自庚戌始而西北之兵亡日不与虏战、自壬子始而东南之兵亡日不与倭战、兵日以战、挫削日以继、而卒不强、此又何也、夫所谓战者非浪焉而逼之使角也、兵日以战、挫削日以继、此所谓没世而不复振者、败军之气也、夫易进易退。不量敌而前。一中敌而糜烂者。东南之兵也。难进易退。敌寡而前。敌一多而缩匿者。西北之兵也。愚请先言西北之弊、今夫所谓将者、非必人见才而用之也、所谓纨袴乳臭债帅者日参焉、率然而授之三千之卒、不习而责之战、此以将败也、三千之卒、不必、尽精、武库之朽甲雕戈焉、使之食半菽而御虏、虏马驱若风。搏若电。我之马若仆若偃。若猬若蜗。匈奴之长技十不得一矣。此以卒败也。三千人为方阵。四面而受敌。虏为大军以拟我。而杂出其骑为四面而更迭攻之。今之言战者大都于分合之法茫如虏分而我分之则内乱虏合而我合之则不支彼此不相援也。援则虑阵动而贼乘我。故以万人军焉而不收万人用也。以三千人军焉而不收三千人用也。此以阵法败也。退缩逗遛者斩、军律也、然元帅不敢轻用之于将。而将不敢轻用之于卒。其极至于鞭而贯耳止矣。前有死而后无死。谁不后也。将锐而以师损者诛。懦而以师完者免损而无贿者诛。损而有贿者免。此以罚败也。将幸而掩败以为功者赏功微而贿巨者赏。大臣有欲与恩者赏。功大而无贿者不赏。大臣有欲甘心者不赏。此以赏败也。于乎。若之何其兵之强也。汉武帝不爱天下之食邑府藏。以待天下之有功者。赏不踰时。罚不信宿。得其人则付之以数万人听其损而不问恩者酬。怨者报。而不恤。是以投响而意得。事至而功随聚也。其次则莫若杨素。素贵近人也。尝出战简留者三百人。人畏敌多愿留者。素悉取三百人斩之。更简留。人人不愿留矣幕府上功簿。纤悉必录。故将士畏素严而乐得其欲。其击突厥也。为骑阵以诱之。敌来奋击而大胜。此五败者无一也。如杨素者。可以战者也。

  ○御虏策二

  策【御虏】

  昔人云荐绅则守和亲、介冑则言征伐、此大较也、今荐绅之所不察以为非、而介冑之所深然而嗫嚅不敢出口者、莫要于和戎。而其名与便莫善于市易。夫魏绛之所陈、与韩安国严尤诸君子之所论辨、远弗备载矣、请以宋事明之、夫以太宗时言则宋强而契丹弱、然无日不寻于兵中国之败衄以拾数焉坚者摧、锐者折、至其甚不能庇天子乘舆之幄、以真宗时言则宋弱而契丹强、然自澶渊一盟、而南北之君臣与其民日拱手相乐于无事、聘问之使不绝、而宋之所以中契丹而饱其欲者、不过一郡数邑之资而巳、宋不察而仍其术以待本我中国之元昊、而岁赂之也。夫是以弃银夏而重困中国是谓以弱志处强势又不察而矫之。结女真而攻素所通好之契丹也。又不察而又矫之结蒙古而攻素所通好之女直也。又不能事女直与蒙古。兵构而宋不社矣是谓以强志处弱势然则宋之所谓失策者。不在于和。而在和之不终且厌弃武备也。夫用其和者于其战者而国削。用其战者于其和者而国亡。其较亦可思巳。今虏虽号强大鬬骑多、然其志不过欲得衣币、次乃金钱而巳非必用尺一牍与中国讲敌体也、非必欲册尊号称兄弟结甥舅也、吾捐一郡数邑之税而付之忠实之边吏、宣上命、微赐其酋长以奇丽缯帛之服有差而约勒士民、使与之互市不绝夫弃无用之丝枲。以易有用之战马。此其利甚巨。互市出于下而天子不与焉。此其体甚尊。可以弭寇可以减戍。可以乘郄而用间。可以乘暇而修武。此其谋甚博夫何惮于名而不为也。或曰辛壬之间则有败谋者、用而辱国焉、如之何其再也、曰恶是何言也、药石一也、有用之生人者。有用之杀人者则非药石之罪也。故议和出于富氏而治出于秦氏而乱。议恢复出于岳氏而治。出于韩氏而乱。君子母姑求之于其名。以为美而遽从之。以为不美而遽废之。求之于实可也

  ○宗室策

  策【宗室】

  国家待宗室自亲王至中尉凡八等、其支子历八世至于庶人而禄始绝、以明有富也。仁也。亲王冠九旒、章服下天子一等、郡王以次裁杀、即公侯大臣毋得抗、以明有贵也。礼也王国所属长史卫挍百千人而止耳、不得臣他吏民、干有司事、以示有节也。羕也。盖三具焉。以故二百年来王国鲜败度弃礼以斩其社者。即卒不幸而间有吴濞之变。亦辄随发而随获其资不足以行欲其势不足以酬志故也虽然。亲王给常禄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以至于庶人亦百石。而它婚嫁居第资送导从之费不与焉。愚尝得宗正籍观之。自嘉靖二十八年而见存者一万余人、今又十余年矣人益其半而合之而当为二万人也、又十余年、而人益其半而合之当为四万五千人也、酌禄之中、人各得禄五百石、益万人、是益五百万石粟也、天下有益禄而无增田。吾不知大司农何以应之。是重敝民也。民贫且逃亡矣。宗室之人所以仰哺而待衣者日孳孳焉。而卒莫与也。官又为厉禁。俾不得从农商之业。其贤者又不得偕寒士从有司之荐。蒙虚名而鲜实利。故至并室而雉经者有之矣易名姓而为所不可为者有之矣。是重敝宗室也。且以天下之大、北距狄、南际蛮、东夷而西戎之内、即穷岩版筑、其人之负一才艺者。靡不入而称荐得官职。至举天子三叶之懿亲。无罪而圄之一城之内。被之以虚名。而实之以庶人者。何也。此非所以明亲亲用贤之道也。所以励翼庶官代天工。必非宗室然后可。则是周不得。周召毕散。汉不得德向苍虞。晋不得孚攸。齐不得嶷。元魏不得勰。周不得宪唐不得孝恭揆勉。而宋不得汝愚也。夫薄待族以不足用。而厚困民以供之。是壅阏主上之仁于尺寸之内而蔓害于万里之外也。今号称有司当王国比近者。见宗室之如悬磬。突亡烟而衣露胫。则其势不能复念民。见民之废箸鬻舍。捐妻子以供王国之禄。则其势不能复念宗室。二者交战而技穷。而日为之邅延以冀代。要在于脱其身而巳。 上诚欲惇亲亲。不以吏事困之。则请姑置其近者公尝有云 国家待宗室之意往往伤于用恩□宗室之法往往伤于用义也请自将军以上少裁其禄数而务实其惠。中尉以下。则请毋赐爵禄而宽其禁。使其贤者得与寒士角长而受仕。其不肖者。从事于南亩。以其力周其身而官弗与焉。庶乎其犹有支也。

  ○人才策

  策【人才】

  三代而后称治者独汉。元以弛纵亡 国家继之专尚于密而未免入于弱宋之治矣然非其才之独高也所以用才者简易而无不尽当是旹。天子所寄以其事者。内不过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九卿诸将军。外不过守令而巳。即举守而言。其狱讼军兴钱谷辟召赏罚。靡不悉推而付之。不以私人察也。不以文法牵也。第课其治而为之殿最。以行吾典耳。三公阙。于九卿郡守取选焉。而不为他曹以颛之也。九卿为将军也。太尉为丞相矣。而不为分途以限之也。狱吏而通经矣。武弁而习吏也。书生而闲武也故汉之才有过尽而无不尽之累。 国家于内为三公九卿。大约延仿古昔。而制于外为独详。守之上有监司以领之矣。而又有中丞以摄之。御史以察之。即不得自论鬼薪以上赋税虽斗斛。弗敢颛也。其内军府得以治兵事。而不得与其权。兵部得以与其权而不得治其事。其大小之相制也。若犬牙然其俯首而听于法也。若束缚然。故虽拥连城将百万之众。一赤衣吏以片纸诏而絷其项弗敢动也。得意而今日为公卿。以掌握国家之命。失意而明日为髠钳。短后之衣。蹩蹩长安中而弗敢怨也此语可谓尽本朝之利害矣可谓详于弭乱而略于求治者也故巧如莽。戾如卓。雄如操。不得而尽用其巧与戾与雄也。圣如周召。不得而尽用其圣也。无他。法为之束也今其制不可尽变。独有融酌于汉与明二者之间。而稍为之裁节而巳诸法近颇有意□更惜论之未详耳论思赞辅之职则必遴夫作行之贤者。而不必尽两制之人。新进之士。备词林者。必使之补外以习吏。州郡冗散之吏。有异才者。旹召入以补其阙。抚臣而监司守令。非九载弗迁间为之增秩赐金玺书以作其劳者。秩满而为之峻擢以大报其贤者。贪墨暴苛诛其甚者。而斥其次者。至于进取之涂。毋颛科甲而广其选毋限文武而通其用。使诗书与案牍弓矢比而无低昂焉。而后人人自奋砥砺于事功。天下之才。不偏枯而后尽。夫 高皇帝竞竞百折而得天下。今使雕虫之士。从容而蠹囓之。而不为之防。吁可慨也。

  ○备虏策

  问夷狄之为中国患也久矣。迩者盖益讧焉。以战则多馁。以守则多瑕。孳孳然聚天下之策而日讲求之。而不得其要领。夫我之所以不敌者。其故何也。虏虽强。其视匈奴突厥女直蒙古孰类。今缙绅之士。或议战。而介冑之士或更议守。要必有折衷者。 明威德薄海内外。今纵不能犁王庭。卤老上。而勒石于燕然之颠四郊多垒。即何策以洗其耻乎。诸士子之乡。中虏数矣。其必有习者。明以语我。【备虏】

  中国之不能与虏敌也久矣。而今为甚。其说凡有八曰聚散之势不敌也。大约中国胜兵。与虏控弦之骑。挍之可各得三十余万。我散而为九边。而虏长聚。是以九而攻我一也。其不敌一也。勇怯之实不敌也。贼便马疾鬬。耐饥渴。上下驰逐若风。视死若赴。而我于是数者无一焉。其不敌二也。劳佚之形不敌也。虏因粮于我。我褁粮而应之。不待三日而自困。其不敌三也。骑步之力不敌也。我虽骑。不能疏行突鬪而为骑阵。贼无所不冲。而我无所不应。其不敌四也。攻守之机不敌也。贼既阑入边。扼宣大蓟晋之要冲。而居之。马首东则东犯。西则西犯。彼无所不攻。而我无所不守。其不敌五也。客主之变不敌也。此侦探不实而徒严举烽不许讹之令故也贼入而烽始举。烽举而兵始出。贼顾为主。而我顾为客。彼得从容设伏以诱我。其不敌六也。专缓之计不敌也。虏自春而至秋。其上下日以入寇为计。自辰而至夕。其事非鬪即猎。其所工非骑即射。而我之吏士。则营营焉不忧鬪而忧其妻子。为文武大帅者。不忧外而忧内。又加以文法簿书之是牵。逢迎便辟之是熟。而望其能应惩大憝哉。其不敌七也。上下之情不敌也。奴酋法欲入寇也则其酋集诸台吉及牛鹿聚野中以箸画沙计成上马顷刻而决故号令简易而军情不露虏自其主帅以至于鬪卒。无贵贱一也。其嗜欲易通。而沈慸易达也我士卒之于偏禆。偏禆之于大帅。武吏之于文吏。边臣之于大臣。若隔九阍焉。而何以责之効力也。为虏间谍者。本我中国之民。而以我情予虏。为我烽堠者。本我中国之兵。而以我情予虏。其不敌八也。夫所谓八不敌者审矣。然而虏卒不能为我害者何也。是匈奴突厥之虏。此迤北大虏也今奴则不然而非女直蒙古之虏也。夫所谓女直蒙古之虏何也。自其立国之始。而地半巳中国矣。中国之民安虏而不相鄙也。虏安中国之俗而不为苦也。故以中国攻中国。而虏得饶于战。以虏供虏而虏得深入而久居也。若夫匈奴突厥则不然其嗜欲不合也。其居处不便习也。其寇也利中国之玉帛货贿。而不必有其地。利中国之子女技作。而不必有其民。匮则至。赢则出。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深入则虞归。久居则虞疾。中国之所以获支吾而稍息肩也。夫不求我之所以胜汉唐者。而幸虏之尚为匈奴突厥。愚以为中国之计左也。夫缙绅守和亲而介冑言征伐。自古则然。今荐绅之士不习虏者则曰虏亦人耳。此其众不过当汉一大郡。战不胜则诛帅。守不固则诛守臣。吾法行而前固无衡虏。介冑之士习虏者曰不然。虏鬪士勇三倍我。其马力十倍我。试即边兵人挍之。其见虏而不股栗者。十不一也。其能角虏而互见其技者。百不一也。夫士畏敌而不畏将。将甘死法而不死敌。何以言战哉。愚以为皆非也。愚非能抉穰苴膑起之秘。起卫霍于九京而与之筴也。不过诸边大夫之所恒知者。其略曰。审形势。明赏罚。定国是。重将权而巳。夫所谓审形势者。不敢远及秦诸边也。姑请言其近者。宣大之险。与虏共矣其法当以战而为守山西蓟辽险犹在我也其法当以守而为战以战为守者非必战也。我弃小堡而并于大堡。堡宿锐士。栖糇粮择帅以统之。使不可下。而简募精骑。如所谓百保鲜卑者。分属诸骁将。以为奇兵。或击其抄卒。使不敢散而轻我或袭其辎重使不敢易而近我然后多间谍以离其党。广招诱以弱其势。十年之内。虏庶几且远乎。以守为战者。非必守也。虏不入则坚墉浚壕。宿兵以待之。虏人矣。清埜以疲其骑。清埜矣。坚壁以防其攻。璧坚矣。设疑而误其路。路疑矣。严兵而尾其归。此所谓守道也。不然而责宣大以守。是坐困也。责山西蓟边以战。是立败也。所谓明赏罚者。其说非徒谓峻罚也。今之所以不能峻罚者坐此赏固当先之夫古将兵而峻于罚者。莫过杨素。将将而峻于罚者。莫过汉武帝。然而乐为素兵者。乐微功之见知乐为汉武帝将者乐万户侯千金之易致也故酷罚者人之所欲避也而赏能夺之战危者人之所易晓也而赏能愚之今 国家于失律之法严矣。独所谓赏者。极于数十金。今者金吾檈卫之聀亦时见予但不以赉强场之人而以锡细旃之士耳而所谓爵者不及世。欲以此而售人之死命何也。愚以为 人主精意于此如赵艺祖之别贮帛封桩库购虏首。而又不爱通侯世爵之赏。以待天下之负材而自喜者。盖朝奏功而夕报 玺书母使墨吏持文法讥诃之而后严僇社之令。使天下有所甚欲者以易其生。而有所甚恶者以易其死。其不悉谋力而致之于敌者鲜也。所谓定国是者。县官下求材之令。人得举所知。铨部次第而用之矣。其未用也。人人皆诸葛亮。而其既用也处处皆李元平。固所用之才未尽真。而所以待之之道未尽是也。不见形而有所为。则议者得以其形而訾之。稍破格而有所请。则议者得以其格而绳之。愚以为今用人自督抚而下。宜精简其选。既用之后。则精专其任。而徐待其成。一切建白指摘。凡属烦言。阁不令下可也。所谓重将权者。今督帅之委非不重也。然阳示之重。而阴迫之轻。为之下者自一命即有奥主。咈息嚬咲。皆惧触怒。然犹平居言耳。贼一入而督帅不能行之大将。大将不能行之偏禆。盖有令下而嘻出而指相目曰此廷尉人耳非而主也故愚所谓重者。居平不为之中制。贼至则听其诛赏。贼退务核其情实而巳。凡愚所以对执事者、疏节阔目、不能为必胜之筴也、异日倘捐前箸而借我、尚当以根本之说进、

  ○豫教策

  问太子天下本。学士大夫类能言之。而莫详于贾谊。其说果尽出于谊否也。三代而下。不能早豫教。故其治不古若。亦可闻其略否。夫论子道者则有温峤之侍臣王褒之太子二箴。示君道者则有唐文皇之帝范十二。至我 太祖高皇帝及 成祖 宣 宪 诸庙皆勒成一书以示皇太子。其旨与帝范同异否。 今上之元年。即诏立元良以定 国本。天下欣然谓吾 君有子矣。夫出阁之期巳示。而所以辅导匡翼之具未悉。诸生其为我详言之。庶几备承华宝鉴之一二云 【豫教】

  自贾谊所称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有味乎其言之也、虽然、非自谊始也书尹之诰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盖言本也、易蒙之彖曰、蒙以养正、圣功也、盖言学也、唯礼与左史书大傅亦有之、其略曰、古者后妊七月而就宴室、所求声音非礼乐、太师缊瑟而称不习、滋味非正味、太宰倚升而曰不敢、以待王太子、所谓胎教也、生而接以太宰、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而见之南郊、所谓襁褓之教也、能行立矣、道之礼、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所谓童穉之教也、少长始知色、则出齿于太学、教之为人臣焉、教之为人子焉、教之为人幼焉、毋使异日有一人之肆也、十八曰孟侯、孟侯者于四方诸侯来朝、迎于郊、问所不知、毋使异日有深居之悔也、故太子立而置太师太傅太保、及乎既冠成人、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愚窃以为其备官也。非好糜禄也。非欲其敌仪于至尊也。欲使其左右前后皆正人以渐摩其德也。鸡鸣而起、一日而三朝、非故欲劳之、欲其习于勤也。其与国人齿也、非故欲卑之。欲其习于恭也。自周之末、暴秦继之人主不尽能举三代之所以教者为教。而太子亦不尽能举三代之所以学者为学。其始也。子道缺而跃龙之地或危。其终也君道缺而飞龙之地或亢。是故秦之胡亥、受治狱于赵高、晨即位而暮射人。而望夷之祸成矣。汉之戾园、开博望、通宾客多以异端进巫蛊起而长安兵、而湖阴之祸成矣。开皇之际、嬖子窥嫡杨素进而房陵之位不终矣德宗之末。宫寀王伾叔文进而永贞之治损矣。至于汉灵康僖之季、父张让而毋赵忠、定策国老而门生天子、帝位子夺于左貂、人主食息于中涓、宦官之势重而天下之大计移矣。故温峤之箴侍臣也。则曰均士抗礼以卑厥情、入学齐齿、言称先生、不以贤自臧、不以贵为荣、思有虞之蒸蒸、尊周文之翼翼、屏彼佞谀、纳此亮直、言太子之职所当尽也。王褒之箴太子也、则曰勿谓居尊、祸福无门、勿谓亲贤、王道无偏无为虑始、无为事先、损之又损、全之亦全、言太子之地不易居也。斯二者。皆所以语为人臣子之道也。唐文皇制帝范十二、则冠之以君体、而建亲求贤审官纳谏去谗戒盈崇俭赏罚务农阅武崇文之类次焉、皆所以语为人主之道也。灿然备矣。惜也其言教详而身教略也。承干储而不终。高宗帝而不帝。有以也明兴、 高皇帝甫立 皇太子。即建大本堂居之。积武库七略之书。而聚天下之英俊耆硕从容谈说经义。赐宴赋诗。最后采经传格言。为书曰 储君昭鉴录。俾日进讲。曰若等务导之以正。他日胜重任也。至 文皇帝而稍克广其书。益以 高帝之谟训。曰文华宝鉴召 皇太子授之。曰修巳治人之要尽矣。若其勉之。宣宗之为 帝训也。篇凡二十五。始君德而终药饵也。 宪宗之为 文华大训也。卷凡四。进学也。养德也。厚伦也。明治也。要之其命名与帝范同。而章轨与唐文异。 明德隆隆。嗣三代矣。自青禁之制。不讲于先朝、朱邸之间、仅同于藩国、海内皇皇然若靡所瞻望、 上即位之初元、即下 诏立 皇太子、推 恩海内其明年、复示出阁之期、以十龄奏闻、温文日新、岐嶷天纵、中外亿兆、臣庶咸欣欣焉、思获奉盛美、开天下万世太平根本、而草莽下臣、不胜私忧过计、以为太子之体、储君接羣下之体未有尊于昭代者不患其不崇。患其崇而无所接异日君臣之分。不患其不辨。患其辨而至于不相通今虽未能猝复古制。如所谓拜师而齿学者。亦宜少采贞观至道仪节。三师宾客见。则必假以殊礼。从容燕闲。启沃治道。其诸寮寀。亦听坐侍讲读。反复开陈以毕所见。所讲读诸书。自六经四子。及 先朝谟训外。别命儒臣修篡六曹职掌。今时要务。如财用困乏。民业艰难。武备积隳。士风日卑。及他一切吏弊国蠹分条附见。务令剀切不必宏深 人主时时考问观其进否。而稍抗法于其左右。至于坊局谕荬之官。必选清方直亮通明该练者充之。勿急才藻以长浮华。勿广遴谘以滋躁竞。其内而保姆阿监。必委长年。毋令见少丽以犯未定之戒。服御居舍。必崇俭朴。毋令见奇袤以开奢奓之渐。率土之臣。皆其臣也。毋以执目御仆从为私人。天下之有。皆其有也。毋请庄田店宅为私藏太子徧识万类之情。而不见其用。尊在 一人之下。而不废其谦。中心无为。以守至正。唐虞三代之化端在于此。虽然。愚之私忧过计。犹有不能巳者。盖 国家雍熙之治。莫盛于宣德弘治间。而及其后也。颇不满于二正之季彼其出而乱二正之治为振为瑾者乃宣弘所用以侍青宫之人也天启之际亦然今六局丞郎而下。纵无其人。可不预为之所乎。宁侗而母爱其儇。宁缓而母爱其捷。宁椎无能而不必其有技。宁目不知书而不必其多识。此在 人主及辅弼大臣加之意而巳。

  ○从祀策

  问 太庙之旹飨也。与文庙之释奠也。盖皆有从祀焉。岂亦出于报功崇道之意欤。其礼始何代而损益何主。大较可得闻否。 国家于典礼至明备也、 先帝盖惓惓致意焉。今 太庙从祀之臣。自 成祖而后寥寥矣。不闻有议增入者。文庙之两庑。自元李而后寥寥矣。间有议增入。讫于今未定者。抑果难其人耶。或慎重其典不轻举耶。 国家熙明累洽之运。以崇德右文称。而使 列圣无臣。孔门无贤。甚愧不取也。诸士子熟琬琰之编。且事俎豆久矣。其母曰邹人之子不知而不以告也。 【从祀】

  太庙之有从祀者、谓能佐其主衍斯世之治统也、以报功也、文庙之有从祀者、谓能佐其主衍斯世之道统也、亦以报功也、其典归之秩宗、而其议掌之太常、虽德之者、不能举无功之祀、怨之者、不能废应祀之功、斯礼也、人主行之以厚道而持之以公道者也。盖愚尝读商盘庚之告曰。兹予大飨于先王。尔祖其从飨之。及洛诰曰。记功宗以功作元祀。而后知先王之用情于其臣也。又尝读周礼大司乐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凡有道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而后知先王之用情于其师也。生而共其禄于朝。死而共其享于庙。而君臣之体一矣。生而以兹地嗣其教。没而以兹地配其飨。而师弟子之体一矣。夫礼有其举之莫敢废也。礼举矣。而不备于盛世。君子之所以为礼耻也。礼备矣。而世无其人以应之君子之所以为盛世耻也。 太庙之有从祀。其制见于周而其议详于高堂隆任茂。大抵以一代之臣。配一代之君而巳。至唐而可考者、淮安靖王神通梁文昭公房玄龄而下、距太尉李愬凡三十二人也至宋而可考者韩忠献王赵普济阳忠武王曹彬而下距丞相葛邲凡二十四人也。其它固代不绝也。夫金裔夷耳。而犹能举斜也粘没喝兀张浩辈之祀。而况不为金者乎。文庙之有从祀。其礼起于汉延光。而其议定于唐贞观。大抵以其有功于圣经而已。而不必尽论其人也。故贞观之诏、自左丘明卜子夏而下距范寗贾逵人盖二十二也。宋至元丰而益者荀况扬雄韩愈也。至淳佑而益者。周敦顺张载程颢程颐朱熹也、至景定而益者邵雍司马光也。其它固代不乏也。夫元荒虏耳。尚能进董仲舒。而其人有许衡吴澄者应之。而况不为元者乎。 明典 高皇帝之初、念无以昭宣诸功臣之烈、建 太庙首议以李韩公善长等六公、及胡越公大海等从飨、最后韩公坐嫌死而六公亦间不得与、逮永乐而始定。自中山开平二王而下距永义侯世杰凡六王五公一侯十二人。从 文皇帝祀者、至洪熙而定。文武臣惟河间王玉东平王能宁国公真荣国公广孝二王二公而巳先皇帝之世、于 宗庙大典、盖惓惓焉、首上 太祖徽号、及追上 文皇帝祖号、巳采礼官言、进诚意伯基、从祀 太祖、位六王下、而以僧故斥广孝、使祀大兴隆寺、寻用翊国公勋请进其祖营国公英、天下不以私病英。而以公快基广孝。谓英功足称也独仁 宣而后。寥寥无闻者。过也。夫承平之世。先文德而后武功。则 列圣之丕承。宣明治道。抑何章章着隆也忍使万世之后。谓 明有君而无臣。不得比于唐高宋真之季耶。夫以杨文贞。李文达。商文毅。刘文靖。杨文忠之贤于辅。而不得从。蹇忠定。王忠肃。王端毅。马端肃之贤于铨。而不得从。于肃愍之贤于枢。而不得从。张定典辅之三下南交。朱宣平永之八佩将印。皆位太师。握环卫。为心膂牙爪。而不得从。何也其人纵不能与中山开平等。岂尽出世杰真下耶、愚以为礼官台臣。当一建白下公卿大夫愽议。而精核之。进其灼然者。不为过也。 高皇帝又念无以表扬我先师之道、 诏革天下神号、而独不以及夫子、且谓所封爵及诸从祀者、俱如故、至正统而益以胡安国蔡沈真德秀、吴澄、 先皇帝之世、于文庙大礼愈惓惓焉凡再释奠、 幸太学、爵改王而为师、神改像而为主、佾改八而为六、盖前是从祀者夺扬雄矣。已采辅臣言退荀况马融刘向贾逵王弼何休戴圣王肃杜预吴澄。而罢其祀。抑郑众卢植郑玄服虔范宁。而祀于乡。进王通胡瑗杨时蔡元定。最后以濮议故。进欧阳修。天下不以私訾修。而以公许王通等。谓修学足称也。然此皆先世儒耳。至于 明而独寥寥者过也。夫治统与道统而俱盛。即 列圣之嗣德扬诩教化。抑何孜孜不替也。忍使万世之后。谓 明以功而不以德。至不获比于元马上之俗耶。当嘉靖中言者请进薛文清瑄从祀。会议且定矣。一二沮之者。谓其鲜著述。无大禆益。 天子伸其说而诎其请。 今上初言者欲进以王文成守仁陈捡讨献章而祀之。复下羣臣议。其许瑄者十而九。其许守仁献章者十而二三。而卒莫定也。岂非以瑄经行淳备。笃信守死。出处以道有功圣门。弇州未尝不尊诸大儒而因道德事功一策为讲学者疾首何也至于守仁则因其致知而疑其慧。于献章因其主静而疑其寂耶。其近于慧与寂者。其流之罪也。非其师说也。是三人者。纵不得与二程朱氏等。岂尽出胡瑗杨时下耶。愚以为礼官台臣。当再一建白下公卿大夫博议。而精核之。进其确然者。不为过也。然自 高祖诸功臣而下。尚有说焉。李韩公之佐开创。固不下酇侯。虽以嫌死。 帝尚为讳之。若冯宋公之佐大将军取中原。下秦陇。降纳哈出二十万之众。傅颍公友德之从大将军取山东。其平蜀功冠诸彻侯。而开滇南二百年之地。惜其终于 帝之末。遘革除之变。而未有举也。勋烈固伯仲岐阳。而子永义矣。纵不得从 太庙祀。亦宜别于其乡。隆其赠谥。而录其后。不宜使子文之勋。为若敖氏之馁鬼也。彼于圣门而称学者。若吴聘君与弼之介。胡布衣居仁之敬。魏恭简挍之端。罗文毅伦文恭洪先之守。似亦可祀于其乡。今恭简有专祀。而诸君子未备。不可一次第举乎。而愚又有进于此者。 先朝之黜汉儒凛乎斧钺矣。夫卑汉者。所以尊宋。而不知其陷宋儒于背本也。此论甚公虽宋儒亦不能夺令训诂之学不传即明哲如二程朱子亦何所自而释其义乎愚以为若卢郑等者。复其祀于学。而刘向吴澄辈。专祀于其乡可也。斯礼也。愚能言之。即执事能听之。而议者未必许也。今天下难其典。而易其人者何也。远者不能悉其实。而近者有所疑于心也。愚故曰斯礼也。人主行之以厚道。而持之以公道者也。

  ○国史策

  问史有二家。左氏志编年。而太史公列传纪。其得失亦大略相当。自荀悦袁宏之流祖左氏。班固陈寿范晔之伦业司马。繇陈范而晋南北朝至胜国犹宗之。而左氏盖寥寥也。至宋涑水氏始略法其凡而着通鉴。业以佐人主治道而巳。 明兴国大政閟于金匮石室而不得窥。然以修史者征之代出人手其贤否不一也。不至无矛盾否。 国史家乘其亦可信而征否。吾欲用班固兰台例。尽出 国史之藏而使贤而才者司其事。务合于昔贤之所谓三长者而后成书。宋以后事别列为编年而续涑水氏。以备 人主乙夜之览。不识有可以当之者否。不佞请因诸君子以观倚相之绪 【国史】

  愚尝读文中子之书曰、史之失自迁固始也、记繁而志寡、则又未尝不叹其言之失也。夫经有不必记。而史有不必志。孔子之作春秋也。而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伦着焉、中国夷狄君子小人之界判焉。葢二百四十二年而千万世揆是也、故经不敢续也亦无所事续也至于史则不然。一代缺而一代之迹冺如也。一郡国缺而一郡国之迹冺如也。贤者不幸而不见德。不肖者幸而不见慝。故夫三代非无史也。周衰天子之史不在周。而寄于齐晋之盟主。盟主衰而又分寄于列国。国自为史。人自为笔。至秦务师吏斥百家。而史亦随火矣。五帝之事。若有若无。三王之事。若存若亡。则非史之也。祖龙为之也。执事试进操觚之士。而质之史。其论三代有不尊称尚书者乎。然自舜禹汤武及桀纣而外。有能举少康武丁太康孔甲之详以复者否。周之季有不尊称春秋者乎。然自桓文而上。有能举宣平共和之详者否。二汉而下。有不稗官晋。齐谐六代。期期唐书。芜宋史。而夷秽辽金元三氏者乎。然一展卷而千六百年之人若新。而其迹若胪列也。则是史之存与不存也。愚非谓晋氏六季唐宋而下之能史也。谓治史之有地也。凡天下之言史者有二。家。其编年者居其一。而左氏为最。纪传者居其一。而司马氏为最。左氏之始末在事。而司马氏之始末在人。重在事。则束于事。而不能旁及人。苦于略而不徧。重在人。则束于人。其事不能无重出而互见苦于繁而不能竟故法左以备一时之览而法司马以成一代之业可相有而不可偏废者也自汉孝献帝命荀悦约略班史之文而用左法。凡三十篇曰汉纪。而袁宏复为东汉纪。亦三十篇。其文辞华实略相当。后世颇称述焉。而其它如张璠孙盛于宝徐贾裴子野吴均何之元王邵柳芳崔龟从之流。曰春秋。曰纪。曰略。曰志。曰历。大约又因二纪而为书。执事谓寥寥者非也。特其书多散佚不传耳。继司马而盛者。则无如班氏。而范晔之后汉。陈寿之三国。亦其亚焉。大约如司马而小变其凡例。或不能备表志如寿耳。自是而后以人主之命撰者。则房玄龄等之于晋。沈约之于宋。萧子显之于南齐。姚思廉之于梁陈。魏收之于魏。令狐德芬等之于周。魏征等之于隋。刘煦等及欧阳修宋祁之前后于唐。卢多逊等之于五代。欧阳玄等之于宋辽金是也。其自撰者。则伏忌刘珍蔡邕之为东观记。谢承之为书。华峤之为典。张勃之为录。何法盛之为说。崔鸿之为十六国春秋何承天徐衍之为宋。邓彦海之为代。李百药之为北齐是也欧阳修纪新唐。而刘煦寝志五代而卢多逊废。则或以其文哉。述左氏者。宋涑水司马光氏。故好为史。而当熙丰之际。不胜其爱君之念。纂资治通鉴以上之。起周威烈而迄后周世宗。于治体无所系。则宁削正史而不书。有所禆。则旁采异书而不废。虽其繁简不能超时而自为法。然世主称良焉。夫 明兴其治统政化人才卓然越百世、而于史抑何湮略弗振也、夫金匮石室之閟、度非草茅所与闻、然往往传之荐绅云、革除靖难之际。其笔不能无曲与讳也。输欵而美其知义。抗节而诬其乞哀。乃至 英宪孝之际。秉如椽者。陈庐陵刘博野焦泌阳之辈。往往鸱张其臆。刘忠宣辈皆遭其贬议然世卒弗信也一人而代各贤否。一事而人各是非。甚或责阙供于仁孝之里。诋掠金于戡定之臣。将何所取衷哉。野史亡虑数十百家。其在 朝者。修郄而灭其公是。逞巳而欺其独非、在野者。剽一时之耳而遂为目。信它人之舌而用为笔。则又不可信也。即世系迁转尚有讹者家乘稍具生卒世系迁转履历而已。要之罔非谀墓者。改事之非而称是。略人之美而归巳。则又不可信也。愚故不自量。辄因执事之问而有请。夫班氏修其父业。而仇者以私史问之。乃章帝益出秘书给笔札于兰台之署。而俾续成史。以献帝之世。天下日寻干戈。而犹能命荀悦修汉纪。况于今 圣天子秉 睿喆。履 昌运。日以 文教揆海内而公卿大夫熟于坟典丘索之业者哉。有如一旦悉出金匮石室之閟。而录其副以授夫载笔之臣。而益以郡国志记。及向所云野史家乘之可采者。使公平该博之士。持衡其是非。而尔雅遒古之才。藻润其辞事。会典之所辑。星官之所职。六尚书之故牍。可以书。可以志。可以表。而我明一代之业。当无逊于西京矣。其事体稍重大。而有益于治道者。今亦有宋元通鉴然亦何能比涑水氏哉或起自赵宋而至先朝。用左氏之体。而达涑水氏之忠。征益以文而严刈其杂。合所谓通鉴者而上之。观诸儒得进读于燕闲。而 黻座之表。回 清瞩于乙夜。其为益非浅尠也。或谓众力易就也。然见错而辞不驯。独为不易也。然志专而体不杂。故夫左氏司马班氏寿与晔也。非晋唐与宋之可儗也。欧阳氏史五代而传。史新唐而不传。无他。众力与独之异也。夫所谓独者。执事母亦难其人乎。愚以天下大矣。不敢逆缩焉。而谓无人。愚故尚欲法司马氏。而窃意其于帝纪孔氏之文。训故尚书家语而节略之。以为不称。又生不遇遇左氏传。故其叙春秋诸世家舛忽而不详。好自发其意故于刺客游侠货殖伎、幸之伦。徧采而不忍斥。有能删节其凡例。自羲黄而下。迨于今为一家言。以藏之名山大川。愚且愿为之执鞭。而终其身也。执事母以为迂否。

  先生有云。司马氏而复生也。不能为史记矣。以所采取之不若古也。诚然哉。然简洁而详明。无枝言。无晦事。弇州其庶几乎。惜哉其未之成书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六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杜延祁清宰参阅

  刘侍御集(杂着) 王奉常集(策)

  刘侍御集(杂着)

  刘凤

  ◆杂着

  记任公事迹

  将议

  ○记任公事迹【御倭】

  任公名环、字应干、山西长治人也、以 世宗二十三年进士、又九年为苏郡丞、倜傥弘谅、廉武仁恕、其莅事皆以衷诚笃之、不以市名、人谓煦煦专为惠、公盖任心而行、明年为壬子闰三月、始以倭警闻、时承平久、兵猝起、远近震骇、公率众御之宝山洋、卫尉张冶以甲士五十前锋杀贼一人、或横刺之、坠众溃走、公叱止之不得。曰士未训。固不可责以死。明日又出、独前搏贼、贼愕不敢动、相守数日、潜遁去、追之不及、四月又犯太仓、蔡中丞亟奔命、然士望风走、乃入城守、适有飞语、蔡遂如苏、檄公讨之、付兵三百、皆新募、公□以必死、无旋踵、不入与家人诀、为书付之而行、亲介冑临阵、士以公激之无敢不从、特贼锋锐甚、势不敌、屡战尝缩、如是则贼不得掠然贼亦惮不敢肆。公蹑之随所向设拒敝衣芒屩。与士杂行、濡雨际昏黑无休舍。依草间啮糒饮水同劳苦。且喻勉以古义烈事。故士遂止帚心与公死生之矣贼潜出没。公夜追之。出其前后。宰夫佩欲免公、尝衣公衣。介马而驰。故贼不知所取。公尝堕沟中。贼过之不知。匿至明。士始迹得。又遇之。矢猬集。士以死捍公。亦被伤。士舁之趋滨水。梁巳撤丈余。□而过。追急。佩留御之。死焉。乃免。公巳求得其元。为流涕亲酹之。属公疾。犹强力起廵垒。众怜公壮气、或上其状、使者檄公归郡、七月贼萧显等陷上海、自吴淞出洋中、戈船要之不得、前以五百人据南沙、又檄公率解明道兵往击、适新寇至、众盛相与守之、至十二月命将汤克宽来讨、汤虽世将骄敌、士侨土又不相中、驱之入贼伏中而败、失亡千人、公恨汤不足与计、独率所领坚壁断其归道、至除夕、公谒贺归、贼乃俟间突围逸、明年癸丑五日、薄嘉定城下、值浙使者命禆将卢镗赴援、公亦以前功、迁秩领宪监四郡兵事。与镗夹攻、以举燧为约、贼出掠归四面进、士殊死纵大殪之、贼奔、虑士以赀恋不尽力、举焚其重、追至青村、贼入保垒、计可必取、会大雨、又得豕突去、上海攻围急、公以轻纵三百、及僧八十人迹之、击败之五里桥习家坟、又会镗袭其大巢、破之、别屯他所者、公皆分遣掩之、而身与董公邦政、及克宽会华亭、设覆败贼城下、贼乃遁之浙、巳而贼遍内地、公跳驱至常熟、与其尹设橹械备其冲、潜出兵御却之、又以兵援昆山、而身间行抵太仓、则毛家葛隆诸屯贼皆会集传于城、三面治攻具、有必剪屠意、除道觇望、群丑坐甲断遏声援、以百夫门焉、冲梯隧道肉薄而登、公率死士飞刃斫之、连发鏦碎其首、矢石交下、相杀伤甚众、又缒兵下突而前、贼气夺、委弃涂地走、始谓我易与、城可旦夕拔、至是始畏恐、不敢缘我堞、六月贼三支自柘林分道逼郡城、时青兵连战颇斩获、既梁凤以真仪兵覆没、长兵利铩、皆为贼得、藉以攻我、督将万表又遇之败、失亡狼藉、势遂大张。民逃避无所、号呼震野、焚掠惨不可胜、门不敢启、拥塞蹂践乘陴者望之而叹、攀缘上者又缒绝而堕、公适还自真义、曰柰何坐视之、纵有觇谍、我在何患、身自出辟门、令男女以列进、且察之、贼间窃入、即縳讯、骇以为神、累日所活盖数万人、复以鲜明道兵出疾力战、贼退入太湖、吴江兵用舴艋邀之、乃弃所获饵我、因得逸、由平望去、公又以功进秩参藩、复视事、甲寅正月、贼陷崇德、复由平望入、公以沙上兵列沮洳欲截之不克、会吴江守巳固、遂去、四日柘林贼复犯县境、按使者周公如斗、移檄公合幕府调集彭氏苗夷及守林公懋举督俞大猷等诸军夹击之盛墩、斩三千级、又合丞熊公桴等击之泖湖、斩七十三级、贼始大挫、五月又一支突至郡分为二、一从陆抄掠、一入太湖、公追之急、贼漫入川渎、恣其忿、然为我所阨、不得逞、由常熟去、在柘林者复来陆泾、幕府又移公合诸师捣之、战始交、获其舟三、明日贼复扬帆直上、公以夷兵鏖之坝上、自辰至申、贼披靡、斩首八百、几歼焉、六月余贼二千又自昆山至郡城下、公以解明道兵与战败之、又有至平望者、公急往据盛墩乘之、浙兵亦至、贼遂绝迹去、而公以奉讳亟徒跣归、居丧摧毁过甚、又以前奋不顾身、蒙犯矢刃、伤痍遍体、疾大作、亡何卒、郡人闻而巷哭、任公亦得赠京卿有世爵私相与爼豆之者众、使者乃上其状、得请为祠郡内、额以褒忠、岁时祀守亲莅、夫以公声烈、即质之典制、劳定国、死勤事、捍菑御患、皆兼有之矣、尝闻公居家孝友、发自天性、遇家人极义恩、婣戚党族、无不敦恤、至行孚备、即自丧其亲、而毁迄不自全、以不逮养为慽、则其诚仁可知。一旦起儒生、当事变、惟忠国卫民安全之、图危忘死、尽节官下、此岂有意富贵、舍不赀之重、窃冀非望耶、诚激以大义厉死绥之志、虽得全、亦非始所料、将帅之臣、平居自诡立功名、及与公赴敌、皆失措色死灰矣、公勇气方倍、从容麾之、则岂常情所能矫厉哉、若城下之役、开门延敌、则城社与百万众系之、公决策纳外入者、胆智绝人远矣、余时亲见伤残者栗不安、公出涕拊接、亲为褁创、士卒最下者皆与通饮食、古称不乘骑、不张盖、投醪分少绝甘、士不就顿不先休、公特不足言也、其功在国社、名在简竹、恩在东南诸郡邑、而苏尤被公泽深、余与公同推择为吏、凡御寇始卒、又亲所覩记、并得之所传闻、亦甚核、阅二十余年、为万历甲戌蜡、直载之书、不以文、

  ○将议【选任将帅】

  古之将、六卿之长也、执鼓以令众、其谋虑也先国而后身、其使众也、若屈伸臂指之无间、其征不服也、有放伐而无逆战、故君之命将也、曰社稷之命在将军、授之斧钺、曰从此上至天、下至地、将军制之斋宿于庙以授旗鼓、推毂而送之、其待之隆如此、将既受命于君、乘车凶门而出、必死无反顾心则虽未振铎、作旗、致三军之众、樽爼之间、巳知千里之外、其克敌制胜、非始于鼓之日也、后世之将、既异乎此、故将之用于时、与时之求善将也二者何相悖乎、忠非不竭于奉上、乃不能免其身、胜气远图、以谗伤而覆之、或倚待于将者甚至、而奔败相属、覆亡不暇、此非授之不慎、则膺扬之任、固难其人哉、夫常才不可以应卒变、兵便机诈、又不可以常形槩之、严令必罚、断击不请、平世之所难行、奋死犯难、屠膓涉血、士不能以必勇、白刃在前、介马疾驰、闻金鼓之声、气不能以自强、故世以善将名者。必出于累战之后。方草昧未定。则夫人而非将也。及累世熙洽。则夫人而非怯懦也。所谓退有从容偃仰之安。进有危死伤创之害。人情自非迫于不得巳。孰肯甘之而无惧哉。今时五兵不试、戎车不驾、为日巳久、如往者东南之役、将皆中外重臣、一时之选、虽有克捷、竟不能摧荡凶丑殄灭之也、尝驱六郡良家、合百粤鬪士、成师而出、一呼而溃者数矣、其以凯入者无几也、至于百夫撄险、万人守之一奋而起、无不披靡辟易、卒纵而去之耳、将亦屡易、费亦无算、士之伤痍者、亦不可计、其能无患者、以国之宠灵、相继归命、遂肆之于市、非能力而拘之原也、顾以缪巧致之。功诚有焉。谓之善战可乎。窃怪以国家兵势之强盛。器甲之坚利、储积之富厚、然终不能摩垒而一战、我方车驰徒走、彼巳袭击凌遽、其来无向、将卒错愕、无所施力、故以地利则我之所习。以众寡则相悬。以智计则彼直狡而巳。非有兵谋战阵之法也。以当时所曙见。士虽勇而不服习。且未选。前方进而后巳引退。此以不继而败也。卒遇伏而惊。驰突猝至。遂乱不可整。此斥堠不设。申令不严而败也。士方大集。不乘其锐而用之。复违其长技。置之迫厄窘束无以骋。纵疾力所向未定而机巳泄。此怯而寡谋以败也。故海上有事以来。死将多矣。岂不投躯赴命殉节扶义哉。然大率冀天幸以无乏绝。乘危险而徼之非有成谋以效死也、庸独能偿其负乎。或者谓文吏帷幄运筹而巳。贯弓挟矢而驰者。介冑之士也。将必藉焉以为功。故自列校起行伍。拥旄节材武骠劲善养死士得众心者。此战之资也。而胜不存焉。楼烦骑射。青齐蠭勇。楚越标捷。此战之具也。而全不存焉。夫将必明于阴阳动静之运。刑德奇偶之数。迎逆先后之度。内全其郊遂树渠之保。外固其险阻难易之势。此战之主也。然非所以用战也。且今之所当值。皆自战其地。惟自战其地为兵法所忌又非有大敌枭雄难御之变也。又非悬兵束马。嬴粮深入。横绝万里。穷讨伐也。所有事不过赤子弄兵潢池。与虏盗边境而巳。远则镇戍相望。近则部使者以时扑遏。尚何难哉。然少一触之。辄縻沸而起不可禁也。况有进于此。可无重虑哉。语有之曰势之有形埒者可见而学也、道之有偏籍者可诵而传也、兵势者无形可握执、而智略者不系于法、言所不载也、呼吸之间、转负为胜、决之俄顷、而发之莫当、与鬼神通谋、造化合符、凌天振地、抗泰岱、荡四海、迅若飞鸟鸷兽、故建鼓不出库、而莫不夌慑怖伏者、战之上也、然欲求之于仓卒乎、将预询咨羣议、试用而徐进之乎、欲因于世冑象贤而用之乎、将不以类拔于奴虏、徒隶羁旅乎。欲奖其振矜之气、骄而弗抑乎、将取于摧折丧败、穷而思奋、冀得一当乎、欲拘信文案、惑飞语顾望掣肘乎、将推诚委信、宽以绳墨。毕其智能乎、故无患无人也、求之不广、蓄之不预。贤不肖无所分别。持禄养交者众。而幕府上功、或从中制。可以私请。此壮士所扼腕。而天下事所以不可量也。

  王奉常集(策)

  王世懋

  ◆策

  江西武举策

  ○江西武举策【战守】

  问彭蠡为江右巨汇、天险所称、繇来远矣、然先代尠兵革之事、不闻戡伐之勋、唐而后略多事矣、卒冺冺无足称奇者、独陈友谅攻南昌、我 太祖高皇帝、提舟师救之、大战彭蠡、遂歼巨敌、以有天下、后二百年、逆藩倡乱、则有王文成彭蠡之战、俘厥羣丑、实启中兴、二者诚丰功矣、而皆在彭蠡、能一揄扬其盛欤、然而友谅之锐、或曰疲于六旬之攻宸濠之威、亦云挫于皖城之下、岂其功有不专在于战者、昔人有坚壁不战、委之以梁而自败、有挑之使攻、而兵自溃于郢下、其事得无近之欤、夫止帚师勿遏、穷寇勿迫、兵法也、若彭蠡二战。佹犯之矣。而卒以胜。将 帝王有真、其所以取胜、又有出于战守之外欤、尔诸士挽繁弱而谈玉铃久矣、又生长其地、当为我究言之、毋多让、

  海内谭兵者云江右非用武之地、而江右之士、非兵家者流也、愚生窃病此久矣、执事循故典、程骑射羣入彀之士而策之于闱、乃以彭蠡二战勋下询、令士得张而侈之、甚盛心也、即文弱儒缓之士、慨然有封狼居胥之志、矧生故业挽强、而习钤书者、间从田畯野老、指示昔日战争处、则余皇大牙、隐然在目、登康郎而抚遗迹。鹰扬死绥之士、身若搴荡其间、其能无一言以对尝考之禹贡云、彭蠡既潴、又云东汇泽为彭蠡而吴起述三苗氏之险、亦云右彭蠡、盖自古纪之矣。意其弥漫沮洳。天设险固。必当有擘画之良筴。戡伐之奇勋。出乎其间。而前此何其寥寥也。盖天下称战伐之术者曰孙吴。言攻守之善者曰输墨。非在中原。则在吴楚。而此地常为后争先服之地。以故汉唐而上。尠有闻焉。五代时锺传取洪州。遂跨有八州之地。其子匡时弗能守也。杨氏不血刅而下之。历宋南北二朝、代称乐土。元兵南下、宋社既屋、而文信国犹能以贑吉义兵。奋袂兴复。即大勋未集。而义声巳振矣、泊元之亡、陈友谅以弒君之狡吏、奄有楚东西地、据我上游、我 太祖高皇帝绐之来攻、乘胜而西、遂一战而破九江、再战而下南昌、信臣精卒、列守其地、友谅乃以蕲鄂之游魂、尽锐来报、尝提数十万众于南昌、城下、目若无坚垒矣、我 太祖高皇帝、徐起而援之、友谅解围、退入鄱湖、以拒、维时以六舟首败其锋者廖德庆之奇也、力脱上舟于胶者、常开平之锐也、韩将军杀身以代主、刘文成画策而移舟、于是康郎之水赤、而巨万之众歼、单舸之尸逃、而衔璧之势成矣、识者谓我明一统之业、定于是举、伟哉彭蠡之战。其犹在巨鹿昆阳之上乎。二百年来、恬愉嬉遨、而吴濞楚戊之祸、忽发于狂童诱我蟊贼、戮我、忠良蹂南康、跞九江、长驱而下大江、计不反顾、以为南服在其掌握矣、时则有若王文成潜出上游而讨之、宸濠闻故巢之倾、惧而还鬪、维时矢谋讨贼、滨死而不退者、伍吉安之为烈也、捧檄提师、云集而夹攻者、邢戴诸守之为多也、掷火而樵舍返风、啸呼而官亭波立、于是国师伪将、骈首而就擒、媚子爓妻、雪涕而胥溺、识者以为 世庙中兴之祥、肇于是举、伟哉彭蠡之再战、其有光于康山湖口之捷乎、夫是二者之功诚茂矣、若以愚所闻知、则当时守将之功、尤不可冺也、司马法曰、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又曰怒而挠之、佚而劳之、是以吴楚连兵挑战。周亚夫卧壁不动。委之以梁而敌锐自尽。沈攸之顺流东下。柳世隆詈而挑之。改计攻郢。而万众瓦解、由斯而言。战功最矣。守亦要焉。方友谅之攻南昌也。以倾国一举之师。而压危疑未定之郭。守非其人。计不终日。乘胜而鼓噪上流。中原之鹿。未知所归矣。非朱文正邓愈。坚晋扬之版。张子明殉解扬之节。何能淹寇六旬。以待 皇师之至耶。愚故曰友谅之破。南昌守将之功也。方之安国持重。有余功矣。宸濠之攻安庆也。以二郡摧破之威。而当人心易摇之地。城一失守。势必长驱。纵其无成。而龙蟠虎踞之故都危矣。非张文锦扬锐之知患预防。崔文之乘城贾勇。安能挫贼锐气。而返为内救之师耶。愚故曰宸濠之破。安庆守将之功也。方之世隆守郢。无愧色矣。夫同此城守。同此豫章也我攻则瑕敌攻则坚同此舟师。同此彭蠡也。我战则克彼战则溃岂非大统将集于我明。而 真主自在于南郢。故使敌人褫魄。而我武必扬。殆犹汉祖所谓天授非人力者欤。若然者是徒归于天运之定、而未覩夫人谋之工矣、南昌一郡耳。 高皇帝择亲信子弟为守。割帐下之半而配之策竖子之逞于必复也告急之使至矣。而屦犹迟迟于寝皇之外。宁其以一郡为饵哉。策敌势之尚强。而我守之犹有余力也。顿兵六旬。师老财匮。此所谓强弩之末也。然后鼓行而上。逆遏其归。彼气竭于三鼓。而我锐用于初至。盖以逸待劳。反客为主。不待贯颅之矢发而虏巳在吾目中矣。一日纵敌。数世之患。 高皇帝已烛照而计之。是宁可以归师避也。斯谋也。其所谓帝王之谋。出于万全者耶。王文成之讨贼也、檄文甫布。义师未集。而首为攻南昌之计。策竖子之守无素备也、贼且顺流东下。而吾犹迟迟为追击之师。岂其以贼遗君父哉策吴濞之必出下策。而庞涓之必反救魏也、倾其巢窟。系其罪人。此所谓破竹之势也。彼纵欲直前不顾。而乌合内顾之士。安能迫之而东。我有先人之气。而彼有自溃之形。盖攻其必救。击其惰归。不待燎须之勋举、而奴巳落吾度中矣。烕此朝食。谁曰不可。王文成巳屈指而筹之。是安可以穷寇避也。斯谋也其所谓节制之师。好谋而成者耶。要之天下大计、不外乎战守而战守之善、莫先于用谋、我攻之必瑕。而战之必克也。兵法所谓庙筭胜者得筭多者也。彼攻之必坚。而战之必溃也。兵法所谓庙筭不胜者。得筭少而至于无者也。知巳知彼。以多应无。是以成败若此昭然也。论者不悉用谋之本旨而猥云天命、是安可与知兵者道哉、抑生闻之、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此临事而为谋者也、备于无事之时、以待夫事至而办、此虑事而为谋者也、方今湖波不扬、商舶宵济、无故而谈兵、人且见谓迂狂、设不幸有叩关宵柝之儆、国何以为守、即亡论朱邓之为守将。度有能如张如扬崔者乎。卒然有萑苻跳梁之虞、兵胡以为战、即亡论常廖之为战将、度有能如王如伍者乎。盖墨子重茧而存宋、鲁连飞矢而下聊、彼非习为马上者、犹然画奇筴而标茂功、矧韬钤之士以缦缨干扰为业者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汪司马大函集一(疏)

  汪道昆

  ◆疏

  蓟镇善后事宜疏

  辽东善后事宜疏

  ○蓟镇善后事宜疏【蓟镇事宜】

  自大虏款贡后每岁奏遣大臣廵边阅视八事修举何如江公奉使归上此诸疏

  臣惟今之边务、莫重于蓟当事者之所经画、建议者之所讲求、无遗策矣、昆以愚昧、奉使行间、官守虽异于身亲、而边务实繇于目击、钦遵 敕谕、臣若的有所见、亦许据实奏闻谨以蓟镇善后事宜、条为十有六事、内删三条冒昧以请、伏乞采择施行、

  计开

  一准功罪、臣惟蓟设督臣、自庚戍始、时乘军事积废草创未遑、重以虏患频仍、狼顾不给柄臣债帅、中外相蒙干时督责虽严、奸利滋起、法仅行于总督抚镇、罚不及于分部偏□、往者庚戌衅开、乘我不备、其后聚兵储饷。殚海内之财力。以奉一区。葢庶几乎有备矣。虏中岁麋至。至则饱归。当事诸臣。岂智力尽出虏下。边人谓中国失策。大者两端。其一则罪罚不平。其一则变置太亟故也。变置太亟则一有过议不暇设施而罢后来者复然则修举边备之策反疏矣比年分布春秋二防、各分信地在兵备居常则职整饬、遇警则职监督、在副总兵参将游击分区则职防御、遇调则职应援、有成命矣、夫守备不设、策应失机其罪无赦、夷考往事、督臣弃市者二人抚臣论死者一人、谪戍者一人、镇臣死战者一人、弃市者一人、其它以罪去官、什居七八、而监司部将、意气自如、虽或以罪行、旋即向用、监司部将、既非文网所该、繇是而玩愒陵夷尾大不掉、监司自挟刀笔、关白所部、足以持境内短长、睊睊然芥视诸将而蔑视督抚、部将往往附声势、于督抚主将之权、其或不从、辄布蜚语辇毂下、及虏且急、当事者檄部将赴之、以督抚易危故下轻其上如此反唇语曰乃公负越行间、轞车且至、行矣、我安能战、比失事、当事者业已抵罪、此辈犹复在军、代者至、率以姑息收人心、或有力为之先谈、而此辈进矣以监司则如此。以部将则如彼、虽有殊才莫措其手、此罪罚不平之说也、虏骑卷甲长驱、且深入数千里、即踰垣而入、其众必信宿而后齐、乘其未集而击之。一利也。既聚矣、宜必散掠田野间、散则可掩其羣。又一利也、既入而出、凡三百里、日夜不少休、满载而行、辎重为累、乘其出隘而追袭之、无不利者、若郭虎之截潮河川、张臣之尾棒槌崖是巳、石州之寇归失道而死者相籍于涂、内无追兵、业巳踉跄出境去、则明验也 先朝一闻虏入。辄逮当事者。即有可乘。莫为决策。及代者有人。宜未即至。至则取办仓卒。宜未即知。便宜。遂使匈奴横行。而中国之兵卒于不振。此变置太亟之说也。臣请遵照律例、申饬总督抚镇兵备及各领兵官、功所繇。各坐信地。乃若总督抚镇诸臣。莫非信地。虏既入境。罪巳无辞。姑容其相机出奇亲帅将士。决一死战。其或无功足赎。辄付士师。此则罪罚惟均、威悉加于椓杙、事机不失、功可收于桑榆矣。

  一分责成、臣惟分布调度。理饷程功。总督事也。缮边防固城守。实行伍。辑士民。廵抚事也。明间谍。谨烽堠精教练。严约束。勒部曲。审机宜。料敌制胜。总兵事也慎出纳。给饷以时。户部分司事也。足食利兵。廵工训士。慎听闾伍之讼。毋失其和。兵备事也。治一旅之师。当一面之守。守必固。战必胜。诸将事也。凡此则皆功能相济。体统相维。语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臣先欲通论功罪。其谓是与。臣尝历诸省、视各边、廪廪不踰、所不者、惟将权轻耳、蓟为天下重镇、顾独不然比年稍振、举之犹多陵替、即如发大众。兴大役。而总督抚镇未始与闻。有事调遣。师行粮从而总督抚镇不获自遂。大者侵官、小者衡命、轻者凌节、重者操戈渐不可长矣故臣请自督抚而下、各分责成、调度失宜。功罪失实。罪在总督。完缮不豫。罪在廵抚。虏形不察。军政无纪。战阵无勇。罪在总兵。刍饷不给。致失机事。罪在户部分司。信地不严。专责不举罪在监司部将。其间或有壅阏凌篾诬罔者、即于非法、均为不臣、听总督抚镇据实奏闻、虽有他长、在所必斥、自后课功按罪、悉遵责成而行、如此则守道官不相凌夺、同心同德、无或差池、此其选也、

  一一事权、臣窃见各镇边防事毕、则督抚岁课文武将吏功罪以闻迩者督臣仅课蓟昌、而不及辽东保定、葢白隆庆元年始、夫督臣置身文武将吏之上、总揽于四千里之间、惟是操柄在耳、请自今始、凡三镇两防功罪、照旧岁终俱听督抚会题。庶人心一而权不移。于事便矣。及查浙福故有总督。而福建廵抚特给旗牌。两广见有总督。而广西廵抚特给旗牌、葢节制虽受于督臣。而便宜亦可以从事。因而底绩者亦多矣。乃今蓟辽保定廵抚。未请旗牌。下之则惧受任之难胜。上之或以威权之不易假耳。说者又谓在蓟则督抚同境。在保定则久不称兵。惟辽东日在戒严尤不可不给。夫辽东则诚然矣。蓟事近以东防为急。就近调援抚臣职之。保定上卫京师。内防窃发。外备深入。不无事矣。合无比照福建广西抚臣事例、均给旗牌、使诸臣皆得奉将天威制胜阃外、尤便事也、

  一明赏罚、臣惟论功行赏、宜必察其所繇、功繇发纵指示则边臣居最自此而下赏有差。功繇冲锋决战、则将士居最自此而上赏有差。法也。顷时虏警猝至主者远不及闻功或出于材官。而赏必先于在事。假令他日失备。罚亦如之。臣向所言往事是已臣请自今论功罪状、勿取具官、功必核其本谋、罪必按其专责、如此则赏必当功、罚必当罪、赏一人而千万人劝、罚一人而千万人服、夫非兵之至要也与哉、

  一宽中制、臣惟政有经权、兵有奇正、经正则有定法权奇或无定形、九边二防、章程具备、本部先期申饬、该科因事指陈、无庸赞一辞矣。然此则经政之经也。兵之正也、藉令有事。则虏形未可逆睹。军事未可豫谋。边臣以身亲之。犹惧不给。 先朝每闻蓟警。发言盈庭。顾边情必信宿而后达 庙谟亦必信宿而后行。比檄下边臣。业巳去虏数千里矣。即犹可及。揆之事变。不啻径庭。掣肘则害成。从心则渝命。两端首鼠复何可为。顷臣出入蓟门。虏数东伺、臣方与诸臣会议、亦时时属目湾东。比见传烽。则报警与报捷俱至。四月有警、抚镇就近兼程赴之、总督方议遣兵。虏业巳遁去。边臣守在边境。犹或呼吸。变态不同。假令中策之。徒勤远畧耳。虽当局或不若旁观。而百闻终不如一见。臣请自今而后、如或蓟以警闻。 朝廷一以镇静制之务在以全取胜如此则边臣耳目不乱易于行事使边臣各得专心致志。因时制宜。法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乃今能者在事。愿以不御御之。

  一止流言、蓟门逼近京师若流言一入论事者风生而督抚不安其位当事畏浮议甚于畏夷虏也臣惟三辅四会之区、讹言易煽、边将锢于积袭、惮于更张、噏訿成风、党同伐异、甚者高距长喙、睥睨总督抚镇之间、怙势借资、干进务入、或不得逞、辄以流言中之、轻则毁其官常、重则诬以反状、虽其言止于智者、大率不行、脱或喜新闻而过听之、则在事者惧矣。臣请通行申儆境内诸将、务在共济时艰、如复诬上行私、造言生事、前项奸徒、据有实迹、即行论劾、罪在主使、比依匿名告言人罪科之、庶几正人心、息邪说、是非不紊、上下相安、边事之利也、

  一治标兵、臣闻蓟镇始设、总督分部蓟西、于时主客精兵。悉在西部。而密云标兵强矣。廵抚分中、部治遵化。其标兵强者半之。总兵专备滦东。标兵具数而巳。先年饷无定额。密云独优。遵化次之。滦东仅仅不给。乃若诸路有失。罪在各营而督抚标兵不受罚。台工并兴。大众毕发。而督抚标兵不受工。宽假至矣、比臣会阅汤泉、则密云标兵有未成伍者、及乘便阅密云、则闻金鼓有未知坐作进止者、遵化标兵守滦束、虏薄窟窿台且退矣、诸军乘胜追袭、而标兵独留、虏犯桃林、南北兵斩获三级、诸援兵皆未至、而标兵独欲欀一级为功、夫督抚在边境、则境内莫非其兵藉、第令用兵、则诸兵之功罪、莫非其功罪、此辈自挟亲附、骄惰相成居常则违约束、弃甲兵、遇事则避艰难、择便利、顷臣部署额兵手正其籍号标兵者易名援兵春秋两防。亦必分发各路。意政坐此。夫练兵者。总理之责。标兵者诸部之倡。近议客兵入践更。则总督验视分别具奏。而班军选练亦在此时。虽节制出自军门。而责成宜先主将。臣请令每年二月七月。总兵预赴密云驻札教场。先阅上班兵马。分别等第。即送军门过堂。乘此时比练密云标兵。简不胜任者为之变置。不用命者悉照军法。事毕过遵化。会同廵抚比练标兵亦如之。廵抚就近过三屯营照例会比本标兵马。完日抚镇通将殿最及行过实迹咨呈总督。另疏随上班兵数等第奏闻。即今督抚与主将同心。宜必无分彼此、自后标兵功罪。悉依调发信地程期多寡重轻。俱照各部同论。如此则法行自近、一视为公、诸部无间言、而各标有实效矣、

  一固封守、臣惟蓟增边台、经制巳备、边墙砖垣毕起、亦足周防、特其中每堵衡置衬木二三层。则甃石者为速成计耳。第恐旷日持久。木朽石颓。不出十年。中溃殆半。乃今欲为更始、工力不支、议者欲就陴下墙基循墙、加筑三和土、墙高三尺、下修上削、附墙相依、久之土石一家、风雨斧凿不坏、厚下以防中溃、利赖居多、异时即有倾颓、旋可完缮、其基固无虑也、且附墙而削其上、无能置足其间、彼虽或有乘墉坏垣之谋、一无所逞、计莫便于此矣、臣请俟台工毕、然后议行、画地分区、各缮其境、以日计力、以人计工、五年七年、可告成事、

  一开边利臣出阅塞外多沃土可耕。且台垣睥睨相临。穑事易举。边人坐两不便。弃而不耕。葢以出关之禁甚严。即失一人。当守者罪。于是诸夷重挟守者。非百缗不购一人。幸餍其贪。彼且伺边人如射隼。厉禁未弛。安取自履危机。一也。昔在边人地不入中国版图。异日或以开垦报官司。官司且籍记之矣。其后或科屯课。将为厉阶。二也。夫南兵宿台列戍。岁以为常。其人皆起田间。习耕稼。开边利以资远戍。夫非因粮于敌乎哉。顾御人国门。僵尸道路者。籍籍相闻。如将拓边。安得一无所失。况樵苏之利。闾伍必资。虽欲禁之。祗蒙上耳。臣请下其事总督抚镇。相度近边可耕之地。分给力耕之兵。定其程期。分其比耦。使之通力合作。计地均分。每遇农事之期。依期结伍而出。荷戈则战。荷耒则农。仍先谕坐口夷人毋为虏耳目俟毕穑事各分所获易赏赏之他若一二畸零。不许违期私出万一有失人畜。先谕诸夷。责限归复。否则削其抚赏。如事不繇于守者。量情论罪。令得立功自赎。勿复苛求。虽或岁入有常。悉听耕者取给。勿复起课。樵苏亦用此法。但不许各官掊克科分。此亦富强之资。中国之大利也。

  一恤军丁臣惟诸卫环列甸服、自昔未有兵端、军户蕃庶优游、家给人足、例征后府柴炭。则皆惟正之供。诸卫奉之。固非难事。及边事起、抽发召募并行、正军既皆赴边余丁又皆赴募、即有一二老羸、救死不赡重以岁例柴炭、毕致迯亡、总计岁例柴炭。不过六七千缗。方今岁竭中国之力。以奉蓟昌。顾又岁竭蓟昌之力。以奉后府。即岁用不可缺。其将如此惸独何。议者谓各省都司。岁有公费公用银两。大半为各卫所豪猾侵匿。漫无稽查、第行各抚按逓年就数内征取之。仍以省分大小为差。多者六百。次五百中四百。少则三百。行都司各二百。每岁都司进表。即令亲解武库司。取数易盈。无庸加派。此一策也。又谓山海居庸紫荆倒马等关。旧制亦隶后府。岁计关税。当不下六七千缗。居庸属之廵关。今改他用矣。东西各关。则佐蓟辽保定廵抚军费。固非常经。第通行改纳武库司原用之数。听各廵抚另行处补。如或岁入乘除不给。听总督动支主兵。扣存饷银益之。又一策也。

  一重严关、臣往议额兵、直以山海关路、旧额兵少、稍稍增益之、比阅辽东、出入其地、则负山阻海。独立严关保蓟扼辽。最为要塞。地重兵薄。旋议增兵。即会督抚诸臣、议俟新军从便拨补、月粮布花。即就额饷、内通融支给、不必更增、应候类题允行以便遵守、及照各关莫重于山海。故特遣部臣守之。迄今注选职方司主事一员。职专讥察。臣遇管关主事任天祚诣问便宜、则云先年辽东稍饶逋迯者少。比岁兵荒相继遂多越关。即当关穷诘得情。具文逓解。彼中廵抚。辄以公文无印。遂致持疑。往返不收。卒无归着。殊为不便。臣稽令申部属出守关者、比照差出廵按御史事例、特给精微批、事重故也及查居庸紫荆倒马各管关同知通判、近巳各请关防、而部属驻守重关、尤为吃紧、亦应比照各关事例、一体请给、

  一据险隘、臣阅曹家寨旧边。则自黑谷关外山高压城。虽有边台。犹难固守。且三十里孤悬如带。深入胡地中。顾惟诸寨营城在焉原无民社土地。内自将军台南山起。至吉家庒北山止。相去仅七百丈。足以扼其吭而塞之。于此两山对峙。衡为城七百雉。经接边城即筑七台。据险以守。虽虏至百万。无能为矣。臣请以旧边为外险。防守如常。新筑为内险。两存不废。即以本路额兵分布。不必增兵。但本路游击、正统提调一员、今增内、险应于吉家庒、增一提调、应给廪粮料、草、并入额饷数中、若信地额兵、听总督分定、又查得太平寨擦崖子提调一员。计分边七十里。其间人力单薄备广难周。西则燕河提调二员。旧称治边百二十里。其后分割台头路。而燕河一路。巳有提调二员重之以将官。临之以恊守。计所辖边不过六十九里相沿至今。臣请以擦崖子界内自白道子起。至白羊谷止。共十二里、割付燕河。则官不必增。而事易集矣

  一济冲烦、臣惟国初疆理大宁诸司、繇元故道、西则古北、口。东则喜峯口。皆为通衢。以故古北口则有石匣。喜峯口则有古城。皆为军驿。迄今则石匣不通驿使。惟边臣岁一至焉。至则惟取办舆夫八名。余无所与。而诸豪军影射于此者多矣。古城仅通属夷入贡亦无他端。自昔相沿。不遑损益。该镇近该总督驻札密云。繇密云而东五十里为太仆庄。又五十里为熊儿谷。繇此而外则入边。内则入蓟。恒必繇之。熊儿谷即系边营。原无应付夫马。行者凭借声势。将官不得巳而勉应之。本营隶墙子岭地方。外切西虏属夷。久绝抚赏问谍不通、万一疏虞。去郊关仅百余里耳。查得石匣去太仆庒仅七十里。应以该驿移置太仆庒葢自此而西则密云。东则将军营、南则平谷县。皆为适中。驿原有驿夫、听总督衙门量拨马匹、可谓腰站止令应付夫马、若廪粮铺程中火、仍旧一无与焉、该驿逓年影射军丁、听总兵官清查、照例抽选操练、又三屯营旧有滦阳驿、原额夫马数少、应付不敷、行者又或横索于本营各将官、亦非事体、应以古城驿并归滦阳驿、恊济烦难、滦阳去喜峯口九十里、如遇贡夷出入、仍令照旧赴彼应之、亦非难事、

  ○辽东善后事宜疏【辽东善后】

  臣惟蓟辽表里相依、不啻唇齿、语提封则蓟居其重语役备则辽当其难。故辽安与安、不然则否近年专设总督、兼督蓟辽、得之矣顾自 圣祖开疆拓地、并治九边迩来力诎举嬴、不遑办给、由是蓟先辽后从事愈难、臣尝从行役熟计之稍得其槩内删三条惟条十议昧死以闻、

  计开

  一增折粮、臣惟故辽地斥卤多。市中露积。且烽火罕至。边地则皆菑畬。故月粮折色。每石仅二钱五分。非故薄之。价止此耳。比者岁凶寇虐。不殍则殇。宅无居人。泽量野胔。葢七年。往矣。辽迄今出没境内。无日无之。侧足畏涂。不绝如线。虽有负郭。无敢出耕。重以终岁露师。丁壮悉皆受甲。幸而一生九死。犹或不餍糟糠。假令生齿渐孳。非枵腹不可粟价累倍而军粮仍折二钱五分隆庆四年以前、什缺五六、五年以后、什缺二三。一旦有警。诸军奋挺赴鬬。往往以身殉。公家养之。虽或寡恩。而用之则皆效死。有士如此其忍负之、臣查各镇折粮、蓟昌以七钱计。保定以八钱计。蓟州永平马料旧例。每石二钱五分。视辽东折粮等也。臣以密云昌平伊迩则皆四钱。随请月加一钱以均仰秣。顾今敢战效死者。曾不得与枥下同仁。臣何辞以谢多士。然以司农告匮、又何敢殚 中国以奉远方、照得两河备边、各有缓急自岁十一月迄于春二月、虏乘氷急河东、共计之、则四阅月耳、自岁五月迄于冬十月、虏无日不窥河西、共计之则六阅月也、臣请各照戒严时月。每月加给折粮银一钱。是在河东则人给四钱。在河西则六钱余月不给。除金复无警、及选锋各支行粮不加外、计河东官军四万四百二十五员名、河西四万二千七百三十员名、每岁共该加银四万一千八百十两行据户部管粮郎中王念开报、山东布运二司尚有未解银十五万六千八百五十八两二钱七分八厘四丝八忽五微、俱在近年原非积负、似易陆续催解、即以此数照依前数加给、大约将支四年、自后如或境内平宁。年丰谷贱。折粮仍旧。否则仍将以后年分支剩省存之数或行量加、或听时议奏请、

  一便给发、夫辽军艰食之状臣巳槩言之犹未也、辽地修衍二千余里、广宁乃在河西之中管粮郎中部署于此、去宁前五百里而近、去开原险山千里而遥、各营卫赴领折粮。近者或三宿至。远者率旬日至。卒然而遇虏骑。又复迟回。此难以日计也。至则各赍兵备道印信公文、先赴廵抚衙门挂号、又越信宿、比投部司告领率以部运未至遣归、是行者未获一箪之储、而旬月之聚粮尽矣。夫是行者类皆军中豪猾。力能颐指诸军归而宣言我行往返皆浃旬。费且尽。赖贷母钱得归耳。某氏收责必倍子钱若等他日领折粮、我当扣若干、以偿赍用、是诸军未获一箪之储、业巳什去其一、再至不得。行者居者皆如初。则什去二三矣。三至不得。行者居者又皆如初。则什去四五矣折粮月给二钱五分、岁无全给、诸军曾不得什五、如之何其不饥而死耶、臣愚愿乞 天恩诊念穷边饥士、既司农饷额、岁无所加、独发年例以时、庶克有济、臣查得蓟密永昌四道、并设户部分司总督、辽东廵抚即不得上例军门、犹得以下例各道、自今凡隶本镇军饷解发部司、即具数关白廵抚衙门、相与计议务在酌量多寡缓急、以次分发各边、听廵抚檄下该道方具印信公文依期差官代领、往来、仍给应付护送、以免疏虞该道即将发去折银、委官同各营卫照册给发、径取、印信领状听候查盘。如此、于国计不费而军兴庶亦有资非小惠也、

  一济清勾臣惟顷年分道清军御史、专备蓟辽、辽东尺籍空虗、待兵尤急、居未三载、解到新军二千四百有奇、加惠而安集之、强弱皆可为用、先该廵抚通行各卫、凡遇新军入伍、即日造册支粮、部司则以额外无储、槩不准给、新军无所借贷、不死则逃、势之必至者也、夫御史奉 天子命、周行民间、焦神极能、穷搜厉禁、即得一军幸矣、民间娶妻、佥解路费军装、无虑百金、故一军出、则一家敝、一伍出、则一里敝、夫既竭民膏血、远自数千里外致之、顾独惜升斗之需、曾未及脱装。而驱之去。臣周阅两河、往往见新军殊死、号泣道路、亦尝与部司言之、大都新例甚严、部司日以节省为事、他不遑恤、伏乞凡遇解到新军、廵抚每名先给安家银一两、河东听分守道、河西听分廵道委官安插即以着伍之日为始。部司照册支粮。应否增粮。听该部从长会计。各军各听该道验选。老弱者填实城堡。精壮者分发车营。庶几清勾不为虗文。而营伍稍得实用矣。

  一习战车、比者辽仿蓟法、广宁辽阳各制车营。其制则用车轮。取其轻狭易举。每军六名、运车一辆、每营用车三百辆、计用军一千二百名、先是暂借各营步兵、徒取旦夕具数、人无固志、业无专攻、终为虗车、何益于战、臣与抚臣会议、车营皆用新军、不足则墩军多者抽一、二名补之。又不足则余丁多者垛一二名补之。二营必得二千四百名足矣。各委专官管练。大较以一年为期。新集各军。日事其事。何所仰给。如支月粮如例。每名日给行粮银二分。一年共该银一万七千二百八十两。就于户部客兵银内支给。一年之后。练有成功。有警预调。仍给行粮。无警放归。行粮即止。夫然后战车足用矣。

  一开障塞、开障固边□条于全辽形势俱为详明臣阅辽阳迤东、据总兵官李成梁揭议移建六堡、其一为孤山堡、其五皆属险山、夫孤山去叆阳堡百里间、日与洒马吉堡鹻场堡尤近、先年建堡于此、添设提调戍之、土瘠军逃、仅存四百、易以守堡日愈不支、去堡东三十里、有沃土一区、地名张其哈剌□子、旧为贼首孟艹塔张摆失所据、今悉为墟、其地当虏四冲、扼虏温洞之口、则叆阳洒马吉鹻场皆为内地、请以孤山堡军移建于彼、则南赴叆阳、仅五十里。北赴鹻场。仅三十里非惟声援易及重以肥衍可耕则皆戍守之利也险山最为极边东南接宁东堡江沿台。东接大佃子堡。东北接新安堡叆阳洒马吉。先任廵抚王之诰、建议特设参将。驻守险山。由是虏患少纡。诚为得策。顾五堡亦皆内地。地乃不毛。军无可耕。难与持久。出险山一百八十里。亦得沃地五区。曰宽佃子。曰长佃子、曰双墩儿、曰长岭、曰散等、皆为边冲。塞外地曰松子岭、曰干滩子、曰短错江、曰十岔口、曰青崖子、曰文大人营、曰锅儿听、皆虏冲也。廵抚王之诰、先议筑宽佃子堡以驻参将。则其本谋。缘力诎时艰。草昧难于经始。拓故堡以安新集。渐次图之。积有岁时。及今乃可从事。请仍以险山参将部军。移建宽佃子。以扼松子岭干滩子二冲。江沿备御部军。移建长佃子。以扼短错江。仍以守堡官领军百名应接朝鲜贡道。宁东堡军移建双墩儿。以扼十岔口青崖子文大人营三冲。新安堡军移建长岭。以扼锅儿听。大佃子堡。移建散等接应长佃子。各堡互相联络。远者七八十里。近者五六十里。凡此昔皆林箐幽翳虏可蔽形。出没无时。远戍莫能追捕。今则门庭御寇。其险与我共之。且土地饶军食可渐给。视旧五堡。尤为得所依焉。加以孤山则六堡矣。计以旧堡遗之附近居民。新工取之各堡军力。治陶于舍。采木于山。其或军力不敷。听拨回部恊济。通计六堡合用军夫一万五百名、各计工一百八十日、每名每日量给粟米一升、盐酱银三厘、共该米一万八千九百石、银五千六百七十两、每堡听廵抚选委督工官一员、日给廪疏银二钱、共该银二百一十六两、并以防修军夫城垛丈尺砖灰数目、修建次第、工役程期、一一开报到臣、臣随会廵抚张学颜、亦符其议、比臣阅视。当场面诘险山。各部官军。一闻迁移。莫不称便。窃惟地利之肥硗。地形之夷险。业巳相悬。工料之易办。人心之乐从。又复相副。且主将力任其事。抚臣谋亦佥同。况用银粮不多。祗缘本镇无措、合无照数请发修边银两以共廪蔬盐酱之需、粟米行营粮郎中就近支给、听户部发补、是役也、中国无亡矢遗镞之劳。一举而拓边一百八十里何利如之。计大事不惜小费、此之谓也

  一固边疆、顷臣覆核辽东边工、亦既次其功赏以请、夫以辽视辽、功倍于昔、以辽例蓟、又或不然、葢御寇于堂奥。不若御寇于门庭。蓟之台墙门庭之守也。辽之路台路堡。亦足以利收保。通往来。然而农不得受田士不得税甲。守在堂奥。其如虏何。臣尝以此诘诸司诸司无有应者、臣又以宁前与蓟边接。山形大畧相同。蓟之守边有明验矣。顾今虏伺宁前日急。宁前边事日危。非直辽受其敝。抑亦震于其邻。顾终弃地利不收。此难与持久也。臣不得其说、则屡诘宁前兵备佥事李松、随该本道亲勘所辖沿边地方、西自铁场堡临关起、东至椵木堡沿河止、计边地四百六十六里、于内为堡者二十一、为口者六十五、当虏极冲、内除大险山二百一里、不通马步、不用台墙。仍中险山一百四十三里应铲偏坡。每里约给犒赏军夫银三十两、平川漫坡一百二十二里、俱应筑墙、每里约银八十两、依墙造大敌台八十六坐、大水关台二十八座、每座约银二十两、通共计银一万六千三百三十两、大约照前工旧例、巳足完工、西翼山海。可以巩 上都。东接广宁。可以藩北镇。军兵咸利、地方水宁矣、臣惟佥事李松之议、葢亦有见于蓟之得守而因以图全、据其所区画、亦既周悉。但仿蓟新例、则每台之费将什倍之。即计台工为费二万二千八百矣。仿今保定新议。台工毕而后及墙壕。在戍官军。就彼修守。其工费无容倍议。如议计墙壕之费、凡一万三千九百六十两、亦为不多、合而计之、则三万六千七百六十两足矣、倘以宁前久坐危急、且为东路襟喉如数请修边银、当事者为经久计、此一举也。辽之守。什得二三不啻也。自锦州以东少险阻。然东不数百里接三岔河此尽西河而毕收之所谓六月之防有赖矣。计其地平衍。无山可乘。即令三倍宁前。殆亦十万之费。此再举也。辽之守什得六七矣。河西既守。而后可以辟地聚民。外攘内安。宁有出此。乃若修复边外。辽阳开原旧城之地。自广宁直达开原边缩而援不迂兵兼而备不寡。外当水草。内掩膏腴。此则什全之谋、两河之完策矣、

  一处逋逃、臣闻自昔辽东年饥役重、军民窜伏、山东海岛。渔海以居。率皆避重就轻。往而不返。先年在彼。既非土著。或不相容。在此则官司有系属。户族有催科。犹或可及。山东近议收为寄籍、已奉 钦依、始而计口三千、自后又复千人往矣、辽东边民困甚、赋役偏重于海隅、乃今逃者既得依归。无复顾忌。自是则官司不相统摄。户族莫敢谁何。故辽人之视彼犹福堂。视此犹囹圄也。观望连引。境内一空岂惟害辽亦将薄蓟抚臣之议如此。而苑马寺朱奎者、历陈其说。纚纚凡数千言、大畧谓事当会题、不图山东执一隅之见、以为定论、就事论事、其不可者三、一议辽东严禁海口、以杜续逃、似也、顾自江沿台以迄山海。计海岸千里而遥。居民以海为生。安能一切废舟。以绝口食。有舟即可通近岛。近岛即可转山东。殊涂同归。何必海口假令沿岸置守。必陈逻卒数万人。海不容舟。则居民立稿耳。一不可。一议辽人取贴军装粮差必繇陆路。似也。然自辽东而赴山东。航海不旦夕可至。陆路相距三千里。往返非三月不能。彼以一夫一户。所得不满锱铢。计其行资得不偿失。二不可。一议辽人越海者。许寄庒辽人。执送官司。似也。顷廵抚牌差千户何其忠等、调船运木造车、杨汝明等、入岛征银抚赏、彼中邀截绑缚、径送廵察海道、公差监收、官船没官、乃若自此续逃千家、不闻一人捕获者、三不可也、辽人赖寄藉为逃逋之主。又赖厉禁以塞追捕之门。丛爵渊鱼。若或殴之矣。由此而居者办纳无资。则赋役愈重。赋役愈重。则逃逋愈多。窃恐始则羁縻。久将窃发。殆亦非山东之利也。臣尝庄诵 会典、凡各处招抚外郡人民在境居住、许令寄籍将户丁事产纳入图家纳粮当差、仍于户下注写原籍贯址军民匠灶等户、及收籍缘由、不许止作寄籍名色、如违、所在官司解京发口外充军、钦此。臣惟王者有分土。无分民。以此为防。惧脱免者之滋起也。今窃为辽东山东计之、议起发则力不行两舍之则法益废。且众不可激。故不得巳而以寄籍收之是所以为山东者则善矣至若辽东受害。诚如两人者之言。及今不图。何以善后、查得辽东原隶山东同省。至今民运犹存。必以一体视之。始知疾痛害事。辽阳城内、设有副总兵、仍设都司三员、事省而官冗矣、请以管捕都司一员。移驻山东登州府。专管岛民。与山东备倭都司恊同行事。凡辽人赴取军装粮差者。先赴各道告给明文。径赴都司挂号验明。方许入岛岛民如复輘轹。听告各都司会问施行。如无明文者、即系续逃、各都司恊同捕获解回原籍、岛民但以见获续逃出首者听、各都司预定赏格。每名口量给赏银若干。其银即以山东原议各岛船税支给之。各都司置簿开报循环、听辽东山东廵抚查考、岁终通将捕获及首出续逃人数类报各廵抚衙门。如果缉捕有功、听廵抚具题升赏、各都司俱听辽东山东抚按举劾、俱受各抚镇节制、其管捕都司必自辽东境内推用恐自山东推用者不为辽事切计也然后督责易及休戚相关。然犹必倚办于廵察海道、一一就近督察之、亦听辽东抚按举劾。乃为有济、夫然。则犬牙相制血脉贯通。在辽东既纾目前之忧。在山东亦弥意外之衅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沈泓临秋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汪司马大函集二(疏 书 序)

  汪道昆

  ◆疏

  保定善后事宜疏

  经畧京西诸关疏

  边务疏

  申饬通州兵马疏

  ○保定善后事宜疏【保定善后】

  臣闻鉴在不远、防在未然、臣为保定筹者是巳、昔在正统、虏大入紫荆关、迄嘉靖中警洊至、及虏患中蓟、比年始得少休、此则既往之鉴也、蓟故边薄。虏往往得利。日伺之木尝忘。迩者完聚坚强、数郄虏、脱虏就近西犯云中上谷、封守日完、假令出我不虞、紫荆诸关危矣、此未然之防也、臣智识短浅、恶足与计什全、谨酌沿革损益之宜、条为四事、愿乘国家闲暇、及时修明、未雨绸缪、亦御侮之先务也、

  一议驻守、夫易州为古燕都、东望京师二百里、西距紫荆关七十里、秋防、则廵抚自真定移兵驻此、而总兵自保定移兵驻紫荆、伺有东警、则就近勒兵入援、有西警、则就近勒兵堵截以故诸部粮饷、专设户部司属郎署易州、累朝以来、未之有改也、近该先任廵抚建议、抚镇照旧防秋、各标兵悉留真保本营、遇警然后调发、岁省行粮料草、计银二万三千有奇、顾在癸亥庚午之间、廵抚李迁李尚智在事、一闻蓟警。辄自易州勒兵而东。皇皇然仅以身先诸军。犹惧不蔇。乃今檄兵于往返八百里之外。取办于呼吸之间。即风马牛其不相及也明矣。况移兵在戍则事专而易齐散而之家则众乱而难集假令司马以师期来讨臣不知其何以应之。今廵抚孙丕扬首论及此、葢尝身亲癸亥庚午之事、不亦蚤计乎哉、臣请目后防秋、抚镇仍以部兵出守、行粮料草、仍遵旧额关支、凡此非有所增、如之何其以一指失肩背也、但紫荆犹为内险。设有参将部兵。而浮图峪最当虏冲。是为紫荆门户。扼虏于险。其必以总兵当之。况标兵既给行粮。在浮图犹在紫荆耳万一预侦虏有东意。则总兵仍守关待援。移参将于浮图。此军原支行粮。不必另议。总兵东发。则廵抚自易州移兵代守紫荆。比及彻防。各兵乃罢。皆旧贯也。及照廵抚常驻真定、或以辐辏分心、乃今既任台工、兼以边备其必以身程督、庶事集而大有功自后两防、听举室以行、移镇易州、以便专事、况距倒马关仅三百里、亦为适中、倘遇彻防停工、去留各任其便、是或一道也。臣又据整饬井陉兵备副使刘世昌呈、本道所辖倒马关迤西百里为茨沟营、外通宣大。亦当虏冲。内产矿砂。群聚亡命。先年裁革廵简、改设守备一员召募土军一千名、常川住守、迩来矿徒益众、巳成聚三千余家、恶少游民、闻风乌合、动辄张打旗号、悬带弓刀、原募土军、实彼党类、阳则应名支饷。阴则结党同行。将来奸伪日滋、为患叵测、合无请以原设守备、改为备御都司、请给专勑、重其事权、仍听倒马关参将节制、原募土军、量为汰去二三百、即就倒马关白石口各营调军论班补之、与之参错夹持、以销阴祸、该臣看议得茨沟非直虏患。患在矿徒。葢以人情趋利如流。不避汤火。滔滔不绝。遂成江河。守备官薄权轻。见利易动。始而染指。既而滥觞。臣查得真定城内、设有民兵营游击一员、奇兵营坐营一员、守备一员、官亦备矣、龙固关参将厥有信地、顾亦同驻真定、婴城安居。何为者也。且二关俱在腹里。视紫荆倒马缓急相悬。臣请以茨沟营原设守备所领地方。割属龙固二关参将。裁革本营守备。庶几边守不疏。官事亦摄弭患之一机也。

  一议应援、夫军行有车有骑、有辎重、有步兵、法也、在蓟则讲此久矣、辽方经始保定犹或未遑、责在应援何可无备、夷考庚戌之役、保定军军城西虏一二骑、当营杀人、虽有严命、终不敢发一矢、无车营也、臣请行抚镇真保标下、仿蓟车式、各立一车营、即选标下士马精壮者充之。每营步骑各三千。即稍减必各足二千五百骑。或不足则求足于各镇各营。葢各营率以骑杂步兵。非有行列。自非骑操哨拨。则供将领私役居多。就各营而足之易易耳。两营束伍授器。一如蓟法。即运车用器。有不习者。听总督就蓟选习者训之、彼此相传、可以岁月责效、保定兵少、难议辎重营、每遇营警将行、预先雇募民间骡车各二十四辆运载煤炒粮料随营以行、计日授资、民无偏累矣、

  一议器械臣惟制器利用、兵家所先、保定狃于承平、士无甲仗、今廵抚始受事、即为擘画仅成军容、臣前疏巳言之矣、各军惟取易办。大半以挺为兵。卒然用之。曾不足以逐狗马恶能格虏为也臣据整饬易州井陉兵备副使高文荐刘世昌、呈为虏众内附边患稍宁、乞及时大修边政、以永图治安事、该大学士高拱等题奉钦依内一欵、一整器械、臣等议得器械不整、以卒予敌、委当及时整理、但军士贫苦。力不能办军三民七军器虽解纳工部。半多不堪。若使将价留在本处。给与军士自行打造。公私殊为两便合无备行七镇总督镇廵等官、或应别项讨给官钱或应暂留军三民七年例、各另议奏施行等因到臣、臣惟军器解部、事于成法、不容变乱、而存留料银又该阁臣条议覆奏明旨所当钦遵、查得各道呈开留料银、制军器非惟于近议允合且与边卫相同、但岁计共银二千一百三十二两五厘、每岁槩留恐废成法、合无自今伊始、一以三年为期、一年如议暂留、二年照例解部、以后周而复始悉照此行葢军器三年一造、一修亦可以望坚利矣

  ○经畧京西诸关疏【经畧关隘】

  该臣看议得我国家定鼎燕都、尊居北极蓟为左辅东扼古北诸口、保定为右辅西扼紫荆诸关先年虏率西北而东衅未开其后虏数东窥而西陲稍息要以西酋相近。尤当先事为防。兹蒙 皇上纳本兵言独以筑台守险为防边要务、此诚明见万里之外、先得多算之胜者矣、臣等冒然在事、敢不踟蹰胼胝少纾西顾之劳乎、今该臣等会委曾历蓟镇边工将官会同各道虚心集议、今所区画、亦似位置得宜、拒守有赖、知险知阻、不数不疏、虽未敢遽以为完、而地力人力、单于此矣、每台必如部议给银二百三十两、固不为多、但地有险夷功有差等、以蓟之上上等者为准、议以二百三十两给之、如上之中、宜必稍减、上之下宜必逓减、大约为之裒益、每座应以二百二十两为规、称物权宜、取彼与此、宜亦可给、计共该银七万八千三百二十两该镇主客官军、共计五万以□除两班戍蓟及抚镇各标、量留驻守哨探外、其余不分各营各路亦照蓟镇新例每防计军五百分筑一台在主兵则终岁驻边。两防共筑台二座。在客兵则仍旧贯。防秋止筑一台。大约不及四年。可告成事。部题每岁仍将建造过台数、及有功悞事人役、各照蓟镇先年事理、分别赏罚、最为有见、但今未奉成命、巳迫秋防、分地鸠工、事方经始、合听主客官军、通融营办、或今岁预先采办砖灰石料、通计下防之数、以待明年并工、抑或工料可资、即及今修筑、似难一例、通候来岁岁终计算、在主兵五百名、共计三防、务完三座、客兵共计两防、务完两座、于此通计殿最、以后则各年课功其工程必先冲。次次冲。而稍冲最后。一照后开程限。期于万历四年工完、沿河口接镇边城、则以浑河为界、浑河陆路自王平口通京师最近。水路则通芦沟桥。今河西筑台一座。原隶该镇地方。河东旧城坡下。亦应增筑一台。则隶昌镇。近该臣题增蓟昌敌台座分、昌镇三十座、其工力即取诸此抑臣犹有说焉、夫墙非台则无庇。台非墙则无依。京西边墙新修。类多坚固。在马水口则什居五六。在紫荆关则什居二三。凡此则皆辐辏之区。阅视之所易及者也。其在偏僻深险。又多断续倾頺。勘得马水口应折修边墙三百九十六丈、应增修一千一百九十九丈、紫荆关应折修一千一百八十八丈七尺、应增修一百丈、倒马关应拆修九百二丈五尺、应增修一千三百二十三丈七尺、见在台工为亟、工难并兴、俟毕台工、听廵抚另议修筑、马水口沿边林木、内边修者百里、次者数十里、紫荆关虎张石倒马关茨沟营等处、亦不下数十里、此皆先朝禁木。足为藩篱。访得易州炭厂奸商。假借烧炭为名。通同守关隘官。侵伐沿边树木。近该工部郎中杨归儒出示禁约、第恐此辈犹复觊觎况今并赴台工、有事采办、止许折薪、以充烧造、勿及树株、亦恐违法官军、因以为利、倒马关一带、界属山西灵丘广昌地方、隔省分区、大难禁约、查得先年边臣、尝以伐木受法。今在畿辅重地、情罪过之、及今修边、应照部议、申明厉禁、即有通同假借、及乘机盗斫者、比律重科、仍行山西廵抚衙门、一体禁缉、繇是而剪伐不及。罙阻莫窥。殆亦万世之利也。

  ○边务疏【蓟昌筑台】

  臣阅视蓟昌二镇军马边关、查议军饷事毕、谨先陈当务之急、以备及时采择施行、窃以蓟昌延袤二千里而遥。京师距塞外二百里而近。宜必设险以守。然后帘远堂高。近该先今总督抚镇诸臣、沿边筑空心台一千二百余座、宿兵贮器、戍守有常、顷黠虏睥睨石门、再至皆败遁去、使非有台可据。安能露众待之彼乘我虚。谁卜其夜。蓟莫利于守。守莫利于台。此其明验较著者也臣循墙徧历。登台逓观。我国家万世夷夏之防。羙哉壮矣。凡诸要害。部署巳周。独滦河以东。居庸以西。若松棚诸路中稍有间缺。大约增台二百座。始为完工。查得先任总督谭纶。原议筑台三千座。其后仅举其半。既又减其半之什二三。徒以物料人工。悉出兵力。计一台之直。不啻千缗。公帑所偿。十不当一。惧不堪命。不得不暂休之。力诎时艰。非得巳也。臣先在行役。辄有意乎增台。于是犹持两端。未敢轻出诸口。葢自边事起。诸军日在守边。比年稍宁。百废具举。无论台垣濠堑、城堡关梁、戎署教场、营房仓廪、他如神祠学舍、公宇戍楼、道路堤防、纷纷诸役、久则累岁。多或千楹。率皆以丁为佣。不遗余力。此宜休养之时也。主将以练兵为职。亦既有年。工作频仍。竟未遑暇。乃今兵制更始。具有章程。此宜训练之时也。比臣以会计军饷、复及春防、查得各兵仍受他工、未得专练、虽云一切工作、莫非公家、要以审择便宜、则边台为急。与其赴他工而荒本业。盍自其急者先之。近谍者言东虏日伺滦东西、虏或有东意、有备无患、夫非武之善经与、臣请申命境内当事诸臣、及今相地宜、合兵力、增台二百座、祗以一防为期、往者分工取数寡而责效众。及今分数倍昔。以众举轻。往者给赏有差每座多则百两。今亦倍给。使之采择有资。此以佚道使之。劳不怨矣。即如台二百座。计直不下二十万缗。今虽有加。不四万而足。愿行山东河南二省、取解节欠蓟镇民运折银各二万两、办此有余、如或未征、听彼借解追补、事可立集、不假旁求、倘以春防巳深、秋防巳迩、今岁但以班军分应诸役、勿及其余、期以来春、一举毕事、台工既竣、务守成言、自后主客官军。诸役悉无所与。亟令专习武事。以责成功。班军精壮者一体练之。次者不隶戎行。使之专任力役然须以渐修举。为之调停。如复政出多门。其不堪滋甚矣。

  ○申饬通州兵马疏【通州兵马】

  议照通州当京师之肘腋。控水陆之咽喉。地至重也。故一城之内。五卫之兵在焉。乃今则惟二千有奇。兵至寡矣。无事则分部廵缉与军营之捕兵同。有事则调遣应援。与边营之战兵同。亦至劳矣。语其将则署衘为分守。迄今未有专营。语其兵。则各卫以边戍为急。诸军以京操为利。其剩者为城操。迄今未有定伍缘以营制未定。分数未明。故粮虽不充而莫敢言。兵虽日耗而莫之诘。往年本部侍郎石茂华驻守、亲见其状、始议及之、次年臣始入部中、次当驻守、祗循故事、亟就督抚间兵、又查部例、遇警则征保定三千以备缓急、于时彼军之情状、各镇之部伍、臣未周知、比臣阅视、首次通州、各军皆小杖短衣、苦有饥色、面诘通州参将、言彼初至、各军赤立伛偻不啻悬鹑、今兹小杖短衣、犹出督责借贷取办、直为应阅地耳、阅毕则悬鹑如故。又恶能军。臣惟通州无论国储。且通贡道。往闻间者虏尝垂涎于此。故属部臣备之。乃今重地羸师。恐非所以示异国也。及臣阅蓟手籍额兵。画地分营。卒无及通州者。既阅保定。问谁为守通州。旧皆仓卒以应师期。迄无定议。夫部臣之倚各镇如此。而各镇之应部臣如彼、即有征召。可为寒心。顾兹军仅二千。马仅五百。诚知其不足赖。亦犹贤于无兵。徒计斗粟束刍。将令空垒以守。强干之义。固如是乎。且各卫城掺。皆隶守备。而通州特设参将。官制自殊。有参将必有兵营。有兵营必有兵额。特前此未之讲耳。乃今营以通州为名。额以二千四百为准。营额既定何敢踰额而增兵。即有清解新军。毕入城操之数。管掺则如例月支一石。城操则如例月支八斗。又何敢援例而增饷。此皆明白易见也。况以近京多盗。责在通州。而追捕廵逻。非马不可。况在防御调遣。尤必资焉。本部议例京营诚为一体。其后止给料草二月。不知其所由来。臣请平其议以备折衷。亦必以例主兵为当。马有倒死。即照备御马例。并免朋银。止追桩银仍听兑给。顷定兵额。昌平巳立军营。通州亦必得军营。而后可出城札守。蓟镇故有战车。迟重者或病难行。则非趋利远援。即得车一营。附以火器。足以威敌。虽有劲虏又何敢薄近郊。比臣议保定车营。亦将为入卫计。如果调赴通州。则二车营可为犄角。其利居多。本营额兵二千四百名。则以一千八百为车兵、五百为骑。余为中军杂流。亦兵制也。见在不足之数、候清勾选补、不堪营操者、另籍以充城掺、无事、则骑者分番廵逻、步者专习推挽、击剌、有事则步骑合营以备战、城掺分陴以布守、守城者亦听参将合练、不以出征、如此、则兵虽不及三千、皆得实力、饷虽加给二斗、皆得实用、抑亦可以为一旅矣、

  ◆书

  刘大中丞

  吴大中丞

  ○刘大中丞【闽调浙兵】

  闽中自调浙兵以来、三见荡平、屡经克犍、莫非其力、而浙兵破巢之所俘获。计功之所赉予。数亦不赀。故闽地倚赖于浙兵。浙兵屡趋于闽地。情事之必至者也。但一人入伍。则必授一人之粮。一日在营。则必给一日之食。即境内用兵。亦不容少。浙兵赴闽浙兵刊之而浙中抚道甚以为不便张铜梁在浙颇患此事数与闽中争之而不知闽中亦患浙兵之踰额也况越境乎。先年募兵于浙移文未始相闻、浙人皆闻大寇在闽不啻蝇集蚁聚、甚者不繇本院本镇率多私募私投、彼既拥众而来。驱之出境。恐激生变。故谭公不得为之收兵入伍。缚其首事者重绳之。当是时寇患方亟。正仰给于外援。军储所供。可取办于内帑。故谭公犹可调停隐忍。然巳非其本心也。于是定为分班、移咨请发、正欲假借公法、禁止私图、非惟在浙得弭戢于方来、而在闽亦惩艾于既往矣、其后赵公与谭公意见未恊文法颇繁、后之募兵、或咨或否、又一变也、及某受事之始、仅余帑银一万七千、而未给当年功级、及该季月粮、不啻八万、某朝不谋夕、焦劳万端、幸而仰藉宠灵境内无警、即以省一日之食、一人之粮、于某诚幸矣、继而浙人得翁开府于闽、有若二天、何者、谓翁视天下犹一家、视不肖为同气也、某恪守成议、凡事必禀命而后行、亦恐旧任义乌或有借口子民、托名报效、如谭公旧时所苦者、诚欲申明纪法、以寝其谋耳、承翁力排众议、发兵如期功被八闽、非直一人之私感也近以义乌县徐知县妄报放班兵数十无一归厪翁致疑、责闽查发、夫放班旧例、出境则有犒赏在省院道亲临教场给之、在路则有行粮、沿途府县查照长单给之、统押则属偏禆、过关则报期日、有司卷牒、在在可查、若既出境而复私留。各兵何所给饷。此可坐照而知也、至若班兵更番、务照成籍点发、律以文法、允宜遵行、揆之人情似甚不便、何者、浙兵赴戍率以慕利而来。得利而归者。则保身之念重。而改他图。不得利而归者。则趋事之气衰而复本业。兼以家人生产。各有缓急、死亡疾病。不无参差。必顺其情之所乐从。然后可以鼓其气而使有勇。自昔浙兵在省。亦莫不然。如必人人定籍岁岁更番。彼之所利者几何乃束身而编远戍恶能强以必从哉今之计。但当禁踰额之兵。不当问补伍之数。翁以为何如。各兵下班、必赴军门、查发原籍、似亦便事、但自江山至省自省至金华、肃伍而行、非二十余日不可、一切行粮夫船之费岁计颇多况既经二旬、又当议月粮矣如自闽给、闽方绌乏、似难于常额之外、加此供需、如自浙给、则以境外之役而费境内之财、惟翁所裁耳、闽中近练主兵三营。渐有成效。今所取发。巳减浙兵三千。自后则主兵以渐而增浙兵以渐而减则应募者日少。操兵者日销。不假科条不烦文法而兵端弭矣。

  ○吴大中丞【平粤寇】

  札中披示、知翁将有事于三巢、三巢负固久矣、往阳明先生在事、未尝一日忘之、当先生时中外尚多壅阏乃今 圣君贤相操庙筭于中、猛臣谋臣张国威于外、葢千载一时也、故凡一才一艺之士、亦宜乘时感奋、以荅升平、翁独物色闽将而推毂之闽将敢不用命、顾闽于粤为邻国、不肖于戚将军为同仇属有吴平之役、日夕与戚将军讨诸便宜、敢不自尽其愚惟高明财择焉、一曰议饷夫居常而视三十万、亦云不赀窃计巢贼三万有奇、三部分兵、亦必各具三万而后可以议战守、假令简师缩饷、大约非六七万不可、今兹议留之数、仅足三四月粮耳、战具行粮功赏、不与焉、纵使有征无战。一鼓歼之。如期而往。如期而旋。计日授粮。犹若不给。彼或据险死守。未可急攻。尽气狂奔。未可邀击。师老财匮。其谓之何。二曰议兵、巢贼盘据百年、拥众三万、闻先后当事者、屡欲兴师彼亦虑深而谋豫矣、夫以一夫当关之险、数万守之、此非节制之兵、诚难进取、乃今三部节制、果孰为优、大抵俞将军之谋畧。石将军之威名。固皆一时之选。顾其所部。非隆卒则抚民。或土兵耳。此辈乌合不驯。陆梁难制。窃恐二将军或未能责其一一用命。又恶能制敌之死命乎哉。所云节制之兵。戚将军是巳。然戍闽之众。不过万人。方剿吴平。尚未毕事。幸而事毕。彼将奔命不遑。但闽事初定。内而弹压。外而防御。不可一日去兵。倘然以其节制足赖使得一当贼锋。则必以三万往。虽尽发闽戍。犹不足以当什之三。闽戍既空。设有一夫不逞。戚将军内顾且不暇。恶能舍巳田而芸人之田。故必以浙兵戍闽者。留闽一年。不必更代。亟请发银数万。属戚将军赴浙召募。先后新旧下班之众。一如赴闽之初。则三万之师。庶几可集。然浙江军门。方有厉禁。凡将士戍闽者。一切以法绳之。不稍贷。愿请明旨。令其同浙江军门征发他日亦同浙江军门论功然后乃无阻格耳三曰议责成、俞将军夙昔名将、习地利、尽虏情、乃今赞帷幄之议者、必俞将军也、惜其独有深沉之画、苦无素练之兵、他时将属大计、知翁必不以俞易戚矣、夫耕问奴织问婢、必先尽其虑而后可责其功、俟吴平事宁、愿相期为会、面尽机宜、执其先资之言、彼当思所以成其信矣、

  ◆序

  大将军戚长公应诏京师序

  御史中丞张公平蛮序

  ○大将军戚长公应诏京师序【将畧】

  往余有事闽越、葢与大将军俱、事平、则大将军留填闽越、 今上即位、匈奴入西北边、 上用群臣言、趣召大将军以备缓急、往余与大将军言边事、大将军率以为难、其言曰、王元美为纪效新书序末一与此言五难亦有相合者西北视东南难者五。岛夷航海至其大举不过二万人。匈奴伺边。往往不下数十万。边地凡数千里。备广而力分。彼以全力而趋一军。无坚不入。一难也。岛夷袒裸跳梁。鬬在五步之内。匈奴控弦铁骑。卷甲长驱。疾若飘风。士马辟易不暇。二难也。中国所恃者火器耳。北风高厉。胡尘蔽天。我当下风。火不得发。三难也。岛夷来去有时。非时辄不能涉海去。譬之射隼。亡能出吾彀中。匈奴所至无留行。去则岛举。终不可制。四难也。蓟辽宣大藩卫京师。或在吭背。或在肘腋。以故列镇相望。画地守之。彼界此疆。不啻秦越。号令不一。烽堠不通。虽有声援。鲜克有济五难也。有一于此。犹将不振。况五乎。余惟匈奴虽疆汉数能得志。卒使王庭北徙。封狼居胥以还。汉之力臣。卫青霍去病数人耳。彼或郄兵法不用。徒以天幸得完。大将军以节制闻何论卫霍。假令受西北事。顾安所决筴哉。大将军谓余继光何敢筴事、即使待罪西北、直以不肖之身从之无益也、五者之难亡论巳、今即议战、其何以当戎行、禁兵则恣睢。召募则乌合。征发则道敝。分戍则坐饥弊久矣。诚得宽文法。假便宜简裨将三十人。分募边郡诸县之士。合三千人为一旅。将以裨将。县令为监。兵甲糇粮。各以县给。为之部署。或以车。或以骑。或以步兵。合三旅为一部。将以偏将。执宪为监。合十部为一军。主将将之。监以督抚视浙兵法分合更番训之三年乃始议战战则以车距敌以步应敌。敌少却则以骑驰之。必俟虏有可乘。然后出讨于塞外方其未集吾可得志。不难幸一击以张军声。虏必大创是则以奇为正以众乘寡以实捣虚法也此卫霍畴昔之事。继光宁讵能乎。余善其言。业巳志之心矣。乃今奉明诏以往、大将军果以为难乎、抑易邪、世久承平。右缙绅而左介冑徒以文墨议论。求多于封疆之臣。其在外藩。非旬月不达。即失利庶几犹及于桑榆。边地密迩京师。朝发夕至。一闻告急。以故戚将军在蓟镇不事战功一以守边为主讻讻然群起而督责之。彼且未遑以一矢相加。巳从吏议。虽有卫霍。曾不能自坚。乃若孟明俘囚。李牧入保。又恶得免。凡今在事。不啻负钱而行。此之为难。难可知巳。即使当大将军议。必三年而后有功。彼或见卯而求晨弃齐疏而急袒免。一齐众楚。大将军其谓之何。在易之师。二多誉。四多惧。远近异也。近则瑕疵易生。故必以退为进待时而动。夫非社稷久役乎哉顾任用何如耳。昔之命将。阃以外悉制之。葢专则成。不专则败。长子帅师。君命三至。专矣。假令多所沮挠。徒使弟子参焉。一国三公。不败何待。安危在出令存亡在任使。固非虚言。虽然、有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功、方叔之平蛮荆、由北伐起、故其诗曰、薄伐玁狁、蛮荆来威、此非直以积威薄之、功见而上下信矣、大将军由闽越以北、其积威何可胜言、海内方推毂大将军、无不信者、大将军非常人也、果以为难乎、抑易邪、

  ○御史中丞张公平蛮序【讨平八寨】

  夫治莫盛于唐虞、而有苗以逆节着、猥云干羽来格、其族类迄今存焉、我国家用夏变夷、广声教而宽文法、三楚百粤、并建督府弹压之、其后酌缓急之宜、罢楚存粤、自韩襄毅以严治粤、功用乃兴、嘉靖初、此言王文成也王师入粤、振归旅以乘八寨破之、师无留行、仅仅底绩、卒之兵端未弭、屡厪执言、其在中年、岛夷伺东南入、自吴及浙、自浙及闽、昔皆隩区、节金戊之臣出矣、粤故与倭为市。其末中粤愈深。加以山海渊薮。乘乱为虐。腹心之寇。不暇为谋。一何棘也。人言吴浙痈也。毒自外傅之。闽其疽乎。毒自中溃。粤犹之疠也葢与有生为始终虽有国医。鲜不狼顾。及胡少保平吴平浙。余幸从谭襄敏平闽顾惟两粤纷纷。日不暇给。东事急则粤东置开府。而督府西摄苍梧西事急。则粤西置开府而督府东摄肇庆其西置则自殷开府始。于时有古田之征。八寨包藏祸心托归顺以缓天讨。会露师东粤。开府督兵而东。山海以次荡平。寻拜计相、上书言百粤底定、不者惟罗滂、臣且行、其以俟代者、及凌司马代督府、罗滂遂平、八寨肆为无厌、乘时蠕动、及司马入参赞、壹如乡者言、罗滂伏诛、不者惟八寨、裘而狐白。羔袖何为。是在任事者图之。胥后举。及刘司马代督府、而张中丞抚粤西、八寨称乱有征、罪在无赦、督抚上其状、请加兵、 上以为然、第母以征发扰境内、于是征兵十万、悉属总兵王尚文主之、请饷五万、悉属参政彭文质主之、分部、则参将李应祥倪中化于嵩张榜为四军、分地。则三里忻城夷江上林为四哨、分督、则副使陈俊侯国治、参议姜忻李一迪为四监、督府遣故参将梁守愚振铎从中军进、于是为期日、自岁十二月辛卯、迄于春三月壬寅、胥命、及期鼓行并进、贼党殊死距守、我师四面傅之、既夺据毕登、退保故穴、乘胜而扫诸穴、有亡命者悉搜之、俘馘万四千五百八十二人、殭尸三千余众、葢延袤五百里、诸部落悉平、胡直指方按部纪功、与班师会、既多其以全取胜、勒石而铭其功、夫事有似难而易者。首事是也。有似易而难者。成事是也。首事难矣。上之慎虑而动。下之熟虑而从。譬之射然。以虎视石者也。胡少保之在吴在浙。襄敏若不佞之在闽。司徒之在古田。在东粤。皆是也。成事无难矣。然而气盛则骄。骄则惰。今烦则玩。玩则偷。上惰下偷。恶用九仞。慎终如始。乃可及泉。今督府中丞之弭粤西。皆是也。蕞尔八寨。曾不足以当一隅。夫复何难。要以尽万国而举十全。誓将罢尉彻堠以相休息。难之难者也。畴昔古田之役。宿将藉王翦为高谈。如必举兵。非数十万不可乃今发檄征十万卒用七万。众不劳矣。昔殷司徒献捷。谭襄敏顾不佞言。使吾党与司徒并驱。即制胜无让。独军兴七万足用。殆非吾两人者能。乃今请饷五万。卒用四万而有赢余。财不费矣。不劳不费。独成人所难成之功。期无负天子之力臣。葢社稷之伐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九

  华亭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张居崃集(颂 书 碑 记 序)

  张佳胤

  ◆颂

  曾中丞平戎颂

  ○曾中丞平戎颂【平戎】

  予览汉书、当建武元狩之间、武帝挞伐四夷、既击破东越、番阳令唐蒙上书、通夜郎为制越一奇。乃拜蒙中郎将、发巴蜀卒、自僰指羊牱戍转相饷、数岁道不通、士卒死者甚众、而西南夷数反、发兵耗费无功、卒用御史大夫公孙弘议罢之、则戎裔黠猂、恃险凭陵、内地有由矣、唐宋以还、外示羁縻、多叛少服、 明兴威德震于薄海内外、所谓朱提南广之族、编户内属、即不至若唐宋旹、深入大寇、而矫虔叵测、天性然也。累朝勤师问罪者八、而惟成化之役最大、卒至师老财匮、仅一创之、而士卒物故、亦畧相当、迩年族类既蕃、日起戎心、当事者率谓财诎举赢、稍示包荒、山王山王抚挟、遂轻内地、构衅土司、刼杀长吏、畎亩为墟、行旅为虏、鼎镬六邑之婴孩、以刳孕妇为娱乐、维我 天子圣神、暨于将相、揆文奋武、鲸波偃于东陲、闽烽销于炎徼、毳幙名王、束身归命、顾忍西南赤子向隅泣哉、适惟 今皇帝谅阴之岁、咨于廷臣、择可纾西顾之忧者、佥若曰惟太仆寺少卿臣曾某者、昔宰蜀邑、□行异等、开府西征、畴如斯人、 上乃降玺书、授节钺、一切蜀事、听公便宜、公下车按行要害、拊循其人民。于是力排羣议。上表出师。选将领。征酋夷。储糗糒。简士伍。格赏罚。除器械。申号令。次第胪列。受成 庙算。恭行天讨。大夫策士。毕虑献奇。鹰扬爪牙。尚迪果毅。兵革犀利。有虎视平吞之气。公下令曰。蠢兹犬羊。难以化惠。恶贯满盈。实天厌之。惟尔大小文武将吏、及二三酋长、尚念国恩、共伐有罪、若不共命、予誓不与贼俱生、且将孥戮于汝、总兵官刘显等、顿首辕门、矢心奉命、时计所籍土汉兵十四万人、遣将分布有差。而显寔总之。设奇袭险。无雨晴昼夜。猱升缒引。皆以一当百。九旬之内。一举而拔凌霄。再举而拔都寨。再举而拔九丝。拔他大小险砦者六千有奇。擒斩夷人四千六百一十有五。内称王者三十六人。安集者三百八十一人。焚坠死者无算。拓地方四百余里。获蜀汉铜鼓九十三副。它夷仗头畜无算。疏闻、 天子大悦、为告 庙献俘、坐 明堂受捷、百官舞蹈称万岁、以战功付史馆、着在竹帛、以古器陈于 大宫。用表武功。特晋公右副都御史、荫一子太学生、显以下论功有差、公请于 上、建城置吏、钦定戎县曰兴文、所曰建武、驿曰都宁、仓曰恒裕、他山砦名、则公所自易。名号更新。屯戍碁布。放牛解戈。宛然中夏之风云。山人张佳胤曰、蜀当三面夷。而都夷则诸夷嚆矢也。都夷平。诸夷且保首领不自给。所与宣布 天子威灵。销全蜀未萌之乱者。公之伐也。某方谢事、自幸江山无恙、日与诸父老子弟樵渔其中、所以拜赐者不浅、谨扬言作颂、万一备平戎之雅云、颂曰、赫赫有明。逐夷成夏。如阳当天。以启长夜。 累圣十世。历祀二百。运隆恬熙。民浴膏泽。于惟 今皇。生而神灵。垂衣嗣服。万国其宁。海波不扬。炎方廓清。北尽沙漠。空无王庭。蠢兹僰童。敢尔称乱。跳啸潢池负固作难。鸟聚鼠窃。剽行自如。涂炭六邑。田庐为墟。夫不及耕。妇不及织。旅无怀资。居鲜温席。虐毒无辜。噬比豺。赭衣白昼。倐山王倐来。恶贯既盈。天厌其祸。 帝哀苍生。乃眷西顾。宵旰靡遑。咨谋在廷。文武宪邦。让彼冏卿。 帝俞冏卿。曰社稷材。临轩授钺。汝往钦哉。公也奉辞。爰整六师。侵干之疆。威德并施。辕门翼翼。有严号令。蕃汉稽颡。恭听誓命。赳赳桓桓。枝击张皇。戎不悔祸。据、险恃强。尺一飙驰。多方仰攻。大帅趍之。十倍其锋。设间置伏。贼魄以夺。万谷千岩。无险不割。首拔凌霄。目鲜全虏。都寨九丝。尽游于釜。风声艹靡。如霆如雷。拊降歼叛。生执渠魁。胔尸填壑。膏血成川。而城其几、而井其田。粤若汉。鼓与蛮始终。彼运凌迟。获献上宫。帝曰忠哉。朕之肱股列爵赏延。永载盟府。昔虞之廷。百揆禹宅。誓师有苗。七旬而格。以方今日。何仲何伯。昔殷之宗。列星命官。伐彼鬼方。三年始安。以方今日。孰易孰难。过此以往。永奠梁益。人和地利。安如盘石。野无烽火。室有杼轴。居者击壤。行者鼓腹。士敦诗书。兴文偃武。先民有言。西南齐鲁。鼎彝在国。血食在梁岂无戎雅。敢备斯章。

  ◆书

  上陈赵二相公论盗贼

  与赵汝师宫赞

  与张大司马书

  上蒲州张相公书

  与部科论虏情书

  ○上陈赵二相公论盗贼【川蜀盗贼】

  胤近得家书、传闻西乡太平之间、贼徒流刼、中多白莲教亡命之辈、声势甚大、又兼忠万地方、黄中之子、近复倡乱、道涂梗塞、各州县人民、惶惑不事耕作、盖惧盗贼流刼、遂无固志也、此皆因往年妖贼蔡百贯残破之后而亡命之人、每每有报复之说、今愚民见得贼势萌动、相顾惊骇、况各处城池不修。防守全欠。如往年蔡百贯陷九州岛县之城。比比而是各掌印官有先期怀印而逃者。有被贼拥入营中。而甘受辱者。贼之所至。如履平地。及至事后论罪俱从末减而朝廷明宪。竟作虚文。如此宽纵。地方何赖万一前贼未灭。则今日之事。尤可寒心。近又会户部丘主事、原任富顺知县、新自蜀中来、又云松潘番夷。亦复骚动。窃惟巴蜀地险而民贫险则攻取甚难贫则转输不继。区区一隅。罹此多故。此全在当事之臣。治国如家。及时遘会。制之方萌。如果前闻是实。伏望明公贻书彼中当事者。严修武备。安集人心。巳形之贼。刻期擒捕。如有失事官员。照依律例拟断。慎勿似前姑息。以贻地方之害。增人心之愤也。乡土之忧。有闻不敢不白。

  ○与赵汝师宫赞【筹边】

  载读来书、筹度边计、覆露生者良厚、南兵虽兼二人食。而骁徤可守。土著军大半疲于工作。近议罢云中军。而召集六部良家子。今募得二千七百余矣。先给安家银三两。其兼食视南兵。类皆亡赖。即厚廪曾不能当须臾赌饮之费。或为盗。或行乞。坐縻多饷。无资战守。山王山王谈者皆曰。罢边兵。练土著。今土著如此。生且甫任。属当祁寒不可操。俟春和督诸将训练。以验可否。然后为计也。蓟镇阻险。本可守。边长一千二百余里。其修者足称金汤。以数年工力。仅完什之三。役军有数。完限有期。以力计之。尚得十余年。生窃谓当西虏欵塞之日。似当破格发帑银。雇募夫役。并力修举。乘时完报。今太仓冏寺积畜殷富。一闻边臣请发。辄作硁硁守财之见。不知积多必散。与其供无益。较修边孰宜也。此在庙堂定谋。主计协心。而后边臣可以注措。不则工不及完。虏不可测。不知其所终焉尔即如近日议修山海关城。仅二万金。而司计者难之。事之掣肘类如此。门下忠诚为国。乃敢吐布所云使回勒状以谢。旦暮当端候不宣。

  ○与张大司马书【蓟镇虏情】

  尊谕叙辽左功、倘得不及胤、尤幸尤幸、加饷事、不审大司农之意云何、八里铺修工、专候明旨行、胤东廵旹与抚台计议、欲处去岁犯黑谷关小阿不户。此酋素在喜峰马兰二路领赏。业巳密属张臣。且照常宽假。令之不觉。诱其近关而后擒之。又一面属李如柏于黑谷关。多方备之。今抚台意欲以数千人马。而出塞三四百里捣巢。此必不可者。此旹草茂马肥。驻牧不定。一也一出塞则玉石不分。以失它夷之心。而开衅。二也。且此小酋。为青把都部落。一有杀戮。则青酋必认以为左右人。而不肯休。三也。此事一行。而难于结局。四也况三卫乃 祖宗二百余年抚赏之人。不宜轻举自撤藩篱以震动 京陵五也。以诸路兵力。而歼此小酋。诚如振落。但熟计前后之事。终非长策。只是近关旹。可扑则扑之。如不能朴。只断赏严备之。以俟其内犯而后举事则在我之名正而彼亦无词若在黑谷关为之。尤为正理。且如山王日辽抚合剿之说。非不壮其谘谋。数月审度利害。此说徒动人听耳。且蓟镇事。又安可与辽东并论乎。胤乃当局者。安敢误国。古人举事。贵谋勇相资。盖不专尚勇也。谨复

  ○上蒲州张相公书【抚浙】

  公文人也而能定营兵之乱于呼吸间公为令时即具戡定之畧胤再启浙中今岁颇稔、人心大安、营兵旹旹训练、亦颇相信、有犯者必治。勿敢异心。且日在营中教习武艺。出入有考。皆言较之往旹。散漫无统者不同而杭中士夫每揣胤未发之意。恐有它举。切切求免。盖谓法度巳行。人心巳定之故也。胤尚不谓然。近日处州有白莲教妖贼。皆因节年养乱之故。胤诈出即严行道府擒其为首者数名。杖死而暴尸于市愚民始信其无他术而自悔无知。一面出示。尽行谕散归农。地方巳大安矣。初道府具文。欲行 上闻。胤谓浙中自变后。讹言朋兴。若再张皇则乘机而惑人者不知有几。况此事甚易。治之于早。不过一应捕之力。即如镇江近日之事。不过如此。各官铺张甚大。可发一笑。胤之意只在修实政。黜虚夸。但求地方安静足矣。浙省一切应复事宜。奈何一时司道更置。殆旧者既去。而新者不来。遂觉壅隔而难行也。

  ○与部科论虏情书【虏情】

  连日以来、报东西纠合之说、纷纷不巳、只在我备之生于十八日回镇、调昌保二镇兵马、分布贴防西协、以防小阿不户挟赏之事。然后提兵东驻马兰松棚之间。以观贼势。向往此时。诸夷联络。边外围猎。一面探内地消息。前独石报西虏青把都东行。至今尚未见虏地的信。盖虏贼欲大举必是东西相合然后长驱缺一则不敢也。今内地备之可谓不遗余力。只恐备久而怠心生。惟此一节。当时时申饬也。若虏众知我巳备。必转而犯宁前。宁前兵马颇单薄。坚壁之外。无他策也。小阿不户。许以八月内认罪开赏。今乃乘机借兵于西虏。以挟赏于三路。意欲哨探其兵力何如。若果可乘。当诱而歼之。但恐兵力众大。又不能也念头如此。亦不敢自谓能了此事。知台下东顾甚殷。草草布闻不宣、

  ◆碑

  建修独石三城碑

  ○建修独石三城碑【建修独石城】

  国家有宣府。其右肩乎。宣府之有独石、又不啻北门锁钥为也、当宣德旹、薛阳武行障塞、疏言大宁既弃。开平寡援。遂徙开平于独石。因甃石为城。草昧之初。未尽地利。正统中。虏数入寇。八城并陷。虏得长驱而有土木之变。则独石之轻重安危可睹也。隆庆辛未、大酋欵塞、稽颡称臣、迄今十有五年、边鄙不耸、桑土豫彻、不谷往抚上谷、酋长满五大、恃其凶狡、阴嗾婿银定、窃犯云州诸堡。因而闭关问罪。挟计中阻。乃从张家口。悔祸自赎。刑牲而盟。边事益宁。不谷乃周行塞垣。小者堡。大者城。崇墉仡仡。栉比相望。然论要害。孰与独石。犹之乎薛阳武所肇基也。不谷愀然拊膺。顾廵道佥宪刘公葵而叹曰。诸臣经畧不遗余力。何置独石度外。岂以逼虏而工不易终耶。若失此旹。化为区脱。是大忧也。相与计度。遂会督府郑公上疏。其略、曰、臣顿首、 陛下不以臣为不肖、授臣以疆场、窃见独石三面邻虏。仅有半壁店猫儿峪二堡。通南路一线。为独石咽喉。独石城故卑薄。岁久且有复湟之渐。二堡又皆斥卤不可恃。今藉 威灵。罚制酋首。无敢奸命。三城之役。宜以时举。若城独石而弃二堡不如无城。夫取诸步军。工食取诸班价。粮廪取诸正饷。期以四年。不徐不亟。可报成事。疏入。下大司农议。报可。会不谷入贰本兵。泰安萧公来代。经始于万历十年某月。独石城长一千三十一丈有奇。砌以石。累以砖。视旧城增一丈二尺。共高三丈五尺。外增敌台一座。并墙共五十八丈。大小城楼十六座。厅事十八楹。南门楔棹一座。省粮二千五十六石八斗有奇。银一千五百十二两八钱。半壁店长一百十七丈。高如之。本堡产石。尽以石易砖。增修大小城楼八座。猫儿峪长二百九十三丈九尺。高如之。增修大小城楼十座。省粮七十九石有奇。银二百十三两五钱有奇。以万历十二年某月工竣。屈指而工。仅三年也。报成。疏闻。蒙别有优录。兵宪刘公属参将麻承勋砻石驰材官檀州以记请。惟兹三城之议。不谷实剏之。幸观厥成。安得无言。尝闻春秋重力役。有城必书。有筑必书。凡以明不得巳尔。筑边墙不如修城堡此不易之论也边城为华夷大防。所谓不可巳者。莫大于是。今三城之役。完不俟期。用不尽财。楼橹雉堞。翚飞鼎峙。辟之家然。独石藩篱也。宣府堂皇也。 京陵奥室也。一固举固。谓独石系天下安危非耶。夫中国而城。外夷所忌。往不谷驰使虏王俺答。则对使者言。为我谢太师。闻内地亟治边墙。墙犹堤也。以数千百里计安能尺寸而固之一溃皆溃莫若缮城城固我虏卒未易破也。不谷心德之。又闻筑三城时。虏酋青把都。与其姊太松。咸。具牛酒享士。夫虏人以所尝试者。而授我以要领。以所深忌者。而乐为之劝事。前代城边者多矣。以诗书所称。不谷则未之闻。猗欤休哉。筚簬蓝缕。以启兹城。实惟诸大夫将军拮据之力。然非国威震迭。令夷狄革心。恐诸大夫将军。亦无所措手。不谷且有私忧焉。古之言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盖言险不胜德也今三城城矣。其将以边事归城耶。抑将因城以治内也。如城可恃。为漆为金。至今安在。又如天以堑之。美山河以固之。南北斗以形之。曾不救于败亡之数。惟是诸大夫将军。毋忘文德。洽此武功。则古人所称申伯良翰。李绩长城。不谷诚望之矣。是役也、制府郑公洛、始终持议、克壮大猷、中丞萧公大亨、威怀茂彰、文武用命、兵宪刘公葵、夙夜经营、心力独劳、故将军麻公锦、与其子参将承勋、父子戮力、虏畏军怀、户部郎中赵公以康、韩公取善、先后给饷、鼓舞众心、其它效忠趋事、不尽纪、别具碑阴、铭曰、北蔽上都。南引上谷。维石岩岩而名曰独。内夏外夷。兹焉绾毂。三城不备其破若竹。以经以营。乃事版筑。阁阁登登。万堵斯兴。一城二堡。为鼎为朋。龙门金阁。高厚并称。在易有言。设险守国。众心成城。天府四塞。大镇雄图。屏翰朔北。所恃伊何。武功文德。母曰来王。弛而不张。龙盾交韔。厹矛鸟章。臣纠纠。小戎彭彭。百具孔武。莫之敢侮。石乎千秋。城乎万古。敬告边臣同心报 主。

  ◆记

  剏修廵关察院记

  ○剏修廵关察院记【廵关察院】

  古之为关、讥暴而已、迄于战国、燕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以拒胡、秦汉与唐因之、而关政滋重、五代时、山前后州俱入胡、历三朝五百年、以僣奄我中夏、是捶阸之道疏。而御侮之任弛也。我明开天、日月再辟、闻风突喙、诸夏统一、虽有遗孽、窜伏、而 大驾犁虏庭者三、爰徙大宁。弃开平。岂犹元朔之朝。割造阳地。而防其斗辟易达胡耶。繇此浸浸不逞。遂遣大卿督抚。未巳也。又察之以部使者。界黄花而剖之。则 京陵居中。西至于龙泉。东至于山海两部使旗鼓相望。职列于掌故、名题于贞石。有贤否幽明。其人可知也。隆庆庚午、罢两关带于廵按、壬申御史梁公许疏入、请复、皇上即位罢如初、寻遣大卿兼阅、科臣继之、癸未、今廵关之差复停罢矣、不知其利害何如也御史陈公性学又疏、乃议归于一、 简书封章、其事可考也、不谷忝督疆场、视两关如轴。一切边政。皆得参与末议。当其时两关并建。顾东事急。西事缓。如县衡莫为之权。何以明轻重之等。并建非也、并罢亦非也。自虏王欵塞后。内地载宁。如倒马故关。真定余力可及。遂捐此不急、而专力以筹三卫。上纾 北顾之忧。大臣策事。可谓无遗矣。第复官以任能。上赞国谟。省官以辑众。下属民隐。此非兼材。何以当之。乃有苏公其人者。蔚为台望。慎选而任之。事有类于创始。政必合乎人情。振饬边防。延问商民便苦。军士怀之。夷虏畏之。封疆之吏。争相劝勉。虏犯必创。吏蠹必惩。自有关政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明效者。计公当及矣。边人咸愿借苏公一年。不谷方欲谋所以留公。会 朝廷以阅视之节假公矣。廵关故有院。今为廵青使者居之。公乃庀公帑。购民舍于赵府街北。缭以垣。正堂三楹。门增其二。翼以东西房各三。仪门后堂称是。经始于甲申正月、工迄于某月日、用钱若干缗、公不鄙而问记于不谷、不谷窃敢为之言古者天子岁廵狩、所以代天之工、至代以使臣、边务工莫大矣、草昧既定、武备弗忘、征伐自出、典称大阅。 章皇行之。雅歌喜峰之凯。 睿皇行之。则蒙、土木之尘。宁若我 皇上端居北辰。七政随杓以旋。四夷解辫而贡。庆 九五之尊且安也。公首受事。代 一人耳目。赞 天之视听。劝惩百辟。用保我 京陵万世之业。按九边者众矣。兹院实为之枢焉。不谷尝闻考诸天文。执法柱史。列于微垣。天关一位。在五车下。是当辇毂之旁。临天街之冲。属赵之分。其占应在边关。公殿中执法也。职主关塞。足以当之。又按天汉左起箕尾。而燕为天府之区。地轴右辟昴毕。而赵为地府之雄。自东徂西。绾毂于此。兹院也。居在燕府而街以赵府名足以当之天象且符何况地宜此非偶然之故矣然言有幸而中者。不谷敢为佞乎哉。客谓之善颂。用载其言以贺公之落成、公名某、字汉杰、吴之太仓人、万历丁丑进士

  ◆序

  大司马大总制范溪郑公制虏图序

  ○大司马大总制范溪郑公制虏图序【制虏】

  自辛未之岁、大酋俺荅奉珍、请称外臣、于今十又一年、此皆汉唐和亲所不能久者、我 明始得上策云、先是议欵、时俺酋弟老把都者、居近上谷塞。笃骜不可制。于是策事者稍示彳召徕。中之以饵。彼谓中国奇货可居。巳而老酋死。五子皆强盛。独满五大者悍黠称少爱子。尽有其父铁骑精锐。乃乘我所不欲抗者。阳挟而阴利之。岁以为常。遂有谬揣当宁意指。巧为恫喝。谓不宜拂虏情。即大费县官帑藏。犹愈于军与也。边臣往往若执玉然。惟恐失之。自是虏计日得。而上谷事稍稍难矣。己卯秋、范溪郑公用左司马领三镇节钺。以总师来。不佞在禫起家。以抚上谷来。不佞窃忧之。顾腐儒也。无所从事。乃西走阳和。问计安出。公不觉席之前而叹曰。谚有之畏首畏尾。身其余几。我辈受 主上付托。兹当改易弦辙之会。不则清净画一。非人情乎。苐虏之欲无穷。我之应日诎。而今大司农金钱若洗。如国事何。不佞受筴而退。然未有机也。庚辰八月、满酋阴令部长。以八赖掠属夷尝我。请于公擒之。至今北路安枕。夜户可不闭满酋则日鞅鞅也今年三月自拥精骑千余。要独石金帛。又尝我公驰檄大将军环甲待之。不得徇故事。有所滥予。满酋竟失意去则愈不自得也六月又令部长银定。帅众溃边。有所卤获。公闻而抵书不佞曰。羯奴狂誖。剥床及肤矣。岂宜仍旧养乱乎。乃与不佞上书言。此边臣积习虽有才者不免臣待罪封疆它无所建树独不敢欺罔天听今虏轻视内地。要挟非一。若不严修战守。闭关问罪。则边计愈左臣惶恐死罪。疏入、 天子假公便宜。公遣辩士往谕大酋祸福。因与各酋申明要约。且檄大将军治兵谨堠。以观其衅。诸夷咸归怨。满酋悔祸。稽颡叩关请死。且帅银定肉袒钻刀。指天盟誓。愿宽一死。赎以驼马牛羊。共一千九百六十八蹄。疏入、 上嘉之、免死开关受贡如例。仍赐大酋以下象龙褭蹄有差。而以公之功。宣付记事之臣。诸酋乃贯鱼献马。驯谨待命。无敢哗者。于旹华夷数万。啧啧赞叹。咸谓古今未有之事。非公之伐欤。故事贡市成。三镇文武将吏张筵前寿。而上谷民部赵君某、大将军麻君某、少参刘君某佥宪刘君某、副总兵董君某、念奇绩不宜泯泯。且当公岳降之辰。乃绘图上寿。三进酒。而请不佞侑之以言。善乎古人之言曰。有非常之材者。必有非常之功。上谷之势。穷于极重。正非常时也。假令封疆之臣。惧非常之不能必济。而牵于恫喝之说。则养寇而祸大。此忠臣谋国。成败利钝。则置之矣。公之勋在盟府。泽在地方。惟不习常而后功亦不常有于世故曰非常之材也旦夕肤功在奏。彤弓圭瓒之锡。行且及之。如不佞者。窃公余波。得以寡过。亦厚幸矣。不佞二载治上谷。受功德甚大。故独言上谷事。若公之劳烈。着在山云者尤伟。彼自有能言之者。无所事不佞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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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侍御文集(疏)

  赵锦

  ◆疏

  因变陈言以谨天戒疏

  为议处重兵以安地方事

  计处极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

  ○因变陈言以谨天戒疏【论劾相嵩】

  世庙时有一本兵名赵锦者以咸宁侯党抵罪免官此又一赵锦也乃台中盖同时人

  臣伏见今者正月之朔、日有食之、夫日食之变、虽历数可推、而春秋日食三十有六、亦未有无其应者、故圣人书之以示灾、至于食在正旦、古人所谓变见三朝。灾非常有。应为尤重。臣谨按春秋所载、先贤所论、皆以为阴盛阳微之象、或政权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国、或妇乘夫、或臣子背君父、又山东淮徐之间、连岁大水、四方地震、迭见章奏、皆为阴盛之类、书曰、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故自古未有不召而自至之灾、亦未有有灾而无应之理、恭惟 陛下遇灾而惧、同符大禹、必能上回 天心、左右之臣、亦必能极言时政之阙失、以上副 陛下修省之实、臣愚虽身在万里、而志切效忠、谨以天意验之人事、丑虏骄横、时肆侵陵、阁臣怙宠、擅作威福、窃以为有若影响之不谬者、敢昧死为 陛下陈之、伏读 皇明祖训有曰、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今我 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葢当代政在中官。则有望夷之祸。政在外戚。则有新室之忧。至于委任台阁。最为得策。而用或匪人。犹不能无专权乱政之失。我 太祖高皇帝因胡元之败。长虑远筭。于是始罢丞相。散其权于府部诸司。而总之于 朝廷上不失其操柄下不嫌于僣逼此圣祖之虑。所以独超乎前代也。 成祖文皇帝时、始命解缙杨士奇等七入直内阁。然初皆编修待诏等官。终永乐之世。亦不过春坊学士之职。葢取其足以代 王言。备顾问而职轻员众则无专恣僣窃之虞此则防壅窃之计为得之矣若人多无专责则国家之大事谁其□之此 成祖之制。所以深虑乎后世也。洪熙中杨士奇等始以 东官旧恩兼领保傅。景泰中。王文复以保傅之重。兼领冢宰。于是内阁之权日以重而祖宗之微意寖以失矣。 列圣相承、循为故典、故议者以为今之内阁无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实。非 高皇帝不设丞相本意。然当时诸臣。虽身居宥密。参与谋议。犹未敢招权市宠。贿赂公行于外。故内阁之权虽重。其弊尤为未极。顷者夏言以贪暴之资、厕迹禁扉、今大学士严嵩复以奸佞之雄、继登台鼎、怙 恩宠以张其威权、假刑赏以行其爱憎、事无大小、咸欲禀承于巳、人有少违、则必阴中以祸、于是百官慑息诸司望风天下之事、未以闻于 朝廷、先以闻于内阁、其大者铨司之黜陟、本兵之用舍、尚书先以白于内阁。必许可而后敢具题。其清要之职、优厚之地、非内阁之私人。与通赂者则不可得。边臣遇有功罪。则必扣克军士月粮行赂于内阁赂人则颐指诸司曲为拟议无功者受赏有罪者免刑。体勘之臣、明知其冐滥、而不敢以 上闻、执法之司、心知其冤抑、而不敢与申理、至于宗藩勋戚之封袭、文武大臣之赠谥、亦惟视贿赂之厚薄、以为迟速予夺、而莫之顾、诸司之章疏、必先呈嵩而后闻、四方之奏请、各具副封以自达、今诸司上章皆具阁揭盖始于此也谓之揭帖、白事之官班候于其门者、日无虗刻、请求之赂、辐辏于其室者、不遗微小、其诸中外臣僚之升除、致谢朝 觐进 表公差给由之土物馈遗、大者千百、小者数十、奇珍异彩、水运陆输者、则又视为常例、希宠干进之徒、妄自贬损、称呼非类颂美功德、比拟不伦、奴颜婢膝于其前、而廉耻扫地者、则臣所不忍言也、葢昔者散丞相之权。而分之于府部诸司。今则合府部诸司之权。而悉归于内阁虽前代丞相之专权乱政。何以加此。 陛下天纵圣神、干刚独运、自以为予夺悉由于宸断。题覆则在于诸司。阁臣虽参与谋议不过票拟取裁而巳。而不知诸司之题覆则巳先受其风旨。阁臣之票拟莫非两存其胸臆。羣臣敢怒而不敢言 陛下何由而知之。今言虽莫逃于 天诛。而嵩犹得以播其恶者。葢言刚暴而疏浅。其恶为易见嵩柔佞而奸深。其恶为难知。前此诸臣、有指嵩奸邪之状者、有列嵩贪秽之迹者、皆 陛下之所熟闻、无俟于臣言、臣本外臣、不知内事、至于嵩欺罔 陛下之术、则固四方之所共知者、臣请试举一二、而 陛下自察之、葢嵩窥伺逢迎之巧似于忠勤、谄谀侧媚之态、似于恭顺、能引植私人、布列要地、以探诸臣之动静、而先发以制之、故少败露、善以厚赂结交 陛下左右亲信之人、凡 陛下起居意向、无不先得、故多称旨、 陛下见其小有所诤、以为非尽从者、而不知嵩成圣心所不经意之事、稍为执论以绝 陛下之疑、 陛下见其外若无与、以为非招权者、而不知嵩意所欲则胁制诸司题请而莫敢不从、或俟 圣意所发。因而行之以成其私。或因事机所会。从而执之以肆其毒。使 陛下思之则其端本发于 朝廷使天下指之则其事不由于内阁幸而洞察于圣明凡为内阁者尽然不止嵩一人也则诸司代嵩受其罚不幸而遂传于后世则 陛下代嵩任其咎则有丞相之实而无其名有丞相之利而无其害故怙宠作威招权纳赂。嵩与言等、而立心之深。为术之巧。则嵩非言之所能髣髴也。嵩粗有文学、性亦警敏、 陛下久加宠任而不疑、屡抑人言而不信、窃意 圣心必以为嵩有可用之贤、而无关于 国家之安危耳。然自嵩辅政以来。惟恩怨是酬、惟货贿是好。政权悉归于掌握。而府部诸司皆不得其职故铨司之黜陟不当。而文臣多奔竞贪冐之流。本兵之用舍失宜而武臣无克敌死绥之志。边臣之功罪不明而战士解体将帅之掊克日众。而卒伍耗弱封袭非赂不行。而大典日坏。赠谥非赂不得。而国是日淆。羣臣惮阴中之祸。而忠言不敢以上闻。四方习贪墨之风。而闾阎日见其愁急。十数年以来。使 陛下欲致太平。则羣臣不足以承德于左右。欲遏丑虏。则将士不足以御侮于边陲。财用巳竭而外患未见其底宁。民困巳极、而内变日虞其将作。葢古者虽中材之主。而辅佐得人、皆足以致治。今 陛下躬至盛之德。总尧舜之盛。忧勤万几三十有二年矣而天下之势、其危如此。非嵩之奸邪、何由以致之、中外之臣见其流害天下、贻忧君父、怀抱欝欝、思欲为 陛下一言者亦久矣每窃私议、以为昔汉光武不任三公、其后政归阉宦。卒有王甫曹节之祸。万一 主上因一二匪人之故尽疑左右之臣则后世必有以斯言为过者。相顾莫发卒至于今上干天变洪范有曰、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皇明祖训有曰、当未知之初、一槩委用、既识其奸、退亦何难、慎勿姑息、惟 陛下燕闲之顷深思而徐察之至于丑虏骄横、则固 圣心之所轸虑者、其于防御、谅在周详、然自庚戌以来、臣见 陛下尝募天下之武勇以足兵矣竭天下之财赋以事边矣、搜天下之逸遗以任将矣、行不次之赏、神莫测之威、以风示中外矣、重血战之功、宽损军之法、以展舒诸臣矣、二年以来、虽仰仗 皇威、虏无深入、而封疆之臣、犹复拥兵自护引日偷安、未见有坚甲利兵、真足以制丑虏之死命而纾 陛下宵旰之忧者、何哉朱熹有言其本不在乎边鄙。而在乎朝廷。其具不在乎兵食。而在乎纪纲自顷阁臣行私。边帅用幸。以掊克为得计。以营求为有能。遂致 朝廷之上。用者不贤贤者不用赏不当功。罚不当罪。是则纪纲一坏虽有百万。何益于事。书曰惇德允元而难壬人。蛮夷率服。诗曰小雅尽废。四夷交侵故内有张仲而后外有尹吉甫内有魏相而后外有赵充国自古未有小人在内而将帅能成功于外者也。臣愿 陛下观上天垂象之显、察 二祖立法之微、念操柄之不可使移、思纪纲之不可使乱、将嵩早赐罢黜、以应天变以后阁臣、得如 成祖故事、斯为上策、若 陛下以为循用巳久。势难卒变则请慎简其人。不许侵与。府部诸司之政。府部诸司。亦不许事先关白仍踵弊风如此则 朝廷清明。纪纲自正丑虏虽横臣知其不足平矣嵩素有术数、善为倾陷、闻臣斯言、必将自谓直赞陛下、故人目为奸邪、 陛下左右直赞之臣、非止嵩一人、前后诸臣、不论他人而论嵩、则非以其直赞陛下明矣、前此徐学诗等曾经论嵩、又必将谓臣为其乡人报怨、夫人臣忘其身以事君、则谓之忠、人子忘其身以事亲、则谓之孝、忠臣孝子、不多见于天下、是忘其身之难也、今臣以蝼蚁之微、上干雷霆之威死生未测、身家莫保、以此而为其无干之乡人虽至愚者不为也。况御史何维栢等节经论嵩彼又将谁为乎、 陛下圣明必不惑于其说、若嵩别生飞语曲为中伤、赵侍御上此疏得 旨赵锦疏可疑盖意其有主使也赵被逮杖责为民或将臣疏停阁于外、先为辞以激 陛下之怒、使臣言无自而入、此则非臣之明与力所能及亦惟区区尽死节而巳、

  ○为议处重兵以安地方事【罢设镇江总兵】

  臣窃惟 国家兵制、无事则分隶于各卫有警则 上闻而调集功成奏凯、则将归而卒还、此制之所以为善。而事之所以不扰也。其或设置重兵。以阻要害。则必有啸聚之寇。不时之警。难制之势。然后不得巳而屯聚以压之。固未有无事而聚以自困者。镇江仪真之间。沿江阻海。号称多盗。然其居常之寇。不过十五为羣。挟兵私贩。潜形俟间、流剽商舶而巳。嘉靖八年、侯仲金以贩盐余孽、弄兵海渚之中以自固、当事者不知所以处之。激成其党。流害地方。然亦间岁窃发之寇。非其常也。该部用言官议、防江一事诚宜重□江之贵不必更立大帅遂请设立总兵官于镇江仪真、题奉 圣旨、崔文升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提督上下沿江一带地方、在镇江仪真两处驻札遇月盐徒盗贼生发、往来调度官军兵快、设法缉捕写敕并符验关防旗牌、都给与他、事宁抚按官具奏取回别用钦此、臣于是仰见 陛下明烛万里、言出为经、盖因事而命官。既足以成功。事宁而取回。不至于增扰。故自崔文既回之后、不复设官、而江淮之间、偃然无事者、皆 陛下至深至厚之泽也、嘉靖十九年、秦璠王艮以亡命小虏、出没太仓、以臣观之、曾未足以辱偏裨、而当事者苍黄失措、欲复设总兵官于镇江、固已非策、而又妄引以为江淮重镇、遂置为定员、而远调淮大通泰等卫官军以防备守、征泒苏松常镇等处银两、以广召募、此则臣愚之所未喻者也、臣请举其不必设、不可设、不宜设者、次第为 陛下陈之、长江之中、波涛渺茫、洲渚掩暎、固盐盗出没之薮也、然其防御之制、下则州县府卫分地以守廵、上则守备兵备、各据其要害、而又有两廵江御史、分行于上下、提督操江文武重臣总辖于中流、其居常之寇。府卫州县之兵皆可制之、而数岁间发之变、则兵备守备诸臣宜任其责、又有大于此而难制焉者、则操江文武重臣提兵而往可也、由是观之、不烦更设其制巳备、使小大诸臣各举其职则何变之能生苟不务得人而务设官。则亦无益于事。此臣愚所谓总兵之不必设也国家之费莫剧于养兵、而势有所不惜者、惧盗贼之为良民祸也、今江淮之间、未闻有所谓啸聚猖獗之寇而岁调淮大等处官军二千余员名。月给行粮。使之坐食于镇江无事之时先自困弊。非计之得兼且淮大等卫衣粮不足行伍消耗。每一调遣赍送帮贴所在骚然。在镇江未足以为重而淮太等卫先巳日入于雕弊而不可支矣苏松等处饥荒困竭、百计所需、而亦令岁办总兵官召募供给等银数千余两、通计前后十余年之间、公私所费何止十余万金、皆以有限之财、而投之无用之处、此臣愚所为总兵之不可设也礼曰设官分职、言有是官、则有是事也、今总兵官之在镇江身为重臣。既不宜追狐逐鼠下同于州县之司而又无啸聚跳梁之寇足以自见其谋勇之实于是率皆下帷高坐。酒食自需交结过宾以延誉望流连山水以遣月日而巳前后职于是者、不下十辈、皆以罪去而率不闻有擒一贼以副 朝廷之委任、非其人之皆不才也、无可为之事以明职则见其过而不见其功。势使之然也此臣愚所谓总兵之不宜设也、于地方无益、于事体有碍而又重为军民之困、镇江重兵、臣诚以为罢之便、臣以疏暗待罪江防、万一有事而重兵尚在、亦可以分责而逭罪、然臣目击其弊、而心知无益、亦安敢以一身之谋、妨国家之大计乎、伏乞勑下该部再加详议如果臣言不谬、即将见在总兵一、取回别用、淮大等卫军人各归本卫、庶几地方少苏、而财力不至于重困矣

  ○计处极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蠲积逋宽重役】

  臣窃见直隶淮安府至于山东充州府一带地方、人民流窜、田地荒芜、千里萧条鞠为茂草、其官吏则相与咨嗟叹息、或遂弃职而迯、其驿传则相与隐匿迯避或至沮滞命使、其仅存之民则愁苦憔悴而若不能为之朝夕、日甚一日、莫可底止臣尝询之父老、其故有二、一曰积逋、二曰重役、何谓积逋先年水旱不时。饥馑继作。民多就食于外。而有司不能奏请蠲其租税。岁复一岁逋负渐多虽有怀土之心。而其势不能复归。此积逋之为累也。何谓重役。其地人民素稀。物产既薄。而独当天下之通衢。漕运之孔道。船头马户。既无以异于他郡。而看洪守闸引泉捞浅。接逓供应等役。则为独繁。此重役之为累也。赋繁役重。而力不能支。则其势不容于不逃。逃亡既多。而赋役无所于出。则官府不得不责之于见户。故一里之中。二户在逃。则八户代偿。八户之中。复逃二户。则六户赂纳赂纳既多。则逃亡益众。逃亡益众。则赔纳愈多。田地之荒芜者。日甚不治。而公家之赋税。日益不给矣。前此一二有司。固尝处置牛犋种子。设法以招徕之然复业者晨至而里排暮聚其门耕稼之所得。不足以当赋役之所出。于是归者复逃。而逃者不归。其不幸而为有司所得。则往往自经于沟渎之中。而莫之悔。孟子所谓老弱转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不知几万人矣。孰非 陛下之赤子而流离困苦至于此极。 陛下忍闻之乎。臣愚以为今日之计、惟有蠲其积逋。宽其重役。然后可以招徕欲归之民。安戢未散之众。臣请于前项地方、除见户拖欠者、照旧酌量带征、其余迯户钱粮、若一槩追求徒足以驱逐见在之民而其势终不能完纳宜查照景泰三年事例、暂与蠲除、待后复业开垦成熟。然后以次升科抵补。其闸夫洪夫泉夫浅夫坝夫等役。则皆为漕运而设也漕运天下之大计。而使一方罢弊之民。独任其役。揆之人情。诚为未堪。臣请于漕运四百万之内。每石加泒银二分。每岁随二四银两俱解漕运都御史。类送河道衙门。听候雇募夫役支用。庶几众轻易举。不至偏累。但前项夫役。募之终岁。而役之曾不踰时。有事于运船方至之时而空闲于运船巳过之后似亦有可以议处者。查得徐吕二洪人夫、近该都御史何鳌题准运船方至。则运其全。运船已过。则运其半。运事不废而民力大省。各该闸坝泉浅等夫、固与之同事而一体者、倘其法可推之以通行、是亦节省民力之一端也、臣伏读嘉靖六年 诏令有曰、各处迯亡人户、抛弃故土、流离他方、皆因饥寒所逼、或钱粮负累、私债逼廹、情非得已、然安土乐业、岂无来归之愿、奈何有司不知存恤、听信该管里老、有复业者、就令认赔拖欠税粮、承当重大力役、逼廹无奈、只得复逃、田地经年荒芜、见在人户愈加靠累、今后迯民有复业者、除免差徭三年、里长不许勾扰、其荒芜田地无田小民、岂无愿开垦耕种者、亦因官吏里甲、逼其认粮当、差、不敢承种、有司即便出给告示晓谕、但系久荒田地、许诸人告官承种、亦免其差徭三年、三年之后、如果成熟、方纔量纳轻粮、如有不遵、官吏里甲人等一体治罪、各州县官有设法劝谕、招抚流民、复业数多、及召人开垦、承种荒白田地数多者、俱作贤能官保荐擢用、钦此、是则处置周悉、 陛下不惟有不忍人之心。又可谓有不忍人之政矣。今行之二十余年。而流亡日多。荒芜益广。其故何也。有司不能皆得其人。而迁转不常。监司无专责。而考成不在于是。故德阻于下究、而民不被其泽也、臣愚以为宜选素有才望之臣、授之都御史之职、或按察司副使、重以专敕、使之专一往来其地、提督有司。凡招集流移、开垦荒芜。悉遵诏令施行。至于处给牛犋种子、开浚水利等事。俱听便宜处置。特设一官则事有专责而小□亦易耸动但恐与地方各官不合或旋设而旋罢不能成功三年之后果有成効。量加俸给。而仍其职事成然后报功而论赏则百姓知其有恃而乐于承种复业监司以是考成、而不至沮恪废弛。 陛下仁心仁政、于是乎可以覆被于无穷矣、夫万民离散。而劳来还定。周宣所以中兴。六郡荐饥。而不知抚恤。李特所以首乱。况淮徐于南京根本之地。则为畿甸。于凤阳陵寝之所。则为唇齿。国家岁漕东南之粟以给京师。则又咽喉之重地也。其地襟淮被海。易于负固。其民悍勇好鬪。易与为非。考之于古。若黄巢红巾之衅。往往在此。而观之近事。则徐兖庐凤之间、每有窃发辄踰数百此失业之民多而其势易聚之明验也兹者岁入少充。就食有所。万一水旱不时。四方告匮。则此数千万人者。不聚为大盗。其势无以自全。与其干戈而取之他日。以厪宵旰之忧。孰若指顾而定之今日之为愈也。臣尝读史、唐至中季、财用不足、乃以刘晏为转运使。方晏之初。天下见户不过二百万。其季年乃三百余万。岁入不过四百万缗。其季年乃千余万缗。夷考其法。则以为户口滋多。赋税自广。故其理财一以爱民为先。诸道各置知院官。始见不棯之端。则预以状白使司。及期晏不待州县申请。即奏行之。应民之急而不待其困弊流亡故民得安其居业由是观之臣之所言不特可以销患于未形亦可以裕财于异日不特一方之民命。实国家基本之深虑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南宫奏议(疏)

  徐学谟

  ◆疏

  题议处宗藩事宜疏

  题正亲王妾冐封继妃疏

  题酌议宗藩事宜疏

  题革衍圣公女乐疏

  题北虏把汉那吉恤典疏

  ○题议处宗藩事宜疏【议处宗藩】

  臣等看得天下之弊、恒生于暗、而彻于显、葢暗地易欺、而显处难惑也、顷年各王府差来奏事人员、据禁例甚严、不许在京潜住、所以杜打点之路、绝夤缘之端也、但彼皆走京惯役、若勾当未见分明。必不肯恝然委而去之。以故一入京来。即狙伏于熟识之家。潜踪密迹。往来侦探。吏书固挟之而诓索。本役亦藉是以影侵。上下势暌。隐微情隔。宗室之困累。多繇于此。本部近来、遇有奏抄疑碍、即出示谕令奏、役、面与审决、一时事体、颇觉简便、积牍无复稽留、今该司又有亟为湔剔之议、委宜加意疏通。使积习之一洗、随事剂量、必洞达而易知、而检牍者又持之以公、济之以决、庶几奸由明烛、事以敏成、宗室之耗费日减、而 皇上展亲睦族之意、或可少助于万一矣、今将应议事宜开列上请、伏乞裁定、容臣等刊刻成书、颁布各藩、永为遵守、

  计开

  一议疏通壅滞、臣等查得万历二年、该本部题准各王府奏请名封婚礼等项、凡不系单本具题者。定以按季类题。事规画一。疑无复耽延停阁之弊矣。然谓按季者、必在本季奏到、即于季终题覆、然后可以示信于各宗也、本部近行、俱前季奏到、直至下季、方与查明类题、题奏远近之间奸人因而上下其手宗室之费不赀矣两季之间。相隔日久。甚至有前季之孟月到者。亦待下季查题。一时文牍填委。能保无遗亡隐匿之虞乎。以故各府差来人役。未见分晓。虑无以归报本宗。不得不潜住守候。又不敢面禀催行。衙门吏书。利其守候之久、既易于勒诈。而原差人役。亦借守候之名。消耗使费。可以诳惑本宗。上下蒙蔽。内外隔绝。即本部刻意振刷亦不能杜塞弊窦。各宗柰何不日就贫乏也。今后除系亲郡王等奏、应单本具题者、仍照例于五日内题行外、其将军以下名封等项奏结。于本日到部。亦即付该司次日通与查对。一面行查宗人府奏报。限三日内回复。其间应题应勘应立案者。定于十日以里先行揭示本部门首。谕令通知。其有可疑者。随唤本役赴本部当面查审。许令申诉情繇。母为吏胥阻抑。如无违碍、本部约于李季仲月、奏结到齐者、即在季终题覆、如季终方到、查核不及者、始案候至下季查题、通计一年之内。定以四次题覆。不得踰期限。奉 旨之后、即付精膳司填发勘合、就令本役领回、葢事巳完结。无贿可通。无嫌可避。较之转发与各衙门差役顺赍。尤为快便也。仍通行各王府、凡有奏请事情、止差谨慎员役一人、赍本与结到部、不过十日内、晓然明白、不出三月外、题请定夺、违例者决不可幸得。合例者决不致稽迟简便易行、打点何益、庶壅滞可通、而积弊渐厘矣、

  一议取具证验、臣等看得各王府奏结到部、责成该司专官查核、较之往昔、倍加详慎、其间来历、如父母封位、及成婚选妾缘由。逐一比对相同。方敢据实题请而本部所执以凭信者。不过节年题稿勘合底数。及收贮玉册宗人府奏报而巳矣。近年收掌颇全类多可考、而隆庆以前、则多有浥烂无存、或开载未备者、万一较对稍有异同。行之则启侥幸之门。寝之则滋抑勒之弊。其势不得不行查勘。一经发勘。往返经年。以致走差棍徒。因而借口。转展为奸。即使勘明具题。而各宗所费。巳不赀矣。况有勘而未明者。往往废阁。本部终属迟疑。各宗不胜怨怼。岂所以仰体 朝廷敦睦之至意乎。夫亲郡王以下。凡赐名授封成婚。各有 敕书。有 诰命。有勘命底札。及印信批文可据有一于此皆可顺赍而至以备证验者也合无通行各王府、以本年秋季为始、凡遇奏请之期、果有所藏 敕 诰或勘合等件、于奏内事情关系紧要者各粘表坚厚、封付赍奏人员、顺带来京、以备质对、除本部册稿俱全、先自查对明白、别无疑碍者、不必取验外、如有底案残缺、查理未明事件、即出示令原役赍赴本部、以为证据、验其果足凭信、即与明白具题、既可免行查勘、不致往来烦费、且因藉以登记未备。以此为验补文案之阙有一劳永逸之便矣为他日名封之考。庶省事省费。为便益宗室之一端也

  一议稽查结勘、臣等看得各王府奏请事件、本部一有题行、填发勘合、必由本布政司转行各府、故宗室有来历未明、本部遽难题覆者、例行布政司查勘、谓其为喉舌之司、历年底勘具在、可以正各宗之讹、而本部所从取信者也、但该司总理纷杂、事干宗室。凡文移之取勘结者大抵止应故事抄申而巳其费则倍之而情实漫漫如故也虽其职掌所关。而势不暇细管。则往往视为缓图。一经行勘。辄逾年不报。报则祇据长史司申呈。付吏誊写以了前件。任其弥缝掩护而于本宗情实漫无可否信之则妨法。不信则伤体。本部未免再驳。再驳而回复如故。终无实报。事有难于具题者。即寝阁之矣。其于本宗。真所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也。今后严行各布政司、务要备查节年勘合号数。及各宗来历。逐一整理。攒造文册。用印钤葢收贮。如授封成婚生年月日等项。自亲郡王而下。宗支世次。犁然明备。每遇有本部行勘。及抚按官查核事件。一一取其素所登记者。亲自简对明确。仍依期限。据实具结缴报。合例者明开若何来历。本部即与具题。违例者明开若何情弊。本部因而停止。其长史司等申呈。不过取以备照。不得尽以为据。则冐滥者无所容。而贫宗亦不受抑滞之苦。庶职掌既明、而核勘得实矣。

  一议奏请选婚、臣等看得宗室选婚。乃人道之最重者。选婚之事无大关系而题奏艰难以致宗人过费及违例纷纷良为非便题请稍迟则婚嫁愆期。多致怨旷。故新议条例过期年限。视名封为少宽。而布政司文结。且免其复具矣。惟廵按官核奏无碍。方与查题。为其职司风纪。查勘严明。其奏良足凭也而王奏与长史等结、例不可少、但廵按官俱先行长史教授查核既明。而后具奏。则廵奏所系至重。而王奏亦在其中矣。今有廵奏巳至。复以王奏与结未全。每每停候。迟之岁月。不即查题。以致宗众过期愈久。或甘蹈擅婚之禁而不顾者。较之齐民反多失所其情甚可悯也合无今后宗室选婚、除王奏与结先到、而廵奏未到者、照例案候行催外、如廵奏巳到、虽王秦与结未齐、本部先与查核、参之册稿、来历相同、别无违碍者、即与题授封号、随发勘合、行令成婚、不复久徒、致失婚姻之时、容臣等仍移咨都察院、转行各廵按官、凡遇宗室选婚事件、务要作速勘明、每于季中孟月、先王奏与结而奏到、母得少为迟缓、则今日之配偶以正。不致犯过期擅婚之禁。而他日之子女名封。庶可无违例之愆矣。

  ○题正亲王妾冐封继妃疏【王妃封号】

  本部题覆衡府宁阳王载垿奏辩王爵等因、奉 圣旨、该藩袭爵伦序、据牒册题例、既巳开载明悉、不必行查、载封仍准册封、载垿匿情妄奏、且不究、亲王妾应否封为继妃、还查明改正行、本部查得 大明会典、弘治四年、定亲王庶子受封、其母始封夫人、又查得嘉靖三十二年十二月、该本部议准亲王之妾、其子已袭封亲王、而嫡妃不存者、许请封为次妃、仍照例请 敕知会、不给 诰命冠服、及裁减身后祭葬、又查得嘉靖四十三年五月内该蜀王宣圻奏乞封生母林氏为继妃、该本部查议林氏先封为次妃、今复奏乞改为继妃、 世宗皇帝圣旨是钦此、又查得嘉靖四十四年二月内、该本部会议宗藩条例内一欵、请封生母、亲王生母封为继妃、郡王生母、封为次妃、止于请 敕知会、不给 诰命冠服、身后裁革祭葬、情制两尽、无容议矣、今后请封生母者、悉照此例、养母庶母、不得一槩奏乞、臣等看得、为政莫先于正名。请封生母。虽人子至情。而称名之际。尤宜致审。按亲王庶子受封。其母止封夫人。此会典旧例也。其后始议亲王袭封。而嫡妃不存。其生母应封夫人者。巳准封次妃矣。又其后缘蜀王宣圻之请。其生母应封次妃者。又加封为继妃矣。因而载入条例。遂为故事。引经断例名实相副夫继之云者绝而复续之谓也如鲁惠公元妃卒而继室以声子为隐公之母是也今制正妃故而遵例继选者。方谓之继妃。以所生母而称之曰继。岂所谓名之正而言之顺乎。此衡府宁阳王之拟嫡挤兄。争端所由起矣。考之典礼、委为未妥、既经该司查有次妃事例、相应遵奉、今后亲王生母、止照正德年间例、许进封次妃、不得仍前滥请继妃封号、以为定例、再照礼有隆有杀。不当隆而隆。与不当杀而杀者。其失均也。今亲郡王正配。生前授封为妃者。身后例得赐祭。无容议矣。其以子贵封妃者。名号原奉钦依。先年节经题议。止为其与遣官册封者不同。故祭典量为裁减耳。至四十四年条例。则巳一槩裁革矣。夫以夫淑恭宜人等例。俱与祭一坛。而进封为妃者。其子见居王爵。反不得一沾恩祭。似非所以通人情而广孝思也。此又条例之不得杀而杀者。查得本部见行事例、凡郡王长子未封先故、其夫人以子袭王加封为妃者、亦以未经遣官册封、身后止照原封夫人例、与祭一坛、合无今后亲郡王生母、除追封者不得请祭外、其生前加封为次妃者、身后祭典、比照前例。量给与祭一坛以示优体、乃为制之中、俱应查正改入条例、惟复别赐定夺、

  ○题酌议宗藩事宜疏【宗藩事宜】

  查得河南地方、在开封则有周府、在彰德怀庆则有赵府郑府、在南阳汝宁则有唐府崇府、在河南禹州则有万安建德等府、见在亲王五位、郡王八十位、将军中尉郡县主君仪宾并无名无禄共至六千八百九十余位、是天下藩封之多。未有如河南者。除赵郑唐崇四府并万安等府宗仪不多、禄粮足用外、惟周府宗仪、众至五千余位、岁支禄银数至二十二万余两、其额派禄银止六万五千余两、余俱取之商税抛荒、但河南路当冲繁。差役比各省独重。而修河之费。又他省所无。每年额办起运京边银一百余万、正改兑米三十八万、有司严刑催比、尚不能如期尽完、若再责以存留、使之无欠、其势万万不能、近因清丈虽查出废府还官及官塘陂堰等地共约银一万七千然岁值凶荒、一时遽难凑给、今奉恩诏严行该司搜括、放过周府宗仪万历十年春夏二季共银一十一万三千七百余两、又补过建德等府万历元年至十年止、每年各冬季共银三千三百二十六两、该司库藏巳竭、仍欠周府宗仪十年秋冬二季银一十余万、无从凑处、夫人生一岁不制衣则寒。一日不再食则饥。饥寒切身。虽慈父不能保其子。况宗室数千余位。坐食一城。别无资生之策。使之饥饿于土地。能保其不为变哉。今该司议欲奏留前项赃罚历日民壮防夫事例纳班及兑军扣留等银共九万六千六百余两、以补宗禄不敷之数、诚非得巳、臣等又惟帝王之治、以万物得所为极致、以一夫不获为巳辜、今河南无禄宗室共至一千八百余位、岂特一夫巳耶、伏乞皇上悯念宗室困极、粮禄难处、 敕下户部、将前银免行解部、留司补禄、候年终造册奏缴、仍乞自今为始永为定例、其无名无禄宗室、并议养赡钤束自便之法、庶宗室不致失所、永沾浩荡之恩于无穷矣、然此特一时权宜之计。非万世经久之策。葢地方生财。止有此数。今河南地不改辟。民不加多。而宗室之瓜瓞。绵衍繁盛。视国初时则不啻万倍。犹欲以画一之财。供万倍之用。其势必至于困诎而无措。尝考之前。代。周室时庸展亲。蓼萧行苇。何其忠厚之至。然五世外。燕会庆问。皆弗之及。非故疏之也。葢五世袒兔。六世亲属竭矣。仲尼宪章文武。非不知尊位重禄。所以劝亲。而又首云亲亲之杀者。岂故悖文武之道哉。良由礼之所生。其势不得不杀耳。汉初尊王子弟、尾大几不掉矣、迨元朔下推恩之命、而藩国自折、宋初宗室居聚食京师、至熙宁袒免以下不复赐名、而縻费渐省、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更化而能善治者、臣又尝考之国初、 高皇帝稽古定制封建宗藩、诚尽制尽伦、万世莫及矣、然于亲王封禄、在洪武八年、则定各五万石、在洪武二十八年、则减为一万石、是 高皇帝时。于二十年间。犹不能不为变通之术。以救极重之势。况至今二百余年。天益繁、赋税益诎、民力益困。尚可胶柱鼓瑟。而不为一变通哉。臣智识短浅、不敢为无稽之言、卷查先准礼部咨该礼科都给事中何起鸣、刑科右给事中张岳、本部仪制司郎中戚元佐等、条陈宗藩事宜、议论不一、有谓郡王以下、宜定限子女袭封、其限外之数、止给冠带口粮者、有谓奉国将军以下、宜即节其禄秩者有谓郡王六世孙以下、止将中尉长子世袭、其余止赐宗名目、听其自便者、有谓宗室既有限制、不许请封则不宜困之一城、使得毕力农贾、有其才识超迈者、悉照祖训、许其肄业、所在儒学、以取科目、仍照王亲仕格、不得授以京秩、有违犯一体紏劾者、有谓稍疏同姓之禁、如奉国中尉以下、但令记名玉牒、不必给以禄米、听其自便、如有才能超迈者、推广祖训宗人府具以名闻之意、许其一体应试、比照王亲事例、外任効劳、其或骄纵不法、即以凡民之罪罪之者、有谓量裁异姓之亲、如将军以下宗女宗婿、止给冠服嫁资、听其自便、不必给以廪禄、以夺宗藩之食者、有谓限封爵、如亲王嫡长子承袭、嫡庶次子许封其四、共五位、郡王嫡长子承袭嫡庶次子许封其二、共三位、镇辅奉国将军有嫡子、许封其二、无嫡子止许以庶子一人请封、镇辅奉国中尉、不论嫡庶、许封一子、以上各爵职、如有生子数多、不得尽封者、照旧请名、酌量亲疏、逓给婚娶治生资本、士农工商、听其自便、有志读书者、与民间子弟一体入学应举、登科甲者比照王亲事例、任以外官、如有入仕失职、及业四民而犯法、一以有司之法齐之者、切详诸臣之言、虽不无一二过中、要旨抱徙薪之忧、破拘挛之见、而为国家建经久之计者、纵使亲王郡王。一时未可轻议、而将军中尉以下。及郡县主君仪宾。亦宜稍为限制。况非骤更以裁其见在。而惟定制以限其将来。且又开之以资生之路。导之以登俊之途。则宗室未有不乐从者。欲求通变之宜。臣恐计无出此。伏乞 皇上特加轸念、 敕下礼部会同九卿六科十三道、逐一从长计议、斟酌损益务求妥当、上请宸断、赐之施行、实宗社生民万万年无疆之福也、若复踵习故常、臣恐财用日匮、宗室日繁、将来流离困苦之状、又不止于今日而巳也、然制禄者。 朝廷惇睦之仁。节用者。宗室自裕之计。今各宗禄粮未支。先巳借贷。一领到手。俱归债主。究其所以。非为酒食燕游之费。则为赌博淫荡之资。在有司取之尽锱铢。在各宗用之如泥沙。良可哀巳。伏乞 天语叮咛、省谕各王府宗室、上体 朝廷经费之艰、下念小民出办之苦、加意樽节、则禄之厚者。一季即可充一岁之用。禄之薄者。一位亦可供一家之养。尚何失所之忧哉。臣等所虑、独恐人怀因循之见。而不思为久远之。事多掣肘之虞。而不肯为通变之举。致使诸臣有条议之美而不得行。 皇上有恤宗之心而不得遂。此臣等所大虑也。葢臣等窃见嘉靖中采言官议。 敕下各王府听其自陈。而有至有不至。卒不免于道傍筑舍之诮、今 圣明在上、涣发德音、下部会议、此诚千载一时巳。设复有如前迁延不决则自兹以往。虽十辈言之。亦竟何益哉。且世之所以不肯举行者。其说有二。一谓各宗仰食巳久。骤而减之。则资生之难。一谓封城禁例甚严。骤而宽之。则钤束之难。而不知天下之事。有不得不然者。即于人情事体。一时或有未便。而久之当自有帖然服者。臣请得毕其愚、今之宗藩安享禄秩。亦云逸矣。然而请名有奏。请封有奏。请婚有奏。贫宗庶孽。□宗奏请之费比之岁禄所给大抵相当不得以时陈乞一不合例。有终身不得名且封者。有私相婚配。而不敢以闻者。纵使得禄。巳不胜其烦扰矣。矧徒拥禄粮之虗名。而缓急无赖。其饥寒窘迫之状。又有难于尽述者耶。今天下大矣。民生其间何限。上之人不闻家给而人予之。而相生相养者。以其各有营业而生计不穷也。今出令曰。宽若禁。听若自为生。有不欣然乐从者乎。夫今之宗藩。得以恣睢横行而有司莫敢问者。以其名为宗人耳。试定之以五服之制。是 朝廷之上。业巳疏之。而与齐民等矣。即有强愎不逞。违犯法令者。有司以三尺绳之。彼将若之何。臣固以为可无虑也。然非臣等敢为纷更之说也。尝伏读祖训有曰郡王嫡长子袭封郡王者、其岁赐比初封郡王减半支给、在郡王尚可减。则自此而下益可知矣。又曰郡王子孙、有文武才能堪任用者、宗人府具以名闻、 朝廷考验、换授官职、其升转如常选法、夫既可以仕。则自仕而外。益可知矣。今即断而行之。不过善推祖宗之意而巳。而何纷更之有哉。夫天下之事。言之于无事之时。则见以为迂。言之于既坏之后。又缓而无救于乱。今宗藩之敝极矣。其当处也亟矣。即使于今不行。数十年后亦自有行之者。然必待其势穷理极。万一生变。至于溃败而不可收拾。虽欲议之。不亦晚哉。葢昔者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请削地以尊京师。计划始行。卒受大戮。今天下孰不知宗藩之敝。所当亟。乃今日定一例。明日更一例。不曰姑待数年。则曰行各王府自议。逡廵观望。苟旦夕无事。而如前之策。卒未举行。得非惧首事之诛。而以晁错为戒耳。今臣等过计、不敢为因仍苟且之见。而惟举更化善治之图。惓惓为 皇上请之者。以为欲贻宗社久远之谋。国家治安之计。无出于此。旦能先其大者。而区区节目。又可类而推矣。倘言而有利于国家。即破晁错之诛。所不恤也

  ○题革衍圣公女乐疏【衍圣公女乐】

  仪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准廵抚山东都御史杨俊民咨称、看得倡优杂用原系前代陋习、以故衍圣公府、女户乐户一向开在载籍、洪武元年开创之初、中书行省未暇详议、将前项女户二十六户、照旧存设、原系沿习其旧。并非祖宗特恩创与。顾公为台宪时在宣庙初年此用洪武年号有误洪武末年都御史顾佐题准将官妓女乐尽行革去、公私典礼。宴会不得杂用、一时风俗为之肃清、行之至今、无敢犯者、独公府女户乐户、相沿巳久、未经厘正、以致凡遇宴会。俱用女乐供应。即使全无狎昵之私。亦非君子远嫌之道。相应将前所存女户二十六户、尽行查革、以后不许滥用、每年进贺表文等项、止用该府鼓吹人役供应、庶仰体先圣贻谋之心、远洗前代燕狎之习、其于崇德报功之典、益粹乎不容议矣、等因案呈到部、看得廵抚山东都御史杨俊民等咨称衍圣公府女乐二十六户、创自历代。为供林庙洒扫之用。非因宴会而设。议将裁革。尽归有司附籍收差。其林庙洒扫等役、听于庙户内拨用一节、为照礼制之因革。视事理之当否。衍圣公府、原用女乐二十六户、据称始于前代、国朝开创之初、未暇厘正、迄今存设如故、虽事属相沿。而该府与各王府事体不同。况先圣爼豆之区。此为渎礼之甚前元之陋习也厘正为允岂可以滛乐相溷。乃孔尚贤时常宴会。辄令此辈供应。则又失乎创制之初意。背戾巳甚。委宜裁革。既经抚按官会议前来、相应依拟题请、

  ○题北虏把汉那吉恤典疏【北虏恤典】

  祠祭清吏司案呈、该礼科抄出、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地方都御史郑洛题据山西布按二司守廵道右参政邓林等会呈、顺义王俺答嫡孙把汉那吉、原授昭勇将军、于本年四月三十日、因射牲堕马跌死。巳经通报外、照得本酋先年慕义来降。即成欵贡。于今十三年矣。每见此酋。怀恋旧恩。戴庇中国。情尤切至。今堕马暴死。诚为可悯。欵贡之事把汉那吉有大功于中朝恤礼自应优议闻虏中各部酋首哭之甚哀。而其幼妻弱子。俱无倚托。且本酋原授汉官。自有应恤之例合无俯念本酋首欵。颇系九边观望。乞为具题请恤、仍照武职事例先将妻子优给、俟其子长成、准袭原职不惟死者衘恩地下、即众虏感激输诚、当永永无既矣、臣议照得昭勇将军指挥使把汉那吉、原系巳故顺义王俺答亲孙、先于隆庆四年慕义来降、投服中国、以致俺答执叛赎孙、竭诚臣顺、隆庆五年、朝廷俯从督抚之请开其贡市之路、迄今十有三载、封虏又成再世、关塞无烽火之警、疆场着修守之绩。初则收之降城。相沿遂成属国。揆厥首事。咸自本酋。乃溘焉物故、忠顺克终、近据封虏通官回自虏巢、俱称远近酋长、哭之甚哀、其新封顺义乞庆哈、及酋长恰台吉、并其妻把汉比妓俱差人赴臣督抚衙门报讣乞哀、情词甚恳、臣查复得辽东开原属夷王台、生前効顺、老病身死、荷蒙 圣慈、俯从督抚之请、曾颁谕祭、今把汉那吉之死、与王台相同、而其慕义臣服。肇基贡市。视之王台功忠尤茂。伏乞 敕下礼兵二部、再加酌议、合无悯念把汉那吉臣服首事之诚、十三年忠顺无替之绩比照辽东属夷王台事例、赐之恤典、少从优厚、容臣将本酋年例贡马赏赉。姑免开除。准其幼子顶补。俟其长成、另请承袭。以示 天朝旷荡之恩。庶下慰夷情。上尊国体。不惟褒死者忠顺于巳往。亦以励生者効顺于将来矣。臣部查得 大明会典、凡女直夷人都督等官病故者。每名钦赐彩二表里降真香一炷备祭。仍 敕一道抚谕各夷。又查得万历十年十月内、属夷都督王台病故、该辽东总督镇抚官尚书吴兑等题乞要查例优恤、量请加恩、该本部覆题给与办祭彩四表里、合无比照属夷王台事例、恭候 命下、行翰林院撰祭文、内府承运库关领办祭彩四表里、顺天府买办降真香一炷、工部取扛箱、仍请 敕书一道、抚谕各夷、令其致祭、再照本酋首先慕义。纳欵来归。贡市盟坚。祖孙固结者三世。边疆警息。士马腾嬉者十年。比之属夷王台。其忠顺殆有过之。所据少从优厚。似亦相应。臣等未敢擅拟、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吴司马奏议(疏)

  吴桂芳

  ◆疏

  条陈民瘼疏

  议复衡永行盐地方疏

  议筑广东省会外城疏

  议阻澳夷进贡疏

  议开伐罗旁山木疏

  恢复古田县治议处善后疏

  请设沿海水寨疏

  ○条陈民瘼疏【郧阳】

  此地屡经名臣抚治而别境流寓者日多本境迯亡者亦日多将谓地不宜民则何以有流寓将谓居者安乐则何以有迯亡所当条计其宜以成永安之治

  臣奉命抚治郧阳等处地方、所辖湖广之郧阳襄阳荆州、河南之南阳、陕西之汉中五府、及西安府属之商州五州县皆属万山罙阻、生理稀疏、土著之民。十仅四三。而五方流寓。居其六七。成化初年、臣盗刘千斤等啸聚据盘、流毒数省、大兵剿平之后、始议增设郡县、招抚流亡、特立抚治都御史官、提督三省九道、控制安辑、规模详密、地方底宁、将及百年于兹矣、缘时移事迁、威惠渐愒、加以天时之灾沴不常、有司之抚循无状、政烦赋重、转徙相仍、顾兹易动难安之民、深切不戢可虞之虑、臣自抵镇以来、目见民穷财尽、吏猛官邪、巳尝蚤夜讲求、痛行惩创、数月之内、颇觉吏治改观、民心知向、顾整饬方有端绪而恩命倏见下临、不惟镇民怅然于臣之去、而臣亦诚若有不能恝然于衷者、兹将所有地方民瘼事、于体裁重大、应合奏请者、谨厘为五事、开列条件、上请施行

  计开

  一收集流寓以实迯亡里甲、照得臣抚属地方、因国初兵燹之后。人民稀少。各省迯亡求趁之人。往往依凭山谷。潜住营生岁豊则人其否则兽成化间左都御史原杰、奉敕处置招抚。凡客户附籍者。四十三万八千有奇。定立里甲。属之编氓。自是户口渐充。反侧始定。弘治间、复因新置流移众多。恐成将来之患。特遣刑部左侍郎何鉴。会同都御史孙需。从新安插一番。嘉靖初年都御史徐蕃潘旦、先后奏请、又经清查附籍一番。讵今又三十余年矣、夫何迩年以来、百姓输将之困、既倍于前时、而长吏抚字之风尤拙于往日、逐至土著之老户、变为迯亡。附籍之流徒。潜归乡井。昔时版籍之实民。今多纸上之虗数。人户产业、名有实无、近值大造之年、节据各属申称人户迯亡、不成里分、乞要查核归并、如河南南阳县旧二十一保今实不及十保、陕西商南县旧管一十二里、今止见在三里、臣骤闻惊骇、殊为寒心、及访得各省商贩。并流来迁民。往往潜居各属。举放私债。典课田地。得利至盈千百。粮差不及分毫。间有狡猾之辈。惧怕告发清查。则或假帮有籍之外家以卸差。或窜入旧附之客户以射籍。甚有宗分数代。人至百十。而册籍通无一名者夫均是民也在原籍则称迯户而久废公家之供在各属则称客商而不认民间之役两相形射。仕意经营。岂非昔人所谓敝民者哉。夫因俗为治者。变通之善经也。裒多益寡者。损益之大用也。乞敕该部俯从酌议、或照先年特遣大臣、或止照近年事例仍乞专敕一道、责成新任抚治都御史会同三者抚民守廵各道、亲诣各属、设法稽查、除旧巳附籍、及暂时来往贸易、或工匠杂艺、赁店居住者、不得妄行骚扰外、其余娶有室家、置有房屋、典种田地、营运年多。势在重迁者。务要挨门逐户。从实开报到官。令其附籍本住里下。填补迯亡甲首格眼。遗下迯亡田亩。即拨领种认粮。如本里空格填满。则另拨别里通县空里补满。则另立新里。俱趁今大造未完、及时攒造入册。一应徭役、仍视老旧、各户减半、以示优恤、迨其十年巳满、方行一体征输、若应合附籍而抗违、及或似前影射而欺闪、查照题准事例、问发边卫充军、容隐窝藏、各与同罪、如此、则一转移通变之间、即地方富庶之渐、不惟见在者可保其致于播迁、而巳逃且将思复其故业矣

  一严禁投献、以免小民偏累、照得臣所属五□地方、惟郧阳汉中、未有藩封、而荆襄南阳、皆系分藩之地、有等奸猾棍民、或因争竞不明、或以粮差负累、往往将户下田地、投献各郡王将军位下、希求厚值、倚借声威、苟图一人目前之利、而各该宗室得田到手、但知收租、不肯纳粮、有司莫敢谁何、里逓只得赔貱、实贻通县无穷之害、伏乞敕下该部、申明律例、严行禁谕、今后各王府宗室、务要恪遵 祖训、听各亲王钤束、不得信凭下人拨置、妄受小民投献、或乞照依江西等处宗室、置买民田事例、即将本位下、每岁禄米查扣在官、两相抵兑、若受田多而禄米少者、扣抵之外、仍照未尽税粮本则、一体依数征输、不得似前坐享租利、抗违国税、其各庄佃在乡生事害人、拒抗官府、乞敕各该亲王查访禁治、夫不追夺其既往、所以示 朝廷优体之情、禁缉之于将来、所以彰国家成全之义、 皇上亲亲仁民之恩、将无一物不得其所者矣

  一禁塞径路以苏小邑困敝、照得臣所属陕西商南县、原系商州迤南一隅之地、成化间、该都御史原杰奏割前地、设立县治、将土著流寓新旧相兼、凑成一十二里、虽极蕞小。然向皆僻处偏安。百姓仅供本等差使。其壤虽小其民不劳。奈自近年以来、凡陕西彼此宦游、及他省过往使客、或自陕而适南、或自南而适陕者、往往不由潼关旧行驿马大路。却从陕西省城取道蓝田商州商南转入河南内乡等处。名曰取捷。此数州县。其入南汝襄阳诸路。较之潼关大道。委果径捷数程。但数无轩葢经行、未曾设有驿站。每遇使客入境、一切夫马供应、皆额外取之里甲、内如商州内乡壤地差广、犹可勉强接逓、惟商南一县、本属新造小邑、编户仅十二里、况自商南至河南内乡县计途三百一十、崇冈迭嶂、鸟道羊膓、人马送迎、往返数日、饥疲靠损、其苦不可胜言、伏乞敕陕西镇廵各官今后彼此游宦、及别省经过官员、俱要遵照先年定例、或南或北、悉从潼关分道而行、不许取捷蓝田商州商南内乡等处、仍刊刻板榜于京兆驿、及前数州县、明示晓谕、永为遵守、

  一申明矿禁以免无辜牵累、照得臣所属五府一州。地方、间多产有银矿、每遇矿脉生发利之所在、附近贫民、羣起趋逐、召衅启争、渐不可长、故 朝廷之明例具严、而有司之防捕甚力、葢非惟以息其鬪攘之端而亦所以谨其啸聚之防也、臣职专抚治、责在地方、刑乱民而用重典、夫复何辞、伏蕳得问刑条例一款、一盗掘银矿铜锡水银等项矿砂、但系山洞捉获曾经持杖拒捕者、不论人之多寡、矿之轻重、及聚至三十人以上、分矿至三十斤以上者、俱不分初犯再犯、问发边卫充军、若不及数、又不拒捕、初犯枷号三个月发落、再犯免其枷号亦发边卫充军、其私家收藏、道路背负者、止理现获、照常发落不许廵捕人员逼令展转扳指、违者参究治罪、看得前项例文、首严持杖拒捕、次别人矿多寡、分别剂量、本属详尽、至如曰山洞捉获、曰止理见获、则于惩诘奸宄之中。寓计安反侧之术。若有司能师其意。岂愚民尽罹其辜。但例意虽极精详。而例文可从牵合。如山洞捉获持杖拒捕、不拘人矿多少、问发边卫充军、词意甚明、引用自当、固无容低昂于其间矣、至谓聚至三十人以上分矿至三十斤以上、葢必指二项俱全、而后照前戍遣、若人虽及数。而获矿不多。矿虽及数。而不系紏众。则亦应照常发落。况夫既谓分矿、当据巳入之赃、如一人分矿三十斤、三十人以上、则共得矿千斤矣、如此而后可拟戌也、缘例内并举人矿之数而下即系之以俱不分初犯再犯之文、俗吏不识变通、往往首从并坐、且不究分矿之文、而但获砂数十斤、即引前例、沿习既久、以为当然、夫充军下死刑一等、充发一人、则令佥解二人、其役亦至破家、若一招而矿徒百人是一纸而破三百户也、伏乞敕下法司、申明前例通行禁饬、仍乞将盗矿例文、俯从酌议、量加分别、或曰、矿徒贼类也、禁盗止暴、惟惧不严、而今反议宽之者其若长乱纵奸何、臣窃以为不然、夫矿利孔也、不聚众则群起而攘之、故矿徒之紏聚、为专利计。非为乱也。今臣所为第二等者、彼见矿而窃、见捕兵至而迯、然首从皆不免戍死、脱有大不逞者、奋臂其间、曰吾辈巳共犯重科、若聚则万一可生。散则悉就缚而死。一乡聚则众乡聚矣。一路聚则诸路聚矣。是动天下之兵也。彼其时。申胁从之诏。宽当与之罪不巳晚乎臣非敢为矿徒计也为地方计也。

  一免调官军以固地方保障、照得臣抚属地方、本三省边隅之地、山川险岩、号令不一、故先年叛乱肆起屡兴问罪之师、而各贼荡平、未几复多窃发之众、自设置抚治衙门以来、风教始同、威令□一、遂致反侧靡常之地、顿成安静无事之区、此葢仰仗 朝廷威德丕冐要荒、要亦国家假借事权、申严职守、俾臣等得以展布其愚、而各属无以窥伺其隙、有以致之也柰何法今玩于事久。官吏怠于权分。其在于今、诚有大非畴昔者、夫抚治之职、专一抚安人民、整治兵备、遇有盗贼生发、即督官剿捕、其载在臣等敕书者可考也、荆襄郧商南汉地方、悉割隶抚治衙门专辖、各处廵抚。一毫不得干预。其见于节年兵部议覆都御史吴道宏戴珊沈晖等疏奏者可考也。玺书之责成既重、而该部之申饬最明、其彰彰甚着如此、夫国之大事、莫重于戎、而地方之务、亦莫重于动调官军、以臣割隶专制之区、实身安危理乱之责、今官军之初调督抚不以闻。官军之发行也。该道不以报。万一山薮贼徒。乘此地方空虗。突出啸聚。彼时各官。恐又不免谓是为臣割隶地方。而诿罪责成于臣矣。虽然此自臣一人体统言耳。至于汉中一郡。接连郧阳各县。万山之中。逋迯之薮也。时和年豊、官司备御严密、而山贼回贼、茶徒矿徒、尚且百十成群、杀人放火以为常事、若将卫所官军。掣调别处戍守。诚恐岁事不登。此辈乘间窃山。窥伺仓库。睥睨城池。城守既空、缓急奚赖。况汉中宁羌二卫、巳有旧额防秋官军、今所调者乃其存留城守之余、其金州千户所五百余名、葢通老疾差占、仅止此数、而今尽括取之、顷有士人自金州来者云、晓发该州、见城门启闭、通无一卒、询之则云尽调防秋去矣、此甚非所以令细民见也、夫州县民壮。多者不过百余。少者仅数十名。公占既多。老弱过半。若卫所余丁。则既鲜在官之数又无粮饷之供。岂足尽恃以为城守之计乎伏乞敕下该部从长计议、俯念臣属辖汉中宁羌二卫、沔县金州二千户所、本系边隅之地。与西安平凉诸处不同。其今议调防守宜禄驿等处官军、汉中卫六百一十名、宁羌卫五百二十六名、金州千户所五百五十三名、沔县千户所一百六十名、乞容照旧防守城操、免其别调庶臣地方不致空虚、而缓急有所藉赖矣

  ○议复衡永行盐地方疏【复广塩】

  照得两广地方、素为多盗之区、师旅频兴、军饷无措、该督抚诸臣、先后建议、设立盐厂、委官抽盘、行塩地方分割在所必争者但衡永之食淮塩乃是祖制而食广塩则为军兴故事平之后仍改淮塩资彼余盐之利、以供饷用之费、行之既久、上下相安、百数十年于兹矣、近者都御史鄢整理盐法、议改衡永二府尽食淮盐、远涉洞庭、经历风波、迁延岁月。本轻脚重商既不乐于行。而盐来既艰。其价必高。衡永之人旧食广盐。每斤不及一分。而淮盐之价。则倍之矣。以百数十年轻价之盐。而一旦令之出加倍之直。于民情益不便也、臣自莅任以来、节查梧州税饷、比前顿减节据该道清查回报、皆云因衡永之盐既阻、而军饷之入遂稀、巳经案行议报去后、今据前因、臣会同议照、强兵之道足饷为先。兴利之方。便民为要。两广素称多盗。兵戈不息。供馈实繁。其饷用之资类取给于盐利之税。皆榷纳于桥关。夷考梧州一关之税。往昔颇增。葢以湖广衡永二府。尽食广盐。惟盐之疏通。故税入之颇裕。其来尚矣。其衡永二府之民。安食广盐。百有余年。亦以彼地水陆近便。盐货阜通之易也。夫何迩年以来、议将衡永地方改食淮盐、遂将广盐停止、察议者之意、本为增两淮盐课之计但淮盐之抵衡永。有水道阻运之难。而衡永之食淮盐受奸商刁掯之苦且淮之官盐其来有限而广之私贩遂致盛行徒减两广之军需何益两淮之岁课于上无补于下有亏。既非通商足国之规。又岂导利便民之道。况开私贩之门。启椎埋之渐。地方隐忧。诚有大可虞者。所据该道呈要议复旧规、辨析分明、似应依拟

  ○议筑广东省会外城疏【会外城】

  题为筑建重城、以固保障事、据广东布政司呈、奉臣会案议照安内攘外、固以攻战为先、而思患预防、则以城守为本、看得广东省城正南归德等门外壕畔高第卖麻等街、商民绸缪、财货积聚、乃两广所恃以为利府、奸宄垂涎以为奇货之地也、且省城一舍之外。即为大洋。迩来海寇倭夷。交相煽乱。虽城关之险巳足深恃无虞。而郭外居民。原无城堡可恃。一旦警急、奔走转徙、骚然靡宁、必湏建筑外城永图宁固、庶亢奸徒绝觊觎之念、而重地赖重城之险、此百世之业也、及照省城沿河地方、居民辏水、鳞次相比、若欲照常、中筑土城外包砖石、则所费地基过广、恐居民拆卸房屋太多、致令嗟怨、况广城三面阻水、其北虽云枕山、而又省会来脉所在、诚恐取土妨碍。若自远运土、则其费益不赀矣、莫若止建砖城一座、基阔一丈二尺、收顶九尺、此比照常土外两边包砖之费、仅增三分之一、而尽省土城、其费实过半矣、城坚而费省、民便而风水亦利、广东省城、为十郡根本之地、而城南郭外、正诸商贸易之区、生民之凑集如云、财货之积聚满市、真一省豊阜之最、两广通利之源也、缘城外一望。巨海茫洋。寇患之生。不无窥伺之念。如先年反贼黄萧养等之作耗、近日柘林哨兵之煽乱、动行突犯、变皆起于仓卒、民不免于仓惶、此巳然之事、既为可鉴、矧连年倭奴入犯惠潮、其志皆欲趋广、传闻汹汹、向切可虞、况兼香山县濠镜澳互市番夷。近年聚落日繁。骜横日甚。切近羊城。奸宄叵测。尤为广人久蓄腹心深痼之疾。伏乞敕下该部、再加酌议、如果蒭言可采、乞赐覆拟施行

  ○议阻澳夷进贡疏【澳夷进贡】

  澳夷之于中国当论其通市与否而贡非所重也今既与市抽税矣而不许、其进贡于事体为不顺

  题为夷情事、据广东布政司右布攻使陈暹议照满刺加本系进贡之国、赍来表文、若果系其国王所遣即不当却、但查得大明会典先朝原给有印文勘合、今据赍来表封、仅容二寸五分、用蜡色负印钤葢、似非先朝给印、且未赍有勘合、赴司比对、其非满刺加国王、巳无可疑、又据丘时庸、亲自译审夷使、称满刺加国王、久为蒲利都家所并、表文乃是本国王名唤哝沙必细的阳者所遣、则是满刺加国王巳无存、而蒲都家满刺加国、前后国名不一、信有如各官所称系奸民拨置、或系别国生夷。畏惧说出真籍。绝其交易之路。为此掩餙之词。葢由地在海外、信息是非、无所折证、人属蛮夷、彼此言语、悉凭转译故也、照得蒲丽都家国名、史传所不载历查本朝、并未入贡、恐系佛郎机国夷人、近年混冐满刺加名目、潜通亘市、今又托名求贡、以为阻赖抽分之计、事涉可疑、诸司难便定拟、乞早赐奏请定夺、等因到臣、据此会同议照外夷求贡、事出非常、若使在彼者委有真实效顺之心而在我者初无隐伏可虞之患、则礼其使人、纳其方物、有何不可、但广东自嘉靖八年、该廵抚两广兵部右侍郎林富、题准复开番舶之禁、其后又立抽盘之制海外诸国。出于 祖训会典所载旧奉臣贡者。固巳市舶阜通。舳舻相望。内如佛郎机诸国。节奉 明旨拒绝不许通贡者。亦颇潜藏混迹射利于其间。驯至近年。各国夷人据霸香山濠镜澳恭常都地方。私创茅屋营房。擅立礼拜番寺。或去或住。至长子孙。当其互市之初。番舶数少。法令惟新。各夷遵守抽盘。中国颇资其利。比至事久人玩。抽盘抗拒。年甚一年。而所以资之利者日巳簿矣况非我族类。不下万人。据澳为家。巳踰二十载。虽有互市之羁縻而识者忧其为广城肘腋之隐祸久矣。今当各夷势转桀骜之时。有此奉贡之请。据其所执告。谓为满刺加国所遣。似属素通贡献之邦。今据该司会同差官译审、却称系蒲丽都家国、与原词满刺加大不相合、况又自称满刺加为其所并。则其称强西洋。情可推见。及查所赍番书、验止方员各二寸五分、巳非表文式制、又其上葢一员印、如中国图记之状、又岂以卑承尊、真正印信行移之体、据该司集议、共称恐系别国生夷、托名奉贡、以阻赖抽盘之计、亦属有因臣等又访得正德末年、佛郎机番夷亦以进贡为名来广。名虽求贡。实拥大番船往来贸易。喜则人。怒则兽。官兵莫敢谁何。沿海被其荼毒。嘉靖初年、海道副使汪鋐用计破之、其患始绝、今蒲丽都家、恐即佛郎机自隐之国名而本夷求贡之情、恐即先年贸易之故智、却其贡。则彼必肆为不道。或恣猖狂。然其发速而祸尚小。许其贡。则彼呼朋引类。日增月益。番船抽分之法。必至尽格而不行。沿海侵陵之患。将遂溃决而莫制。其祸虽迟而实大。大难图也。缘彼以求贡为名、臣等不容径拒、以干专擅之愆、但事关利害甚重、臣等又不敢缄默、以贻日后地方之患、乞敕下该部会同详议应否施行、

  ○议开伐罗旁山木疏【制御江猺】

  查得广东肇庆府德庆州南岸罗旁上下江东西二山、延袤幅员、将及千里、层峰迭嶂、形势险恶、自来猺獞巢穴。其间种类寔繁。乘虗刼掠。乃其常性。若欲槩议大征。则东西二山。周匝半月之程。劳师十万。饷费倍之。未可以旬月计功收效也。况上江诸猺。近颇安静。未敢肆然无忌。尚可羁縻。不烦致讨。惟下江猺山沿江一百二十余里。时常越江流刼乡村。捉掳往来船只。江道阻塞。商民受害。委宜加兵但各猺性类禽兽。虽极凶残。而心寔愚昧。初无机械。且随山错落而居。其势亦不联属。胜之不武、戮之复生、缘节年虽经议设兵船廵哨、间立营堡住守、岁约用银二万有奇、不为不多、但哨船兵分势寡、见贼难駈、营堡设居北岸、去猺隔远、彼嵎负南山。夏木千章。潜踪隐迹见船则出得船即入故虽济以鱼盐。重以犒赏。威制于前。惠诱于后。徒费供亿、未敢晏然帖服也、谓宜姑缓天讨、修我巨防、载芟载凿。于南岸之巅。以坐制其出没之命。且耕且守。于近嵠之地。以顿扼其来往之冲。彻其障翳。翦其羽毛因山木之利以充营堡之资藉旁壑之田以助屯兵之食来则御之。去则勿追。但彼不得播恶于江上。则固可听其偷生于穴中矣。省费罢兵。有近功而亦未尝不有远效。治以不治之道。似不出此、即今兵将巳有责成、商民亦各相、竞劝、始事之处、如洚水一带、素称恶猺、今巳木拔通道、畏威远遁、从此渐次芟夷而前我兵之营堡既定则彼贼之出掠无由二百年江上猺人之患。或可不烦兵而顿息矣。

  ○恢复古田县治议处善后疏【抚定猺獞】

  议照广西古田獞贼两犯省城、劫库戮官、造孽深重、臣等职司抚镇、控制无方、开复县治方少功多胜于斩补恶徭多矣敢不奋图义举、以昭国威、以塞愆咎、但前项贼徒、盘据古田县治、历有岁年、勾结通省獞徒、实非一伙、询之地方故老、考之大征往牒、及集一时司道将领、可与筹策之臣、皆甲可乙否、面从背违、内副使王化、系广西人、劝阻尤力、谓弘正两次大征、皆坐调兵不过十万、以致单弱取败、班师之后、变出非一、且狼兵相传古田之败、至今寒心、未足深恃、今欲大举、必须痛惩往事、动调狼兵十五万、仍奏调永保土兵四万、凑浙福鸟铳等兵共二十万、并请发钱粮四十万两、期以一年、始保必克、若钱粮不足、调兵数少、则不惟师出无成、不过戮附近疑似村獞以报凯而师退之后、报复骚然、昔人覆辙、恐复蹈矣、臣见群议背驰、莫能相下、若臣违众冐然为之、万一如诸臣之料、钱粮不继、师出无成、不可收拾、是臣以独断致败、而益重贻祸于地方也、况访古田之县。虽久为獞人所据。然今两次倡变肆逆之徒。节据访报。不过下六里内凤凰等村首从七百余人。其余皆越村偷牛出江讨盐小贼。而自种自食者固多。至其上四里獞人。则颇不为盗。稍向官府。故大征则玉石不分。多戮无辜。有伤天地之和。鵰剿则正贼中据。众獞外环。殊无进兵之路。坐是徘徊展转。未敢轻发。但姑加调守狼兵、增实、军伍营堡、申严廵缉、以为修举内治、杜绝再犯之图、并计擒行凶贼犯、招徕向化獞人、委官入县。开山通道。以为兴县复治。化暴为良之计。仰仗 天威远布、其县中上四里獞人、各巳欣然向化、纳粮服役、下六里恶獞、亦各赴县逓结乞抚、臣所遣该县典史廖元、巳入居旧存县城、署掌印信、抚处民獞、上下相安、往来无忌、守备卜祯、亦入彼中抚谕、獞民老少欢欣、送迎惟谨、且至请兵立堡。愿子受学。昔时畏途虎穴。今幸沛然大通。向来梗化顽夷。今各憬然内向。县治成恢复之势。国威有振起之机虽极知出其下策。然窃计目前钱粮必难凑手。日后利钝。又难逆料。审度时势。图维厥终。实万万非得巳也。

  ○请设沿海水寨疏【设沿海水寨】

  照得广东一省十府、惟南雄韶州居枕山谷、其惠潮广肇高雷廉琼八府地方、皆滨临大海、自东徂西。相距数千余里。内通闽境。外接诸番。倭夷海寇。窃发靡常。出没非一。然向因牵于山寇、素无海捕官兵、近自甲子秋、始该臣会议、题请添设海防参将一员、领兵三千、住札南头、以固省城东路之防、近又会请添设守备一员、领兵一千二百名、住札潮州柘林、以严东界门屏之守、其于海邦防御之计、少有赖矣、但南头之去柘林、道里尚属辽远、一旦有警、策应为难、其南头迤西由广西省极抵琼崖交南茫洋二三千里之间。备御向疏边防失讲。以故海上行刼。偷珠巨盗。往往呼朋引类。向彼潜屯久住。略无忌惮。至于东路海贼。每遇官兵追剿。亦即扬帆西向。以为逋迯之所。如近日海贼吴平之奔越。是可鉴也。尝窃考之。浙闽广同一海也。而广之海独为延袤较浙倍之较闽则三倍矣然而近自倭患以来。浙有六水寨。闽有五水寨。每寨兵各数千。楼船各数十。既朝除把总官分领之。复参将总兵官总统之。此闽浙海上奸人。所以无所容也。今广中素无水寨之兵。遇有警急。方纔召募兵船。委官截捕。夫贼起然后募兵。则卒非素练。安可必其决胜。贼灭而兵即散。则不旋踵而贼复入矣。即今平贼虽报败没。然传闻不一。未敢信凭。而其残徒曾三老辈。又复回潮州刼掠我村落、烧毁闽兵船、又该臣等再督新任参将邵应魁、留任副总兵汤克宽、前去剿荡、仍委海道副使莫抑、躬亲监督出海、区区残丑、成擒固可必矣、然臣窃以目下二将之出。足为一时应变之权。然必须蚤定水寨之筹。始可以永弭海洋之警。何者沿海皆兵。楼船相望。一寨报警。诸寨趋之。虽有十曾三老辈。不足虑也。况今海上曾三老之外。惟林道干一二辈仅存乎。若沿海无备、所在空虗、特恃今出二将之威、以为数千里海防之重、则今虽尽殄曾三老林道干辈、而海上之为曾三老林道干者兵罢而复出矣、臣会同议照、兵家之道、伐谋为上、御戎之本、守备为先、所据海岛沸腾、连年不熄、始由水寨不设、知我无备故也、今必湏比照浙闽事例、大加振刷、编立水寨、选将练兵、使要害之所、无处无兵、庶奸慝无所自容、而海波始望永息、谨将应合请旨事件、定立条款开坐上请共三条删去二条、

  计开

  一定水寨、照得广东八府滨海。而省城适居东西洋之中。其在东洋称最扼塞者。极东曰柘林。与福建玄锺接壤。正广东迤东门户。稍西曰碣石。额设卫治存焉。近省曰南头。即额设东莞所治、先年设置备倭都司于此。此三者广省迤东海洋之要区也。西洋、之称扼塞者。极西南曰琼州。四面皆海。奸宄易于出没。府治之白沙港后所地方可以设寨。极西曰钦廉。接址交南。珠池在焉。惟海康所乌兔地方最为扼塞。其中路遂溪吴川之间曰白鸽门者。则海艘咽喉之地。此三者广省迤西海洋之要区也。以上六处。皆应立寨。内南头巳经近设参将一员、督兵三千、足称巨镇、柘林近亦请设守备、兵船之数、尚应议增、今惟东路之碣石一处、西路之白鸽门琼州、并海康三处、各应设立一寨、碣石海康每寨各兵一千二百名、大小中船共四十只、白鸽门琼州每寨、各兵一千八百名、大小中船各六十只、与南头柘林、通为六寨、其柘林寨兵、仍合增如琼州白鸽门之数、董以将官、定以信地、无事会哨廵缉、有警逓相追捕、小贼则一寨任之。大贼则分东分西三寨合任之。再大则通东西六寨共任之皆以击贼于外洋为上功近港次之。若贼起此寨不击。而别寨击之。贼所起寨重治。如见贼不击。或致令登山虏掠者。查照信地。以失律论罪。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 (343~357)/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朱积早服选辑

  李愫素心参阅

  王敬所集一(疏)

  王宗沐

  疏

  山西灾荒疏

  乞优恤运士以实漕政疏

  乞破格处分漕政因陈足国大计疏

  预防黄河迁徙疏

  乞广饷道以备不虞疏

  条列漕宜四事疏

  山西灾荒疏【山西灾荒】

  为地方连岁极大饥荒、恳乞天恩、特加悯恤、以救凋残以弭意外事、臣初至山西、入自泽潞、转至太原、北略忻代、比将入觐、又东走平定、出并陉、目之所击、大约一省俱系饥荒、而太原一府尤甚、询之官吏士民、皆云开疆万山之中、地土本高、加以种不收者、三年于兹、是以人民迯散、闾里萧条、甚有行百余里而不闻鸡声者、壮者徙而为盗、老弱转于沟瘠、其仅存者、屑槐柳之皮、杂糠而食之、父弃其子、夫弃其妻、插标于头、置之通衢、一饱而易、命曰人市其终不能去者、在学生员、至去衣巾、为人佣工、臣方行时、县官正审编、纷纷具申、皆云人户十去其七、均徭无所从办、去年春初、辽沁之盗、几成大故、特以抚处得时、后乃解散、臣行至平定州、接得邸报、则又该户部侍郎霍冀、奏行抚按、转责司府、督催宣大三十五年以后拖欠矣、比臣查得本省税粮。原额二百二十八万七百余石。其派在大同者。约五十万。宣府者一十七万。三关者三十三万。各王府宗仪禄粮八十五万。而加征脚价马草不与焉。宣大三关。民知紧急、虽椎剥肤髓、犹未敢缺、至于王禄位数日增、而粮解不继、即使俱完、犹不足数、遂令各宗连年缺支、自三十九年夏季禄粮、今尚未给、去年以饥疫死者几二百位、百姓系 陛下赤子、宗室系 陛下亲亲、不幸遇荒、两俱病困、乞 陛下特念山西一方燃眉之急、敕下户部、将都御史鄢懋卿近日新增河东运司盐课银四万三百两、暂借今年存留解司、以补给各宗禄粮、其宣大拖欠、系本年者、不敢乞免外、其先年者、乞许有司四十一年、则带征三十五年、四十二年、则带征三十六年、如此逓征、则催势稍缓、而民自不病、分数一定而官亦难辞、方今四方告灾、钱粮缺乏、户部窘迫、上烦 圣虑、似非臣可请留之时、但臣山西。乃宣大命脉。关系最重。抚存凋残。使供常赋。此乃臣所以为宣大。此乃臣所以为户部也。而其说有五、山西系京师右掖山西有警。其疾驰之骑。自故关而出真定。自忻代而出紫荆者。皆不过三日。宣大之粮虽派一省而运本色者皆在太原饥民一聚。势不解散。则非惟巳迯者。为不逞无籍之徒。而见在者。有蹂践刼夺之惨。残破震惊。固不待论。而两镇六十七万之额。谁为之出。此其可深念者一也。宣大京师之门户。四方之极也。而山西尽供宣大是山西独勤于天下也四方奏水旱者。大约以十上。而户部以三裁。所免者亦不过存留而已。然犹有司通融者。是虽不得其十之适。而亦不失其三之宽也。存留之银米皆作二镇二关之额饷是无存留可以为地方缓急也今宣大所谓存留者二镇三关之输是也无起运。则无折兑。而其所谓存留乃反急于起运是山西终不蒙分毫之宽也。平时则山西独勤于天下。而饥荒则优免独后于山西。此其可深念者二也。方今奏荒者。往年无如真保、近日无如苏松、□别该地方相形是敷奏□□不足为实据真保尝给帑钱、苏松奏折起运矣、然臣观之、水路所通、则贫民有鱼虾之食、不至饥死、而舟楫有四方之籴、则济急可资、保定垣途、稍徙河南、则就食有地、以兹虽病不困虽困且复也、今山西在万山之中。岩阻巉绝而太原又远。其民不得至泽潞。安望能至河南独真定米稍可通。然人皆以背负。或小车自运。至于呌绝之处。数十车相并而拽。犹不得上。呼号之声。如人在汤火中。率二斗而致一斗。甫致寿阳。则价已三倍矣臣行道遇、未尝不下马掩泣而劳之、外无可救、而徙无所近、及其蠲恤而不得比真保苏松、是其可深念者三也。饥民相聚为盗。情虽不忍、招之不可、势必扑杀、小则动支见在。大则请留帑银。臣先任江西、彼时盗贼初起、亦不过民苦饥荒、而有司未弛催征而已今日事势渐大、其所奏留户部者、意亦不减当初所催之额、与其以帑银而赏杀盗之人孰若以帑银而解未成之盗此其可深念者四也。山西虏患。止隔一墙。近年丘富往来诱引边民。归其部曲。遂至妄传云丘富募入耕田。不取租税。事虽未真。然愚民何知。苟暂解摧扰。恐不暇择。彼诱而众。我迯而虚。长边八百余里。谁阑之者。此其可深念者五也。意外之危、灼然可覩、臣亦不敢尽述以为悬远危激之论、而姑述目前逼切之情、计户部为社稷深计、亦必不以臣言为过、伏惟 陛下哀怜、

  乞优恤运士以实漕政疏【漕政】

  题为乞优恤运士以实漕政事、泛论处皆通达国体之言臣闻立法虽善。而积久则不能无弊流弊巳极。而漫改则未必有功惟寻其根而救弊。去其弊而完法。此自古图治之所必先。而在今日漕运之尤所当亟者也。运额之缺。惟是漂流挂欠。而二者之弊。极于今日然实运军为之也故有折干于方兑之日者矣。有旋盗于既兑之后者矣。有下实以土而上覆以米者矣。有一船而军士不满三四人而旋以米雇人者矣。诸弊既多。防捡难尽。自凿舟沉。伪称漂溺。得利而遯。转相效尤。然军士之所以为此者。其罪无所解。而其情亦有可念者。洪武二十六年事例、海运军士三月十五日起、至九月十五日止、每军支行粮三石六斗、是一日二升给之也今自正月起、以至于十一月尽、无日不在运中、而止与三石之行粮。运速则费省运迟则费多以此论工食是有一倍之差也是一日约得九合有余之米而浆洗衣服。薪塩医药。岁时醵饮。皆出其中。身一入运。其势不得复以一刻治他生业。妻子仰给于月粮。而今有拖欠不时给者矣。有扣带随船以防折陷补码者矣。故冐法侵盗。夫亦苟为衣食妻子之图。而岂尽欲取快意享丰富哉。臣所谓其情有可念者此也、夫不有以慰其心。则难以责其尽力、而不有以饱其腹、则不可以望其不偷、故臣以为优恤运士而稍足其食。诚今日料理运事之第一义也。但欲加派于百姓、则江南之民力、已为不堪、欲请解淮轻赍银两以之、则户部又巳扣为太仓之数、而虽其当与十分之三者。必待到京而后给。则臣之计穷。但臣查得轻赍原系耗米。以其太多而折为轻赍以待剥浅。固军士之物也近年以来。始又折一分以解太仓。臣乞 陛下轸念运士疲困巳极、特敕户部将轻赍银数、酌为三等、江南最远、每石再留与耗米三升随船、而三六者改为二三、江北直隶府州稍近每石再留与耗米二升随船、而二六者改为二四、山东河南最近、每石再留与耗米一升随船、而一六者改为一五、减折银给军之数、而稍留本色以给其食、其扣米二升、折银一分、解太仓者、悉行停罢、在 朝廷为不甚费、而军士则蒙惠巳多、然后臣得稍以军法部勒之。每五船定为一甲。中推一人有才力者为甲长。每船置一圆牌。旗甲悬带。上书运士十人姓名。而甲长另置一牌。上书四船旗甲年貌。务使鱼贯联络遇浅与溜五船更相援助是常如五十人操一舟也而平居则互相觉察。一船折干盗卖。四船旗甲连坐。中有一人出首得实者。告所在官司即给赏银五两。仍许赴臣衙门给与照票。免其五年上运。诬者责治、中或暂顾民船。一体入编。甲不得过帮。帮不得过卫。卫不得过总。剩四船则自为一甲。剩三船则分付各甲之下千百户指挥提督本管之甲。而把总则通加提撕焉。兑米入船之后即将圆牌送监兑主事花押。发各悬带。挨甲前行。过淮之日。臣行查考。在北不过淮者。督运主事。及沿途兵备衙门分查。无分毫额外烦扰而阴收捡防之实。彼其感 朝廷加给之恩、而后能守臣统御之法、此古人所谓御军之道。当使感 天子而畏将军者是也。此法既立。漂流挂欠。当自衰少。而历年积弊可望更新矣。臣为此奏、尤恐户部据守、成法、不允臣请、臣请遂言其详、国漕自永乐十二年开浚会通河、于时佐 成祖定运法者都督陈瑄也。其法江南民运至淮安。江北至徐州。山东河南至临清。而军士逓运焉。是千里之途民行其四而军行其六当时瑄岂不念百姓哉。为求可继而久也。自是之后。诸臣辄有改更虽因时制宜。无非恤民之意。然积欠生弊。遂成偏累之规。侍郎周忱未改之先。尚全民运。而今则直达矣都御史滕昭未改之先。尚一分支运。民运烦费必不可复行固当全兑矣但直达不如转运之省刘晏之法所以多运者以其不用直达也盍于此事求之而今则全兑矣全兑而又直达。于是军士始困。而诸弊百出也。夫惟正之供、本民之职、自三代汉唐宋以来、无以军运者、民据田庐、收租税、出升斗之输、以兑于舟次、则一岁之计已毕、还家掩扉而卧、傍妻子享安逸、而不知军士之苦、方自此始也、曝挽于赤日之下、则背肉生鳞、力鬬于急溜之中、则哀呼声惨、假使民运则此数者之费不更倍乎此亦知其一不知其二之言也运官有剥削、衙门有支费、洪闸有需索、到仓有经营、经年劳瘁还家、席未暖而官司已点新运矣、夫一日三餐。一升五合而饱人之情也。今但使其求足于九合之中。是亦无怪乎冐禁鬻法而漂流挂欠之相寻而未巳也。一船既坏分摊众赔甚至漫及一总。是不坏者以坏者困不盗者为盗者偿相胥而溺。此待尽之术也。今承极弊之时。不以法部勒之。则其弊不巳。而不先有以稍给之。则其法不行。臣查得弘治五年、指挥蒋鉴奏军士欠债、户部题奉 孝宗皇帝圣旨、许将太仓库银、借与军士还债、取印信结状、来年一两止还一两、不取利息、 祖宗念恤军士如此。故先年运额不告坏缺。今户部诚肯捐此三数升之额于其应给之中。而先与之以为饱食之具。使其不耗不凋不侵不盗以为可久之图。不致仰厪宵旰。则其利为甚慱。何惜不为此也。

  乞破格处分漕政因陈足国大计疏【漕政】

  夫理财之法、必操其敛散贵贱之权、而取其赢、则无中生有、国计可足、千金之子、操百金以为资、计其有无贵贱、而贩于市、则可以立富、故管仲强齐、刘晏足唐、率用是道、今国家尽东南财赋四百万石固亦 陛下之资也。每岁约以三百万石入运而恒出一百万以收其盈。每石以八钱折。而以五钱放。计得三钱则一百万石。当得三十万金。再加减存军船三千二百五十余只。每只以扣留行月二粮赏钞银四十两计之。又得一十三万余两。每岁支放。定为几月折色京军得五钱之折。欢呼相庆不复忧其糜烂不堪。而国家实获大利。则库银可实。运士不病。转移之间。数年之边饷。不复忧乏矣。今云不可改折者。其说有二、不过曰京仓之积渐寡也、京师米价将腾也、然不知今之所利取于放之数而不取于积之数如使不折而有万石之积。则今虽改折而其万石犹在也。此易晓也。至于米价腾涌则诚有之、使其不问近畿丰敛而槩定折收、则患当尔、臣请 陛下于每岁运额、大约以一百万改折为主矣。每至漕运会议之日。必须顺天府尹入议。开其四境丰歉之数。而加斟酌焉。如其收成八分以上。则其百万可以全折。下此递减。使其大饥则全不折。仍发太仓陈米粜之。而以丰岁籴补。如今临清仓粟米故事。设活法而不拘定例则何米价之能腾耶臣尝明农、请言积米之弊、每岁粮米在水次。粮长固巳湿而兑矣。船载半岁。又经湿而蒸矣。至太仓一晒二日。是水火俱备也夫米有自性。薪井之水火具。则熟其体而可食。阴阳之水火具。则伐其性而易坏。且多而相压蒸热之后不出二年外为米而内成粉甚者成灰而不可用。封仓廒而署其外曰内几万石也。似为有备。而岂知其不堪也哉。军士千人而散一廒。则五百人当受□病京军拱卫实劳。亦岂可还与一石之数。而不虑其可食否也。今岁漂流、正以额派全运、船少米多、以致亏折、利害相伏、又安知夫求全者、乃适所以自寡耶、臣近见廵仓御史唐炼条奏内云、进仓皆水湿、积久自浥烂、各军往往关出。至今京军支米得即易银非但浥烂□堪性亦不喜食此米也即行转易。多者易银五钱。少者三钱。至其盘廒之米。尤不堪用。岂沾实惠。古所谓国无三年之蓄曰不足者亦非专指米而言也。此非臣臆说也。唐陆贽奏记德宗曰食不足而财有余。则弛于积财。而务实仓廪。食有余而财不足。则缓于积食。而啬用货泉。近勘河阴太原等仓、见有米二百二十余万石、河阴一县、所贮尤多、仓廪充盈、随便露积、旧者未尽、新者转加、岁月渐深、耗蠹增甚、旧例从江淮诸道运米一百一十万石至河阴。来年请停八十万石。运三十万石。河阴太原等处俱准此例。所停运米。于江淮州县出粜。节级所减运脚。计得钱一百三十三万贯。唐在贽时。尽失河北。计其转运。不及我朝四分之一。尚能规画如此。贽之忠贤。岂容失计。而贞元之间。赖此以济臣所谓足国大计。非敢谬语也如户部以职司国计、深为虑者、臣请又以筹之、今监生纳银。原曰纳粟。调富民粟实沿边。此汉法也。而今乃令纳银则背名实矣每生一名、以一两一石计之、得三百五十石、恰当南运一船之数。北纳一监南减一船纳一监。彼葢有力者也。而殊不为难。减一船当凋耗之时。而其省无筭国家既开此例则太仓之前必有屯米以市者而亦岂为厉监生哉以此例之纳官及加纳者、岁收必多、则每岁太仓之积。有所取足而一百万石可以安心改折矣。取此代彼臣所谓操其权而取其赢者。此亦一事也。漕船耗散、运士凋残、及今计不出此、则有弊弊相承、年年相袭、即使月去一漕臣、终无救于国储减之而臣且不知其所终矣

  预防黄河迁徙疏

  漕抚虽不兼河工之事而皇陵为抚治所属之地故具此疏

  题为预防黄河迁徙、以保护陵寝事、据徐州兵备副使冯敏功、揭呈先奉臣宪牌前事遵依、查得旧牍凤泗、原通黄河、故道有二、一原自河南荥泽县孙家渡由中牟县北清河口会贾鲁河经本县逾朱仙镇通许尉氏陈颍各州县至寿州达于淮、此乃弘治二年、河决金龙口、东北趋运河冲张秋、而刑部尚书白昂所开者。今巳淤塞堤围数层、一原自河南兰阳县赵皮寨由野鸡冈涡河亳州至怀远县荆山口入淮、后因遶经陵寝、虑有他虞、嘉靖十九年、该兵部侍郎王□等塞野鸡冈、开李八老集河、由止帚德宿州虹县睢宁出宿迁县小河口入运河、不久亦淤、以上二口、近未有开决、若果孙家渡河决。由朱仙镇南下。势即于寿州入淮。而凤泗陵寝。委属可忧。然与宿州符离集相离甚远。水源不通。今奉本院牌勘水决符离集、乃宿迁之小河口矣、若仍从涡河入荆山、则凤泗皆其下流、尤为可虑也、及查孙家渡赵皮寨二口、照常完固、欲为预防保护陵寝之计、筑堤实为上策、今赵皮寨以上至孙家渡一带、俱巳筑有缕水长堤、中止开封府地方判官村至徐家庄一无堤、其赵皮寨以下、历仪封考城虞城砀山至茶城、并无堤防、委应增筑、复查符离集之水西北通萧县永堌湖、东北通徐州挑山、迤东苏家湖下通灵壁县、地名孟山、睢宁县地名高作社、以至小河口每岁夏秋连雨积水相通、民间小船从此往来、如隆庆五年邳州阎家等口、及徐州双沟黄锺集、被黄水冲决、由苏家湖溢出经符离集、入灵壁境、沿孟山高作社、通小河口、自灵壁距泗州 祖陵、止隔虹县地方若使水趋虹县、诚亦可虞、今徐邳地方、巳筑新堤、似可无患、所患特河南赵寨以下无堤地方耳、合无题请、将河南开封府地方判官村至徐家庄、又自赵皮寨以下历仪封考城虞城砀山茶城一带、筑堤捍御、庶保无虞等因具呈到臣、该臣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王、议得无事而先言之、似为过计、有事而后言之、则为失时、臣境内地方、凤阳泗州陵寝在焉、其西北接河南仪封考城砀山一带地方、自 祖宗二百年来、天佑 圣朝、百神拱护、固无他患、但臣查得黄河决徙不常。自弘治二年。决于张秋。夺汶水入海犹为向北。乃今渐徙而南。询之土人。皆云自张秋加功而后官司皆培增北堤而南岸浸薄去年河水泛溢。一夕而高数尺。犹幸不于萧砀之间。而在徐邳之下。是以虽出支流入小河口。经灵壁。而势稍近东。故于凤泗尚为无患。但臣观天道则连岁之水患异常。人事则北岸之功程常密。然不知河水高。则溢出之地难以定拟。凤泗下。则受水之地其防甚多。万一有如去年。仍然泛溢。而使偶然适当封考虞城萧砀之间。正出凤泗之背。则彼时虽有神禹。无以措手。而仰厪 圣明之念乃大矣。故宁使臣言为过计、而不敢罪取后时、伏乞 陛下采臣愚见、敕下该部速行河道都御史、转行各河道兵备等官、乘今无水之时。凡系陵寝。当黄河南岸地方各官。务要愓心勤虑。逐一亲加踏勘。但于单薄之处不惜大费。题请增加防捍。务使无虞。庶有以保护陵寝、上慰圣怀、而臣等待罪地方、亦少逭于罪矣

  乞广饷道以备不虞疏【广饷道】

  议照国计之有漕运。犹人身之有血脉。血脉通则人身康。漕运通则国计足。此固古人立国不易之轨也。我朝河运、几百六十年、法度修明、通行无壅、夫何近年以来、事久弊生、千疮百孔、又以黄河泛滥漂流数多、而深忧远见之臣、始有扼喉不达之虑矣、以故都给事中宋良佐、职长该科、目击时弊、有此论列、欲复遮洋一总、以通海运、计遮洋止是一程、稍凉海面、本非放洋远涉、然揆本官之意、不过欲聚巳散之船、复建一总、以行海道为国家备长远不穷之法尔、查得遮洋总原粮三十万石、至嘉靖四十五年、因给事中胡应嘉建议停革、将军船分派各总之下、今既经宋良佐特见深忧欲设此总、诚于漕政国计、大有禆益相应通行拟议、开立条款、通请 圣裁、且发帑雇募今岁既巳试行、则派粮造舟明岁自当定运、河海并输、国计更裕、自此 圣明足食之虑、稍可少纾矣、夫自平江伯开浚会通河以来、海运之不讲已久、其后科道之条陈、乡会之策试、名臣之着书、欲举行者不一而足、然卒莫之能用也、近臣备员山东尝条斯议、而适廵抚都御史梁、毅然以米试行、底绩无壅、事获上闻、恭遇 圣明英断、遂出帑银、委督漕司募载而今四方始知海道之可通行矣然议立于剏见之时、则羣情未信、而法复于久废之后、则不免更张、故今缙绅之虑、不过云海上风波尔、风波在海、三尺童子知之矣、然其事有可言者、古语云、天不满西北、地不满东南、故东南之海。天下之水之委也。渺茫无山。则回避靡地。近南水暖。则蛟龙窟居。是以风波足畏。传闻可骇。昔元人海运之有惊坏以其起自太仓嘉定而北也若自淮安而东。引登菜以泊天津。则原名北海中。多岛屿。可以避风。又其地高而多石。蛟龙有往来而无窟宅故登州有海市。以石气与水气相抟映石而成石气能达于水面以石去水近故也北海之浅。是其明验。即以舟与米行于登菜。因其旷达以取其速。而摽记岛屿以避其患。则名虽同于元人。而利实专其便易。佐河运之缺、计无便于此者、然此犹举时宜之绪论、而非臣条议之初图、若语其全则有稍进于是者、而其说有三、一曰天下大势、二曰都燕专势、三曰目前急势、汉不远引、请以唐宋之事明之、唐人都秦。右据岷凉。而左通狭渭。是有险可依而无水。通利也。有脸则天宝兴元乘其便。无水则会昌大中受其贫。宋人都梁。背负大河而面接淮汴是有水通利而无险可依也。有水则景德元佑享其全。而无险则重和宣和受其病。若国家都燕。北有居庸巫闾以为城。而南通大海以为池。金汤之固。天造地设。以拱卫神京。 圣子神孙万年之全利也。而乃使塞不通焉。岂非太平之遗虑乎。此臣所谓天下大势也。夫三门之险。一下之所谓峻绝也。然唐人裴耀卿刘晏辈。百计为之经营者。以彼都在关中故也。粟不能飞。则途有必由。是三门者秦都之专路也。若夫都燕。则面受河与海矣一河自安山涉汶济。即今之会通河。壹河自淮入汴入卫而俱会于天津。然终元之世。未尝事河而专于海者。彼以夷陋纷攘。终岁用兵。固无暇于事河也。彼又以为河亦间有不如海者。入闸则两舟难并。是不可速也。鱼贯逆遡。一舟坏则连触数十舟。同时俱糜。若火则又甚焉是不可避也。壹夫大呼则万橹皆停。此腰脊咽喉之譬。先臣丘浚载在衍义补者。是不可散也。若我朝太平。重熙累洽。主于河而恊以海。自可万万无虑。故都燕之受海。犹凭左臂从腋下取物也。元人用之百余年矣。梁秦之所不得望也。此臣所谓都燕专势也。黄河西来。禹之故道虽不可考。然不过自三门而东。出天津入海。是腹虽稍南而首尾则东西相衡也至宋时直猎大名则巳稍南矣我朝弘治三年。决张秋夺汶入海。是其首犹北向也乃今则直南入淮而去岁久决□家口支出小河。近符离灵壁。则又几正南矣自西北而直东南。途益远而合诸水益多。则其势大而决未可量也。故以汉武之雄才、尚自临决塞、王安石之精慱、且开局讲求、河之为立国病、讵直今日然哉、且夫去年之漂流、大臣之与国同休、及小臣之有志于世者、闻之有不变色者乎、夫既不能不变色于河之梗。而又不能无难色于海之通。则计将安出故富人之造宅。则旁启门焉。防中堂有客而肴核自旁入也。此臣所谓目前急势也。臣诚愚浅、如该科条议、虑之应熟、岂其肯误 圣明、风波系天数、臣亦何能逆覩其必无然臣以为趋避占候、使其不爽、当不足以妨大计、故取缘科臣建议而详布其愚、所有请银造舟张官改额、皆系更革、统乞 圣明采择、敕下该部、查议施行、俟其行之稍久、官军狎习、不妨渐加至数十万、使黄河无梗、或欲即以此舟河运、亦不虚费、惟意所欲、复久废而足储蓄、诚于国计至急且切、不当复惮惜更费、以失久远之利、为此具题

  计开

  一定运米、此是敬所为山东司道时梁廵抚初□试行者也查得隆庆六年分、奉例量拨海运漕粮一十二万石、原因试行、为数额少、不成一总规制、今且造船实运、自应定拨额粮、以便征兑、合无每年俱以近便淮安扬州二府岁运兑改正粮二十万一千一百五十石为额、尽派海运、以复遮洋一总之数、除隆庆七年、巳有截留缺船粮米二十二万六千五百八十石七斗六升、听备支运外、其自隆庆八年以后、俱行淮扬二府、各将额粮先期征收完足、漕司于正月终旬调集各该官军赴淮、并募拦头柁工水手、领驾海船、坐定近便水次、如扬州府属、仪真通泰如皋及泰兴江都七州县粮米、运于府城河下、高邮兴化二州县粮米、运于本州岛岛岛岛岛岛河下、淮安府属山阳清河桃源邳淮宿沐塩城宝应九州岛岛岛岛岛岛县粮米、运于淮安城外河下、安东海州赣榆三州县、系海船必经之地粮米就于本州岛岛岛岛岛岛县河下、各取便交兑、以上漕粮、俱责成各该管粮官、押同粮里、就以随粮原征水脚银两、雇船装运、定限二月终旬、齐到前地方、户部管仓主事督与官军对船交兑开帮、以免入仓烦费、如有过期者、照依议军无粮事例参究若二府地方、遇有灾伤改折、悉听临时拨派附近凤阳等府粮米、凑足前数、以为定额、而凤阳等府水次则当坐于泗州、庶为便益、

  一议船料、照得每年定派海运漕粮二十万一千一百五十石、以正耗六百石零、用船一只共船四百二十六只外、造装把总运官共船十只、通共船四百三十六只、臣先行道府各官拘集匠作、及有海船之人从公估计、每只先除装水、并什物等件、约虚二百石外、实止装粮六百石、合用木植等料、该银三百七两零、臣恐多开随委造船厂并料、先造样船一只、据开用过料银二百九十两。适臣移驻扬州催攒粮运、彼时亲率漕务参政潘允端等、诣船验看、咸谓板植坚厚、钉艌紧密、规制颇整、足驾三十年、方行改造、臣思旗军领驾。则视为官物。终比民船不同。若限以三十年一造、不无过久、且海洋行使、又非老船可支风浪、则海船当以十五年为改造之限、乃得适中、臣查海运虽自淮安发行、前船若于淮上打造、木植入坝不便、且清江卫河二厂、自有应造年例船只、即常年买木召匠打造、尚且不前、合无酌派产木湖广厂打造二百只、专委督粮道参议刘翾督理其余二百三十六只在于集木仪真地方设厂、专委海防道副使陈耀文督理、务如前式坚致、其有速坏者、责在二道、湖广木植等料价、比仪真稍贱、每只量减银四十两、实该银二百五十两、共银五万两、仪真造者、每只仍给银二百九十两、共银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两、二项共银一十一万八千四百四十两、臣查前项海船、每只比河船多装粮二百石、是海船一只、抵河船一只半、共抵河船六百五十四只、合将各卫所额船数内、查其漂流者、照数免其追补、即以各船料价打造海船、计筭前船内清江厂造者、该扣三百九十只、每只料银一百一十四两五钱七分零、共银四万四千六百八十二两三钱、浙江厂造者该扣一百五十只、每只料银九十二两、共银一万三千八百两、下江厂造者、该扣一百一十四只、每只料银九十三两一钱二分四厘、共银一万六百一十六两二钱、事完通将用过工料钱粮造册奏缴稽考、再照今议打造海船前数虽开至十一万之上、但海船所用之料。即河船免造之银。殊非新增额外之费。其不足者又漕司折粮之内、扣出支用、而所借者不过一万七千余两赃罚耳然臣又计之、河船清江厂十年一造。浙江下江二厂五年一造。是又抵河船只半多矣。即今加费一万七千余两、而所省又该银二万一千余两、国家开一百六十年久废之海运。而简省若此。诚转输之便途也。

  一议官军、照得海运粮船四百三十六只、合坐派卫分定拨旗军领驾、查得原有遮洋总下淮大等六卫、及通州盐城二所浙江宁波绍兴台州温州直隶太仓镇海六卫、海运卫军须拨边海地分则人习海事派拨不扰俱系边海地方其人习知海事相应摘拨分领前船、定拟淮安卫三十只、大河卫五十只、高邮卫三十只、扬州卫五十只、长淮卫三十只、泗州卫三十只、塩城所一十八只、通州所二十只、宁波卫三十只、台州卫二十只、温州卫二十只、绍兴卫三十只、太仓卫三十八只、镇海卫三十八只、俱仿照遮洋旧规。每船用军十二名。然犹恐各军虽是生长海滨、但淮安迤北直抵天津一带。原非素所经涉。况驾使海船。惟拦头一人。执柁二人。最为要紧。又必须久惯行海者。方能不慑。合无止令各卫所每船拨军九名。就将每船余下军人三名。应支行粮月粮银两。尽数扣解。每岁漕司、于淮上及海州等处。顾水手八百七十二名。山东顾岛人四百三十六名。分配每船。二人执柁一人拦头。便于趋避。以取足十二名之数。待后各军习熟海道。渐次减顾。仍将原军拨补。及照臣于 岁募船三百只巳分为六小总、以平定宁静安全为号、派令原运山东各官分摄以行、今既实运、自应照遮洋事体、设把总一员、以便统束、请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议、将山东原运题过有名各官、如千户韩礼、镇抚鲁矿、百户孟得贤等五员内、推一员量升都指挥体统、准充海运把总、仍铸给关防一颗、以便行事、其领帮官、俱委山东原运各官、率领岛人赴淮、给与行粮起运、各该卫所、止委指挥千百户押军至淮交割免其入海、自愿者听、至于各船军士、内有怯弱不惯行海者、许以原支行月粮、添凑自行顾募熟识海道的实之人代替、回货之利。替者得之。惟求海运得人。各押军官。审无错误。听从其便。行之既久。习者益多。且大约每岁二月尽开兑、三月半开洋、四月尽到天津九月半可以完止帚、悉如洪武二十七年事例。休息日多。人将争赴矣。再照造船、必有桅蓬什物、在河船原系旗甲自办、今海船新造、必须官为全备而所用银两、亦应设处、臣查前项海船四百三十六只、算抵河船六百五十四只、共计额军七千三百五十六名、内分拨出海运五千二百三十二名、分派每船十二名驾运外、尚有余下军人二千一百二十四名、每名月粮行粮通共该银一万五十五两四钱、俱应每年扣支、以充前费、合无转行浙江应天廵抚都御史督责各卫所掌印官预期册送赴有司关领、差官解淮、听给各船置办桅蓬什物应用、如或不敷、临时再行酌处补足、今岁海船初造、相应逐件全办、以后年分、止是稍加添置、并每年修艌工粮、即以前扣粮银似为足用、若有余积、专备海船限满复造料费、不得别项支销、

  一议防范、查得海运既通米船来往、商贾渐集。则他盗之防。所宜预加料理。除淮安施东云梯关地、系海船出口、彼处原有额设备倭官军五百余名、系属东海把总管辖、往年春汛之期、听本官调度操守、并迤南各沿海地方、臣于起运之日、严行各加意防范外、惟自出淮安海口、经行山东北直隶一带地方、海洋辽阔、巳经臣移文山东天津廵海司道等官、责令各该备倭守御等衙门、申严防护、派土岛之船、指引开行、其在船应用军器、漕司仍动支漕银置办军器、每船斩马刀四把、火药二十斤、手铳四把、弓二张、箭二把、长鎗四根、给领随船防备运回交库、再照山东沿海。系粮船历行之地。至于天津迤东。系海船入口之地。交卸粮米。督发剥船。催攒回空。俱系栉比牙犬之地。防备盗贼。尤须加意。统容臣备咨行山东抚按、悉心议处、务在兵防振饬、旁伺潜消、以不误大计、

  一议起剥、查得海运粮船若进天津河口、则恐底尖胶浅、除水大径行外、若水偶浅涩、巳经移文户部酌定俱用剥船起剥、自天津至石土二坝、每粮百石、给与水脚银二两九钱、就于本帮轻赍银两动用、乞敕该部转行天津管仓河西务钞关各主事、遵照自今为始、每年凡遇海运粮米船、到天津海口、各该领运官具呈管仓主事、移文查取河西务剥船、照前议定水脚剥运粮米、前赴石土二坝交卸、转般进仓上纳、其各船随粮轻赍银两、听臣酌量分别差官、由陆起解、系给剥船水脚者、交与天津管仓主事、系完粮应用者、交与通州坐粮员外、各就彼支用、若有余剩给散海运官军以资回南

  一议回货、查得海运旗军柁工水手冐险转输。比之里河常运不同。然常运每船许带土宜四十担。今海船赴纳。难容带载。若巳卸粮回南。似无妨碍。乞敕该部、再加查议、合无每船许带货物八十担听便贸易回淮。以示优恤。仍听天津管仓主事。每船给与装带货物数目。照票一张。免其纳税。前代运舟俱许带塩以为纲司之费公私两利我朝禁之然亦往往夹带也但不许夹带私盐。及腌腊咸物。并违禁硝黄铁器。如违定行从重治罪。

  一崇祀典、照得海运肇行、舟泛大海、所畏者惟蛟龙风雨、考之五行、蛟乙木也。而寄在辰。风巽木也。而寄在巳。二者性皆畏金。此五行相克厌胜之术。如先臣刘基辈。未尝不讲也。况是类是禡。文着于诗。夫举大事动大众而又安可无神道设教以壮人心。臣谨于海口建立海神庙。以铁铸而以鸡衅。每岁船将发、则祷之、仍每船奉一小像以行、缘前庙既建、看守必须专人、发运必有祭祀、乞敕该部查议、合无行臣每年令山阳县于里甲定煸经费银三两、买办猪羊祭品、每岁开船、漕司亲行致祭、仍行该县、于均徭内编佥门子一名、常川看守、以防倾圯伏乞 圣裁、

  条列漕宜四事疏

  漕运为国家大计、关系至重、自今岁之运早而且完、且固仰赖上下大小臣工共奉庙谟、而粗革故习矣但孔穴多端、非逐一弭塞之、则弊将复蔓、事体烦琐、非悉心料理之、则利或见遗、是以辄陈鄙见、列为四条、皆有关漕计至切者、伏乞敕下户部、速见施行、则国计幸甚、

  计开

  一恤重远之地、臣惟欲漕事之整者、莫先于恤军、而欲恤疲累之军者、莫利于改折、今国家漕计、巳几百七十年、其官之疲困、惟漕臣亲历而深知之、故臣于初任时、曾经题请百万改折矣、随该科臣列论、谓不可行也、但科臣所持者国家经常之大议、而臣所请者乃漕运权时之急策。且臣当时所陈、不言暂改折以苏卫总、改折之事于民间有益而于国计亦无所损且有折存派银可以应别需而计部每不肯行者以守故事为主不欲自我开例也而言可以足国、譬之病弱之人、不云节饮食以护命、而云节饮食以得仙、则臣之立论近于迂阔固宜科臣之见谓不可行也、然其事、终不可巳、而以行止关漕政之兴废、此臣所以惶恐进退、而终不容不再渎陈也、改折百万、不敢再请、其各该兑所乞 陛下特恤重远之地、查得漕属有粮司府、惟湖广江西为远、而二省所属惟永州衡州长沙赣州四府为尤远、且经过洞庭之险、贑石二十四滩之恶、四处之到水次、几同淮安之抵京师、而风波不与焉、故往岁四府属邑粮米、催征既难、水次又远、军船四月毕兑过淮。必系尾帮。与黄水相值。往往淤阻。邳徐白河守柬。此固积玩成风。亦由地远人疲。势必至尔。今岁湖省漕粮过淮虽早、缘因改折、况今例限十二月开兑、则此时江水消而北风急城陵矶里港。浅涸难人。长滩上风帆不可逆张。非坏则迟。尤所当念、乞 陛下每年坐准改折、随同本色解纳、于穷远之民、既苏其困、又免其患、此臣所谓远地之当处者也、国家财赋、仰给东南、然兑军之粮、六省同供、而白粮之困则惟苏松常嘉湖五府为重、江南物产繁。盛故 祖宗运独多。然承平巳久。生齿渐繁。而地方有限。则今之江南。又岂永乐宣德时之旧哉以苏州一府言之。兑运至六十九万。而南粮白粮不与焉。其余各府。类是可推。夫江南朝廷之厨也。失今不稍加优恤。乃用其力以至于不可索。而后委焉此臣所以迂阔而深为国家计也、臣乞 陛下每年坐将十万石分布五府。照白粮之多寡。分摊而改折之。以稍休其重累、着为定先页。臣查得山东河南原粮。止得三十余万、不当苏州之半。仅抵松湖之全、尚蒙朝廷坐折七万、以示优恤。而今江南军粮白粮交征重困而可不加一念哉。此臣所谓重地之当处者也。臣又恐户部以为国额未可稍裁、而太仓或患缺乏、臣请将江南改折银两、听候户部于会议之时斟酌、如果天下无灾伤而改折少。则悉数折色解京。如果灾改太多。则临时询采。如淮安熟。则解籴大米。如临清熟。则解籴小米。附运舟以入。多寡临时注定。则于中又得不穷之筭。而臣言可安行矣。

  一悬预兑之令、照得漕运之所以挂欠多、而国计歉者、葢缘军士之盗卖也。臣请立保甲之法、仰荷 圣明采择、五船相察。则沿途盗卖。不可复行。以故今岁运纳。不惟足额而且有余。臣据各卫所陆续开报每船多寡不等。俱有余剩。及各押空船回南运官至审据执称。因各船剩米之多。京师及通州张家湾各处米价太贱等因到臣、看得官军慎守国家宪法。不敢盗卖。固其本分职业。然彼亦望剩余。稍得利尔。若物贱于所聚一时米价太轻恐无以鼓其守法而慰其止帚途故臣乞 陛下悬预兑之令。如各旗军剩有米多者三石以上。如其情愿上纳太仓。许容即充。明年运米之额。悉照见年晒扬加尖上纳。其各把总指挥千百户等官。亦许不拘多寡。一体上纳名曰预兑粮收入之数。太仓各给与印票一张。廵仓御史类数印册。发送漕司。将纳过之粮听臣派泼各止帚本卫本总领支如支去三百石正粮者即可省明年船一只军十名收其减存入官。其所支之米。运官于粮长兑完到官。而后分领。庶免争竞。其米巳经卖尽。而仓前富民有愿聚纳者、亦照此例。其兑还之米。听其自择某卫领支。如其上纳过多者。徐米外。将官司所得行月粮之数。比照纳粟事例。斟酌多寡。立为数限。或给与冠带荣身。或许其列衘管事。以示奖励。悉听户部裁酌奏请。不愿者听。臣以为有四利焉。今年预纳。省船省军。而官又收减存之入。一利也黄河之漂流难必。运军之牵挽实劳。今一石入仓。则国家先获一石之储。而军士省一石之力。二利也。如此则京师栗米必多而改折之法亦可行矣运士所以累年沿途盗卖者正为米入京师价贱而沿途贵也今使其以见年贱价入仓。而明年于兑所获嬴余之利。则明年沿途虽驱之盗卖而不盗卖而富军争先入运矣此三利也。宋至熙宁时。运事狼狈。举薛向而任之。创令民间造船包运。一时赫然获济。然不知其中实难行而旋罢也。今许各军预兑。则把总之有余银者富旗甲之有余粮者。仓前富民之有家财者。争先为之。岁必渐广无民运之獘而全收民运之利此四利也。臣久为此奏。又恐各卫剩余无几。而未敢遽上也。近于本年八月二十日、准户部咨、该密云管粮郎中候国治呈称本镇蒙拨各卫岁额漕粮一十万四千八百一十石八斗、除收正数外、临清卫剩米二千五百四十五石零济宁卫剩米一千一百九十三石零、任城卫剩米一千一百一十六石零、徐州左卫剩米一千一百八石零、仪真卫剩米三百九十七石零、扬州卫剩米五百六十五石零、高邮卫剩米二百八十二石零、每石连耗三升给银五钱。共买过余米七千二百九石七斗。计用过银三千四百九十九两零。比之镇市所省价银一倍。所据山东把总王秩江北把总侯熊、均禸督运之劳、内侯熊总下三卫原粮本少、羡余无几、若王秩所管四卫剩米六千余石、通应申奖、以旌其贤等因、备咨到臣、读之不胜快覩、但即剩米而官减价以市之此在边镇或可尔若京通二仓。官不为收。其势必贱以与人。然何以惬军士之望哉。且国初漕运。立转般之法。民与军各任其半。今改为兑运则全责之军矣。欲以苏军。非复民运不可。然今行之巳一百七十余年。欲复民运。谁敢复言之。而亦谁忍复言之。故非 朝廷虚悬不费之权。以阴代民运之实。则运士之元气。必不可复。而漕计终将复坏。臣岂敢苟图目前了事。而不为 社稷深长之虑哉。此臣所以继纳粟之奏之后。而又有今请也。再照运事全赖把总。而能悉心为公者殊乏其人。今把总王秩粮多而剩至六千。候熊虽粮少而亦有羡余。其志趣可知。臣乞 陛下敕下该部、将此二臣钦加都指挥职衘仍管把总事、以风励各总。则应预兑之令者宜必多矣、

  一预运官之情、臣前谓卫总之疲累者、犹未及详言之也、夫今之所谓运官者。皆 二祖时功臣子孙。定员后不加益也、今之所谓运军者。亦 二祖时定伍。而今之充发、则皆沿边沿海。不复上运也。大约以一岁之运计之、其官以问发死罪充军立功降调者、一运不下二十人、其军以漂流监故监追调遣逃亡者、每卫不下十人、今巳一百七十余年、总计所去之数、则不待臣亲当漕计虽旁观者可默测而知其耗也。夫有官可简其贤不肖矣。而间且至于无官。有军可简其勤不力矣。而间且至于无军。其势不得不取疲癃残疾之人以充之。而欲运事之修举。胡可得哉。故非于督察严励之中。而别存宽恤育养之法。其元气不可得复也。臣查议单森严、如犯该侵欺盗卖挂欠数多、私迯避运者不议外、臣谓其水次无船、过淮到仓违限、与凡挂欠不及百石以上者、臣乞敕下该部查议、每岁于此等辈、类题咨行漕臣、悉不许其更番、押令再运、如果能悔过速完新运、则容臣类奏、除免上年所犯之罪、如其再误则违限者照前逓降、仅完本年不能兼完旧欠者、咨臣追补、又加欠新运者、并发刑部监追、如此则开其补过之门。亦可以责新运之效。而卫所官保全亦巳多矣。今岁各该衙门参行之牍乃至有一官而连降七级。指挥一旦为总旗者。此于法诚然。然其中间亦容有难诉之情。而未蒙矜察。况官无衣冠。与卒伍等。亦无怪其与之通同作獘而反仰其资也。

  一定海哨之法、臣惟国家都燕、凭海为左腋往于海运疏中、巳详言之矣、倭夷悬隔、虽初年有广宁之捷而今承平无患、且彼固不能遽越江南而至山东也、但先事之防、则谋国之所不废、而或然之事、则利门之所必争、今蒙庙堂许以每岁十二万石通运矣、其中鼠窃之警亦岂敢必无哉、而况傍岸行舟、风波不患、则我与人共之、故今日设法预防、尤所当急、臣乞陛下定海哨之法、敕下该部查议、凡运船所行。沿海地方。分为四。臣淮安兵船出哨至即墨。自即墨而至文登。自文登而至武定。自武定而至天津。听山东北直隶抚按官酌定奏请。分为几哨。每哨各造船二十只。以岁之小满日为始。臣先发十只。以印信循字牌。至即墨交与把总。却将即墨上哨所到循字牌。给与淮兵带回为验。循哨既归。即发环字十只、而赍带即墨循牌以去为验。其在前哨。皆依此法。有不到者。各以军法处治。其哨兵之在淮安者。旧时每月口粮、银三钱今议加一钱。其在山东北直隶。亦听本处抚按酌定。俱以立秋日为止。每船给兵十五名。器械具备。有警截杀。赴附近官司报功验赏。如此则风声所被。奸萌自息矣、臣又查得淮安东西二海。所孤悬海中。原额班军共九百五十二名。今止存四百八十三名。节年俱不到营。累经行提。竟无一人至者。臣乞 陛下轸念海运。将此二所军士。拨充海上会哨之用。役在门庭。彼将无所迯避。有余则以充海运练之既久。精强而狎习他日二所固淮安之北藩也是不惟海运可以安行。而国都左辅。亦可以有藉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朱积早服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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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敬所集二(疏 书 序)

  王宗沐

  疏

  条为议单款目永为遵守疏

  海运疏

  条为议单款目永为遵守疏【漕政利弊】

  议照漕运之有议单、 典制也、会议之有条陈、故事也、但臣惟天下之事、承弊坏之后、则反之必寻其源、摠烦剧之司、则虑之当尽其变、漕运事宜节该诸臣经画拟议、载在议单、极为明当、顾以法在而徒为文具、行久而习见故常、今不悉理其急切之弊、以收实在之功则无以肃久涣之心、而成维新之政、除其事关大体、更革最重者巳经臣陆续特行题请、及事体稍轻得以自达干下者、今亦不敢剿集故事渎陈外、所有利弊、干系漕政切务、皆臣亲历实际、悉心思惟数事、谨用条列、乞敕该部会议题请、通人议单、永为遵守

  计开

  一申全单之规照依各总卫所、每年应运粮斛、漕司自准部咨到日、即分派十二把摠把摠然后分派各卫、各卫然后分派各帮、缘水次有难易之分。遂人心起避就之计。故把摠派粮与卫所。则官旗先有常例之馈。有司派粮与州县。则吏书先有贿赂之通。所以派拨不公。源头受病。一也。粮数巳定。而官军告支月粮。掌印官不即造册。有司不即关支。以致运军借口。坐待守支。二也。及到水次。而军卫官旗。以米之粗恶不兑。有司粮里。以军之勒增为词。争讲牵缠。持久旷日。甚则聚兵相殴。三也。漕司设立水程。本以稽考迟慢。然而使之自填。既可那移。查比又疏。所以漕规日废、人心愈顽。四也。军船到迟水次、一切皆责各官、固系正法、然亦有等刁顽旗军、不听运官约束、以致坐违限期运官不敢申治、甘受其责、纵恶长奸、莫此为甚、五也粮运到京、起空船只、委官当押南下、以图新运今委官多从陆路偷回。而各船顽军。得以揽载延缓。且前后散漫无统。每至中途遗弃。六也、为今之计、必须设法置单、漕司亲为派粮注限、摠括诸弊、而悉厘之、使官旗一遵绳约、而运政始有善图、合无乞敕该部再加查议、自隆庆七年为始、以后将应运漕粮、听漕司亲派、及分布全单、每帮各给一纸、备开某卫运官几员、领船若干只、旗军若干名、运某府州县兑改正粮若干石、自派粮文到之日、运官即会掌印官整点军船、造册送赴所在有司、限五日内。支与月粮。如或仓库一时缺乏、许将别项见银借给、以济起程、仍追原坐粮银补还、一面计算该卫去水次若干里、系空船赴兑、每日约行七十里、路远者再与三日守风、定限某日到水次、军船一到水次、每粮一万石、限五日、再二日参见各衙门、二日较斛开兑、定限某日兑完开行、计算水次、到淮安若干里、再除风日不便、及仪盘坝进闸量宽外、系重船每日约行六十里、定限某日到淮、到淮之日、运官将单送漕司编帮改限、定立过洪到京限次、候起粮完日、单送巡仓御史查比、限定委官管押空船、于某日到淮、投臣查点、以防稽迟遗弃、至千刁顽旗军、坐视不赴水次、遗累运官违限者、就于单末、另立一款、许运官密填姓名、过淮之日、听臣从重惩治、仍择委能干贤明推官一员住淮、凡运官到日、将单先投推官查算某处违限几日、某处违限几日、内扣除风水不便、或上司守候、或江河阻浅、给有明文执照外、如月粮违限。则罪分坐支有司。如水次无粮。则罪分兑所有司。其余违者、即系各运官误事、开帖于单、投臣计日责治、若各官果能依限先到先纳者、听臣分别奖赏、庶法令一新、人心齐肃、而漕规可期振举矣、

  一严有司之限、照得全单既置、则各卫所官旗之迟误、不容复蹈、然必须有司之月粮。以时关支。水次之漕粮。预期征兑。庶官军轻于离家。而敏干交兑。臣查议单开载有司十二月无粮者、掌印管粮官住俸半年、正月终无粮者、住俸一年、二月终粮不到者、降二级、今有司征兑不得如期、军卫运纳不能速达者、良由姑息久而积玩深、法纪弛而漕规废、故也、臣访有司征粮故弊、大抵先设欺局、如军船未到。则申报粮巳在仓库。船既到。则水次又复无米。旋征旋兑。二月尚多未完。自知降罚例不可免、而乃辄为申报、完在正月、以为避罪张本、而监临督兑者、又往往为之庇护、以致有司视降罚之例、有同文具而巳、且各交兑之时、纷据告报、及访查中间有司、或庸弛愆期、或好名偏护、或陈兵殴打、或坐视盗折、臣皆不敢以闻者、亦以事成积习、其埶固未能一旦全以议单敕谕之法、便深求而尽绳之也、今运士既始食早运之利。而 朝廷亦巳明知有可速之势。则凡各有司。宁容再误。相应申严法纪、以除故弊、乞敕该部再加查议、今后各司府州县漕粮、务要依期征收完兑、军士月粮、务要如限关支、若延出限外、听臣遵照敕谕、照例参降、若果粮完如期、交兑早毕者特为荐举不次升擢、庶人心警惕而漕粮不至误兑矣

  一重旗甲之选、照得有司粮既速齐、管领全在旗甲、委托钱粮、干系特重、如水火之交兑。沿途之照管。到仓之起纳。俱责在一人。必须殷实有力者克当。方克济事。夫何迩来有等富军畏惧漕运繁难。神庙初年卫所旗甲巳畏避漕运之役至于迩来又复不堪旗甲愈贫而漕事愈坯矣营求卫所。或掣改别差。或援纳吏承。或别籍止帚宗。或投托影射。躲避之奸。无所不至。以致在运。率多贫窘之人。漕政由此而坏每年虽委有司会选。而正官又以多务不遑。未免委及佐贰。各卫掌印所伍官。遂得肆为卖富差贫。但以虚数交与运官。便称了事。其运粮官员。中多不才。每为掌印官所制。依违苟且。畏缩应承。所以各旗甲无赖之徒。自知无家以挽其心。故乃大肆折干以快其欲。稍有事发。若非逃。必为刁挟。纵使尽法惩治。彼亦有死而巳。及至查究。彼此相推。莫可究诘。为今之计、相应设法点选、令其掌印官与运官均任利害使有同舟共济之义。乃为补偏救弊之图。敕该部再加查议、通行南京兵部、及各该巡抚、督行司道等官、转行所属运粮卫所、各掌印官、即便会同运官、将各船旗甲逐名点选。但系身家有力者照旧存留。其贫难不堪。及坏事累欠者。尽行革退。就于在运军余之内。或在卫杂差之中。无拘所分。选取殷实颇过。及素有力量之人顶补。务要人人着实。不许仍以不堪之人搪抵。选完开造花名长单一样二纸、送赴临近府州县正官、于各单上大书审讫无辞四字、用有司军卫印四颗钤盖、掌印官与运官各收半印一纸、如选旗巳得其人。则运官方可收领半印启行他日运粮坏事。则罪坐运官。如选旗不当。许运官当时口争。府州县再审更定。如掌印官挟势逼承。许运官到于水次指实某人不当。某人买闲。参呈漕司。将文案候不遽施行、如他日运中误事。适系运官所呈之人。就将掌印官差人提解到淮责赔损失。如无误事、立案不行、但不许假此挟私、刁难妄害、其运官所领半印、过淮缴报漕司查考、不过淮者类送天津兵备差人总缴、至于各船军余、亦要汰其老弱。并将事故名缺。逐一佥补精壮人丁着运。务足原额如有坐视不补、致累旗甲、有损船粮者、所伍官一体治罪、庶精选得人、运事无误矣、

  一并造船之厂、查得军既齐集、则船为最要、除清江一厂、巳该臣会奏处分外、其上江摠属建阳新安安庆九江宣州伍卫浅船、原在安庆地方设厂团造、下江摠属镇江苏州太仓镇海松江嘉兴六卫所浅船原在苏州地方设厂团造每厂委把摠一员每卫所委干百户一员管理、后因各卫所官旗图便以故安庆卫告于本处、九江卫于龙坑建阳宣州新安三卫于芜湖、苏州太仓镇海三卫于苏州、镇江松江嘉兴三卫所、各于本处打造、因而奸弊丛生、造作苟简已该漕司题奉钦依、责成九江兵备副使、专管上江厂苏松兵备副使、专管下江厂、各提调督造、但查二道一驻九江、一驻苏州、相去各卫所厂地窵远、不便亲临督察、而催工止于文移、事工料费、坐督尤恐侵欺遥制焉能完善。相应照旧止帚复故厂以便团造乞敕该部再加查议、准将上江厂所属建阳宣州新安九江与安庆共五卫、仍旧于安庆府地方、下江厂所属镇江松江嘉兴与苏州太仓镇海共六卫所、仍旧于苏州府地方、比照浙江湖广江西事例、各设厂造船悉听本地二督粮参政提调监督、悉照臣先题事理施行、庶厂造止帚一、而船制可坚矣、

  一增督理之官、照得漕属浙江江西湖广山东河南五布政司、俱有督粮参政、或参议一员专管督催漕粮、其江南江北应天苏松等十五府州、原无设官、是以征兑愆期、往往误事、近该臣议革漕运参将、更设参政一员、专管漕务、兼督江北庐凤淮阳四府粮储、而江南苏松常镇四府漕粮、亦该言官建议、添设参政一员督理、是五布政司、与江南江北各有官专管矣、惟应天安庆宁国池州太平广德六府州地方广远、钱粮重大、尚未设官统摄、遥寄托于九江兵备、事不相蒙。文移寝阁、辄该原任副使张岳呈称不便、委宜添设、且六府州地广粮多、相应议处、乞敕该部再加查议、添设参政一员、安庆府驻札、每岁征兑押运过淮毕日、仍将各府州一应岁额夏秋起存钱粮、及造船军民料价、悉听催征完解、如遇本官升迁等项必候新官至日交代、方许离任、庶督责有官、而粮运无误矣、

  一建通江之闸、查得洲镇当江南粮运咽喉、节该先任漕运都御史郑、及科道等官张博等建议、将原有土坝改闸、工部题奉钦依、备行候勘、近该河道都御史万、会臣酌议、应于本镇花园港建闸二座、分定附近通州泰州如皋泰兴四州县掌印官管造、但查建闸节年议论虽多、竟未估计兴举、恐复因循、时月或误、该臣督行管理漕务右参政潘允端亲诣踏勘、自花园港从江口勘至镇西月河出运河口、止计长六里六分、路道环遶、水流平缓、而上河与下港。地势间有高低。应建四闸。合于本港时家洲月河口建为头闸。估计合用工料银二千三百六十六两一钱四分。自月河里港陆地开浚至尤家碾为二闸。又于詹家桥为三闸。每闸该银二千二百四十一两三钱二分、阮家庄为四闸。该银二千三百六十六两一钱四分、共银九千二百一十四两九钱二分、开港三十六亩七厘五毫、每夫日给工食银三分、共银二千九百二十两四钱四分、各闸起盖官厅、置办车盘器具、共银八百四十六两七钱五分、以上通共该银一万二千九百八十二两一钱一分、其各闸帮堤捞浅栽树等项、所费不多、俟建闸工完另议、臣看得前项闸工既该道府各官估计明白、相应及时建造、况近来粮运、限以十二月完兑。即正月前后。重船可抵州所据兴工。势不可缓。其四闸官吏人夫、不必添设、即以本镇原有闸坝官二员条记一颗、司吏一名、坝夫二百五十八名移置应用、每年粮运到日、查照仪真事体、开闸放行过尽封闭、将钥匙封送漕司收贮、每闸止留夫五名看守、其余退回各坝、仍旧车放民船粮运空船回南、如前启闭、其一应民载客船。俱常川由坝挑盘不许由闸出入。再照江北三摠粮船、例不下坝、盖先年原系民运至淮水次兑军、其后虽改官军前赴江南领兑、船仍寄坝、而有司每粮一石、征过江脚米一斗三升内以七升雇觅江船、装至洲坝盘入军船转运又以六升折银、给与旗军、俱为修船什物之用、今若使之由闸南兑、则有司脚米一斗三升、计银四万余两、将或借口不出、船将何修、且江北三摠空船到淮巳近冬令、若赴南兑、必须修办完整不但时日甚迫抑恐有司江船既不雇募、而年例六升修船之费、亦不能预征解淮给用不无躭误运限、况江北船系寄坝不赴远兑故限以十年一造、今若听其出闸渡江赴兑、则当改为七年一造、料价顿增数万两无从出办、及查先年仪真建闸、止令江西湖广上江三摠之船由闸、其南京二摠、仍令有司照旧雇觅江船运抵仪真盘入军船、盖江西等摠、原系下坝五年七年一造船只、而南京二总船只、原不下坝、故限十年一造、此系旧例今洲建闸、应照仪真事体、止令浙江下江三摠由闸、所省挑盘脚费巳多、其江北三摠粮船、仍寄在坝、有司照旧雇觅江船对埧盘运有司毋得风闻妄生异议、致误漕期庶两利俱全、而漕运有裨矣

  一处疲困之摠、照得漕属十二把摠惟南京二摠疲弊至极、运官率多不肖、旗甲尽皆贫难、而随船军人十缺三四、近例各卫掌印官。与运官更番领运。使才干者不得以管印而避难不肖者不得以充数而恋运补弊救偏、善计无过于此、随该南京兵部议题、京卫比之外卫不同、掌印官免令更番、将各运官查系户部会考存留姑留者、照旧领运、革退者止于佥书以下官内选补、固为保护留都至计、但运事凋疲、岂可偏废、相应酌处、乞敕该部再加查议、自隆庆七年为始、南京各卫运官、俱与军政佥书官、更番领运、仍责成掌印官、每年会同佥书官先期在卫点选旗军、追补旧欠、征扣料价、修理浅船、以俟粮单派到、佥书官即率军船赴兑、再照南京卫分旗甲、十分贫窘、军士过半逃、仍乞行令南京兵部照例选委主事一员。专管选军之责。每临运期。逐名通融选补务使旗甲殷实。军士精壮取足原额。该卫开造半印长单。交付运官收领起运、如掌印官怠玩误事、照依议单、每摠缺旗甲五名、中途在逃旗甲十名、运军二百名以上者、听臣提问降级、其选委主事、南京兵部坐名题请仍行漕司知会、所委主事升迁事故、该部另题委代、不得旷废、及查得南京各卫军士。上户殷实者。殷实军旗皆营求别差则佥运者皆贫宜悉以上户充之今言除黄马快船小甲者亦斟酌人情之言也尽佥黄马快船小甲。其次为帮甲。再次为营操屯田听继等差。选剩方佥运役是以贫难者专一在运。有力者皆得安闲。所以漕粮积欠。摠卫累疲。当此亟宜挑选。但系南京兵部职掌、漕司不得干预今照该部尚书王、素抱宏猷。忠先体国、若议行本官必能仰承 明命。斟酌更番事例立法、将各卫旗甲除黄马快船小甲正役外、其帮甲及营操听继屯丁跟随等项军余、一体通融选补、以救疲运,诚于国计有裨矣、

  一并水次之便、据湖广监兑户部主事牛可麟管理漕务右参政潘允端、湖广运粮把摠夏时寅、各先后开呈本省漕粮交兑水次、原设汉口挂口城陵矶三处地方、除汉口挂口二处泊船稳便外。惟岳州府城陵矶水次、往年交兑、俱在五六月间、湖水正涨、船只得泊蛇林港、以避风波、近奉新例、严限十二月交兑、此时适值冬深水消。港内成陆。粮船只得泊于洞庭湖口。一遇北风大作。漂没势所不免。恐非长便。查得汉口水次广阔、可容于艘、且衡永荆岳长沙等府民粮、自城陵矶直抵汉口、又系一水顺流、民亦乐从其便、呈乞止帚并等因、备呈到臣、据此查得湖广城陵矶水次坐兑荆州岳州长沙永州等府粮米、近例限于十二月以里交兑开帮、此时正值冬深、港水干涸、粮船俱泊大湖、致有漂失之患、今监兑及该道把摠官、议要改并汉口一节、既于军民两便、相应议处、乞敕该部再加查议、转行湖广抚按官、速将城陵矶水次改并汉口、行今荆州等府、自隆庆六年秋粮为始、遵照依期征运、赴彼交兑、以便粮运、

  一处停造之船、照得漕运浅船、原有定额、年来旗军奸顽、驾使既不如法。看守又不用心以致漂流火毁数多。每遇全运之年。往往缺船装载。以故前任漕臣、乃有补造之请、初则本以足运。久而渐成弊端。臣访各卫有等积猾旗军、专惯侵盗粮米、虑恐交纳挂欠故意将船凿沉、捏报漂流、以图掩餙、盖挂欠则追本船旗军。漂流则摊槩卫赔补。既豁侵盗之粮。又窃卖板之利。及至下年复领新造之料设此一奸。数利兼得。所以各卫旗军。率皆仿效蠹漕之大。莫甚于斯。臣又查清江卫河二厂管造江北南京等九摠新船。例将底船兼造如有欠缺、照依分数、每一分追银二两买木补用、近年各卫送厂该造船只内、因底船银板不完、遂令停待不造、旗军以无船而得减存。厂官以存料而得展转。年复相沿。致损船额。因有改折临年加减故有□运之文本集所载改折一设即是也万一全运。不免议雇民船。每船计费水脚银七八十两。少亦不下四五十两。止了一年运事。明年又复雇之。虽曰议用本船存军粮银。及修艌什物银两。而有司征给愆期。岂能济急。逓年俱是取足漕银。有借无还。库藏难继。及查改造新船一只、限定装运十年、今止缺欠底船银或三五两、或十数两、致将及年应造之船、不得成造、每年大费水脚雇船、止装一次、不无可惜、为今之计、莫若借与不敷底银行厂凑同原料打造、以补年例之数、则一船有十年之用、比与雇船所省不知几十倍矣。且此船既造。而漂毁之数多在其中。补造之行自可停止。乞敕该部再加查议、自隆庆七年以后、停止补造、容臣督行各该把摠通查节年各卫因缺分数、停造年例浅船若干只、内除巳追完足、并有见板外、其余所少银若干两、暂于漕库收贮各卫减存军办料银内、每底船一分、借给银二两、提取旗军并发该厂成造、以免逐年雇船之费、其所借银两、就将随船各军月粮、限于二年扣补完库、庶旗军免追并之难、而漕船无停阁之积矣、

  海运疏【海运】

  海运之事敬所与吾郡方伯潘冲庵公共事初年运舟俱至次年损运舟七只而朝议沸肰竟罢海漕矣惜哉

  该臣议照国家之漕、仰河而罢海者巳百六十余年、至嘉靖中岁以来、河流衡决、漕舟迟阻、甚则胶浅守冻两年而始完一年、盗卖漂流、二石而不致一石、缙绅改色而求策、 庙堂侧席以问途、至隆庆五年时、则给事中李贵和有开胶河之疏。以见海运之议非自巳发而其引语曰海运也。是年九月间则河患更甚、粮舟逆遡、坏者几八百只、官军溺死者、何啻千人、朝野震骇、谓几无漕、时则都给事中宋良佐有复遮洋摠之疏。而其本旨曰海运也。方胶河议起事体难成、臣时适长东藩、因出山中旧见云、详考海运可以径行、时巡抚都御史梁梦龙、颇见采纳、即投袂东巡、亲历海徼、险易在目、而犹恐空言难信、以四千余米、自淮启、试、坦然可行、然后疏入、而 庙堂遂主于施行矣、 成命既下、臣又适叨漕寄、因陈三势之说谓为都燕必须之途、愚虑稍深、不特为米、去年募运、效着巳明、而今岁造舟、甫为定计、此则海运之所以修复、皆因事机凑遘内外协倡、是时江陵当国故言君相而 君相以神谟处断于上、非臣能以一巳之见取必于遂行也、夫以舟行水。必有风波、其在河湖犹不能免。故臣于造船原疏。固云如有欲停。即改入河运。臣亦非不预知有今日之事。而姑云然也。今岁三百艘启行、本以三月二十日、而船以新造油灰未融停于海口、至四月初八日、而后敢进、视去年为稍迟因与端阳风会、然夜泊以求全也、而风则夜起、昼持以祈免也、而势则昼增、抵当一日、七舟始坏、则 天意难谌、非人所及而覩记如此、固宜诸臣之竞谓当罢也、臣以职守兼奉 成命、能陈其一得之见、而不能必众议之合、能规为求全之筭、而不能必 天意之从、今台谏连章、交云当罢、而愚臣又何敢守其区区之见、且自臣叨承漕计、竭力营新、以故河舟两年安完整肃则海运于时、似为无用、所据停罢之议、势不再计、伏乞敕下户部、再加查议、将海运明年停止、所造船只、分发河运、仍各别为一帮、以备一时缓急便于复行、其海运各官、中有忠勤可用者、容臣列考、咨行兵部兵科、别行铨用、以尽其才、不致淹弃。其失事各官、行漕务道会同海道勘覆分别处治、以惩不恪、再照人臣任事、欲以一身不恤天下之疑。而取必于不可测之中者。非智也。使因人言之有异遂唯唯而变其初之区区又或因人言之不同遂悻悻而忘其告之亹亹者。非忠也。盖大农之赋聚数百万以为漕其大且难。利害互伏。固未有一定之路。一定之策可使若出诸袖中。移之枕上。而保其毫厘之无爽也今且主人使其仆负米于百里之外者。必干糇而笠盖焉、不能保其中途之不遇雨也。而况于漕乎。此先辈诸臣。深知河漕一线之路。不可常恃。而咸欲通海以收兼全之利而消四海窥伺之心者此也臣前谓海运之可行者。巳列疏 上澈而所谓详考者、未敢渎进、今海运既停、臣谨。缮完成册上尘 御览其三百余年之因革、与三千余里之曲折、指在掌中。庶 陛下鉴臣之所谓可行者。非偶然一时取急之言。而万一河道稍有梗塞。 陛下欲取而用之则不待询采拮集。而有司一旦可具。庶几臣言虽停于今日而尚或有用于他年此则臣眷眷无巳之愚忠。而不忍于一罢自完之为得计也。

  书

  与谷近沧年兄论开胶河书

  与谷近沧年兄论开胶河书【开胶河之难】

  某待罪东省、巳月余矣、迩者人自北来、传闻京师倡开胶莱河之议、云巳有端、窃意必因邳河之淤塞运道稽留、深忧远虑欲为国家寻久远不拔之计、故议及此、殊不知欲寻久远不拔之计、而此则烦难必不可就之工、设为谈议、犹之可也若必为之则其地在山东、薄海际尽东境、而某山东守藩臣也、使嘿不言与言之不预、万一论有成绪、择遣大臣、或台谏部寺官按行相度、而遣官又或稍有成心、欲以慰协朝议主于必行、临时力争而不可得。则山东莫大之患与 宗社之忧、必在于此、某亦无所逃罪、故敢冐昧、以布于明公、胶莱之议、起于元世祖都燕、运河自浙西涉江入淮、由一河逆水、至中滦陆运至淇门、入御河、以达于京、后又开济宁泗河、自淮至新开河、由大清河至利津入海、因海口沙壅、又从东河陆运至临清入御河、至元十七八年、始开胶莱河道通海、其事不成而罢故史臣曰劳费不赀卒无成效。此载在元史食货志中可考也元世祖尝以十余万人、命其臣阿刺罕范文虎等、将之以征日本、自胶莱海发舟、遇风而没、曾不为意、彼之虐用其民能以十万之众、填海以事远夷。岂不能驱十万之民。开河以通运道而卒无効。何也。至我朝 高祖通海运七十万以饷辽东 成祖开漕河运四十五万以饷京师、而终不议及胶河、 二祖之神谟、群策毕集、皆释不图者。岂非以其事终不可济哉、而今当匮乏之日、乃欲举先代之中辍、修 二祖之不可图、以觊就不可成之功、恐非计之熟者也、胶河本受新河之水。源出高密。其流甚细。若欲通舟。必须远邀各处之水。合于新河。而北下海仓口。乃可运漕。邀之则必有堤合之则必有闸群山相迩。夏秋暴涨。河身水弱。不能冲而易淤。三百里之河。一里淤则废。千余金之闸。一石坏则废。今漕河受洸汶沂泗四水会泉一百七十。尚忧其浅。而胶莱独以高密一水。欲使成河。故谓决不可成者。非独为马家浅之石难凿而巳也。筑堤置闸。引泉捍海。费以百余万计。即使其财巳足。工必藉人。今邳徐之工。合调河南山东江北直隶之民。而其召募则以路当孔道。四方走集之人也。胶莱僻在海隅虽济南之民。不肯数百里而赴募。其势必尽编排于青登莱三府。非十万人一年为之不可也。三府连年凋敝、人户多逃本额之征、十欠四五、每岁山东以督粮拖违降调住俸、率多三府之官□案在户部、可覆视也、料三府之民至用以十万。则野皆不耕矣。一岁之京边起运。与地方之存留。仰将何给。莱人或万中有一生觊心焉。□必莱人有献议开此河者而登青二郡之人不欲故为此言狃于临清济宁之繁丽。以为有河通行之故也。然不知白首种树。利不及享。而青登之民。则又何望也。且今漕河之挑浚、在国家不过以督责中丞、中丞以督责有司。曰挑河挑河而巳、然民间之荷锺而寨衣、妻送其夫、父牵其子、白头扶杖、孤儿寡妇之哭声、不可得而闻也、腰泥而足水、疾病生焉、去者辛勤、居者贴费、止帚而死者、路而殣者、不可得而见也、然且剥肤椎髓以为之、淤而必挑、决而必塞、涸而必邀、而不敢不虔者、以国家之漕重故也、今胶河之新开。其工有倍于邳徐者。而遽以勒三府之民。则夫乃可以巳耶。且今欲开胶河者。岂其弃漕河乎。本欲为国家意外之虑、故重开一河以备缓急。使遂以此而弃漕河。则非建议之初意也。是漕河必不可弃也。然某所谓漕河必不可弃者。又非独为漕运巳也即此二设言以见其难一则执有不可一则情有难强也国家 圣子神孙有分封而南。如景府者。谁能建议使由胶河出淮海乎。国家所与共理天下者。在百官士夫。南人之入北。与北人之仕南。皆不能不携家。谁能定法使必由淮海入胶河乎黄河下流壅则上流漫。倘自睢曹横啮止帚德薄泗州。浸淫凤阳。陵寝所在。其可坐视不别导乎。徐沛固东南一要会也。下流既壅。则数百里之间。将为巨浸。其可坐视不拯救乎。以是四者谓漕河必不可弃也。漕河不可弃。而复开胶河。是欲以国家之力顾两河。而山东之力供两河。国力之能顾两河与否。非疏远之臣所可知。若山东之不能供两河也。则某深知之矣。今漕河之浅溜闸泉坝夫堤夫派在济东兖者。银力二差。各四万五千有奇。而力差则民间倍以给之。是九万有奇矣。合两者几十五万。而大派临期之澄派不与焉。胶河。既成视漕河稍短。其所谓泉闸浅溜之夫。一不可缺。姑约以半计。当得八万金。有河漕则必设重臣。户工部分司。有闸则有闸官。有重臣则有奏报。则设驿官。海船大而底尖。入胶河湏易平底。小船出海仓口。则复有海船。则必设船厂建置衙门。廪食夫马。费亦不下二万。济东兑但供漕河。而胶河岁给十万。势必全派于青登莱。今之青登莱。可复加以三千余金乎。可忍加以三千余金乎。又何言十万也。山东地形辅京畿。是国之左腋也。漕河一线山东居十之七。是国之咽喉也。岁输京边。与夫物产土贡。其地诸杂料。与民之上例者。不下百万。是国之中厨也。抚之而尚恐其逃、安之、而尝恐其动、柰何为不可成之役以摇之、而自贻其忧乎、始不慎图。用数十万金试之而不成。稍成而复淤。势必弃之。是以数十万金委之水也某往在江西时、曾见罗文恭海运地圆、喜其王宪副胶河之说、而特为刻之以传、意亦以为可幸而济也。比今来官山东、按地形而计物力、然后知其事之必不可成、彼士夫平日相与促膝而谈之以为新者、及欲措手而施之于事、而未必合也、某少有志功业、中巳病卧艹野 朝廷不知其不肖、以为可用、收之埃土之中、亦欲思竭平生、为所部营一事、以报 圣朝、即有如胶河之利。正某毕力之秋。而犹呶呶如此者。诚真见其不可就。毋徒为国家特生一事也。某以为开胶河必有事。然不敢一及之者。似亦危言动人之听。开胶河必不就。然不敢多及之者。似以臆见阻事之成。故于河之决不可开者。不复详言而但于开成之不可继者颇虑其悉伏惟明公、实柄斯议者也、倘以为可采、幸于聚议之时力言之使遂停罢、则宗社幸甚、山东幸甚、

  序

  桂林图志叙

  赠濡川杨公序

  海运志序

  桂林图志叙 【桂林图志】

  国家大一统、尽有天地帱载之地、而广以西。负湘楚。连滇蜀。际海澨。而面属交址。盖一门户也。嘉靖庚戌、命司教事兹土、颇闻诸大夫学士、与纪籍所载、固谓盗剧民病、若喉有瘿、必不可去、而不敢不治、心窃志之、既而抵广西、居三岁余、徧按历诸部、时承乏兼署抚夷事、始略覩其端末、大都必如昔所闻、是肩终不可得息日也、凡事之起、其必有源、而救之之术、当图其始、今山间诸夷。非有部曲号令若攻城野战之技也。其所操持兵械。非素淬砺犀铦也。其人皆衣食草木鸟言夷习。即狡非有智谋断略也。其所恃者山之险。与易于合尔然其险可潜而夺而其合可骇而散也而率未能震詟而服之、非惟不服、而其势更日炽而月长焉、非夫谋之不素定而虑之有遗策与、故尝思之、夫民繄有司是赖、自有司之不得其职也、则招猍之术寡、赋于官者率不得其凖。而豪长隶书。又从而蛆蠹其间。以相倚伏。一分之正。尝九其供。力不能具。则其势至于弃妻子。妻子弃。则无复顾系而轻去其里居。与盗为群矣。一里之间。一室而逃。则其遗赋责偿于留者。彼九者是加其一也。加之而逃者三四焉。则将尽一里胥而遁矣夫贡户有籍。非不可核也。然有司不及按。摇撼窒缩不敢举手。彼其不纯于夷者。生长于深山大泽之中。见舆皂则头抢地。其势宜不敢控。而惟为鱼肉之。其愤不得平。贫而挟愤。其入于盗也。所以仇吾民者岂有量哉。比其告亟。势不得坐视。然戈甲所指。若焚燎焉。首虏之多。用兵之始谋也。夫盗弱而豪啮之。盗强而豪私之。比诛不当罪。杀有枉滥。彼其窜者之父子兄弟。不甘其心。而不直于官大窜大聚小窜小聚官力方穷则不得不出于招招出干力之竭则不以为恩。其旁观者。固得执其词以嗾其党矣。夫夷虽犷。其好生恶死则同也。诚有以安之。可使为编氓。今夷则巳矣。又驱民而更为盗。其山川虚实。皆民教之。巳而加诛焉。则又不当其罪也则谁为畏且服哉。故兵之不可戢。与其动而或败也。起于有司有司之失也。起于赋役。而豪民隶书。又从而去其籍以舞其智。余之所谓谋之不素定。而虑之失策者此也余尝谓是为广右御冠之长策而戍堡屯营不与焉间以语人。则有合不合。至摠兵张侯方镇桂林时、予尝貭之、则若石投水、莫予逆也、侯固乡人、固熟知其道里情俗、以镇臣论安民定赋之事其言似迂而弭盗兴治之策实得其本又先后在镇、凡十有五年、故所为桂林鄙志、首载地形沿革、县里额赋之常、与夫兵戍消长之态往事失得、一览若在目睫、侯尝以智勇为时名将、今且谢事、而直以不忘桑梓为是书、使按籍酌时。凿凿可见行事、嗟夫民不激盗。赋不朘民而于时犹狂而跳者。以兵加其颈。彼善有安生而恶有戮死也。虽赏之使盗。其将能耶。夫其技械智略、本不足与敌、驱而纳之汤火之中、以为功焉而不问其罪之由然则夫乃仁人之所痛与、故谈兵者。行阵击刺。非所以语大将。大将者不战而可收成功。侯言得售、广右里户妇子迄有宁宇、且朝廷亦不厪南顾、若按是图、悉筹其山林沮泽道路。阨其险要。潜袭攻围。若禽狝而艹薙之。则余所谓痛焉而于策为后也。忧时者其倘有择乎。

  赠濡川杨公序【关中粮储】

  国家之边九。沿漫错峙。而陕以西当都之右肱。东起延安。亘宁夏临洮间。极西放于甘肃。延袤万余里其戍守之士。视诸边居三之一。食皆仰给县官。关中自秦汉时更都、史称其地肥饶、三辅之家、南有江淮、北有河渭沂岭以东、商洛以西、所谓陆海之地、其上之毛、宜足以经费顾抚臣开治按边徼。无以自供。往往由关中转输以助军。关中一省供边储者三故内地往往罢乏大都以其民土著由五方更徙居之。风俗不一。其地广饶。即不能尽力。颇有遗利。又水旱相继不登。则县官有司之征赋益不给。而岁索内帑以供调。大司徒遣官督输相望。诸边虏一报警。即称军疲不能战。或呌号不用命。主帅无以禁。姑徐徐燠休之。士习见久。以为帅不能如何。则骄悍不可使。遂成固俗。畏敌如将。以故虏得岁扰边。无所失沿边堡屯被蹂躏残破矣。见烽火起。更为缩汗。幸其不出吾地。无能遗一镞以恐虏者。凡天下言役苦无过边。寒甚。又昼夜乘城刁斗。在生死间。而县官衣食不时给、少有所调输。又以其半入将领。不得顾饔飱妻子。乃责之战。其势固当尔。奚足怪也。余不能悉知关中余尝观国家赋法、养边吏士、常禄之外。固有屯田法。人受田二十。而入租六石。又间召商中塩折粮艹以实缘边。乃给引通贩。虑至深远。自二法废。有司益不足以奉战士。始索内帑。内帑岁入。民赋关津山泽之利。又累 朝积聚。其势宜大饶而数称耗乏。纔有调募。大司徒又复告匮矣。往岁虏由辽阳泊城下、 天子震怒、一议举兵、而论理财者蜂起、盖司徒之匮久、今急诚无策、顷且卖爵、自五品而下、居乡得视见任、又天下诸藏三分之二、与民犯罪赎、及诸防守兵甲、出折色半、皆输司徒、虏数犯边、人言不足若浪谑、今纔一入。而议括财若是。是诚耗费见形影矣。夫司徒之积。不足以供费。而营缮水衡太仆大官之积。又不闻有羡。下里小民。又所在无藏富。不能佐天下之急。然则天之生财将安所止帚也独他无策耶。司徒不足领天下之经费。而各省布政司摄一省租赋、如关中又日给诸边。当天下多事。其催督生理之道。又安可不悉讲而细求也。定兴濡川杨公、为广西按察佥事之三年、兵备右江以能闻天部以公才、使督关中粮储、迁官为参议、余于公虽未面、予闻有周天下之虑者。不后时而废事、故并道当世之急以赠行、自今凡关中食足士励、不病元元、诸边赖以倍气急战、咸于公观之、

  海运志序【海运】

  敬所先生海运有详考一书不在本集中今搜得之采其要论散入编内

  余往嘉靖辛亥、视学广右、时吏事寡暇、辄取全史读之、覩古人攻战处。以按覆舆图。其地里险夷远近。如在几席间。后移官江西、罗文恭公出广舆图相貭正、余为刻于省中、因益知海道自淮循岓屿薄燕蓟便甚。宋宣和间议攻辽。而诸臣不知出此。仅遣高药师以一舟使金往返若陆、其后元人通海运于都燕为得策。且悉考当时载籍无言海中坏运舟者。意即有之不多故不道也藏其语二十余年、隆庆辛未、余起家复守藩山东、会河漕告病、 朝廷遣科臣按视欲开胶莱河、以避大海通运事不就、余曰、即大海可航何烦胶莱河也。叙其说上抚台以米试之验、语闻、会科臣疏上、遂下通运之命、而余亦叨转督漕、身践初议、募舟集粮时中外尚疑骇、谓不知何若、乃行仅踰月。十二万石悉安行抵岸。而天下臣民始信海道之可通矣开久废以佐河漕。安六军之心销奸萌之志国家都燕大海在左肱此专利也一百六十余年来群臣论着多而未果行。兹遇 圣君贤相、英谟立决、而微臣沭适奉 庙略、叨奔走、再辟兹途、在国输常暂多寡惟意所施非宗社万年灵长、宁遂效斯计耶、今而后、始敢布其说、取前后题请移册、及海上道里行计类为志凡二册、檄庐州守张君大忠刻之、以识大都云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朱积早服选辑

  李愫素心参阅

  王敬所集三(杂着)

  王宗沐

  杂着

  实书

  险书

  海运详考

  实书【练兵】

  此为江右言之也意在练兵不主调兵可谓深于本末利害之计矣

  臬史氏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彼固自以为起于中古、忧衰世之事也、衣袽复隍之警、孤矢除戎之义、葢拳拳焉、而后世自戡乱之后、未有不弛然解者、故欧阳修曰、三代以前之治乱、未尝不以德、而三代以后之治乱、未尝不以兵、是乌得罢不讲也开元之承平、府库器钝、而渔阳之锋、若涉无人、晋武之粗安、警备尽彻、而羯氐之难、如赴同雠、含血戴角之争、此其大情、时以防周虑密、销于未形、则有所恃者、可以无恐、有所惩者、终于不萌、不然谩藏冶容。盗淫是诲。即以偷且一时幸矣。而经时保泰之治。顾不纰乎。江西东南大都。滨江带湖。四要之地。自三代以还。其战争之略尽于此矣。此乏则彼乘。民安则盗戢。乘除机宜。可指诸掌者。入我朝、正德以后则渐入于多事、葢不复可以雅驯优游理矣、今各卫之额、大率视初年多耗减。不十四五。而往往事起。辄不足战。更调客兵。如桃源之难。狼兵犹不可用。而藉边兵一时艾刬之力。若病者投以峻劫。非不适意。然边广兵苦驿骚。不可束缚。而田州土官岑猛。因以轻中国。归而有反心。譬之病稍去而元气耗疲。则虽一时犹难语理。而况为经年之计。冀数世之安者耶。嘉靖壬子、海上难作、天下皆震、征兵转输、不啻焚溺、顷者调狼兵以万计、近又募人广海间、道必取江西、其供应不给、而焚庐掠夺、几无异贼、廵抚何公迁、廵按郑公本立皆条疏令总督遣官护莅、又须部伍不得杂以无藉者、即奏可施行、而彼方鱼鸟聚、朝不图夕、缓之益甚急之恐生他变、张顺瞑目、以视其虏暴、不敢谁何、时复有半道不归者。往往散在江湖间为盗。其计未可遽止也。而况贑州之贼、颇连闽广、乘机窃发、每岁报警、不能草狝禽薙、以称快志、而一二岁寇自闽者、由崇安出、新城南丰震惊、抚建每一报至、即束手不可为计、若此者、岂非预练素备之道不明则无以待其至耶、秀实曰、虎豹之所以可畏者。以其有爪牙也。爪牙去则狐豚特犬。皆能为患。今各衅傍伺。意在需时。万一水旱相仍。捧土不塞。江河是滥。而况连湖湘以为上流。控南都以为右腋。其患非特豚犬也。诸卫减耗、民畏言兵、若支赘者每一调遣练习、若儿戏然、惩前患者。老不记忆。宴目前者。壮不他虑。其威非特去爪牙也。皮不傅矣。于此而欲建搜讨之议。信截馘之法。立不可测知之防。于苟且无事之日。其谁以为然者。夫江西地俭瘠。民强而喜鬪讼。桂文襄公蕚志之矣。崇仁乐安德兴乐平诸县。万有一争。辄聚数百人。其势非尽夷人之宫而杀其雠不止也。非可安枕而卧者也。使其为公战如报私雠此秦人所以并六国也患无以倡之者、往时镇守太监邓原建白、以赣州廵抚兼四省为制上流、而南昌知府李公承勋、至联民安以制突寇、彼岂不惮于更旧制、动民力哉、夫亦有所惩、不得巳而然也、故为今计者、不过三事、曰练曰募曰调练为上。募次之。调为下。凡兵不过日守城。曰野战。野战为难。守城次之。夫调兵者。其野战之歉。与退而不可尽法者。众之所共知也。而不知其犹无益于守城也其暴掠之惨。与供给之费。众之所共知也。而不知其犹不止于无益也百里而奔命者蹶上将千里而趋利者军十三至。彼远去其乡里亲戚以处于此。岂复有爱其田闾里居之心哉。故凡藉手于调者。元末杨完者之在临安可监也。非国家之长计也。若必以为藉调者。是田单终不可以强败齐。而少康不可用一旅也。国家海寇作难八年矣、征输之令、悉于编垊、焚掠之惨、毒于骨髓、练兵之请、台练之章、积于掖门、朝廷亦尝拔知县之官于不次、又设专官以为名矣而终未闻有精锐之卒、足以当一阵之寄者、岂非以气不加作、则以柔脆之病、委诸生成、法不加严、则以掣肘之责、分于傍列、自非断疑信法、预赏任功、察微兼此者、而曰练兵练兵、是徒委虚文者也、郊有垒者、而尚云尔、则言兵实于斯土者。固宜以为支矣。然覩往事、则昭然若指掌可视也、自古言治兵、无出于数事者、每倡言之、则亦老生之谈而巳、然事决而后行、则言虽近而得便、机狃而不奋、则画虽深而寡成、伏险于大顺、虑患于未然、而况浙直连墟、闽广未靖、四邻剏扰、方独处中、可无一旦之虑、而直为此熙熙哉、太史氏曰、教笞不可废于家、刑罚不可弛于国、兵甲不可偃于天下、用之有巧拙、行之有顺逆尔、世儒闇于大较猥云德教、遂执不移、宋向戌请晋楚弭兵、其从交相见以为功、而求封焉、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削而投之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谁能去兵兵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凡闇凡诬非他也、人情易安而难动、时习见久而骇初、故安房闼者难与议资斧之需、藏瓶盎者不可谈海陵之积、嚣然之治、非所以切实事而虑深长者也、所以贵断疑也、自正德巳卯以来、江西宴安四十年、往往抚臣亦尝练兵、又选其精者别号作之、人人自信、而不至于以为戏者、独以生死之法行于其间尔、光弼之代河阳、非易地也、而用济之斩、则旗帜为之加明、世宗之幸潞州、非易兵也、而爱能之去、则三军为之惕息、上之人有断然之意、而不牵于顾盻、则下之人、有毅然之志、而不敢于偷安、朱虗行酒、则一座皆肃、项梁治丧、则宾客皆办、驱人于锋镝习人以杀伐而托于空言哉、所以贵信法也、夫师行而粮从、法严则赏附、有程之经费。不可以给出格之需。有限之工食不足以奖不凡之气。今江西之财。出自库藏者、如赋书所具、巳不可复有所加矣、兵食相须、而虽韩白之将、亦安能独以斩馘之法、得人人死力哉、昔在贑军门之始剏也。尝具请以广塩行湖西矣。当正德间王公守仁所以能收浰头桶冈之功者。亦以费出于是而足以自给也。顷者峡江设桥。则广塩不下。而税且寡。廵抚副都御史范公钦、经略练简、几有绪矣。犹惧徒手无策。假令万一将大有所用。则今有司往往告乏者。将何以善其后耶。积贮国之大命。转输兵之上务。竹头木屑。收之厌弃之日。食羊投醪。分于迫切之时。是安得不预赏也。夫王者操励世之权。则惟明于殿最。大臣有分统之任。则惟别夫偷勤。夫平常之事、文史之间、可以优游儒雅理也、而军旅之间则惟抱才负志、不习寻常者之所能办也、然违时者有独异之讥、任事者多见疑之迹、机密而不可以语人、则意难以遍谕、功成而不能以自晦、则忌至而不能以悉平、是以当事之臣、常沦于不韪、垂成之绩、每、废于嫌疑、自非在上昭然别白之、保护之、则岁不方宜而遽易、甫定而速变哉、是安得不任功也、乌附以去病。而亦以发病。讥关以御暴。而亦以为暴。彼鞾膝袴首而称雄者。岂俛首操耒者耶、亦椎埋不逞之徒而巳。用之则必有以优之。优之而过。则骄不可复制优之必有以裁之。裁之而过。则怨不可复遣。故有呌呼于马枥者。亦有横枕于民庐者。犯此者虽有震世之功。燃眉之急。不惟人将不食其余。而巳亦将有所不享其利。故察入秋毫。而行以平恕。法漏于吞舟。而将以必罚。是将之物也。往光武所以谓每一出将。头辄为白者。此所为谨微也。集此众効、即练当自精、不足则继之以募、几须调者。特苟目前。若引盗入室不顾主人则可尔今天下卫所之额皆取足于罪谪者。迩年以来。尝有令输赎治矣。彼不杀人则盗库作奸。其不能操戈从事于什伍亦明也。故军之耗不可复。而取足于民兵。民兵不能尽使。而又有精兵。时变迁代。不可尽悉。而有备无患。千古律令。不然桃源之奔突。倏忽而至衢信。宸濠之微贱。瞋目而破南九。固犹为有守哉。前轮不易、后车将覆、余为实书、故谆谆道焉、

  险书【设险】

  臬史氏曰、按江南延袤割属、历代不类、不可详道、今制所分隶、大都境内南北一千九百里、东西一千二百里、中南昌、北负大江依湖、东北为饶州、尽浮梁、东下广信穷玉山最向、南安阻岭、稍转而西、袁州际萍乡、西北则九江界瑞昌、此其五大门户也。国家初定天下、更置卫所藩屏之、凡自西而南皆设卫如袁如九江如贑。而东皆设所如信如饶。岂非以楚有洞庭长沙郴衡之险。为江上流。盗所根盘。而东则浙与□皆平安号无事者。可稍简易为防哉。余志实书、记历朝兵事、其所缘出入之路、与备御之地、皆非经常耳目所及、然则冶天下国家强干弱枝、居中制外者、乃其大端、而于守险制备、虽未可尽忆度周列、至其剪截萌芽、留意于必攻之途者、亦不得而独缺也、邾城不可守。则陶侃弃之以自全。汾北所必争。则韦孝宽重之而欲备。彼皆素习知其地之险易利害。可以守御。及或出奇。且量其敌之将与势而度之。而虏巳在目中矣。故地有险而将愚者则弃地有易而敌迩者必守我利者胜。彼利者败。互持者胜负十五。此地之道也。今江西无桴鼓之警其民安土乐业。四境一家。万姓一人。无所事险。又安用藩篱守御以为堤防哉然地形不同。而用险有二。不过用之以为胜。据之以为乱而巳。四邻相接事防侵轶。彼度我险则用力百倍此用之以为胜者如狄青之疾度昆仑是也。方以赤子。忽若龙蛇。依傍岩箐。以作不靖。此据之以为乱者若武陵蛮之依九溪以叛是也。斯二者之在天下。其势常相胜。语曰、尺棰当猛虎。奋呼而操击。衣甲据兵而寝。童子弯弓射之矣意外仓皇、周虑者所不遗要在先而制之尔、鄱湖固大泽。压四郡之境春夏水溢渺茫万顷则波涛荡潏不可凑泊秋高水落。塍埂微露。则又千条万港。舟一入其中。鬼伏神藏不可周诘。而奸民聚居。则行贾风舶不得安致。甚或剽劫大姓。不逞无忌捕急则入匿其中。国家廵司之建。一省百一十三所。而沿湖者一十有四。葢谨之也。他诸岭北迩广。建信接闽。皆万山盘施。官府捕隶足迹之所不能至。民穷或负衅逃入其中。教之博噬出入。事连数省则彼此相持。莫之谁何。彼方恃其窟穴。而有司又以逋负急征之。无罪虐易生其愤心。聚而得志。其为隐忧。岂可一二数哉。其势非有以剪截之。究诘之则且聚而不散。此非不见形影露端倪也。而言无害者冀苟安枕尔。故江西大势凡四邻有警皆所可畏而湖口尤为咽喉境内有警皆所当虑而贑州尤为枢机葢大江之舟。入自湖口。则乘风南指。不啻惊四郡也。倏忽上下。一省皆震贑州据上流。方舟而北。犹之建瓴也。而数郡皆糜烂矣正德初年、廵按御史臧公凤上言四事、一谓假兼制以安地方、南贑二府。接连三省。流贼出没。东西北方。不相统摄。文移约会。动淹旬月以致贼多散逸。事难就绪。今命都御史兼制四省。接境府州、随宜调度、则盗可息、奏可施行、而其后御史杨公必进亦上疏略曰、南京根本重地。淮扬诸卫。悉屯重兵。所以备淮海也。荆蜀江汉会于九江。而贑吉抚饶汇于鄱阳湖口。国家于九江开府置卫。九江置兵备是马钧阳建议以障蔽江南者又制兵备以专守之。而湖口曾无一卒之戍。非全策也请于湖口增设一军而以九江钞关余积各置战船百艘俾相为应援。以南康黄州二府隶九江兵备守备。而廵江御史。得以往来廵历。则荆蜀诸盗不敢窥九江。贑瑞诸盗不敢窥湖口。今南京江口、虽有水操、不过文具乞命操江都御史、将水操事宜详议举行其安庆九江芜湖三处、各以时演习水操、则道可无忧矣、江西闽广之盗。泛鄱湖而登陆。则池之建德徽之祁门。昼夜兼程。五日可至金陵。宜拨新安卫一所屯祁门。池州卫一所屯建德。复于要害隘险。守以弓兵。谨以烽堠。则陆道可无忧矣。下兵部覆令南京内外守备官、及抚按官会议以闻、事竟不施行、二公虑诚深。其于金陵之势。犹有关涉而杨议竟不见实事。岂非所谓冀苟安枕者哉。难者曰、百里之邑、虽狭而必有边。一围之山。虽卑而必有趾边与趾即险也子为险书。其于平承无庸且置也。即择而后守。则变不可预图。若必皆守。是安得兵悉给也。且如往事贑石滩虔州之峻阻也。李迁事终于败亡。生米渡南昌之坦途也。岳武穆藉以破贼。十四地之形。孙武子之所不能穷。而穰苴白起之所不能备也。子悉图之其将尽乎。不图则书无所庸之。而子奚以筹耶。嗟乎是非予心也。余为险书。亦以告有司与吏于兹土者而巳。非以谓将也。自兵法而言之。择险而出奇者名将有所不足因险而预备者庸令可使有余自治法而言之。克盗于巳形者廵抚有所不足散盗于未聚者簿尉可使有余自昔先王之定国也。彼亦岂必尽求为捍敌哉。而公刘之始至邠也。必相其阴阳。观其流泉。而文公之徒楚丘也。必协之中星。而陟之景山。彼所以为眷眷不惮烦者。葢择地以居民。处于阴阳风雨之会。以协其性。而寒暖燥湿。必避其邮。故燕赵之慷慨。非独轻生也。齐人之诡诈。非独不情也。淮南多瘿。长沙重睢。彼非独不理身也。食其土之毛。又因而习焉。少长相承。则以为固然。斯所以为俗也。而成则不可复制矣。民诚重迁怀土。然去儿齿者渐则不惊、此其利害、与介冑而取胜者、相万万也、故良有司者视其始居。察其硗肥夷旷不使其处峻阻也。即峻阻矣。既居而安土。稍披以成俗、则以计散之。不使之保聚也。邻有跳梁而吾民适肘腋其间。则明其保伍不使其合而又防其鬪也。地险而远声、治呌呼之所不达。则时联而集之。警以象魏。而夷其所凭依。不使其自遂也。即不幸习成而事迟。机萌而牙捩。则潜谋密计。解约判仇。沉沉冥冥。不弛不惊。不使其骤发也如此而又能时征输。宽剥击。与之休息。教其子弟。而植其田畴。结洽胶固。蕃庶蒸变。则彼亦各爱其妻子室庐。以求老死者。人情之所同。虽有高城深池不敌人和。而况深林大泽。亦庇以生。彼安肯舍其所甚利而求必死于安全之日哉。此余所以告有司。与吏于兹土者也。

  海运详考【海运】

  敬所为山东左辖适有胶河之议因条上海□事宜此乃本集所不载见之海运详考一书该职查得胶莱河之开始于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七月、总管姚演奏事下丞相阿合马、与百官集议开凿以钞万锭为佣直、仍给粮食、世祖从之、十八年九月丞相火鲁火孙、又奏请免益都淄莱宁海三州一岁赋入、折佣直以为开河之用、三十一年、御史台言胶莱海道浅涩、不能行遂废、而所恃以达于京师者、惟恃阿八失所开济州河、其后漕臣囊加角孙伟言漕海海舟疾且便、而右丞麦木丁亦言阿八失所开河益少损多、是时漕臣忙兀角、遂招集南人运达万石、与囊加角孙伟言合、诸臣请用军验试、遂移阿八失河所用水手、及军万人船千艘扬州省教习漕运、以平滦船从利津、专事海运、而济河亦废、夫以元人之虐用其民开胶莱河。史臣称其所费不赀、而卒无成效。固不能强以全盛之力。与河争利者。此其终不可成之明验也夫邳河既未能猝通、而胶莱又恐不足以济、故以愚见、莫如径通海运、今诚得二万金、以六千金造船六只、以余银募登莱海岛居民、约船大小、以少试之也每船须五十人上下、以三只自登州而北至直沽、三只自登州而南至淮安、每船皆给以公文及赍带重物、到彼处官司交投为验、还归登州、凡可往返三两转、即系海道通行、然后通议造船派运之法、悉元人规制详见后条银发海右守廵及海道督造募招、每船给一大牌、通书船上水手姓名、又每人给一小牌俱书年甲籍贯以防改替、仍每船给画工一人。以便图录标记。停泊山崖之名。则明年之春。即可以所造之船。先赴淮安兑运。止数万石。如元人初年之例。其事之必可成、及悉查历代成算、与较量本朝河运利害、逐款开载于后、职以为有十二利焉、自古建漕以建都为向。往汉唐都秦则通渭。宋都梁则通汴。我朝定鼎幽燕。地势极北。所恃者在邳河一线之路。近又淤塞。有识寒心。今所费不多。虽通海运不废漕运以备缓急也而别通海运。两漕并输国计益足彼不来而此来。先臣丘浚固巳言之。此 国家至深至远之计。一利也。漕河身狭。闸座联珠。漕船势必立帮以防争越挨守日久。则百弊生而军食费。今海运开洋。不必挨帮。二利也。查据议单每岁漂流挂欠不下数十万。挂欠由人。漂流由天。然即漂流之中论之。有人船米俱在者。有人在而船米亡者。有船坏而米尚可捞于湿者。情态万状。报入户部。不过行勘。然有司之勒停。与吏书之隐匿。有实漂流而以为虗。至死狱中而责偿不获。有不漂流而以为实各分其利而亏损在官。今海运既通则虽有漂流而无挂欠而漂流亦不待于勘报稽违以悞总计三利也。今漕河浙江苏松常镇宁国太平。共粮一百八十六万石。每石扣过江米七升。共该费米十三万二百石。而入淮以后。遇浅盘剥脚价之费不与焉。今海运既通。则过江米与夫盘剥之费。省者不下数十万。四利也。漕河运军。兑米巳毕。惮于空归牵挽之劳。往往将船凿沉而逃。每岁计费不赀。今海运无船。将不能归。则沉船可省。五利也。此宋人之得策也愚谓漕塩当令为一人如刘晏故事则可以言叉此矣宋人运船归则带塩。丘浚亦有此论。其事体未敢遽议然今各军有行粮。有赏钞。有安家。今诚通海运舟大而人多。许其稍带南货。免其抽税。而渐减行粮诸色。每岁之省亦不可计。六利也。漕河运军行粮。有派在水次随支者。每每征收不齐□其后改征本色四五钱不等。而官给不时。守候颇艰。今通海运。则须尽给而后开帮。凡一应料价轻赍月粮等项。有司皆不容缓。料理自齐。七利也。议单浙江江西湖广随船耗米每石至七斗六升。其余道里渐近。虽有逓减轻赍。然其费亦不赀矣。所以然者。为其行日久而耗多故也今海运乘风。势甚汛急。则耗米亦可稍议裁节。其嬴亦多。八利也。京师王畿四方走集。近者累岁。为行户市买民间负累。辅臣曾形章奏。今海运既通。百货合凑。则物价稍轻。行户亦宽。自成富盛。往唐陆贽当德宗之乱。以京师米贱。奏请出粜。关中为之价平。今国家承平。万无此理。然以货推米。则深计者所不废。九利也。国初亦通海运为输粮辽东也辽东孤悬饷馈甚艰。往年灾荒。 天子为之宵旰东顾。海运既通则辽东缓急可饷。如洪武三十年故事。十利也历朝漕运皆率雇募而惟本朝用军历朝漕运率皆转搬而惟本朝直达军无更休。而直达路远。在途更时。牵挽疲劳。还家未暖席。而官司巳点再运矣。今海运既通。则每行五鼓开船。而巳时即泊。每岁止春初入兑。而夏尽即休。疲困亦苏。十一利也。兑运之时。军弊百出。盗卖侵克。甚或官军俱逃。其有军市而官不知。则拖欠之官。在刑部狱者往往相比也。今海运自开洋之后。欲盗而谁与为市巳盗而逃将焉往十二利也。 国家承平二百年矣。私忧诚不胜惓惓。顷岁久卧林下、颇考其详、兹辄因胶莱之议、用布始末、以仰慰庙堂、不惜帑费、为国家建长远不拔之盛心、此系元人与国初巳享之成利、犹之耕熟田也、而管见迂疏、又以为万万必可成、就所有考据利害详悉、俱载后条、伏惟钧台赐裁择焉、倘可转闻、再加酌议、见之施行、则宗社幸甚、

  计开

  一海运在先朝始末、查得海运之说、倡自唐咸通中、议而未详、至宋神宗熙宁七年、京东路访察邓润甫等、言山东沿海州郡地广、丰岁谷贱、募人为海运、山东之粟、可转之河朔、以助军兴、诏京东河北路转运司相度、卒不果、其后元世祖至元十九年、伯颜思灭宋、时载图籍由海之事、以为海运可通、力请于朝、遂命上海总管罗璧朱清张瑄等、造平底海船六十艘、运粮四万六千余石、从海道至京师、然剏行海洋沿山求山奥、风信失时、明年始至直沽、朝廷未知其利、是年十二月、立京畿江淮都漕运司二、仍各置分司以督纲运、每岁令江淮漕运司运粮至中滦、京畿漕运司自中滦运至大都、二十年、又用王积翁议、广开新河、然新河候潮以入、船多损坏、民亦苦之、于是罢新开河、颇事海运、立万户府二、以朱清为中万户、张瑄为千户、忙兀角为万户府达鲁花赤、二十四年、始立行泉府司、专掌海运、增置万户府二、总为四府、二十五年、内外分置漕运司二、其在外者于河西务置司领接运海道粮事二十八年、又用朱清张瑄之请、并四府为都漕运万户府二、止令清瑄二人掌之、其属有千户百户等官、分为各翼、以督岁运、至大四年、遣官至江浙、议以嘉兴松江秋粮、并江淮江浙财赋府、岁办粮全充运、海漕之利。至是始博。而到京者巳三百万有余矣。初海运之道、自平江刘家港入海、经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山奥而行、抵淮安路塩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路多浅沙、行月余始抵成山、计其水程。自上海至杨村马头。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言其路险恶、明年千户殷明略、又开新道、从刘家港入海、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东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又至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当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至京师。不过旬日而巳。视前二道为最便云。但风涛不测。粮船漂溺者。间亦有之。然视河漕之费。则其得葢多矣。历岁既久、弊日以生、水旱相仍、公私俱困疲、三省之民力、以充岁运之恒数、而押运监临之官、与夫司出纳之吏、资为贪黩,脚价不以时给、收支不得其平、船户贫乏、耗损益甚、兼以风涛不测、盗劫覆亡、由是岁运之数、渐不如旧、至正元年、益以河南之粟、通计江南三省、所运止得二百八十万石、二年、又令淛行省、及中正院财赋、总管府拨赐诸人寺观之粮、尽数起运、仅得二百六十万石而巳、及汝颍倡乱、湖广江右相继陷没、而方国珍张士诚窃据淛东西之地、虽縻以好爵、资为藩屏、而贡赋不供、剥民自奉、于是海运之舟。不至京师者积年矣。至十九年、朝廷遣兵部尚书伯颜帖木儿、户部尚书齐履亨征海运于江淛、由海道至庆元抵杭州、时达识帖睦迩为江淛行中书省丞相、张士诚为太尉、方国珍为平章政事、诏命士诚输粟、国珍具舟、达识帖睦迩总督之、既达朝廷之命、而方张互相猜疑、士诚虑方氏载其粟而不以输于京也。国珍恐张氏掣其舟而因乘虗以袭巳也。伯颜帖木儿白于丞相、正辞以责之、巽言以谕之、乃释二家之疑、先率海舟俟于嘉兴之噉浦、而平江之粟、展转以达杭之石墩、又一舍而后抵山敢浦。乃载于舟。海滩浅涩。躬履艰苦。粟之载于舟者。为石十有一万。明年五月始抵京。是年秋、又遣户部尚书王宗礼等至江浙、二十一年九月、又遣兵部尚书彻彻不花侍郎韩祺往澄海运一百万石、二十二年五月、运粮赴京、视上年之数、仅加二万而巳、九月、遣户部尚书脱脱欢察尔、兵部尚书帖木至江浙、二十三年五月、仍运粮十有三万石入京、九月、又遣户部侍郎博罗帖木儿监丞赛因不花往征海运、士诚。托辞以拒命、由是东南之粟给京师者遂止于是岁此载在元史大略也、又考元臣罗璧传曰、璧与朱清张瑄首部漕舟、由海洋抵杨村、不数十日入京师、赐金虎符、进怀远大将军管军万户、兼管海道运粮。二十四年、乃颜叛、璧复以漕舟至辽阳洋海抵锦州小凌河、至广宁十寨、诸军赖以济、加昭勇大将军、二十五年、浚漕至直沽仓、潞河决、水溢、几及仓、璧树栅率所部畚土筑堤捍之、升昭毅大将军、王艮传曰艮迁海道漕运都万户府经历、时绍兴之官粮入海运者十万石、城距海十八里、岁令有司拘民船以备短送。吏胥得并缘以虐民。及至海次。主运者又不即受。有折缺之患。艮执言曰、运户既有官赋之直、何复为是纷纷也、又责运户自载粮入运船、为风所败者当核实除其数、移文往返不绝、艮取吏牍披阅、即除其粮与钞、运户乃免于破家、王克敬传曰、克敬擢湖南道廉访使、调海道都漕运万户、是岁当天历之变、海漕舟有后至直沽者、不果输、复漕而南、还行省、欲坐罪督运者、勒其还趋直沽、克敬以为脱其当年而往返若是。信可罪。今蹈万死完所漕而还。岂得巳哉。今漕运米岁入不足明年亦可补也乃请计石数附次年所漕舟达京师省臣从之、黄师泰传曰、师泰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二十年、朝廷除户部尚书、俾分部闽中、以闽塩易粮。由海道转运给京师。凡为粮数十万石。朝廷赖焉。张思明传曰、初立海道运粮万户府于江浙受除者惮涉险不行、思明请升等以优之、因着为令、又查得宋史开载、建隆中、女直尝自其国之苏州、泛海之登州卖马、故道犹存、至重和元年、汉人高药师者、泛海来言女直建国、屡破辽师、登州守臣王师中以闻、诏蔡京童贯共议、遂使武义大夫马政、同药师由海道如金、金主与粘没喝议、遣渤海人李善庆、女直散覩持国书、并北珠生金等物、同马政来修好、诏蔡京等谕以攻辽之意、善庆等唯唯、居十余日、遣政同赵有开赍诏及礼物、与善庆等渡海报聘、行至登州、有开死、会谍者言辽巳封金主为帝乃诏政勿行、止遣平海军挍呼庆送善庆等归金、职惟元人开国幽燕享海运之利。巳几百年。其全盛之时。固无庸论及至正之末。天下分崩。犹能使张士诚运给数年。若夫宋之赵有开马政。又以孤舟凿空开道由海往来报命。则海道之可通。又不待元而始可信矣。

  一海运在本朝始末、查得我朝洪武三十年、海运粮七十万石给辽东军饷永乐五年、礼部会议、北京合用军饷本处税粮子粒、并黄河漕运未能周急、必藉海运、然后足用、即目海船数少、每岁运不过五六十万石、且未设衙门专领事不归一、莫若于苏州太仓城内、专设海道都漕运使司、堂上官于文武中择公勤廉干者以充、是时未设抚按故云行移与布政司同即是外台重任也行移与布政司同、各处卫所、见有海船、并出海官军、俱属提调、以时点捡、如法整治、奉 太宗文皇帝圣旨、运粮的事再议了来说、至九年以济宁州同知潘叔正言命工部尚书宋礼、都督周长等、发山东丁夫十六万五千、浚元会通河、自济宁至临清三百八十五里、于是漕船始达通州、十年、礼以海船造办太迫、议造浅船五百艘、由会通河运淮扬徐兖等处、岁粮一百万石、以补海运一年之数、十二年、平江伯陈瑄等、始议原坐太仓岁粮、苏州并山东兖州送济宁仓、河南山东送临清仓各交收、浙江并直隶卫分官军、于淮安运至徐州京卫官军于徐州运至德州、各立仓廒收囤、山东河南官军、于德州接运至通州交收、名为支运。一年四次、十三年、增造浅船三千余艘海运、始罢遮洋船、遮洋者海运立摠之所也每岁于河南山东小滩等水次兑运粮三十万石内六万石于天津等卫仓收、二十四万石内十四万石连耗折银六钱、俱从直沽入海、转运蓟州仓收、其后廵抚侍郎周忱言、里河民运多失农月、请如永乐初、令民运于淮安洲补给脚价、兑与军、军民两益、卫所出给通关付缴、从之、宣德八年、参将吴亮言江西浙江湖广江西船各回附近水次领兑、南京江北船于淮领兑、其淮徐临德诸仓、仍支运十分之四、浙江苏松等船、各本司府地方领兑不尽者、仍于淮交兑、其北边一带、如河南彰德府于小滩、山东济南州县于济宁、其余水次仿此、成化七年、都御史滕昭议罢淮兑运里河官军、顾江船于江南水次交兑、民加过江之费、视远近为差、十年、议淮徐临德四仓支运粮七十万石、□就水次、兑与军船、名为改兑。每年议派多准其数、然不为常例、又查得平江伯陈瑄传、载永乐初充总兵帅舟师海运岁米百万石饷京师辽东、请建百万仓于直沽尹湾城、天津卫籍兵万人戍守、舟经海岛下令交市、人不敢哗、两便之、江阴侯吴祯传、载戍定辽时、总舟师数万由登州转饷海道险远、祯善调度、兵食充足未几召还、自此遂罢海运。然山东登州卫海船、犹设一百只、正统十三年、减免止存十八只、岁拨五只装运青登莱三府布花钞锭一十二万余斤至辽东、余泊海滨以备海寇弘治十六年、又减四只、其十四只、分派、湖广江西各四只、就彼成造浙江福建各三只、每每解银五千两赴部买料成造、正德四年、题革、各布政司、每三年征价解部三府布花准收折色、正德五年、仍旧打造、嘉靖三年、本部议得海船之设、本为装运布花、防御海寇、今布花巳收折色、若资此以为战舰恐遇风则奔驰莫止、临阵则重难旋题请停罢、夫登州船至嘉靖三年而始革。遮洋船至嘉靖四十五年而始废。今漕河浅船亦自海运四百料钻风船改造。则海运虽罢不行。而其余规尚有考。故职以为譬耕熟田者。诚以 二祖之神谟不可终废也。

  一漕运既久、势必变通、查得开国定都、必通漕运、运法既久、势须变通、故历代漕法、因时改张、汉人尚矣唐都关中、江淮漕租米至东都陆运、至陕而水行、至开元十八年、裴耀卿始一变而为转搬自江淮漕者皆输河阴仓、自河阴仓西至太原仓、谓之北运、韦坚二变。迨汉隋运渠起关门抵长安通山东租赋、乃绝灞浐、并渭而东、至永丰仓、与渭合、刘晏三变、由润州陆运由扬州簿送至河阴、李泌四变为入渭船、方五板输东渭桥、遂罢南路陆运、牛仙客五变为和籴、而其后终唐世、宋人都大梁、初开四河以漕、而汴为重、开宝八年、一变而为纲运嘉佑三年、二变而为造船补卒团本路纲熙宁二年、薛向三变而为募客舟、与官舟分运、元丰五年、陈佑甫四变而为汴河重纲、崇宁三年、曾孝广五变而为直达纲而亦终宋之世、我朝初仰海运永乐十一年、始为海陆兼运继而为支运、为兑运、为改兑、即今不惟运之在官军者、弊端百出、耗折数多、而河之渐南徙者、决壅不常、梗塞为病、酌时事之急、以求必济之经、舍海运则安所求哉、通计河海二运。俱不能无利害。然圣人立法不能使天下之纯有利而无害。惟酌其多寡之分。而决其权。使不可穷而巳。河运之利在腹里无盗贼之警、在安流无风涛之险、然近年风水漂流、官军之侵盗、岁亦不下十余万、在户部不过扣羡余起存各项。以补足四百万之额然直达之旷日持久则军无宁岁。洪河之转徙无定。则期限难必而况侵盗而逃。利归刁奸之手。摊派及众。偿出在运之人。是以官军交病、岁渐凋瘵。以职前所述十二利者详筹度之、则利在海行为多、而其所患者、不过风涛之漂没而巳、行之既久、海运之事以久运而始悉其利弊今敬所建议行二年而即废为可惜也湾泊得地。占风顺时。则可以保自完归。而每年早定兑期。必开洋于首春之候。则又不待规避而猛恶之风涛。亦不相逮矣。且又计之、今运河之梗、见储于邳州之下者、巳三十余万、而停之二年、即使海河二运、利害相当、犹当询求、以纾南顾之忧、而又况其利害相十五也、伏惟筹国者幸加意焉

  一初寻海道之议、查得海运不行、巳近二百年、固未敢遽造舟载粮而长往也。自闽浙而至苏松自苏松而至淮安、自淮安而至登州、其间虽未直达而本界往来。固未尝乏绝、特自登州而至直沽。则巳绝北海途遥而利寡。民或未之常经尔。即今春半、则自登州发舟尚未南北分行、北尽直沽、南尽淮安、即如前募人造船、可以寻道而验试之、稍涉初夏、则但可北行而南向之舟不可发、势须自淮安发舟寻道至登州今登胶之间往往有淮货则民间小舟未尝不通故职谓募人初试。仅二万金而足者此也。如募人而自有舟。则兼给以其舟之直。赍持百给皆应优厚。但欲使人乐于应募而通行。凡中道礁梗之处。停泊之岛悉加摽记。往来三数次。则即可载粮以试舟为引导可也。以试舟之水手。分布粮船。亦可久也。又行之二年。则人益习其险。而粮舟因可云集、此以知久行之利即刘晏漕运亦尔也故元初止四万而其后乃至三百万余我朝一统。而南运为富。即今扬州以及江西湖广。皆仍旧由仪真入河、而但以浙江苏松常镇宁国太平自海运出则固巳一百八十六万矣。自此进退损益。惟吾所欲。而尚何难之有哉初造试海船、人与费皆不多、无庸设专官、及估费、故不悉道、

  一海道既通造船通运之议、查得海道、前巳试验通行、因可造船开运、但山东登州、颇据海道之中、北入直沽、而南至淮安、约量适均、但登州无木舟、但可以小试、而不可供载粮、登州人寡募、但可初试而不可以足漕数、则须于江淮间更造船只、而别选水手、此其所当议者一也、元初、水道称刘家港、在今嘉定县元末贡师泰则出福宁州、我朝永乐间、则漕粟皆顿太仓州、见今河漕、则淮安为聚集、拟通海运、则须定起帮之地此其所当议者二也、漕舟既通、南货渐富则盗贼出没、势不能无、故元有仙鹤哨船、而国初环海列有备倭屯戍徼廵之官兵、所必修复、此其所当议者三也、运船带塩、始自宋人、其后丘浚亦有此议然于塩法不无稍碍、而运军航海冐险、非有以稍酬之、又无以使之鼓舞而尽其力、非塩则货、此其所当议者四也。河运用军、则各卫自有官统押、故可但以都御史紏绳之而巳、若海运风涛、官非久习、则辄眩吐不支、故元人设专官为都转运司、秩正三品、而朱清陈瑄。但加职而不易职。此其所当议者五也。海行习险、必海旁之人、故元人雇募水手、移置扬州、尤须教习、而丘浚亦云、募闽广之人、募则有费、抑移河运之军粮、以充募乎、抑宁教习水军乎、此其所当议者六也、河运以近多淤塞、故求海运、而元人亦以江南诸郡粮充运额、如必以淤塞为虑也、则湖广江西淮扬真庆、皆在黄河之南、以及白粮船禄米仓府部等衙门粮米、将并归海运乎、此其所当议者七也、江南海运粟输太仓开洋。此永乐间故事。计亦以避丹阳奔牛一带浅涩也。并归淮安出海。则船厂总运。皆聚于一处。若江南仍自刘家港太仓启行。则厂官势必分建。此其所当议者八也、海运粮船、至直沽交卸、元人于此置广通仓、停顿转搬、各有经费、拟今河运议单桃花浅以北事体、或官另设船、或雇民经纪、其所当议者九也、元人分荥阳等纲为三十、每纲皆设押纲官二员、每船三十只为一纲、船九百余只、运粮二百余万石、船户八千余户、纲官以常选正八品为之、此元人全额也、今截淮北之粮、归于河运、则船之大小、与户之多寡、差有节裁、此其所当议者十也、事当新建、则百议俱出、规条纷拏、必当究尽利害、始可以久、自十事之外、有未详者、俟通行议运之日、博采羣策、以成画一、固不得惮于更张而坐夫大计也、夫海运之利较着如此、而久不及者、夫岂狃于河运之安行、且惮于更张之烦费哉、此言海运所以不举之故乃无任事者悉心料理耳非不可以行也户部总司天下之大计。而必得在外任事之臣。漕淮虽据运道之中枢而未悉登州以北之路谈风涛之险。则听者易容。戒首事之端。则言者唶舌。然不知久而狎之。自当益习。此赵充国所以云、屯田久住。从枕席上过师也。不然。元人立国。固亦有六宫百官之饷给。而自至元以迄至正。享其利巳几百年。而虽 二祖之冠绝百代。犹不能弃其成功。而据其见利。故职谓欲切时务而虑深远、以为足国之资、计无便于此者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李待问存我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戚少保文集一(疏)

  戚继光

  疏

  议处兵马钱粮疏

  请重将权益客兵以援闽疏

  经略广东条陈戡定机宜疏

  议处兵马钱粮疏【援闽兵粮】

  臣所以历年屡捷、建功三省者、皆士卒服习所致、自今以往、士愈悉知臣意。臣亦愈识士情。凡所施行、日益安妥、今蒙前命、欲臣带素练旧兵以往、则四十一年闽功、因总督去任、功赏不行、军信久失、兼有分境之命、征调更以不便、况前兵俱系故家大族、即调亦难久留、若臣单身赴任、则闽中素无一兵、必待教练有成。非三年不堪试用。方今大寇在前、势如燃眉、岂容一日有缓、矧御侮之策、不过足食足兵、而今日之闽、又大非昔比。其在编民绝无干扰。且动称激变。况欲征民税以养兵。其在兵伍。稍严纪律。即甘犯不驯况欲尽军法以从事。今处闽之策。须聚素练之精兵新旧相兼。务足二万。先量处未践功赏三分之一。仍备粮饷器械以十万数。仍加编齐训一之功。将大寇荡平。庶海寇知惧而减其再犯之势。山寇敛迹而杜其作乱之源。然后渐开征敛以储养兵之蓄。未为晚也。俟臣渐练土著有效。然后撤浙境之兵。安攘之大计。莫踰于此伏望命下部议、臣素练之兵、毋离其将、闽省空匮、作何处办、庶有裨益焉耳、

  一请兵二万者、臣先援闽、率兵六千人、自温州入兴化、将二千里、山深瘴重、步涉劳瘁、不服水土、沿途病者已于人、今以二万计之、甫到彼而病者姑约二千、孤身客地。每病兵留一壮兵调理。计虚二千人。临阵每十人留一人守军装。一人代炊爨。兵共约又虚三千人。由是计之则二万之众。未交锋而巳虚六七千矣。及既交锋。止得万有二千。此臣巳试之明验。缺一不可也。

  一倭器精利、轻生善鬪、中国之兵、信非敌手、然臣每向辄胜之者、葢臣以节制当其利器以分番当其勇悍。今兴化岛寇将及万余。且山寇蜂起。亦以万计。臣即以二万兵、除病者守者炊者。外仅有万二千人。况客兵未谙地利。倭寇惯能分伏。必将抄伏之路。一一按堵俱不使出臣之彀以为臣袭方可进战。以一枝为正。即得二三枝为奇。又闽兵语言。与倭无异。多为贼应。而浙兵难与合营。此臣所以必请兵二万也。

  一臣所请素练者、葢因闽事急如燃眉、无暇熟练、今素练之兵、见有五千、每人听其间带子姓生兵一名。即可立得一万。新旧相间。日月之间。俱为有制之兵如尽募生兵五千。非二年教练无成。是浙兵即闽兵矣。臣亦无所施其救急之策也。

  一臣所以计费十万者、因用旧兵同往、须无失信。如去岁援闽援江西、身经数战、斩首三千、官兵白衣在行间者日夜望一介之命。今尚未蒙勘覆、况浙江原认福建功赏八万两、旋以总督被逮、已解中途而辄还、士心宁无失望乎、戚少保在闽在蓟议用浙兵此廉颇之□用赵人也且兵士俱系名门大族。各有身家之累。今远戍福建。必优恤安家。以二万兵计之。共得六万两。再量给旧功。约四万两。此所以请十万之数也。今闽倭寇往来无时、登犯莫测防御之兵必二万、预备之粮须两年、而闽上无库藏、下乏征输、仓忙空匮之际、将士枵腹以执锐、此势之必不能者也、

  一伏覩 祖宗建设、以将领司统驭、藩牧司军饷、宪臣司紏察、抚臣兵备、专司调度、一代之制、诚为尽善、但职业既分、而协恭者少、兵戎以鼓舞为先、臣不过司统驭之职、而于兵食馈饷鼓舞之具、不能兼运、况临敌机宜、在于须臾、而有司乖和、兵气所系。至调度之官。处臣轻重。又有司观望所在也。臣连年历收微效者。乃总督信任之专。假以便宜而弗遥制其机。以故有司信从。协心共济兵民合一之所致也。今闽浙各设提督、而两省事权巳分、其运筹大臣、既巳各司一方、而臣以武弁职在身先。士卒乃兼任两省。欲臣之无掣肘难矣。况兵出于浙而远事于闽。岂为长久之便。伏望 皇上怜将权之日轻、机宜之掣肘。兵食之不相为谋、敕下廷议、亦如往年浙宜事例、使浙闽兵食事体。处处止帚一。毋顾此失彼因远遗近方能犄角成功不致延蔓贻害、地方幸甚、臣等幸甚、

  请重将权益客兵以援闽疏【重将权益客兵】

  窃念臣一介武夫节因军功、谬叨 圣宠、寄以一面每切感恩思报之诚勉竭驽骀奔驰之力、但照倭奴鸷悍技精须用素练节制劲兵、以五当一、始为万全其连年调剿、随向克捷者、良由军门尝付臣以万余教练所致、至于统督经过、秋毫不犯、旗鼓一临、众莫敢后、虽由恩威并济。而其畏威不怨者。又由臣任浙江台金严将领与兵备道协同地方。亲入众兵之籍一切顽梗奸宄之徒。逃匿之弊。皆得并其妻孥。制其死命。故能得其死力。此言平海之战也今春因破府卫巨寇。奉钦依新旧增募一万余名赴闽仰仗 天威克收全捷亦臣初出浙江。人心尚属维系。今任福建、与浙江势不相属而见在兵士、不过上畏国法。及念旧义而巳。夫以不相联属之势。而加之以违土思止帚之情。兼闽中兵饷计日可乏。遂将部兵议分二、班。止留六千防守秋汛。是亦不得巳之计。奈何闽地三面滨海。前兵分布三路。愈见单弱。近十月内节据福清泉漳兴宁等处报称陆续登犯倭寇二万有余、缘臣部兵既势单于分戍又病伤于久劳、十人之中、疟痢过半、军门调度宣布 天威鼓舞再奋于是水陆巳经共奏一十二捷擒斩焚溺巳及三千余、奈何贼日沓至、兵力有限今战剿不尽之倭、尚有万余、见攻仙游县城、臣以疲兵再加选料、兵虽至愚亦知众寡莫敌其应践班浙兵又皆为所隶邑治。百计阻挠。而沿途设禁。不容入闽无怪乎兵怀故土如骄子而不可用也。计今见在贼数、非精兵三四万、不克荡平、欲行赴浙调募。既明禁于官府。又暗制于有司。臣以不能制其死命之权而用思土畏戍之士。求必得其死力。诚未见其能济也。设使奉 旨召集。亦须用旧头目。恩重法轻情义联束。而闽浙山川险阻又二千余里。兵众日行仅可二舍。亦恐远不及事。而况有此分限之艰难乎。殊不思八闽万一不保。亦不免赖浙江江西广东三省之精兵以图恢复。与其收功于焦头烂额之秋。岂如早为曲突徙薪之计。其间难易轻重。不待智者而知也又查闽中倭寇、于上年攻破兴平府卫之徒、仅五六千之数、今年入犯、则二万有余、设使倭再获利而止帚必空国入寇、夫八闽之祸不在倭夷而在山寇。与心腹之间时山贼张琏之党林朝曦在也其山贼之消长乃系于倭寇之有无苟兵力不济。威名少挫。倭夷空国而寇于外。山寇乘隙而生。于内。八闽立有土崩瓦解之势矣。为今之计、伏望 皇上轸念八闽、为江浙唇齿财赋相邻之地处臣以统一浙福之责。重以节制调度之权。大阿之柄务止帚将领、庶法重而心齐威尊而令举、又通以游援之法顺其重土之情、斯人人乐为效用、庶几其有济也、

  经略广东条陈戡定机宜疏【戡定闽粤机宜】

  窃念臣本驽骀、世受豢养、惟所任使、务在捐縻、迩蒙皇上置臣八闽、授臣专阃、功微赏溢、力薄任难、夙夜皇皇、惟不能仰酬万一是惧、近奉 明旨、兼管惠潮地方、及伸威营务、葢之至重、□之至艰、臣自知其不胜任矣、顾惟武臣以灭贼为义、以徇国为忠、臣受殊恩、敢不慕义竭忠以图报称、窃见各省军务、并设镇巡。然皆抚臣效谋镇臣效力。犹以股肱心膂。相须而后成功。故凡一切军情。悉由抚臣建白。而后折衷于兵部。取裁于庙谟。指示发纵。胜筭具在。武臣犹走狗也。驱之则前耳。乃今臣在福建。而惠潮则隶广东。伸威营则隶南贑。各该抚臣。厥有分十。事非画一。谋岂佥同。揣臣以一身周旋各省三军门之间。身难分投。才乏合从。联远为近。斡异为同。委非所能。亦非所职也。若臣复拘常调不尽直言。或情状未悉 上闻。而吁谟亦难遥度。必俟论定而后从事。其如旷时废事何哉。臣窃以今日之广东。犹五年前之福建。福建外患虽重。腹心受伤犹轻。广东外患虽轻。腹心受伤最重。受伤之说甚长、臣不敢引远、请借福建为喻、福建尝苦倭寇、不啻十年、亦尝设镇巡计兵食、目不暇给、而卒无尺寸之効、亦以实情未尽上达。而处置未尽得宜也。至都御史游震得谭纶据实 上请。乃发内帑先后共五十万金。许募臣素练之兵二万余众。鼓行入境。戎心巳寒。易若发蒙。顺如破竹。海倭山寇以次荡平。继而都御史汪道昆与巡按御史陈万言协谋调度。会计军储。易置将领。至此三更方略。然后闽事粗定。大病始除。此巳然之效也。臣于上年追剿吴平残党。深入潮州地方。则见编户逃。贼巢联络臣询其故。厥有由来。葢潮惠去两广军门远在数千里之外。此中脱有啸聚。官司多不实闻。率以招抚为善谋。以羁縻为完策。既入其笠。抚贼大病或又听地方报仇。或自复诱致要赏。上既无信。下自多疑。以故招而屡叛叛而复招。远近效尤。其不为盗者几希矣。兼之责任未明。章程无定。兵食诎乏。郡县恣雎。即能如救闽者救之。犹惧未易为力。故臣不敢以出位为嫌、条陈十事、倘蒙采纳、见之施行、使臣有展布之期、或可收实用之绩也、

  一定庙筭、臣闻未战而庙筭胜者多筭也、多筭固用兵之所贵矣、然必先知彼而后可以语筭、贼情不察、庙筭何由定哉、惠潮之闻。盗贼充斥。非其性殊也。盗贼、初起。若火之始燃。有司能预戒而扑灭之易易耳。顾任兹土者。隐忍而待之。致酿其头角巳成。羽翼增众。却乃屈体求贼以成招抚。又或贼巧布私贿以坚招抚之议。甚者损民产以授贼业。遣职官以质贼巢。惟图苟免一时。不顾遗患四境。此有司因循之弊也。及其计难掩覆。或又重购寨贼。轻调乡兵。纪律不明。机宜不审。驱之浪战。一战而败。复求弥缝。张招抚为奇功。称宁谧以掩罪。任其铺张。莫之究诘。及贼出劫如故。又从而为之辞。不曰激变。则曰仇杀。最甚者劫虏命吏。攻袭城池。只令缚献么么。便可塞责。大憝首恶。犹或论功。此有司蒙蔽之弊也。及或有实心听抚之贼。舍戈戟以事耕樵官府明与要盟。给牌票以为执照矣。而又为附近塞堡之民。乘其称抚无备。截路擒杀。不容到官。而抚贼以情告官告吏。情形甚悉又畏庇贼之嫌。置于不问。且有一等有司兵将。欺其听抚解严。复掩袭以为赎罪立功迁转之资。于是抚贼不得不又称变。是其始为贼也。虽习染之非。而使其终绝自新之路。卒老死于贼者。亦谁之罪哉。此盗贼怙终之情也夫既有招抚信照。而又贪功报私。激之使变。孰若不先招抚之为愈。与其贼势方张。而乃屈巳求贼。免恳就抚。孰若不激怙终之为得哉。且臣闻招抚者。亦以赤子无知。胁从罔治。体 朝廷好生之德。许其革心改虑。咸与杂新。未闻大憝首恶。亦德而抚之。抚而复叛。又德而抚之也。夫盗贼干纪。典刑具存。乃今知有招抚而不知有典刑。是饵民为贼耳。即如臣所亲历揭阳海丰二县。为大巢者三、皆为惠潮亡命所据绵羊地方方五十里之内、为大寨者不下什数、皆咸称抚民、其实江闽命。此篇可为今抚贼者龟鉴据良民之田庐。据良民之妻子。安然坐享。莫敢谁何。揆厥所由。寔有司以此委之耳。夫有司视盗贼如骄子。视良民如路人。为良民则有屈莫伸。为盗贼则无求不遂。彼何惮而不为也。始而一乡。渐至一县。始而一县。渐至一州。趋利如流。势必所至。民间生业日荒。正敛日急。方诸盗贼。苦乐悬殊。兼以劫于盗贼之积威。诿于官司之无恃。知不从贼。将不免于死。于是去而从贼者日益多。而贼党日益盛矣。即不从贼。亦皆不纳粮差。不服勾摄。以为故智有司将计食则一城之外无供输者矣将举兵则四境之内无可信者矣夫酿患若此之久。失事若此之频。使在近地通都。不能无烦宵旰。徒以孤悬僻远。迄今始闻。 皇上不以臣为不才使得当事、臣安敢因循蒙蔽、复蹈故辙乎哉。或以臣拥虚名。可以遥制。臣自料权力不能加于两广军门。两广军门具文武之材。负当世之望。独以地里窵远。未易奏功。使臣徒恃虚声。不求实用。鲜克有济。或谓臣有偏裨可以分遣。顾闽中官兵。一一乞假于邻国。且各有信地。难以舍已之田而耘人之田。或谓广中久恃狼兵。可以调用。两广用兵故事。贼之初起。恒以地远不闻。事闻而后计兵食。兵食备而后调狼兵。迁延半年。狼兵未至。贼巳稇载止帚矣。狼兵跋扈不驯。行止自便。未及旋踵。贼复出巢。此往事之可鉴者也。故臣请先定庙筭、有二策焉。其一先躧有名大巢计若干处。倡乱首恶计若干人。臣举锐师连破数巢。军声巳振。仍还福建。日后贼起。又复起兵。即是广东大征之例。亦一道也但兵彻则贼复起譬之春艹。旋烧旋生。惟或臣于未入境之时而条议。奉有钦依之日。先行有司区别各县某都某为贼。某都某为民。某某赴县粮差。某某负固不服。容臣会同抚按宣布 朝廷威德。播为告辞务尽下情昭明信义徧揭境内。晓谕通知。自臣未入境以前。不借重兵之势屡胜之威万□无抚理不论为贼为民。巳抚未抚。有罪无罪。悉与湔除。然后臣握重兵驻潮州府。先令近县乡邨楼寨俱着的名寨长。开具本寨户口若而人。事产若而人。县官赴镇巡衙门亲逓执结。田土作何开种。里甲作何应役。粮差作何征科。定籍在官。寨长每月赴县逓结。果能一一遵守。即为良民。如或抗违。即系贼党。仍再差人晓谕不服。然后发兵加诛。既已复役在官。如有仇民称兵阻杀。比照边方诿杀扑杀勾惹边衅之例。一体处治。凡此复业之家。暂免赋税。一面择任良有司。劝课耕种。使一二年后。渐有收获。方议输纳。以渐而供军储。一面分布将领。选练丁壮。充为土兵。以渐而减客戍。此则一劳永逸。可为千百年休养之图矣。

  一专责成臣闻兵贵神速、不闻巧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惠潮故称盗薮。军门远隔苍梧。军书往来。不啻两月。移檄甫至。机事屡更臣前巳言其不便矣。不特此也。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而将士待哺于两月之外。以故水陆悍卒。或致脱巾。未必皆悍卒之罪也。古之为将。赏不踰时。将士决死生于呼吸之间。而候赏于两月之外。人必不劝。未必皆将兵者之责也。军机所乘。迅雷不及掩耳。而责成于两月之外。师出无功亦未必皆不善战者之过也。故居苍梧而策惠潮犹之汲远水以沃近火。断断乎其难济矣。近如福建。臣驻省城。日与军门监司。朝夕谋议。即有缓急。闻警辄行。一切军需。无不具备军门居中。则监军代将。监军处守。则军门视师。分任各道。责成有司。机宜何如其速。操切何如其密。吏民则又以臣任事日久。颇効微劳。执礼输诚。曾无龃龉。是以上下一体。血气周流。文武一心。臂指相连。兵咸感奋。出必成功。良有以也。夫臣之愿竭忠于 皇上者非有择于闽与广。则 皇上之所以用臣者。亦以视闽者视广。而后臣之收功于闽者。不至致罪于广耳。乃今役臣于境外。而无所附丽于军门。臣一武夫。何益于事。纵蒙特出简命。假臣便宜。惟有罚逗遛。禁骚扰。则臣所可自尽耳。然必信赏而后罚可必。亦必足食而后禁可行。至于节制有司。调度钱粮。虽兵备海防。使非素有风力。实心任事。亦多掣肘。况臣名位徒重。事权本轻。又安能为有无也。以今益臣信地乃在三军门之间将以专责属之南贑军门。疆域不更。调度不便似矣。而钱粮仰给于广省。必不能举全省之力以应之。未可也。将以两广军门窵远。暂时移惠潮。窃恐舍堂奥而出户庭。不能无却顾之患。未可也。将谓暂以惠潮属之福建。则福建军储。不能自供。客兵皆出召募。为巳犹或不足兼济必非有余。未可也。或谓改设总督于南贑以专之。或谓暂付福建军门而岁议兵粮助之。是年复设广东巡抚以李佑为之或谓广东暂设军门事宁别议。事干大计。非臣所敢妄言。但臣之责任。分于各省。徒依阿于未任之时。不责寔于既任之后。则每事掣肘。动辄得咎。臣固不敢自蹈前车之覆。激而进之。亦不过挺身行阵而决一死以塞责耳。夫何益成败之数哉。如蒙敕下该部先议惠潮及伸威营务。应属何处军门。庶使抚臣得画地以协谋。而臣亦得因人以成事矣。

  一设监军、照得福建用兵。调度则在军门。纪察则在巡按。统兵则在将领。处置军需。稽察奸弊。则在监军。各任其职。戮力同心。始克底绩。惠潮去两广军门既远。去广东省会亦远。有事调发。则钱粮器械。不免取办于有司。苟无专道监军。必至玩愒悞事。乞照福建事例、设立监军一员、臣在闽则福建监军同事。臣入广则广东监军同事。居常则料理钱粮。缮治器械遇警则随营督察。转运供需。然军旅之才。与爼豆之习稍异。应变之具。与守常之士不同。必得其人。乃为共济。乞敕下该部务选见任闽广中素有风裁、练习军事、经历戎行之人、以充其位。

  一置将领、臣叨主将之任、领兼摄之司。必居形便而后可以握机。必择材官而后可以分职。自今筹之。臣居闽则广事难于遥制。居广则闽事不无后忧。窃计春夏急在备倭。宜居闽省。秋冬利于剿贼。宜住潮州。若非分任得人。未免顾此失彼。即今任将之善。宜莫如闽。三路五寨。各有司存。行都二司。互为出入。镇廵标下。并列将材。然皆兵部询谋佥同选择而使、今之在事者、又皆臣与原任巡抚都御史谭纶在浙储养之士、及今抚按交章荐举之材故足赖也。潮惠及伸威营、视闽信地更广、积寇倍多、任用将官、恶可不慎、乃今惠潮则有守备、潮惠则有参将、伸威营则有参将有总兵、无食无兵、徒拥虚号、故无成效、况臣通计信地不下数千里。而责成一人。使非知人而善任之孤立何济。臣请惠潮各设守备一员、伸威营参将、照旧添设分守惠潮伸威营副总兵官一员、驻札潮州。各该守备参将一听副总兵官节制、副总兵官仍听臣节制、其各部兵马、听臣分拨、大略皆照闽中事规。各官皆以浙闽历战有功者充之。见在人员。另议别用。如此则将领皆一时之选。而闽广如一人之身。即臣居广居闽。惟其所在。小警则随地剿捕。如遇广警势大。则臣尽移闽戍并以应之。臣亲赴援动举全力。篾不济矣。闽兵入广工食钱粮。取给于广广兵入闽。工食钱粮。取给于闽。唇齿之邦。互相依附计之便也。

  一用部兵、近该臣入潮惠、未见彼中一兵、询之民间则畏广兵甚于畏贼。谣言贼犹梳也。所过犹有所遗。兵犹篦也。过则无遗矣。广兵有四。或乡兵。或募兵。或贼兵。或狼兵。未练乡兵。遇民则行劫。遇贼则先奔。募兵皆出乌合。贼之间谍参半其间彼中谓在昔将官。往往引狼入室。斯言虽小。可以喻大矣。贼兵则以贼攻贼。古之人皆用之。然必元气盛。然后可以张吾之积威。积威张。然后可以制彼之死命。自古得贼兵而能推心用之者皆恃此人自是为大度耳何谓元气亲兵是也彼知吾能使之生能使之死。于是莫不洗濯以逭死。而黾勉以求生。此而用之。谁曰不可。顾亲兵一无足恃。赤手而用贼兵。股大如腰。必至不掉。变生肘腋。流祸无穷。其不可也必矣。狼兵玩事日久。观习日非。调发愆期。去留由巳。所过卤掠。惨不忍言。曾未闻军法一行于彼也。兵骄如此。将安用之。诚知两广必不可废狼兵。要未可恃于今日耳。昔廉颇为将。必用赵人。今必用臣。非用素练之兵不可。但闽募兵于浙。浙人犹多阻挠。将欲移兵于闽。闽地孰与防守。乞敕该部申谕浙江军门。开募兵之禁。俟广东钱粮到日。容臣亲诣金衢温处等府。选募节年经臣训习鲁充兵者子弟三万、每名各给安家银三两。约以三年为限。方许下班。旧部材官。除各卫所见推管事外。其余闲住及空闲者。容臣取用领兵。缘臣居浙七年。储养亦多壮士。与其弃之无用。孰若相济成功。是即谓必用赵人而不难于责效矣。然征兵于浙。又必取道于闽葢江西素未调兵。难与虑始。闽中自昔多事安不忘危。大兵经行。亦足弹压。万一警急。又得借而用之是为广亦为闽也且在闽则春汛重而秋汛轻。在广则春瘴不可入山而秋冬方解。如遇广事重大。容臣知会福建军门。候防秋汛无虞。亦可借调入广。即以闽省监军督往。至冬毕彻兵还闽。是则广于有事之日可以借力于闽闽于无事之时可以资饷于广相济而非相厉矣

  一复舟师、臣惟芟艹必除其根。治水当从其源。汉臣诸葛亮先定南中而后北向。用是道也。故欲求内治之安。必先除海上之盗。犹蜀之南中。水艹之根源矣。广东旧设水寨。沿海卫所官军。坐驾鹰船。备非不周。法非不善。迩因柘林水兵之变遂议罢之。是因噎而废食也。或谓选编海上商渔船只。分为二班。一班杀贼。一班生理。不为无见。但此船自驾。必挟巳赀遇贼则利害切身。人各为战。故战无不利。一属于官。于巳无复利害。兼之粤中调用水陆兵。则功既不赏。败亦无罚。皆由官司无有主兵。势不可行。相沿巳久。效仿日甚。惟张虚声以费官帑。谁肯捐躯不测以图实效哉欲用此辈。必须设有巨舰。握有重兵。必得质直有干廉静无求者驾驭之。然后彼为我用。假令孤立无威。而尽置反侧于左右。驱之蹈重渊临锋镝。虽驭不失其道。食不违其时。抑且不能矣。况未必然耶。世传海战无他法大船胜小船耳然往来接济又不可纯用巨舟也又照乌尾船虽大外少墙壁。内多栅葢。橹人难立。火攻易燃。必须用福建白艚相兼互进。此南粤巳试之明效也。为今之计、相应亟为南澳善后之谋。福建设水兵把摠一员、充为南澚东路、广东设把摠一员、充为南澳西路、仍以参将一员、统领驻札大城、其参将把摠必须会于闽浙习服舟师条约实心巳试之人、每寨各造大小船只六十号、各用水兵二千五百人、造船置器、募兵支粮在闽属之巡海道、在广属之海防道、西路即坐潮州桥税、先尽水兵工食船只器具、每年额费之数支给、其支粮规则、以照闽例、如遇贼众船少、在闽则调刷月港等处船以益之、在广则调刷乌汀等处船以益之事毕即散、如此则我之节制舟师。居什之七。借用船只。居什之三。我重彼轻。然后可责其用命。仍定信地在闽则舟驻玄锺、北至浯与为界在广则舟驻柘林、上至惠州盘圆港为界、广东南头船只、仍旧专备省城东接盘圆港、西量移上西海地方、如此则海防豫修而疆事克举矣、

  一议军储、臣计潮惠地方。万山接联。皆鸟道丛林。而兵生贼熟。以攻围之略言之。堂堂交锋之阵虽有限。诸路把截之用则尤多。正阵之外。必设奇阵之备。庶敢深入而不为奸贼掩伏所中。故战无不捷矣。除把截则临事酌量山川形势、贼情众寡、措调乡兵外、其节制之兵、约非三万不足以成功、每岁粮食功赏军火药器械、非银三十余万不足以供应、臣闻广东养兵之格。日给口粮二分。行粮几厘。葢彼中常调狼兵。每以五百为千。五千为万。自号虚数。不服点查。官司虽减其口粮。而彼以二人之养养一人。彼于计亦得也。行粮皆入头目之手。而各兵分行劫掠以给饔飱。官司虽减其行粮。而彼侵收于一人。彼于计亦得也。臣在浙福。每兵日给口粮三分三厘。行粮一分二厘徧查事情。犹若不赡。葢臣兵列处。先听监司查点。一名不虚。非粮厚终不能禁其缺额与卤掠也经过地方。秋毫无犯。故与广东所处不同。今臣入潮惠、各兵口粮行粮、应照浙福事、仍必处三年之食、使无却顾之忧、然后臣可以一意用兵、如前所陈末议、可剿则剿可抚则抚、及境内事定、亦如福建故事、选练土著。渐减客兵。葢师行粮从。今日第一义也。乞敕该部从长议处、预待支给。臣若冐破官帑而无成效。臣之罪也。

  一议赏格、臣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广东赏格、贼首一颗、赏银一两。此所以待贼兵待狼兵。而非所以待节制之兵也。今募浙兵依臣纪律。在伍必稽其实数。沿途必禁其骚扰。临阵必责其成功。兼之不计奇零。不杀被卤。不蹈妄冐诸弊。得级一颗。止赏银一两。安能致其死力哉。查得浙江倭功、每颗给银三十两、从贼十五两、福建倭功一例给银三十两、从贼虽十五两、今止见给五两、上班下班。则省城有犒。过州府。则有司有犒。冲锋则有悬赏。阵亡则有衣棺。战伤则有药资病故则有优恤。此又闽中之加厚客兵。而用为鼓舞者也。今调入潮惠。视闽又远千里。赏格纵不加厚。亦不宜反薄于闽。臣谓广中所用之兵。宜分三等。如用贼兵。则给行粮而无工食。功级准与赎罪。而量赏花红。如用狼兵。仍照狼兵之功赏粮饷。若彼能听臣选阅。受臣约束。亦以浙兵之例待之但所调浙兵一切功赏优恤。必如闽中事例如此则兵心感悦而无不用命者矣。

  一正体统、窃惟统万众如驱一人、必以刑名分数为务。今之用兵统督征剿。固在将领。分任责成犹赖有司。必湏文武协和。方能济事。臣在福建、幸而抚按同心、无少扞格、有司观感、相与共成、凡兹尺寸之功。诚非一手一足之烈也。今兼潮惠。其事犹难、葢倭患来往有时。一经荡平。其祸遂寝。似无事于有司矣。山寇出则为贼暹则为民必抚剿互施相机而动其安集抚循转输策应皆属有司假令偏扌阻挠。鲜不败事伏乞敕下该部议定。文武相承体统、武职自副参游福广三都司文职自知府以下、如何节制、凡臣所行、系干军务、有司务要着实奉行、府佐县正等官。听臣从宜委用。如有抗违阻挠、及违误军需、隐蔽贼情者、容臣提送军门施行、必与臣处断、该管上司、勿得偏护、挠臣行事。又照臣叨十五府三州地方之寄、与各边画守数百里之总兵不同、臣从事于三军门之间与一抚一镇事体止帚一者不同。今 皇上既以出格责任付臣、亦乞以破格事权处臣、伏乞另降敕谕一道、 天语叮咛严重、务要文武官司、从实遵守、庶使臣得以展布、如此而不效者、臣之罪也、

  一假便宜、窃照山寇之起伏无常、军中之机宜贵速、因敌转化、其形莫窥、或抚而示之剿以夺其心。或剿而示之抚以缓其计。或致贼于榻下。而与之共卧。或饵贼以馈遗。而离其腹心。或特悬转化之权。或佯责有司之失。凡诸间谍。不避嫌疑。伏乞 天语开示同事大小诸臣。容臣得以便宜从事。倘机事方密。功用垂成。毋倡流言。以报私怨。使臣无所顾忌。庶能勇往成功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待问存我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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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保文集二(疏)

  戚继光

  疏

  上应诏陈言乞晋恩赏疏

  请兵破虏疏

  练兵条议疏

  上应诏陈言乞晋恩赏疏【隆庆丁卯为闽浙将士讼功】

  伏覩 诏书内一款、各边将士、立有战功、往往勘覆稽迟、赏不足劝、都察院便行文各该廵按御史将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以前未勘报功次、俱限三个月以里勘覆、如有迟缓、即行参论、钦此钦遵、近该使臣捧到恭行开读、万姓欢呼、三军皷舞、仰惟 皇上龙飞初政、首念边陲、锋镝微劳、致勤勘覆、申励臣节、愽询直言、内外臣工、仰承 诏旨、莫不倾心陈力、而厮卒之微、咸思奋効于边疆、臣窃一方将领、 恩豢有年、敢不奉扬 德意以图报荅乎、恭惟 皇上深念有功将士勘覆稽迟、以为赏不足劝矣、然勘限虽严、南陲万里日月有明、覆盆难照、臣每念及此、忽然忘生、掩功冐赏、臣罪实重、何者、臣本愚昧武夫、世叨豢养、向使倭变以来、兵食调度、战剿机宜、尽出臣身、无与于人、犹不足以报 圣朝万一、况 祖宗制典昭昭具在、钱粮办于有司、恊力繇于各道、调度有军门、激扬有廵按、运筹属之本兵、纲维存乎元宰、而天威则藉于 朝廷、由是诸将效劳、士卒用命、臣惟职司皷旗初无远略、终鲜奇谋、此与王文成追讼江右有功将士疏同旨徒以谨守节制训练成功、第当时调度恊力之臣、至今未沐甄收、阵亡汗血之士、至今尚缺恤录、故未赏之功与不均之赏、皆由一人掩冐所致、夫冐 朝廷之赏而逾其分、臣之所大惧也、掩众人之功以为巳有、臣之所不为也、故日夜忧惶、良心发。见、不能自己、臣谨先以未赏之功言之、浙江为东南财赋之区、承平日久、民不知兵、顷缘奸商勾引、倭奴犯顺、自嘉靖三十三四等年、变起仓卒、所至皆靡、府县乏吁谋之长、卫所缺训练之兵、一时当事之臣悉从权宜之计、远调湖广山东河南等处狼兵土目、虽亦节有成功。而狼子野心。终难控驭。沿途剽掠。甚于盗贼。万里愆期。寇去兵至。师无纪律。缓急不济绳之以法。则怨而犯上。宠之以恩则玩而殃民。且使蛮夷习知中国之势。或生窥伺之心。此臣之所以深思远虑于原任浙江参将之时。而有创练土兵之说也。夫客寓之兵、既不足恃、而燃眉之急、又不容缓、于是具呈督臣胡宗宪抚臣阮一鹗、以为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岂无材官、诚得浙士三千、亲行训练、比及三年。足堪御敌、可省客兵岁费数倍、二臣深然臣计、俾臣训练士兵、未及一周而舟山巳告急矣然驱福建之水兵、而使之陆战用流寄之杂卒、而责其即戎、且号令未明、士卒未附、虽韩白为将、有不能成功者、如臣驽钝、安望其能克捷哉、然能因败为功、而练兵之说、巳有端倪矣、故于创艾之余、深求古法、再加练习、以图后功、三十八年、倭寇数千、突犯台州沿海地方、上下五六百里间烽烟连亘臣前后三战斩获首级八百余名颗、地方底宁、此皆臣与前任浙江海道副使今升两广总督谭纶所练浙兵、并无一客兵预之、其初战章安也、则有首功卢奇等、阵亡吴元伦等、再战葛埠、则有首功娄楠等、阵亡杨贵等、三战南湾、则有首功胡亘瑶等、阵亡者无、督臣奏捷、臣与谭纶俱各叨赏、自偏禆而下。至于阵亡之士。未蒙勘覆优恤。臣于此时。巳负愧无地矣。是年秋罢臣旧兵、使往义乌、会同今升佥事被论回籍知县赵大河召募选练、大河在任、忠诚义气、正而不迂、廉絜厚重、仁而有勇、民心风偃、义士云集、即呈蒙军门准将大河监军、恊臣教练、以故臣得展尽底蕴、法立令行、力齐心一、皆大河联属指示之功也教练二年、臣升台金严参将、驻札台州与今回籍原任台金严兵备佥事唐尧臣共事、仍以大河监军、四十年倭寇大至、该尧臣调度、机如转环、策无留晷、分投剿寇、亲自当锋、比被倭贼预布奸党于台州府城内、约以入城后晡炊城中不知也、臣巳督兵径剿宁海县之倭、宿梁王铺、闻台州告急、星驰一百五十里、枵腹反救、卒遇城下、一皷尽烕、于有花街之捷城中炊饷未熟而贼巳授首矣、比时首功者朱珏等、阵亡哨长陈文清等也、五月初五日白水洋倭众二千、臣将兵至有一千三百、大呼奋击、焚斩殆尽于是有白水洋之捷、比时当锋首功者杨世潮等、阵亡者陈四等也、五月十五日藤岭之寇二千有余、据船依山、未易遽胜、臣率众誓天、愿救回被虏男女、不重斩级、众皆感泣、一皷烕贼、救回被虏一千有奇、于是有藤岭之捷、其余小捷、凡贼不满数百、功不及数十者、臣不敢琐琐赘闻、俱该总督军门题报讫、惟以臣不通权臣严世蕃之故。遂使士卒之功未蒙勘覆。巳而江西被广东南贑山贼流突、动经数万、该总督军门调臣督原兵往援、四十年十月十七日到弋阳、贼去县一十里而壁、臣兵夜发、一皷馘其头目、贼大败遁走、又追至新城胡坊、各贼俱遁回广东、江西悉宁、臣方班师、比时首功者陈大成等、阵亡者胡文忠等也、亦以臣执论军机、与江西廵抚胡松不合遂不录士卒之功、不与首级之赏、该领兵等官具奏奉 圣旨该部行催未理、四十一年臣回原任、五月二十五日倭犯水桶澳、臣复督前兵不崇朝而烕之、比时首功者王如龙等、阵亡者无、该总督军门题讫、严世蕃亦以前嫌、未蒙覆勘、本年福建倭贼屡破县城、该总督军门遣臣统领原兵入援、以副使王春泽监军、七月三十日行至福宁州、该福建监军副使汪道昆邀臣于境上、是时倭贼土寇北自福建福宁、沿海南至漳泉、千里萧条、尽为贼窟、附近居民、反为贼间、始虽畏威而胁从。终则贪利而导引。弥漫盘据、闽事巳将不可为矣、其原破宁德县倭贼结巢宁德县海中悬山名横屿者数千、居民亦为之向导、据是岛者已三年矣、臣率各兵剪披荆棘、触冐毒露、进至宁德废城、对天誓减臣犬马年、以先抚胁从之人、缘横屿在海中、去岸五里、潮来成海、潮退成泥、尚隔深港、五道各兵、涉泥匍匐而进、一鼓而灭、克复宁德、比时首功者胡守仁等、阵亡者陈文彪等也、各兵役久、因见福建山溪险恶、鸟道攀援、欲遵军门原示、急于告归、缘监军王春泽、闽人也、汪道昆原任义乌县知县、各兵旧父母官也、互相奖掖激励、誓与臣等共烕此贼、臣感二人之义、又督至福清、八月二十九日到县、该日倭山二寇数万逼城、璧于牛田、臣即于九月初二日出师、各兵奋勇、斩首六百七十二颗焚溺不计、贼遂败遁、比时当锋者王如龙等、阵亡者无、前贼再结巢于兴化林墩地方、彼地四面皆水、中惟石桥可渡、臣督兵十三日到兴化、本夜出兵、倭寇悉众据桥、臣力督官兵战夺此桥、臣兵一哨三十六人争桥、尽皆战死、二哨再进、战亡一半、兵众少却、臣手刅哨长刘武九十二各兵复进、遂夺桥而过、贼大败溺死者万余人、斩首二千二十三颗、又追至窑头、一鼓尽灭、于是八闽之寇俱平矣、臣回兵至福清县、又遇新倭双剑潭者、率倭万众、先领亲倭三百余徒、初五到牛田以待后倭齐而深入、臣又奖率疲卒复战、倭猛器精、六战而后败之、登时尽灭、比时当锋首功者陈子銮等、阵亡者传昂等也、随有倭寇万余齐至、汪道昆深以为忧、臣谓浙江总督汪道昆卿人也、素重汪道昆才望、如能往浙乞师、臣不惜死、当复入闽中、必期尽扫此奴、汪道昆毅然请行、相期以死报国、比至浙江、胡军门、巳被论逮京、该接管廵抚都御史赵炳然改为提督、未肯遣援、赖赵大河曲处以行、军至福建建阳县水吉地方、首有山贼八十余徒该汪道昆驻军于彼、俟臣到议曰、大军如不灭此而行。山寇将谓我专剿倭过。后当大肆逞况各巢仿效。益滋蔓矣。乃愿自将邀臣同击、即于二十三日未时发兵、一鼓歼之、比时冲锋首功者丁茂等、阵亡者朱云山等也、巳经题捷、未蒙勘覆升赏、臣未至闽之先、中路倭寇、既陷政和寿宁二县、各据海滨以为归计臣督兵至省、会新任提督军门右佥都御史谭纶入营分布、二十一日大战烕贼、通共斩首二千四百有奇、比时冲锋者娄子和等、阵亡者金距等也原破政和寿宁二县之倭、移屯连江县马鼻地方、臣等又移军向彼、六月初二日到县初三日驰六十里至彼、杀溺无筭、冲锋者陈禄等、阵亡者陈远等也、其遁至宁德县肖石岭者、臣复力疾督兵出入茅谷之中、蹶石踰险、登时尽收、冲锋者徐寿等、阵亡者陈忠孙等也、于是恢复一府二县、而八闽倒悬解矣、入冬倭寇复至、几二万、径困仙游、势在必取、该臣等请兵于浙江军门、至十二月乃得兵、二十六日一鼓而剧寇大败、城围遂解、通连上径等处斩首一千有余、比时首功者胡守仁等、阵亡者何常等也、倭至同安县王仓坪又该臣于旷野之地、日午列阵大战、比时冲锋者王如龙等、阵亡者无时尚有倭七八千遁至漳浦县、因有内应、期袭县城于旦夕间、该臣十五日督兵至彼、次日即与贼战蔡陂岭蔗菁万顷。倭伏于内。兵法所谓两鼠鬪于穴中。三鼓而后胜之。臣斩不用命者三人。乃收全功。比时血战者张元勋等、阵亡者李加珍等也、自后倭寇脱归者。始知犯华不利状。于是乎倭寇不敢复窥入闽矣。又山寇吴平侵乱地方、该臣督兵于南澚剿烕、南澚者、闽广之交海中山也、越海而用陆兵、沉船而出死计、对贼为营、旬日三战、歼贼几尽、广兵少懈、吴平竟以长衄、远遯交趾、臣又督兵入广、尽歼其在山贼党、比时血战者李超等、阵亡者吴六八等也、以后倭之犯东张大石钩澚泉宁皆势小易剿、俱一鼓全歼、不敢琐陈、于是八闽万姓、始有贴席之日、无不举手加额、共祝 圣明轸念生灵、命将出师扫除剧寇、天威远播、地方宁谧、臣等亦得借口而逭罪矣今查前项诸臣王如龙胡守仁以功升参将、李超张元功以功升游击、陈濠杨文傅应嘉金科陈大成以功升都司、朱珏曹南金以功升守备、内除福建先后功俱巳勘报、兵士俱各有升赏、虽轻重不齐、比缘各兵不知邦政事例、报不合例、无敢他望、而在臣实冐滥殊甚也。所有死事之兵。与应袭子弟。俱未蒙恩。而死事者于所効劳地方。未有祀典。所谓不均之赏是也。其浙江自嘉靖三十六等年大小捷、臣亦叨自祖职上升至都指挥使、谭纶亦升至参政、唐尧臣升俸一级、内唐尧臣与赵大河皆先后以被论回藉、大小将士愿赏首级止各得十两、纪录首级、虽奉有 明旨、并无勘覆、此所谓不赏之功是也。为照臣部下训练兵士、原系义乌县民人、闾阎突起之徒。非受 朝廷升斗之禄。非臣世蒙 国恩者比徒以臣与赵大河等谕以 君父水土之恩。更相劝诱。调集训练。誓同生死。数年之后。恩洽义孚。近讨远援。故每战辄胜。如臂使指。原彼初心。岂直为日给三分之图。乃尔蹈凶犯危。自投必死之役。以求万一之功乎。亦岂人皆忠义。无所为而为者哉。惟望立功之后、蒙 朝廷纪录其劳。俾各有微职遗子孙。升斗禄以荣妻子。至于死事之徒。明知身丧他乡。孤儿寡妇有所不顾者。亦望 朝廷恤其后人。故弃一身以易世及之恩也。又或一等临阵犯于军令者。臣立诛而肃然。亦岂臣之力能制其死命耶。良以 朝廷威令。及臣平居谆谆功赏之言。有以信而激之耳。故父子兄弟株连蔓引。令重而身轻。勇奋而命贱。否则各守家人。不愿赴募。臣以戎官。岂能人人驱而致之行伍之列哉。今浙功七年不勘。而闽赏又独厚于臣。人将谓臣何。又使共事者悉不见录。而有功者逾七年而不课。臣恐自兹以往。无复有乐与臣共事者。臣惧覆败之立见矣。矧浙闽虽暂告宁、而两粤见称多事、臣若不从实陈奏、乞赐明正功赏以鼓舞人心、而使生者含冤死者暴露、三军之士、将闻而怨悔。臣亦何能抚而用之。必待他日偾事而后言。臣固难辞三尺法。其如边计何哉。此区区犬马之情。所以不安于心者有四焉。夫南方风气柔弱。倭寇巳十余年。一旦收乌合之民。而率成底定之绩。此非人力。实仗 天威。臣乃安享其功伐。此所以不安于心者一也。义乌练兵。首事如监军赵大河汪道昆。同事如唐尧臣。其人材劳绩。臣巳言之于前。要之均为有功于闽者也。彼皆先后去官。而臣独滥职如此。所以不安于心者二也。浙功不勘与闽赏不酬其劳者尚多。死事者未得恤录。则虽尽夺臣之爵赏以奖恤忠魂犹为负之于冥冥之中。臣尚得跃马食肉。而将士膏涂之芽。将成拱把。此所以不安于心者三也。人臣之义。无以有巳。 国家豢养武弁。正为有事需其死力耳。况暗劣如臣。幸而因人集事。得保其职。免于戮辱足矣。且每战轻袍指挥。未尝一驰汗马。乃滥冐将帅。阶列一品。掠羣力之劳。私于一身。拥 朝廷之大惠。而使士卒有不赏不均之叹臣却又俨然受之而不辞。此所以不安于心者四也。臣蓄此四不安于心。尚欲领疆场之任。为 朝廷宣力扞御。且冀士卒之出力用命。则将士必将曰。吾徒捐生扌死。悉为主帅立功名而巳。吾何利焉。他日边圉有事。而士卒恐解体矣。再照臣本以弁戎、受恩深重。分当守不伐之戒。岂宜为将士陈功。自冐干誉之嫌。但念汉臣赵充国破羗而还。人有教其归功者。充国曰吾老矣。爵位巳极。岂嫌伐一时而欺明主哉。兵政国之大事。当为后世法。老臣不为主上言其利害。卒死谁复言之者。臣闻贪人之功不义。掩下之劳不仁。失士心而偾边事于他日不忠。臣何人斯。敢避矜伐之小嫌。而蹈不仁不义不忠之大罪乎。军志有曰该赏而请不赏者诛、该罚而请不罚者诛、今将士当赏而臣当罚。使臣不以实请。将何以逃夫公议。伏乞 皇上鉴臣不得巳之心、怜将士锋镝之苦、 敕下该部、将臣追夺职级、以为久冒边功之戒、通行浙江速为查勘、如果臣言不谬、乞将唐尧臣赵大河汪道昆一体查功录用、有功将士、早赐勘覆、以凭升级、再乞通行。闽浙将先后有功及死事者子孙应承袭者仍从原营起送各立功省分、转送赴部、照原核功册叙次拟升、一面照各边阵亡事例、于各战捷地方、立与祠祀、庶几游魂有归、而免为中野之号、俾灾生月不作、而永为扞御之属也巳、

  请兵破虏疏【隆庆戊辰自任练兵】

  上此疏后少保总理蓟保练兵事务昔人云中国长技有五、今乃一无足恃以故丑虏凭陵、所至无敢当其锋、昔 先帝驭将非不严、综理非不密、而卒无禆益者、以因循久而惮于更张。即有奇谋。不无过忌。一也。兵食两乏。掣肘多而便宜难。议论多而责效速。二也。臣谨以兵食器用、赏罚大计、条为四事、为 皇上陈之如言果不谬、授臣以十万之师。假臣便益。方其始集。则寓兵于农亩。而边鄙莫窥其形。取给于公家。而齐民不病其扰。其合也。沿途杜驿骚之害。入阵成节制之师。驱之为战。则胜筭在我而无失律之虞。及其成功。则张弛自如而无不掉之患。斯士气日张而虏气日夺然后分此十万之众以训九边。九边之兵强矣。举此以训京营。京营之兵强矣。即布昭 神武。问罪匈奴。无不可者。由是冗兵可汰。冗食可裁移修边之费以资供需。撤戍边之兵以资训练。而买马之费可省。屯田之政可修。非直强兵。亦以富国。一劳永佚之上计也。次者与臣五万。使得一当匈奴。令其不敢南牧。遗中国十数年之安。计之次也。不得已与臣三万。非敢必有功。完缮收保以待虏来。伺有可乘。因而击之。计之下也。如以臣言纰谬。令臣沿袭故事。所将不踰万人而缓急无益于事。臣即不自爱。谓国威何。惟乞 圣明矜察施行、边方幸甚、臣愚幸甚、一练兵、今之兵外则九边原设边军与入卫民兵。内则三大营军与四省班军也。民兵改而征银。班军充乎工作。其边兵则摆守边墙。夫摆边之设。须驻重兵以当其长驱。而又乘边墙以防其出没。方为完策。乃今守要既无重兵。其界惟恃一墙。相去数丈。仅列一卒。虏即轻骑入犯。犹不可支况大举乎。第相沿日久。如遽撤之而虏猝来。谁任其咎。况边兵志气销沮。惮虏积威。终不可化。责以成效。不亦难乎。其京兵则恃承平日久。窜身豪门。本业久废。非若 国祈百战精锐之士。不惟沦浃难变。抑且沮格不行。外此惟召募之途。而有家者多不应募。其应者皆无籍之徒。不严则不可用。严则苦其不堪。相引而去。未见其便也。求其可语节制者、莫如父子兵、可与共任者、惟良有司、夫有司分土分民亲则父子。尊则师帅。丘庐坟墓。悉入版图。兵甲钱粮。皆可取给。葢能制其死命。而后可得其死力也。倘不以臣为过计、容臣会同谭侍郎通将强劲堪出兵邑分若干处、备查才堪牧御、不拘科甲与见任废弃、相应邑令者若而人、及臣旧部将与新访堪任将领者若而人、列名奏取赴京、与臣等歃盟、同心共济、其各县令访求境内豪杰义勇、预加优恤、仍先调原练乌台兵一万授以战阵机宜、期以半年入彀、比时各县政化洽而民心归、乃分投各将领、赴各县同县令募兵三千、州县每不经心以老弱应募故欲其自募自督耳即以县令监督。以将领统之。就彼依法训练。通俟一年。各有成验。乃调近京地方合练之。由是分训边兵。九边之兵精矣。由是闲置京兵。与之习效。京营之兵精矣。如或不效、臣甘欺罔之诛、况县令监兵。尤有便益。即有逃避。在伍可以究其父兄。在籍可以系其妻子。召之集则不敢后期。率之归则不敢生扰。往臣练义乌兵。即与该县赵大河同事。及赴台亦以大河监督。故军法虽严不敢逃避。士心咸服而无怨咨此巳试之明效也。其各县官。不必作缺。另委署事回军之日。照旧供职。论功叙迁。庶责成有定。分无所逃。而统体相维。心亦无解也。如以责专城社。难以监征。或每府以府佐一员总其县兵。或每省以兵备一员。监其募练。而仍严责县官同心共济。为初集之计。抚循室家于调后之时。亦一策也。一议食、今臣以十万请。幸而听臣。所费不赀。欲取办于度支与内帑。必不能给。宜取练兵该省、应解钱粮、各给其半、俟调集之日、通计该省兵若干、预备二年之食、于解京银征足、奏委二司官一员收押、随兵支给、又将支过若干报部、听令处补既免空虚之患。亦无转运之难。庶为两便。一制器、夫虏之长技在冲突。我之所短。在不能用车。然行之不效者。制度不合。轻重失宜。或载兵仗而不利长驱。或驾以牛马而不能当铁骑。况无数万之众而辄用车。是自穽也。若臣所利用者、首则战车鸟铳百子铳、次则火箭珠筒、次则藤牌长刀、各负铁背、次则闷棍、各带铁胸、其制造不必仰给工部、惟分行各省。广东出藤牌则造牌。福建出刀则造刀。浙江精鸟铳则造鸟铳。战车百子铳。就近山东西河南造之。即将各省岁造盔甲弓箭等停止。改造前器。一年之数不足。预借二年三年。或借布政司银与抚按赃罚。仍听臣取旧用谙。熟实心做事之人到京。授以方略。分投委发。以彼省监司一人管钱粮。都司一人管造局。如无堪任。另选诸习者任之。造完即令押解赴营。或不堪用。各官尽产赔偿。必不假贷。则器皆可用。而动有成功也。一均赏罚、夫制胜既需羣策、而功赏当及劳臣、功成之日、监督二司、及监造都司、与监兵知县、各照所管分别轻重、不次超擢、非大故不得指摘瑕疵。致仕之日。功升级俸。支与终身。仍录其子姓。其各省廵抚并各该守廵及府县佐贰一体论功以为共事之劝。此赏格也。至于责成委任更乞敕谕吏部都察院通行各官务用心奉国、毋持异见、毋败本谋、或姑息小民、视边事如秦越、或士既成列、假勾摄以乱其行、或官能任事、倡乱言以孽其短、有一于斯、即行参究、或私受风旨、故为阻挠、给饷不时、训练无效、随即坐罪不贷其各县既有责成、即有人言、暂免论劾。俟有成绩。然后殿最之。盖事干多官、本难齐一、故臣不患御虏之难。而患联合恊济之不易也。则不惮于喋喋者凡以是耳

  练兵条议疏【隆庆戊辰调练南兵】

  该总督侍郎谭纶上言边事、以臣为总理、辄蒙俞允、责以训练、置之边邮、臣于是单骑赴任、由夏及冬黾勉视事、巳几八月、其所以仰纾 皇上宵旰之忧、副有司期望之厚、申共事者驱驰之义、此其时矣、复何忍丧其心志、寄漏舟而胥溺、巢炎栋而待焚哉、特僣以军务之状、别为数端虽多亦少之原有七。不练之失有六。虽练无益之弊有四。而继以边事可忧之势。因形战守之宜。敬为 皇上陈之、何谓虽多亦少、夫今之忧蓟事者。不过曰兵不足食不足耳。以臣计之。见今蓟之主客兵。将及十五万。除客兵数分之一。乃不为戎而为匠。且尽厮役供办等项。而荷戈者纔十之四五。有时点阅。暂执军器以应名。平居练习。悉恃将领以偷安。惟老弱之卒赴边。其冐名顶替。朘粮肥巳者。又不知几何。所谓虽多亦少者一也。缘边鲜郡邑驿逓。边吏边将专以奉使客为要计而经由者莫不资其夫马。即查盘查边督工差委络绎不绝。则营堡关塞。俨一驿逓传舍也。至如架炮守墩尖夜守垛应援等兵。一遇诸司并临。拨充夫马。犹且不足。所谓虽多亦少者二也。各关寨相夫有百里二三百里者。遇贼入寇。上司调遣。不计远近不约程限。将领畏恐督责。卷甲疾驰。瘠人瘦马。喘息无暇。岂能御虏。况一时不能遽集。所谓虽多亦少者三也。各省班军四万有奇。班军之无益尤甚不如折该省行粮以饷土兵到边则分守于各区。将领留于镇城。回则听其散漫。惟入边始一识军面。约束不明。行伍不整。张空拳而无禆实用。所谓虽多亦少者四也。步兵不能趋急。马兵临阵。皆舍马藏于林薮。即人控三马。亦占军一千。不得向敌况又多不在军者。所谓虽多亦少者五也。厚飬家丁。而以营军充其役。驰其马。且听其骚扰。朘军食而供之。今边将多以家丁致胜然终非治本计也家丁盛而军心离矣苟能使军为家丁其力孰众所谓虽多亦少者六也。蓟十区延袤二千余里。每一垛二三军守之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如险不能犯处止需墩哨守望而并军于冲所则何患其寡哉。所谓虽多亦少者七也。何谓不练之失。贼至墙。必肆攻打。我兵亦乘墙角力而后能守。非平日号令严明。孰肯用命。不惟战需陈亦必练而后能守此不练之失一也。守险全恃火器。乃悉皆掩卧尘土间。叩之则云俟报警方给。问其用咸曰不能。此不练之失二也。十区军皆土著。取而练之。谁为守哨、弃此不讲。远求各省竭力入卫之兵。此不练之失三也。入卫之兵。因循日久。该省既无暇于教练。而戍地复嫌于非属。纵手足精强。而器具不精。号令不习。此不练之失四也。顺天八府班军民兵于蓟皆土著之选。教之未必无用。乃以四万众而委之于不教。此不练之失五也。练兵者将也。今日用将。以勇为上夫勇一人敌耳。未可与言练兵也。此不练之失六也。何谓虽练无益。以火器言之。一铳数子。脚踏铳而发惟求分数。不念临阵之宜否。甚而一营之军。火器可为奇兵不可为正兵以十分之七充铳手。不知五兵以长卫短以短卫长所谓虽练无益之獘一也。三军之事。鎗刀钩棒。皆有用法。他如司金鼓者。亦有起止缓急之节。今皆置之不闻。所谓虽练无益之獘二也。今之慑虏者火器耳。然惟边铳快鎗二者。且制造不精。放演无法。外此则弓矢耳。夫弓矢不强于虏。且虏坚甲兠鍪。矢不能贯。所谓虽练无益之獘三也。教练之法。自有正门。须求经练之人。始有实用。苟或用私智以取予。任喜怒以高下。皆虚应故事耳。所谓虽练无益之獘四也何谓边势之可忧。夫蓟边天险。所贵在守。而有不能者。区军不练边军多逃。入卫客军。牵制于马。在彼窥间无时。在我乘墙有限。万一虏中有谋如谭侍郎所云。深入而久住。御之不能。驱之无术。此皆我坐积弱。彼成积威。及今不大为之计。将来之变。有不可知者。何谓因形战守之宜。蓟镇之地有三等。平易交冲。腹里百里以南之形也。半险半易。近边内地之形也。山谷狭隘。林莽蓊翳。边外迤北之形也。形势既殊。而因形措胜之法。亦必各异。况虏马入内地。声势联络。志气精专。角力平原。固未逆覩。而兵法有云未定可击。又云出其不意每胡骑初临我边。山谷崎岖。骑不成列。首尾不顾。此非未定可击之时乎。及入犯内地。抢掠巳厌。满载而归。无复部伍。此非出其不意之时乎。当此果有练成步兵万数乘之。蔑有不胜者。而虏入平原。莫过车战、在近边莫过骑战。在边外莫过步战三者俱备。迭相为用。平地利精骑而中国之马不能如虏惟乘险步击□为长技少保所以欲用南□也然三者中。又惟未定与不意为可胜。而西北边素习于马未闲山谷与林战之法。臣昔在南方。倭俱巢重山迭险。密林深谷。而浙兵俯攻仰鬪。无有不胜。此臣躬试。非臆说也。即使其乘墙而守。亦惟浙兵而守可固。何则。南省邑城。高不逾丈。厚止数尺。复无墩堑偏坡之险。贼动以万数围之。且鸟铳发无不中。吕公交车高逾于城。而以浙兵千人守之。累月不下。今边墙既高。临下复有偏坡。杂以品坑。使以浙兵守之。未有不固者。至于鸟铳。巳调到三千。分发防秋。伏望 勑下廷臣慱议。再于浙兵内取杀手三千。鸟铳三千。或于西北招募新兵。或就蓟镇摘取见兵。即不十万。亦须马足五枝。步足十枝。专听臣统练。与蓟防无碍。俟合练成。凡遇春秋两防。臣将二万分布相近乘守。万一疏虞。致使突入。臣即通行聚合截杀。嘉靖中每年调延宁宣大之兵以防蓟镇故也不惟蓟省入卫之费。而各边亦免空虚之忧斯战守咸备。一举而四利矣。其应用犒赏、并修整兵车火器、议于何项措处、听臣取用、乞仍将臣前开七原六夫四弊、逐款作何改图。严督文武边吏。分任责成。战守并举。庶练兵之寄。不为虚文。臣、又窃惟边事本有可为久势。但其机不在边鄙而在 朝廷。不在□武疆吏而在议论掣肘。蓟镇之易□□□以近京邑而调发常多蓟镇之难于治边亦以近京而浮议易起葢蓟镇切近京都。法令久弛弊痼既深更张未易流言溷淆 朝议纷挐。故应区处振饬者。畏众议而逡廵龃龉。或施行方半。人言偶乘。首尾顾忌。实难展布。易起嫌疑。如蒙 皇上允行臣策。受成鼓舞。在于总督。再乞监军科道一员常川监督。容臣教练。及期而用之。未有不效者如以臣言纰谬。且力诎举嬴。竟从沮格。乃徒使臣沿袭故事。干没时流。虏至则踉跄而避死。虏归则捕拾以为功臣直戆无知。诚不能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唐允谐尹季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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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保文集三(疏)

  戚继光

  疏

  请建空心台疏

  请申军令以壹士心疏

  请建空心台疏【空心台】

  御戎之策、惟战守二端、除战胜之事、别有成议外、以守言之、东起山海、西止镇边地方、绵亘二千余里、摆守单薄、宜将塞垣稍为加厚、二面皆设垛口、计七八十垛之间、下穿小门、曲突而上、又于缓者百步、冲者五十步、或三十步、即骑墙筑一台、如民间看家楼、高五丈、四面广十二丈、虗中为三层、可住百夫、器械糇粮、设备具足、中为疏户以居、上为雉堞、可以用武、虏至即举火出台上、瞰虏方向高下、而皆以兵当埤、其台之位置、视山之形势、参错委曲、务处台于墙之突、收墙于台之曲。突者受敌而战。曲者退步而守。所谓以守而无不固者也。以台数计之、每路约三百座、蓟昌十二路、共三千座、每台给银五十两、通计十五万两、每岁解发五万、完台一千、三年通毕、如此则边关有盘石之固、 陛下无北顾之忧矣、

  请申军令以壹士心疏【申军令】

  迩以秋防戒严之月、节据喜峯等哨夜、报称东西二虏、合谋径犯蓟镇、东虏土蛮、会同北边、从无看见边墙的生夷札滦等都调到正北、地名打十酥、即是盐厂地方、土蛮住牧处所、聚兵俱齐、西虏安滩黄把诸酋、聚兵亦齐、见今起身东行、内东虏犯喜峯口、迤东太平燕台石门等路、西虏各分为三大枝、分犯古北曹墙马兰等路、旦夕有事、除臣严为分布固守、及秣马待战外、看得蓟镇、自庚戌以来、止是一路入犯、以全镇之力、调集二三路之间、幸曾守固一二次、今报东西并犯、巳分道矣、而西虏之中、分而又分、缘其部落众多、虽分亦有余力。在我兵力有限。无所不备。势分力寡。仰仗 皇威十一路之中、兵贼相值、攻守兼备、必期堵回实为不战而屈人兵、策之上也但边长力薄、万一致有一处溃墙而入、则十路皆有全功、当以血战为主查得先该军门议主条约、责臣行各统领援兵将领偏裨、自上而下、各取保结、并无临阵退缩不堪之人、固已教之首尾联属之义、近又复行、自下而上、歃血誓神、每兵九名、保一队总、队总三名、保本旗总、旗总三名、保本百总、百总三名、保本把总把总二员、保本千总中军、千总中军保本将领、将领保臣、臣保督抚兵备、若有失陷者、各甘抵命、是又责以亲上死长之道。此节节而制之之术。即血战之法也。然血战之势、在度虏形彼既数十万众、我军最少、亦须数万方可对垒、今查全镇拟定主客标路战兵马步、不下五六万、北之虏势众寡、虽有不同、气势足充一阵、但以寡御众之道。须联数万人之心为一心。合数万人之力为一体。则势齐力倍。勇气自增。所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机也、第恐号令之传宣。虽一新于目耳。而沉痼之积染。未痛改于身心。往日蓟镇弊、其参游之视督抚总兵、与中军千把总之事参游军士之视中军千把总、平日礼文、尚有可观、一临垒之时、将领并不听受主将约束、虽督抚亦不之畏矣其心以为虏既溃入□已破矣。彼为主将者、非遭锋镝之残、即有桎梏之逮、泄泄然伺虏之出、望望然知将之去、终不能奈我何也、且失事者以斧金戊在前、不暇督人之过。即鸣之缧绁之中。谁复为地方之计。而继厥任者、始固昧于不知其详。中则诿为不切于已。终则责以报効于后。不惟不加之罪。而且复施之恩。至有偾事于此。而允其报效于彼。朝以失陷主将、而暮由保荐拜官。甚至一阵之间、有目击主将之□亡而不救。身犹冐功以升擢者。人亦何苦而必与主将同死耶。此一阵之间、万人为心、如之何能破虏成功、以伸 皇上之天威哉、臣因痛偏禆士卒之未必同心、誓死决战、故取扬言于未死之前、以为求死报、不如功报之为愈也、窃计虏犯之时、臣必首率骁徤、登坛拒敌、贼若先以步虏乘险而登、臣当其骑墙欲溃之际、即督南兵杀手数千名、仰而攻之、决期堵回、但恐不在臣驻之左右、而远隔数十里之外、步兵驰救不及贼必大入、臣即一面以部士抵当、一面调集各路援兵、及请督抚各标兵、或堵于所犯之途。或邀于隋归之际酌量机宜。誓决一战务必大挫虏锋使之狼顾奔北虽不能救东隅之失。亦可收桑榆之功。所可虑者、兵机变于呼吸之间、人心动于死生之路、臣虽一人当先、不过一人之力、所杀几何、必臣倡之、大小将领、从而和之、同心协力、一鼓而前、庶可成血战之功、然必仰藉 皇上威灵、叮咛谆示、庶几人心齐一、令于决战之时、敢有偷生之徒、违臣号令者、除头目以下、钦遵近例、都许军法行事、其参游而上、恐临时无暇行法、容臣实时绑送军门、照武官都指挥例、当阵以军法示众、至若众将弃臣奔北、臣果力战殒身、均乞 皇上涣颁 明旨、必寘之法典、既不使巧词漏网、亦不使幸计夤求、若诸将争先、奋杀不退、臣有死伤、亦不相累、至于失陷将领之中军千总。失陷中军千总之把总百总。失陷把百总之旗队总。失陷旗队总之兵士。一听抚按一体查明。处以死刑□使苟免臣虽一死、而后之士卒皆知法无所逃。将领得藉偏禆之力。偏禆得藉士卒之力。未必不由于此也。或议数万之众、难以加罪、殊不知所罪者。乃首先奔北失陷头目。本部曲凡下一等之人。譬如失一参游。所诛不过中军千总三四人耳。以下则勿问矣。失一千总。所诛不过把总二人。以下则勿问矣。失一把总。所诛不过百总三人。以下则勿问矣。失一百总。所诛不过旗总三人。以下则勿问矣。失一旗总。所诛不过队总三人。以下则勿问矣。失一队总。所诛不过步兵九人。其它则勿问矣。究竟不过诛数十人而止若果我兵全胜。虏众大败。勿问阵亡何项将领不系奔北失陷者皆不连坐如此则血脉贯通气势联络法未尝不约而畏法者众罪不必加众而及之者均。虽欲不一心。自不敢也。所谓诛一人而千万人惧者此耳。臣复虑首功所斩有数。前进原非一军。奔北亦非一骑。退却不止失陷头目之辈。尤当别立一法。以辅劝惩之所不逮。合无将用命之士、齐心向前、果有首功者、照例纪录、其附和之众、当以加粮为赏、逐次渐加、使之终身得支、以为众望、设或逡廵畏缩、望风溃乱者、亦当槩减其粮、以示惩戒、以其所减、益于所加、必待再有功劳。方准议复。如此则人心齐肃、赏罚加明、我兵虽少、亦可成一战之功、以寡敌众之计、无出于此者矣、伏乞 勑下兵部、再加详议、 特赐施行、则人心可一、国法益彰、愚臣誓死之志、或可少尽、而筹边之策、未必无小补也、再照兵机。必以耳目分明为先。蓟镇耳目不明、奸猾得计、此不用命之要领也、往日各该大小将领、但遇虏势临边、先行分布心腹人役、入京、临时乱行差人、径报阁部、甚至布满密要、虗传功伐、忌害阻陷驾罪攘劳、无所不至、夫其人专一用心于此、又肯临时用命哉、为今之计、伏乞 敕下兵部、一行督抚臣等、今后参游守提等官、凡遇大小事情、止许差人飞报督抚按道镇协衙门、酌量事体、轻重缓急、或通行堤备、或转报部科、一行五城兵马司、但有参游以下、布设腹心于京都内外者、出示地方、报官拏问、其滥报违禁者、许兵部就行解发军前、兼其将领拏究、至于臣虽一镇统兵主将、但获功则当不伐。有罪则当顺受。凡涉功罪之际。亦止径报、督抚廵按转奏。亦不敢肆行滥报。至于将领生奸误事者、容臣径奏、或径以军法处治庶功罪之核、不眩于耳目、而弊绝心齐、自图实効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待问存我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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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保文集四(议)

  戚继光

  议

  辨请兵

  议分蓟区为十二路设东西恊守分统其路建制车营配以马步兵而合练之

  议车营增鹿角

  选编车营马兵

  筑台规则

  议夷情

  建辎重营

  苏镇急务

  辨请兵【调南兵用车战】

  今以数万之众。驰突于原野。如风雨骤集。山崩河决。一拥而至。此胡虏之常。而中国以为必不可御之势也。于是乘墙列守。以为万全之策。奈迩来边形齿啮。军士煎销。势分力弱。守愈不足。乃就中抡各部曲之壮者。不满数千。隶于总督廵抚总兵标下。谓之标兵用以备战。是每镇所恃以为战阵之具者。数千辈而己。故方贼之张也。或守城郭。或据形险。或追送百里之后。或出没为趋避之图。待其星散刼掠之时。或当满载惰归之际。得便则鵰剿零骑。不便则有不明之功。以为赎罪之地。此将领不得已之谋耳。欲使胡虏胆寒心破、一劳永佚、在我亦当以数万之众、堂堂正正、平原旷野、青天白日之下、彼以此来、我以此往、短兵相接、使虏大势败衄、我则以精骑揉之、如此一番、胡虏丧魄、繇此而罢入卫。开屯田。汰老弱。即乘隙塞上、头头是计矣、然则用兵几何、曰非十万不可。十万岁费百余万金。恐不能从也。然则五万何如。曰此亦小成而巳、必如撼山易撼岳家兵难乃可、当虏之冲突、此则教练之功、不敢诿诸人也、然目今足为天下缓急集事者此论岂独用兵治天下不出此官莫如守令兵莫如父子兄弟而父子兄弟之兵惟守令可以籍召为今之计。应于河南之嵩县等处。募足一万。真保河蓟一万。宣大广宁等处五千余。山东罢见戍骄兵。另募田夫五千余。浙江旧兵一万余。以充教练可也。然则募北兵是矣。南兵恐不宜北用也。有虑其不耐冱寒者。有虑其鱼米涌贵。日给不足者。有虑其不便于风沙。与后日之难散者。曰请言欲取南兵之详可乎。比年倭犯东南浙江军门、于数千里外、调四方兵以杀倭。浙人不堪为兵、即有之辄糜于倭、自某与今军门谭公昔守台州、共倡练浙兵请以三年为期、此事甚要赖总督不夺于方教之日以别兵杀贼而需其成至期具呈请战。遂从此一无败挫。凡四方所调之兵尽罢之。故某旌旗所至。悉此辈收功。某驭此辈十三年矣。且此辈皆良家子弟。俱有身家。可聚可散。惟恐其不留。毋虞其难散。况今料集大兵。北人为多。而北方承平日久军法久未举行初集之众一旦加以严刑必有腹心爪牙以弹压羣情此南兵之取。不可巳也。况教练生兵必用条约告示兵愚卒也。目不知书。而告示条约。不得人人尽习即主将耳提面命。亦未必能信。惟此辈与之共伍。中。日夕言之曰。吾主将昔在吾土。所以练吾者。疾病如何恤。甘苦如何同。钱粮如何得实惠。号令如何可信战阵如何万全。赏如何而明。罚如何而严。人心转移。期年可格。比之耳提面命加五倍。比之条约告示加十倍矣。且鸟铳一枝。乃战虏长器。北人不习北匠造亦不如法。此为南兵惯熟。尤不可巳者如得旧练南兵万数。先教成一营以为师范。分发旧日壳中材官以练北兵。功省而効倍矣。此论用兵与虏形如此。然必得数万之众。而后能御冲突之虏于原野之间也。乃若营阵器技。各有制胜之法。大都车步骑三者俱备而相须为用。故御冲以车。卫车以步。而车以步卒为用步卒以车为强。骑为奇兵。随时指麾无定形也。除车之制度火器等项不赘论。其战法将车上为女墙捍矢石。且取轻便下有活裙以出战卒。如虏以数十骑挑我则不应。或虏势大。至五十步时。火器齐举。虏近车丈余。步卒于车下出战。第一行卒持长刀。用平日习法伏地向前。至远不离车五步车即随步卒缓进而步兵齐砍马足。二行木棍打仆马之贼。只在仆时乘其跌落。身体仰覆。屈伸未得。乃可着力。三四行钯鎗杂上。以打戳之。如或力倦。退保车内。又用火器冲放一次。将本营别设真正勇将精兵。平日主将驭之如子者三千。更番乘势。如环无端至于制营法。操号令。备器械。此将事无论也。然则目今在营之车亦可用乎。曰近日用车者。往往犯六败之道。某之所恃在能反之耳。何谓六败。平日教场操演。乃无利害之地。从容中节。便可为用。若临阵生死目前。心忙手乱。每致火药自焚。一也。今以瓶置火药于别车。平日习熟。约以严刑。此一变也。往者用车为守。遇虏下营。车钉于土。不复移动。古云车为行城非止立营垒也以车为城。人避于中。不敢出战。夫城之无人陷者多允况平原车壁。虏得聚攻。集薪蹈犯。燃火焚燎。二也。今用车以战。行而不止步卒恃车出没其下此二变也。往车制不如法。守则不能蔽伍。战则不能飞冲。三也。今之制式。外捍冲突。内卫士马。战则与士卒并进。退则卫士卒之后。虏聚薪则不及焚。蹈犯则不能近。此三变也。夫车如王道大用之则王小用之则亡往者之用车。兵不逾万。车不过二百辆。每车占地一丈。每面不过五十丈。以五十丈之阵。而当数万之虏。四面环攻。所谓小敌之坚。大敌之擒。四也。若兵止万数。用车不如用骑。可战可退之为得也。今用车必以十万。或五万。或数车为一营。圆如小堡。或数十车为一营。圆如一大堡。或数百车为一营。分而不离。合而不杂。车重物也而此制使其能轻车连器也而此制使其能散各开驰道。星棊错综。高下原阻。占地十余里。如虏称十万。其实不过五六万。四面分攻。每面不过数千。彼分而弱。矢石不能逾一面之车。以及对过之背。我面面足以制之。如聚攻一面。则诸营各以其便。举车而前。即一营有失。诸营可胜。此则平日聚练一隅。朝夕抚摩。严刑联束。血脉贯通。臂指相应。一营势危。诸营恊救。此四变也。或谓车战宜平原。蓟多山险。非车所利。五也。此执方而用药者。夫以。地就车地不可移以车就地随地得便古法云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若使车轨不可方。而骑列不能成。此取败之道矣。但彼来此往。险则共之以车塞险尤为吾利假如此地可容数车。则数车一营。可容百车。则百车一营。可容千车。则千车一营。随地为势。分而不可断。聚而不可乱。何尝难于险□。而为拘方之器。此五变也。往时无制之兵。人各一心。号令不明。畏敌而不畏将。只靠一车之用。使靡兵而恃车用命。乃必败之道。六也。今练使合兵。万人一心。上下同欲。畏将而不畏敌。真有短刀地鬪必死之心。敌忾之气。但恐虏骑冲突。势不可前。藉车导引以前耳是既称为战车。必用之而战。此六变也。或谓战守当并论。今蓟山川险阻。守而使之不入。不更愈于战乎。曰兵法全国为上。守险正全国之道也。蓟莫善于守。但边地萦远。偏裨而下。分守一区。咸百数里。未必人人皆才。且数丈一人。即岳家军亦不足当万众聚攻之虏。而大将一身。不能遍及。总队威轻。何以制命。所以教练车兵。正为固守之计也。声息未至。则移车近地。移兵乘墙。据边而守。万一守不足恃。而复无重兵备战。将任其冲突而无策矣。况今履霜之形。衣袽之戒。蓟边守在腹心。宣大之虏。住牧境内。山西称弱。陕断悬城辽当凶岁之后。行伍未复。虏当二百年生长之盛。势必为患于中国。可无练成节制重兵一枝。以为缓急之备哉。今以大议未决。乃不得巳。遂以募兵一节。厘为上策。而又出中策。欲某节制四镇。而仍听命于制府。就边鄙之见伍。入卫之戍卒。从宜教练。转弱为强呜呼、上策必以十万训练为游兵。随贼向往。三万之议。计效竟得中策。如就中补偏救獘。恐终落旧套矣岂知练兵数万。充游兵。破强虏。逆视之诚难。但虏之强固自若。而我以因循积怯。素未讲战。自诿于不可为。此某所以窃敢有请也。倘蒙轸念边事、大赐振刷、欲聚兵则不知有扰而无意外之虑、掣兵则循轨返籍而无难散之忧、堂堂正正、所向无前、事易而功倍之为 国远谋、一劳永佚、若竟求上策、则愚疏十万之图、乞留意焉、

  议分蓟区为十二路设东西恊守分统其路建制车营配以马步兵而合练之【蓟镇分守】

  初蓟镇旧疆、止有东西二区、分为左右二偏、后因虏犯多事、始增为十区、既又减为九区、复裁为七区、又立为十一路、沿革靡常、今乃度边隘冲缓、道里远近分为十二路、时松棚喜峰山海台头四路、皆提戎任事、未设路将、乃以建昌营游击、改恊守东路副总兵、分理松棚太平燕河台头石门山海等处、而以廵抚标兵属之。则当两防之际、俱赴建昌合练、而后以一营驻建昌、一常驻燕河、以备燕石东西之警。就近首先迎敌次则镇营。次则西恊。次则昌镇。各标兵以次而至。以石匣营游击改恊守西路副总兵、分理马兰墙子岭曹家寨古北石塘等路、而以总督标兵属之。则当两之际、俱赴密云合练、而后以一营驻密云、一营驻石匣、以备墙古石三路之警。就近首先迎敌。次则本镇。次则昌平。次则东路恊守。各标兵以次而至。其本镇营标兵、则驻练三屯、当两防之际、俱在镇以备马松太三路之警。先期驰赴截击、在东则东恊、在西则西恊、各就近首先迎敌。次则昌镇各标兵以次而至。仍每路设一将领、各统兵三千余人、旧兵不足、益以新兵、犬牙相制以为犄角之势。凡遇调遣、每营路各以骑兵二千先驰赴边拒敌、兵车随进、至本路各要口拒截以待接战、其各路策应、于各镇入卫之军、次第前进、皆以调兵文到为始违期者以逗遛论、其器械旧可用者更新之、不堪者改设之、原未有者创造之、若藤牌长刀鸟铳神鎗火箭佛郎机虎蹲炮六合铳百子铳等器、皆御虏利器、仍遣教师于各路训练、设专官督之、又立车营七座、以东路副总兵一营、合廵抚标下一营驻建昌遵化、以西路副总兵一营、合总督标下一营驻石匣密云、蓟镇总兵二营驻三屯、昌平总兵一营驻昌平、凡攻战用之环卫、一则可以束部伍、一则可以为营壁、一则可以代甲冑、虏马拥众、无计可逼、我得以展其所长实为御虏之长策、此车之堪用一也、行则为阵、止则为营、以车为正、以马为奇、进可以战、退可以守、此车之堪用二也、车不费刍粮、兵不用甲冑、省费不赀、而车中马步以车为蔽、此车之堪用三也、往虏入内地、四散标掠、莫之谁何、今车兵与战、虏既不敢分掠、又不敢久住此车之堪用四也、蓟昌地势险阻、车利扼塞邀截、使虏失利、当有终身之创此车之堪用五也、今议每营重车一百二十八辆、轻车二百一十六辆、步兵四千、骑兵三千、驾轻车马二百一十六匹、驰不蒭之飞骑。运有足之长城。且马有从容饮秣之便。而人无挑濠抉堑之劳。步骑迭用。而出奇无穷。且战且前。且虏自不支矣。

  议车营增鹿角

  先时边兵不以纪律、营阵未有画一、乃建偏厢鹿角战车、每营以十六车为一司、四司六十四车为一部、两部为一营、若添杀手。似尚挤杂。行多稀密拥断。盖其势也。且推车与火器之兵。巳将地步占尽。今议欲于每车两合之间加鹿角拒马一架。止则架之两空行则联之车箱。不惟轻便可移。且使稀密得宜。前后不致拥断。高下转折。皆不相碍。而人行其中。如在夹墙内。更无隙可乘。此下专为杀手进战退守之所。是增车不用增兵。即增拒马之空。而容兵出战。其势尤便矣。若车马合操。计振武一营之车。内得空地。仅足容马一千。阵法太疏易乘太密易扰欲马兵六千。俱在一营须二百辆以外。分列为四面。而空其中。乃可相容耳。如两车之间无鹿角。仅足容步兵。而马兵以二部布之于车后。不惟挤密不可转行。奇正俱难设施。而兵且身撄甲冑。俯出车底为难盖马兵本以独操为分数。而附之车。则车中不复设战兵。即以马兵充之矣。然车制徧厢。阴阳合德三车一局。巳属难同。今每四车为一局。而使之阴阳相合。分数得清。行止得势。而一哨之车。即可容一哨之马。非用鹿角而不能两宜也。

  选编车营马兵【车营马兵】

  夫壁垒之间。马兵虽恃车为固。而缓急之际。车兵必倚马为锋。凡遇过险及卒然伏起。须先以骁将领精徤胆勇马兵五百余名。出前列阵。以遏游伏之贼。以便车兵扎营。而后更将兵马通融挑选五百四十以充中部三司。每司旗下量选次等一队以充火器。其左右二部。亦须精徤列队。俱为临时出奇之用。若全胜则车营必不分其功。或偶退却。兵贼混淆。两马追逐之时。败兵入城尚为敌乘何况车营决难投营开车。致使兵贼相乱。所关不小应并行定议。以免临时有悞。

  筑台规则【筑台】

  相基之法要在内外合一山平墙低坡小势冲之处则密之。高坡陡墙之处则疏之。固为一定之势。但就其湾环远对之状。各有相宜之势。当必建不可巳之处即宋太祖营汴京法也即不合丈尺亦当建筑不可移之而必就于合式之地又有内山虽不甚高看之似冲。而口外横山远峙只、有鸟道仅通属夷。其余通马处所。相隔千峰万障似冲而缓者又有山高万仞。其外梁颇平。虽有墙坡险处。而直对大举正路似缓而冲者于此酌处又难一律也。 一定台基以十三丈、收顶以十丈为则、二百四五十人可完一座、每年可完台七十座。此其大较也。一台制尤当随地置形。如墙外地宽。则台当多出。如地狭。则台当少出。如脊尖削内外俱狭。则当稍阔其两面。险其两傍。以无失周围十二丈之意。则制度如指诸掌矣。 一边墙多就外险、故外下而内高。其上当以外面临虏处。计高三丈。内面但随山势。不必拘于三丈。外既险。又系低下。则台不必出。止就高处起台不复拘以低处。而台在墙之外。况山势迂回。自有湾突处。是又在相基者有活法耳。 一台基用石矣、但方石恐难猝得。碎石势必不固。如石便用石。不便则用砖。有胶粘好土。则以三合土为之。各从便求坚。但三合土须厚。至顶亦得二尺乃坚也。 一台下暗门、未免稍虚其中、而边匠率愚拙弗省。恐造不如法。及不坚固。意台下筑实。台门移而上。外置一梯。虏至则抽去其梯。似亦稳便。然台用跨墙。则下层止用实筑。至第二层。则从城墙开门而上即便矣不必如前式。拘定在台之中也。

  议夷情【蓟镇属夷】

  蓟镇属夷、比他镇不同、处之得其道、真可为我向导哨报、能 尊中国而安边徼也、近日边关抚赏太滥、深损 国威、积薪厝火之上、惟此一事为隐祈焉、夫边将差尖夜出口哨探夷情。远出数百里。近亦数十里。此必不可巳者。口外孤身跋涉。非夷虏敌明矣。将领头目严守边关。必不能随尖哨出口亦明矣。口外尖夜逶迤匍伏深山穷谷之间。千丛万林之内。虏骑不时。岂能逃避。万一被伤。非将官智力所能防范者。近年并将口外尖哨被虏者。一槩因他事迁怒。悉归将领。尖夜有明哨暗哨之法暗哨不可闻之属夷若明哨不若即限某部为之向导观其顺逆以为赏罚而奸猾属夷。闻知此风。不论应赏与不应赏关口。悉恣要索。不应即以捉拿尖夜为名。云我拿尖夜杀了。教你就有祸到。你还得在此阻我否。故将官无不曲从之也。相沿之弊。遂被属夷明白杀我军。即奉有 明旨处究裁革贡赏者。各官恐其捕捉尖夜为累。俱千方百法。设辞欺 朝廷。欺上司。即不明白赏待。而暗亦赏之。以此犬羊之性愈纵。边关赏额日增。巧立采柴之名。科敛军士月粮。以致贫军迯窜。只此一法失中。遂遗无穷之害。边塞空虚。全坐于此。今该职行边间。但见每处俱称革赏夷人某处潜伏。要行拿尖哨挟赏。夫赏谓之挟。 朝廷之威扫地矣。况今建空心台。每日皆出关采办。兵马有限。防备无时。顾此疏彼。竟当有失。今查得一二起夷人、久作逆叛、掳杀官军、巳蒙革赏、多系钦捕之徒。近复导虏窥犯。见在边方。日伏夜行计欲拏袭采办空心台料官军。此徒不振之以威。明正典刑。终无巳时。若得一举之后。诸夷振肃。感畏兼行。庶可无虞也。

  建辎重营【建辎重营】

  议得师行粮从、古今通议、樵苏后爨、师不宿饱、蓟镇每遇虏入、军人骑一马、即盔甲什物、巳极力难前、别无驮载马骡、往往枵腹数日、徒具人形、莫能荷戈、焉望鏖战、如四十二年、虽以宣大军门之尊、亦不免与士卒同饿山顶、视贼出入而不能谁何、其经过城坚、即有本色艹料积贮、彼时追贼之机、毫不容发、数万之众候总入一仓支放、亦得一二日乃完、不知驰骛之虏、行百里矣、故虏入内。必变客为主。我军常以主为客。职此之繇也。合无于密云遵化建昌设辎重车三营、每营一百二十辆、附以火器、用骡十头、养骡军十名、给与军器、题请 钦依参游一员统领、将各色煤炒干粮马料、预先发各衙门收贮、内科豆各仓口预给、无事则牧放骡头、操练火器、晒曝辎重、有事则随营而进、发粮尽则就近而运取。遇虏即依大军为势。以车为营。此项须紧急缺乏方用。以军中所必用而不可缺者也

  苏镇急务【建台练战】

  蓟镇急务、惟有四事、曰建台、曰练战、曰营田、曰种树、使其人各一役相济而不相妨可也、但主客边军有额数、日渐消减、未见增益、四事何以并举、然职之专责、务之严急者、其惟战与守乎、夫守固以筑台为策。而战必以兵为先。今若专言战。势必不妨修工。如执于筑台。势必不得教练。查得每区每枝、尚有主客援兵、今亦俱派台工、合无于内量为抽编行伍、逐区容职酌量多寡强弱、于有马之内、定拟数目、每月操三日、每操一日前、容免修工、一月之内、歇工三日、只是实编入援见伍者、其余马步、照旧做工、如此修中有练。其实练少为多。视之往年、蓟镇兵马、遇有虏入、未尝不早应援兵、未尝不集听调度、但因平日教练无纪。约束未行。以致临时对垒。风尘昏惨之际。不复能辨某枝某营。仓卒业挤一团。争安避险棼如乱丝。所谓虽多亦少。盖坐此獘也。今拟自三屯营为中、以东路五区为一大营、西路五区为一大营、各配成五方、每区为一色、给与号令操法、发与器械式样、做工之日、照前听各区主客将官、各将主客援兵一月抽操三次、本职到处不拘日期调操教练、斯战守有禆实用矣、至于栽树遮虏、今巳为奇策焉。不知木多生险难迹稀之处。牛羊践踏之所。未有易生者。若沙河石岸。又用何法栽种。见今口外林树如织。未见止却虏马。北方风寒土燥。虽有树木。竟是稀疏。不比南方土湿雨多。藤木纠缠。猿猱莫扳。此其一也。况惟桠榆易栽。而山险之地。栽难必茂。此其二也。近日又拨军屯田。远在百余里外。凡耕种收获之时。正春秋两防之日。摆边修工。尚且不足。何乃弃营数百余里务农。聚兵教战。此惟行之标兵何辞。若责之区军入卫者诚难。则以尽数派筑空心台。每防止起二三十座。若分一班种田。又分一班操练。又分一班筑台。又责一班种木。是一岁之间。一防之内。仅可得台十座。犹是石塘古北墙子三路能之。盖彼三路墙坡巳完。关营俱竣。得以专力故耳。若松太燕台石五区。边墙未有者十尚二三。灰水粉饰。一戳可颓者。连数百里皆然。筑台则墙工必废。修墙则不能筑台。实为两难、即台工姑约以三年未必能毕。则边墙偏坡。又当土册塌过半。工役相寻。尚无巳时。今必欲一面筑台。一面种田。一面种木。一面教战。四事并举。须得如此三四项人。始可办之。恐竭国之力。亦有所不能也。夫古人屯田谓彼处抛荒俱在目前。客军适居其地。列屯坐食。不如务耕。人自用力。故其法行而军便之。今皆强其势所不便。力所不能。是以难易分焉。而栽木营田两者。诚未见其可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待问存我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戚少保文集五(书)

  戚继光

  书

  上军政事宜

  陈边情及守操战车

  覆部议入卫兵马

  上政府御虏

  设备附台军营

  条陈尖哨事宜

  议抚赏

  上军政事宜【严军令】

  职自承乏蓟镇巳数月矣、其于人情隐伏、行伍习套、似若明见肺腑、敢不披沥言之、大都自将领以及军士。皆以阿谀奉承为念。只顾眼前。再不虑后事何如也。尝闻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夫所谓庙算胜者、未必 庙堂之算、葢凡未出军之前。预筹于辕门者皆算也亦尝聚将士羣坐而筹之曰。今日与众人共计。即是庙算。试屈指而筹。夫虏技以弓矢为第一。我亦弓矢应之。弓不如虏劲。矢不如虏利。射不如虏近。近见徐玄扈先生论兵亦以着着打算事事胜敌为本诚有见之言是弓矢之算。弗如虏也。虏近身则以短刀。刀长三尺。肱长二尺。五尺之间。可以杀人。今我军弓矢之外。近身亦有短刀。刀不如虏之利。胆不如虏之壮。是刀之算。不如虏也。虏以马驰逐。我亦马应之。虏皆二三其马。且臕壮而惯习之。我军一马。又皆羸弱。是马之算。弗如虏也。虏以马冲。我以步应之。挑濠则为自守计。非却虏也。若出步战。必不能当羣马之冲突。即扌弃命立定。则盔甲破碎浇薄不如虏。而无可当虏者是。是地鬪之算。弗如虏也。外此惟有火器。奈何快鎗之制手执柄后。药发手前。两手不能持贯。气力拘兢。何以命中。况铅子不圆。火药不速。即以一营之军三千俱为火器。一字列之前行。发铳后行不得复举。又恐一放而尽也。必须分为八九班。是三千之火器。八九班轮之。每次仅得三四百。是临时心忙手颤。其不如法点灭火门者又数百。不过二百余发向。而二百余内。又不过数十命中。命中又不能透甲。是大队之虏。非快鎗能胜矣。快鎗外复有大炮。似可当虏聚冲。但大炮必防跃退。须去营二三十步而往点艰难。又加重滞。驮运不多。再若分番。其势愈寡。是我在军之众。不必出阵原野。而闭门算计。巳件件逊虏着着输虏矣。况虏众数万一心。心齐力一。较我涣散无纪之众。又何如也。若使懵瞶而往。侥幸而图。此职所不敢也。乃再三戒谕、兵家之事。短不接长。必须每事长一他分。如他有弓矢之利。我以何物胜其弓矢。他有短刀之利。我以何物胜其短刀。他有万马冲突。我以何物当他冲突。使他件件不及我。般般短于我。如此算定出门临时慌忙还有错误而况于安心故套。觊凭天幸耶。然士之情所以宁阿谀侥幸。不思对垒之计。而惟算胜之图者。皆因比来 朝廷法令。止行于督抚镇守。乃与虏出入之一二偏裨耳。哨将而下以及士卒。军法罔及。且贼未出边。而锦衣官挍巳踵其后。总兵官或阵亡。或被逮。而督抚亦拿入京。其误事者讵暇以退缩军法治之耶。以此人怕玩习为常。又闻往日督抚总兵。无贼之时。明受其阿奉。而狃于太平。不好过求。及至临时。自知祸已不远。每每益从宽驭。冀其用力。军法绝然不行。各偏裨以至士卒。无事之寺。尚皆谨慎。遵奉命令。有事之日。与对垒之时。明白欺玩。得躲便躲。得挨便挨。其应对之辞。放肆恣纵。无复名分。甚至刚愎抗傲。不用号令。自为一伙。或以刚恶跋扈。或以柔奸媚免。有何干系之足畏也。此套不能挽回。此心不能警换。便日日操。时时练。长鎗大棒。坚军壮马。徒劳心力。徒费帑藏。亦何益于成败之算哉。今职或于言之而不从者。面奉而背违者。稍振之以法。示之以威。便互相党聚。或为飞语。或粘匿帖。或布流言。或伺上意。无所不用其心。以为阻挠害成之计。嗟乎欲求今日之言信令行。而使将领军士。一改前项之念。必须将旧日从贼入墙。陷逮原主者。查治以法。庶几少惩其大者。更须疏请于 朝。明立章程。自后有事之日、在 朝廷拿治督抚镇廵、追恤阵亡总参游守等官外、其标部将领中军千把总等项、听接管督抚镇巡衙门挨次连坐。逐项究拿。治以军法。如队长不能用命或失事。而队下之军。一体照队长之罪。其自队长而上。以至督抚。一体皆然。如督抚总兵失事被逮或阵亡。则部下中军参游一体以督抚总兵之罪罪之。下至士卒。一体皆然。必期转移。即有流言计阻。并不为其所夺。然须积以岁月。而尽其沦浃之功。庶可收齐一之効也。

  陈边情及守操战车

  窃以边人大都五分类夷五分边人拙者皆材鲁黠者则游棍也有京师气习其转移非严不克。若任真到底。久亦自服。他日济事者此也。否则无事之时。布言感恩。有事之际。仍袭玩套。送上司入朝廷斧钺中。则余皆束手高谈。悻悻得计。其接任者。又复姑息。从未把前任误事偏裨查究。以此人人得惯。一也。夫南兵南将。凡有条约。上下讲读。信而畏之。此间将领而下。十无一二能辨鲁鱼。复有自巳敕谕。不曾记得一字。如练兵条约。连坐保结。节制甚明其戍边之吏士不识字者。固非得已。识字者且效白丁之习。二也。职又细询边情。皆云某年贼到、乃不信哨报之失、某年贼到、乃哨报迟悞之失、某年贼到、乃一时边墙无人之失。又云若有兵到、无不阻截成功、然皆面言欺人。多饰妄说。凡大贼临边。几曾不预得哨探。几曾不分布兵马。几曾兵马不到地方。缘东来山虽高耸。外面山梁延长。高下不峻。林石无碍。俱可驰马。经至墙下。或外面山梁十余道。而内之萦回则数十里者。守兵数垛一人。援兵驰集不及。即有一二枝到。若照守边之卒疏布。则无济于事。必须密密布之。又要设疑高处。三千一枝。即分不过数里。虏骑数万。首尾横布百数里。分投乱攻。必有一处疏虞。此所以千方百计为守御计。而攻无不入者也。至于战阵一节。询之旧格。凡诸军教场操习。以为观美之具临时一毫无用。惟挑濠固守者。便为上军良将。断断然无鬪志也。职谓即今所操。便为战虏实事。彼尤谓面前套数。且以面前套数应之。临阵时谓不得不繇他耳。又战车为万全之策。人人知之矣。但狡虏傍山沿壑。抬营移走。非车所及。此节终不可免。亦须为之再计。近造小车一辆。样如原车而轻且便利也。以上三项等情、乞亮职言不虚、留心区画、而边事庶或有济也、

  覆部议入卫兵马【选练义勇】

  调取边兵入卫、初因蓟兵少习虏情、边兵惯经战阵、欲资为原野交锋之用也、然蓟兵之所以少习虏情者、葢以蓟镇山障墙坡、有险可据、重在于守、虏非三四年间东西合势。不得辄入。为其见敌者少也。边兵所以惯经战阵者、葢以各边平原易犯、零虏时入。为其经战者多也。缘自调取入卫以来、边兵久不见贼。遂亦因而懈弛。调各边卫蓟大非策也乃致彼镇行伍。称为煎销。而视此镇边防。若为故事耳。今欲入卫兵马、每营量减一千、或五百、选摘土兵补入边兵同练似矣、但所以必用边兵者、为夹持于对垒之时帅练于临敌之秋。边兵之所以难减者。一也。又况蓟昌二镇边情、以守为先、守而不失。然后求战边墙逶迤二千四百余里、计地料人。虽逾二三十万亦且不足。而我守垛则势分。虏聚攻则势重。数里之间。又须墙下分设驰援。兵马随警策应。今并主客合守。每每犹称单弱。若拟减兵。则边墙垛口。数目不能缩少。是减一名必得一名以补其阙。此边兵之所以难减者。二也。但陕西入卫官军。道路既远。更代复频。该班者甫来。而践更者又当遣发。彼处悬边孤塞。兵力有限。均为 朝廷地方。所谓无尺寸之肤不爱。宜无尺寸之肤不养。合无以二年为期、仍以五枝分番。但每枝减去五百。行彼督抚镇守。须知减去兵数。无非体恤彼中之难。亦以见蓟镇求精不求多之意。以后遣兵入卫。务选惯战壮军。臕徤好马。精利器械。骁勇将领。到蓟之后。如有成功。一体论赏。若果不堪。怯于战鬪。部来将领。从重处治。阅发衙门。一体论及。庶痛痒相关。俾得实用。及照土兵以渐而练一节、职等叨受地方重寄、敢不殚力极虑、而岁岁仰藉于人。岂无厚颜于巳。但补练之事、经今巳十余年、而又专职宪臣、协力督抚、其期不可谓不久、其责不可谓不严、其任事不可谓不得其人夫贤才之选至督抚极矣、任法之严至宪台极矣、宽假之恩至十年极矣、而尚未得效者。实蓟镇无人可补。无中肯綮之练也。况今督抚受任未及年余、本职领镇方数阅月、辄谓额缺补充、教练成効、诚不能一掘九仞而反十年不可医之疾也、为今之计、第一当急求精兵数万。培植京师根本之地。次及蓟昌。次及各边。次及腹里。蓟镇土兵难用不特民力不堪地近京邑且习见边兵格套游滑成风勋戚宦寺庄丁佃户佥派为难故公不欲用蓟人而乌伤山僻朴愿之民终得其効也公亦难于尽言尔但佥派民壮、方今民穷财尽、应命艰难、若抽选见役之徒、则府州县城池、 国初赖于军卫以制御者、今皆无足恃、而独恃于此、且有司又用之为送迎之具、牢不可破、而素无厚养、岂能戍边、合无通行两直隶河南浙江湖广江西山陕等处军卫有司、比照贡士之法、而以巡按总其事、酌量州县大小里户多寡、选举骁勇之士年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相貌雄伟、力举三百斤以上者、州县大者岁选五名。州县小者岁选三名。每卫内有五所以外者选二名。五所以内者选一名。分别地里远近。起送赴京。名为贡义士。每年不拘地里远近。俱限五月中到部。本部预铸三百斤铁人一个。令其肩负往来行一里为合式。夫贡选勇士专于力者。缘武艺器技之习。岁月可能。一教习之劳耳。至于胆力天赋。非人力可成者。既有大力以为之本。再习精诸技。一可当十。选中送隶戎政衙门。择一善练谋勇战将统之。以七月为始。发于蓟镇标下。编伍教练。兼以防边。不许分调零散。摆边做工十二月送回京师大营。随操休息。至次年七月亦如之。但千里之足既至。而抚赡不可不厚。名色既殊。他军自难比例。以一田夫而蒙此优养。自然比之卒伍。愈当竭力报主。其给粮之则。每名每月家小在京仓支粮一石。本身日给工食银一钱。各骑战马京边支草料军火器械即于自工食内。听练兵将官发式自造使用。各役名为义兵。不作军数。是养之既厚。谕之既明。则人自肯来。民又不扰。通一岁计。可得三千有零。十年可得三万有零。且天下骁徤之选。如得名将。教以实练。真正法眼。不为虚套所误。申明严令。必信必行。是三万之义旅。即可当十万之边军。以后日积月累。合天下之力以实京师以强根本。莅中国而抚四夷。无有不克者矣。如虑钱粮过多、处办不给、见今京军逃亡者不知其几。当时开销过钱粮。总积在仓。并 国初原额三十二万。见今所缺钱粮。务要一体解足。存贮仓内。如此则京师之军。见在九万名。一查之间。一年之内。可减二三万。足养若干。三十二万原额之内。除去见操九万尚有十数万。清出一半。所得工食。可养若干。及查东南如福建浙江江西南直隶等省各卫所原额官军。十不存三。而额征仓粮足支之外。尚余半倍。合无于内查照额数缺军米石。照数解京。不下数十万。又可养若干。以三万为率。则清查旧粮逋额。便足供之。何虑钱粮之不给哉。夫京师有此三万再加额军四五万。务不减十万之数。则战必胜。守必固。内顺治。外威严。根本固而发源深。亿万年灵长之祚。此其一助矣。

  上政府御虏

  蓟镇虽列九边之数、其虏情军情、守势战势、种种不同、今虏西犯。则古北墙子岭马兰谷。皆其必攻必繇者。言古北则曹家寨一路在其中矣言马兰则松棚一路在其中矣。二路从曹马分出。计其最要者五路。惟石塘一路稍缓。东犯台头燕河。太平东半。石门西半。皆当其冲。而石门之东。太平之西。虽稍次于燕台。亦非不戒严之地。计其最要者四路。是全镇长短十一路间。无所不当备矣若必欲无所不备。量地计军。仅三分之一。冲处尚须一垛五六军。更急处十余军。其内地拨马随警援兵守关寨城池、与老弱幼小不及计也、惟聚犯则守兵势厚。分犯则路路可以聚攻今乃酌量缓急。分别冲僻。不应守者。或只存瞭望之役。所当备者。乃聚全标之师。军门督一副二标、专分西四路、本职督二标、专分中三路、抚院一副二标、专分东三路、而随时缓急、又不论信地、相机奔驰以应之、连标兵援兵主客、每路仅万人耳、而墙子岭尚少援兵一枝、松棚尚少劲兵二枝、太平尚少协兵一枝、石门寨尚少劲兵一枝、山海关路险固、责以自守、通计还得劲兵五枝、庶乎无所不备、无所不密矣、然议减罢者、尚未停笔、今惟计虏若东行巳深、势必难复西向、听军门调昌镇守边客兵就近互移、以补东方之缺而巳、贼如合伙或东或西、专攻一二路、闻报调凑军马以并力、职等保为守固、必收乎全国之效、今之分山永分昌镇亦诚有不得巳也若东则极东。西则极西。二路分犯。而西虏势众。于一路之内。又分攻古曹墙马松之间、势必不能万全、万有一处疏虞、不惟兵马四分、职等亦策应有限也、岂能分身处处有一督抚总兵乎、于此若堵得一路回、职集全镇之兵、堂堂一战即收奇功、未可预料、但恐二处俱入。则兵马为所分隔。须各照地方分应、势孤力寡、是所可忧、姑以兵马得聚、及预算数着而筹之、其未入也、设机于要路、特以疑之、即不能皆中、彼可疑而退、或因搜山探路。迟迟及墙。我可调度援兵。一也墙台之上、竭力守御、二也、即有数百先登之贼、可以南兵仰逐出之。只恐不得遇。不虑不得胜。三也、万一溃入、调集重兵、以车营追截、决一大战、或可击逐使伤使乱、而首功难多。马兵未可轻纵。以后相机出奇、皆难预拟、四也、及其惰归沿边布诸路步卒于险、职等弃车在后。各将马兵。每将官为一股。职当其中坚。一二十股、各扌弃一死、一齐砍杀、务获奇功、以舒数年神人之愤、即有矢石之危、尽吾致身之分、如功不满志、俟其出口、职等亲带精兵、乘懈夜出。追砍其营。必获功如愿而后返、否则决不生还、以负明时豢养、五也、此五者皆守战之策、乃若分布不足一节、非职预为巳地、非诿之兵少、亦非敢分咎于减兵、但为边方大计、欲望台下知边事真情真状、免为分沓不一之议、摇惑于胸中耳、

  设备附台军营【设营】

  沿边修建敌台、即为摆设官军之家。当使之临敌不走、见今敌台修建未多、纷纷报警、有敌台处。即为有家可据。但敌台止可安人。无处牧马。将马散在墙下。亦非长策、其各该客兵将领、须将各摆守官军、照各分信地、相去四五十步、即共札一营以为家。有敌台去处、即就台为营、敌台内一面仍用乱石迭砌五六尺高小墙十余丈。如月城样以便安马。无敌台处。即据旧台、或护墙台、札一营以为家、墩下内面亦以石迭成墙。无旧墩台处。即据墙上以山险为之。但周围俱要迭成院墙。或以木栅圈转亦可。遇警之时、照旧摆列信地、奋勇拒堵、至十分危急、或贼从他处溃入、即将各军收入台墩之内、并力截御、并不得以往年见贼辄走。但有一人溃、本管千百旗总、许登时将本军斩首示众。故纵者同罪。其墙内之宽窄。则视兵之多少为之。如此则我常立于不败之地。决无不可固守之理。其各该标兵援兵、一体各就台就墩就险。各下一老营以为家。有行营牌者。即用牌札。无行营牌者。亦用石迭。各先将马匹收在老营之内。一遇事势紧急。摆墙之兵。皆归老营。据营以守。标兵又将重车并列一营在总括路口。轻车移就边上适中去处札下一营。或二营。听候聚兵决战。虏即入边。当其初入见我兵在营不动。又有车营在彼。决不敢放手拆墙。我兵聚齐与战。决可驱之退走。万一不然。亦收入大车。与之大决一战。定不许深入内地。各该在边将官、务要先时料理、各该标兵、亦要先期计定、免至临时怆惶悞事、

  条陈尖哨事宜

  一尖哨深入虏营、无非欲得虏之消息、而时日久近。以虏情为迟速。务在预侦的当驰报。须先虏数日入口、后期以军法重究。其未及哨所、或为虏缚、亦不能无、如今春所探、本为辛爱、闻各役径入辛爱营、与彼面见、即取其辞以为情实万一执留。或因而杀之。在我安心待报。在彼突然而来。不可不虑也。惟有多差广探。即被执之人。我苶不知。各役须当散处。凡遇变知风。即便腾山传报。有失亦必有得也。但暗哨之人。不许与明哨相约使各自为哨。在内则多方设备。如虏在前。不许恃有哨探。疏于防守。则万无一失矣。一选尖哨、必其惯习虏情。能夷言而熟识夷人者。如积年能事之徒。即无身家。不得遗弃。大约严加精选取具连名结状。不堪者连及将官。 一哨夜出口必费赏物。两无对证。其侵渔之獘。或不能免。惟事期其济。勿问出入可也。尖夜银每路巳发到百两。先以其半买物。听军门抚院本镇紧急差人出口之用。其可以从容备者。不许槩用。以致临时缺乏。稽迟出口者。罪坐本提。 一蓟之积弊。急则悬万金之赏而不吝。功成则百方媒孽之。有吝赏之意。遂使掩功为罪。不止骗诱属夷无信已也。昔年把都儿议何坊伯彦得信冒雨入报。始得堵退。及事宁。止赏银五两。曲突徙薪。恩泽何在。为今之计。不可恃有此辈。遂缓我备。亦不可恃我有备。而遂疏此辈。有备无患。事权在我。不过假此添一层藩篱耳。近闻抚赏滥恶。未免怨咨。以后属夷报信成功。挟赏则与之功赏则吝惜属夷所以轻且怨也一体升赏。并入叙功疏内。其各夷行喜峯大关差人唤集受赏仍行各参提照常夷数准赏不许增加一名。其赏物不堪。将官之罪。 一名路尖夜五千有奇、率皆壮徤。倍食于军。相应通行编伍操练。该路甚少者量行增添。各路分春秋两班。春防以秋班操练春班者出口明哨暗哨架炮秋防互换。每防三月仍听本镇差官同该路操练。遇警先守本路。听参游提调。如贼团聚沿边。追贼而来。听本镇调用。

  议抚赏【属夷抚赏】

  蓟镇之有属夷。 国初时为藩篱。今乃藉为耳目。故岁有赏予以示羁縻。然抚赏之钱粮有限。犬羊之请乞无穷。部落日增。岁费日广。于是帑银不足。则扣其月粮。月粮不足。则继以樵采。甚至正军不足连及余丁。余丁不足。编及妻室。计日收柴。计丁纳银。剜肉补疮。剥骨见髓、则军不胜苦。而逃毙愈繁矣。推原其弊大端有七、将官不亲抚赏委之管墩夜人员。彼秩微力薄。易能弹压。随其索求。信口听许。弊一。守提而下。左右厮役。边费易侵而此为甚以无对证也率以为利。任意侵克。供抚夷者什三。充私囊者什七。弊二。钱粮给发。每至后期。万夷叩关。急如星火。不免揭贷出息。或增价买物。耗费不赀。弊三。居常有坐门之夷。临时有后赏之夷。日日宴赏。动辄百金。不作正数。弊四。贼夷稍不遂意。辄作歹扑人。该关畏罪。恣行科派。甚至千金赎人以自免。弊五。或因钱粮不敷。支吾无计。则权与赏票。以自宽目前。他日夷人持票而至。信如左券。数且加倍以为例。弊六。属夷到关。不问人数。不责非时。不论非额。一槩滥与。此关与之。彼关相援。弊七。蓟镇属夷部落繁多各边乞赏裁断为难后来抚赏人虏又有统聚为差易也如此则竭军之力。无以厌夷之欲。有增无巳。将何底极。该当各路将官。极力担当。破格区处。先查某关旧额。应赏某夷部落若干。原人数若干。给赏若干。今增添部落人数各若干。给赏若干。应准增若干。量裁若干。每年定拟赏额若干。本关额发钱粮若干。商税等项若干。如不足应采办易价若干。计处停当。呈详定议施行。候放贡之期。宣谕夷人知会。令各输服。每遇属夷扣关。即飞报本管将领。亲诣地方。盛陈兵威。以示弹压。应赏之外。不许滥用一钱一物。该道置立循环。呈请督抚印钤。转发各路。每季终将用过钱粮采过柴木赏过夷人数日。并将官临边时刻。一并填注倒换。其应发银两。每于春秋以上年十二月给发。秋季五日给发。预办赏物。以备仓卒。其军人采办柴木。半归官。半归军。免生嗟怨。如有将官不亲抚赏者。以怯懦不才参究。守提以下。或扣军粮。匿采办。并滥赏非夷预出赏票等弊。定行拿问照沿边钱粮坐赃重究。仍于本官名下追偿所费。其有夷人作歹扑人、追究原系某夷、先革抚赏设法追捕。捕获仍以功论。不许科众取赎。自干重典。此欵关系军机安危。夷情向背。为今日边关第一急务。计处毋忽。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谢廷祯提月参阅

  万司马奏议一(疏)

  万恭

  疏

  为阅分紧要堤工亟行修筑以保运道疏

  建洲闸疏

  酌议漕河合一事宜疏

  勘报淮河海口疏

  议复部臣经畧江南河道疏

  创复诸闸以保运道

  创设宝应月河疏

  为阅分紧要堤工亟行修筑以保运道疏【修筑河堤】

  此疏在潘公季驯去后万公行事之始放重行查勘

  为运期巳迫、河工宜早、恳乞 圣明申饬管河诸臣、画圻分理、刻期报完、以便责成、以禆新运事、该职等备查、原议修筑堤防、自徐州以下、起至宿迁县止、参百柒拾里、急须料理、逐一勘计、内勘得徐州以下、南岸自青田浅起、至关家口止、北岸自吕梁城起、至栲栳陆家湾止、一原有年例旧堤、南岸长一万四千八百四十四丈五尺、北岸长六千一百七十五丈、俱卑薄不堪防御、内青田浅起、至陈家湾止、堤长四千七百二十四丈五尺、逼近河浒、应该改筑遥堤、其余堤两崖、共长一万六千二百九十五丈、俱应帮筑高厚、先经总理河道都御史潘季驯题请、巳分三大工见在修筑、其自关家口起至直河止、自陆家湾起、至韩家庄止一、原于隆庆五年分五大工、修筑缕水长堤、南岸长一万四千二百一十一丈九尺七寸、北岸长一万五千一百一十二丈八尺六寸、俱巳筑完、但去岁工完久后、又被九月初旬黄水大发、刷洗单簿、各照原分界限修补、巳经遵行调夫、见今分投修理、又勘得北岸自韩家庄起至直河止、长七百丈、南岸自直河起至宿迁小河口止、一长八千四百丈、俱原无堤防、今应创筑、遵依均分五大工、其北岸直河以下诸湖联络沟道数多、湖水出泄、势难堵截、每岁水发。湖河通连。粮船俱由南岸经行。既无阻碍。且马陵诸山。绵络环抱。横截宿迁。纵使河水泛溢。亦可保无他患。职等公同勘议相应免筑。今将修补旧堤、井新分工程丈尺同分管司道府佐委官职名、逐一查明呈报等因、俱经通行督工各该司道、查照原派五大总分管地方、仍旧分投督理、原无堤者。即便创筑。原有而卑薄者。即便加增。兴工修理、合用人夫、查照上年取用。并将应修堤工合用工费会同估勘。呈夺未报、该臣又经催行勘估、并各分管堤工开报以凭查阅、具 题去后、今据前因该臣督同司道等官郎中吴自新等、自清河县至茶城、周爰相视、上源下流、两岸俱应建筑长堤、然患有急缓。则工有先后。在茶城乃漕黄二水交会之处。每被淤浅。在邳睢实地形卑下之区。尤虑冲决。为患不测。工宜先举。宿迁以下。河阔岸高。茶城以西。黄河上游。观其部署大是了然运不经行。似当缓图。目下吃紧堤工。大约四。今境山至茶城。北岸筑堤。束漕水抵黄流。拟作一。分为一工。即令创筑。茶城以下。经徐州至吕梁。两岸地形颇仰。山麓接连。堤可免筑。南岸青田浅至关家口。北岸吕梁城至栲栳湾。拟作一。分为三工。查照改筑加帮、刻限完报。南岸自关家口起至直河止、北岸栲栳陆家湾起、至韩家庄止、拟作一。照旧仍分五工。酌量帮补、务期高厚、北岸韩家庄起、至直河止、南岸直河起、至宿迁小河口止、拟作一。分为五工。分投创筑。臣详阅一带巳筑南北二堤除青田浅至陈家湾、离河稍远、其余俱逼河身、询之原管司道诸臣、皆云彼时水占、无处着根、只得于牵路起筑、盖当泛溢之秋、不得已而就近尔今将筑过者加增高厚、筑近者另筑月堤、有固堤以为约束、有月堤以为防护、每岁修补、庶可坚久、其见筑及新分之工。悉从遥堤之制。至于茶城乃漕黄交会之处。黄水强。则漕水退避而塞。漕水强。则黄水退避而通。不足深虑。其羊山新冲之河。俱已淤平。纵使开通。黄水复塞。不必施工。今议自境山至茶城北岸筑堤以束漕水。使其力劲可敌黄流。黄水顺下。则沙不倒壅。已该太子少保工部尚书朱衡坐委萧县知县唐文华、带领夫役常川在彼粮运。未至则浚浅。既至则挽舟。运尽而止。治河事宜先后大异今之所是后即成非如潘公当时甚以为是而亦有非之者故不可执一见以悬断也俱存以俟考以上堤工自境山茶城至宿迁县小河口。除徐州吕梁两岸近山之处免筑外。其见修补创筑堤。共六万二千三百四丈三尺三寸。臣虑恐入夏。天雨妨工。用力遂难。仍严行司道上紧修筑。俱限四月伏水未发之前报完。务令坚固。其保万全人力可为敢不尽瘁臣于河上舟行六百余里、呕心二十余日、窃惟今之语治河者、其说有二、主防运河者。则以堤必亟筑。主顺水性者。此殆非也则以堤必勿筑。臣以为古之治河者。求以去河之害纵其性而顺下焉。则无事矣。勿筑诚是也。今则不惟去河之害。复欲资河之利。万一纵其性之所之。如昔年河决张秋。东注于海。则今运道悉为平陆。虽欲勿筑。不可得也。故御盗必资夫城守。御河必籍夫堤防。但河东趋。则顺其性而为之东堤。不可激之使西。河南徙则顺其性而为之南堤。不可障之使北。堤远河则所汇者广。可使安流。堤近河则所容者隘。必致激抟。寻常水涨。堤有全功。异常水灾。堤无胜筭。取譬切则使人自明此河堤之大较也河道流动譬之人身清河以下其尾闾也邳宿之间其水道也徐吕之间其肚腹也旁流既多正道自塞是以有邳河之淤水道既湮肚腹自胀是以有徐州之患故清河之流迅。则邳宿之道自通。而徐州之患自减。此运河之大较也修筑长堤、必赖夫力、然白夫不如徭夫徭夫不如募夫。白夫者、州县借派之夫。未行则有帮贴安家之苦。既行则有道路往返之劳。在役则有支给饭食之费。且骚扰百姓。竭民事河。臣所忧有大于河者。徭夫者定编铺浅闸溜之夫相沿巳久。官民俱安。募夫者雇募贫困之民。损官而不扰民工作而寓赈济民心既乐。用力尤勤。大率白夫除民贴安家外。官复给之饭食徭夫除编佥工食外。官复给之犒赏。皆有重复费用。若募夫则每工给官银四分、始量力而分工。终计工而受直。应补给者补给。应扣除者扣除。但不失信。即可子来。故白夫不如徭夫徭夫不如募夫。此夫役之大较也除宿迁以南事宜科臣具题、宜稍从缓、诚以民力所宜稍纾、大工难举、姑俟司道查勘、至日另行具 题外、今将境山茶城、以至宿迁县修筑创筑二项工程、河堤丈尺、并司道府佐职名、理合具本开坐、谨题、

  建洲闸疏【洲建闸】

  为议建洲通江闸座以便粮运事、行据淮扬海防兵备兼管河道浙江按察司副使陈耀文、呈称查勘得花园港、坐落洲镇之西、自江口迤北、抵时家洲河岸、约长陆里有余、于此建立壹闸、竟达江浒、漕艘便利、又勘得该镇城里猪市去处、隔河止系壹坝、于此建立壹闸以通其流、亦甚利便、今闸建而商贾自如知不害矣但洲水陆之冲。商贾骈集。挑负盘剥之徒。不止万众。闸座壹建。恐客船径行。生理消歇。等因、今该臣看得洲为运道咽喉、而下江等总岁运漕储贰百万石、咸必由之一向建设土坝、凡江北之空船南还。必掣坝以出。江南之重船北运。必盘坝以入运船有靠损之虞。盘剥有脚价之费。停泊江滨。有风涛之患。船只辐辏。有守候之苦。诸臣累次建白、该部累次题覆、欲于花园港猪市等处建闸、慎严启闭、俾运艘往来、直达江浒、委属利便、而竟格不得行者。徒以本镇垄断之徒。欲牟大利。每假走泄水利为辞。查得仪真亦近大江。 国初亦设土坝。后因车盘不便。弘治年间改建闸座迄今上江漕运。便不可言。且高宝诸湖之水。岁以弥漫决堤为患未闻以走泄涸竭为患也况 国家之事。明于计事之言未有全利而无害者。惟择其利多而害少者为之。今闸成之后。漕舟通利。若履平地。壹便。尽免车盘。船无靠损。贰便。随到随过。风波无虞。叄便。闸座既通。高宝诸湖。水有疏泄、不致败堤。肆便。网关通行。商舶云集。市廛交易。水陆毕至伍便。夫愚民不可虑始。 国计亟宜远图苟有利于漕储。少不利于百姓。即所谓利多而害少者尚为之也。而况官民俱便。俱有利而无害者乎。伏乞 敕下该部复议上 请、容臣等破拘挛之见、建久大之策、委官作速估计、期于必成、合用工费、听臣于河道银内查发应用。行令附近通州泰州如皋泰兴肆州县。每壹州壹县共建壹座。止用官员前来董理。并不令其派出钱粮。用过河道银两。万公最能处置钱粮故所议不格就于下江总贰百万石漕粮内所省车坝脚米折银逐年扣还。则官不费而功成、民不劳而事集、闸坝并用、江湖联属、咽喉通利、血脉贯串、为 国家生灵计、无便于此者也、

  酌议漕河合一事宜疏【漕河合一】

  题为酌议漕河合一事宜、以永万世 国计事、窃照漕运河道。原属一体。今承大坏极弊。救急补偏。竭尽心思。仅获早运。疲瘁精力。始尽回空。然仓皇之秋。未暇酌议漕臣言漕。河臣言河。漕河之相争久矣如此立论可谓得体之言靡通条贯。血脉未融。夫言漕而不言河是进饮食而不理脾胃者也言河而不言漕是理脾胃而不进饮食者也来年全运。比之今年多粮壹百万石。船贰千余艘。而又比今年少壹闰月。此诚危急迟速之机也。若不早图。噬脐何及。臣谨会同漕运都御史王宗沐、酌议漕河合一事宜、条为肆款、开具 上闻、伏乞 皇上俯念国计至重、速下该部议拟、悉 赐施行、漕运幸甚、河道幸甚、缘系酌议漕河合一事宜、以永万世 国计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具题请 旨

  计开

  一严迟速之令、夫黄水之发也。地气使之然也。与潮信同。叄月清明水数尺耳。不害运。肆月麦黄水数尺耳。不害运。惟伍月至于秋九月为伏秋水。多者肆次。少者叄次。高者丈伍余。下者丈余。此运船之所必避也。若使每年四月以前。尽数过徐州洪。而闸河肃以待之。令勿与怒河鬪。即万万年不害运也。顾河臣能使河道之安而不能使河运之早能使运船之必入闸而不能使运船之早入黄河使运船之早入黄河则其权在各省粮储道矣使能依期早入黄河。则臣等上下于伍百里河流中。一鼓可入闸也。宜令江南粮储道。各督尾帮。俱限四月以前。尾帮尽数过徐州洪。各具一完呈亲投到臣。臣会同漕臣按呈而殿最之。如叄月中过洪者。以上劳叙荐。肆月过洪者。以次劳叙荐。延至伍月以后者议罚。因而遇水漂流者从重议拟。当时论吏以钱粮不以贤否矣犹有不清者何也但论过洪之迟速不论居官之贤否如此则粮储诸臣。必能效督运之劳。而漕河诸臣。得以施早运之力。此为河亦所以为漕也。

  一别远近之宜、臣备查各领运官脚色、有领运数年而累得升迁者。问之则多北运也。有领运数拾年累致降级者。问之则多南运也。夫南北之河道逈殊。而远近之甄叙无别。何以服领运之心哉。即如各省兑运之船。有不过闸河者。有过闸河者。有过闸河而又过黄河者。至今犹然也若江南之船则过闸河又过黄河而又过大江矣此不一一分别而槩论到湾迟速之期非法之中也臣以为宜酌远近之差。别劳逸之等。其不过闸河者。限贰月到湾。过闸河者限三月过闸。而又过黄河者限肆月。其过闸河过黄河而又过江者。限伍月。廵仓御史于各运到湾之日。按其限期而行其殿最焉。则道里判而分数明。劳逸均而人心服。官军悉劝。挽运如期。此为河亦所以为漕也。

  一专兑运之权、旧制各省兑运届期。分差部臣监兑。葢以各总领运官。多厚军而薄民。而各省有司官。多厚民而薄军。故令部臣操兑运之权。制军民之便。法至善也。今议早运、征发期会、急如星火、而部臣亡殿最之权、亡催督之柄。多发一令。则大吏以为侵官。多差一人。则小臣以为压巳。部法令非行也。其势必求粮储道矣。粮储亦厚军而薄民者粮储道催壹单。则兑壹单。否则坐而待之。部臣无如之何矣。兑运愆期。率由于此。夫兑既愆期。而欲开帮如期。过淮过洪入闸抵湾悉如期。胡可得哉。浙江近以御史带理兑军。官民称便。今各省宜照此例。悉令粮储道兑运。而廵按御史间壹亲核之。夫以本省之官。兑本省之粮。则民便。以过洪之官。兑过洪之船。则军便。以所催之粮。给所兑之军。催其所兑而兑其所催。则官便。而又临之以廵按、董之以重权、了此不壹月耳。则官与军民俱便、孰与部臣者有司慢而军卫易、且又转求粮储烦难为也。此为漕亦所以为河也。

  一顺官民之情、近例各省拾壹月兑军。江南山谷州县。每年十一月正属溪涧断流。不可以舟。且至会城兑军。动以千里。夫以断流之河。千里之远。而责之运米赴省城以兑。是覆杯水于庭阶。而运万斛之舟者也。江南山水。五月始发。舟楫始通。而始以本色米至。是樵蔬后爨。师不宿饱者也。其何济之有。近者江南之民。骤闻早兑。踊跃欢腾。邻湖江者。载米舟羲会城。屏息以待兑。居山谷者。裹银走会城市米以待兑。是山谷得轻赍之利。商贾得贸易之利。官府得全运之利。皆盛世事也。是若等常态然亦以致□终不知改何也夫何上年各总把总官听信奸军拨置。侔大利。刁勒山谷州县之本色。苛禁会省米商之市卖是困山谷以所无。而苦省商以所有。未害也。如无米之可兑何。如兑运开帮之愆期何臣以为但责民以早兑耳不必问其米之所从来能早兑也。则市买之米亦为功。如不能早兑也。则土产之米亦为罪。官民相济。农末相资。兑运自早。过江过洪。入闸抵湾自早。此为漕亦所以为河也、

  勘报淮河海口疏【河工】

  看得给事中陆树德所疏、大约谓淮黄交会之所、每岁淤塞、亟宜浚之。而筑堤亦不可废。御史吴从宪所疏、大约谓黄水入海之口、恐有梗阻、亟宜浚之、而筑堤似在所缓、为照我 国家相传治河之策。不过浚浅以防淤塞。筑堤以防溃决。舍此之外。别无策矣。然浚浅有二法。有漕河黄河之浅。有二水交会之浅。浚漕黄者。或逼水而冲。或引水而避。此以人力胜之者也。乃浚二水交会之浅则不然。如黄水与闸水相会。则在茶城。与淮水相会。则在清河。茶城清河之浅无岁无之。良以二水互为胜负。黄河水胜则壅沙而淤。水自淤而自通则人力易施及其消也淮漕水胜。则冲沙而通。要之人力居二三而水力居其七八此浚浅之大槩也筑堤亦有二法。有截水之堤。有缕水之堤。截堤施于闸河。而不可施于黄河。盖黄河负悍湍之性。挟川潦之势。投之所向何坚不瑕。乃欲以一堤当之。此鲧之所以方命而宋人之所以耗财也。乃若缕水之堤。则河自宋以来。由淮达海。我 朝资之为运。故于两岸筑堤者。正不使其从旁溃溢。始得遂其润下。入海之性。非若战国之疆界彼此。赵障之而入梁。宋障之而入齐。避害于国而委壑于邻。亦非若宋人之畿辅滨河。河趋东则排之使西。趋西则排之使东。及其末季。倡为回河之说。乃欲以人力胜水性。葢皆拂之而非顺之也。昔禹之治水、非任水之所之、其决其疏、其排其瀹、皆自人力治之、特以顺为治。故曰行所无事。 国家缕水长堤。寔存大禹遗智。故百六七十年赖藉而不变者。以此要之。筑堤防水犹筑台御虏有利亦有害□害小耳可缕水而不可截水此筑堤之大槩也查得清河之浅每岁有之。应照茶城。行南河分司督同管河通判带领官夫器具、遇黄水涨落之时。穹挑河潢。导令淮水冲刷。则虽遇涨而淤。必遇落而通抑何妨于舟楫之利涉。惟清江浦之水势最弱。而出口处所。适与黄水相值。比因听许民船由闸往来不闭。遂至沙淤而闸身卑矮。水每溢过。科臣所谓外水平高、闸座皆没、汪然巨浸、尽成浊流、葢得于目击者、既有妨于运道、复贻患于淮郡。诚当议处。至于海口。访自隆庆三年海啸之后。壅水倒灌。低洼之地。积潴难泄。御史吴从宪所谓河潦内出。海潮逆流。停蓄奠聚。愈壅愈溢。葢亦得于目击者。今勘得前水亦已消涸。居民云据今所见。与二年之前逈异。海中虽有沙滩。离海口二十余里。土人称系古迹。亦无积石浅堵。给事中雒遵谓不必加工。不能加工。二言蔽之矣所据目下固云无虑。但沧桑变态。势难逆赌。亦当预防。伏乞 敕下该部行臣督行南河分司于清河浅比照茶城。每遇伏秋水发。督率管河通判。委能干管河官。聚集浅夫。待水将落。既加挑穵。以助淮水冲刷之势。仍同清江浦闸分司。每年黄水盛发之时。即将各闸下板禁止民船往来。免致河水灌入沙壅。直待黄水消落。方许民船通行。若遇 鲜贡船只。听令由闸。仍行山阳清河二县掌印管河官、严督闸浅各夫。在于清江浦上下往来探视。如有带入沙淤。俱即随时爬捞。母使停滞。其海口尤宜时加试测。设有沙淤稍阻、管河通判即速具呈委官调夫设法疏浚、母致积塞、至于筑堤通行各管河官、以后黄河止照今年缕水束河急溜冲刷深广、不许仍以拦截为名、如御史吴从宪所称徒费有害、再照科臣陆树德、又称连年塞口之费、如桩木草绳般运土石之类、尽取给于濒河之民、尤为根本至虑巳经臣等多方调停酌处、一一具题、务使公与私而两便、民与河而俱安、缘系目击河患、恳乞 圣明重责成以济河工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具题、

  议复部臣经畧江南河道疏【复江南河臣】

  题为议复部臣经畧江南河道、以图早运、以奠民生大计事、臣惟圣主观昭旷以创业、哲臣破拘挛以策勋、谋国者罪莫大于因循、因循、者谓其因讹而循旧也、故苟利社稷、不法其故、臣实愚憧、不能任事、徒以 皇上任使、今臣经畧漕河、自张家湾历白河、踰临德、穿闸漕、接黄河、遡高宝诸湖、以及于仪、延袤二千七百余里、悉令疏通早运无阻。又奉 钦依江南十一月开兑、十二月开帮、臣以为江西湖广长江大河、十二月开帮诚是也。仪正月入闸诚是也。独以 国家岁漕四百万石。而吴浙居其半。吴浙之粟。必由镇江京口闸以出。而京口闸。旧例仲冬固闭。季春方开。是可十二月开帮者。江楚之舟耳、而吴浙之运。季春尚阻于京口闸。外者不得入。内者不得出。即十二月尽开帮。闸尽开。北河尽通。江南之粟早运济者半。不济者半。是江楚之运可先黄水未发而驰。而吴浙运者竟不可早。不可早势必与黄水值。则饷 京师者。安者半。危者半。非完计也。臣乃稽诸往牒、知镇江从开辟以来。水尽南流。原不通江。秦始皇以丹衣徒众。凿而通江。故命曰丹徒。臣念彼既以徒众凿而开其始今独不能以徒众凿而善其终乎。臣于去年八月姑委管理漕储按察使潘允端、督同镇江府知府林应雷、丹徒县知县何世学、尝试为之。乃允端排论经营、应雷极力督勘、世学鸠夫大挑、而京口闸遂尔冬开。今据黄尚明揭报出本闸者、自元年正月初六日、至于二月初四日。过军运船者三千九百八只。过民运船者一百一十八只共四千二十六只。而吴浙之粮运几尽矣。计今年尽吴浙粮运之期。实二百年旧例京闸未开之候也。繇此言之孰谓京口不可冬开。吴浙之运不可同江楚之舟。十二月开帮哉。顾事必专官而后善、计必远虑而后成。查得江南河道水利、原设有都水司郎中一员、专一其事、盖白河有通惠河郎中、渐南有北河郎中、又渐南有南河郎中、又远而南有江南郎中、而总理河道者、从三千七八百里中、界一水首尾、据常山之蛇势而控制焉、令此三千七八百里血脉常流通、而饷道不乏绝、我 祖宗岂不知省官职之为便哉。诚为少一官则少一节。京口即中断宜建设至今无有若将镇江府佐官中取一员为之亦两便之道也孰与通血脉而通饷道者之为得也。后来肉食者鄙、遂议革去江南管河郎中、或令兵备道带管、夫权阻于遥制。力分于他务。四十年间。东之三江。堙其二矣。西之运道。滞其半矣。彼郎中俸禄所费几何而坐使 国计民瘼至此岂不可为寒心哉。臣以为欲早运宜速浚江南河道。浚江南河道。宜速复江南部臣。令臣总督。臣以为有六利焉。夫部臣者将 钦命而司开浚者、与通惠河南北两河郎中并、其势可达于部、及总理大臣、势豪有司孰敢挠之。则权一而易行。一利也。每遇大挑。总理者驰檄通惠河北河南江南四郎中。期会举事。则令齐而事豫。二利也。逐年开浚。但自常州白家桥抵京口三百余里。引七墅堰以南之水。注使北流则不惟京口永无浅滞而太湖上流亦可分杀十分之三苏松水患可并纾乎。三利也。常州以北之运河。原有二闸。常州三十里外。有奔牛闸又二十里有吕城闸。官与夫故在而苏常等府老人与夫编银故在。直取诸宫中而用之耳。不必添设。四利也。部臣既复。三年两挑。京口闸可以冬开。四季行舟。则 京师四季。得百货之便。岂徒便商。五利也。郎中运河三年两挑。事甚省易。以其余力复三江之故道。与苏松之水利。而除其水患。既便早运。又令为民去昏垫。六利也。其若道二氿。通太湖而注之江。开江渚以泊运船。浚青阳以通商贾。皆复部臣之后。臣得便宜行事者也。臣不敢渎闻、故臣以为复江南管河部臣便。不然则 皇上能以张家湾及于仪二千七百里之河道。早运滔滔直达无不如意。而独惜遣一部臣。省升斗之禄。使吴浙留滞。工亏一篑。仍蹈因循。大计不定。饷道不畅。商贾不常通。南民昏垫。臣即愚憧。不能任事。窃惧且愧焉伏乞 皇上留神

  创复诸闸以保运道疏【创复诸闸】

  题为创复诸闸、以保运道、民生万全事、臣惟善治者、宜永其法于不匮、谋国者当通其变于未穷、比年黄河横流、运道艰阻、朝臣拊髀而太息、河臣蓬累而奔驰、淮水之南。弃焉不讲。盖淮南之运道尽坏矣。 祖宗之初制尽失矣。非当事者故弃淮南也。智穷于网关。力竭于黄河。其不得不弃淮南者势也。臣以上年十一月浮河淮、历高宝诸湖、以达于仪、远览遐思、可为流涕、夫高宝诸湖。周遭数百里。西受天长七十余河。秋水灌湖。徒恃百里长堤。若障之使无疏泄。是溃堤也。以故 祖宗之法。徧置数十小闸于长堤之间又为之令曰。但许深湖。不许高堤。故以浅船浅夫。取河之淤。厚湖之堤夫闸多则水易落而堤坚浚勤则湖愈深而堤厚意至深远也。比年畏修闸之劳。每坏一闸。即堙一闸。岁月既久。诸闸尽堙。而长堤为死障矣。畏浚浅之苦。每湖浅一尺。则加堤一尺。此皆因循之害也岁月既久。湖水捧起。而高宝为盂城矣。循此安穷。此岂不可为寒心哉。臣是以有复诸闸复浅船浅夫之议。诸闸欲密。欲狭。欲平水。密则水疏。亡胀闷之患。狭则势缓。亡冲击之虞。平水则湖溢耶。水从上透。湖即涸耶。闸底截住。亡起闭之劳。高宝兴化诸州县。亡溃堤昏垫之苦。此 祖宗之法。所当议复者一也。淮安清江浦河六十里。先臣陈瑄。陈瑄白昂为 本朝治河能臣之始浚至天妃祠东。其口决而注于黄河。运艘出天妃口。入黄河。穿清河。半饷耳。嗣缘黄河水涨。则逆注入天妃口。而清江浦多淤。第制天妃口可也。议臣乃塞天妃口。令淮水勿与黄水值。而费十余万。开新河创通济闸。以北接淮河。其说曰接清流。勿接浊流。可不淤不知黄河非安流之水也伏秋盛发。则西拥淮流数十里。并灌新开河。彼天妃口一黄水之淤耳。今淮黄会于新开河口。是二淤也。夫防一淤生二淤。又生淮黄交会之浅。岁役丁夫千百。随浚水过随合。而又使运艘迂八里浅滞而始达于清河孰与出天妃口者便且利。今年黄淮交会太浅。运艘阻梗。臣预开天妃月河以待。一掘而通之。四日而出南船四千二百艘于黄河。运遂尽矣。臣是以有建天妃闸之议、盖今早运之期。黄水正落。由清江浦。启天妃闸。顺出黄河。既无浅阻。又免挑浚。漕船鱼贯。直达清河。运尽黄水盛发。则闭天妃闸。谢绝黄水。彼河虽善淤。安所假道而犯及清江浦哉。黄水一落。又启天妃闸以利商船。新河口勿浚可也。勿用可也。坐省年年淮黄交会挑浚之忧。是补陈瑄之所未备。此 祖宗之法。所当议补者二也。由黄河入闸河。为茶城。出临清板闸七百余里。旧有七十二浅。自创开新河。汶流平衍。地势无复高下。相悬七十浅。悉为通渠。斯万世之利也。唯茶黄交会之间。运盛之时。正值黄河水落之候。高下不相接。则相失而相倾。是以有茶城黄家闸之浅。连年患之。 祖宗时建有境山闸。今自新河水平闸没泥淖中几丈余。弃不复用。臣于茶城为之西堤。束水急冲。而茶城不浅。茶城之上为之四活闸。束水急冲。而黄家闸不浅。然非久计也。臣是以有复境山闸之议。境山闸上距黄家闸二十里。下接茶城、十里。而基故在。特于故基之上。累石而为之。工费可省七分之五。至今淮南受利夫此闸成则既可以留黄家闸外二十里之上流又可以接茶城内十里之下流而又挟二十里之水势冲十里之狭流蔑不胜矣何徒苦丁夫之挑浚。运船之盘剥为。此 祖宗之法。所当议复者三也。是皆臣巳便宜行事者也。伏乞 敕下该部题覆悉赐允行、一应工费钱粮。虽非年例。臣俱多方酌处停妥。不敢仰劳 圣虑。请发烦难。工完之日、造册 奏缴、缘系创复诸闸事理、未敢擅便、为此理合具题、

  创设宝应月河疏【宝应月河】

  题为创设宝应月河以利 国计民生事、臣闻防患者贵深。月河之利至今享之兴利者贵尽。故智臣制患于微渺。丘臣导利于未形。而况今淮南运道之利害显着。其孰有大于宝应湖者。而可不痛哭亟图之乎。夫淮北之运道。全赖于诸河。淮南之运道。全赖于诸湖。淮之南为宝应湖。又南为高邮湖。又南为邵伯湖。三湖者故非相通也。势各东注。故前代之运。率由六合入邗沟达淮。以入于汴河。邗沟在三湖之西。累浅胶舟不利运。先臣陈瑄弃之。而于三湖下流联东堤焉。三百里以西。受七十二河之水。令诸湖血脉通贯。巨浸滔天。运乃大利。顾三湖邵伯最小。鲜风涛之患。高邮大。先臣白昂治高邮东月河三十余里。迄今八十三年矣。官民舟楫。由月河中。若履平地。甚利赖之。宝应最大。道经槐角楼以西。望上源水势弥漫。不覩畔岸。东循石堤。若铁城然。舟人晨候风色。北风则南浮以达高邮。南风则北浮以达山阳。然天有时不可必也地有险不可避也幸而风色按候停勾。则鼓棹扬帆。可保旦夕惴惴之命。若浮至槐角楼。风势迅暴。又若中流西风大作。则数百里长风巨浪。拥舟激荡于石堤汹涌中。糜烂漂溺。民命葬鱼腹。靡孑遗矣。臣于去冬南廵、则十月二十五日、宝应湖、风涛没千余人、今春三月二十日、则没风涛者又八百余人舟揖勿问也、即五阅月中而漂没若此。则一年可知也十年百年又可知也生齿几何。而坐弃宝应湖中者不可胜纪。不亦伤乎。尚以 皇上之福。运艘适有天幸不败事。万一经宝应犯风涛。则害可胜言哉。言念 国计民命至此。可为痛哭。臣不胜震惧。亟檄所司勘设宝应重堤。遂即重堤为月河。以避风涛。臣愚为九利焉。夫高邮月河非不善也。使循西老堤为之。一护老堤。多一重关则老堤固。一通舟楫。夹河而行。则牵挽便。斯善之善者也。乃远老堤。当时非不知循老堤之善也特恐反啮老堤为不便故远之为之弓弦而筑月河。若张弓。弓与弦之间。环民田八万亩。费银七十余万两成之。今八十三年中。老堤不守。八万亩灌而为湖是又益一湖也岂徒伤财。又弃民膏腴。今又以二湖之势攻中堤。中堤断续。亦不守矣。臣断以为不善。臣今循宝应老堤。而为之东堤。老堤加重关焉。有所恃而不恐。一利也。东堤成。即引水注其中。舟楫由之。是以重堤为月河。一举而两得之。二利也。吾直于平土中筑护堤耳。原不为月河。而月河之费藏其中。费省而用慱。三利也。老堤得月河牵挽之便。东西并行。孰不保惜。非若高邮弃老湖于四五里之外者。则老堤增固。四利也。官民舟楫。由月河中。坐视槐角楼上下之风涛。直秦人视越人之瘠肥耳。患安能及之。五利也。二堤并恃。一堤损复有一堤。高宝兴山诸州县。亡决堤之虑。亡廪廪之危。六利也。臣为此计。使月河成耶。 国计民生幸甚。即不成耶。亦即护堤之安费而无失。七利也。护堤之间设平水闸者三。闸之下为支河。引水以入射阳湖。东注于海。取支河之土。而筑月河之堤。事省而工集。八利也。或曰东堤成为月河。则老堤夹二水中不固。独不曰高邮老堤。夹二水中。西当大湖东当八万亩巨浸者乎。高邮中堤。又不西当八万亩之巨浸。东挟月河者乎。月河广不踰六丈。风涛不兴。此人之所疑而孰知不然也但有护老堤之力而无啮老堤之害九利也夫兴九大利。而除其湖之所大害。由 国计言之。 皇上大智也。由民命言之。 皇上至仁也。伏乞 敕下该部复议了此不过两月。数万两耳。其钱粮夫料。臣河道一任之。不敢劳 圣虑朝廷所以不为掣肘臣亦不敢 请发唯 皇上留神、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待问存我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万司马奏议二(疏)

  万恭

  疏

  题为急陈山西善后事宜疏

  议处朵颜三卫事宜

  条陈三关通变等疏

  为查议修复久废边防大计以永保万世治安疏

  题为急陈山西善后事宜疏【山西边备】

  臣荷 皇上简命、到任之初、即查山西三关边务废弛、士马单弱、战守无备、闾里萧条、亟欲建白、少效愚忠、缘未遍历、恐涉影响、先行各司道从长会议、待臣亲自廵历、见闻的实、方敢敷陈、乃于本月十四日即被虏犯兴临地方、边邑震动、仰荷 皇上威德、诸臣用命、强虏宵退、强场复宁、顾地方伤残、民不堪命、寇贼未烕、边事因循、若不早图、何以善后、欲待司道会议、亲历敷陈、未免缓不及事、所有闻见真切、事体紧急、当早图者、条陈上请、用摅一得之愚、以蓄三年之艾、伏望 皇上敕下该部早为议处、及时举行、

  一复副将以便控制、臣查得山西边务葢三变焉。山西设镇在成化初方逢时查移镇时总兵白昂以为设自嘉靖方驳云在成化且初设镇乃副帅名色非总兵也方说为确嘉靖十年以前。大同大边二边无虞。东自老营。西达偏关。止百余里。独设副总兵一员。驻札偏关。恊同一游击四守备。秋则移驻老营防秋。冬则仍回偏关防河此初变也。二十一年、因大同疏防、酋虏入犯雁门、且侵关南内地。而鴈门平刑。遂为山西大边。乃改副总兵为镇守总兵。驻札宁武。秋则移驻适中阳方口。调度本镇各路参游守备等官兵防秋。冬则移驻偏关防河。遂东自平刑。西止黄河东岸。控制八百余里。此再变也。嘉靖二十九年、虏犯蓟镇、议令总兵官正兵一枝。每年闻警入援四十三年、又议总兵官正兵、闻警移驻蔚州。游兵一枝。移驻广昌。又于各参守营挑选精兵三千。轮委中路参将统领。移驻浑源州。如宣府有警。则移兵并守南山。所遗三关地方兵马事务。责委参将暂管提调。此三变也。而偏关副总兵罢不复设。葢以镇守居中东控鴈门。西制偏关。一帅足矣。今镇守防秋听援。乃驻蔚州。竟以山西八百里边防。付之参将等官。职级相均。不相统一。法令不行。而山西边事。始难言矣。臣愚以为蓟镇重大、山西总兵蔚州驻札、万不可巳、既趋蔚州、又防宁武、又驻偏关、奔走道途、动以千里、不惟有东驰西逐之苦、且有顾此失彼之虏、山西设镇时止以副总兵名色驻札偏关嘉靖时以虏自大同犯太原遂改副总兵为总兵移驻宁武而以副帅驻偏头后贺一桂廵按山西欲移总兵复镇偏头方逢时以为不便而止副帅在偏头如故其后款市成偏□副帅遂废臣查各边俱有总兵、又有副总兵一员、为之恊守、今莫若复议恊守副总兵一员、添设奇兵一枝、专驻老营堡、听臣及总兵官节制、而各参游等官、悉听副总兵官节制每遇秋防。总兵入援之时。副总兵即东联鴈门宁武西联偏关。各路将领防秋。势相维系。事权归一。总兵既得专意东援副总兵又可专心于西备一便也。如东路无警。止是本镇秋冬两防。总兵驻札宁武。副总兵驻札老营。若偏老贼势重大则总兵提兵赴之。若止寻常防河。一委之副总兵。而总兵专驻宁武。既不疲于奔命。又可壮夫声援。二便也。老营军士素称忠勇游击每秋入援。则老营空虚。山西无一劲兵可恃。今游击一枝。又有副总兵一枝扼其要冲虏不敢窥老营。三便也。老营人人皆袵金革。随募随得。粮饷蒭草。容臣查催河东运司额办盐课银两措处。与各镇人难召募。兵难足数者。四便也彼此相制。上下相维实为长便。合用敕书等项。查照责任颁给。令其钦遵行事。

  一请旗牌以便提督、臣查得内地浙江保定廵抚都御史、俱奉有钦降旗牌、得以便宜行事、惟山西廵抚独无、葢以先年总督驻札朔州。密迩三关。又有总兵官驻札宁武。各有令字旗牌。每遇临阵。得便监督。是以官军畏威用命。功收保障。迩年蓟镇虏犯之后。每及秋防。总督远驻怀来。总兵闻警听援。一遇山西声息。传报往返。动经月余。比及请发旗牌、以令诸路、地方巳被残伤、虏贼亦巳退遯、即如今冬臣于未任之先、虏巳露形、到任之后、虏巳入境、臣惶惶亲札百数、传示总兵董一奎、及飞檄本镇各路官军、会同大同应援客兵、随向剿杀、追逐出境、幸臣原有兵部职衘将士皆能用命。差去监督官员。查照旧规、止持一小蓝旗以为约信。殊非所以令将士。扬天威也。伏乞 皇上悯念山西边关绵远、虏情重大、敕下兵部、查照浙江保定事例、特假山西抚臣令旗令牌、以后凡守边官军、及应援客兵、如有观望逗遛、临阵退缩者、得捧旗牌行事、庶将士用命、而臣之所以报 圣皇者、有地矣、

  一选兵备以便专责、臣惟文臣识民情十常八九、识军机者百无一二、查得山西三关、设有岢岚宁武鴈平兵备三员、督率将领、整饬兵马、监督修守、提调边关稽察奸獘、预备粮储等项、皆军机也而岢岚兵备分辖西路老营一带、外与强虏为邻、尤为艰大、宁武次之、雁平又次之、往年防秋因兵备不得其人、议添布按二司方面官三员、恊同三兵备分任其责、嘉靖四十三年议罢二司防秋官、葢以兵备原有专责、即使别官参理、掣肘不便、殊为至计、但以八百余里之边务、责之三兵备整饬、自非精敏机变、谙练军旅之才、不能负荷、即如今岁虏犯二次、皆由老营堡边出入、系隶岢岚兵备副使张循分辖地方、本官才力绵薄、戎务未谙、束手无措、巳该前抚按论勘地方人才、两相躭悞、竟何益哉、夫责任既专、则简择宜慎、臣以为三关兵备、万万不可不重其选也、伏乞敕下吏部、将以后三关兵备员缺、务要精选谙练兵务、才望素优、不拘何等资格年限、但堪是任者、授以前职、如历有成效、听抚按疏荐、查照近行事例、加升按察使参政等职衔、仍令久任、候有边方廵抚员缺、即与推、补如或不职听抚按指实参奏降斥、另选充任、夫阅历久、则边务愈谙、期待优、则报礼愈重、边疆甚大利也

  议处朵颜三卫事宜【区处三卫】

  一三卫原系通贡属夷、自 祖宗以来、二百年捍御之功、不可谓无矣、但近来结姻北虏、阳顺阴逆、庚戌以后、勾引入犯者巳数次矣、背逆天道、罪不容诛、缘系狼子野心、姑且羁縻、合无请降敕谕一道、遣官前赴督抚衙门、传示三卫酋长、会集喜峰口外、宣布 朝廷恩威及谕以二百年捍御功劳、岂可一旦遽弃其勾引首恶、仍令其自行绑缚、送至军门、听候明旨处分、三卫为我藩篱虽不纯信顺而自不宜去之恐又有别虏据其地反为我患大耳驾驭之术、似不出此、若从别处。恐一墙之隔。又生一虏患也。蓟镇剥床之灾。无宁日矣。

  一三卫之不顺。由于蓟镇之单弱蓟镇之单弱。由于兵粮之不足。近年奉有严旨、克期选练、但见在日见逃亡、新招无人应募、以故本镇兵额缺少数多、葢因月粮不继、科差太繁、加之抚夷之费、客兵之扰、身家倾荡、衣食尽无何恠乎逃亡之日甚、应募之无人也合无念本镇系近京重地敝坏巳极、大破常格、奏请多发银两、遇有前项抚夷供应等费俱许动支官银一毫不得科派。月粮或本或折。每月不得过五、及防秋摆边、给以犒赏、他镇不得援以为例、务使军士得以聊生、则兵额可以充实、训练可以如意蓟镇之元气自胜、而三卫之逆心自销矣

  条陈三关通变等疏【三关机宜】

  臣闻鼓不调之瑟者、必有改弦之术、收极獘之政者宜求更化之方臣亲历三关、周悉万虑、山巅水浒靡不攀缘、黄口苍颜、靡不咨访、深入窑窨、崇陟墩台穷极始源。考核故实、臣葢有远忧焉。何者夫总三关三万之兵。当俺酋十万之虏。是众寡异形也。兵故不习而脆。虏故射猎而骁。是强弱异势也。我以三万之兵散守八百里之外。贼以十之众。合驰数十里之中。是萃散异用也。贼之数五倍于我我多步卒。止利株守。贼之马二十倍于我贼尽骑士。殊利颷驰。是攻守异施也。且军马之原额如旧而盈虚之故不可穷、粮刍之原额如旧、而充耗之故莫可问、议者乃不务改弦、而反务胶柱、不事更化、而反事循途、臣诚莫知所终竟矣、除臣得一切便宜从事者、一一修举、不敢烦渎 圣听外谨将达权救獘之理、更化善治之方、条为十事、内删第七第八第九三条冒昧上陈、伏乞敕下该部、详臣所奏、果于边防有裨、早为覆请、俯赐施行、

  一曰议联络、臣惟九边之设也、纬以镇廵、经以总督、非谓各军其军、各土其土巳也、将以联络常山势、以共成屏翰之功者也、而分有信地、姑以便责成云耳、今渐变矣、为楚即不欲为赵肥越即不欲肥秦、甚之贼犯东参将而西参将束手旁观。贼攻北守备。而南守备按兵坐视。究之则曰各有信地。循此安穷。合无乞敕兵部再加议拟、通檄九边、为之约曰、自今除零贼、本镇自行剿遏外。若果桀虏紏众大举消息。邻兵不待调遣。如犯大同。则宣府以锐士应于左山西以游兵应于右。隔镇则否贼犯山西。则大同之轻骑出威平。屯应朔。延绥之轻骑。渡黄河。趋三关隔镇则否贼犯延绥。则山西之援兵东而至陕西宁夏之援兵南而至。隔镇则否。贼犯宁夏固原甘肃。率以相邻二镇应之。隔镇则否。在本镇贼犯一参守信地。则东参守以马军援于左。西参守以马军驰于右。步兵仍守信地。勿得轻动。隔信地者则否。贼退悉听本镇廵按核实上闻。如本镇本参守有功。凡攻者易于连络守者难于呼应以攻者贪功守者避罪故也则左右镇左右参守与其赏。本镇本参守有罪。则左右镇左右参守与其罪。如此。则常山之势固。屏翰之功成矣。不然。则异丑类者。反能联络而来。大一统者。反不能联络而应。此所为舛也。

  二曰议收放、查得三关实在兵马、比之原额、未尝加多、而岁派钱粮、会在减削、支放宜乎有余、乃今司钱谷者、每称不足、其故何也、臣以为况法之故也、即以臣任后考之、如去年八月秋成。银一两可招商得粮二石。竟不招商。延至十月止得一石八斗。始乃议籴。臣诘之。则日待十月时佑定耳。继因寇至。延及今年二月。则米价止一石四斗矣。欲照原估则病民。不照原估则病商。宋时和籴之事大为民害亦以此坐派州县。百姓惊散。遂不敢市买而银故在。此收时泥法之弊也。及放月粮。或本色。或折色。或本折兼支。俱议死法。米贱本色则不便于军米贵而放折色亦不便于军此放时泥法之獘也。臣欲自今年秋成。预于六月借支。不拘何项官银。分发三兵备道。多委贤能官员。分投招商。不必十月定估。但每月内价贱即买。价贵即止。以去年之事观之。每两多得料四斗。银十万两。可多得粮四万石矣。承委官逐月登簿、一送臣、一送廵按、一送兵备、以凭稽查、借过钱粮、候京运民运至日、照数还官、又于放粮之日、粮贱尽放折色、粮贵尽放本色、折色悉照时估、军士自买。又得足数好粮。如去秋每粮一石。止折时估银五六钱。即可支存一钱。粮十万石。可支存银一万两矣。承委官亦逐月登簿、如前法稽查、此两者樽节之大计也、今之议樽节者。减削而巳矣。何可长久。然议法贵尽。立法贵宽。若照时估招商给军。每石仍加脚价银二分。使商来军悦。价必愈下。是少捐而多获也。诸臣会计。岂虑不及此。但法网太密。人人避嫌。今日之事。便于身。不便于官。则攘臂而趋之。便于官。不便于身。则奉首而避之。何者。法使之然也。去此密网。方得上策。伏乞敕下该部、再加酌议、以后凡应发本镇京运主客银两、亦如数早发前来、容臣督令兵备官会同管粮主事、着寔举行、则军无关领粗恶之忧、民无逼抑买粮之苦、官无消耗之虞、且有节省之便、

  三曰议修筑、照得山西三关、边墙墩台、每年俱属军壮修筑、顾军壮之工力有限、而墩墙之废坏无时。年废年修。殊不暇给。欲奏讨京运、则内帑不敷、欲征求有司、则库藏空乏、欲加派小民、则逃亡相继、臣查得军犯该徒罪者、在江北则煎盐炒铁、在江南则摆站摇船原无定役今查山西犯徒之人。有力稍有力者依律纳赎。无力者军发缺人墩台瞭哨。民发冲要驿逓摆站。每年合各衙门动以千百计。访得前项徒犯到驿畧无应干事务、乃被官吏防夫人等、百计凌虐或鬻卖妻子、买求宽闲、或扭禁囹圄、坐以待毙、竟何益哉、伏乞敕下该部、俯念三关墩台废弛之极、军士修筑之艰特将本省抚按司道府州县有行犯该徒罪人犯、除有力稍有力者、照依纳赎、罪银解京备赈外其无力者、免发驿逓、比前煎盐炒铁摆站摇船事例充为墙夫墩夫、解发该兵备道、查发倾废墩墙羁绊修筑、照徒年限、每日止修墩墙、或壕堑、三寸为一工、定发以百里为率、二百里者减去一工、三百里减去二工、以次逓减、如有能并工完报者、止以工限为准、不以年限为期、即与释放、如此、则军壮得恊济之助、墩墙有可继之功、囚徒无苦死之累、

  四曰议防守、臣观三关之摆边者、葢有几宜焉、其患在于边长而人寡。摆边之法 世庙末年以虏入边臣易于得罪故出此下策然而边事愈坏矣询之则率十垜口而置一人矣。而又分信地。勿得轻动。夫以一人而守十垜、使尽精锐尽休息犹不足恃也。而况以一卒之力。当四月之劳。贼之来也。又无定期。是贼以萃攻。我以散守贼以一日之力攻我一百日之力守其不格也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臣今遵奉钦依、沿边悉为墩院之制、墩骑墙而成。倚墙下而为之院。墩约高出墙尺余。院可容蓄人畜军壮上边者。无警。则栖止修筑。轮流瞭望。以节其力。有警则登墩守垜。并力拒堵。以遏其冲。务使贼以合攻。我以合守。贼并一日之力而攻。我并一日之力而守。冲处则墩院宜密。军壮宜多。缓处则墩院宜疏。军壮宜少。一经定派。遂为定居。守墩即所以守墙修墩即所以修墙。修时亦守。守时亦修。是或摆边之深意。防守之便图也。

  五曰议勾充臣查得山西三关、营伍空虗、迯亡相继清勾之文若流水、而解补之数如晨星其故何哉葢由户丁生长内地。畏避边方。每闻起解如赴市曹。阖户攒名帮贴盘费。累及长解。产破人亡。甚有长解巳死。而本军生还者。有长解未到。而本军先回者。即令着伍。寒苦无聊。锐气殆尽。原籍不胜烦扰。军伍日见凋零。清勾之害。至此极矣。合无以后军伍清勾、不必起解军人、但移文两京各省清军官员、止追衣装银每年若干、在本镇每三年一勾、在两京各省每三年一解、俱赴山西布政司交纳、就发各边召募土著好汉、顶名食粮、随缺随补、夫边人之视户丁无聊者。孰为精强。解银之视累死长解者。孰为安便。速迯之视土著为家者。孰为长久。清勾之计、无便此者矣、臣又查得充军人犯。全无实用。徒耗月粮。前此每欲议赎而竟不可行者。以议法之未精也。臣愚以为自今充发者除奉钦依、及律应充军、及免死克军者、俱照旧发遣、无容别议外、其余杂犯引例充军、若情轻者、宜分别附近边卫、极边永远终身等第、俱编定卫分、议审有力稍有力、大率死罪之下、徒罪之上、应该纳赎附近若干、边卫极边若干、永远终身各若干、当今部议军犯除不许赎外皆得以轻重议赎各等内又分有力若干、稍有力若干、通行两京十三省、各照原定卫分、追解山西布政司收贮、以为募兵飬兵之需、则是以有罪之食养有用之军若槩行编发。坐耗边粮。不若不编发之为愈也。惟无力者照旧编发耳。成曰军罪不可议赎。独不曰死罪杂犯犹赎乎。又况变例非变律也行此二者。军伍或可充军饷或可省矣

  六曰议接济、查得三关战马、消耗强半、先该臣减议量补马四千九百余匹、冒昧上请伏蒙 皇上准发太仆寺马价银二万两前来、随即买马二千匹、仍少马二千九百余匹、若照原额、尚少马一万四千余匹、各营之请讨不巳、而马价之支买巳穷、偶阅旧卷、查有嘉靖三十一年、兵部为预处马匹以资兑用事、题奉钦依、开纳事例内一欵、军职犯该边方立功者、许纳银纳马赎罪、免发立功、千百户镇抚、纳银一百两、该纳马四匹、指挥纳银一百四十两、该纳马六匹、都指挥以上、纳银二百两、该纳马九匹、若巳发配、曾经立功一年至四年者、各照年限官职品级、逓减纳银纳马、系边镇者就于廵抚衙门告纳、完日咨部查考、马匹给军骑操、银两收贮听候买马、两京并各省有犯立功、未经发配者、具告原问衙门、或各该廵抚廵按、查照招由、一体上纳还职、仍候立功年限满日、方许支俸、又一款在外卫所军余舍余、有愿纳银纳马、参充承差知印吏役者、布政司知印纳银一百两、该纳马四匹、外贴银八两、都司知印、并布按二司承差纳银八十两、该纳马三匹、外贴银十两、都司承差纳银七十两、该纳马三匹布按二司吏典纳银六十两、是时马价应二十五两一匹矣自俺酋款贡后上马止十二两一匹该纳马二匹、外贴银十两、都司并各府苑马寺行太仆寺盐运司吏典、纳银四十两、该纳马一匹、外贴银一十四两各司府首领并州县吏典、纳银二十两、卫所吏典纳银十五两俱于各该卫所告查无碍、起送赴各该布政司直隶府州上纳、免其考选、各准候缺照依纳银纳马日期挨次参补、随行据山西布政司揭称先年有此事例至四十年十二月终止限满、未蒙再展、以致无人上纳、今照公私匮乏智虑俱困、相应题请、伏望 皇上轸念山西三关积废之余、马匹急缺数多、银少不敷买补、敕下兵部、亟为题请、容臣转督山西布政司、照例出示召纳、不许上银、止从本色、以补各营急缺马匹、待补码完足、容臣题请停止、

  十曰议招回、照得频年北虏深入内地、抢去人口、在彼住牧、各怀故土之思、祗被虏羁、不能展脱、或投归而墩军不肯引送或入境而残军擅杀冒功、或报私怨而阻其归心、或假公法而绝其生路、本以我之腹心、反增贼之耳目、在此者法益以重、在彼者情益以疑、臣历老营、目所亲覩、宣布 圣皇威德、旄倪泣下沾衣、事关边情、所宜亟处、查得先为核功实、更赏格、以塞边军獘源、以开奔民归路事、准兵部咨、该总督侍郎翁万达题请本部议覆 钦依事例、各边虏中迯回人口、墩军引报该管官、转送镇廵官处、审其乡贯来历、愿归者免其差役、倍加存恤、不愿归者、收作通事、给与月粮带来马匹衣物、尽数给与、虽有旧慝悉置勿论、每岁终总计总兵官招至七百人以上、参将至四百人以上、守备把总备御官至三百人以上各议升一级、不及数者、照常给赏、又该本部更定赏格、果是大边外招徕精壮男子一名者赏银三两、逓加至十五两而止、幼男媍女赏银二两、逓加至十两而止、如止是边墩引进精壮男子一名、赏银二两、逓加至十两而止、幼男逓女赏银一两、逓加至五两而止、诚为激励将领、广布招徕、无非重民命、泄虏谋之至意、然此止及将官招回之赏格而巳、未及所招回之人作何项录用伏乞敕下兵部拟议、行令沿边大小将领、多方招徕、如能有密切计死虏酋来归者、作何赏格、能计死虏中谋主、及引诱来归、离贼腹心者并作何赏格、能计串乖觉虏人、明我之耳目、作何赏格、其余悉照前例施行、臣非敢妄言也、缘臣出老营边墙、官军甚恐、曰某山有伏虏。某沟有伏虏。臣怒叱之以谓虏远而耳目反明我近而耳目反暗何也则应臣曰。此被虏惧诛。不得归者所为也。事势至此。可不痛哉为今之计。亦反而用之而巳。亦多方得彼之腹心耳目而巳矣。借之哨探。过于差遣。夜不收远甚。不然。则绝之益严。捕之益急是为贼耳目增聪明腹心增智虑也

  为查议修复久废边防大计以永保万世治安疏【修复边防】

  臣以暮春廵历、孟夏方还东自北楼、西达河曲、驰逐千里、迟回四旬、随臣先后行者、副总兵孙吴、参政陈全之等、与之涉应朔之川。历偏老之险。访紫塞之阨塞。循黄河之津涯。穷边事利病之源。究边防沿革之故。随据诸臣会呈估议、各缘由到臣、臣反复细阅、以为三关边事、其始也起于因循、而其终也致于溃裂譬之救焚者、尚可施徙薪之策、拯溺者、犹及效投楫之谋、谨以诸臣所议、始之所由善、中之所由坏、终之所由修复者、为 皇上陈之、近晋中以防流贼守河甚费兵力而水卒不可开晋抚议筑氷墙为便氷墙者于将冻时抟沙岸侧汲水雚之一夜风力可成坚墙此即曹公之遗策也夫山西河边。东自老牛湾以及河曲。与套虏止隔一水。自嘉靖初年以前。皆联兵据墙而守。氷合则集。冰泮则散。未闻有打氷之议也。乃自嘉靖二十一年、总兵官王继祖、以不忠之谋、为苟且之计、以为自老牛湾至于险崖、河急不冻据墙而防、自险寨至于阴湾、河缓始氷、废墙以守、而打氷之议起矣、迄今二十余年、因循不变、夫天有恒风。地有恒冻。若南风时发。北气严凝随打随结愈凿愈坚何者。以人力与天争时。与地争险。其不胜宜也。且又有害焉、以数千有用之兵。作一冬无益之举。粮饷空费。防守无裨。一害也。驱我戍卒。置之坚氷。甚则堕河陨生。轻亦冒冻落指。下残民命。上于天和。二害也。凿氷未几。氷即随合。虏亦随至。是以有尽之命力。御非时之虏谋。其将能乎。一登东崖。无墙可拒。任其纵横。三害也。今如诸臣议、则自险崖逮阴湾、每年河冻为极冲、除济道沟起、止羊道坡四里、石山陡险、不必议修、应修筑者二十余里又自阴湾起止石门隘口、河多不冻、为次冲、应修筑者亦二十余里、即今该用军壮三千余名、工食物料银五千余两、计三月可完极冲以渐及于次冲、墙约高二丈、女墙五尺、每七百步、筑骑墙冲天墩一座、分官管理、画地计劳、工作即兴、谋虑巳悉、夫守墙则逸而永享成功。打氷则劳而不覩实效。守墙则联士卒而予之生。打氷则驱士卒而置之死。守墙则我常可恃以待虏之来。打氷则我常不可恃以遏虏之至。况之虏患以冬春。今之虏患以夏秋。臣亲见四月河流仅及马腹。问之则宁夏近知引河灌溉。水势漫流。循套濚回。遂致浅涩。今套虏踰河入寇。如履平陆。夏秋散抢。无日无之。尚可不恃而恃氷也哉。此修墙与打氷之利害较然着也。臣所谓修复河防之大计也。山西内边、东自平刑、西及老营五百余里、而平刑至大同平虏卫四百余里、先年虏尝犯东路矣、故老皆谓紫荆关堵回之余殃、然竟不得利、自是不复犯矣不复从平虏以东入矣、彼非畏东路也、葢平虏以东为威远、为右卫、为左卫、为五堡、为大同。气势联络。而俺酋又为迓道。惟自平虏而西至于老营。四顾荒漠。百里萧条。墩堡为墟。行人绝迹。连年累入。即涉空虚。虏无遗矢废镞之虞。我受切肤剜心之祸。朔州乃河一带。绝无人烟。大同势孤。不能远顾。非徒大寇连年充炽。即今零骑。逐日纵横。使该州之民舍。尽成丘墟。而该卫之屯粮。悉委草莽一害也。乃河诸堡既废。则雁门关之道路遂塞。阳方口之门户大开。老营堡之粮草不通。野猪沟之边患日迫。藩篱不禁。堂粤莫支。二害也。先年山西虏报。得自大同。乃今平虏以西烽火遂绝。葢先年由大同左右卫及威远。威远及平虏。平虏及乃河。乃河及老营。顷刻可到。防御易施。即今烽火不能自东径西。必自北楼迓道。或山西差人自阳和军门得之。塘马传报。报未至而虏先至矣。所谓借听于人。而又逆路虽有智者。计将安施。三害也。今如诸臣议、则先年山西大同恊守边墙旧议。牵制难行惟自老营东二十里为贾家坨。坨又东二十里为乃河。又东二十里为顾家店。又东二十里为平虏卫。废堡悉在。急宜修举。每堡可屯军五百人。每五里为一墩。联络声援。疏通商贾。屯军不必另招。即以山西备御大同班军五千七百数内。轮班分拨一千五百人。每堡各按五百。以大同之班军。守大同之边鄙且乃河荒地约五千余顷极为膏膄。俱属朔州卫屯田。并新增摊洒地亩牛犋等粮。及投献王府鹅鸭食地。即今鞠为茂草。宜令各军屯种。粮入该卫。兵属老营游击。或副将领之。即入三千数内。无事则按堡而守。有事则合营而战。如班军脆弱不堪战守。查照大同折粮事规、每名五两、容臣扣留、自四十四年为始、修复乃河、亦乞速行会勘前项荒芜屯田牛犋等粮、鹅鸭等地、并籽粒作何征派、屯田作何分给、班军作何改拨、月粮作何扣除、从长计议会奏、取自上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唐昌世兴公选辑

  即墨黄坦参阅

  涂中丞军务集录一(疏 书)

  涂泽民

  疏

  请设大城参将疏

  请设大城参将疏【增设参将】

  议得海防之策、惟在设备周密、将领得人、南澳地属广东、原设水寨、移入柘林、又以兵变废掣、遂致海寇纵横、生民荼毒、臣等卷查嘉靖四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准江广纪功监察御史顾言题为条陈三省善后事宜等事、随该兵部复议、内开南澳实广东冲要之地、原设把总驻札、不知何年潜移柘林、弃险于贼、委为失策、合行移咨两广总镇官将大金门把总、仍旧移驻南澳、督率官军修补战船、专备海寇等因题奉钦依在卷事在隔省、未知曾否遵行、然明命见存、昭然可考、近该镇守福建总兵官戚继光、奉敕兼管惠潮、亦为直言地方利害条陈戡定事宜等事、议欲南澳东西二路、广东福建各设兵船一枝、选委把总一员统领、仍设水路参将一员驻札大城所、统督防御、诚为防海要策、本官巳经条疏具题、见该兵部议覆上请臣等恭候 明旨钦遵施行、

  书

  与按院王又池议将书

  与廵海道副使张凤来密柬(督发舟师)

  上京中诸大老书

  与闽中诸缙绅留饷书

  与郭总兵书

  与廵海道副使张凤来密柬(造船募兵)

  与两广总督广东军门书

  与京中诸公书

  与李总兵密柬

  与李总兵书

  与俞李二总兵书(捕剿机宜)

  与纪功王又池书(会剿)

  与纪功王又池书(备贼回广)

  与俞李二总兵书(进剿宜速)

  与总督公书

  与俞李二总兵书(追剿贼首)

  与按院王又池议将书【南路防剿】

  此书为擒剧贼曾一本而集者曾一本□患于闽广台兵讨之两广总督为刘公焘闽抚则涂公也广之总镇为俞大猷为郭成而闽之大帅为李锡擒曾一本者广之参将王诏也

  秋汛事势、大约预卜、不过如此、但近得南路所报、广中消息曾贼巳乘间焚劫广中关郊、复舟羲舟潮之河渡门、切近林贼巢穴、虽声言要攻林贼其后林竟不与曾同恶官兵亦□勿诛然贼计颇狡两虎自鬪。彼必不落此套。纵使是真则必无俱生之势当有伺隙而流突者。又况假道之谋。尤不可不过为之防也。大抵两贼若合。则船众党多。此方亦不得不集船聚兵以伐谋。昨拟立蒋伯清为副将、昭参游体统总统五寨兵船专为南路防剿之计、又虑烽火为闽中上游、小埕为省城门户、议留烽火一寨兵船、益以商渔船只为守、而南路则行海道照依会题事例、亦集商渔船只。以助官船之势。其间发兵发器发火药并支粮、各项一一细碎事宜生巳一一有行、不及一一请教、谬妄施行、不知稍合机宜否、台下弘材妙略、幸俯念同舟之谊、不吝见教、以启颛愚、生谨当一一遵奉也、兵防之计、贵在神速、间有行令司道郡邑将领、一面便宜、一面照例通详两院者、想台下自能为地方体谅也、蒋伯清台人海上老将。旧日谭二华公曾荐其横戈立马。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次建宁二都司缺、必其人矣、今以副将名目、令以参游都司体统总领南防、正为相应、不知台下以为何如、

  与廵海道副使张凤来密柬【督发舟师】

  初二日辰时、得蒋伯清报、午时得王参将报、二鼓得张游击自泉州发来报、俱言贼犯深澳之事、皆大略也、未得其细、据王将先日之报、尚言念五日贼出船至莲澳。且云其势稍向下。何为至念六日。即北向我境也。贼之敢于犯境。其谋必周。我兵猝然接之。恐未必全胜。向尝料之如此。昨见王将之报、意亦似之、兹则兵法避锐击惰之策不可不知也不知彼二将者知此意否。今初三日午、得贵道念七日公文、尚未言及此事、想驻漳城、稍远玄锺、事尚未闻也、漳州所造百子铳火箭鸟铳火药镖鎗火炮之类、不知果足用否、须多多办料、多多召匠、日夜催造、仍多委能干有司佐贰杂职等官管之以济急用。此事不可全靠府官。今该府掌印者、既非唐比、海防者又非邓比、惟贵道可以媲美于周、须不厌琐细、一一亲任其劳、为司道者果能事必躬亲则督抚得以省力此本院任司道。所身体而力行者。葢必如此而后可以济事。必如此而后可以尽人臣之职。必如此而后可以副士民之望也。将来督抚司马出将入相基业在此非敢谬也。广贼窥伺巳久。我闽所以画界自守。不行加兵。止为广中自分彼此始而凌辱戚将周道于过境追贼之日、继则裁革南澳参将于未经会题之憾、终则两广吴军门广东李军门、又为分界自保、不许越境以惊抚贼之咨、是以致令闽中两年、坐费粮饷、闷闷株守、其实本院与贵道。及诸将士之心。实不乐于坐守之费也。今彼贼既犯境。方猖之气。势难遽胜。剿逆之师。义不中止。今行监军道催南日船、星夜南下、计连日北风正发、今到漳地矣、小埕船一二日、亦即出洋、又新调海口大塩船、大民船三十只、并新募三千、亦行李总镇初三日由镇东督发出洋南下、计月半前后亦可到漳矣、但兵多船多。费用必多。取办必广该道其悉心预图之。此系大举必期灭贼而后巳者也。今之局面、与前不同、幸勿惜小费。勿拘文法。一面施行、一面详报、可也、

  上京中诸大老书【报捷】

  广寇乘风、突犯闽境、前巳具疏上闻、此寇纵横广海、巳历数年、迩因彼地伤残。无可掠食。故为越境之谋。整船具器。其锋甚锐。幸尔闽中水陆有备、可恃无恐、故水中之战。虽未能遽收全功。然撄其初至之锋。死战竟日。且沉毁其巨舰有六。乃此寇在海数年未见之事。是以持疑数日。竟尔宵遁。及复回广之柘林。悉众登陆。此时先伏兵于广境正欲断其归路耳又值生预布官兵在彼设伏搦战三获克捷焚其八船。溺死千数。功虽纤小。然亦足以夺其鸱张之气。而褫其久焰之魄矣。此皆仰赖皇威覃布、庙议遐宣、是以文武将士、莫不用命、本当照例分别功罪具题、第寇虽出境、然首凶未除、余党尚在、且疆域毗连、未敢撤备、生见在漳郡。尚有别图。但恐广海无御寇复扬帆远去。则机非在此。是以姑俟势定。通查功罪、另行论叙、先此具报以慰朝堂南顾之念、

  与闽中诸缙绅留饷书【留饷】

  生因曾寇突境、移师清漳、三战之捷、彼遂败遁、先以疏闻、计彻台听矣、第此贼狡猾、伺吾撤备、且将复至、是则防守之间。赍饷调兵。我处其劳。而彼得其逸。无宁日矣。故一得之虑。以为必剪灭方获靖谧。是以简择将领。搜具兵船。以为追剿之计。此诚不容巳之图。然庶几一劳永逸。暂费永宁。亦昔人巳行之成策也惟粮饷一端、最为吃紧、其旧有成额者、积逋难完、谅门下素悉、不敢赘矣、乃方在用兵、别图处办、而近使入省、此必京中督催税赋之使适入闽境欲括存留诸项而涂公争之也将诸司钱粮、虽向所应留者、槩行点解、是在此以灭贼为计。方赖积贮以给兵。而在彼以使职为重务在多取以轮边地方。非所论矣。第枵腹向敌。万无斯理。而寇不尽灭。恐将来所需钱粮有不止于今日者亦可虑也故不得巳、爰与诸司裁酌、仅将折料四万之数、权支三万以济目前、但数系解额、既不敢不以上闻、又幸属在综理之下、实喜有所仰赖者、伏望垂情核悉、得与复议允从所请、俾得藉此以冀成功、不但某得効尺寸用逭罪戾、而闽广两地获保敉宁、其感荷鸿庥诚无量矣、且今兵巳尽遣、仅期之三月、万一事未即完、饷馈无继、不惟失士心并弃前绩、而意外脱巾之呼者、是又不可不深虑也、

  与郭总兵书【会兵协剿】

  海上之事、闽中聚船制器、鸠兵储饷、不遗余力矣、日来连获克捷、郭帅广东总兵也两省夹攻之时恐闽人独有其功不无异同故胜捷之后□书劳之使数年黠贼、沦没殆尽、此虽闽人血战之劳、然驭抚民之众、张犄角之势、使其仇贼、不敢望洋西窜者、全赖明公威棱遥震、功出闽上万万矣、钦感钦感、目今残寇之船。数虽不多。然穷兽赴鬪势在拚命而闽中兵将。连经大阵。伤损亦多。生料其气势难再独举。是以权令泊回闽澳。俟镇道再加整搠器具。鼓舞人心日者虽贼船复上金门。生亦令我兵谨目收保。勿轻与战。惟欲养锋蓄锐。以俟广省南顾之船毕集、约会既定。则贵镇进其西李、镇进其东。使彼残丑腹背受敌、首尾冲击。一鼓而擒之。斯荡平立见而明命可复矣。此今日至当不易之策、舍此非侥幸以图逞、则观望以避责矣、不知高明以为何如、闻广船十一月初九日巳发东莞、今计己一月矣虽风潮稍涩、然西南顺风、时亦有之、料此时亦可到、幸惟协意悉力、共收伟绩、切勿执前词、致误后功也、即今李镇巳移诏安亲督舟师、海道亦然、百凡机宜、就近计议、行之甚便、生无异同、亦无遥制也、

  与廵海道副使张凤来密东【造船募兵】

  差使将行、适前差者蒋英自月港至、得贵道揭报、乃知彼中见在战船之数、及委官造船募兵缘由、即虽未集、而此心稍慰矣、大抵从古来无不灭之贼。亦无不可为之事、势至此则贼有可灭之机。而事有可为之端矣。但要人策其志而勿隳、奋其气而勿惰。斯治船治器。选将选兵。种种有条。何忧其不可集事哉。今月港见在战船三十八只、又王宗瀛新驾南来者九只。计四十七只矣、北之总镇原议之数、止少八只耳、前调塩船、有尚在月港者。不拘几只切不可发回葢。前次调之甚难宁可再与之工食有损伤则为之修理可也二十只中。要取八只凑用不难矣平买塩船之议。向未闻之。窃料此策亦有阻牾。葢塩法之事。原不属军门。恐人未必有共济之意也。为今之计、惟陆则固守城池。水则保全船只。陆则坚壁清野、严禁接济。水则修船募兵。选将治器。陆则聚兵要害。俟其来犯。一举而尽歼之。勿使片甲得以归舟。勿听各将敌退回船零斩数级之说。水则哨其登陆。舟少可乘相机而纵焚之亦勿坐视。其或往或来。任其所便。此数说者。皆今日目前可使出境之计。兵食俱足然不言擒制而言使其出境葢曾一本枭贼难于一旦制其死命也谅贵道之所能自得。毋俟仆之喋喋也。至于催督巨舰、添募水兵照总镇之原议、稍加剂量而行之、则仆固巳节有通行、既严催矣、漳州所属五舰并兵、更望贵道加谨立催、更比在上府者易济用也、次则兴泉先造四只、近报工完巳八九分、新造一只、想亦易办、兴泉君素能精敏任事者、此亦可望济用也、福宁州所造、昨巳面祝分守君、亦云有工六七分矣、惟在省者五只、本院及监军兵备二道、日夜立催、俱有可望、惟莆田仙游福清三只、恐尚迟耳、然亦催之甚严、若再少迟、当亦如建安知县胡汝砺例行矣、广中船兵。自南头发来者八十只是实。葢原造福船。尚余一十三只。后又添造成七只。计二十只。其六十只。则王监生所募。乌尾横江等船。大小不等。即东莞番禺等县官所插调。亦非王生所自出也。前总镇部下人所言未真也。所幸俞虗江巳到、所造亦将有次第、募兵之事、渠自认甚力、云必得堪用者、且看其人意气亦可共事、前日禁止募兵之说、今当勿拘旧议矣、前此干会剿之事。往往各省自干。今彼省来闽造船矣。来闽募兵矣。又遣将遣官赍资入闽治船治器。刻期举事。未有如此之便者矣。此而若不准其募兵。则其所造之船为无用。船既无用。则会剿之举其何以行之哉。是以今亦允其募兵。庶可济会剿之图也。查该省原造八十只之数、今亦有三四十只将完、余方有四五分工、其将完者、俟募兵一完、即可用以击贼矣、但不知贼势果否强弱如何、如其易灭。则趁其先完之数。速令募兵。吾闽亦速速收拾船兵。与之会同举行。如其贼势尚悍。则须迟以俟之。待其八十只俱完。则闽中巨舰快船。色色俱完。并力大举。则灭贼之効如探囊矣。事势或难或易。应缓应急。须再从实密报。但修船募兵、委将选兵则须急急图之不可时刻怠也、

  与两广总督广东军门书【会剿】

  节有启事、计彻钧览矣、闽中水陆大兵、日前越境追剿、本非完策、但其以数年蓄养之锐、撄狂寇来犯之锋、义不容寝、势不能待、是以乘锐独进、幸尔连获克捷、皆仗德威照临所致、聊以慰门下注念赤子之夙衷耳、今穷寇扌弃死求生、势虽尚劲然所余贼舟。大者仅十四五只。余皆无足畏者。一鼓荡平。正今日之机会也。但闽中兵将。转战疲劳。未可骤进。日夜整搠以图再举。今亦稍有次第。又幸台下遣俞将巳临三山治舟选徒。亦颇议有端绪。观此则张元洲之为人□肯担任出力者宜其为江陵相公所爱重也计两省集事之期。真若有符合者此又一大机会也。因思前此别省言会剿者。或限于地里之相悬。或格于意见之未孚。或阻于文移久往返。今幸公义气孚合。不落俗见。选将委官。远涉事事。则两地之事。如出一家。可以言真会剿矣凡可致力者、生何敢复以人巳分哉、

  与京中诸公书【剿贼】

  广寇曾一本、以二百余艘、横行广海五六年矣先是其船有增无减、其众有聚无散、去冬一来犯闽、随即遁去、闽中会议、遣将追剿、乃以参将张元勋、提大兵扼之于陆、节有擒斩、固不待言、至于水将蒋伯清、亦仅以大小官民船二百艘当之、三战而焚覆贼船百余、斩溺贼众万数、此皆闽兵闽财。独力任之。并未尝假片帆粒粟于人也。不知其事为难乎、易乎、抑不知为功乎、罪乎、想朝堂悬照、当自有定论矣、今曾一本止遗大乌尾十三艘。中乌尾六艘。其余三十余艘。则皆小白艚阳江船矣、众目共睹、历历可数众口一词、非有隐也、今闽中巳照李总兵建议。造册封琉球过洋极大巨舰。皆可以一当十者二十四只。并集有大福船共八十只及龙艚快船五十只矣。广东又遣总兵俞大猷、同知林秌、亦在福省城外洪塘地方、造有大船八十只。计在一月之内。可以同时完工举事矣。是总两省大舟二百以上也始也寇以舟多党众而来。闽之兵力。仅足以相当。而斩溺摧残。巳去十分之七。今也寇以船少党孤而遁。闽广之兵力。又数倍之若再谓贼不可灭。天下恐亦无是事也。但闽中财力巳匮海上春汛在即、多方预备、不遗余力、而此次大举、又从来所无者、官民告疲、似不免元气少损耳、此则仆日夜之所忧念而不能巳者也

  与李总兵密柬【处置降寇】

  两得翰教备知陈恕一事、陈恕乃曾一本之党第三澳主也招降后为处置之宜与总镇书我公可谓良工苦心矣、即此一举、不遗一簇、而假手戕其勍党不血一刃、而运筹间其附从、法云乱而取之。怒而挠之。亲而离之。又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兹葢兼而有之矣。此非明公开诚布公、集思广益知人善任、孰能致之、虽云机露稍早。执缚有待。即此一番。自相屠戮人心解体矣。如陈恕者。怀必报之忿。冀不次之宠。又岂有不为我効力者哉。来教欲厚待而重用之当矣当矣外薄赏聊以致初来慰劳之意。不知尊裁以为何如、倘以为尚当增益、亦不妨再示秘指也、恕若果能俘献曾酋。如例荐赏之外。生尚檄有司为之治第求田。娶妻立坊以荣之。丝毫不爽约也。

  与李总兵书【防寇机宜】

  大田接翰教、知曾贼船巳北上、此贼明知闽造巨舰广造福船、俱泊月港海沧、乃敢于乘风北上、此必有所恃而然也、闻其招倭以为党。用被掳浙人。以白巾褁首。欲杂我兵。又备火船十只。其计可谓密。而其气可谓锐矣。窃详彼之意。一则以闽之巨舰新集。广之新船稍伤。兵法所谓乱而挠之。此彼之策也。两省事体。既为彼所侦知。若彼明恃强来。而我以初备之师。当彼方锐之气。是堕其计矣。法曰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又曰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虽常谈。实万古用兵之要诀。然但可与强将论不可与怯人言也与怯人言。是教之以愈怯矣。惟明公斟酌而缓急之。连日北风甚顺。查沿海各卫所报帖、平海永宁、共报有巨舰、五六只南下矣、罗继祖所督七只、巳到罗岐、风顺料可过茭、若再得顺风数日、到月港亦在望日后耳、大抵不过十日之内、各巨舰俱可齐、生亦兼程来矣、数日后亦可抵漳、料神谟妙算、自能相机、以收万全取胜、一鼓灭贼之功、诸偏裨中、有怯敌轻敌之态者、计大将军必有出羣之见、以定羣疑、生不敢有所意必、亦不敢妄为遥制也、俞虗江船兵巳约至南岸否其兵缺粮昨巳借之三千五百金矣。倘能同心共济即有诎乏。生当再为借处。以图济事也。如何如何、一向人疑此酋南遁。今不惟不南。而且北焉。情尤可疑可讶。议者或谓其残忍好杀同伙之人。多系漳潮。皆欲叛去而不敢。故诱之一战以散。或又谓此酋自欲脱身。故愚其众。驱以啖人而自脱。又或谓其不南而北是有奔入倭国自行勾引之意此三说者、皆属影响大抵今日之计、只当以其恃强而来视之。然后人心敬慎齐一。陆则饬有司坚壁清野。保障城池遇有登犯、督官兵随其向往截杀水则兵船器械色色整点。进止号令。时时申严。彼或示弱以诱我、或出锐以挠我皆当细察其意而勿为所愚。至于遇夜之际。尤宜万分戒备。以防其袭或风有可乘。势有可举。人有可用计有可施。亦在随机便宜而行之。

  与俞李二总兵书【捕剿机宜】

  途中访问人言、纷纷皆说曾贼逃遁外洋之意、十有八九葢闻两省船兵既集。彼则暂避他地。俟其久而撤备。彼又复来。此贼人之常套也、今若纵之不击而去、将来不免人言、若欲乘便击之、未知两省兵将志力、果足一战灭之否、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前柬所谓风有可乘、势有可举、人有可用计有可施、随机便宜而图之、此明公今日之事也如何如何、昨承教画图具悉神算、第此贼甚狡。此必诱其来犯也入穴探骊彼必不蹈此险惟速加整搠。相机捕剿。毋容远遁。此所当图者。兵难遥度。亦难遥制。生固不敢执为当急。亦不敢执为当缓。惟在豪杰虗心而力任之可也至祝至祝、又访此贼北来图遁之地有三。一彭湖。一小琉球。一倭国、彭湖死地。水米难继。此策之下者也。为官兵数月之忧小琉球可济水米。夷人不从彼惟自去自来。此策之中者也为两省数年之忧。若入倭国勾引则既通水米又得附从为国家无穷之忧矣此杞人之过计也不知高明以 何如、此三路者、有要害可扼否、在大将军熟知海防、留心康济必能蚤见而预待之矣、

  与纪功王又池书【会剿】

  寇舟驻泊古雷今半月矣。欲登岸则畏陆兵。欲水战则又不敢深入。俞李二将、整搠船兵、色色俱备、生的于初三日由月港亲临目屿、舟次会同犒赏相机行事、但二将俱在东北一面。若仗天幸。一鼓擒贼可矣万一小有遁脱。则西南一面。尚少截捕。业巳移咨带川镜湖二公。令之速催南头乌尾等船。前来黄冈柘林等处。柘林是其巢穴先据此地使其不得反顾以为犄角。及行监军道备呈贵院知会矣、但闻南头之船数虽颇多。而兵夫器械。俱不堪战。此则不但郭总戎及一二偏将不肯北来。即军门恐亦未必肯督之来也。事于会剿兼厪明察、便间幸借重一督促之、

  与纪功王又池书【备贼回广】

  生亲临海澄、泛舟直抵旧浯屿洋、巳将两省官兵不分彼此、一样犒阅矣、橹楼相望弥漫海宇、将士欢腾情愈挟纩、俞总戎再四称说、渠事事海上。二十余年。未见有如今日之大举动。从征南北数省领兵不下数十万未见如今日之一体相待。人心欣悦思奋者也。其言虽似过扬。然自道府而下、诸官属仆从、闻其言者、皆以为非夸也、敢绪道之、以慰注念、寇知闽中有备。久住古雷。不敢北上。巳成坐困之势。生惟虑西南无兵势必回广。屡咨往催向未见报、近始得监军江副使关会海道文云、南头兵船、于三月二十三日发行、若果是实、则今五十余日矣风潮之便岂无一遇。焉有至今不到之理、大抵非真文也。此则广无后拒之师以致贼归故巢也今犒阅甫完舟师方集贼果复遁回广、师和有功、虽知荡平之可决、而勤兵远讨未免势力之稍难、使当时南头兵船依期早到。即不敢烦其与战。但令泊于柘林黄芒之间。以为犄角。俾俞李二将并力一进。一鼓成功。当在朝夕矣。地隔两省、首尾难应过此机会、则当另作局面也、生虽有长驱之志、然限于分地、移镇之界、止于诏安、诏安而西、则广事矣、

  与俞李二总兵书【进剿宜速】

  天时人事、至此极矣语曰、时乎时乎不再来、又曰天与不取、返受其殃、凡以言时之不可失也、法曰兵贵速胜、不贵久、故兵闻拙速、未覩巧之久也、又曰、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凡以言机之不可后也、以今之势言之、方寇负螳臂之怒而北来也。我既坚壁不战。彼又一无所掠。气泄而势困矣。今其回也。虽稍有薪水之资。然船甚损伤。虑我之蹑其后。不敢烧洗。则其技巳短。且又闻我船俱在修理。则彼之备心未免少懈我若佯示以迟而暗传约束或乘潮渐进或得风遄发一朝而趣之破之必矣法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正今日之谓也、此生料彼料巳之偏见如此、惟二公负当代之重名、为一时之巨擘、行且将提百万兵以控强胡、为 国家树万年不朽之绩、岂但图此疥癣之小奴而巳哉、羣言当采、主意贵决、淮蔡之功、惟断乃成、偏俾之说、未可尽据也、

  与总督公书【计处舟师】

  近得广东军门公文、内准钧咨、有二省官兵、虽称督发出洋、而约会夹剿之期未定、各将浪言进战、恐非会剿之策、备咨会议明白、以凭亲临监督等语、具见神谋妙算、必欲慎重、以图万全、信非侥幸以求一逞者比也、今在俞李二将、则议欲得王诏之兵东来。不但可以遏寇之西奔。且可犄角牵制。以分寇之心。使不敢并力扌弃死。与此中二兵角。而二兵得以相机图之。在广中军门。则以王诏以兵原议防守南头。而俞将领银造舟募兵。就是广兵。即当与李兵共举。不必他诿以致师老财匮。其意固各有所见。然以鄙见折衷之、军门之议、葢睹影而未见其形也、何者、王诏之船虽多虽坚。而器械不备。卒不服习。未可为恃。军门所以不肯轻发以贻他虑似矣。此在俞李二将。非不知之。亦非知之而故欲强之以生事端也。葢方今夏至司令。南风日多。诏兵虽弱。然居贼上风。贼之不得近诏亦犹俞李二兵之不得近贼也况闻诏船高大数倍于贼。且俱系铁梨木成造于知县杨守仁辈者。比之闽地杉松板料逈异矣。若缺器。则藉钧台大力一增制之。又或不能卒办。则请搜括郡邑卫所见有者给之。若虑兵则藉钧台一简阅。或以随带家丁亲兵兼用之。如此则不出连旬。而诏之一军。俨然足当一面矣。若不此之务。而徒令之远处内港。是以有用之船。置之无用之地。不惟虗费钱粮。弃置可惜。而且使贼得专心东备。非会剿之完策也。至于俞李二军。势可使合而不可使分。亦自有说。葢李之船。竭全闽之钱粮。鸠全闽之财物。奔走全闽之有司吏卒工役而成。自巨舰而下。有福龙塩哨桨东等项名色。计实在葢百二十只也。其兵又系五寨贴驾中。选其尤者。及调募温台召募漳泉沿海下海惯战之尤者。李总兵王参将教练半年余矣。论其势。尽足以自成一军。若俞之船。以广帅而造舟丁闽宜其坚固不及闽帅之舟矣则原造大小八十只。皆生所竭力与之鸠匠办料采桅而成者。出茭之后。偶值风变。今存者葢三分之二矣。其云百只者。葢兼三板脚船之类而计之。是堪用与不堪用者。适相半也。此生亲在浯屿海中。逐船犒阅一一数过者。且其器械虽比寻常舟中数倍。尚不及闽器之多。其兵虽系漳泉惯海之人。然粮饷不继久矣。借米三千三百石。借银三千五百两。今又尽矣。而广中置之度外。不为运给。若令析之不依李军。则此辈解体。顷刻而散矣。又焉望其委身而杀贼哉。此则军门之所未知、生亦不敢奉告、惟恃钧台教爱之下、乃敢尽吐底里、葢亦不能不厚望明公之调停而曲处之也、

  与俞李二总兵书【追剿贼首】

  初五日暮得翰教、知老天有亡贼之机、二公又慨然有灭贼之志、甚喜甚慰、初六日辰时哨探人回、乃言初四日之战、闽兵既进止不齐、广兵又观望不进、以致入网之寇、复得脱网、以二公大将、为朝廷重臣者临之、人心尚复如此、敢望其它乎、曾有以舟中将士心志不齐为虑者、预有揭告于生、亦即达之二公、今果然矣、奈何奈何、贼不灭、二公之担不弛贼首脱、二公之担益重、今欲齐一人心不论闽广。先取一二退缩者。于阵前以军法处之。使人人知进可保生。退难免死。然后兵心可一。兵气可得而振。贼可得而灭也。又闻贼之善冲锋者亦不甚多。今当选我舟能战者并与之角。一面另选一枝轻徤者。专探曾一本所在而直捣之。得此渠魁。则贼心自寒。不战而屈。即成瓦解之势矣。语曰射人须射马、擒贼先擒王、此之谓也二公其悉心图之、此番举动、关系甚大、不但当事者之宠辱、即地方之安危、国家之纪纲、于此观焉、此惟二公可与言之、恐非偏裨诸将所能及见也、勉之勉之、觊望觊望适巳遣官赍旗牌督阵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唐昌世兴公选辑

  即墨黄坦参阅

  涂中丞军务集录二(咨文 文移)

  涂泽民

  咨文

  咨两广广东二军门

  咨广东军门并行镇道

  咨总督军门

  咨两广广东二军门【贼降闽广互异】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招抚事、据监军道呈、淮南路参将王如龙手本、前事备呈到院、据此案照本年三月二十五日、准广东总兵汤手本、内开曾一本惧罪、曾一本剧贼也投款于广而垂□于闽故两省总镇所报不同遣头目刘德告招本镇差人押赴总督两广军门吴廵抚广东都御史李、详审、均蒙给赏、俱行本镇会同分守岭东道陈参议、分廵惠州道张副使海防道莫副使抚处、本年二月二十六日曾一本率众面缚诣军前请降、当给银牌花红牛酒犒赏、责令释放被虏开报徒党、分别充兵宁家外、缘照广闽地方。唇齿相关。今曾一本船党。悉巳归降。但虑闽中水哨。未及详知。遽率兵船越潮哨捕。未免惊疑新抚者反侧之心。合用手本、烦行各将领知会等因、巳经通行漳州道府、及南路水陆将领、各知会去后、今据前因、为照闽省原设水寨兵船。以备倭夷海贼之患。系 祖宗以来二百余年旧制。曾一本为海中巨寇。岂不知此。明系阴怀异志。假为说辞。不然既称投降。何又抢虏渔船,勒要居民报水。其顺逆之情。居然可见。彼中机宜、固非本院所宜干预、但漳潮境土相连贼情狡诈叵测在总兵汤则称安插散遣、在大城所、则称虏船抢虏、事干地方、关系匪细、其在今日。闽人固不敢越境惊扰。然亦不敢因其借口而遂废振戎之典。万一有变闽人固不敢越境剿贼。然亦不肯甘受侵犯而竟寝伐暴之师。所据该道呈请前因诚为先事之见、若不预行申明、未免致有后言、为此移咨贵部院烦请严行文武将官、从长计议、务在处置得宜、以服其心仍须宣谕明白以绝其奸、庶几不堕贼计。不遗后患斯彼此地方之福也。

  咨广东军门并行镇道【会剿】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南路参将张元勋报称、曾贼伙中原败遁乌尾福船一十七只、白艚船二十只、近又添虏渔船十五只、乘风复来、窥我严备、即于十二月十二日遁回广东柘林南澳以南去讫等因、据此看得残寇以淮海沙败遁之后、虽乘风突上、然以闽中水陆戒严、坚壁清野、禁绝接济、使之薪水不通、粮食无资、且间一登犯、即遭剏衄、是以不能自存。遂复遁去、但访得潮州黄芒井洲等处一带居民平素喜乱。近受本贼雇募。拒敌官兵。及代买火药粮食接济。皆无所忌。虽地方异属。彼中自有制度。非本院所宜干及。但今日之事。系奉 明旨夹剿。两省利害相关。若隐然不言。切恐彼地愚民。嗜小利而忘大害。借寇兵而资盗粮。致使残灰复燃。势焰难灭。则贻害两省终无了日。相应协谋共济、以绝祸根、为此备咨广东军门熊、烦请转行海防廵海等道、严督军卫有司、并水陆官兵、谕令惠潮一带黄芒等处沿海居民。收敛米谷牲畜。禁绝接济。粮食火器。俟两省船完兵集。刻期夹剿。庶易扑灭。若有违犯得实、径听贵院、及镇道照依律例从重处治、惩一戒百、以警奸顽、

  咨总督军门【分路会剿】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探报海洋贼情事、本年六月初三日、准总兵官李锡手本、五月二十九日、奉总督军门刘钧牌、前 合用手本、烦请转报督催施行、准此、为照闽南地接广东、彼省海寇、东击西遯、故每议夹剿、然夹剿之事、其势实难、约会之文、往返不易、船在海上往时镇廵司道。不得亲行坐督惟凭将领。较短竞长。致生嫌隙。上年吴平之役可见是以前任两广军门吴、咨议宁照封疆为守、如贼在广则广自任之。如贼遯闽。则闽自任之。以绝推诿之奸等因。在卷隆庆二年八月、广贼曾一本突犯玄锺、闽省大集水陆官兵并进、水兵径至广东马耳等海洋。二次大战。陆兵径至马耳澳沿岸分布防截。广东不发一船一兵策应合省士夫公论有在。今兹之役、既有贵部总之、又有纪功御史主之、与上年事体万万不同或庙堂有见于前欲惩于后也、闽省福塩龙艚八桨等船、俱自去年调征、回□即泊于月港修理、并添办器械挑选水兵、正月之间、巳报完矣、惟新造巨舰二十余只、工程浩大、自去年九月兴工、至今年三月初旬、方得尽完、与总兵官俞大猷在洪塘打造福船、会齐开驾、此则俞大猷亲见者、原议闽船泊于南岸月港。广船泊于北岸海沧。四月间到齐、本院先自省城移镇漳南、至五月初三日、亲自泛海至浯屿舟营、初六日、会同俞李二总镇、及廵海兴泉等道将两省战船逐一阅验、兵夫器械各各点视、不分主客官兵、一样赏犒、督发二将、初十日自浯屿开驾、十三日到铜山、合舟宗停泊、与贼相离。顺风一日之程。一则因无东北风。一则候催广东参将王诏等兵船未到、其后曾一本卒为王诏所擒及查本院巳于四月二十二日五月初一初十日三次差人咨报贵部院、及广东军门熊、并催广东总兵官郭成、速催王诏兵船前来会剿、先准广东军门熊、咨称王诏兵船一百七十五只、巳于三月二十三日督发久候不到行催、又准咨称五月初五日、自海丰督发、计至贼所、南风之便、三四日可到、延今仍无声息、五月十八日、又准总兵官郭成手本、回称王诏兵船泊在巽寮、六次牌催、称无奉军门明文、监不肯发、本官刚愎、令人懊恼等因在卷、续准贵部院咨为两省合兵预申军令、以图并力夹攻、共收全捷事、行准总兵官俞大猷议称王诏船虽大。然兵弱。恐难为战。宜以在闽兵船风便进剿。王诏兵船据贼上风宜泊钱澳专遏贼之南遁巳经咨报去后、以远近论之。王诏兵船见泊巽寮。顺风必四日而至贼所在。闽兵船见泊铜山。顺风止一日可至贼所。孰远孰近。果系闽兵待广。抑系广兵待闽耶。谓福兵向无消息。致令我兵费粮坐待之词。得无过实乎。事未举动而先为不根之言、以图解释、以起口舌之端如此、又安能使武弁之属、和同协力、心服无词乎、今既称王诏兵船、事事巳备、人人待战、直欲长驱攻击、是可足当一面、如总兵官李锡所议。风色难以两便。东西亦难齐进。惟以东北一路责之李锡俞大猷。以西南一路责之郭成王诏。各认信地。但顺风便。如东北风起则李锡俞大猷兵船直逼贼船攻剿。若贼遁西南则郭成王诏兵船截击。如西南风起则郭成王诏兵船直逼贼船攻剿。若贼遁东北则李锡俞大猷兵船截击。如风顺不进即为逗遛如贼遁不截则为纵寇各依军令。万一贼走。径出外洋。则三枝兵必合舟宗穷追。庶几事有专责。人难推诿。似亦可从。为此移咨贵院部、烦请裁夺施行、

  文移

  行监军廵海道并蒋伯清

  行监军道(水防火器募兵)

  行监军廵海二道

  行监军道(选调塩船)

  行监军廵海道并蒋伯清【防御南路】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廵海道揭禀、差人探得广东海贼曾一本伙船北上、巳至河渡门、声言欲攻潮州林道干等因到院、海贼多仇隙每欲自相吞并如近日锺陈之于二海亦是也据此看得河渡门。切近玄锺。二贼共鬪势不俱生诚恐奔突入境。又虑假道为谋在我之防。不恃其不来。惟恃其有以待之近据监军道会同总镇议详委把总蒋伯清充副将统督五寨兵船、专重南防、巳经批允、今据所报声势近邻、合行调度加谨截御、为此案仰本道。即便转行把总蒋伯清、充为副将、领捧旗牌、统督五寨兵船、速赴南路防御、各寨把总、俱以属官体统、听其节制、以赵记王应龙兵船七哨为前锋、顾乔陈孔成兵船四哨为左翼、周祥朱玑兵船四哨为右翼、许成丘天衢兵船四哨为后翼、平时合舟宗操练。多差快船哨探。遇警相机截杀。或分或合。或奇或正。务要同心协力。异收全功。一船获功众船同赏一寨获功各寨同论若临敌逗遛。及故违号令者。协总而下。并听副将径于阵前照依军法处治。把总参呈军门拏究。其烽火寨系全闽上游。小埕寨系省城门户。难尽撤守。即将烽火寨船大小配搭。分为两舟宗。一舟宗专守烽火。一舟宗专守小埕。行委把总葛浩、协总呼良朋照依分定信地留守、仍行福州兵备分廵建宁二道、照依题准事理、添调极大商渔船只协守。每寨连官民船。务五十号。不许延玩推调致误军机、二道俱限文到十日内、将选委贤能有司官职名、并调集过兵船数目、造册呈报、毋得纵容委官下人、索骗生事、亦勿得以骚扰为嫌、有误地方、再照军前功罪、并随军处给粮饷接发军火器械、一应军需事宜、查得旧例、俱系驻札该道监督综理。今既遣将出兵。相应照例分行廵海道亲临铜山玄锺。兴泉道亲临浯屿。凡兵船在漳州地方。听廵海道监督。在泉州地方听兴泉道监督。如或事体重大。二道仍照上年事例。会集一处调督。仍一面星夜先照节行牌案内开题准事理、将沿海港澳商渔大船编集成甲。合用兵稍。即用本船原驾人役。籍记停当。候蒋伯清亲临调度、分派听用、勿再以妨误生理为词致误大计

  行监军道【水防火器募兵】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海寇震邻、闽疆乏险、审势重防、以保全胜事、准总兵官李手本前事、烦为酌议裁夺施行等因、准此案照、先据廵海道揭报、广贼声息本院巳行监军道会同该镇议、委蒋伯清充为副将。统督浯铜南埕四寨兵船一百五十号分布防御去后、今准前因、合行会议、为此除发熕铳百子铳火箭三项、另行造给外、案仰本道会同布按都三司、将总镇开来条款细加酌议、福船是否能制乌船。应否再造巨舰八桨是否可御叭喇湖。应否再造。快船各船兵夫。是否足用应否加添名数。土人军兵。是否无勇。应否增募。浙人钱粮、作何派处、职任作何责成、务在审势度力、求当其可、苟有利于地方、亦毋吝于重费、酌议妥当、具由详夺、如或不便施行、亦即声说呈报毋得迟误

  计开

  一审贼向而重水防、倭之寇计、专伺隙剽陆、故其为水战之备甚疏比及岸。遂舍舟不顾。我兵不能摆海而守。彼众因得乘隙而登。备之之法。先于迎击水上。而主于慎重陆防。陆之兵常十七。而水兵常十五。海寇则聚奸宿逋咸利于水子女玉帛。尽系于舟。行以舟为舆马。止以舟为室庐。流寓以舟为丘邑。死生以舟为命系。其为虑也周。而其为具也备。故水攻乃其恣肆之计而陆劫则乘水战之余备之之法。要以水兵为重。而陆兵次之。水兵倍陆之一。陆兵减水之半。亦不失众寡之利。防南陆兵、漳州原布四营、今复益发二营、合六营之兵、员役几四千名、而海防之兵、又溢额外、若此六营之兵、议作常额、防南、势专力完、无容议益、但水兵合铜浯二寨、共四千余人、而分撤浯屿、则铜山之兵、合员役仅二千五百余人、虽尽力以守玄锺、较贼众强犹去倍蓰、今欲盛置舟师。则出费不赀。事亦难合。若议小小增益。则威武不固。单弱仍前。若云寇入会诸寨兵。是求人于越。以救溺子之说也。为今之计、玄锺一路。合宜酌量众。寡。要使自成一军。独当一面。纵贼千艘就能决战不藉他援方为巩固然其事在巨舰极骑犁之威。轻舸极坚狠之势。火器尽熸击之利。舟众尽驾战之能。而后能办此也。计贼之战。乘风驾舰。猛极于乌船、风息驰舸。猛极于叭喇湖。乌船高大坚固。边施横梁。旋逼福船。动为所碎击。此之法量度彼制更为高大坚固巨舰以制之前后左右。施枝柱撞梁边列拍竿。船高大则能俯瞷而骑犁。船坚固则遇挨磕而不坏。旁有枝柱撞梁。则旋转可碎彼舟。而贼舟不得近。边施拍竿。则一经敌舟。转机放发。足以粉敌舟而糜敌骨。贼之乌船。不足虑也。叭喇湖多桨多铳。急棹轮放。我以八桨当之。猛疾悬绝。击此之法为快舟以制之列桨十二橹。激其后。上施生杂木尖木驴。以捍铳石。窍其旁以容桨。又窍其旁以容火龙以容佛郎机百子铳鸟铳诸器。自非狂风怒涛辄可尽人力以施猛毒自卫攻人。两无遗策。如此贼之叭喇湖。不能措手就乌船白艚。亦可突而熸击之矣。而又杂以今之八桨。装载发熕。合舟宗应援。至于胶浅。则以梭船发放火箭鸟铳。而又有福船哨船。仍彼旧利有风无风。潮长潮落。水战之利。殆尽无遗。如此则敌攻无坚。自守则固矣。布置之法。分为三哨。每哨巨舰五只。每容一百二十人。福船十只每容七十五人。哨船十只。每容四十八人。快船十只。每容三十五人。八桨十只。每容十五人。每哨二千三百三十人。而杂流役居外。计三哨合用六千九百九十人。而杂流役居外。仍行咨议。许其择利乘便随泊于玄锺南澳之间、如此、则贼孽闻之、必且夺魄而不敢北向、不惜一时之费、则全闽可安枕而无患矣、且海寇之炽、庙议岂能姑置之度外、久容之海中、若此二贼就殄、则广中之祸以次就息而闽亦得以撤备前项战船。得以分布诸寨。为御倭之备。是巨费出于一时。而遗利尚足以省岁费。非糜财以病民也。再照本镇为军务事、移议量益水兵、非不知省兵节饷、为国至计、但照福船先巳起蓬独用起椗、合用四十人、蓬椗齐起、合用六十人、一船之中、六十五人、除捕舵缭椗斗之外、执篷椗之役、再无余力、至于八桨掌篷一人、掌舵一人、摇橹六人、仅余五人、以充战卒殊乖武猛、烦为并加酌议、庶人船两称、猛力可得矣、

  一尽火利以佐水攻、水战之法、利于制远、制远之具、利于猛毒、戚将军云水战之法专恃火器为胜负以短兵不相及也若为火攻之具。而不能摧坚爇巨。是与无具同也。今之火器。若发熕佛郎机鸟铳诸类。咸与贼相角是无以相制也而贼之缮器练技。视我过之、至于发熕。则又以载放无法置之不用。喷筒之制。器窳烈短。火箭之制。器小力微。今宜为铁火龙以备冲爇。为飞龙箭以备放爇。为百子铳以备溃远击众。以八桨载放发熕。铺泥于底。实糠泥上。以长木冒船舱为筏。施于糠上。前后即置栏格。护以牢索。筏上置坚木熕床。要之床与筏固。筏与船固。编合快船。联舟宗援御。至于佛郎鸟铳火桶之类、与枪标诸器。悉令仍旧。如此则制远之器。似为猛毒矣。但其间用费不无浩繁。然欲尽火攻之利。佐水攻之强其势则又有不得巳也。

  一募客兵以参驾战。闽之舟师。以土人夹军兵。土人能战。仅止队余。军兵新佥。未尝一试。此其可虑者也然犹有隐忧者。广之贼。半多闽人。曾一本之徒。其先则假抚名。充官募。以招闽兵。卒挟为贼。若目前应募赴广之闽人。率多降附。至于林贼则梅岭诏安之间。与同为酋者。比比而是。若独恃闽师以击贼恐不能作愤而致死也如议增置舟师。请于温台之间。募惯战水兵三千名以来。以军兵土兵客兵参错协用。俾军兵得以作其气。而土兵必齐鼓其力。亦制驭之一机也。

  行监军廵海二道【调拨兵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紧急军务事、案照先据各衙门报称广东海贼近境、本院巳行廵海道编集商民大船。分布要害协守去后。今照所调民船。须用头目统领。并给粮给器修船赏犒等项。涂公行兵机事亦迅若不预定等则。待其议呈。往返未免躭延、为此牌仰本道、即便转行廵海道作急调取原给赏听用南征哨官陈国济等二十名到道、谕令每人选调坚固大样民船五只。共足一百只。限十日内齐集。每只一等者。用舵兵四十名次等者用舵兵三十六名每船先给修整杠具银四两。每哨官先给花红银一两舵工给赏银五钱。兵夫各赏银一钱。仍将哨官舵兵各给月粮二个月。哨官日银七分。舵工日银四分。兵夫日银三分。俱以出洋之日为始。俱于漳州府饷银内支给。造册呈详注销、合用器械、除枪标刀牌之类、令各自备外。每船官给佛郎机铳二门。鸟铳十门。粗火药五十斤。细火药三十斤、火绳二斤。大小铅子各十斤。喷筒十个。火炮五个火箭二十枝。俱将省城见发去。弁漳州府库见贮数内取给。听该道阅验齐整。督发前去。听参将王如龙、副将蒋伯清、分派各寨把总管束、协同兵船防御、遇警并力截剿、获功破格重赏、各哨官荐升实授把总重用、如或玩违军令、受直怠事、亦照军法究治不恕、其开去哨官名数、内有事故出外者、该道便宜径令见在者各举所知补用、此一更得通変之宜如或文到之先。该道已有编定哨官舵兵果堪为用。则牌内各役。即不必再拘以致纷更不定但将给赏给器给粮事规。照牌施行。事贵神速。切勿延滞取开驾日期马上呈报

  行监军道【选调塩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急报海洋贼船事、据南防水路副将蒋伯清飞报、八月二十六日瞭见贼船大小二百余只、自广洋驾来深澳、随督官民兵船迎截等因到院、据此案照、先据各衙门报称广海曾三老贼船北上缘由、巳经添调兵船前去玄锺防御去后、今据前因、为照日前贼在邻省、止议预防、今既侵境、即当大举剿灭、势不容缓、随准总兵李面会议、称欲督兵船亲征、除原调各寨兵船、各澳民船外、合用本镇中军船一枝、应调大塩商船民船各一十五只、精兵三千名、及称本镇先任淮扬副总兵日、但遇海上有警、节准廵抚都御史王马、廵塩察院朱苏、俱调该地塩船剿贼节有成效等因、准此卷查、先该本院会同廵按察院题准、沿海商渔船只、俱听调用塩船即系商船□数但闽地奸民。每每倚藉官势。假以阻课为词抗拒。不思调船杀贼为保民至计。且给有工食。并无亏损。较之彼贼掠去。得失何如。况福清一县。塩船不下千百余只。遇警暂调不过十数只。且经两院题奉钦依。岂容阻挠。目今贼势重大。地方安危所关。相应速照 明旨调用。为此案仰本道、即便行委福州府通判周召、领赍该府饷银五千两、同坐营都司金科、即日离任前去、会同福清县掌印官、选调新造坚固大塩船一十五只。民船一十五只。调募素有身家堪用捕盗三十名。每名照例给与工食四十五日。鎗刀等器责令各自借办。火药大铳官为处给。听总镇□门即日起程前去、分委官员亲督南征、若势豪阻挠军机。即指名呈来。以凭拏究。承委各官务以地方为重。加意选调。不许纵容下人卖放作弊。致招物议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唐昌世兴公选辑

  即墨黄坦参阅

  涂中丞军务集录三(文移)

  涂泽民

  文移

  行镇道及通判周召

  行各道并各州县

  行广东抚镇

  行惠潮海防道

  行廵海道并张元勋蒋伯清

  行参将张元勋

  行监军廵海等道

  行福州兵备等道

  行福州兵备道

  行廵海道(计处降人)

  行监军各道

  行廵海等道

  行廵海监军道并二总镇

  行廵海道并裨将

  行廵海兴泉二道

  行廵海道(用毒成效)

  行镇道及通判周召【选编兵船方略】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通判周召、呈称新调福清塩船、立哨官哨队长等项名色支粮、缘由到院、据此看得所调塩船。系权宜济急之计。一鼓成功。即发回生理。新立哨官头目、非但不能节制亦恐多方需索大为民害俱白衣光棍、岂能节制况政出多门。事必掣肘。止宜选委素惯海战。有名职官统督。庶法令齐一。可必成功。及照各船专为冲压之用。非高大恐难制敌。各兵专为格鬪之用。必知艺乃能决胜。先准总镇面议、自认一一选编停当、亲自督驾南征、续后本镇以南报稍急、仗义前驱、未及竣事、遂致各官意见杂出、茫无定执、若不定为规画。不惟虗费钱粮。抑恐有误大计。合行再加慎选以图万全、为此牌仰本官、即会游击金科、提举胡济世、照依后开方略、选编督发务在慎重、勿事周章、倘苟且差悞、则军机重罪、各官无所诿矣、

  计开

  一见调船兵、定以游击金科为主将统督、通判周召为监督、务要会同逐一亲选亲编、日后倘有不堪、俱各官之责、

  一选船原议三十只。以极大为主。募兵原议三千名。以派船为主。今以兵分于小船非本意也以五寨官船之法例之。每八只为一哨。今商民之船。亦应照例插调极大船可装百人。或八十人者。多则三十二只。为四哨。少则二十七只。或二十四只为三哨。亦可。大较船不论其商民。亦不拘于三十之数。以成哨而止兵不拘于三千。或二千一二百。或二千四五百。以派船数足而止惟船要极高大。兵要能水战。则可恃矣。

  一见调船须大小相配、定为前左右三哨、领船官以指挥秦经国赵国柱邓一桂充为把总、俱听金科节制、周召监督、秦经国领前哨、赵国柱领左哨、邓一桂领右哨、涂公用人有操纵如此给去印札三张。各官查验明实注委。不必另设哨官三人中有不在者、以千户任光代之、

  一捕盗要慎选有身家族属。素能服众之人。令其管束船兵。功成各授冠带。哨官不必用。哨长队长。亦不许容留无身家棍徒营充误事。

  一选兵须派定某船用若干人。就着本哨把总。本船捕盗。公同面选。内舵工几人。缭椗手几人。招斗手几人。发熕铳手几人。佛郎机手几人。鸟铳手几人。火箭火炮喷筒各几人牌镖手几人。弓箭手几人。长鎗手几人。各样技艺。照船酌定。总计合用各若干名。一一召足。仍须各官会同名名面试所报技艺。果可克敌制胜者。方许收用收完。然后照船分发。听三总申明号令。教习数日。然后启行。若仅取备数。卒然而收。卒然而行。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则临敌畏怯。号令不行。器械火药。虽多将安用哉。

  一舵工众兵司命、或用原船之人。或再加募一二名。或捕盗兵夫素知老练者。随便取用每船至三名亦听。

  一兵夫随各自相识认。或捕盗素所亲信之人。听其自择同驾一船使之气意相投缓急同心协力不必拘制。止要量船大小用人。

  一船税照原批先给一个月、兵粮照原案先给一十五日、至漳州计日再给、必不缺少、谕各捕兵知悉、

  一兵齐祭海、犒赏把总三员各银花一对、共重二两、红二疋、折银三两、共五两、捕盗各花红银一两、舵工各花红银五钱、缭椗招斗各赏银二钱、各兵赏银一钱、俱支饷银、

  一调完开报、某哨若干船、某船梁头若干阔、身若干长、捕盗某人、兵夫若干、内舵工缭椗招斗某人某人、用某项器械、某人某人、分别明白、册报查考、

  行各道并各州县【分督造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监军道呈、奉军门令牌、准总兵官李议造巨舰击贼、备行本道、会同布按都三司、议得海寇警急、事出不时、总镇所议巨舰体式殊常、若拘常调在省起造。非惟板料大桅。一时难办。抑且匠作官役。一处难齐。相应查照嘉靖三十七年、井浙直见行事例、分派各州县丁粮多者。责造一只。其离海滨远者。则坐依山沿海小县帮之一应用度。俱支饷银。或令大户、或委在官员役笃造俱责成各掌印官亲督、限一月齐完听用、地方关系重大、各官止须一月之劳。地方可享无穷之福。等因到院、详批据议动支饷银。分委成造。则事易集而民不扰。且有原行成规。深得济急之术也。即如议一面上紧估计、一面督行各县掌印官、暂停县事、躬亲督理、或就该县水次、或带匠料赴省、各随所便、务在文到五日之内兴工、一月之内完报、军情紧急不比泛常先完而坚固者功论第一。次完而坚固者次之。若愆期苟且。依法治罪。事完会集方便处所、听本院督同司道阅验、分别定夺、

  行广东抚镇【剿抚曾林机宜】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案照近据福建按察司廵海道、报称广东海贼曾一本、大小船二百余只、八月二十六日、乘风突来玄锺、副将蒋伯清、督驾兵船截杀、冲沉并焚烧贼船六只、杀死贼众一千余徒等因、本院一面添调水陆官兵夹攻一面具本题请、行广东军门督发官兵堵截外、续据南路将领报称贼知兵集、即于九月初六日退回广东柘林澳抛泊、又据军门标下游击将军张元勋报称、本月初十十一日、曾贼在广东黄冈登岸、本职督兵追杀焚烧大乌尾船五只、白艚船三只、见斩贼级并生擒连船烧死共计一千余徒、余船退回潮州马耳澳抛泊等因、据此为照闽广地方相连。海贼出此入彼。嘉靖四十五年八月、曾一本突犯玄锺、本省方集兵船攻剿、彼即遁回潮州、本院咨会两广军门吴、发兵协剿、随准回称宁照封疆为守、贼在广则广自任之。过闽然后闽任之等因。又准广东总兵官汤克宽手本、开称曾一本面缚军前请降、散党安插但虑闽中兵船越潮哨捕、惊疑反侧之心、以坏招抚成功、烦行各将领知会等因、本院以此为信。谕令官兵各照封疆自守。是以贼虽迫近邻境。亦不敢轻发一兵。越境行事。以伐其陵渐之谋。一则惟恐悖两广军门画疆之议。以取贪功之讥。此言深剌广中招抚之失一则惟恐坏汤总兵抚贼之策。以为日后借口之资。然当时已逆知曾贼獝诈决无可抚之理亦曾备由咨行彼省前任军门、内言贼若在广。闽人固不敢越境惊扰。万一侵闽。则闽中必务穷追剿贼。决不肯因有前议。而竟寝伐暴之师。文案具在、见有可查、今闽中笃守画强之说。两年以来。添船治器。费逾十万。既不能背初约以行助邻之义。又不能销贼念以免侵突之虞若仍以疆界为辞则养寇殃民地方终无宁日也行师动众。势难久稽。声罪致讨。义不容罢。亦知贵院正有大举之图。闽中亦有协剿之奏。然师老则财费。时逾则寇远。是以二者俱不能待。除令各船官兵。多带粮饷克期进追。务在灭贼后巳外。林贼与曾贼初不相能林贼在闽界无犯今闽中既破曾贼恐广中疑欲图林贼将别生事端故明言不宜惊动林贼也但闻林道干、见据鮀浦、拥众聚船、亦尚未散、而郭总兵并海防道、又方有招安之议正在成否之间、今闽兵一动、必经鮀浦、万一林道干自生疑畏、稍有动摇、又恐镇道复如汤总兵越潮惊抚以坏成功之说、其实道干自聚党下海、实未尝惊动闽中一草一木、闽中实不忍无故加之以兵、以阻其向善之念、且目见在广省求抚。出于真心。亦或有之。机宜所在。不得不一先行知会。为此合行移咨广东军门熊、烦请查照督行沿海官兵、如遇曾贼败遁。务要协力截剿以绝两省祸本。仍行镇道。密察林道干如果输诚效顺绝无一毫怀疑之心责令整备部下。见有船只。听镇道衙门。自择一名位稍尊的当官。督驾在前引导。闽兵在后进剿如或林道干尚有比周之意。宽此一路更为处置得宜未肯为公出力。亦令安心静守原据堡港。任随闽兵水陆往来。不必轻易惊动。闽人誓不肯为乘衅以蹈不武之嫌。若彼诚伪不分。不相体谅。妄自动摇。则大兵所至。决不容留。后悔无及。

  行惠潮海防道【越境追剿机宜】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照得本院见发水陆官兵追剿广贼、越境行师事宜当载之以备考百凡机宜须当议处周悉、除在境内、并水兵另行外所据陆兵越境监督安插等项。合行处置。为此案仰本道查照后开事宜、预先密处停当、候兵至施行、母得先发漏泄不便、

  一大兵征剿在闽廵海道。在广惠潮海防道。各监督一应机宜。俱与统兵参将协谋计议。共成大功。毋相阻挠。

  一众兵行粮、巳行廵海道赍带随营支给、但越境买米。须惠潮海防道。选委彼省能干府县官二员随营。听廵海道给银委买。随处给兵。以杜纷冗。

  一众兵越境。须惠潮海防道选委彼处廵捕官二员。至于十里外引领前行。晓谕地方居民毋得惊恐遇晚分派宿歇安插。仍于兵行住宿去处。谕令诸人回避。不许突入营伍。以防奸细。

  一众兵越境。须用向导。惠潮海防道督令所在该县选拨伶俐谙晓路径民快十名。送统领参将引路。务要有身家之人取具保结在官。如或误事。及透漏军情。连该县官吏一并处治。

  一兵过去处。但有溪涧江水。惠潮海防道。督令所在官司。多调船只。听候渡兵。毋致稽误。

  一两省官兵。互相策应。但闽兵札营。不许广兵私到营内窥探亦不许札营相近如有公文报事。止于营外报明。办验的确。方许唤入。以防奸细。违者各照军法。该道先行晓谕遵守。

  一军前有招降旗如临阵之际不到旗下拒敌官兵皆贼也并听斩级论功。如有妄称被虏毁谤妬功者拏究。

  行廵海道并张元勋蒋伯清【防剿残寇】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本月初三日申时、据参将张元勋报称残贼结舟宗、见泊宫前澚、与玄锺所城止隔一山等因到院、与穷寇相持难保万全涂公颇亦深心据此看得鹰隼之将击也。必敛其翼。虎豹之将搏也。必伏其威。今此残贼既不退遯。又不冲突。此其设谋蓄虑。为计必深。葢坚持有死之心。冀侥万一之幸。非欲得志于水则欲求逞于陆城池堡镇。关系最重。战哨船只。需用正急。目今水兵屡捷骄惰。而副将蒋伯清亦有懈弛之心。陆兵每战得胜。欺贼畏怯。亦恐因而疏怠。所当深戒。况梅岭一带。奸细尤多。或交通接济。以泄军情或为贼张皇。惊动地方。凡此皆兵家之所当虑。合行戒谨、为此牌仰本道、即会总镇衙门、并水陆将官、一面严督各县卫所掌印廵捕等官、督率军兵、固守城池、勿分晴雨昼夜、务要登埤守望、不可须臾懈弛、一面谕令乡村居民。严禁接济、收米谷牲畜以绝贼资一面选并大船精兵。率制贼势。使不敢分舟宗远掠。仍须总镇。严督舟师。将领、加谨堤备、防其乘风乘夜袭犯之患。候兵将既集、船器俱整、即刻期进剿、以收荡平之功、仍将陆兵分布要害伏截、戒谕各将领时时警省、如敌在前、不可顷刻疏怠、多方诱杀、务期尽绝、勿致日久滋蔓、贻害地方、其余机宜、难以遥度遥制、俱听便宜施行、

  行参将张元勋【防剿残寇】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守备朱珏、差人报称剿残曾贼零船复集、大小五十七只、乘风突来玄锺铜山之间、本备诱杀斩获数多、余船尚在往来。目今并无一船在广等因。据此看得残贼势穷死鬪。水路倚船为靠。陆路寸技无能。若能计诱登岸伏而杀之必可尽数荡灭为此牌仰本官、即与廵海道计议、查照本院节次牌札、将陆兵布札沿海要害设伏、仍设计诱贼登岸。出奇剿杀。并会水兵相机夹攻务使片甲不返。早收全功。以凭奏荐、目今春汛倏临、毋得久持观望、以致滋蔓或悞春汛、南路水陆、皆本参之责任、不得推诿也、

  行监军廵海等道【造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十二月十一日、准总兵李手本、开称原议巨舰底板定厚官尺三寸、今龙溪县所造。止厚二寸。无以敌贼之坚、欲令拆改。但工巳垂成、似难轻废、然加掣虽厚亦欠坚固矣除行该县加板一层、实以油灰、以为夹底、诚恐各县皆然、合请通行如式、及查各寨战船。多用竹箬。易为火燃。且收放不便。今当以矾布为里。外编以篾、折迭成扇。庶克有济。合用手本、转行各县一体遵照等因、准此牌仰监军分廵廵海兴泉分守建宁福宁道、即便径行各造巨舰县分、掌印官亲自阅验、如见在打造者、底板务要官尺三寸、如巳造成底板不及官尺三寸者、即加板一层、实以油灰、以为夹底、其船篷务照本镇今议以矾布为里、外编以篾、折迭成扇、母得仍用竹箬卷篷、致不堪用、悞事不便

  行福州兵备等道【选募驾船兵夫】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案准总兵官李手本、议行各州县掌印官、督造巨舰一只、听调击贼、查得分派腹里县分、协造者工程俱有次第、合用领驾捕兵、随据监军道议呈随县随船自募。诚为便益。除批允外、但照选募。必得沿海惯水之人督募须藉方面守廵之力。方可济用、为此牌仰福州兵备道、即将闽等十县、共造巨舰七只、并上杭县巨舰一只、照议每只捕盗一名、柁工三名、兵夫人等二百二十名、八船共该一千七百六十名、分守建宁道、即将福宁州并福安宁德二县共造巨舰三只、照议每只捕盗一名、柁工三名、兵夫人等二百二十名、三船共该六百六十名、兴泉道即将晋江等七县、共造巨舰五只、照议每只捕盗一名、柁工三名、兵夫人等二百二十名、五船共该一千一百名、分守福宁道、即将莆仙二县、共造巨舰二只、照议每只捕盗一名、柁工三名、兵夫人等二百二十名、二船共该四百四十名、廵视海道、即将龙溪等县、共造巨舰四只、照议每只捕盗一名、柁工三名、兵夫人等二百二十名、四船共该八百八十名、督行所属沿海各县掌印官、用心查访。用官兵不如海民此闽广舟师之要策也故详载素有勇力身家服众之人以礼召取立为捕盗委领巨舰。就令该县支发饷银。督令本捕领银选募。素所亲信。惯水舵工。二百二十人为一船。不拘县分地方。止要谙熟水战意气相投者俱听收用。该道仍须暂辍别务。亲临边海县分。坐守督募。不得转委别官。致生骚扰。且无实用。募完阅验明白。照例犒赏给粮发船听调。应支钱粮。俱于该县饷银。径自支用。事完类报注销。先将募过捕兵姓名籍贯。造册报查。大抵直藉该道十日半月之劳。可冀八闽万姓之安。切勿谓本院以俗务相免也。如或应用知兵武官。兼同编阅。听该道自择相应官员。系方面则指名呈详定夺。系守备而下。则径自委用。

  行福州兵备道【选募塩丁】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照得南征船只工完在即、而募兵一节、本院巳行各道督行各县掌印官。礼召有身家服众之人立为捕盗。给银领募。其法巳善。但恐各县官一时难以知人。或致迟误。近会廵按福建监察御史王议称海上击贼往年浙直皆用塩徒成功闽中必有其人。随该本院访得福清长乐各澚陈显达等、俱有身家、忠勇服众、素能号召塩丁。堪以取用。为此牌仰本道、会同监军道、即行福清长乐二县掌印官、照牌事理、动支饷银、各办花红五副、每副银花二枝、共重一两六钱、银牌二面、共重二两、红绿绢表里一对、三项约用银六两之数、差委各该县典史、或廵捡河泊官员、赍至该道验明、给与印信牌面、照依开去姓名、分委各官前去聘取到道。面审后给与银两。听其自募素所亲信丁夫。编成队伍赴省。该道会同知兵方面武职。阅验犒赏给银。候令发船调用。庶头领得人。而兵众易集。召募有法。而地方不扰。

  行廵海道【计处降人】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照得盗贼之恶、罪在不赦、中间甘心合伙者、因为真盗、至于被虏胁从。不得巳而为者。若能输诚归顺。即皆吾民。必须加意安插。以广来降之路。以散盗贼之党。近准总兵官李手本、开送曾一本伙来降人吴甫荣到院、转发监军道审称投降情真、合发漳州府审解廵海道照依涂礼事例、贼党投降此携散要事也因当用意拊恤使其同类知慕则贼首不足擒矣送总镇标下报效等因、巳批依拟行去后、今访得该府未知本意。收置于狱。不无沮来降者之心。合行查处、为此牌仰本道、即便吊取吴甫荣到道、一面径给与报效哨官名色信票仍给赏青绢玉色绢衣一套。外官银五两。听其自辨衣粮。以为输诚归顺之劝。仍照涂礼事例、送镇军门报效、造支哨官名粮候有建功、一体叙录、

  行监军各道【造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据南平县知县陈嘉谟、揭称督造巨舰船身杠具俱完、择于本月十五日出港听验、及查访往年出使琉球大船。打造铁叶。长短计一十三度。共铁条四十余只。从舟通至两舟敢包讫。费既不多。船更坚固等因。据此看得铁叶包船。原行未及开具。知县陈嘉谟、乃能留心经理、扩充原议之所未及、其任事诚笃。干济精敏可知。除类行叙荐外、相应通行、为此牌仰监军分廵福州兴泉廵海分守福宁建宁道、即便行令各造巨舰州县掌印官、径自酌量、如果有旧式可行。即便各照南平县议式打造铁叶。从舟至舟敢包里坚固。以便冲击。如或以船身坚壮事在可缓。不妨从实具报。师期在迩、切毋借口稽延、大抵此事。即开洋一二日内。亦可立办者。便宜酌议行止可也。

  行廵海等道【船桅】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照得各州县制造巨舰、陆续告完、惟合用大桅。间有申请欲行帮接。本院因未经见、难以主裁、节会各镇道多方采访、有称往年封夷太船。用桅长至十七八丈者。大抵亦用帮接。今巨舰大桅。必须与船相称。若拘执一根成材。恐难寻觅。致悞师期。为此牌仰廵海分廵福州兴泉分守福宁武平建宁道、速查州县巨舰大桅、除有合式堪用外、如或稍短尺寸者、作急调取沿海惯造大船老练匠头。备细询访。若果经见可用帮接。即听如法整办。务要多用铁篐攒束。十分坚牢利便应用。如海风高大。不堪帮接。必须多方寻取。毋得苟简抵搪。致悞大事。惟在该道酌而行之

  行廵海监军道并二总镇【防贼】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哨探邻省贼情事。本月初四日酉时、据参将张元勋飞报广贼曾一本、招得倭船四只合舟宗、三月二十七日、尽数开上马耳澚、切近玄诏、本处乡村土堡。多不坚固。人复玩寇。不肯早避。乞行严督地方居民。坚壁清野勿为贼资若土堡人民度能守得五七日者。则守以待兵应援。度不能守。则入城暂避等因。据此看得曾贼招倭北上。意在窥闽。目今南风间作。诚恐乘机冲突。必须十分谨备。为此牌仰廵海监军道、速会总镇衙门、严督水陆将领、日夜远明哨探、用心防备、并所属军卫有司、加谨城守、禁绝接济、仍谕乡村居民、收敛防避、其月港各色兵船、务要抛泊得所、可战可守、倘遇警急、即会广东兵船犄角夹剿、扫荡之功、在此一举、不可疏怠、致误大计、

  行廵海道并裨将【禁止督船】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军务事、访得上年南征兵船、各文武官员、辄差旗牌中军武生舍人丁徤等役坐驾各船、名为督阵报效、所差人役、不能体心、挟势需求、冐夺功级、甚至占据一船。临阵不进。任情毁誉。颠倒是非。多用一人则多一人争功多一船退缩甚为大弊。即今会剿舟师。巳该本院会同镇道议编、每裨将管把总二员。每把总管哨官四员。每哨官管捕盗四名。节节有制且总镇统督亲征两院委官随船纪察。各兵之勇怯功罪。衡鉴莫遁。与上年事体逈异。恐各衙门。仍袭旧套。差人督船。复蹈前弊。合行禁止。为此牌仰廵海道、即行三营裨将、转行本部把总哨官补盗、 体遵照、但系原派本船哨队兵夫丁役有名在册者。听其在船协力杀贼报功。此外若有各衙门差人名为督阵报效等项名色。俱即发回。不许一人在船生事。若总哨捕盗违令容留、查出重究革役、各差人等纵有斩获之功。船册无名。亦不准录。

  行廵海兴泉二道【议定赏格】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议定赏格以励众心事、照得广贼曾一本、出入闽广、奉 旨夹剿、两省兵船大集浯屿、本院亲临舟营、会同两省二总镇、及廵海兴泉各道、将巨舰福龙等船、逐一阅验、船只坚大、器械齐备、官兵壮勇、随照各道会议事理、动支饷银、所以使广人协力也不分闽广主客官兵一例赏犒以示大同合一之义将士踊跃先、灭贼有期矣、其分布之法、闽兵原派三大营。广兵原派二大营。平时湾泊。随省随营。开驾日时。轮先轮后。在二镇俱有刊刻军令。给示将士遵行。临敌之际。或贼众齐冲。则两兵齐进。不分彼此。或贼开两翼分来。或贼作两番迭肄。则两省官兵。分合奇正。俱听二总镇同心相机调度。不宜遥制。至于灭贼功次两省大将裨将、当一体同论、以上事体、俱无容再议外、但攻战之力、多赖兵士、总哨而下、人人希望升赏、乃肯竭力用命、然船只不无先后、人心不无勇怯、非惟今日两省数百艘为然。在昔一省一军之势。亦所不免。若不预为差别。则勇者急于冲锋。而不暇取级。怯者迁延随后。而捞斩返多。不惟赏赉不明、无以使日后之心服、抑或激劝无别、返以启目前之观望、是一体之法。本欲求同。而其流之弊。适以致异也。事干军机、合行议定、以励众心、为此案仰廵海道、即便会同兴泉道、再会二总镇、细加酌议、兵船临敌擒斩贼首曾一本、并斩获贼从级者为上功、若止擒贼首、而斩获贼从少者作何等第、其或奋勇先登。冲锋破敌而功级反少。或退缩居后因人成事而功级反多者。作何分别。两省两帅必致争功到船先后议论烦滋故欲先定又或一省之船、先将贼船剿灭。收获全功。而一省之船。在后未至。作何论叙。又或贼分两舟宗。官兵分敌。各获功级者。作何等分。务要开欵会议停当、具由详夺、刊示两省各船官兵、庶众心知所激劝、而奋勇齐一、荡平可立见矣、

  行廵海道【用毒成效】

  提督军门都御史涂、为盘获贼犯事、据参将张元勋呈称、盘获被虏逃回一名林文惠、涂公令近澳民以接济为名暗置毒于其中贼食之而死以多寡论赏系诏安山南村人执称贼被梅岭五人将酒米塩鱼数船送去贼船。系曾一本阿舅阿丈发与五船头目领去。分与各贼食讫。每船死有百十余人即将梅岭五人割肉杀死。止留一人未杀等情、为照前项用毒。系军门密计。令卑职用之。因梅岭人傅茂英、及田文景之子曾、蒙总兵李差往贼船招抚、卑职密令把总钱助礼、买米三十石、酒二十坛、塩鱼五百斤、假托傅茂英顺带往船换买被虏小厮、今用毒巳有效验、傅茂英等缘此遇害可悯等因、具呈到院、据此案照先该本院刊刻密示沿海良民。但能于酒米鱼肉中置毒毒死贼从一船者。赏银千两。今傅茂英等、乃能仗义行计、虽毒贼不多、亦足致疑贼心、以疏接济、且各役因此丧身、诚可怜悯、相应查恤、为此牌仰本道、即便查访傅茂英等、果否用计毒死贼徒是实、各役是否因此被害、若干人仍酌议作何分别恤赏、以示军门大信、以励将来向义之士、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六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 彭宾燕又纂辑

  曾孙徐孚远闇公校

  徐司寇奏疏(疏)

  徐陟

  疏

  奏为恳乞天恩酌时事备法纪以善臣民以赞圣治事

  奏为恳乞天恩酌时事备法纪以善臣民以赞圣治事

  公此疏在大法小廉而疏后幅尤惓、惓于、小民真仁、人之言哉

  臣一介草茅眇无知识荷蒙 圣恩拔植滥厕留都三法司之末、感激遭际、莫罄名言、臣自任今职以来、历审一应罪囚、习见人情日流于放逸、 国典未见其钦遵、事关职守、不容隐默、辄敢昧死为我 皇上陈之、

  计开

  一窃盗军舍余下臣查军舍余丁、凡窃盗、止问罪而免刺字、三犯则与民三窃者一体处绞、此辈偷盗之罪、既不少贷之于先、三犯之绞、又不末减之于后、止是中间免刺一节、与民不同、葢 国初见军官军人等。身在行阵。万死一生。以立战功。故以此优之推而及于余丁人等。亦免刺耳。今之军人偷生冗食。非国初之比甚矣。军官军吏。总小旗将军力士校尉勇士犹有职役可守。名目稍优。是以稍知畏惮。不敢多犯。若军人正余厨匠舍余人等、顾以不刺为例。谓得掩餙。转相效尤。畧无警畏。视民十死八九。实为长奸。臣愚以为此辈。既不为宥罪矣。又何必独免其刺以翼之趋。而教之偷乎。今请着为定例。与民犯一体刺字。俾得其平。如遇征调廵捕等项。稍有微功者。准与告官起除。使知自新。庶作其勇。

  一诈欺取财、贪黩不止、臣惟见行律法小民小臣、犯赃分克、亦必追问入官给主、葢彼于上无法而无所畏惮故也、宜其知所惩禁矣、而有屡犯不悛者、岂无自哉、比犯赃私、臣于审录时、每见犯该追赃罪囚、辄与僚属、叹论、邸报所传、廵抚总督等官被人指摘赃私累至数十万、 朝廷大法、仅行于下、而不行于上往往止于降调。重者不过闲住为民。若充军则十一矣。追赃者葢万一耳。是累犯赃之徒。少者罪反重。而宜严。多者罪反轻而宜纵乎。此其故不可言也。夫天下之财皆民之膏血 朝廷之财也、向来督抚在外、或以兵饷、或以加派、或以劝借、或以酷刑、或以访拿、或以纸赎、或公行、取讨、或虚价勒买、或因事受财、或侵盗库藏、百计攘夺于军、克削于民、为神人共愤、及被论劾、独得偏废、追赃之法、降调者仍享富贵、退黜者亦以富终其身、及于子孙、乌足以示戒、是以官民效尤屡犯不止、此不当尽法以立之防乎、或谓言官风闻、未必皆实、臣愚以为一人之言、容或有风闻之说、然亦未必举他事即无误、而言人之赃私即有误也、又时当举劾之会、以台谏数人之耳目、访以旬月之久、所讲求亦既详且尽矣、所言赃私、果百无一实乎。纵使虚情相参。亦当行令各该廵按御史勘实追取。不当只以降调等项塞白。臣又闻之、各处廵抚总督提调等官赃盗、以前二十年之间为甚、必须申严律例、凡大小臣工、被论赃私勘实与民一体立限严追。仍尽官吏受财本法。追夺。并议中外诸臣庇贪欺罔者之罪。以杜奸党。其二十年之间、江浙福广南北直颕等处、腹里及各边关、一应督抚等官、不拘在任在家、迁转听勘回籍等项。但有赃私狼籍、形迹显著者、亦必须吏部都察院同两京科道、从公会议紏劾、逐一追赃解部、以充边储、以雪郡忿、用宽民力、或赐民租、其追赃未完者催完、未勘者催勘、欺庇党护者必罪、庶足以为天下臣民诈欺贪黩者之戒、如此而后 国法庶几其少伸也

  一侵换给主赃物、臣等因审南京兵马某人而知其然、弊亦不止于此、有等入官赃私、干系违禁、民间所不敢用、变卖无主者、收贮各衙门库内日久赃吏、并监守人役抵换、及致疏虞、损失、诚有可惜、又有各处变卖赃物、往往通同贱估克换、及将卖价匿入私囊、不济公用、臣请定为罪名、不拘在内在外、以充 朝廷犒赏之用、仍要犯人招出馈送违例物件之人及行令科道访实奏 闻处治、出者受者之罪、其民间可变卖者、悉应陆续变价造册送部、以充边储、不得容留在于各衙门、致令似前埋没、失所廵按御史满日、将巳未变卖曾否送部奏报、如因循故违、及换给主赃物者、分别治罪、追赔以警奸贪、

  一恐吓取财屡犯者、臣查得律法凡恐赫取人财物、计赃准窃盗论、加一等免刺、南京棍徒等项、犯此者巳经刑部问拟、送臣等审回发落讫、但此法初不专为小民设也、大小职官吏书人等、有犯亦当以此施之、夫何向来法制、但施于民而不加于官、是以官吏肆志百计吓取、小民畏威、曲忍敢怒、而不敢言也、致如某国公某近年因发遣军犯、先自诈取、送与财物、勒添至数千两而后止、夫官民赃物只当供 朝廷之用、各衙门岂宜乘机吓取、是与 朝廷争财、罪状非细、臣请定为罪例、凡此等衣冠、恐吓大盗、务尽本法、并官吏受财、追夺之法、同僚及吏书人等、俱得一体举首、如有不行觉查举首、及通同作弊者、或被他人告发、或被科道论劾、与犯人一体治罪、

  一奸民违法、臣惟投献诡寄、及伙计等项之弊、南京士民、往往有之、近来天下府州县、凡奸民之田、诡寄于官户者、亦甚众矣、小民或以十分之四五、当十分之差、或以十分之六七、当十分之差、而此辈安然坐享富实、则包庇者广耳、不立之法、以障狂澜、则田产将尽归巨室、而小民之户田稀矣、 皇上容复望有当差之民耶、小民若之何而可存活也、伏望 皇上亟念民隐、断自 宸里、特降德音、令法司衙门、会同户部酌议大小职官、等项滥受投献、诡寄伙计、一应之罪、以苏积田、以广我 皇上爱养元元之意、若有自首者、姑免其罪、其田听与小民一体当差、悉将黄白二册、改正。如有不首。及本户似前喻利不肯当差者、许里甲人等据实举首。治以应得之罪、仍将其田入官收租送部、以充边储、所司明知故纵者、并治以罪、则小民庶乎可少存万一矣、

  一宦家网利、臣查律法官豪势要之人、乘船经过关津、不服盘验者、杖一百此葢谓各衙门、自恃官势、强越关津者耳、关津乃众人共行之处、不服盘验、非越分生事之比、况以有官者尚坐前罪、至于运河、乃专为粮运而设。驿递官船。亦是借行。况私船装载客货者可横行其间、而无忌乎、近来官宦家人、假充弟男子侄名色、撑驾官民、船只满装货物、所至商贩、渔猎民财、凭借官势、而奸恶聚众、欺打余船、横行河道阻遏粮军、扰害地方、殴逐闸埧、官吏毁骂、军民人等、无所不至、甚非礼法、必须分别等第、定为罪例、今后不拘官民宦家、弟男子侄等项、但有撑驾货船、仍前生事、搅扰运河、及一应河道者、不分有无违禁货物、许所在地方各色官民人等、径自捉送、所在官司将犯人治以重罪、船只货物尽行入官变卖送部济边其捉送之人、若无利赖、必不肯任怨行事、仍须照依匿税、律法于入官内将十分之三充赏、以鼓其趋、文武职官、纵容家属生事应参究者参究、应提问者提问、所在官司、如或狥情故纵、抚按官一体访查、以罢软论斥、庶豪恶知警、

  一热审恩例、臣三遇热审之期、每切仰见我 皇上好生之仁、万物一体、无彼此厚薄、但地有远近、而数有多寡、向来北京罪犯、德音甫降、即沾恩泽、计期至六月中止常两月有余、南京路达三千里必俟文书到日、始为减免、亦以六月终为限、比之北京、沾恩每少一月之数、南北之民、皆 朝廷赤子、 皇上之施行、亦非不欲均平也、地势阻之耳、然地不可缩。而法则可以随在而宜之。况南方暑热。六七月之间正炽若不为之议处。不几于重虚 皇上之恩。而徒使留都人民仰望之悬悬乎。臣请今后以不定之日数。议为定例。北京自恩命涣颁之日。筭至六月终止。凡若干日。南京合无不拘六月终之限。以文书到日为始。亦令筭足北京日数。俾得齐沾 圣泽。庶乎加惠留都重地之民矣。

  一死罪孕妇、臣查妇人犯死罪怀孕者、产后百日行、刑、葢立法之意、以行法在百日之内、则其所生子女、不得乳哺、必致丧失、故为此限、诚不忍以一罪而伤二命、又计本妇所生百日之外、有翁姑父母兄弟等项、至亲设法代哺、尚可全辜故也、臣常寻问送审干证诸人、探知死罪孕妇、但有出孤贫遗腹、别无翁姑父母兄弟等项至亲依靠者、则其百日之后、将何所归、又况幼小无人收买、必至遗弃、此不至并杀之巳乎、我 皇上体天地好生之德、北京每岁秋后三覆奏、重罪死囚、动以宽恩缓死、感赖再生大造此等幼男何辜因母之故、孤寡无依、而并丧其生耶古人启蛰不杀、方长不折、着为美谈、于物且然、况此幼孩、业巳成人、不为立法曲全、不几于梗 皇仁、而伤元气乎、臣请为定例、以补律之未着、今后凡死罪孕妇、如有亲人可以付托所生者、俱依本律施行、若遇前项无夫、无亲人可托者、合无审究明实真的宽限年月、待所生子女可以自行乞丐、然后行刑庶可保全幼孩之生、其或假此欺弊者治罪如此将见我 皇上无疆之泽、覃敷于无告蚁类、而律法之本意、井全矣、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待问存我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庞中丞摘稿一(奏议)

  庞尚鹏

  奏议

  题为厘宿弊以均赋役事

  题为均徭役以杜偏累以纾民困事

  题为陈末议以保海隅万世治安事

  酌陈备边末议以广屯种疏

  清理盐法疏

  题为厘宿弊以均赋役事【均民灶徭役】

  切惟民间大患、莫甚于赋役之不均、赋役不均、实由于优免之大滥、臣自祗役以来、即议立十锦之法、通行各府州县、查将十甲内丁粮、除四甲巳经编过外、未编六甲、通融均作六、分定六年、凡官吏举监生员军灶匠丁、系例应优免者、即将应免之数、开列册前、如或各甲内俱有丁粮、止从一甲内优免、其余免剩者挨造入册、与民一体编差、巳经见诸施行外、惟于灶户尚有诡寄冐滥之弊、臣廵历所至、士民举蹙额而相告、皆曰灶户自优免外、应与民一体当差、然有司官又以其借口办课为词、止将银差量派、全无力差、甚至所免之数、反倍蓰于所纳盐斤、故奸民避重就轻者、往往寄灶户名下、致使民差愈重、殊为不均等情、臣就经案行各府查议去后、今据杭绍等府议称民为邦本所系、盐乃 国课所资、近议优免太滥、以恤民艰、重邦本也、 国初优免灶丁、以防逃散、裕 国课也、然二者有持衡之势、此重则彼轻、若非酌均平之法以齐一之、安能使民灶两便、葢 国初立法、灶户办盐上场、候商支领、积贮之久、有消耗赔补之苦、故每一大丁、优免田百亩、此见两浙办银两淮办盐其法不同近时各场盐课、俱巳奉例改征折银、每一大丁、岁纳课银一两八钱、大丁外止以实征小丁纳银之数为主、如一钱者免田五亩五分五厘零、其余二钱三钱、以致六七钱者亦朋足一两八钱之数、准作一大丁、亦俱免田百亩、夫以一灶丁、每年止纳课一两八钱、而免田巳至百亩、若依民间所输里甲均徭、并各项均需差务论之、每一亩岁该用银五分、总计前田百亩、共得免银五两、比之所纳课银。多余三两二钱。此外免剩之田。又止量派轻省银差。是果所免倍于所输。况灶户完课有终岁之乐、百姓杂差、无息肩之时、故人皆乐于趋灶。巧于避民。或借义男名色或假赘壻缘由。人本非灶也、而或捏认为子。户本无田也。而或冐收于人。受寄之弊既滋。编民之差愈重。且如往年优免、止据在册灶丁以免其田、初非以田准丁而槩免之也、自有倭患之后、祗因一二盐场具告灶丁伤耗、始许有田之灶、以五十亩准为一丁、办纳盐课、仍照旧规优免致未经倭患盐场、纷纷比例、此诡寄之弊、所以日深、而民灶之不均、职此故也、及查灶户之中、其豪富者、出办课银、为力甚轻、而滥免避差、获利甚厚、且专滩荡巨利、私置竹盘、任力煎煮、任情给卖、而于一切有利处所、或占为田、或占为庄、漫无纪极、此富者所以日富也。其贫弱灶户、业无片田、荡无寸沙、既无别项矢见利、不免照丁纳课、催征之急、不至卖鬻逃亡未巳也、葢由灶丁例不分户。其田皆总收户长名下。如优免则论丁。而有丁无田者。徒有纳课之苦。不受优免之赐。若非裒多益寡。今江南民税亦并丁粮于田则葢论田不论丁目此而始也以田助丁。通融办课。非惟民灶有不均之弊。虽灶户之中。贫富苦乐。亦自有不均者矣。此诚阎阎疾苦所关、所当亟为厘正、为今之计、如灶户大丁免田百亩、原经题奉 钦依、固难别议、若夫免剩余田、与民一体审编力役、此则于情法为两全、于民灶无偏倚等因、各到臣、据此查得见行事例各场灶户、每一大丁免田百亩、此以其在场有熬波汲海之劳、候商有消耗亏赔之苦、而 国课赖以供输、 恤典因之独厚、议者复恐民差妨其煎办、又云免剩余田、止许量派轻省银差、不许困以重大力役、殊不知优免之惠、徒能利于殷富、不能及于贫难、夫贫者身亲在场供办则又无田可免其有田堪免者多系挂名灶籍之人若本户既果有田百亩以上。则办课本不为难。煎盐之役。自有家人任之。虽应力差。岂足为累。况近年议征盐价。巳非往日之难。如引盐则听商人自相支买。如荡地悉与灶户分派收租。既无煎办之劳。又无赔耗之苦。以商人贸盐。则有厚价。以照丁优免。则有定矢见。夫以优免之利如此。以致奸豪之徒。巧伪百出。在灶丁既利优免之多。每受寄富民之田。在富民亦利徭役之轻。多诡寄灶户之籍。今试以优免之厚薄。较办课之多寡言之。如绍兴府三江曹娥钱清西兴石堰等盐场、共计有五、计灶丁二万九千七百余名口、以三江一场例之、则计团三十有四、计丁四千五百三十有奇、盐课计两不踰二千八百、而所免之田、计亩则一十五万五千五百有奇、即三江一场、而他场可知、计绍兴一府、而他府亦可推矣、又以诡寄之端。与滥免之实言之。如台州府所报临海等县、有如一户系绝灶不办盐、明是丁尽户存、却又带有民田涂田、与夫山地各若干、遇编差役、有司既免其丁、复免其田、免外又止派轻省银差、又有户本无丁、而以义男女壻名色冐收入籍者、有已本无田、而以新收续置名色夤收入册者、又有如一户系军灶、军存灶绝、免丁之外、又复免田、若此之弊、举一户而他户可知、即一县而他县亦可见矣、迩来灶丁日增。民丁日减。布田日多。民田日少。要皆诡寄之明验也。葢不惟诡田而又诡丁矣。彼灶户十年。止办课银一十八两。如民户十年之内。审编正役均徭丁田各一度。轻重等役不同。其至重者每费银百两。民灶之间。相较悬绝。若灶户复于百亩之外。免剩之田。又止量派轻省银差。则百凡重役。未免悉派于小民。切恐灶户之诡弊日滋。而小民之困苦日甚。其势必不能支矣。

  题为均徭役以杜偏累以纾民困事

  查得按属各州县、编审均徭、俱随各甲内原额丁田、挨年编派其法初未尝不善、庞公廵方浙省大有德于地方均徭一事其□也但奸民欲避重就轻、往往诡寄粮多甲下、而宦豪之家、又花分子户、频年告免、更相影射、以致轻重愈失其平、法意葢荡然矣、臣入浙之初、切见有司赋敛烦急、民不堪命、巳经议将馆夫库子改为银差、斗级役满、免其守支、盐捕征银抵补额课、凡此皆均徭中之重役、先该臣具疏题 请、小民皆欣欣然向臣称便、近该臣查得余姚平湖二县、原著有均徭一条鞭之法。此则江南行条鞭法之始事也凡岁编徭役。俱于十甲内通融随粮带征。行之有年。事尤简便。葢以十年之差。而责之一年。则重而难。以一年之役。而均之十年。则轻而易。官免编审之劳。民受均平之赐。然人户有贫富不同。复将丁田分而为二。有田之丁及以田折丁者。每丁编银必增其数。有丁无田者。每丁编银量为逓减。使于均平之中。曲寓存恤之意其余诡寄冐免之弊一旦革除殆尽。通变宜民。法莫良于此矣。但土俗民情、槩难取必、又经通行各府州县查访相同、臣恐巳编过五甲、惟有五甲应编、其间优免扣除、势难牵合、每廵历所至、节据湖州等府士民人等、咸谓愿除巳编五年、一面将未编五年、查照通融均平、今恐沮挠不行、或致中变、士民之言、如出一口、故臣深知此法、确然可行、虽历百世而无弊也、况绍兴所属、臣巳督行一年、卓有明效、别无可疑、除通行各该守廵道、酌议另行外、伏乞 勑下该部再加参酌、如议施行、

  题为陈末议以保海隅万世治安事【制御番舶】

  窃惟广东一省、西北联络五岭、东南大海在焉、蛮夷杂居、禁网疏阔、山海之寇、啸聚不时、诗曰、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夫智者镜几以先图、勇者乘时以自固、此何时也、而诿之曰阴雨未至可乎、臣生长海邦、习闻巳久、谨摘其祸切门庭、履霜坚氷者、着为论列、窃效诗人桑土预彻之义、惟 陛下试垂听焉、广州南有香山县、地当濒海、由雍麦至蚝镜澳计一日之程、有山对峙如台、曰南北台。即澳门也。外环大海。接于牂牁曰石峡海。乃番夷市舶交易之所。往年夷人入 贡。附至货物。照例抽盘。其余番商私赍货物至者。守澳官验实申海道。闻于抚按衙门。始放入澳。候委官封籍。抽其十之二。乃听贸易焉。其通事多漳泉宁绍及东莞新会人为之。椎髻环耳。效番衣服声音。每年夏秋间。夷舶乘风而至。往止二三艘而止。近增至二十余艘。或倍增焉。往年俱泊浪白等澳。限隔海洋。水土甚恶。难于久驻。守澳官权令搭蓬栖息。迨舶出洋即撤去。近数年来。始入蚝镜澳。筑室以便交易。不踰年多至数百区。今殆千区以上。日与华人相接济。岁矢见厚利。所获不赀。故举国而来。负老携幼。更相接踵。今筑室又不知其几许。而夷众殆万人矣。诡形异服。弥满山海。剑芒耀日。火炮震天。喜则人而怒则兽。其素性然也。奸人且导之凌轹居民、蔑视澳官、渐不可长、若一旦豺狼改虑、不为狗鼠之谋、不图锱铢之利拥众入据香山、分布部落、控制要害、鼓噪直趋会城、俄顷而至、其祸诚有不忍言者、可不逆为之虑耶、议者欲于澳门狭处。用石填塞。杜番舶潜行。以固香山门户。诚是也。然驱石塞海。经费浩烦。无从取给。举事当待何时。或欲纵火焚其居以散其党、为力较易、然往年尝试之矣、事未及济、几陷不测、自是夷人常露刅相随、伺我动静、可复用此故智耶、议者又欲将澳以上、雍麦以下、山径险要处、设一关城、添设府佐官一员驻札其间、委以重权、时加讥察、使华人不得擅入。夷人不得擅出。惟抽盘之后。验执官票者。听其交易而取平焉。是亦一道也。然关城之设、势孤而援寡、或变起不测、适足以为舛鸟鷔之资、岂能制其出入乎、安边者贵消祸于未然、怀远者在伸威于既玩、臣愚欲将廵视海道副使、移驻香山、弹压近地、曲为区处、明谕以 朝廷德威、厚加赏犒、使之撤屋而随舶往来。其湾泊各有定所。悉遵往年旧例。如或徘徊顾望。即呈督抚军门亲临境上。慰谕而譬晓之。必欲早为万全之虑而后巳。若以启衅为忧。则祸蘖之萌、亦当早见而预待之、况有旧澳见存、皆其耳目所亲见闻者、彼将何从执怨乎、然今番舶之在广南亦巳久矣不为中国之患葢其利在通市无窥伺之心也在我勿大扰之而巳番舶抽盘。虽一时近利。而窃据内地。实将来隐忧。党类既繁。根株难拔。后虽百其智力。独且奈何。或谓彼利中国通关市、岂忍为变、孰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殷鉴不远、明者覩未萌、况巳着乎、急则变速而祸小、缓则变迟而祸大、惟督抚军门加意调停、从宜酌处、毋逆其向慕中国之心、就于通事中、择其便给者。优以殊格。使掉其舌锋为说客。开示祸福。以阴折其骄悍之气。自后番舶入境。仍泊往年旧澳照常交易。无失其关市岁利。复严布通番之令。凡奸人之私买番货。畔民之投入番船。及畧卖人口。擅卖兵器者。悉按正其罪。俾人习知有法之可畏。而不敢为射利之图。区画既定。威信潜孚。查往年所以禁制而防御之者。悉遵旧例施行。则诸夷自将驯服。而默夺其邪心。即祸本潜消矣。

  酌陈备边末议以广屯种疏【边外种树】

  窃惟边人能安其居而乐其业、在内地则生聚益繁、而田庐日辟、在边关则藩垣孔固、而烽堠夜宁、故食足兵强、为久安长治之计、诚莫踰此、臣职专屯务、巳别有疏请自 上裁、其事隶兵部掌行者、合另具 题以 查议、该镇边事、在诸臣夙夜焦劳、羣策毕举、臣复何言、但念屯牧所关、义当建白、谨效一得之愚、备 圣明采择、 一固边防以兴农业、查得蓟昌二镇。重冈复岭。蹊径狭小。林木茂密。官军可以设伏。胡马不得直驰。故先年东路、惟设廵抚一员、兵备一员、户部管粮官一员、岁费不过数万缗而止、近来增设文武大臣、及沿边官军、其兵费视三十年前□□数十倍、兼以修边建寨、举无遗策、而虏人犯塞、迄无宁时、其故何哉、葢由嘉靖廿年间。沿边诸臣。以营缮之故。辄伐木取材。不思为边关万世虑。其后积习相仍。遂弛厉禁。烧柴为炭。折枝为薪。益无复顾忌。驯致今日。殆有甚焉。或伐木徧搜于绝峤。以给修边之工。或采薪贸易于通衢。以供抚夷之费。斧斤剥削。萌蘖殆尽。无惑乎蹊径日通。险隘日夷也。夫修边之役。固为备御长策。然势不能敌。则溃墙而入。拒之为难。边墙之外。深浚长沟。远者数百里。自谓神马亦难飞渡。然虏人拥众数万。捧土填之。即十里深沟。俄顷皆为平地。虽有摆边将士。地里寥旷。岂抟击所能及乎。惟繁植林木。其利比于筑长城。其势壮于十万师。其险踰于山川丘陵。边臣莫不知之。而竟莫有毅然身任其责。而严禁樵采者。何耶。葢修边工程。岁无虚日。给赏属夷。动费巨万。沿边将士利害所关。悉竭其膏脂为之。虽尝给以官银。其间岂能十一。非借樵采。兼扣月粮。将安取给乎。且边工以丈尺分殿最。即将领而上。皆借口于此为功能以避诘责。而何暇于林木之爱乎。就令从今栽植。边备废弛葢为止计目前不为他时接管者地耳计其效当在数年之后。任劳于巳而不能必其成于旦夕之间。故皆置诸度外。自今日观之。得失利害。较然甚明。胡马数入。即不独屯田芜秽。而民间耕凿。亦岂能安其业乎。臣愚谓修边固不可废。而植木为急。近日周行境上。见边墙率多完固。其间所未备者。特补葺之工耳。乞行督抚衙门、通行备总参等官、各照原分信地、凡边墙之外、山崖空旷去处。广种树木。如榆椰之类。皆易生之物。如枣柿之类。皆北土所宜。彼此联络。各横阔十余里。每年以种木多寡为边功之优劣廵关御史、通行委官查验、分别劝惩、仍严示禁约、凡有故违樵采者、民则引例发遣、军调烟瘴地面、所部将官、不能禁缉、一体重究则数年之后。千里成林。而虏人绝南牧之路矣其视今日修边之劳逸难易。相去岂特倍蓰耶。况边墙岁久。未免倾颓。复劳修葺。若林木培其根抵。日渐长养。不待十年。即隐然有虎豹在山之势。边尘不动。徧野皆农。何患屯政之不举乎。至于边墙以里。各有险隘之地。如两山对峙。峭壁危立。仅可单骑通行。即相度地宜。厚植林木。若虏既内犯。或扼其初至。或击其惰归。或遮其前、或掩其后。据险设伏。皆可恃以用吾之长技矣。或曰遵化铁冶。及抚赏修边。皆于樵采不可缺。□之何其能巳乎。夫 国家兵政。备边为急。若能制御胡虏。即百铁冶。皆设法区处。当亦不难。抚夷诸费。久累军丁。巳非优恤之道。独不可悉为酌议乎。是在任事诸臣一注厝之间耳。

  清理盐法疏【疏通引塩】

  窃惟 国家经费、莫大于边储、两淮煑海为盐、岁课甲天下、九边之供亿实赖之、先年边计常盈、公私兼利、迩来时异势殊、沿革不一、成法几于荡然矣、或取给于一时、而不防其末流之患、或牵持于众论、而不察其受弊之源、专事纷更、迄无宁岁、臣谬叨总理之任、愧无经畧之才、博采舆情、旁稽往牒、巳经督同各该兵备等官、就事参详、因时考订、悉加筹度、曲示剂量、酌通变权、宜之方、为救弊补偏之术、钦遵 敕谕条目、照款开陈实出千虑之愚、似为一得之见、伏乞敕下该部复议施行、

  壅滞者作何疏通、 一设法销引、夫引目壅滞、则盐法不通、积累数多、则势难尽掣、如先年加增工本盐三十五万引、以至停积引目、至五百有余万、此壅滞之病根也、若非权宜酌处、终无疏通之期、查得淮南每年掣盐捌单、每单柒万三千引、今议加为八万五千引、淮北每年四单、每单该盐五万引、今议加为五万五千引、淮南淮北、每岁共加引一十一万六千有奇行盐地方、消遣甚易、商人称便、课额日增、见在淮盐、不三年可尽掣矣、至于销引销盐、皆疏通之艮法、除各单加掣外。更欲比照嘉靖初年事例。改行小盐。轻减盐斤稍增引目欲以□销积盐万历中年袁疏理之于两淮亦仿此行之每引止四百八十五斤。淮南纳余盐银五钱二分五厘。淮北三钱七分三厘。若令即日解捆小包、未免工费烦难、商人亏损、恭候题奉 钦依到日为始、即行各场捆盐、俱照嘉靖初年斤数、不许过多、候淮盐掣尽、然后挨掣小盐、淮南每单八万五千引、扣算加增为十万四千引、淮北每单五万五千引、扣算加增为七万引、一年之内、复多销引目二十一万有奇、较诸常额、每年多销引目共三十二万八千引、疏通之法、何以加此、或曰小盐之行、销引虽易、每年少余银二万五千七百六十两、于课额得无损乎、臣反复思之、岁额余银六十万。非尽为余盐得。此葢于割没取盈焉。今引目既多。则割没益倍矣。当不下十万之数。又何患余银之不足乎。每引少余盐六十五斤、因而减纳余银一钱七分五厘、一则宽恤商人、一则疏通引目、不惟可销目前之壅滞、虽传之经久、似亦可行而无窒碍矣、若欲照见行则例、每引五百五十斤、须待引目尽销之后、再加酌议另行、亦未为晚也、 一稽查实效、窃惟天下之事、职掌既相关、则责成当有明法、彼此相退托、则综核尽为虚文、两淮行盐地方、除廵盐御史岁经廵历考成外、其余事关各省、禁令难齐、先年总理盐法都御史累经题奉 钦依、坐委江西湖广河南盐法道严行监督、各该有司、以销引之多寡。别功过之殿最。其有不及数者。即考满给由、严行查核参问住俸、各有明条、而该道之举劾、两淮廵盐御史实柄之、法可谓详且密矣、然引之销缴十无四五、官之劝惩百无二三、若举剌该道、则寂乎未闻、此无他、皆积习相沿之过也、臣至两淮、查前后题请事宜、悉巳通行各省矣、然稽其成效、造报者谁与、复核者谁与簿牒全不相闻、功罪何由考见、盐法之壅塞、何怪其然也、臣愚再三筹之、谓各省府州、郡县辽邈、独以盐法道一人兼督、虽称事有专职、其实势难必行、遇智巧有司、辄以空文相蒙蔽、岂能一一就近察之、查得各府皆有守廵道、分驻一方、就令将部内州县、各从近地分管、某州县隶分守道、某州县隶分廵道、各府州县设立循环文簿二扇、每季内开商人运到官盐若干、引目若干、或自行发卖、或铺户转贩、彼此有无抑勒、盐法果否疏通、州县一体查造、各府并造所属、凡有利病事宜、逐一具详区处、如或水陆难行、商人不到、有何缘由、俱要明开、以便查议、每季终将原簿并截角文引、同时赍送、各该道覆查无异、即令具印、钤文簿一扇、通将分理府州县验其引目、分别功罪、某完及几分、某不及几分、遵照先年题准事例明开某应旌异、某应戒饬、或参问住俸等项、各为差等、两淮盐课分上下两解故□道考成亦分两听廵盐御史、上半年于六月终、下半年于十二月终、查道路远近、各差人给与脚力、赍文前去、查取、守廵道即以原引连簿封付本差领回、其廵盐御史、即将各守廵道所拟、再加参酌、照例开列条款、应参者参、应奖者奖通于接管一年内具 题、该部据实覆 请、亟加劝惩、 一议减开中、窃惟两淮盐法。自昔疏通。近因开中数多。而商人附带余盐。益倍蓰无算。盐多则消遣不尽。引多则支掣不及。日益月累。力无所施今工本之盐巳停、一二年来、渐见疏通此其明验也、然守支商人、今犹苦之、查得 旧制两淮盐法、七分常股、三分存积、近因报中纷纷、而二项名色、亦混然无辩矣、今欲于七分常股、照常开中、而存积三分、暂行停止、使引目既少、盐价必增、人情乐趋、而其效立见矣、此于本色供边之数、虽一时未免少减、然权宜通变、责效将来、诚未可屑屑为锱铢计也、况掣盐之数、一如往年、解部余银、照常不废、亦何惮而不为耶、 一先期给引、查得盐运司每年预处官银、遵奉 钦依事理。差人前往南京户部、请给当年引目、回司给发商人、以免守、候之苦、此法人人称便、但据各商告称南部请引、奸弊多端、托故留难、科索无厌、有后至而先给者、有坐守经年而展转迁延者、此皆职掌官员、失于稽察、以致左右人等、任意科求、商人久羁盐法壅滞、亦多坐此、臣愚乞行南京户部、每年坐委司官一员、专管盐引、如运司预请关给、即具呈廵盐御史、移文该部经管官员、务要依期给发、仍具回文查验、若复仍前迟悞、据实查参、庶事有专职、关领如期、而商人支盐、不致旷日持久矣、

  私贩者作何禁制 一收买余盐查得私盐横溢、则官盐壅滞、而私贩之所以盛行者、以余盐未尽区处也。葢勤灶数口之家全资余盐以为岁计。若商人收买不尽则其势不得不归之私贩矣今欲查各户灶丁之多寡。人力之强弱。盘铁若干。草荡若干。卤池若于。终岁所煎。正盐若干。应有余盐若干。分司官先期督同场官总催人等逐户面审、登记簿籍、每年除正盐并商人收买余盐外、仍有剩数若干、官为收买、其合用盐价、请于割没余银内、借留十余万、以备支用、或谓官买余盐、则灶丁与官交易、未免纳盐有转输之难、给银有守候之苦、其何以堪、若转贩于民间、即俄顷立就。绝无留难。虽至愚者。亦岂肯舍此而趋彼哉。此其说诚然、臣三复思之、亦处之未尽其方云尔、查得各场多殷实灶丁。皆习闻盐场之利病。而朝夕与俱者也、今欲于上场佥肆名、中下场各贰名、免其总催等役、责令管买余盐、按月给领官银、授以印信文簿、令其将银自壹钱以上者、皆预先凿定、各照轻重数目、另封收贮、如遇灶丁余盐。实时秤对明白、就给见银、不许顷刻留滞。其各场俱有灶仓、通行修理苫葢、每仓添设人夫、大场四名、小场二名、同原设仓夫看守、如有侵欺、各从重追究、每年收买余盐、或贮以为存积、或买补商人、令其照常纳价、其苫葢席草等项、俱用官银、每半月该场官吏查算一次、每月终将买过盐斤、用过银两、开印信手本、送各该分司稽查、每季终各分司亲赴各场、照依月报数目、查丈盐斤、有无少欠类造盐册、关送总司、备呈廵盐御史、每年冬夏二季、造册报部查考、凡□切典守之责、或力不能支、如水火盗贼之类、即分司官亲行勘验、不得贻害追赔、其收支各项利弊事宜、俱侯逐一禀官、亟加酌处、至于余盐之价、此商人交易者、须量为增益葢盐仓之远近难齐道路之险夷不一。有商人应支正盐。而榜派场分隔远。自愿别场买补。不愿本场关支。以避脚价之费。即此推之。则灶丁余盐。不可不收而其价实有不可强同。悉听分司官随地剂量、曲为区处、每百斤比常价或加伍分、或加叄分、使灶丁乐于官买、而翕然从之、乃为长策、其收买之人、如有抑勒亏损、许灶丁实时口告、以凭究罪、灶丁未纳正盐、先行转卖、及贩与盐徒、定行从重处治、各分司刻示晓谕通知以便遵守、或曰解部余银、岁不可缺、今借买余盐、则不能取足原额矣、年例所需、何以应之、夫事固有先损而后益者。借余银以买余盐。银固不能依期以解部。而原银初未尝损也。况所收余盐。留为存积。以备他年开中。则其利更有不可胜言者。臣所谓母取给于目前。而图为经久之利者。此类是也。

  一禁止私煎、查得淮南安丰诸场、盐出于煎烧、必藉用盘铁、淮北白驹诸场、盐出于目难晒、必藉用土亭池、然盘铁原有定额。土亭池原有定口。非灶户所能私专置造也。今则家家增金敝。户户开池。场官畏而不敢问。司官远而不及知。私晒私煎。日增月盛。葢不知私盐之积。将何所纪极也。失此不治。而矢见矢见于私盐之缉捕。譬诸治水。泉源方渗。丸泥可封。洚水横流。则千防莫障矣、臣细加咨度、访之贫灶、极陈时弊、谓在嘉靖叄拾年、旧盘损坏、告官修理、富灶奸商、合谋作弊、始告于官曰盘铁重大、而难于修补、锅金敝轻省而便于置造、且盘煎之盐青而锱。锅金敝之盐白而洁。商人有取舍焉。官司听其便宜而许之。锅金敝之兴始于此。然犹官有防禁也。继而富灶与经纪合谋、再白于官曰、锅金敝虽容置买、但铁冶住在镇江、隔越长江之险置买甚难、乞要召匠开铺于扬州、就近买办、免遭覆溺、官司又堕其可欺之方而信之、遂召铁匠就白塔河开场鼓铸、而擅买私金敝者、明目张胆而为之、纵横络绎、荡然而莫之禁矣、是以各场富灶。家置叄伍锅者有之。家置拾锅者有之。贫灶为之佣工。草荡因而被占。巨船兴贩。岁无虚日。问其壹锅日煎火盐几何。谓每锅一伏火。可得火盐壹大桶。一伏火者。一日一夜也壹桶者以斤计之。可得贰百余斤也。夫壹锅日计火盐可得贰百斤。则拾锅一日可得贰千斤。百锅可得贰万斤。各场终岁。殆莫计其几千百万矣。多方缉捕。可得而止之乎。今欲将铁匠即日逓回镇江原籍。不许留住扬州开铸。以绝其私煎之具。各分司官督令各场官吏亲诣各灶。督同总催灶头。逐场逐户。查报砖池若干。私池若干。盘铁若干。官金敝若干。私金敝若干。尽数开申以凭酌量。每场用盘几角。用金敝几口。计壹场额盐若干该用锅金敝若干。如盘铁不便煎烧。从宜易以锅金敝亦可也。但须官为置造。每壹官金敝、必 运司花押、无花押、则为私金敝、置私金敝者、比照私盐千斤、坐以重罪、有犯而不举者、则同灶连坐、本场官吏坐赃并究、至于晒盐场分、私筑盐池者、尽行填塞、每岁廵盐御史、出其不意、倏委一官行查、庶几法禁严而私盐绝、私盐绝而兴贩息矣、葢盐徒之出没无定、而廵缉为难、灶户之煎煮有常、而禁捕为易、其本又在三分司官、各在本场住札、以时督率场官廵视讥察、则弊端无所逃矣。否则以边海产盐之地。而尽委于拾数场官。而责其令行于奸灶。私煎私金敝。其可得而尽禁乎。说者又谓盐法固在通商、尤当恤灶、假令尽禁私煎彼贫灶日不聊生、将何所资以为衣食、俯仰计耶、此其虑诚然臣愚、则曰置私金敝私池以私煎者。非贫灶之力所能为也。贫灶无立锥之地不过自食其力耳。惟富灶累赀千万、交给场官。串通总催。大开囤鬻之门。坐收垄断之利。若一槩姑息。而不思所以处之。是所恤者小。而所妨者大也。此私煎之所以不可不禁也。

  专利偏累者作何调停 一酌处引价、查得 国初原无边商内商名色。自边商难于守支。故卖引于内商。内商难于报中。故买引于边商。一专报中。一□守支。其初盐法疏通。引可速卖。盐可速掣。彼此交易。两利俱全。今盐法不行。在内商有支盐上堆。数年而不得掣者。则其不乐于买引。非得巳也。势也。由是抑勒减价之弊生。而边商始蹙额矣。在边商有中引到司。数年而不得卖者。则其告掣河盐。亦非得巳也。势也。由是展转增价之议兴。而内始侧目矣。輚相攻激。视为寇仇。故曲示调停。河盐掣三单。淮盐掣五单。葢以边商之报中也。揭资于一二年之前。转粟于数千里之外。栉风沐雨。履危蹈险。甚至官司逼勒监。并鬻产以应其求。及赍仓钞到司、而又苦于内商之抑勒、若非超掣河盐。激励而鼓舞之。即诸商解散、边塞空虚。将欲导其流而先竭其源。将欲强其枝而先戕其干。为 国家飞挽者谁与。此河盐诚不可不掣矣。又据边商吕应麟等赴臣控诉、执称河盐既行、即内商堆盐守支年久、深以壅塞为患、若分拨引目、必待八年以上、方得掣卖、坐受亏损、虽至愚者不为也、故边商至此引既不能贱售、盐复不能守支、亦于是乎坐困矣臣反复咨询、乃知边人中纳粮草。利在卖引以资奇嬴之利。朝入淮而暮还家。乃其情也。今留滞他乡淹踰岁月、关给引目、收买余盐劳苦万状、边人何以堪此、况余盐纳价、动称巨万、负重资而奔走南北、往返畏途、岂无他虞、且闻告掣河盐、坐规厚利者、多系截买之人、于沿边报中者无与焉、故质之舆情、皆称河盐之行否、而盐法之通塞、随之近查内商支盐上堆、比三年前十减七八、人情向背利害较然。河盐决不可不停矣、然停掣河盐、而不详议引价、即彼此纷争、何时而定、巳经札行兵备道、召集边内二商、从公酌议、将边商引价、着为三等、分拨见引、淮南定银玖钱、淮北定银捌钱、分拨起纟氐关引、淮南捌钱、淮北柒钱、分拨到司勘合、淮南柒钱、淮北陆钱、剂量得宜、彼此称便、若非设法再为区处、则将来内商之抑勒、边商之坐守、犹夫故也、今令内商将的名报出、造册在官、如遇支盐、到桥顶坝、行令白塔河安东坝各廵司验放盐船、如商人该掣盐壹百引、务要见有新引壹百引、方准造单呈掣、验毕用印钤记、不得再照、如无新引、不许过桥入单、臣覆审各商、心悦诚服、谓处分曲当别无异词、以后边商上纳粮草、内商分拨引目、彼此相济、着为定矢见、若边商仓钞巳到。而内商执拗留难。其法须运司库中先有余钱俟边商至给银取其引日则内商不得□减价值矣许边商赍送运司。照数给价。以便即日回边。凡有引目在官。内商依原价承买。其官给价银。乞暂留割没余银贰拾万以备支用。转移之间当不出三月外。即原银照常解部矣。数年纷争。寝于一旦。停河盐固所以速淮盐也。恤边商所以厚内商也自今论之。边商跋涉诸艰。视内商何啻什伯。葢内商利重则趋。利轻则散。盐斤非价贵不卖。余盐非价贱不收。虽有守支之劳。终获自然之利。是专利者内商。偏累者边商也。告掣河盐。乃其不得巳之下策云耳。 国初正盐之外。原无余盐。随到旋支。随支旋掣。故不劳余力。而引目疏通。今超掣河盐。似为边商得利。然支掣之费。浮于内商。而转贩获利。复远不逮焉。所得无几。而利归称贷之家矣。然则边商亦何乐而为此耶。故边自以为偏累。而以专利恶内商。内商亦以为偏累。而以专利仇边商。其趋利也。犹水之无坊也。苟无所底止。则横决之患。孰能御之。惟引价一定。则停河盐于边商不为摧抑。行淮盐于内商不为偏利。在此无濡滞之患。在彼无觖望之私。二商相为表里。本相济而非所以相病也。 一拆盐铺户、查得各商掣盐之后、运赴各卅县地方不能亲卖、即有司查报殷实之家、督令承买随便转贩、而先以盐价给商人、谓之拆盐铺户。各该地方去盐场隔远者。私盐不到。官盐大行。铺户皆乐为之。私盐既行则食官盐者少故庞都御史建议□淮扬二都额派而派之他处具后袁疏理以为淮场二大郡何以少派故有二郡食盐之议复设法足其额数惟淮扬地方。附近盐场。民间买食私盐。视官价减十之七八。以致铺户之盐。无地消遣。官商征价。破产包赔。且报充之时。有力者皆夤缘脱免。淮中人之家。乃身任此役。其为累葢百有余年矣。完销引目。追并甚难。盐法壅滞。此亦一端。臣初入境、即纷纷赴诉、因召集各处水商、细加访问、各称大江以南、地广民一、食盐数多、随宜分派、再增壹贰拾万引、绰然有余、巳行兵备道面审诸商、开坐数目、查二府拆卖之引、计陆万有奇、均派各省地方、无致徧累铺户、似得调停之法矣、或谓盐法之行、当自近始若附场各州县军民、通令坐食私盐、恐非所以明法古有计口授盐。而纳直于官。其法似为可行。请查各州县户口册、酌量差等、尽以官盐付掌印官、照里分授、而岁征其价解司、庶法守画一、远近无议、夫私盐之禁、律例甚严、若使法不能行、则课额何由取足、但盐之给散、银之追征、户口实数难凭、未免日扌曾烦扰且贫难军民、肩挑背负、易米度日、原不在法禁之内、则民间买食、亦不尽禁可知也、况闻有汲水为卤。而终岁不食盐者。即一槩派征可乎。夫革去拆盐铺户、使免偏累倾家、无容议矣、若使近场居民尽食官盐照常纳价、似为难行、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此实有望于 陛下特恩也 一报中粮草、查得各边开中盐粮。务要量彼处米价贵贱。及道路远近险易定夺则例具 秦。召商中纳。此 祖宗成矢见也。迩来边上中纳。多不依时估。又虽依时估。而转运交收。领给勘合。其间私费尤难尽言。甚或以劝借为词。而阴行科罚之访边商之不堪命久矣。粮草涌贵。商人规避遂督责沿边有司。或报殷实富户。或捉原日商人。驱逼上纳。如捕重囚。其间鬻田宅。括资财。破家以奔命者。饮泣呼天无从吁告。可胜叹哉。夫 国家以盐课供边。其利甚大。往年权贵之家。属托夤缘。欲染指于其间。犹恐不入手。边上中盐法止许商人中纳不许土著人户中纳此祖制也今商人之散。招之不来。而逼勒富民代之。此其利害较然矣。轻费无穷。民力有限。以九边兵食大计。而偏累无辜。固非仁人之所忍闻。亦岂备边长久之计耶。臣生长东南、于商人中盐纳粮草利病、纤悉未得其详、独念利之所在人必趋之、惟裁抑巳甚、则严父不能强其子、岂势力之所能驱遣乎今议于商人报纳粮草、曲加存恤、减斤重宽斗头、计时估若干、仍量洞数目若干、以补其各色私费、至于科罚劝借、通行禁革、仓钞勘合、给不踰时、凡能宽一分使商人受一分之赐、莫不极力为之、其间别有区处事宜、关系内地盐法、有非边臣所能径行者、乞行各边廵抚及管粮郎中等官、随事拟议、务要委曲周全、勉为商人计、各不时题 请、行臣与廵盐、御史加意筹划、内外相通、互为变通、必使盐法大行、商人辏集、始为千百年永利、其责报商民、逼纳粮草、不知此法创自何年、乞行沿边抚按衙门、早为区处、母令偏累倾家、各另具足边长策以 闻、庶转输常继、而边民赖有宁居、积贮常盈、而司农不至告匮矣、

  行盐地方、今昔不同者、作何定拟、 一行盐地方、照得淮盐之利、所以甲于天下者、以行盐之地、周徧广阔、而流通不滞也、江西一省、先是南赣袁吉四府、俱借行广盐、以资赣州军门兵饷、近该廵盐朱御史、题奉 钦依、袁吉二府时食淮盐时食广盐数数争执大要江西有兵事则食广盐无事则食淮盐也改令袁吉二府。仍行淮盐、旧地既复、盐法渐通矣、寻闻军门具 题、仍令吉安一府复行广盐、夫广盐之行。专为兵饷计也。今淮盐愿纳兵饷。亦何以异于广盐哉。复原额行盐之地。纳军门兵饷之银。可谓彼此两全矣。既奉 明旨、复中易之、彼各为地方用情、诚非以此为争端也但赣州与吉安一水连接。河流如飞。不信宿可达临江。直抵南昌矣。若广盐行于赣州。而吉安不与焉。则于万安县临河喉咽之地。设官盘诘。禁捕私盐。庶几无欃越之弊。今既达吉安。即昼夜横行。孰能捕之。近审水商。皆称广盐满地。淮盐不行。非惟吉安地方。朝更夕改。即袁州临江等府。亦不能发卖矣。各商推避、纷纷有词、虽经派给水程、绝无一人认领、岂其逐利之心、故有所择哉、盖或淮或广。与夺无常。官盐私盐。势难并发。商人之违从靡定、有司之禁令不行、虽至愚者、亦不敢投足于其间、自亏资本矣、今查广盐每引纳军饷银壹钱贰分、若淮盐到吉安、照此纳税、恐偏累不均、合无于通省淮盐、每引均派若干、先令纳税、然后准其发卖、每年务足原数、类解军门、则行淮盐、是即行广盐也、在先年巳 题有年案、奚容中变其说哉、否则吉安既行广盐、而袁州临江皆非淮商所乐就矣、坐失二府之利、皆自吉安致之、往于峡江设浮桥为杜绝广盐之路、曾未踰年、尽行毁灭、皆盐徒恶其厉巳、而以洪水冲激为词、此往事有明鉴也、江西十三府、而六府不行淮盐、欲引目之疏通、其势能乎、湖广如衡州宝庆永州彬州、查 旧制俱系两淮行盐地方、向闻各府执称两广军门明文、通行广盐、以致淮商不入其地、而广盐自此盛行、若非剖断分明、未免依违无据、查得廵盐御史 题称淮商若到、量免抽税、以资剥浅之费、必待淮盐卖尽。方许广盐发卖。仍抽纳税银解布政司、随便解部以给边需、曾经题奉 钦依、似难别议、但广盐既许兼行、而复使暂让淮盐、彼此互市、谁能御之、且军门题 准明文、未知有何考据、征银解司解部、未闻定数几何、臣愚乞行该部查两广军门、曾否于何年题 请、为何年用兵、各府每年征解税银若干、有无完欠若干、仍咨湖广廵抚衙门、备行该府守廵及盐法道通查各府盐额、每年应消若干、应纳饷银若干、若论其价则行淮盐不如行广盐淮盐与广盐至此。道路险夷。果孰为便。或淮盐可到。即令广盐不得仍前侵越。若淮盐全不入境。即当专行广盐。所纳课程。或应解军门以充兵饷。或应解户部以济边储。悉着为画一之规。而淮盐原课若干。应否量为末减。亦于此当有定论矣。若河南南阳府、亦淮北行盐故地也、初因淮盐少到、暂许解盐兼行、其后乃称人情向背、道路远近、独使解盐专行于一府十二州县、惟舞阳仍行淮盐、夫铜板祖宗旧制也、一旦持异论、遂起而更之、初云暂许兼行、今则全夺之矣、淮商未闻以远道为辞。南阳未尝喜解盐为近。淮北之路虽稍远。而舟行甚便。淮盐到彼。人竞得之以为食货之珍。解盐之路虽稍近。而驮载为难。每遇雨雪载途。连月不到。即价直高腾。复插和沙土。人甚怨之。臣尝面问扬州府知府卫东、楚江县知县方九功、皆南阳人也、悉称郡人喜淮盐、惟恐其不至、有得之私贩者、自以为出于望外、则所谓人情之向背。道路之远近。其说得无诞乎。况行盐各有地方。安得由人取介。镇江去两淮近在咫尺。而远踰数百里以食浙盐。岂不辨远近若是哉。法制所限。不容越也。臣愚欲权访兼行之说、曲示调停、乞将南阳各州县分而为二、某州县行淮盐、某州县行解盐权一时之宜、为目前之计、待会议既定、然后永久尊行、是亦疏通盐法之一端也、再照两淮之盐、流布各省不为不广矣、自今观之、江西之南赣吉安、湖广之衡州永州宝庆郧阳彬州、河南之南阳、皆行盐故地也事变无常、遂为他省侵越、竟不能悉举而复之、地方日见促狭、 国课日渐加增、原额正盐、诚不暇论、彼数拾万余盐、将安所消遣乎、葢盐法之行也、譬则水焉、上流壅则导之、下流壅则疏之、所谓上流者、西北飞挽之人是也、所谓下流者、东南行盐之地是也下流之壅滞、而欲上流之疏通、虽有绝伦之才、亦安能为神输鬼运之术哉、

  本色折色今昔不同者作何定拟 一议处本 窃惟淮盐供边、其利甚大、而山东长芦次之、故全纳本色。惟两淮为然。山东长芦俱纳折色。仍搭配两淮。如遇年丰愿纳本色者。听从其便。此定例也。除山东长芦无容别议外、以两淮言之、边中海支、原系 祖宗旧制、白弘治五年户部尚书叶淇、以边粮二斗五升、支盐一引、费少而利多、遂改令纳银、发边籴买、初年甚以为利、其后边粮腾贵、积储空虚、淮盐仍中本色至今犹然而议者不考以为尽行折色寻复开中本色、而飞挽艰难。商人利薄。大非往时矣。故论者每归咎于淇、谓其废坏 成法、自改折色始、而不知自淇改废者。今巳复其旧矣。每盐一引、洪武初年、纳银八分、永乐年间、纳粮二斗五升、官之征甚薄。商之利甚厚。葢取给边费者。不专于盐课。故未暇深较也。臣至两淮、吊查各边仓钞、每盐一引、官价伍钱、其间所纳粟米。虽时岁之豊歉。道路之夷险。不能尽同、然每引所纳。多者五。六斗。少亦不下三斗以上。其路近而价贱者。将及一石。则其视 国初不特倍之矣至于解部余银。每年六十万。此皆正德以前所未有也。而边饷常缺。大司农往往告匮。其故何哉。葢尢边额供之数。以各省民运为主。屯粮次之。此十例也。而盐粮乃补其所不足。亦千百十一年。先年民运屯粮。岁盈常数。故中盐纳粮草。多在缺乏之时。开中不常。故引价腾涌。此盐法所由疏通也。若谓每引纳粮二斗五升。即能充实边储。计淮盐七十三万五千引共该边粮一十八万三千石有奇其能尽给诸边之费否乎今各边中盐一引。官价五钱。甘肃四钱五分。尽令中纳本色。决不可纷更矣。若改纳折色。事出权宜。此弊端不可开也。议者谓余盐开边。最为大利。种种论列。确乎可行。抑不知灶户余盐。本无常数。若商人报中支盐不知令灶户出办乎抑商人自买乎额外加派。灶户决不能胜。若商人既纳粮草。复令买盐。不知其能堪否耶况报中正盐全倚余盐为利若尽纳本色即耗损多矣虽强之必不就也。且余银纳于运可原在掣盐之后。随时营办。易于斡旋。孰不畏其所难。而乐其所易哉。责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强人之所不欲。法必不行。臣愚谓余盐以折色解部。此不易之法也。至于革去余盐。则引目易销。诚救时之论。然困商病 国。灶亦苦之。其弊殆有甚焉。葢行盐地方数千里、人民亿万家。若止行正盐七十万其何以足用乎此余盐决不能革也。且各场灶丁。皆倚此为命。私贩之门。不开。即枵腹死矣。若稍弛其禁。则百万私盐。横溢远近间。欲官盐之不壅滞得乎。故征银解司。发边籴买。较之开中本色者。不为大相悬绝。一旦革除。则课额大亏。商灶绝望。于盐法何利焉。况改行小盐。每引量减其数。而引月立见疏通。又何必尽革而后可也。

  一禁止截卖、查得内掣盐之后、即发水商承买、给与水程、各照行盐地方、前往各府投引发卖、近有奸商乘时规利、常以中途得善价、辄便截卖、所领官盐、全不到原派地方、以致食盐缺乏、众口嗷嗷、阻坏盐法、莫此为甚、今议内商掣盐之日、转贩水商、即查其的确姓名籍贯、取结投司、备将水商原泒某府州县地方、通呈廵盐御史、行各省盐法道、转行各属稽查若过违限期四月以上不到、即便呈廵盐衙门、以凭移文水商原籍严行追究、连内商一并提问庶官盐无往不达、而各省之民、并受其益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 (358~371)/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待问存我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庞中丞摘稿二(奏议)

  庞尚鹏

  奏议

  清理盐法疏

  清理蓟镇屯田疏

  清理宣府屯田疏

  清理辽东屯田疏

  清理盐法疏【山东长芦塩法】

  窃惟天下之法、固未有全利而无害者、惟较其利害之轻重、择利多害少者为之、在善于调停而巳、长芦山东之盐法、较两淮疏通为易、然其间利害相寻、亦未尝无可言者、谨遵 敕谕、明条开列上 请、乞敕该部再加查议施行

  阻滞者作何疏通 一山东运司永利等八场原应本色盐八万三千余引、嘉靖二十九年、因官基等十一场遗下逃丁折色盐四万二千七百余引、奉例改行八场买补、遂增至一十二万二千一百引有奇、今积滞之数、计五十七万七千九百八十三引、边商内商交受其病共称买补之盐、数至四万、此壅滞病根也、臣查得入场每年常掣小引盐十二万、解部余银、通足原额、惟买补勘合、积累数多、以致引壅盐贱、诸商告讦、迄无宁时、若将买补四万引。暂停开边。则数年之后。尽见疏通矣。但念粮草缺额、无从处补、事势恐难遽行、因召集边内二、面示以不便状、各商即欣然告臣曰、今日盐法之壅滞、不专在新增买补、而盐包重大、亦此一端也蒙加给酬劳盐、及节蒙新例增添大包、每引至五百六十斤、行盐多而消引少。安得有疏通、之期。今酬劳盐斤、愿行裁革、每包每引系正支者五百斤、系原额八场买补者、四百五十斤、每年应掣十二万六千、小引之中、共增出二万三千五百五十四引每引俱四百五十斤、纳余盐银三钱二分五厘三毫四丝、共该银七千六百六十、三两三钱二分、除将六千四百九两八钱七分解部发边、抵克四万引粮草外、尚余银一千二百五十三两四钱、一体解部、臣反复深思、两利俱全、无踰此法。待积引疏通、然后照原额开中未晚也、此皆出自边内二商恳切之至情、臣独谓其筹划曲全、使公私兼济云尔、况两淮商人减搭配山东四万引、尤其情之所乐趋者 一山东官台等十一场、舟楫难通、商贩不至、各场灶丁、例许煎盐变卖、抵纳课银、往往被官兵以私盐捕之、竟无地转贩、真所谓夺其食而复扼其喉矣、节经题奉 钦依、给以小票、每票该盐五百六十斤、共纳银二钱五分、内一钱五分、作本丁课银、一钱作余盐银、各编定行盐地方、不得私相搀越、及不许溢出青登莱三府之外、随盐给票、按月纳银、印铃总发于运司、挂号截角于州县、场官据票以征课、灶丁执票以行盐、综理周详、宜乎公私兼利、无不可行矣、然法立未几、寻复中废、何耶、盖灶丁之贫富不同。上丁每年课银八九钱。中丁五六钱。下丁一二钱。量力征科。岁有定额。今每票银二钱五分。无论丁力之等则。无问盐货之多寡。立限追票。一槩取盈。为力既难。孰能强之。且灶丁领票一张。畏避纳银。经年不缴。虽驱而之州县。势必不能也。况一入官门。便有苛索。彼何乐而受制官吏耶。往往减价贱售。私通盐徒。而府卫州县廵盐官复以私盐比较。追捕甚严。以致私贩成群、望风拒捕、鬬杀之祸、所至有之、其为地方之害、非一日矣、斯皆法禁太烦、更相牵制、遂致沮格不能行、查得青登莱三府、凡军卫有司廵司等衙门、每季责捕私盐三十斤、每斤银一厘、共银九百三十六两、岁所解者、常不及三分之一、多系扣追民壮工食、量为抵偿、故不得不强捕灶丁之盐、以宽已责也、今自臣愚揣之、各场灶丁。既照额纳课。则其所煎卖者。不得谓之私盐。而诸色人等。日与之交易。亦不得谓之私贩矣。葢课银既纳于官。灶盐即官盐也将何名而以私盐捕之哉。今议灶丁每户给与印信小票。内开上丁几丁。每丁该正课银若干。中丁几丁。每丁银若干。下丁几丁。每丁银若干。各就场分远近。及府州县丁口繁简。彼此搭配。明开票内行盐地方。不得侵越。运司用印钤葢。各照年分给发。除额办正课外。每年上丁止纳票银二钱。中丁一钱。下丁五分。其票每户各给三张、以便分行执照、票银随正课、依期追纳、有诈称无盐、不愿领票者、查出重治、其原不在场煎盐、止纳正课者、不必给票、各府卫州县廵捕等官、如遇灶盐入境、无印信票照、及虽有票照、不系原定行盐地方、实时执捕、并以私盐论、此外不许仍前滥行骚扰、共各该衙门、原捕私盐额数、尽行豁除、即以票银抵补、当亦有余、自此盐法疏通、而灶丁无抑勒之患、其利一也、盐禁报罢、而官捕免责追之劳、其利二也。贸易公行、而盐徒绝格鬬之祸、其利三也、凡挂号截角、一切繁文、通行裁革、地方民灶、莫不相安、而各得其所矣。或曰、每票纳银二钱五分、其利无穷、若行此法、不坐亏损乎、夫灶丁既纳正课、巳足原额矣、复行加征、何以堪命、宽一分、即灶户受一分之赐、况前后议给小票、皆不能行、往事巳有明鉴、何必强其所难、再照山东灶丁、俱系十年清审一次、岁月既久、消长难齐、合改为五年一清、庶无偏累不均之弊、及济南府所属滨州武定沾化蒲台海丰利津新城等九州岛岛岛岛岛岛县、附近盐场、官商愿兴贩入其境、往年已令灶丁纳银给票发卖、其各州县追捕私盐、悉照青登莱弛其禁、则近场之地、盐法通行而灶丁亦与有利焉、 一蓟镇开中布花盐、每年两淮玖千余引、长芦四万五千余引、自四十年起至隆庆二年止、积下淮盐七万引、芦盐三十六万引、今据各商告称纳过淮盐粮草三万引、芦盐一十五万引、实收仓钞、俱巳投到运司、而户部管粮衙门、拘泥旧规、务要每年粮草俱完、方行类填勘合、以致未纳者观望畏难、已纳者迟回坐困、盐法壅滞、粮草缺乏、无怪其然、乞查照近日题 准事例、每年三千引、共填一勘合、不致展转留难、庶使商人闻风争先、积滞之勘合、自此疏通矣、

  私贩者作何禁制 一查得北直隶山东河南各州县地面、中多咸卤、私煎货卖者、比比皆然、以致私贩横行、官盐壅滞、弊端坐此、乞行直隶兵备道山东河南盐法道、通查民间私煎地亩若干。每年盐利若干。从实体勘。无容隐漏法。应禁治者。即严行杜绝。仍许人首告以凭拏问。其有地本咸卤。不生五谷。若复禁止私煎。是绝其衣食之源矣。必从长议处。断令依额纳盐。发官商领卖。或给印信小票。令其肩挑背负、易米营生。不许乘机搀越别境。务要与官盐全不相碍。方许酌拟遵行。此亦便民一策也。

  专利偏累者作何调停 一御马监岁用啖马凉盐、原系差人下长芦盐运司各场收买、往往用强夹带、抑勒横行、商灶场官、闻风逃避、其为害诚有不能尽言者、合无移文本监知会、及查每年该盐若干、先期行令该司查处前盐、照数收贮公所、以备交纳、临时仍听天津兵备道督察查验、即日起程、毋致仍前下场凌虐官吏、捆打灶丁、而商人支盐、自此不致缺乏、盐法亦于是乎疏通矣、

  本色折色今不同者作何定拟 一各运司盐法、三分存积、七分常股、此 祖宗旧制也、近因两淮引目壅滞、该臣具疏题 请、将存积三分、暂停报中、已奉钦依遵行、今查得长芦山东二运司、原派引□、俱系搭配两淮、今既停中三分、则长芦山东、力难独举、合无暂令各商内将三分于运司报中、量增其价、改纳折色解部发边、庶年额不亏、官民兼利、是亦权宜通变之术也、且查先年 明例、两淮全纳本色、山东长芦俱纳折色、若遇年丰愿纳本色者、听从其便、今偶一行之、待两淮引目疏通、然后中纳本色、遵旧额施行、再照长芦盐利多而引目少、商人争欲增额十余万、但恐将来壅滞、未免纷更、两淮山东旧事可鉴也今据执词甚坚、跂望最切、臣已督同运司各官、从长计议、欲量增五万引、于运司报中、每引纳银二钱五分、听其自行收买、仍照例遵纳余盐银、岁可得银三万两有奇、俟行之数年、若果疏通、以渐增益、或再倍之、亦无不可、如或难行、随宜停罢、于盐法初无损也、 一山东与长芦接壤。盐皆露积。久而色变。商人皆愿折价收买。不愿支盐。及查两浙有水乡盐。有滨海盐。滨海本色。水乡折色。弘治年间、议令各场灶丁、有离场三十里内者、全数煎办、三十里外者、照水乡事体、全数折银、山东长芦灶丁、居场者十之七八、其二三散寓于附近州县、或离场二三百里不等、而照丁办盐之数、明载灶册、每年总催逐户追征、每引该价若干、总催私索辄倍之、及买盐上坨、未必及数、而商人不得实支、合无通行各场、备查在场若干丁、各照滨海事例、一体纳盐、不在场若干丁、各照水乡事例、赴运司照册纳银、通关内开本色盐若干、折色盐若干、商人下场本色支盐一引、折色支运司库银若干、自行收买、庶盐法不废、商灶两便、

  清理蓟镇屯田疏【蓟镇屯田】

  窃照蓟昌为肘腋近地、北护 陵寝、东翼 神京、视各边为持重焉、兵马钱粮、动关诸省、犬羊窥伺、切近门庭、仰厪 宵旰至怀、非一日矣、臣行役东来、查每年供亿之费、不下百余万、而屯粮亦在数内、今举其粮额、计本折犹不及拾万、而屯田之荒芜者、凡一千一百顷有奇、除不堪耕种、力无所施者、难以责成外、其余设法开垦、以渐图之、数本不多、为力似易、顾所以督责而考其成功何如耳、臣反复询谋、各尽所见复会同督抚廵按廵屯诸臣就事参酌、规画佥同、似亦屯政之一助也、 一立号纸以清隐蔽、照得卫所屯田、不许典卖、禁例甚严、但沿边军丁、日渐消耗、其间私相典卖者、无地无之、每田一分。葢不啻十易姓矣。若必尽法清查。给还原主。则告扰纷纷。迄无宁岁。而主无见在。或一时召佃乏人。相继抛荒。额粮亏缺。此其势所必至也。今议设立号纸。界为三方。督令卫所掌印管屯官。查明填造。上一方书本军姓名及原祖何人。或见存。或故绝。中一方书屯田坐落土名界至。及原额亩数。或新增若干。下一方书本军自种或某人承佃或见今抛荒。或系侵占埋没。除本军自种者无容别议外。其余承佃者。各人照常办纳屯粮。帮贴军装。不必抽军骚扰以滋他弊。而抛荒之当开垦。隐占之当查勘。亦据此常行矣立号纸填完、攒成文册二本、一留该卫、一送兵备道存照、 一拨军士以广开垦、查得抛荒屯田、无虑千顷、召种者日勤播告、承佃者百无二三、已非一朝夕矣、臣反复深思、惟有分拨军丁。随地耕种。最为今日首务。荒芜之田。远近不一。关营墩寨。各就其所便利者而给之。兵备道委官督同卫所各官、逐一清查、某土名荒地若干、堪以耕种若干、各随方隅、明白开报、仍计量工力之难易。如何。亩数之多寡如何。因地拨军。从宜区处。通呈督抚衙门详夺、就委所部将领等官、以时监督、待三年成熟后、方许征收子粒、即支作官军月粮。其田给为永业。公利兼利。本非强其所难廵抚都御史刘应节与臣计议谓边军操守。寒苦万状。日以枵腹为忧。迩来修边颇有余闲。若拨给荒田尽力耕种岁得收其子粒以自利此优恤之政也但各军茕然一身。诚不惮劳。若牛种皆称贷于人。即束手无策。今查见存犒赏之牛。不下数百头。即令给散各军。及查处种子与之。三年之内。牛种还官。所得田租。听其自赡。当争先为之。不待驱使矣。兵备道任督察之劳、各将官司分理之责、给过田亩、拨过军士、支逞牛种、开垦过数目、各类造一册、按季核实、呈臣及督抚衙门、以凭分别劝惩、务期实效、该道综理之能否、悉于此考见、今查永平府见停牛种银一千余两、各州县亦多有之、不待别行厝处、自可随时查给、及照各路关营。原有边储地就近耕种。岁纳本色。原不在屯田额数之内。今以抛荒田亩照此施行。即两利俱全矣。 一宽差役以广召种、查得各边屯田堪耕者多。而往往抛荒。其故何也。或惮包赔之苦。或虑抽军之害。或本管官旗科克。或沿边将领诛求。利未得而害巳随之此召种之所以难也除拨军就近耕种外。其或地里僻远军士力不能及者。当明立召种之令。凡开垦荒田。通免抽军。及佥充粮头。并杂泛差役。各该管卫所。或附近有司衙门。给与执照。永为巳业。应征钱粮。各考其用工难易。或量免三年。或全免五年。俱待成熟得利之日。酌量分数。沃土如何。瘠土如何。务从宽假。不必屑屑拘定原额。若得斗纳斗。种尺纳尺。夫谁为之。成业后若有原主告争。另查空闲田土给还其各卫所掌印管屯官、通查抛荒屯田、以十分为率、能召种七分以上者、通行优奖。其不及四分。或因而需索开垦人尸一钱一物者。定行戒饬住俸。甚则参提革任。庶几人无畏疑之心。官有招来之法。而荒田不至污莱矣。 一严督责以清欺隐、查得各卫所屯田、或本军在迯、地归卫官、而隐占之弊生、或两图便益私相典卖而埋没之弊生、或势豪利其膏腴、逼勒抵换、或官舍因其邻近、径自侵渔、而兼并之弊生、或承佃年深、攘为巳业、或指称隙地、投献权门、而雄据之弊生、是以粮多虚赔、为害滋甚、除行各卫所照号造册、另行清查外、合无通行示谕、凡有侵占埋没等弊、许自首免罪、历年所得花利、姑免追、其田退出给军领种、他人指实首告者、即将原田给为已业、其卫所掌印管屯官、通查侵占埋没屯田、亦以十分为率。能清出七分以上者。定行奖劝。其不及四分以上者。严行戒饬。或参提住俸降级、不容轻贷、若自行侵占埋没者、各从重究治、使彼此互相觉察、而屯额庶乎其不亏矣、 一免包赔以便征解、查得沿边屯田、有原系膏腴可耕之田。一遇山水泛滥。辄漂没成河者。或有沙石及鹻薄不堪耕种者。或有虏骑出没无常。不得收获者。或为兵马通衢。多被蹂践者。地虽荒芜。其粮仍在。额征之数、连年杖并、督责包赔、逼促流移、皆坐于此、合无通令填入号纸内、按其土名、委官丈勘、果无欺弊、即与豁除、或查有别处新增、量行给补、其应纳粮草、通填定实征册、及以由帖给屯户、明开本年或全征、或减免几分、或本色、或折色、使人人晓然、不得仍其旧弊、而粮头亦有所凭借以便收解、庶几得免包赔之苦、永无迯流之患、 一审粮头以杜偏累、查得卫所屯粮侵欺拖欠、奸弊固非一端、然审编粮头。最多规避。而屯丁之偏累。甚或挈家迯流。无地控诉。此侵渔之弊。所以不能革也。自今宜择委廉明有司、督同各卫所掌印官、每三年一清、审将本卫屯户、分为等则、或轮流应役、或恊济朋充、酌拟成矢见、不得迁就、其有纳充吏承等项名色、希图优免者、除本身外、其余户丁、不许一槩滥免、事完造册二本、一留该卫、一送兵备道复核备照、庶乎贫军无独累之苦、而钱粮得征解之宜矣、 一明区别以垦荒田、查得沿边旷地。何下百万顷。原不在屯田民田额数之内往年密云兵备副使张守中、分拨军士开垦成业。永不起科。至今连年享其利。但于通力合作。计亩均分。犹有未尽事宜。渐觉纷争。较长竞短。恐将来有废弛之患。葢地之肥瘠。有难例论。人之勤惰。彼此悬殊。至于每岁收成。皆一槩取必。而无所区别于其间。是导之以争也。合无行兵备道、督同将领、酌量名数、派以坵、仍攒造田亩册以备查考、各令尽力劝相、均其劳则亦均其利。毋使退有后言。或相鱼肉。所部将官。有渔夺于其间者。许指实具告以凭究治。庶乎裁制有法。永久可行。其余荒地不能尽垦者。所至有之凡诸色人等有能尽力耕种。悉免起科。一遵 祖宗诏令。则古之所谓募民实塞下当自此再见矣边境富饶。则转输不劳而自足。利在民者。未始不在官也、又何必责其供军。乃为 国家之利耶。边人日夜望此举久矣。 一宽斗头以广开中、夫商人捐赀中引。视召商籴买即给见银者。大不相同。若非宽恤招犭来。恐本重而利轻。各商解散。即强之不能至矣。查得蓟镇自嘉靖三十七八年始开盐引、中纳边粮、两淮水乡盐九千一百四十九引、每引定价银五钱、长芦折布盐四万五千三十三引、每引定银二钱、开额数年、而报中甚少。此其故不待智者而知也、先年淮盐一引、纳粮二斗五升、芦盐一斗、后因米价稍平、复议淮盐三斗、芦盐一斗三升、其后陆续议增、淮盐五斗、芦盐二斗一升、七合、寻以米价腾涌、各商具告部堂、转行查估、淮盐酌减三升、芦盐减一升三合二勺、各商观望、日月迁延、在官司取盈于锱铢。以足原额。在商人较量于升斗。以规厚利。彼此牵制。多顾避嫌疑。以致官与商人非惟不相济而反相病矣。合无自今淮盐五钱、芦盐二钱、原有定价、不容增损、惟以时估之外、量从宽假、若果丰年、即淮盐五斗之上。量议增益。亦不为过。如遇荒歉。即十减三四。亦不为少。但令商人稍有盈余乃为通商足边之长策。其所定时估。不可拘为一例如蓟州粮一石。时估若干。运至某处近仓。该增若干某处远仓。又该增若干。其它州县各边堡仓口。莫不皆然。务要反复酌量市斗仓斗。较若画一。各无异词。明揭告示。听商人认纳。刻期完报。查得时估一节、先从州县起、而后达于兵备道、以及管粮衙门、至部堂而后定、原有逓减之例、故州县与该道不得不少宽其数以备再减、事皆沿袭、似为俗套、而商人观望于其间、不免益增他费、合无今后州县各照的确时估、听兵备道与管粮郎中等官会同订议、免关白于部堂、庶不致低昂互觭商人得以有词、及访得本镇有卖窝奸徒、抑勒各商、阻坏盐法、除臣另行拏究外、自今承认之后、若两月以上、粮不到仓、即系光棍、包揽许别商另投甘限认状、依期完纳、仍查原报姓名、访拏重治、及照盐商之粮。专备客兵支用。往往称难。若改给主兵月粮。及米豆兼纳。或四分主兵。六分客兵。则诸商皆欣然就之矣。

  清理宣府屯田疏【宣府屯田】

  照得各边或有可耕之地而无其人、或有可耕之人而无其时、凡以屯军消耗、虏患频仍、故原额屯粮、日就亏损、皆其势所必至也、惟宣府迩年来。休养生息。家有余丁。不患无其人矣。堤防警备。岁鲜虏尘。不患无其时矣。乃边人独苦于屯田。利一而害百。皆征敛烦苛。虚粮不均之弊也。岁额悬空名、而屯军蒙实祸岂一朝一夕之故哉、臣博访羣言、曲加参酌、谨敷陈末议、似亦一时救弊之权、 一辨等则以清粮额、查得该镇延袤不及五百里。山川棼错。地多不毛。求其可施锄犁者。仅十之三四。而沙砾半之。先年差官首清欺隐之弊。督察甚严。以致承委各官。妄增虚数。其初额粮一十八万石。遂积至二十万六千有奇。多系悬空滩派。非必丈量皆有余地也。每地一分。计二十五亩。岁征正粮三石三斗七升五合。粮额之重。若论此则起科亦未为重于蘓松也视蘓松尤特甚焉。夫蘓松东南沃区也。人人操奇赢之利。故取给不以为难、若宣府孤悬塞外、生计萧条、旱潦无常、虏骑充斥、即使其广收而薄敛、犹患不能自存况地一亩、额粮一斗三升、且不问肥瘠、一槩取盈、其何以堪命乎、若夫贪墨之侵渔、豪强之兼并、富者有田而无税、贫者有税而无田、其为累有不可胜言者、先是廵按御史周咏题奉 钦依、丈量、其建议可谓详矣、臣于此复有裒多益寡之说焉、合无验视地力、分为三等九则、酌拟征科、虽号称膏腴者。每亩不得过一斗。其余等则。各以是为差。庶乎轻重适。均。永无偏累之弊。夫改重为轻、则原额不免亏损、非正法也、今议该镇粮额、名目多端、除地亩起科垦种等项、原属民间私相买卖、为子孙世业、通与丈明、除照等纳粮外、其原额屯田团种、及迩来查出功臣香火、及养廉牧种附余等地、通革去纷纷名色。并入屯田项下。将额粮照则均摊。尽作实征之数。其往年新增虚粮。通行除豁。不得虚实混淆。以滋纷扰。至于公务驿传地。其间盈缩。有难一槩取齐。而岁用纷纭。原无定数。亦非所以一征科而革奸弊也。合无督责委官、悉心查筭、除驿传银先年已经裁革外、其公用每岁若干、随事剂量、着为成案、不足者从宜樽节、有余者作屯粮放支、亩数若多、改入屯田额内、务令事皆考实、而弊蠹悉清、丈量之实政既行。则原额之屯田尽复。人有定业。疑畏不生。若抚御得宜。催征有法。屯政不患其不修矣。 一革养廉以补屯种、宣镇地方狭小粮额繁重、复加以将官之养廉、相继呈请、蚕食渐多、横借私牛、滥役官军、以耕稼而滋荼毒、使人人疲于奔命、葢日益月甚矣利归于巳、害将谁归、除各路将官阎守中等已将原种养廉田具数还官外、合通行禁约、自今以后、不得指养廉名色、侵夺屯田、凡系以前隐占者、俱要尽数退回、给军耕种、如违听臣参论处治、若果先年原奉 钦依拨给、及地悬绝境、土人不敢远耕、听各该将官申呈明白、率家丁管种、通免起科、今查养廉之田、有数百顷者。有数十顷者。有全无尺寸者即不尽革。亦当行督抚衙门量为差等。使多寡适宜。以示大公一体之义。 一酌权宜以实边储、查得该镇每年开派淮芦盐共二十三万四千二百六十三引、各镇盐引不能□中全完而宣镇乃欲增派及预纳者何也以本色易致故耳先是报中利微、积自变量多、近来盐法通行、除当年引目尽数报中外、复先期报纳、各路米豆不下十万石、已经输运到仓、随据商人徐岳范臣等四十余人、具状赴臣告理、乞增开盐额、及查各边未中残盐、转发本镇填给勘合、以补预纳之数、夫商人报中争先、固当从权区处、但淮盐壅滞、以数百万计、臣前题奉 钦依、将存积三分、暂行停中、正欲堆盐疏通、恤内商亦所以济边商也、今复行开额、其势决不可能矣、合无通查各边残引、及臣去岁题 准长芦灶丁残盐三十余万、已经豁免、听商人于运司纳折色报中、合无改发宣镇填给各商。若引少粮多。数犹不足。先将预纳之粮。严查核实。一面出给仓收。付以执照。户部查先年郎中禇宝预开盐引之议。于今年秋成之期。预发来年引目。先将给过仓收。商人尽数填发。庶各商见积之粮。得以乘时见售。自今以后。申明晓谕。使知引目既减。皆计引以输粮。则资本不亏。而于停中三分之 成命。亦不至背驰矣。夫以先期积粮数至十万。设法区处。当为早图。乘此人心踊跃之初。不有以大慰其望。则闻风解散。势难复集。是往岁招之而不来。今乃拒之而使去矣。改给残盐。预开引目。皆一时权宜之法。公私兼利者也。

  清理辽东屯田疏【辽东屯田】

  窃惟辽东 京师左臂也。一面濒海。三面与虏邻。惟山海关通一线之路。与内地相接。舟车商贾之利。岁不能十一焉。故上之所以给军需。下之所以供岁事。舍耕稼之外。无他策矣。地多沃壤。鲜赋税。常薄种而广收。独其人不习葢藏。一遇荒年。无路乞禾翟。辄相继填沟壑。且先年既改屯军为操军。兵荒相寻。尺籍消耗。耕作之业。率归舍余。屯军已尽废矣。举千里旷土、皆欲同时兴耒耜。其势能乎。近赖抚臣劳来安集、宽召种之令、人皆翕然就之始知有生民之乐、但辽河以东。人多辐凑。渐可招犭来。惟河西地方。屯堡萧然。十室九空。其间附城而居者。复有操备送迎之苦。劝相开垦。当为渐图。若不因地制宜。曲加存恤。恐岁月迁延。污莱犹旧虽有良法。亦徒托诸空言而已。臣亲历边陲、从宜计划、及会同抚按衙门、更相考订、共要其成、乞 勑该部参酌施行 一设圈台以便收保、辽东沃野千里。凡附近城堡者、无尺寸不耕。惟旷远之地。满目蒿莱。无虑千百顷。葢零贼出没。恐无从遮蔽也。今行该寺道、查各处荒田、凡甚耕获者、督行将领各就其便利、拨军管种。耕则通力合作。收则计亩均分。处给牛种。随便还官。仍相度地宜。督令修筑圈台远近联络。如零骑入境。即收敛人牛。先为防避计。其同田军士。或专耕获。或为哨望。彼此更番。利害同情。耕于此。守于此。食足兵强。而战亦可恃矣。此与营田之法。迹虽近似。而其实大异。 一宽粮额以劝开垦查得该镇最多可耕之地而无其人。或有可耕之人。而无其具。且岁事荒歉。虏患频仍。开垦曾未踰年。而征敛诛求。迄无宁日。往往苦于包赔。虽三尺之童。亦知所趋避矣。孰能强之。今既拨军耕种。凡一应圈台。皆责其并工修筑。以为耕牧之地。用力用劳。非旦夕可以坐享其成也。若仍照额征粮。即虑始之难。巳疑信相半。又安保其不终废耶。今议开垦六年后。如果成业。然后酌量分数。定立差等。随其远近肥瘠。从宜起科。使人人皆知其为永久之利。则荒田无不尽垦矣。 一开沟洫以备旱潦、辽东地方。多平原易野。而冈阜之高低起伏。亦曲折相寻。其间接连河海者千百十一耳故旱魃为殃。则赤地千里。疏浚水利乃屯田之本计也霖雨弥月。则泛溢成湖。天灾流行。秋成失望。凡以其备之无策耳。今行各寺道、选委有心计文武职官。相度地形。定沟洫之制。河流可导也。则因其势而利导之。其或彼此相隔。疏浚为难。则审视下流。开凿渠堰。远近大小。顺其方隅使原隰高下水有所归潦则疏之以为容纳之区。旱则引之以资灌溉之利。而何凶年之足虑乎。剂量既定。揆日程工。举千百人而相率为之。即堑山堙谷。当不劳余力。况兴此役于原野。而督责以考其成直在举手投足间耳。又何难焉。此不惟可以兴水利而亦足以御胡马 一别功罪以专责成、辽东地广人稀。岁多零贼。钞掠无常。非以耕种之事属将校任之则观望畏难欲士卒各安其业。决不可得也。今行各寺道督同将官。随地分布。多者千人以上。少亦不下数百人。声援相应。合耦而耕。即千百顷可旬日迄工其地闲旷已久。土膏甚润。菽麦既播。生意勃然。二月而耕。东作在息兵之后七月而获。西成在防秋之前。并力举之。亦不过浃旬耳。然此必将官亲为提督。察其勤惰而劝惩之。每年以收成之多寡。课将领之殿最。督率有功者。特加奖励。劝相无方者。严行戒饬。分别具 题而赏罚行焉。则彼此责成。各以哨队相统率。不令而自行矣。 一广召种以辟荒芜、查得 国初设屯田、岁征粮草以给操军、实兵农相济之利也、辽东自成化以后、尽将屯军改为操军、而屯田之废坠非一日矣、故有其地而无其人虽在上者日穷其智力、将安施乎、迩年来惟操军之帮丁、及各该舍余耕种者、犹纳粮不缺、其它丁力单寡者、调操且无宁日、岂暇从事畎亩耶、以臣愚见揣之、拨军耕种。固为良策。然东战西守。或无常期。春作秋收。恐无常业。其成效犹难必也。合无示谕各该卫所等衙门、除屯田见种纳粮者、不许纷更外、其余荒芜者、无分官旗舍余。寄籍客户。听其自行认种。各照顷亩告给牛种待五年之后。若有收成。仍分别上中下。办纳屯粮。其有逼临虏穴。及工力繁难者。永不起科。若原主告争。不得追夺。另查荒田给还。此亦多方招犭来之法。臣廵历所至、纷纷具告、开垦者、已经批行各寺道衙门、查拨耕种、葢耒耜徧野、则蓄积富饶、军士以折色而籴买供家商人以盐粮而报中规利皆随在各足。不待远求。其为塞上之利亦博矣 一清迯丁以便招集、查得该镇行伍空虚、屯田芜秽、多田数年来、或杀虏于强寇、或冻馁于荒年、户口消沉、日益月甚、其间亦有乘时逃窜。所至为家。避差科之劳。惧战鬪之苦。相率走匿于穷乡东南山乃其渊薮也一二年来。或相继投军。然一姓报名。数姓影射。一丁在册。数丁安闲。若尽法搜查。恐追求太激。或失抚宇之宜。今须议行保甲。讥察面生可疑之人。凡见在人丁。户分主客。俱令登报。不许扶同隐漏。待清查既毕。然后下令曰。凡流寓此地者。原日逋负。及各色罪名。通行蠲免。听其各相朋合。每五丁抽一强壮者。守御地方。余四人即为帮丁。给以屯田。尽力开垦。一如拨军耕种事例。五年之后。果有收成。方量征子粒。或永不起科。则彼得垦田互相存活而官得壮丁堪备战守一举而数利具焉。先年抚臣招兵东南山。有愿备鞍马投充报效。不终朝而应募者数千人。彼谓生聚既广。终不能免役于官。故以报效为词。告取壮丁。占据名下。虽曰用命于官实所以为自全计也今优以帮丁。给以屯田惟其情之所欲。而曲遂其私。彼将闻风来归之恐后矣。此不惟可以垦屯田。而亦可以实军伍也 一议营田以广储蓄、查得该镇屯田抛弃数多。往往缺人佃种。故先年改为营田。拨军耕作。牛具种子。给领于官。终岁以农为专责。而战守不与焉。故人皆争为营田之军为其有利而无害也况月粮之外。复给口粮。而岁敛所入。原无常数。百计侵渔。曲事蒙蔽者所至有之。故就其月之所给。计其岁之所收。多寡较量。或有大相悬绝者。田虽不至荒芜。而权其损益。所得几何。今遽行停罢。则其田抛荒。尤为失策。合无令其照旧耕种。圣祖屯田原先抵月粮而另纳余粮也先将应纳额粮。抵其岁支本折之数。仍查羡余若干。尽入官仓。以备支用。如遇警报。虽免其身亲赴敌。而防守城池。皆一体编派。使不得规避苟全。庶无苦乐不均矣。凡此皆为一时权宜之法。若有可耕之人。即改复屯田。尽革营田名色、军回原伍。照常操备。此上策也。 一宽海禁以备接济、辽东地当濒海土人以力农为本业。自嘉靖三十六七年。灾虏相仍。米价腾涌。人且相食。葢舟楫不通。商贩鲜至。丰年积粟之家既不能贸易以规利一遇荒歉又不能称贷于他方。此生计萧条。闾里丘墟。职此故也。查得山东海运。自登莱达金州旅顺口。仅一昼夜。往迹具存。可按也。后以布花解本色。为登莱之累。遂罢海运。而解折色。前后议复者。持论纷然。竟寝不报。夫海道通行。不独商贾辏集。辽东一镇附山东省圣祖创制本欲其相通故时行海运以赡给之一如通都且辽东饥则以移粟望山东山东饥则以移粟望辽东彼此兼济岂独辽人之利耶或谓海禁通。则戍卒逋逃。无从讥察。而倭寇或出没海岛间祸且不测。况万顷波涛。民其鱼鳖。能勿虑乎。夫验引盘诘。禁例甚严。金州与登莱。原有委官。成法具在。悉举而行之。其孰能飞渡耶。倭寇犯辽东。自望海埚歼其党殆尽。垂二百年。影灭迹绝。估试行之。果海寇至。即行报罢。宁独无策耶。若必念风涛之恶。则成化以前。未闻有覆溺之患。何今日为虑之深也。但议复海运则登莱不免有造船之费而布花征本色。民苦其扰。当事者辄附会他说。以滋羣疑。今惟开其禁使商贾通行所在官司严盘诘之令重逋逃之罚不许姑息以长奸。其山东布花。仍旧征折色。由山海关转解。庶乎官不劳而民不扰。辽东山东两利俱全矣。否则饥馑相仍。乃皇皇求活于 内帑。是何异引西江之水、而救涸辙之鲋鱼、其势之相及、能几何哉、况辽东一镇。以宁前为咽喉之地。扼宁前。则全镇危矣。所以为应援者。犹幸金州滨海。通道登莱。苦必疑惧而闭之。恐变起不虞。呼号无路。杞人之忧、葢有不忍言者、或曰海道弛其禁、诚利矣、若军士变姓名、望风鼠窜、虽杀之不能禁也、若不先期筹划、着为定例、必待荒年、及事势不容巳者、乃间一行之、救时之策庶几可行、夫由前所言者、为百世经久之利、由后所言者、乃一时变通之权、决择取裁、是地方任事诸臣、审图其所便宜云耳、 一革关税以资农末、窃惟山海关控扼胡虏、箝制逋逃、凡有附带违禁货物者、悉捕治之、此关法也、各省商人往来于此、百货兼备。而农具亦于是取给焉。先年抽税之例、始于太监李能、后主事邬阅守关、业巳 奏革、近缘蓟辽二镇以抚夷之费。遂仍旧额抽盘。岁入凡四千两有奇。夫商人冐不测之险。而行货绝域远踰数千里。单骑孤囊。昼有风尘之警。颓垣苇户。夜无衽席之家。彼强颜为此者。欲规十一之利。以自封殖焉耳。若所至关隘。复苦索之。彼揆度于盈缩之间。或得失利害。不能相酬。即通都大邑。无往非求售之地。何必屑屑于辽东耶。况宁远广宁。皆有税课司。去山海关不数程。而征商严密如此。其何以堪。中盐商人。亦多买易于此。以资奇赢之利。纷纷控告。情词怆然。闻近日课程。鲜能盈旧额。而物价腾涌。大异昔年。事固有明验也。乞自今惟查引验货、一如 祖宗成法悉免其抽税、即农末获相济之利、而行旅皆愿出其涂矣、 一增盐额以实仓庾、辽东屯粮原额二十五万石有奇、该镇官军、共计九万员名、即使正额尽完。犹不足以供三月之本色、况地广人稀。田多芜秽。近年实收米豆。仅十万八千石、三月之给、所济几何、今两淮盐粮、土人争相报中、惟不喜山东之引。而愿增长芦。纷纷向臣言之。案查去年该臣题 准新开长芦盐伍万引、就于运司纳折色、听其赴场自买、合无将原开勘合、量减其价、改派辽东、犹为长便、查得该镇隆庆二年、开过巳前存剩、及本年额盐、共一十七万八千六百九十四引、止得米豆三万九千六百一十三石、隆庆三年分、该额盐一十二万四千三百一十二引、召商上纳米豆、共计九万五千三百九十七石、葢四倍矣、视今日屯粮之数、亦足相当、盐法疏通。于此槩见。若再加长芦五万引、岂以壅滞为患耶、况近日两淮停中三分、山东停中四万、引目既少。报中者多。固知其易易也。访得权势之家。及将官嗜利者。每遇开派盐引。多雄据而染指焉。溪壑难填。专利无厌。且险远之地。巧于避难。派纳未完。截给勘合。其末流之弊。必至于买窝卖窝。而且阻坏盐法矣。乞行抚按衙门督同寺道不时查访。如有前弊。严行拏究。庶利归商人。而边储盐法兼济无穷矣。 一酌引价以恤边商、据辽商告称两淮引价、见蒙题 准则例、官民两便、今岁户部衙门、开派盐引、即大家小户、争报名投纳、以致人多引少、上纳利微、愿革去小户、惟大户各给千引以上、庶不徒劳无益、且山东一引、该官价银一钱五分、及分拨与内商、止得银三四分而已、亏折太多、无地控诉、乞照两淮事例、着为成规。庶无专利偏累之弊、夫广中纳之门。而后盐法疏通。此常理也。查得先臣刘大夏经畧边储。凡粮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皆准报官交纳。权势包揽之家。奸弊一扫而尽。至今边人颂之。今辽东中盐者。无论十石五石。皆奔趋恐后。此正上下相须岂容禁革听其彼此相辏。共填一勘合。于法何病焉。惟山东之价。原系一钱五分。而分拨内商。不及三分之一。此不容不区处也。乞行长芦廵盐御史、从长酌议、务使边内二商、两利兼全、庶可经久或谓两淮商人。多亲身报中。惟山东长芦。皆中途接买。原非真正边商。若引价过多。徒资奸人之囊橐。实与边商无与。此其言未为无据也。但引价既定。即揭示辽东地方。在边商必不贱售。而分拨之人。亦不得如往年抑勒矣。内商有新引一百道。方准告掣名下旧盐一百引。则边引之疏通。不疾而速。此两淮近例也。何不可行于山东与长芦耶。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待问存我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庞中丞摘稿三(奏议)

  庞尚鹏

  奏议

  清理大同屯田疏

  清理山西三关屯田疏

  清理延绥屯田疏

  清理固原屯田事

  清理大同屯田疏【大同屯田】

  照得各边皆与虏为邻。而盘据门庭。惟大同为近。故边人失业。屯政不修。至今日极矣。前后建议兴复者、无虑千万言、其间时异势殊、有难槩论、自今观之、惟清查隐占、均平粮额、开垦抛荒、最为目前急务、三者既行、则其余皆不劳而治矣、但忧时慷慨者、或病于势力之难、厌事苟安者、常溺于因循之弊、此所以日就废弛而不能振也、臣督同各官、随事剂量、参以一得之见、非敢浪为迂谈、其间应行事宜、或有与宣府相同者、彼此互载、不嫌同词、 一严督责以塞弊源查得该镇屯田、粮额之轻重不均、豪强之欺隐滋甚、丈量诚不可巳也、必须委官沿坵履亩、随地处分、巳经廵按周御史题奉 钦依、业有成算、无容议矣、但恐委官难得其人、或听属于势豪、或受欺于左右、综理无术、百弊丛生、以致伸缩那移、飞诡隐古、其为害可胜言哉、且军民杂处。地亩相连。加以 王府牧马草场。将官飬廉田地。及随 侍官挍。免买民屯。互相参错。若犬牙然。苟非一体丈量。则指甲为乙。各相影射。而军民之弊。不可穷诘矣。合通行各卫所州县、督同各该人户、不论军民随 侍养廉草场等地、每五顷为一大坵。上插牌橛。明开四至。孰为民田。何人管业。孰为屯田。何人见种。孰为养廉。何人拨给。孰为随侍。何人承买。各依亩数。填注姓名。坵内四至各渗石灰。以防移易增减。仍令分别屯田若干。见种成熟若干。抛荒堪种若干。水冲沙压若干。各该种草若干。其地亩洪洲寄庄等项。亦皆仿此。委官查照开款。从实丈勘。成熟者照旧承耕。抛荒者设法开垦。水冲沙压者。明自开除。仍令置立坵单。每坵二幅。前半面图画地形。后半面照前牌橛。填写姓氏。及军民田地。各项名色。并成熟抛荒数目一送各该掌印官印钤收照一送见委丈量官临时磨对。有无异同。每坵择地多而谨畏老成者一为坵长。二为坵副。责令先将坵内地数丈算明白。互相觉察。填单立橛。听侯委官亲临公同丈量。仍将地力分别上中下三等九则。以便派征钱粮。 一明赏罚以劝开垦、查得各路荒田、何啻万顷、承佃者疑畏相寻、岂独困于工力哉。岁事之丰歉无常也。虏骑之出没不测也。差役之征科难禁也。利不能十一。而害巳七八矣。召种虽勤谁其就之。今惟责成将官。拨军开垦。务令通力合作牛具种子。取给于官。每岁秋收。除将子粒补还牛种外。其余悉计亩均分。直待五年之后。果有成业。然后酌议从轻则征粮。葢大同地方。切近边境。耕稼之业利钝难齐。故宁损上益下。以示存恤劝导之意。然此非责成将官。其势必不能也。 一议新增以蘓疲困、照得该镇屯田、除原额巳足外、复浪加新增名色、或据册有数、而纳粮无人、或地本荒芜、而粮多赔累、人甚苦之、今查各卫每屯田一分、其间亩数多寡不同、甚有彼此较量、大相悬绝者、则于正额之外。复有新增。此亦未为无据也。但地本接壤。粮有定额。而水冲沙压咸薄不堪者亦多有之。合无今次丈量明白。即以新增之地、均摊旧管之粮疆界既明。则欺隐尽革。税敛既薄。则输纳易完。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况连年逋负督责烦苛。徒有新增之名。全无征收之实、何必驾虚名而滋劳扰哉。至于屯田之外。有所谓地亩洪洲等项名色。皆屯田余地。粮额甚轻。当为裒多益寡之法。今据分廵道呈称审得地亩等户韩玉吴春等。各愿带种抛荒屯田办纳折色。此亦官民两利也。 一酌支放以图实用、照得该镇屯粮以给主兵 钦买召买以给客兵。以地方无事征调少故客兵之粮常有余迩来客兵之粮常有余。主兵之粮常不足以故籴买在仓者。有五六年不及支放仓场之安置。未必如法。官攒之监守。不免侵欺。岁经查盘。日多亏耗。守支之累。有老死他乡。不能归骨者。且粮既浥烂。委弃成尘。岂可无变通之法。合将收贮年久者。改给主兵。将应给折色存贮。如有不堪。亦要因时酌量。将屯粮彼此搭配。通融关领。实时补还。此固出陈易新。通变权宜之法。而官攒之守支。亦不至枵腹待尽矣。 一革偏累以广报中、查得该镇召中盐粮、俱系每年九月中。查取时估。定为一岁常规。至于春夏之时。青黄不接。市价高腾。并不酌量宽减。以致商人坐困。力不能支。且据各商籴买粮料。每银一两。该斗行牙行银二分。每米一石。自市送仓脚夫要脚价米一升。进仓应该耗米二升。又每米一石。搬运仓台。并晒晾工食银六厘。抬斛上洒工食银五厘。入廒扛脚银七厘。饭食三厘。垫廒席价银六厘。大率每米一石。杂项使用费银八分六厘。料豆之费与米相等。而草束杂用。视官价倍之。及积贮年久。仓场之渗漏。粮料之亏损。查盘问罪。照数追赔。甚有逮系妻孥。庾死狱中者。即土商且不能堪命。况远商乎。据各商执告上草一万束。自愿加纳一千束以备亏折。听官攒守支。则其情可槩见矣。至于给银籴买。佥报商人。受祸尤酷。如李世臣丁汉臣等控愬无门。饮药自尽。皆近日事。可为痛哭流涕者也。民为邦本。乃岁岁驱逼而荼毒之彼何辜而死于非命。一至是耶。合无自今以后。各路时估。俱每年分为四季。城堡有远近。岁时有丰歉。物价有低昂。先从各该守廵兵备道督同军卫有司随地剂量、按季详定、然后关白户部管粮郎中、彼此参酌给示通行、仍着立限期、如春夏时估。即限春夏上仓。若延至秋成。即改从秋季时估。以革迁延观望之弊。其应用斗脚工食等费。皆常规决不能免者。公同会估。即议入数内。无令蹙额包赔。其粮料纳完。即隔别委官查盘明白。付官攒守支。并不得与诸商复相关涉、而后祸端可绝也。 一禁嘱托以绳巨奸、照得该镇专利之徒、所至有之、凡遇开派盐粮、辄请托钻求、先投认状、此卖窝故智也、升斗之粟。不入仓庾。而坐收千金之利。商人受其抑勒。耗费愈多。亏折边储。阻坏盐法。莫此为甚。合通行各路守廵兵备、及本镇管粮郎中、先期禁绝、凡盐粮开中、俱于各该地方张挂告示、明开淮盐若干、芦盐若干、时估斗头若干、听各商人先赴各仓上纳完足监督通判等官、即出给实收赍投赴部、以凭填给勘合、其粮未入仓。先告认状者。不得狥情准受。以滋前弊。

  清理山西三关屯田疏【山西三关屯田】

  照得各路严关隘以固边防、广屯田以足兵食、务农讲武、坐制强胡此兵家之胜算也除保定各关原属内地、其屯务听该镇抚臣自行经理外、若山西三关、逼近犬羊、为门庭之寇、视诸路特称要害焉、设军屯田、其来巳久。历年申饬、具有成规、似无容纷更矣、但人情偏泥于故常、未免因仍之弊、部卒苟安于游惰、不亲稼穑之劳、所以督察而利导之、葢不独致详于禁令之间而巳、臣廵历西来、询谋佥同、虽摘举其大端、而一时兴革事宜、或不外此、 一广耕牧以资战守、照得三关平原沃野。悉为良田。若问抛荒。惟孤悬之地间有之。亦千百十一耳。其余山上可耕者。无虑百万顷。臣岭南人世本农家子。常叹北方不知稼穑之利。顷入宁武关见有锄山为田。麦苗满目。心窃喜之。及西渡黄河。历永宁入延绥。即山之悬崖峭壁。无尺寸不耕。彼皆长子老孙之人。岂浪用其力。无所利而为之耶。查得三关军士。除防秋外。凡调操按伏之事。闻北人不事产业嬉游者多故地力不尽岁能几何。余皆游惰苟安。掉臂闲步。竟不思为终岁计。欲其饱歌腾槽。投石超距得乎。今宜督责副参游守等官、分率部伍、躬耕境上。凡山麓肥饶之地。听其自行采择。定为经界。议立章程。各伍以队长主之务要彼此相联耕则通力合作。收则计亩均分。牛种取给于官。听一二年后。照数偿还。所耕之地。永不起科。其将领等官。每年将开垦过地亩若干。收过子粒若干。具报廵抚衙门。及兵备屯田道。以凭酌量等第。从重嘉奖。其有坐视因循。迄无成效。定行切实。以示不职之戒。则兵农相须。俯仰有赖。耕于此守于此古称屯田金城。坐困西羗者用此策也。一议减折以杜偏累、照得宣德七年、以保德州据河为险、独当虏冲、拨三护卫军八百名调守、随将忻州抄没地一百四顷七十二亩一分、该粮九百五十一石二斗二升给军耕种、每石征折色银五钱、至嘉靖三十二年、奉例加至八钱、今查山西通省屯粮。每亩起科不过三升二合。忻州民地每亩最重者。亦止伍升有奇。惟该所屯田实征粮九升八合三抄。彼此较量。大相悬绝。且军隶保德。地坐忻州。相去五百余里。多系上人佃种。利不能十一。而征科之苦。岌岌乎力不能胜以致军余范海等相率控告、纷然有词。复查得永宁州有孝文水峪马房二屯、原额地六十六顷四亩九分一厘、该粮二百五石三斗四升七合、每石折银八钱、嘉靖三十九年、丈出新增地一十五顷六十亩、起科粮四十六石八斗、每石征折银五钱、四十五年复丈出一十一顷八十五亩一分、起科粮三十八石五斗六升、每石亦征银五钱、通将原额新增彼此牵算、每亩该粮三升五合有奇、查该州民田在山崖者。每亩止征粮一升一二合。在平原者。每亩一升五六合。今前项屯田。俱错列万山之中。冈阜相连。并无水利可资蓄泄。间有平地。亦多山涧相参。不成坵。节年委官查勘。增报地粮。恐难尽据。近于隆庆元年、被大虏抢刼、人丁消耗、抛荒更多、合无将保德所屯粮照依先年旧规、每石征银五钱、永宁州马房等处屯田、系原额者、照旧征银八钱、系新增者、改五钱为三钱、庶乎宽一分、即受一分之赐、钱粮岁鲜逋负、屯丁得免流移、而防御亦有所资矣、 一均开派以招报中、查得三关原开派淮盐七万六千三百三十二引、搭配浙盐四万八千九百九十九引、山东盐二万三千六百一十引、彼时淮盐数多。斗头宽减。商人皆闻风辏集。近悦远来。至嘉靖三十年、总督军门以宣府缺乏、题奉 钦依、将淮盐一万九千五百五十一引、改给宣镇、止存淮盐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一引、复加山东盐四万引有奇、淮盐既少。搭配益多。遂致价值难齐。未免得此失彼。商人渐散。招之不来。今勘合停留填发不尽。其源皆起于此。夫浙盐之价、其低昂臣不及知、山东之盐、引价甚轻、大亏边商原本、臣已于辽东疏内题 请详议、务求两利俱全、若淮盐则各边皆引首翘月。惟恐其数之不多。在三关以失此为觖望。在宣府以得此为奇货。观人情之向背如此。其间损益可知矣。合无自今山西镇、量加淮盐一万引、其山东盐、果为偏多、似应量派各边、使甘苦适均、各无异议则三关之盐法。当自此疏通矣。再照酌处斗头。中纳本色。此盐粮不易之定例也。近据各商告称当青黄不接之时。米价高腾。籴买无路。愿将官价照时估。与军士折支臣批行宁武兵备道通审各军果否称便、间以得银为幸、或以本色折色、不屑屑深较、夫米珠草桂。惟边塞为然。先事蓄积。正所以备不虞也。若以折色为权宜。必不得已用调停之法。可偶一行之。苟积习相仍。不时据此为例。而以私智行乎其间。则商人弄幻术以为利媒。军士负虚名而无实惠矣。

  清理延绥屯田疏【延绥屯田】

  照得榆林一镇、孤悬塞外、东西皆为虏冲、兵荒频年、士不宿饱、日与胡人角逐于平原易野之间、往往枵腹荷戈、人马骨立、孰不为之寒心乎、今查其屯田芜秽者强半。其间可耕之地。先是已着为成法。劝课有常期。敛散有常额。三令申饬之。固宜文武兼职、更相责成、而实效可具见也、乃有凭陵渔夺者、有影射雄据者、有科敛诛求者、有干没侵欺者、有相视胡越者、竟使耒耜之夫、强者规避、弱者流移、其能屹然自存者或寡矣、臣驱驰入境、随地访求、聊为目前计、岂能集众思之益、广万全之图、以少助富强之业哉、 一绳侵夺以紏奸弊、查得该镇屯田之抛荒、其害有四、屯丁之消耗一也。虏患之频仍二也。征科之繁苦三也。豪强之兼并四也。除屯丁欲其生聚、虏患期于戢宁、别有督责举行外、今以征科言之、额粮之外。有均徭马价木席采办供军买马等项门类不同。名色甚多。以致言屯各官及屯头等役。头会箕敛。曲法侵渔。或赔荒粮、或逼征逋负、或取恊济夫马、以资送迎、或令抽办柴薪、以供朝夕、诛求日甚、力不能支、且招抚复业之人。相率指为奇货。门摊之税。照常派征。遂令怀土心灰。朝蒙袂而来。夕掩泣而去。欲求屯田之日辟。何可得乎。以兼并言之。各所屯军。视武弁皆世受统辖之人。自非破裂身家。死生在俄顷。孰肯危言正色。讦发其奸。以取反噬之祸乎。若其同为僚属。则更相遮护。所至皆然。故侵夺屯田、隐占为业、祖孙相继、盘踞自如、凡应纳屯粮、悉置诸度外、其余官舍、彼此效尤、用强霸耕、不纳子粒、往往均摊于槩卫。或捐月粮扣补。或变家产包赔。年复一年、皮尽而骨立矣。富豪者种无粮之地。贫弱者输无地之粮。埋没为奸、积逋万状、岂独荒年之作沴、胡马之内侵、能为患乎、今欲革科征之扰、须行该道清查、除力差如看堂看库看仓应捕狱卒之类、每年严行该卫掌印官督同管屯官、从公面审、酌定上中下三则人户、剂量编泒、其余银差、逐项订正、应留者照旧存留、应革者实时裁革、分析明白、逐款开填若干、仍结算总该若干、然后类为全数、归并一条鞭追征、或论丁、或论粮、各照地方旧规、每丁若干、每石若干、刊刻小票、填定数目、用印钤葢、给与屯丁收执照此纳完、其屯粮、或米豆、或草束、该数若干、或本色或折色、或全征或减免共该分数若干、悉照前票刊行、其粮头则总给长单以示遵守、若流移复业、五年外、方许量派轻差、敢有故违、从重究革、若豪强兼并、蔓引株连、未易悉拔、臣尝建议清查、或许自首免罪、其田还官、或听他人首告、给为已业、或责田邻自相紏举、扶同者连坐、或委老家旗甲、搜查簿籍、究其根柢、巳经部覆奉 钦依通行各镇、着实查行、竟不闻有一二举发者、此固未得其枢要也、臣阅历各边。细加访求。乃知各卫屯田。原有额数。若果水冲陷没。考证无由。诚难查验。其余抛荒弃置坵具存。未有飘流别方。失其疆界者况见在耕种者乎。至于私相兑卖、日异月殊。而册籍相沿。凡四至与土名。班班可考谁得而磨烕也。各所千百户等父祖相传。悉有底册。凡军丁之消长。屯田之存没。即数百年。皆在耳目中。今惟责成各卫管屯官。除踏勘抛荒众证明实。就于各所项下开注明白外。其余埋没欺隐者。严令管屯千百户据实清查。申呈勘处。若能追出屯田。以十分为率。六分给军领种。四分给本官永为巳业。仍以贤能奖励。其或隐忍纵容、巧为掩饰、不徒住俸降级、仍革去冠带差操以示惩创、间有势孤力弱、不敢明言捡举、恐有后祸许开具来历揭帖、不注衙门职名、不用印信、随便送该道查行、亦不必开称某衙门举发、以广纳言之路、及该道廵历所至、通取各该管屯官、屏去左右、隔别面审、令其得以尽言、夫既重赏使知所劝、重罚使知所惩、复虚怀以导之使言、必求尽得其情而后巳、兼并欺隐之弊、庶几少有廓清之效乎、 一申禁令以防骚扰、查得西路镇静等堡一带地方、近因修筑边墙内有庾地万顷、该道动支官银置买牛种、分委千百户等官、拨与步军督率耕种、岁收子粒、将及五千石、官之勤惰分别劝惩、循其法而果断行之、自此以往、即万石亦可必也、但查近来承委官员假公营私、有强指他人熟地。冐报抛荒。以图省力者。有将官牛别耕私地。而强夺他人之牛。以耕官田者。有散种子于所部军人。而照数追收子粒者有将原拨步军卖放散遣。而别行拘扰出力代耕者。有强借军人车驴驮载粮草。而倚官为车者。有既支名下廪粮复科索步军轮流供应者。若不严加禁谕、恐积弊日深、而军民不胜其扰矣、合无查照前例、逐一清查、凡有抛荒之地、堪以开垦、即便拨军耕种、复分委各官、随地责成、甄别勤劳、重加奖劝其有因、仍岁月实效无闻、及利已损人指官营私者、各参提治罪、夫屯军逃散。而拨操军以屯田。大堡四十名小堡三十名。寓兵于农。深得古人屯田之遗意。但委官督率甲乙更番。如遇调操。终非长便。臣随地所至、质诸将领、及采之舆论、咸谓各军名下。多有余丁。其力足以开垦。但给领牛种。岁利尽入官仓。且开创工程。为力百倍。而其田终非已业。徒劳无补。至于快伍拍军修边守隘。亦皆从此差拨得失利害。分数甚明。虽严父不能强人子。况可以招致乎。合无通行晓谕、凡军余自愿出力垦田者。照常给与牛种。暂免征粮。直待三年成熟之后。岁计所入。办纳屯粮。其田不拘亩数若干。尽行给为已业。若原主告争。另查别地给还。凡有抽军及一切杂泛差役。并不许槩行科扰。庶人人皆有所利而为之。争相效力而荒芜可尽辟矣。 一给牛种以资开垦、臣自永宁州渡河西入延绥。所至皆高山峭壁。横亘数百里。土人耕牧。锄山为田。虽悬崖偏陂。天地不废。及至沿边诸处。地多荒芜。臣召父老面语之。皆云地方薄而虏患不可测。且每年牛种。无从称贷于人。是以力无所施臣复查各该官库。初无牛种官银。非如蓟辽宣大原有本项名色。可以动支也。乞于余盐银内查一万两、预发该镇收贮、明示开垦人户、凡缺牛种即具状操守等官、申明验给、候秋成照数抵还、年复一年、照常给发、待数年成熟之后、不复取给于官、通查原银未常耗损。或改作年例备用可也、既名牛种、即存留该镇、不时查盘、以备散给亦可也、 一查抛荒以豁包赔、照得该镇东西延袤一千五百里。其间筑有边墙。堪护耕作者。仅十之三四。虏骑钞掠。出没无时。边人不敢远耕。其镇城一望黄沙。弥漫无际。寸草不生。猝遇大风。即有一二可耕之地。曾不终朝。尽为沙碛。疆界茫然。至于河水横流。东西冲陷者。亦往往有之。地虽失业、粮额犹存、臣廵历所至、不独军士呼号、仰天饮泣而管屯官疾首蹙额、凛然如蹈汤火中、真有使人恻然不忍闻者、合无通行各该守廵兵备道将臣前日题具准立号纸以清隐蔽一事、着实举行、其间果系抛荒、明开土名四至、造报该道、吊取先年鱼鳞册分彼此磨对、果否相同、仍令沿坵履亩、踏勘明白、若果抛荒、即豁免额粮、另行召人开垦、庶虚粮不累包赔、而边人各安其业矣、近查得榆林卫新增粮二千四百八十石。西路靖边营等堡新增五千石。借此补彼。辏足原额。复相率开垦以渐之。其数或亦相当也。今查二项新增之地、未经丈量、其间有用私智而侵占过多、或恃官豪而蒙蔽滋甚、若以此为实征之数、宁免挂一而漏万乎、必须委官亲行丈勘但求核实、不得过求、与其较量于丈尺之间。孰若权衡于等则之辨。随地而量定赋税、因粮而量派均徭、或拟全征、或行减免、悉与从宜区画、务求允合舆情。则广种薄收之余。自有累丝成尺之效。而屯粮充裕。庶乎可期矣。 一筑塞垣以护耕作、照得该镇地方、高仰者冈阜相连。卑下者沙石相半。其间称为腴田。岁堪耕牧者。十之二三耳。且天时难必、水利不兴、雨旸或致愆期、则束手无从効力、此米价之腾涌、边储之缺乏、职此故也、查得沿边东起黄甫川。西至定边营。千有余里。膏腴之地。无虑数万顷往年西路如安边靖边等处、皆虏人出入之区、迩来修筑边墙、耕者得以安其业、而岁获之利、辄以万石计、惟东路绝无藩垣限隔、胡马一鸣、即长驱突内地、宁有耕作之日乎、今若查照西路筑墙为守、当有不赀之费、然于保障之功。耕稼之利。实百世永赖焉。或曰塞垣之筑、可以扼零骑、而不足以御大举、况工费浩烦、不下十余万、若其可为、不待今日矣、夫事每难于创始、功莫要于渐图、往闻建议诸臣、皆欲一时猝举、故 内帑之发、遽难取盈、版锸之夫、亦虞坐困、何怪乎计划之不行也、今须酌量缓急、以五年为期、在钱粮则逐年查给、而不病其扰、在夫役则计日更番、而不以为劳、即不必如往年会计之数、亦可讫工矣、 一酌输纳以清盐粮、照得该镇穷荒绝徼远商鲜至。每年俱系坐派本地有力之家。中纳盐粮。填给勘合。竟不到淮浙地方。俱听别省奸商中途接买。即以所得仓钞。贱售于人。在已。任其劳。他人享其利。故开派引目常执词控告。或称时估不定。或怨佥报不公。辗转迁延。盘桓岁月。遂致原估价值。彼此悬殊。即以为倾荡家赀。力不能举。间有山西远商前来镇城。将巨资交与土商。朋合营利。各私立券。捐资本者计利若干。躬输纳者分息若干。有无相资。劳逸共济。宜其不相负也。乃有侵匿费用、讦告纷然、粮草不入仓场、身家尽为煨烬、其不可叹恨者几希矣、通商无路。将何以实粟塞下乎凡此皆催征不以其时、监督不得其法、且取盈于锱铢升斗之间、惟恐小民尽享其利、而徘徊隐忍不屑与之、如之何其不引避而侵盗也、为今之计、必宽其斗头、增其脚价、一遇报中之日。即招各商面计某仓如何。某仓如何。立限督催。刻期完报。痛绝会头之分例。严革虚出之侵渔。主管者不得留难。监收者不许抑勒。若有违期、定行治罪、则凡经年累月、耗费相寻者、皆不得复售其奸矣、至于本商勘合、俱私相贩卖。从来不赴运司。故本重利轻。人无固志。塩商给引不至运司止随宜接卖引目则非开中本意矣臣虽历举两淮引价。委曲谕之。彼皆以万里畏途。不乐远离乡井。夫孰能强之。今惟酌量宽减。无泥常格。令远商风动云从。翕然而至。仍设法监督。使飞挽无后期。所可用力者如斯而巳。 一审权宜以通盐利、查得延安一府、原行河东盐、此一条先贤巳有论之者但山路崎岖。舟车难达。计程凡二千余里。即输运及此。脚价视盐价。岂但十倍哉。故百余年来。不闻河东商人。有运盐至延安投引发卖者。夫解盐既不入境。然则延安一府之人。岂皆淡食耶。盖花马池盐场。每年课程多溢于正额之外。商人贸易东入延安。所至皆坦途。即私贩者昼夜公行。有司置不问。诚以官盐不到。而欲禁捕私盐。其势必不能也。况官民之所仰给。皆取足于此。岂容一日缺哉。故花马池盐。改行延安府万口称便。不谋同符。臣独念河东盐课、原有定额、今延安一府、既改花马池、则每岁盐课若干、义应处补、庶无后词、巳经督行分廵河西道会同定边兵备道、查延安府每年派河东盐课、原数若干、今花马盐利、改行延安、岁课应若干、以此补彼。有无相当。或额外增益若干。随该各道会呈、河东之课、每年一千四百六十一引、今以花马池盐利照数抵补、似当有余、但未经派行、有难悬断、姑以一年试之、即大数可槩见矣、榆林粮草。最称缺乏。九边贫苦。莫此为甚。合无将花马池所增盐利。尽发榆林。以补屯粮之缺。其应补河东之数。待剂量明白。即于延镇年例银内。每岁扣除类发宣府。以补河东原额。则彼此省征解之劳。而延绥增转输之利。其所仰藉多矣。或曰行盐地方、具载铜板、一旦改易、恐非所宜夫河东之盐。若果能达于延安。即百世通行。何敢中变。今名铸铜板。而水陆无可通之商。是徒有其名而全无其实也。又恶用此空文为哉况两淮行盐之地、如江西之南贑吉安、湖广之宝庆衡州、道路艰虞、各从其便、岂谓铜板不可移易耶、与其胶固以病法、孰若变通以宜民、若谓河东之盐、今可行于延安、则是该道扶同于有司、敢为异说误臣以欺 陛下也、

  清理固原屯田事【固原屯田】

  照得固原一镇、自各边视之。本为内地。其屯田与民相等。耕获之利多享其成。但于各 王府功臣牧地及苑马寺草场。阡陌参差。疆界混杂。蚕食兼并之患。其来已久。况先年提督马政衙门、广招牧军、宽其赋役、以致屯丁暗将屯田、投入监苑、避重就轻、蔓引株连、日益月甚、近该总督右都御史王崇古、在监牧之官则云失牧地在有司则云失屯田此陕西屯牧两妨也因各官各司其事故耳先年杨文襄自马政都御史改廵抚陕西仍兼马政此时马政修举而屯田亦不扰也洞察奸弊、委官清查、遡流穷源悉有成绪、惟靖河洮岷等处地方、番虏交侵、迄无宁岁、而粮额之不均、科差之日烦、犹有不忍言者、臣就事采访、倍觉恻然、随督同该道及军卫有司等官、悉心讲画、究其始终、参诸百虑之详、附以一得之见、谨条列上 请、 一酌新增以求实用、查得固原卫先年查出抛荒地五百三十九顷、每地一顷、招军一名一共军五百三十九名、靖虏卫抛荒地八百四十顷军二顷则地力存余人力不足所谓卤莽而耕也江南壮农止可人十亩耳每地二顷、招军一名、共军四百二十名、当明例初行。听募者纷然响应。各谓地多而军少任意采择。当亦有余。各卫摘其姓名。仓卒开报。业巳题 请矣。及着实清查、有名巳入册而无尺寸之地、或虽有地、多不足顷亩、其间鹻薄不堪耕种者、又十之四五、甚或牵连别军屯地、用强告夺、互起纷争、此虚实混淆、皆所司空文相应之过也、合行委官从实丈勘、凡地之有无多寡、及肥瘠堪否耕种、尽数查出、定为差等、或彼此搭配、或酌量开除、毋悬虚名、致滋实害、此非乐为纷更之劳、乃所以示均平之法也、再照给地招军。以资战守之用。最为救时之良策。但查应募者多系豪猾之人。每遇调操。顶名应役。弓马器械。点视全无。欲令其徒手格鬪。岂不难哉。况时值秋防、正农事西成之日、即家有强壮、悉从事南亩、顾此失彼、势难兼全、若量从宽减。征粮入仓。免其征调。惟警急坐派守城。似为官民兼利也。 一处抛荒以免流移、查得靖虏卫屯地、多系沙碛、肥瘠难齐、槩以一顷派粮六石、草九束、地亩银一钱、其间完纳者十一、包赔者十四力不能支、逃流者已十之五六、查先年屯军二千三百名、今已逃亡一千五百一十六名矣、该卫孤悬河上、与套虏为比邻、屯地荒芜、尺籍消耗、每念及此、可为寒心、合行委官丈量、除系腴地、及顷亩俱足照常外、其余通行清理、照地派粮、先定三等九则、以为额数、或应搭配、或应处补、或应开豁、或应免科、务令因人而派地。因地而征粮。毋强责包赔。逼其逃窜。仍填造鱼鳞册、以备查考、此不特清查屯地、亦所以联属人心、为守御地方计也、 一宽差役以恤屯丁、查得临洮兰河等卫、每军给地一分、地一分者或五十亩或一百二十亩为一分也即以五十亩论收入止十石则一亩仅收二斗矣此地力不尽之故计所入多不过十石、自每年屯粮外、旧有局料草价席垫地亩桩朋等银、此外并无别项差役、而地亩桩朋、亦不过解贮太仆寺、以备各军买补之费、犹可勉强支持、近年来边境多事、差役日繁、以均徭则有上中下门则诸银差矣。而所吏屯头旗甲库禁水夫兵牌城夫诸力差皆不能免也。若指挥千百户、既查余丁跟用、复编派伴当、索见面月钱、是亦不可以巳乎、以茶法、则每地一分、寄养一马、每一月未解、则供草料一月、力巳难胜矣、及解各边、并苑太二寺、一有倒死、即责追赔、夫道路之远近不一、番马之强弱难齐、其倒死亦非觧军之所能必也、此岂可不曲为之处乎、屯丁人数有限、而前后召募新军、搜括无宁时、每一户多至六七名、少亦不下二三名、甚则户无空丁、尽编行伍、每年调操防守衣甲弓马之费、诚不忍言、况兼管屯官溪壑之欲无穷、科敛之弊百出、如地亩每亩银一钱、有收至二三钱者、屯粮每斗先取样粮一升、仍要尖斛加耗、甚或官旗揽纳加倍征收、复以违限问罪为名、指称名色、酷意诛求、虽经严禁、视为虚谈、凡此皆屯军之深累。在各边间有之。皆未至若此其甚也。查 国初红牌事例。内开一钱不许擅科。一夫不许擅役。故屯政具举。岂如今日之浚削无已乎。合通行各该守廵兵备道、着实查议凡军卫屯田。除办额粮草、及地亩银外、其余各色科差、某项应存、某项应革、尽将屯地内应征本色折色、及均徭合办数目、刊刻由帖、逐项开填、该卫用印钤葢、送道挂号、给屯丁遵照完纳、凡一项报完、即监收官于帖内明注完讫二字、给还执照、如有额外多科一钱一物。许指实陈告以凭参提、 一定矢见画以兴盐利、照得西漳二县盐额、计每年课银不下二千两、除漳县成法存、无容别议外、惟西和县盐井、去该县九十里、原无廵视专官、以致兼并侵渔、无从禁捕、此监守之官、不可以旷远而废也、原额灶丁逃亡、强半包揽煎办、私贩盛行、此佥补之法、不可以格例拘也、往年盐井深浚一十二丈。近来坍塞。仅六丈有奇。井浅其半。则水势渐减。而盐亦因之。此开垦之功。不可缓也。井泉凝密。则盐味滋深。今甜水相侵。真味渐散。此防遏之功不可少也。贫难灶户、私卖课盐、商人守支、动多缺乏、遂使搭配之额、徒有虚名、竟无实数、况盐易消折、势难持久、此支领之规、不可不定也、今宜委该县首领官、往来廵察、每月将查理事情、开报分守道查考、凡商灶利病责成处分、不许营私袭弊、苟且因循、则兼并侵渔、当自此厘革矣清审灶丁调停斟酌、正身者照旧应役包揽者实时革退、逃绝者另行佥补、如果正户消耗、间择民户殷实者酌量顶充、则课程不患其不举矣、盐井渐淤、亟行浚治、凡应用木石人夫、查佑明实、动支官银、及时修举、则井复其旧、水当有余、而盐利可以取盈矣、甜水之患、首当隔绝、或近穿一井、而曲防以遏其源、或径凿一渠、而疏导以分其势、则甜水之来路既断。而井泉不失其常矣。商人盐课。先于旧冬报纳。即于新春守支。盐方出井。诸商环视于其间。非惟灶丁不得侵费。而消折包陪之害。亦于是可免矣。再照漳县塩井、去县治三里许、指顾所及、百弊易清、惟逃绝灶丁、随时佥补、应与西和并行、其往年解纳课银、事属该府、近议改委商人、多以险远为累、今查兰靖地方、岁有防秋之役、动调客兵粮料多缺、其盐井课银、即存留该府、以备支用、似为得策、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五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待问存我选辑

  许清胤价夫参阅

  庞中丞摘稿四(奏议 书柬)

  庞尚鹏

  奏议

  清理宁夏屯盐疏

  清理甘肃屯田疏

  清理宁夏屯盐疏【宁夏屯盐】

  照得该镇据山河之险。而疆场宁谧。修汉唐之灞。而水利疏通。固宜屯牧阜成。公私兼足。富庶等中州矣。大何民贫而生齿渐耗、地狭而赋税日繁、外受富饶之名、而阴受虚耗之患者、宁夏是也、王司马先在陕西颇立功名有政绩故能于宣大抚绥北虏后人但知其款贡一事耳该先任抚臣王崇古、极力拊循、凡屯田水利事宜、莫不悬布章程、着为画一之法、继此者尤能综核而善承之、殆无容纷更矣、但法必待于申饬之严、而后持循于不废、事必贵于调停之善、而后变通以尽宜、臣察诸羣言、参诸独断、谬为论列、摅其千虑一得之见、伏乞 敕下该部咨访施行、 一酌处清理丁田、以其地故止派五十亩为一分查得该镇屯田五十亩为一分、纳粮六石、草九束、地亩银五分、修渠采草、计每年工料。合用银三两有奇。各边屯粮。莫有重于此者。其间地力有厚薄。水利有远近。难以一槩取齐。而因丁派田。常有不均之叹。葢田多丁少。奸弊丛出。诚难具言。迩年来田巳丈量。其疆理固甚明矣。然移坵换。水冲沙压。间岁有之。丁既清审。其派拨固甚均矣。然逃亡事故。那移增减。随地有之。频年征科。完及九分以上。孰不谓屯政具举也。然每地一亩、该粮一斗二升、虽丰年尤不免包赔之患、况遇霜雹、及蝗蝻为害乎、汉唐二渠。岁费修筑。水利之博。固百世赖之。然地势悬殊。亦有非灌溉之所能尽达者。若黄河泛溢。淫雨连绵。则水势弥漫。尽为湖荡。天时地利岂能常必乎。此清丁查田诚不可一日废也。盖田一年不查。则冲压者粮何从出。丁一年不清。则逃故者田将安归。访得该镇每年春初、俱清查一次、以考丁田之实、此法未尝不善、但空文督责、原无委官、案牍行移、动经旬月、东作巳戒期矣、遂皆置诸不问。此丁田之虚实。不能尽得其详。而催科之严包赔之苦。力不能胜。其势必驱之流移而后巳也。合无委官清查俱于每年冬间着实举行一次、除丁田见在、无容纷扰外、止搜逃亡续收之丁、及抛荒偏累之田、随宜处分、从公派补、凡有冲陷、即结勘明实、立案类 题、早与开豁、毋得执称旧额、刻意取盈、重贻无穷之累、查得抚臣王崇古、原行均平之法、尺度具存、西人沿袭而世守之、此千百年之利也、 一酌处开垦地粮、照得延宁边墙、自先今陆续修筑之后、夹道内多有腴地可耕、节被豪强侵占、近该总督军门题 请添设定边兵备道、督责清理、授以成矢见、今查副使张守中自到任迄今、共开垦过荒地二千余顷、除应军准折月粮三百九十七顷七十五亩外、该纳粮地一千六百二顷二十五亩、复于榆林定边七堡及宁夏后卫近边地内、清丈出各项余地一万五千八顷九十一亩、其地或系土人隐占今经丈明、或系连年抛荒、今巳门垦、若令照常按亩纳粮、则人怀疑畏之心、恐失招犭来之道、据该道酌议、每三亩折一亩、征粮一升二合、轻其赋税、使近悦远来、诚为得策但查其地。原在边墙夹道内。土膏丰润。岁获颇饶。臣至花马池、会同军门从长参酌、覆行该道勘处、除以前开垦给有帖照者、每亩纳粮一升外、其新行清丈者、每二亩折一亩、羣情胥悦、并无异词、共计岁纳新粮九千五百四石四斗五升、合无照此给帖、使人人皆有固志、而后草莱可尽辟也、其余荒地。犹不下数万顷。以后召佃开垦。连年增益不独倍之。今军门复行该道将佃人清查贯址。编成保伍。使相为守望。复议修塾堡以防虑患。便收敛。昔称草莽之墟。今阡陌成行。一如内地矣。近访得本地奸人、每见开垦成业、往往紏众用强霸耕、甚或捏告兴词、吓诈钱物、最为屯田之害、合行榜示通衢、凡巳经丈明。给有执照者。不许复行告争。如有故违。从重惩究。则豪强敛迹。而耕牧之人。皆得安其业矣。查开垦人户。多系内地之民。生计萧条流离至此。筑土屋而居耕荒田而食生聚日广似得募民实塞下之意间有原籍差人勾摄。致滋烦扰。合行该道劳来安集。凡执有本管官司印信公文前来拘勾者。俱要赴道投审明白。量帖丁差。不得私自窘辱。以致复行逃散。其沿边抽军、并一切杂泛差役、通行豁免、以示存恤着为定矢见、再照延宁靖边定边二道共新增地粮以万石计、原因修筑边墙于夹道内得之、今边工未毕、合将岁入之数、专备修边口粮、候工既完、即充主兵粮额、此亦筹边经久之虑也 一宽恤屯丁征调、切照榆林宁夏、每年入卫兵马各三枝往返道途、除倒死马匹外、若军士物故者、常不下数百名、其它疲于奔命、骨立而归、仅存残喘者犹十之三四、及至挑选补伍、悉于屯丁内坐、名抽拨、遂令屯籍消耗。日甚一日。既有赔粮之苦。复被抽军之害。凡可以挈家长往、为旦夕苟安计、孰不挺身而他向乎、合无于二镇入卫之兵、量行减免、使连年追补之扰稍有宁日、而休养生息之余、屯丁浙众、屯地日辟、而屯政亦庶几其克举矣 一查填积滞勘合、切照该镇盐粮、原无远商中纳节年俱系佥报本地商人、坐名滩派、填给勘合、全不投淮浙运司、俱听奸商中途接买、本重利轻、往往告称艰苦、且派定名数、年复一年、追并上纳、迄无宁时、今隆庆三年、始开中元年粮草、正以其力不能胜、故难依期取给也、查得隆庆元年以前、凡勘合一道、俱系一万引、今有完至七八千引以上、而拘于旧例、未经填给、名商多系中人之家。资本有限。淹滞既久。则亏折必多。且责追新粮、力岂能继若欲公私兼利、必须权宜变通、合无比照隆庆二年该部题 准事例每引三千道。查各商勘合。凡足三千引以上。尽行填给。庶乎资本流通。而目前派纳粮草。不致称贷于人官民相济而不相病矣。其应补勘合若干道、悉听抚臣咨部另发再行报中、查得该镇浙盐多而淮盐少、淮常获利、浙多包赔、今据勘合先完者多系淮盐、而推托弃置者皆浙盐也、若补发勘合、尽以浙盐另派别商均纳、是先填勘合者专享其利、而诸商共苦其难、不免有后言矣、似当参酌时估、再宽斗头、仍以原商补纳、若果力不能及、悉听该道从宜区处、毋致偏累、各商皆连年坐派。原无更番之时。督责取盈。情甚可悯。似宜量加宽减。是亦勤恤民隐一端也、 一均派淮浙盐粮、查得该镇先年原派淮盐五万四千九百八十引、工本盐四万二千四百九十引、搭配浙盐九万引、淮浙相兼、商人获利故更相报纳、不以为难、近因停革工本、而浙盐较淮盐几两倍矣、故淮盐颇有余利、而浙盐类多包赔、官价一引银三钱五分、及贸易所得、仅一钱二三分、商人之苦于偏累、皆以领中浙盐若驱之使蹈汤火矣、合无通计各边盐额原数若干、彼此通融、淮浙中半、则以此有余补彼不足、诸商不以为厉巳矣、再照盐法壅滞。不在淮而在浙。臣廵历所至、纷纷具告者、皆以浙盐为苦、一面之词、诚难尽信但念其恳切之情安得恝然视之、浙盐非庞都御史所辖故不知其详也乞行浙江廵盐御史查边引到司。果得价银若干。审处详确。移文各边晓谕商人知悉。使中途接买者。不得抑勒以济其奸。而各边中纳粮草商人。亦不得轻于贱售。以亏资本。庶两利兼全、而盐法疏通矣 一专任盐池委官、宁夏既有大小花马盐池何不俱中此盐而远中淮浙照得大小盐池、原额课程甚多、数十年来、亏损已十之六七矣、葢因经管该道、驻札相远、而盐池四面、共无限隔藩篱、虽设有军夫相沿守望、往往乘隙伺便、通同为奸、故每年池盐半入盗手、且理盐委官原非专设、禁令不行、岁月因仍、废弛极矣、今新设定边兵备副使张守中、曲尽心计区画得宜、缭以周垣、守以廵军、四隅并立墩台入夜分更轮哨、池亭公署、鼎建一新、凡盐场利病所关、悉巳处分详备、臣与总督军门亲行阅视、并加叹赏、独以二地通判、虽职专盐法、仍分理各处粮草仓场、以致彼此廵行、岁无虚日、其一应提督盐夫、掣放盐斛、类不能如期兼举、以致商人车脚之守候、动经旬月、敢怨而不敢言、欲求盐法之疏通、何可得也、夫事本兼摄、成议具存、若再设官、恐增烦费、合无小盐池通判、就近兼理本堡及隰宁萌城韦州四仓、其灵州大沙井石三仓、则以通判杨时芳、红寺堡一仓、则以通判姚谦夫兼之、大盐池通判就近兼理定边仓其新建旧安边石涝三山饶阳新兴新安边等仓则以管城堡同知孙黄兼之、庶官不更设。而事有责成仍通行各该衙门、不得别有委用、及不得容令本官远道参谒、致妨原务

  清理甘肃屯田疏【甘肃屯田】

  昔闻赵充国屯田湟中、而西羗坐困、传诸青史、至今称为异事、臣即其地而考之彼以步卒万余人。垦田二千顷。其为力本易。然则营平所屯一卒二十□也□此人力□力乃能相尝先零西羗盘踞一隅、非匈奴埒、功成振旅、非流连岁月、老师费财、故其陈便宜十二策、皆不劳余力、今甘肃固湟中地也、自金城而达嘉峪关。屯田几万顷。南番北虏。警报频仍。海贼回夷。事变难测。举全镇步骑之兵。犹不及六万。而迎送调遣终岁无宁时。较充国坐控湟中。强弱之势悬殊。主客之形互异。必欲尽使战卒解甲冑而事屯田亦难矣臣廵历所至、见万山环合。诸水回流。自谓可以蔽羗胡。高阜原隰。此边人百世之利也。顾山口甚多。有昔称天险而今为虏冲者。水渠虽众。有昔名天泉而今为沙碛者。霜早春迟。雪多雨少。故丰歉难期。然则屯政之寖废。岂独人力未至哉该镇抚臣悉心经画、具有成矢见臣本迂庸、何能有毫发增益惟随地延访、就其利害之切近者而筹之、集众思之益。谬陈一得之愚、备 圣明采择、 一清拨补以厘奸弊、照得该镇屯田。其便利者争相垦种。不遗余力。若道路险远。及地方鹻薄。或水利艰阻。遂多弃置抛荒。此屯丁相继逃亡。虽禁之不能止也。各卫所每年清查实征辄倡为拨补之说。将各城堡空闲人丁。不问力之强弱。家之贫富。照名摊派。计亩催征。或今年坐赵甲。明年以钱乙代之。或赵甲顶一分。钱乙顶一分。已而移之张丙李丁则以一分而彼此朋名矣。操纵伸缩。莫知端倪。皆由旗吏识。识者识字人也犹文吏之右书役耳播弄于指掌之间。虽别郡流民。糊口于地方皆沿门均派。袭为常矢见。或以上丁而夤缘幸免。或以佣夫代累年牵累。甚有不知原田土名。一苦于追逼。称贷无路。豪强者种无粮之地。贫懦者纳无地之粮。此河西屯田之通弊也。臣尝面诘管屯官、皆曰本镇田多而丁少。若不用此法。则额粮亏损。谁执其咎。惟务自宽已责、不暇更察民隐、如之何其不穷且逃也、合行抚臣、将臣原 题、立号纸以清隐蔽之法、尽将原额屯田查理明白、除成熟见在耕种纳粮外、其余逃去者应拨补要见地力之厚薄如何、水利之远近如何、道途之险易如何逐一、区别、注为差等、以足实征之数、不得悬空妄派、使茹苦包陪、更须审其家资、量其丁力、或以一人而独顶全分不为多。或以数人朋顶一分亦不为少。务令彼此搭配。多寡适均。因人而授地。据地而征粮。开坐姓名、给以由帖使不得那移任情派拨、牛具子种有不能自给者、量力周之、当计期还官、惠而不费也或曰流寓之人。绝无差役。非派屯粮。即居王土为王民。而不供赋税。岂斯民之义乎。夫给地以赡流民。而征粮以供兵费。此固上下相济之利也。但苛于督责。使办无地之粮借名色而渔夺之。其何以胜此克剥之害乎。况不查等则。一槩取盈此即头会箕敛之法。其有不蹙额而愁怨者几希矣。查节年开垦田地。多系原额内正项之数。不加核实、辄便指为新增以致旧额正粮。重复拨补。地本一。粮系重科。沿袭至今。流害不已。今须通查各该渠坝之地。果属原额。抑系新增。然后酌量定立拨补之法。其开垦成业田地。必如瀚澍等渠创立渠坝。水利疏通。始可谓之新增。名实相符。庶无系累。 一修边墙以全腴地、该镇自金城关而西□通一线之路。南番北虏。出没无常。掠我人牛。扰我耕牧。往年欲避其患。多顺路挑濠。咫尺通衢。弃置境外。遂使可耕之地。为虏人分据水头。不得啸聚。然此皆零骑耳。初非岁时拥众大举也。使得边墙限隔。则动有牵制。岂能长驱突入内地乎。即欲溃墙而逞其势亦非一蹴之所能及也。烽堠之先传。耕牧之收保。将士之邀击。皆可以早见而豫待之矣。臣廵历所至。亲得诸见闻。如庄浪之岔口。甘肃之古长城等处。近经修筑功巳垂成。土人争引水利。垦田其间。早出暮归。不闻有驱掠之扰。此其明验也。合行抚臣通查边墙之当修者、分别险夷、酌量缓急、计划丈尺、以定其难易先后之序、一切工程皆坐派操守军士、及轮借驿逓 夫而分用之、此该镇历年修边之成。矢见也、每名日给盐菜各有差等、悉于库贮官银内计虑周详、随宜处给、各预定岁月、以渐图之、庶乎人力之更番迭作、不敢言劳、官库之搜括借支、未尝告匮、不出一二年、百堵皆兴、自可要其成功矣、 一给牛种以资开垦、查得该镇屯田、其抛荒者、尝十之三四、或道路险远或水利微细或人力困乏或征敛烦急、其患固非一端然牛种之资、无从处给、遂攒卒岁、愁叹饥寒、所至有之、此诚仁人之所宜动心也、今查河西一镇惟肃州卫原有牛种银一千两、近据指挥陈端召屯军一百二十名、开垦荒田一百余顷所给牛种。业巳还官。见在起科纳粮。其余各卫、通无本项名色、若求仰给内帑、恐势难偏及、终徒托之空言、合通行各道查照该镇旧矢见、凡给散牛种。俱动支粮草折银。即民运也按肃州事例。每牛一只。给银二两。种粮随宜。俱以三年内听便还官。息粮每年一石加一斗。合照例通行。畧仿社仓之法。另廒收贮。置立循环查考。以后愿领牛种者。即于息粮内支给。免再支年例折银。年复一年。积贮日裕。垦田之中即寓备赈之意其给散之时。或五人十人。连名保领。如有逋负。一体责偿。此在官司虽免出纳之烦。在小民实曲蒙周恤之惠。彼食于其土者。亦何惮举手投足之劳。而不思为贫民计耶。况开垦成业。岁赋日增。其于公家亦何尝不利也。 一广屯种以给兵食、该镇小民。类皆惮科差而厌农业。惟欲顶缺军名伍。坐支月粮。此屯地荒芜。仓廪空虚。有由然矣。今查各部官军。除系番虏之冲及当往来要路调操迎送。无解甲息肩之时遽难责以力农外。其余僻远城堡。率多暇日。各行就近拨地开耕。即以所部将官督之。为之导引水利。处给牛种。限三年后量地力而区别征科。所入军租。就令抵充月粮。免坐食之费。此即赵充国屯田湟中之遗意。其将官监督。果有成效。特加奖劝。若因循玩视。必戒饬而绳之。悉听该道综核。而因地以考其成。寓兵于农。且耕且守。非惟无冗食之患。而荒地亦可尽辟矣。近查各堡缺伍甚多。每遇防秋拨军按伏。往往疲于奔命。且縻费行粮。日不暇给。各行各保人户。不拘流寓土著校尉土夷。通免起科。此见土民实塞下之利听其尽力耕种。止令。防守名为土军。一切杂差不得扰害。牛具种粮。照常查给而出息。一如例行。是亦足兵一策也再照往年修边挑濠多以腴田隔绝境外。领军官原有禁约。不许擅自出边。以致不能耕种。合无将边濠附近之地。或资渠水。或资山水。随便修筑暗门。听近边居民开垦耕种。通行各该将领。查拨军丁架梁哨探。遇警收敛。农隙掣回。其地应否起科。候成熟之后裁处。近行给示召人开垦。随有甘州左等各卫所余丁张锐等数百名愿承种荒地二百余顷。每地一亩。当年即纳粮一升草三分。征科从减。则人情乐趍。因地招犭来。各听便宜区处。固不必屑屑拘常格也。况开垦既众。则纳粮数多。孰谓非官民兼利乎。顾诸司所以振率而劝导之者何如耳。 一明综核以兴水利、照得该镇屯田。全资水利。大渠凡数百。而支流不下千计。百世赖之。往因综理非其人。以致修筑不时。疏通无法。而启闭浇灌之问。甚有纳贿行私。用强侵盗。彼此不得均沾者。合行该道、各分委廉干官、亲诣各渠。逐一踏勘。凡淤者疏浚。土册者补筑。断渠则架以木槽。高地则创为水车。沟口则限以尺寸。放水则定以日时。其合用工程。就于各渠内有田之家。酌议均派。定为矢见制。每年督责该卫所印屯官、督同各坝总小甲、查照遵行、 一酌权宜以广接济、照得甘肃一镇惟西宁号称沃土。薄种而广收。视庄浪米珠桂之地。葢大相悬绝矣。往遇丰年。银一钱可易粟五斗。故西宁给军之月粮。皆愿得折色。葢粮一石。止易商人布一疋。直银一钱三四分。若折色定例银五钱。则所得多矣。庄浪银一钱。仅易粟一斗四五升。此地本色亦不为甚贵各军月粮皆愿得本色。而仓庾常苦于困乏。葢地多瘠薄。农家无担石之储。故其价腾涌也。近与该道筹之、每年庄浪将年例折色银。解西宁道。酌量本折。从宜给军。西宁将岁收本色。存贮仓场。听庄浪道差官转运回卫放支。在西宁喜得折色在庄浪喜得本色一举而两利俱全。此计之得也。查得庄浪去西宁不下三百里转挽之劳。其费诚不赀。然较诸招商籴买。不但丰年受数倍之利。即荒年所得。亦不为不多。但庄浪固称长便。而西宁或不免惮烦。分疆域而持二心。则彼此相资。勉图共济。亦难矣合行廵抚衙门、严加督责、每年庄浪解银若干、照西宁时估、应得粮若干、彼此关会、明开数目、各依期呈报查考、若庄浪必于取盈、而自将矛盾、西宁过于退托、而先后依违、此必有任其咎者、 一免起科以广召种、据肃州兵备道呈称、嘉峪关守备汪深、将清出安远寨荒地十顷、分拨军人一百名、给与牛种、照年限还官、及称本寨孤悬绝境乞免起科、除已批行外、查得先年钦奉 祖宗诏令、凡极边空闲田土、听诸色人等尽力耕种、永不起科、今甘肃苦寒之地。惟附近城堡者人无遗力。地无遗利。其余畏避艰险、不敢远耕。虽以番虏为忧。实惧征科之扰。故宁强颜朝夕。苟全残喘民间葢藏。十室九空。一遭凶荒。乞籴无路。竟俛首填沟壑。其不可为痛哭流涕者几希矣。合行刊刻板榜、悬示通衢、九极边抛荒田土不拘军民僧道流寓土著人等、悉听尽力开耕、给与执照、世为巳业、永不起科、亦不许豪强妄称巳地辄行告夺、使外郡之民、望风来归、生聚日广、渐为富庶之地、亦募民实塞下之一策也查得庄浪最多旷土、先年曾题 准给示、永不起科今有一二开耕渐次成业者。卫所各官。辄欲报册征粮。是官司自食其言不足以布大信于边人矣再照 国初盐法。每引只纳粮二斗五升。葢以盐商戮力垦田。充实边塞。故特从宽假以广招徕。若商人有能捐赀开垦荒田者。待成熟之后。量征其租十之一二。听就近堡报纳盐粮。官军有渔猎侵扰者。悉从重惩究。此又盐法屯田相为表里之意也。 一剿零骑以保耕获该镇重山复岭遮蔽羗胡若大举、或间岁有之。惟游骑钞掠。无时不然。屯丁不敢远耕。患多坐此。昔唐哥舒翰为大斗军副使。每岁碛石军麦熟。吐蕃辄蹂而夺之。莫有能御之者。翰先伏兵于其侧。虏至断其后。张两翼夹击之。歼其党殆尽。自是不敢犯塞者数十年。今各路将官坐拥重兵。往往失于远哨。贼至而墩军方举火。兵发而虏骑巳出境矣。零贼且不能剿。恶用增兵选将坐糜仓廪之积哉。合行抚臣、督同该道等官、各勘所属地方、添筑方墩、田地广远者三四座、少者一二座、一以备军马之按伏、一以便耕农之趋避、预哨探、明烽堠、或据险邀击、或望尘穷追务令雷奋风驰、悉行扑烕、以大示惩创、庶耕获之民不至惊扰、而人畜得以保全、 一处番贼以禁骚扰、照得该镇北控胡虏、自古称难、若南山一带、多番夷种落、剽夺无宁时、甚或占据良田、耕种为业、枝连蔓引、愈觉暴横不及今图之、恐蚕食之渐、非独为屯田之害而巳、合行抚臣督同各道、及沿边将领严行抚夷官、驱回巢穴谕以 朝廷之威德、示以向背之利害、各就族属中择其为众所信服者。假以头目名色。授以旗号。令其自相约束。遵奉禁令。一以分其连结之党。一以销其犷悍之心。使不得仍前啸聚。剽掠横行。凡各处山口通立戒谕牌。严行禁戢。除开马市照例听其交易外。其余不许擅入内地。惊扰居民。每岁中查无入犯。即将各头目特加赏犒。用羁縻之法。以广安集之仁。若负固执迷。仍旧猖獗。即按伏截杀。破其党而禽薙之。庶几稼穑之夫。得安其业而无剥肤之患矣。臣过庄浪。见番人听抚者。迎送于道路。俛伏栗息。告领红旗。钤束族众。臣慰谕而遣之。皆唯唯受命。及查肃州有近山聚族者。相率垦田。告领牛种。与吾民杂居。并耕而食。照岁例纳粮。以是观之。则其畏威慕义未常无人心也。今查山口盘据多系属番。各有头目。顾吾所以驾驭而驯服之者何如耳。 一议解发以省部差照得甘肃镇钱粮户部原设管粮郎中一员于兰州驻札、世宗朝桂文襄公建议经畧甘肃须先整理兰州以兰州较近积聚稍易也凡催征收放、皆属职掌、其责成不为不专矣、且念河东各府钱粮转解甘肃。往回数千里。跋涉畏途。动经时月。甚或横罹锋镝。遭刼夺之祸。故改议解兰州户部衙门交收贮库。随便转发。不得复令原解人员备尝诸苦。此设官之初意也。近查州县之征科、事有成法、司府之类解、岁有常期、管粮郎中、惟坐待呈报、于催科督责、无所容其力焉、往年收支解银、犹拆封秤兑、近则避嫌远怨、候甘肃委官至日、与原解彼此交收、然后给发批回、是户部监督衙门特为委官证佐而巳以郎署之通才。而置诸简旷无事之地。独不为人才惜乎。其它供亿诸费、又不待言矣、查得先年累经一题革、后复仍前建置、重镇钱粮、原无别官兼摄、故终难改废、今新设临巩兵备道专驻兰州。职务甚简。验解之责。兼理有余。往闻该部郎中、以升迁离任、原不候交代、即委兰州管粮同知、照常验发、近则数月、远或弥年、辛未闻废事、今属之该道、呼吸受成、无足疑者、臣入兰州常与管粮郎中及兵备副使反复论之、同然一词、莫不称便、独以临巩兵备道、与甘肃抚臣、不相统摄、恐事体窒碍、势难必行、或不免逡廵违误、臣至金城关、亲历程途、乃知兰州之于庄浪。河州之于宁西。诸路军声相为犄角。葢唇齿之地也。今临巩兵备。正当戎马之冲。如果羽檄交驰。必须互相策应。非惟联终甘肃亦所以保障河东也合无行令该道听甘肃抚臣节制。凡应解该镇钱粮。查照户部郎中原行事例。一体验发。仍行布政司凡起解河西官银。预于一月之前。行该道知会。以凭关白该镇。如期差官交领庶免留滞兰州。致有别虞。若兵马应援、悉听甘肃廵抚一体调度不得依违、该道路隔黄河、专制一面、毋以节制为词远事参谒、致妨职守、

  书柬

  答王总制论屯盐书

  答王总制论屯盐书【屯盐】

  此王总制乃鉴川也

  捧读门下全陕屯田议、究极獘源、筹划曲当信无遗策矣、细读抚夏公移、诸所申饬、皆边防大计、而于屯田利病、探本穷源、纤悉具备、心思智力、岂复有毫发不尽耶、穷日浏览继以夜分、犹不忍释手、使各边皆能仿此、何至军民之流移、储蓄之缺乏哉嗟乎、金城渭滨、千载旷见、然则今日之西夏非继此独步者欤鹏于三秦屯政、未经涉猎不敢谬论若蓟辽宣大、则尝闻其槩矣、昔称西北有可耕之地而无其人。葢谓地广人稀。耒耜所不及也。今自鄙见度之。欲修废举坠。开阡陌。辟草莱。顾吏于其土者。经畧制置何如耳岂全在耒耜之夫耶。西夏屯政。即推广以达之诸路。行之百世。无施不可。鹏虽未及其地、固已心循其法矣、诸路事宜有难具述、若论其大端、则虏患不时科差无度、最为屯田之梗、而侵盗克剥次之、顾有其人则其政必举、此非可以掉三寸舌指天浪谈也、自惟蒭荛小智、虽曾建言、亦皆循途守辙差为目前计耳、各省盐法除浙江河东原非职掌不敢亿度外、以两淮言之、行盐多而消引少。壅滞之患。此其病根。门下洞照所及、即欲举此调停疏通、真为卓然之见、自工本裁革、至今数年矣、查见在未掣堆盐凡五百有余万、而派支未经出场、报中未及到司者、亦不下一百万有奇、故数年以来、内商分买边引、四年后始得挨掣、遂相率执此为词、抑勒边商、置诸度外、当事者虽极力处分、竟相持不下、乃疏 请行河盐以恤边商、葢支盐出场。即于河下听掣。视内商上堆。以年月为序者大不相同初拟中半兼掣、使内商边商两利俱全、寻以内商哀鸣、复以边三内五量为增损于其间内商堆盐昔以四年而掣者。自此积算。须守候八年矣。乃各束手闭门、于边引绝不收买而边商河盐岁掣三分、其势不能尽行、且追纳余银动以数万计彼远道至此、岂能挟巨赀涉江淮以输官库耶。称贷于人。出息数倍。且家僮与俱者。不过二三人。支盐掣卖。百冗如林。羣奸环绕而播弄侵渔。徒为摇手鼓吻者。开一骗局耳。其所得能几何哉。故河盐之行。以此抑内商则可若谓其有利于边商。皆不揣本末之见也鹏初入淮、闻二商皆散发巷鬪、迄无宁日、甚或纳利刅于衣履中、抗辩公庭、辄举以自刎且有挟此以相刺者、世之所谓屠仁义而死财利、其贪狠之心、葢巳横天地而蔽日月矣、即行该道及司府曲为裁断弥月不能决、乃召至庭下、为条分缕析、各计其每引用资本若干。浮费若干。得利若干。量为差等。酌定引价令边商认引以报中。内商买引以守支。查见在运司边引七十万。旬日之内。尽行分买。巳将河盐停掣。专行堆盐。又恐河盐既罢。仍前抑勒边商。复令有新引一百道。送司查验。方许掣堆盐一百引。巳经题 准遵行此皆出二商同情。非强之者。今运司申称每年掣盐、俱令客商将原引投司、待纳完余盐银、方准给引发卖、今示谕边商、各依年月投新引到司、即随见掣堆盐数目分派边引、务要逐一纳完引价、方许给发旧引、照盐发卖、边商之引、以年月为序、一年所掣之盐。即消各边当年之引。虽未能瞬息流、通。如火然泉达之势。然在官握其枢要。在彼不得留难。一面发盐于水商。可以转贩。一面纳价于边商。可以得引。事本相济。岂可以相病耶。此定须□出价以平之无俾自相贸易使边商受亏乃得之耳若边商不能久候。贱售速回。是彼欲自适巳意。恐难尽咎内商也。自此以后。每年掣放不下一百二十万。今存积三分。巳于本年停中。明年边引到司者仅五十万。所中引少则内商买引者多而边商可以得赢利内商分买似不待强之而自速矣向查该司堆盐、每引多至五百八十斤、而掣盐委官、尝以为免巳、承委之后、观望迁延、有踰两月而后至者、至空旷岁时、掣放多不及额、而奸商垄断矢见制常遣人于江南密访。若盐价未长。即运盐逡廵、虽差人督押。皆不能应期而至监临者若复因循即岁额益耗损矣。近巳着令、凡委官别有冗并、不能即赴掣盐者、许文到之日、即据实申报、以凭改委、其有三日内不离任起程者、即行参提、商人堆盐、刻期趱运、该司设牌管领、计程以定限期、若有迟违、即商人船户、严提重究、随事致力、不敢循袭故常、独于此犹有不能径行者、两淮批验所、原系一南一北、掣于北所者、即商人径往行盐地方从便发卖不复稽查矣、惟南所掣后行至南京、复听南道衙门再掣、往往彼此牵持、常积至数月而漠然视之、如秦越肥瘠然、迟速难期、何能预计也、虽经题 请、每月听廵盐移文关白、按时催促、然衙门不相统摄、期会簿书、皆文具耳、昔人云、力每取给于人。使忠智者不能应机而发。此类是也。至于盐斤过多、引目山积、公私交病久矣、今议每单加掣、计岁增十余万、而盐包重大、悉改小盐、每引止四百八十五斤、割没数多、通免加罚、即查照斤数以引给之、使引随盐行、巳上三项、皆详见疏内、业有成案矣、近据该司屑屑申请、复以割没盐斤、岁有加罚之例、每斤银一分、正欲借此以补余盐之额、一旦改废、恐户部按例取盈、无从取给、今复再题而后定、事之掣肘类如此、割没之数、每引或四五十斤、鲜有多至百斤者、每年加罚、并罪银凡八万余两、该司徒知以科罚为利、而不知其壅滞之为害也、至于余盐尽革。则引目易销。最为目前捷法。但始终筹之、决无可革之日、何则、户部资余银给发各边为年例、今毫末通完、犹攒眉告诎、若去此则 内帑困矣、岁计六十万、将取给于何地乎、且灶丁煎盐、自纳官之外、常有盈余、终岁聊生、仰给于此、以各场通计之、不下百余万、若尽革去、不许商人贸易、数十场灶户丁口以万计、何所恃以为命乎、所积余盐。汗牛充栋。将何地消遣乎。灶丁之私贩、盐徒之横行、即有秦法、必不能禁也、况内商分买边引。全倚余盐以媒厚利。若必革去。则羣商嚣然散矣。今之谈盐法者多偏抑内商。谓其历年厚利。皆谈笑坐得之。非若边商之备尝诸艰也。是固然矣。今以其有禆于边计论之。则内商之余银。每年皆六十余万。未尝以锱铢逋负也。而接买边引。每踰数年。始得掣卖以自营。彼何负于边人乎。若边商中盐。每引官价银五钱无论他镇姑自榆林言之。各商皆土著之人。查宽减斗头。每银一钱。时估粮八升。彼仅纳五升。犹称艰苦。若计一引费银四钱一二分。举镇商人并不识两淮之路。惟听奸商接买勘合。少则五钱三四分。若先以银布散各堡耕户。临期撮取。随便上仓。则其所得又倍此矣。举榆林而例他镇。或不甚相远。是一引之价。中纳实粮。犹不及三斗。以七十万引计之。官价银该三十五万。截长补短。计每年实收盐粮。仅得二十余万。视内商余盐银招商籴买岂独倍之。况在边勘合。历年皆有拖负。尤难一槩取必乎。故边商互相为用。不容有所轩轾也。尝论两淮引价。原定九钱。若专令内商纳折色即以九钱一引。照原价发边、专设一官立法籴买不许牵报富民。以致连年赔累就其中计之。可得五利除六弊。而边仓之充实又不待言矣。设官供亿、即于引价内、从宜酌处、百费有余其有别官、可以兼举者、即不必增员、此甚简而便也或曰商人中纳、常嘱沿边小户、以时积蓄、随地搜罗、故能应期取足、若以官任之、何暇琐琐及此、夫商人举手投足且不劳余力。岂以官任其责。曾不得与诸商比乎。亦存乎其人焉耳。新旧引目、三七兼行、此诚鼓舞之法、闻命之日、即巳具行运司、集内商订议亟图施行、事在彼中、未能悬断、若此法既立。则争趋新引。以求目前之利。而边商不患于迟留但恐淮上各商。大小不一。或资本缺乏。必待掣盐而后可以买引者则不免以此为厉巳矣。其它自顾有余力。即奋臂争雄。以入手为利谁能御之。俟有定议即当具 题、上为计部借筹、下为商人导利、门下留神及此仁人之言、其利溥哉、若长芦盐法、近觉疏通、南北二场、趋舍互异葢以地利言也南场多陆路。不通舟楫。脚价。视盐价不但三倍。故中引商人皆愿领价告买补。于北场灶丁煎盐。弃置不用。今惟一二近河者。仍其旧业。余皆改事农商。纳折色于运司以给商人矣。葢利害相悬绝故各从其便也。北场临河。易于转运。商人纷然趋之。而岁所产盐亦难以限量计。今顺永等府地方。皆私盐横溢。势不能禁。葢官盐不到。而欲杜绝私盐虽捕卒星罗。亦岂能一一尽法乎。廵盐比较、照常按问、通责应捕追赔此属何辜也、近巳通行酌处、乃人持巳见、奉行者不免依违、可胜叹哉、门下欲增盐额、真救时之要论去岁廵历该司、诸商恳告愿破格倍增、其词毅然不可夺、独念增额开边、事难预料、万一壅滞、旋复裁革、则各边通求处补、户部不免厌烦。如两淮之工本可鉴也、乃量增五万引、稍增其价、纳折色于运司、若果疏通、以渐请益、如其阻格、即终朝可以停罢业已题 准施行矣、后查该司残盐、原系灶丁拖欠者三十余万、改元 恩诏、未蒙蠲豁、各场连年带征、贫灶甚苦之、近巳具题乞蠲免、听商人捐资赴北场收买、止纳余盐银挨次听掣、以此为新增之数、而不失旧额、不扰灶丁、商人亦同词称便、姑待报中如何、再 题着为新额、一如门下所指授者、奉为成矢见也、山东之盐与淮芦逈异、青登莱三府、山海阻绝、商人不入其境、岁征灶户折色、仅十之五六、济兖东三府、及徐州皆行盐地方、疆界狭小、商贾刘微且民间多卤地、私煎贩买、所至有之、不能尽禁而运河往来权势军民人等、舳舻相望、自长芦南下、夹带私盐、沿途转贩、皆官盐之蠹也、山东商人、坐受亏损、其来久矣、先年以青登莱三府灶丁纳银盐不开边辄将四万余引改入济南盐场增额报中、自此引目壅塞、计积累五十余万、亦以盐包太重、故行盐多而消引少、近巳照两淮事例、改行小盐、查每年加掣之数增出余盐银七千六百两有奇就于额盐开边者、暂停中四万、即以增出余盐银、发边补作原额正引、彼此凑合、数犹有余、复查长芦运司盐多引少、即以山东旧引、那借勘合九道、共盐十万引改行长芦支掣、巳经题 请如议行、此皆补偏救弊之一端云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杜延祁□□参阅

  杨庄简公奏疏(疏 书)

  杨成

  疏

  厘正起运板木疏

  厘正起运板木疏

  庄简公名德隆邵为嘉隆间名臣其集未行世于公孙维斗孝廉索其藏稿梓之

  屯田清吏司案呈卷查本部节年准工部咨该司礼等监题该部覆奉钦依取运司礼御用内官三监各板枋竹木、原行龙江芜湖二厂抽解、因板木数多、未能合式、不得不召商贾办、每年约用木价银一万七千四百九十七两零、解官脚费银五千七百三十六两零、共享银二万三千二百三十余两、除司礼监杉板六百块、原无脚费、又杉条木五千根、先因芜湖价多、至隆庆元年、改行龙江厂办解、照估算价、无容别议外惟内官监一项、起运板木二万七千八百八十根块、御用监一项、起运板木八千六百五十根块、又本监一项、起用杉条木五千根、以上三项除脚费外、龙江厂一半该木价银五千七百七十六两零芜湖一半该木价银九千四百一十八两零比龙江厂价共多银三千六百四十余两夫板木来自上江。芜湖在上。其价反多。龙江在下。其价反少。且板木相同。而价值互异。葢缘先年自取解以来、各监承委解官、每年俱自三四月亲往芜湖会印至九十月间方回南京彼时因各商籍口供亿等费议价颇浮、相沿至今、得利惯习、故每遇召辨、则有夤缘钻刺之弊门认则有买窝顶名之獘。印烙则有那移更换之弊。减价则有结党阻挠之獘。临发则有火光诈骗之獘。诸獘猬集。难以枚举、近蒙本部访查前獘、率由浮冐、将万历九年分芜湖木价批行该厂主事李化龙酌议裁减、时因木料起运在即、量减十分之一讫、亦既少惩其滥矣、但二厂之价、尚未画一、若非亟行厘正、何以永杜奸欺、合无自今以后酌定画一之规、申严验印之法将芜湖厂该辨 御用内官二监板木一半比照司礼监杉条木前例通行、龙江厂办解、一体照上江二县佑簿筭给、行本部司属官、每次会同各监委解官免赴芜湖。俱在龙江厂公同印烙。仍会同廵视九库科道官查验以绝弊端、呈乞议题等因案呈到部、臣等看得本部奸弊。莫甚于召买板木。而板木之弊。莫甚于芜湖。各商葢因先年议过多。是以奸商钻刺。棍徒诈骗。本部召买之举。适为奸宄媒利之端。积弊相仍、巳非一日、今 圣明在上、百獘尽厘、岂容因循、不为厘正、况本同价异、委非法纪、既经该司查议前来相应题请伏乞敕下工部、再加查议、覆候命下咨行、本部自万历十年为始、将前御用内官二监三项板木、每年先期行芜湖厂主事楝选真正多木商人送部门认随押卑筏赴龙江厂本部照例委司官一员、会同南京内守备、选委廉干监官、公验合式板木印烙、仍会同巡视九库科道官查验无弊、通照上江二县时佑簿筭价、一半行芜湖、一半行节慎库、各支给倘时价不同、不妨随时增减、务使上不亏官、下不病商、如有奸商、仍踵前弊、或紏党抗阻、及火棍生事、诈骗害人者、悉听本部拏送法司、照例从重究遣、庶委官免跋涉之劳、商人省供亿之费而奸徒无扰害之端矣、再照前项板木、原系 上供本不可缺、但查嘉靖三十一年以前、每年司礼监止取杉板六百块。近年加杉条木五千根。御用监先年止取板木一千六十根块。近年增至八千六百余根块。又加大杉条木五千根。内官监板木。隆庆元年巳奉诏停止。近复取解如前。由此观之。则今日板木之数。其中岂无可省。或应少缓者乎。况该厂木价、俱借支漕船料银、历年拖欠、至四万七千余两、年复一年、后将难继、合无并敕工部查议 上请、择其万不容巳者、每年一运、将可省者停止、可缓者间岁一运、如一年省银数千则十年可省数万其于 圣明节财之一端未必无小补矣

  书

  与湖东道沈少参书

  与谭二华大司马书

  与湖东道沈少参书【筑坡】

  窃惟抚州之水。来自建昌。至抚城东南上流十里。注为数丈长河灌田百千顷。即临川之五六七都田也。其泄水之口曰曾坊口白公庙口珍珍坪江口祝家港口等处。分泄于东方以杀水势。故水自南来至城边。其势稍缓。乃引之遶东门以至北而西为城濠以固城池之势。此古人有千金坡之筑也。城之四门皆水邑名临川。有自来矣。近年以来。上流泄水之口淤塞。湖水干涸。则上流水不注湖。而千顷之膏腴岁无灌溉。民以失利。上流既塞。则水势奔涌。直下径从东注。而千金坡之决口。始为难塞。水既东入决口。则不能遶城以注文昌桥。而城濠之沙日高以涸。金汤之势。何所恃赖。抚之水利应修。此其大端也。生近巡历该郡、躬亲踏看上流之水、曾坊等口、故迹可循长湖故道、堪灌民田、第须逐一开浚以泄其水、而兴一方之永利、至下流千金坡原筑堤口、则甚不如法、似有不容不议处者、今须先给库银采办坚大石块。堆贮河岸。又市长大桩松渐次钉下。旁俱两层中填石块然后平铺大石。用铁锭勾连。其收顶去处。止用斜坡中如夹脊。两傍低下少许。仍比旧稍减五六尺。使春夏水涨。任其从上过去。水退则可障留以遶城东。取其五分之水足以固我城濠。以通舟楫而巳。往岁专于浚沙。动费千金。则随浚随塞。徒为劳费。若筑不如法。仍旧高峻以障狂澜。则随筑随决。亦万无可就之理。至于任事之人、最宜斟酌、必絜巳率下、实尽心力以襄厥役、无惑浮言、无摇异议、庶几一劳永逸、而利泽无穷、保障有籍、不至虚糜公帑、而重疲民力也

  与谭二华大司马书【钱法】

  钱法乃足国富民之端也、某不揣鄙陋、窃循大疏、旧勘合仿而行之、缘江右从古不通钱法、始意其多有未便、幸仗洪庇、一运用而遂见流通、老稚欣欣相信市井贸易、无不以钱相往来、事在文移中、谨录呈台览、但所虑者、四方钱商未集以致各郡县有司持官银求之会省而省中有司、又惧其源之易竭、不敢令流于外郡、几同遏籴、此岂太平监世景象亦岂经久之计哉、往两都大司空佥为国家铸钱无利嗟嗟此自贩夫贩妇交易相对者言耳、若国家以天下为度岂其然乎。假如大司空议银一分。铸钱五文。乃七文用之。若计旦夕则鼓铸无利统长久而言则其利无穷今司计者每责効于目前岂暇求此是诚亏本二文无利矣。不知以银为钱非投水火类也。银一分故在天地间又加铜五文可当银八厘又在天地间是一本而八息也利孰大焉夫银不加添。而矿不敢启。徒有销而无长。此坐而尽银之术也。若以银生钱是以银为母而钱为子。此不启矿而无日无地不收启矿之利也。故欲生钱莫若令各省自鼓铸。自鼓铸莫若令官开局而民铸之。夫盐法非官自煑也。海之人煑之而官给之引。收之课。则官盐也。不则以私盐抵罪。今若就藩司中择一人不废原务兼摄其事。而以郡县佐之。民欲铸者。赍铜千斤。或五百斤为一单。投入官籍。编号记载。每单给一引。藩司先印葢以为质。曰官钱始得流行。无引者以私钱抵罪。官仍什而税其一。则亡官铸冐破之损。亡私铸乱真之奸。民得九足以益下。官得一足以益上。此不加赋而用自充。不敛财而府库自裕之道也。翁有忧国忧民之念、倘以其说闻之政府、请于 主上、下议于户工二部斟酌至当、诏赐通行鼓铸、国计幸甚、民生幸甚、若此法可行、于从古未通之江右、而顾不能行于暂窒之诸部、未之有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郁汝持子衡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

  宋督抚奏疏(疏)

  宋仪望

  疏

  海防善后事宜疏

  海防善后事宜疏【防倭】

  题为议处海防善后事宜、以固守重地事、臣闻兵法曰、制敌之道、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顷者倭奴连舟宗入犯、该臣与巡按御史邵陛、兵备副史王叔杲、副总兵官黄应甲、亲在行间、然后知制倭之道、在乎据形势、严分布、审强弱、定赏罚、则倭奴虽凶狡骜桀、未有不可预待而制之者、昔臣所辖兵力单薄、船只数少、不能一鼓尽歼、大收成功、此则臣之罪也、臣又诇访倭情、明岁大举、虽未可知、而防御之法、不得不预、该臣反复筹度、大抵今之备倭、其患有三、十数年间。闽广浙直竭兵力以拒遏之。俘馘之。岁费粮饷以百数十万计。然其为患卒不能止。而又不能遽处。此其故何也。夫中国备倭。与备虏异。北虏虽强。然界在边陲。咸可指顾。多寡强弱。皆能预计。倭奴远隔海洋。浙直闽广数千里间。皆据海为守。自倭奴入犯。熟谙内地。每岁约束窥犯。驾风凌涛。倏忽千里。随其所向。莫非入犯之路。非若虏情。尚可诇探远近。以便防御。其为患一。夫制敌之法。在审所因。倭之入中国知欲市买非必志在为寇我民之出海亦以行贾非专在勾引也禁海则愈致寇当以法縻之可以收其利而不受其害倭奴为患。患在中国。奸细与倭交通。其后奸民多方骗害。失倭奴心。甚或激为仇杀。以泄宿憾。然未尝敢蓄异图。以贻大患。当时计议之臣。虑生地变。乃一意禁绝之。凡发觉者。罪在不赦。倭奴时负厚贩。抵宁波等处。悉为奸人所负。怨入骨髓。王直徐海等。遂乘机教引。聚众入犯。故至于今。中国之祸不能止也。其为患二。往岁奸民勾引。其为害止于利取财物而巳。自倭寇内犯。前后截杀死伤。物故亦畧相当。诇知彼中部落既乱。地多荒芜。顷年倭奴窃犯浙直。利在抢捕渔人。归至彼中。货取厚利。以供耕种。今岁则又连舟宗入犯。意在大掠。虽被我兵截击。然被虏脱逃者。亦不为少。夫捕渔之人。皆浙人也。身既在彼。心则无日不在父母妻子。故一人往。则添勾引一人。况被往者十百数千乎。臣恐浙直之间。倭奴为害不能止也。其为患三。夫是三者为患。今之谋议之臣。孰不知之。亦孰不能言之。然臣以为不能遽处何也。臣闻情欲之际。父子不相禁。今中国奸民。利倭奴所有倭奴亦利中国所有此其情至易见矣。而所以不能遽处者。则惟勾引之患不能止也。臣无暇论闽广。其在浙直郡县罗列。分城而守。虽有奸民。无敢犯禁。然温台宁波沿海居民以捕渔为生。禁之则虑他变。纵之则岁为倭奴虏掠。被虏既众。则勾引日多。其朝夕积谋惟恐倭奴之绝意内犯也以此知勾引之患。决不能止。而闽广浙直之间。海上防守。臣窃以为不能一日懈也。卷查上年十月间、该臣将经畧江南海防事宜逐一查议条为五事、荷蒙皇上俯从部议、悉为施行、续该本兵通查闽广浙直海防疏密强弱之状。备言倭奴蓄志已久。防守之计、不宜漫然决事、且江南兵力单弱、尤当亟为整理、移咨到臣、该臣通行查议去后、今该兵备副使王叔杲会同总兵官黄应甲复将善后事宜逐一欵开具揭到臣、委为详切、除议处兵饷一节、系干地方难处事理、容臣会同巡按御史查确另行外、臣乃参据条画博采见闻、开立前件、尘渎 天听、倘蒙敕下该部、再加查议、亟赐施行、臣愚不胜幸甚、地方幸甚、

  一增设游兵以定邀击、照得江南沿海、自狼福北至金山、四百余里、一望洪涛。绝无岛屿。可泊舟师。近年倭寇突入。势必登岸。故江南防倭。必以阻截外洋为上策。今岁抽选各路双桨唬船选置游哨惯经海道如名色把总江应晴、及中军指挥张肇庆等、令其远泊蒲岙陈钱马迹之外、其地为浙直交会之区、倭夷必入之径、分据形势以俟邀击、遂尔成功、今议游哨兵船、必须增设、请于水陆常官之外、添设游兵把总一员、查得江应晴蒙本部推补柘林把总、缘本官熟谙水战、乞改充游兵临期选委名色哨官六员、部领水兵、俱听把总调度、每年三月初旬、令往蒲岙驻札南哨陈钱马迹东哨黑水落华西哨羊山圣姑、但遇倭船出没、相机剿截、如或倭势众多、飞报总兵官、遣游击督发巨舰水师、随向策应、务期歼之初至。乃为计之上也。

  一定船舟宗以便调遣、照得游兵把总、既设、当加募沙船增造唬船各四十只、轮拨福苍大船二十只、每五只为一舟宗、每舟宗福苍母船一只、沙船二只、唬船二只、当寇未至。俱傍福船以便各兵休息。有警则遣唬船出洋远哨。沙船继之。葢倭奴惯用小船。两傍分驾十橹摇走如飞。此中与鬪。利在犁沉。非沙船不能。但沙船颇大。即双帆乘风。追莫能及。今制唬船亦用十浆。其行又疾。遇打倭船。令其贮装百子飞砂等铳。火箭火炮等项。夹追放打。倭船每见火器攻急。不能摇橹。沙船即可追上。因而夹击成功。如遇倭奴撑驾大船则以福苍船冲之、可以百战百胜、但照岁用沙船数多、此中钱粮缺少、势难打造、民间自造前船。最称坚利。往年官府雇募。既丰其财。又募其家兵耆民。亲身应役。杠具器械。无不精利。官无造舟之费港有应敌之师最为计之得也。迩因兵饷裁缩。募价减省。官司别募。多方规避。惟以朽船钝夫应数。虽云分布信地并无益于邀击也。今岁该臣备知其故。乃听道镇挑选船只家丁、加以厚犒、悬以冲锋重赏、故遂藉以成功、今议雇募沙船、当照依民间采捕黄鱼雇直、每船梁头一丈四尺者、给与银三十两、每船用兵夫三十五人、听以家丁应招船价口粮。皆许预支。不烦追呼。民争响应。汛毕仍令歇班。以省冗费。其船兵有功者照例给赏。船户有材者查核优奖。仍与冠带哨官名色。有功愿纪录者一体类奏升授。且身船既役干官则徭役税银俱应照例免豁如此则人皆乐赴而事功易举矣。

  一联陆兵以防流突、照得外洋既有游兵各港分守信地。内地已无可虞。但沿海一带。自吴淞至金山三百里间。宝镇川沙南汇青村柘林。各相去五十里。皆临据大海。随处可登。而青南二所。更当其冲。往年倭寇入犯。此为巢穴。即今岁突至。仍在其地。先年各设把总一员统领重兵分守。葢重之也。海上承平、兵饷减少、将青南二总裁革、止留募兵百名、相兼军士、令本所掌印千户领之、而分属川柘二总提调、但千户多系庸材、不能辖束军士、而把总力专驻城、罔顾提调兼职、以致、险要空虚、策应疏虞、今欲议添官兵、则粮饷难处、近该总兵官奉臣宪牌清查各卫所隐射买闲勇健军舍、已不下二千余名、其在青南者该今新推参将陈习旧署所印多方教练、遂成骁兵、昔年首破倭锋、近日又歼突寇、既屡经试验、今议各挑选五百名著伍、听臣于闲任将官、或指挥内、有才局者、选委各一员专司训练、与川柘二总分作四枝、参将于汛时移驻南汇教场内、计处营房、把、总等官各带所部挑选精兵赴营团操、教以分合聚散之形、熟其首尾联络之势、大小汛期、总兵官仍将吴淞陆兵、分番哨守、则南可以策应青村柘林、北可以声援川沙宝镇、其金山虽系重地、延摊沙浅。寇船难泊。止令原留官兵、沿塘巡哨、本卫官督兵城守、万一有急、则参将调兵合剿、朝发夕至、庶海塘气脉联络、而各堡形势不孤、权止帚一而众不涣矣、

  一核军储以时支给、照得沿海卫所军粮、旧时虚额数多、每遇拨派、势豪奸民、多方夤谋、冀得肆其拖侵积棍刁军、设设私兑、悉以止帚其包骗。仓廒空虚、军士枵腹、其积獘葢巳久矣、近该臣牌行该道清查、实在军数、照数派征、余皆扣充兵饷、严限运纳、顾有司积习巳成、奸民宿獘仍旧、虽屡经惩究、而逋侵如前、今议各州县每岁秋收之后、将本色漕粮军储一槩征完在仓、海防官预将各卫所官军姓名点定、候漕粮交兑之后、兵备道预行州县掌印官、听海防同知、兼同各卫掌印官、将设立号单、许令各所官军、相继往兑、每米一石、量加脚价一斗三升、以充雇船搬运之费、官军报运到仓、海防同知公同掌印卫官掣单验收、如此则粮长既免盘运之劳、奸民自塞逋负之计、刁军永杜私兑之奸、每月给放、仍照臣案行事例、先期呈请号纸、唱名给散、则海滨孤城、俱获充实、而汛米亦可免于收买矣、

  一广资格以需将材、照得人才自古为难、将才尤不易得、旧例推升将官、止于指挥曾经保荐者、后渐推广至千百户、自海上多事以来、始有名色把总之例葢拘挛常调、则韩白何由致身、破格广求、即屠钓亦足树建、自此例行、而南北疆圉、乘风云以树奇勋者历可数也、但先年请有部札有功者、呈请填给、后因部札不便、军中自得便宜委用、以致钻谋多端、名器太滥物议沸腾、引嫌槩弃、不得已选用世官、使世官材、则亦何事他求。但纨袴多柔脆之夫。阘茸鲜上进之志。不得不旁摉博采以图济事功也。今后领兵领哨、除世官有才可用、照旧委用循资举荐外、至于草野行伍之中、有素负勇畧熟谙、韬钤技艺者、各将宫收录军中试验果当、听兵备官会同总兵官指实呈请、听臣参酌成规、方许给札授以领哨等官、俟着有劳绩、又授以名色千总把总、如果才堪统领、屡立战功、方行据寔举荐、与世官一体升用、夫收录在将。则因举用而见将领之贤。甄别在臣。则收事权而革滥用之獘。如此则真材既收于博采、而幸进者不得以觊觎矣、

  一联浙直以定合剿、照得倭寇之来、必由陈钱等处视风色以为入犯之路。我直舟师欲邀击外洋。势必趍圣姑蒲岙等岛而浙中兵船。俱亦驻泊此地。若或彼此不联气一心。未免对舟为敌国矣。预乞本部移咨浙江军门、每当春汛、先期会约、严戒将士、不许无端启衅、遇有倭船、合舟宗同击、如敢自分吴越、争夺首级者、俱不准功、则彼此同心、声势益壮、倭寇不足平矣、臣又看得倭寇之来、必于小满前潜伏海岛。伺掠渔船。近日奸人教之。每岁将抢去鸟嘴渔船。照例张网。内藏夷人外杂渔人以致渔船不复堤防。兵船难遽邀击。今岁入寇、未便全获、其故由此、且濒海之人。以渔为业。诚难禁绝。并乞移咨浙江、但严禁捕鱼船只。定限小满与大舟宗渔船。一齐出洋。不许零星越捕。以中倭计。仍行温台宁三府。遇当出海捕鱼。止许改用黄花挑糟等船。如敢违禁。仍将鸟嘴船先期私捕者。许官兵即拿究解舟宗内。仍有鸟嘴船只。许官兵径行攻打。如此则倭夷既不得伺掠以逞奸。而我兵亦易于辩识而奋击。将来向导自绝。更无侵扰之患矣。c

  一严乡甲以固人心、照得沿海要隘、虽各设有陆兵然海岸延长、俱系民灶杂居、茅茨相接、若不团练乡兵、申明号令、卒遇寇突、人无固志、奔走张皇、而内地便为震动。今各地方已奉臣案验、编立保甲、合无照臣经畧江防议、于保甲内、择有身家者立为团长、挑选壮勇、置造器械、时常练习、每当汛期、海防官亲往犒赏、遇有声息、协助官兵、分布海塘、如有斩获、一例照格给赏团保长、有功愿纪录者一体类奏升授、至于崇明一县、孤悬海中、居民散处、各沙兵船防守有限、臣巳严行该县操练乡兵、人自为战、万一寇势猖獗、力不能支、飞报总兵官、调兵协剿、庶兵势联络、而随处可制胜矣、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张心斋奏议(抚辽疏 司农奏疏 司马奏议)

  张学颜

  抚辽疏

  贡夷怨望乞赐议处疏

  申饬边臣抚夷疏

  逋民尽数归顺疏

  条陈辽东善后事宜疏

  贡夷怨望乞赐议处疏【防守开辽】

  题为贡夷怨望、边境多虞、乞赐议处、以图保障、以永治安事、照得全辽为九边极东之一镇、开原系辽镇东北之一区。三面环夷。两路入市。在地方全盛之旹。尤宜整饬。况今凋敝已极。虽夷酋詟服之日。尤宜防范。况今骄横已成。若欲立百年之巨障。当修复边墙。而阻于财力不敷。欲振先朝之余烈。当荡平巢而苦于兵马不支。所据抚处属夷充实营伍。慎防关市。议定驻札。修守城垣等件。委系目前保障急务。虽该各寺道议处前来、但事关蓟镇者。不能遥度以代谋。事。系全镇者。尤当审时而酌处。该臣等会同覆将前项事宜、虚心查访、通融计议、虽经略远猷、当不止此、而补偏救敝之筴、似亦殆尽、伏乞勑下兵部、再加议拟查覆、行臣等遵照施行、庶孤悬之地可保无虞矣、

  计开

  一抚处属夷、臣等会议得海西属夷、俱在开原东北分寨住牧。近日种类渐繁。需求日甚。不旹至各堡来讨酒肉卓面布疋。应之则其欲无厌。绝之则其衅易生。各堡既无官钱。每派贫军轮日管待。虏不感恩而军皆林取怨委当江处。近虽议给官银。犹恐不敷。合无将三万库商税盐课银两免解广宁、留作彼中各堡抚赏之用。仍宣谕酋首王台等、严禁部落、不许无故讨赏、及临边窃犯、如果不悛、纠众入寇、严行该路将领、固守城堡、收敛人畜、臣等调集官兵相机拒剿、大槩海西诸夷。今奴酋亦屋居耕食也此辽夷本色非奴酋创始今因其如此策为无用谬矣以王台为君长。而王台屋居耕食。与行营诸虏。倏来倏去者不同。若大兵忽临。先将忠顺者谕令安心住牧外。或潜师捣其巢穴。或勒兵绝其入市。未为不可。今彼虽阳为横肆之状。而实阴怀疑畏之心。安肯舍安居之故业。弃交市之远利。与我卜未定之胜负哉。盖必先挫其势。而后示以恩。庶可保数十年无事也。若姑息逡巡。任其求讨抢掠。势将何止、其投降真夷。以后俱解广宁。分投安插。不必再留彼中潜为。响道。至于贡夷入关。蓟镇防捡过严。亦足以消其骜骜之心。但束缚太甚。未免怨望。容臣等移文蓟镇抚道、量宽窘迫。行各驿逓。作速应付。毋得刁难。此抚处属夷之大畧也。

  一充实营伍、臣等会议得开原兵马原额五千员名、俱调拨金复海盖、定辽沈阳等卫、军余操备、自嘉靖三十六年后、灾歉相仍、死徙强半、虽清勾着伍甚少、巳行三万辽海卫、及备御中军守堡等官、分造小册呈臣批发各卫、立限提解、设法严比、其各省充发逃军、亦行各卫备造青册、容臣咨送兵部、转行各省清解。虽以缓不及事。然解一军。得一军之用。若以此为迂。此亦无可奈何而本镇又无兵可补。何时可填实也。其军门调去标兵一百八名、入卫游兵二百五十名、填实镇武堡一百四十一名、广宁团练二百三十七名、似应发回。但镇武设防。尤为紧要。广宁操练。弹压诸夷。军门标兵及入卫之数。若掣回一名。另补一名。既无可补。亦难议掣。今惟责令参将郭梦征、备御姚天与、将见在马步官军三千三百七十六员名、汰其老弱、凡马匹盔甲弓矢火器、俱要件件精好、人人堪用、如有占役影射者、悉发操备、仍禁科敛、勤训练、使军容整肃、士气奋扬、虽不添兵、亦可振一路之威、而寝首酋之谋此充实营伍之大畧也、

  一慎防关市、臣等会议得先年夷人入市、由广顺镇北二关进入、各将随身器械拘收关门、差官军护送至市、仍送出关、近年大边圯坏、市圈低薄、无复限界、若防捡少疏。即随便进入。夹掳牲畜。该臣先巳行令修理禁戢外、合无再行该道及将领备御等官郭梦征等、宣谕各夷、仍照关口鱼贯而进。弓箭腰刀。不许带入。各官选差千把总官、带领全哨兵马、往回防送、其圈墙低薄者、务令坚筑高厚、查照广宁规制。足为出入之防。如有因循日夕缩。推委误事者。轻则提觧捆打、重则参奏革职、此慎防关市之大略也、

  一预议驻札、臣等会议得开原挺出虏穴。背阴山一线之路。声援易阻。揆度地形。兵马委不可轻出。若无故调之沈阳等处驻札、全辽有事开原最不易守所以先破倘北面有事。不能挽兵而入则开原之望绝矣。嘉靖四十五年、该廵按山东监察御史李叔和题、议参将兵马防冬于中固城驻札、兼防南北、无事仍住开原、今查中固去开原纔四十里。两处应援。似为稳便。合无今后防冬。非辽阳有重大声息。及开原的无警报。不许轻调出境。其本管地方如铁岭等城堡。有警自当赴援。难以别议。此预议驻札之大略也、

  申饬边臣抚夷疏【抚处王酋】

  题为抚夷欠妥、恳乞 圣明申饬边臣宣布、以正国体、以安边圉事、议照海西建州夷酋、屋居耕食、密迩边墙、在彼乍臣乍叛、在我半信半疑、然 累朝不忍荡平、边臣不行驱逐者、非力不能也、盖彼以贡市利于内者十之三四。辽夷有参貂土人利于互市不与各镇同辽人以交易利于彼者十之七八。且赏费取诸市税。既不请及帑银。赏数限有定名。又不增诸额外。于怀柔之中。寓羁縻之术。各边之御属夷。未有善于此者。但相沿日久。狎侮日滋。少有忿争。即肆狂逞。杲最凶狡亦因尔时副帅赵完贪懦有以生其心也建州夷首王杲恃朝廷决不肯加诛。知边臣决不敢轻剿。又知边人互市规利。决不肯闭关。故始而假索降以入掠。继而借备御以为名。虽阳为骄悍之状。实阴怀疑惧之心。及奉钦依允臣诛剿。远近喧传。诸夷骇畏。非尽虗张形胜美观章奏也当时李氏在辽实为羣夷所畏故剿命甫下而王酋骇迫矣部落皆日夜号泣。贼首皆逃徙深山王杲欲负固自守。则营寨易攻。欲窜身他方。则家赀难弃。既恐镇兵之捣巢。又防雠夷之执献。乃时时叩关、急急请罪、斯时臣等计议、此贼势穷力尽。若督兵往剿。当成献捷之功。但见奉钦依先抚后剿。若不抚竟剿。是违旨恣行也。夷既求附而又剿。是杀降贪功也。缘是准两道往抚。当抚之时。夷人恐我诱杀。心怀疑贰。故二酋不敢入关。人口未即送入。既抚之后。除走回一十七名口不计外。通共送还人一百十九名口。数十年来。未有卤出人口。一旹生还如此之多者。况官军斩首七十二颗。威已远伸。抚赏用银止于二百。费亦不滥。边圉已宁。事体似妥。所据酋首王台王杲。相应遵奉钦依。分别议处。查得王台先曾执献迎夷。年年并未入抢。今又送还人口数。巳顺而又顺。似应赏赉以坚其慕义之心。王杲虽曾入犯。久巳服。今又送人口数多。始逆而终顺。似应免剿。以开其止帚正之路。伏乞勑下兵部、再加酌拟、将王台议加赏赉、将王杲姑免议剿、仍照节年旧规、俱□入贡、一以彰天朝好生之仁、一以寝诸夷观衅之念、庶诸夷既畏天讨之森严、又感天恩之浩荡、地方后患、可以永弭矣

  逋民尽数归顺疏【逋民善后】

  题为逋民负固日久、仰布 天恩、尽数止帚顺、海岛悉平、永拔两镇祸本事、为照天下之患、养成者、甚于激成、平患之方、既乱者难于未乱、流寇之始不过如是若尔时抚按留心缉捕郡县加意招来何至酿成大乱今岛民潜住巳非一日、节年为害、尤非一端、始本负罪以迯生、后敢负险以怙势、每纠众驾船。潜赴登莱行刼。彼中奸民乘机为盗。莫可究诘。一害也。两镇逃军逃民、杀人亡命之徒、利其逓送、趋为渊丛、二害也、沿海居民、捕鱼为生、多被抢兑攵、甚至沉其人于海、而敓船以止帚、不敢赴官司告诉、三害也、朝鲜相去甚近、每刼其财物马匹、公然赴州县变卖、不敢缉捕、四害也、迯军半渡中流、尽夺行资而沉之海、在辽以逃伍行原籍清勾、在原籍不知生死、五害也、先议起发。未有一人敢至其地。敢交一言者。此起发之说。不可行也。后议两镇发兵夹剿。但彼以逸居岛内、我以劳趋海中、计岛三十余处非官兵万余不克。非巨舰数百不济。工费之多。粮饷之耗。固不可胜纪。即舟师近岛。彼岂肯束手就缚。且此辈习于潮汛。凿舟焚舟之事。惯习巳久。我军一挫。官船官兵俱止帚覆没。即使力能尽剿。但叛逆未甚。而玉石俱焚。上亏 朝廷好生之德。下伤数千无辜之命。此夹剿之说。不可行也。又谓止宜严加廵逻、来则防捕、去则勿追、不必与较、然各岛物产甚多、赡养极便、今盘住未久、处置巳难、若年复一年。转相依附。雄长一出。号召为乱。迩来羣盗号数十万延蔓十余年卒无大狡猾者出而主之真 圣朝之福也如御史周咏所言、浙直滔天之患、安保必无、况 圣明在上、威如雷霆、而使逋逃有众、南不属之山东、北不属之辽镇、可乎、但此辈盘据海洋。年深人众。治之过急。是促之使乱也。付之不问。是纵之为乱也。待其大乱而图之。其难有百倍于今日者矣。故揣时度势。必使尽数招回。方得永无后患。但其往抚也宣谕失机。则亵威而辱命。风帆不稳。则覆众而丧生。因选差都司苏承勋、入岛招谕、及行苑马寺卿朱奎、今代事佥事贺溱、廵察海道副使杨家相备倭都司姚天与、协力催督今不出数月、尽数招回、凡房屋井灶、及碾磨居食、所需之物、俱荡平无存、不加一刅、消数千里根据之忧、不戮一人、平数十年痈肿之患、伏乞勑下兵部查议、将各官分别升赏以劝有功、再照患每积小成大、谋当谨始虑终、登莱沿海诸岛、旧有州县奸民。始利辽人交易。继留辽人潜居。一人勾引数人。一岛蔓延数岛。两地官司。容隐推诿。坐视因循。养成厉阶。几致大乱。今虽荡平。若责成不专。禁缉不密。恐日复一日。又蹈前辙。臣等反复思善后之计。其议有四、一曰专责成查得登州都司、今改都司、金州守备、原为备倭防海而设。近倭寇绝迹。而岛民初平。似应不妨原务。悉令管辖诸岛。每当三月六月九月约日登舟。量带兵卒。徧诣各岛搜捕一次。每月委官搜捕一次。如有一人一家。在岛潜住。即擒拿到官。照谋叛未行。拟以重罪。如敢拒捕。许官兵登旹杀死勿论。如登莱人先在岛勾引。坐登州都司。辽东人逃至岛潜住。坐金州都司。仍将此项入 勑书以便遵守。其辽东苑马寺卿山东廵察海道副使、亦要时时稽考、各岛有无居人。分别功罪。岁终呈报两镇抚按。以凭举劾。庶各官不敢推诿。而岛民不敢逃匿。一曰严防守。金复两卫。地皆濒海。如石城广鹿长山诸岛。皆卫所额地。去山远者二十里、近者不十里、见有军余住种、纳办粮差、卫所官亦不时赴岛催征、与登莱远岛、不受官法者不同、除将岛民安插、各卫城堡外、内有男妇、不及一千、原系前项岛内、旧有田产亲族者、若一槩勒令登岸。恐居食俱无。相将就毙。合无将前三岛、各建公馆一所、移本卫官一员在内专住。如守堡官之例。编岛内旧军为保首。以新来者附之。凡征粮纳差。俱属本官钤束。本官俱听金州都司节制。但有犯及谋逃别岛者。拿送苑马寺拟罪。以绝再逃之望。一曰加存恤、岛民初归、携老扶幼、家口众多、贫病相仍、极可怜悯、臣巳行于金州仓库、照人口多寡大小、量给银粮、又将原遗房田、许其取赎、近虽相安、但各卫补军帮军、买马养马之费、俱照例照丁出银此辈初到。居产且无。安能办纳。又畏卫官追究巳往罪过。疑畏靡定。合无先给印帖准免以后杂。差十年。其巳往罪犯。不分轻重。遵奉隆庆六年 诏书。悉与宥免。以广 朝廷浩荡之恩。以慰各丁生还之愿。一曰编船只。查得 国初山东俱以本色饷辽。故通舟楫。今山东本色既不可卒复、则海运之说。必不可行。若两处私船不禁。是仍开逓送之途也。合无将海岸民船。每只不过盈丈。每口不过三只令其搬运米薪。捕采鱼虾。仍编立字号。籍名在官。旦夕听岛官查点。见今私船。大者给与官银。改为官船。别为印记。联系海岸。专管看守、以备公差廵岛之用。小者照前留数只。其余悉行劈毁。如有不行告官。太祖有寸板不许下海之制私造船只者。卖者买者枷示本地。原船入官。其余归并渡口、申严讥察、设立保甲、禁革科敛、拨给荒田、复修墩堠、及未尽事宜、臣等见今应行者行、应禁者禁、不敢缕缕条陈、以上渎 天听、至建都司衙门于登州。见奉钦依议有次第。但今岛民巳归。似应停止。以省劳费。并乞 勑下兵部、通行酌议题覆行、

  条陈辽东善后事宜疏【增筑六堡】

  题为条陈辽东善后事宜、以备采择事、此疏在李成梁出剿王杲大捷后该臣亲诣边外宽奠地方、询察虏情、相度时势、比至其处、露宿三夜、见四山环抱。土脉肥美。事难中止。工必当兴。臣会同蓟辽总督杨兆、总兵官李成梁、议照御虏以收保为完策。守边以城堡为室家。但修工易而底绩难。补修易而创修难。在内易而邻虏为尤难。若夺虏故地。展拓封疆。塞虏咽喉。创立城堡。不启衅端。永成藩屏。则难之又难也。险山等旧堡、自嘉靖四十二年添设参将之后、缘地在腹里、去边甚远建州环住夷酋、生齿繁多、丑类强悍、既据十岔口以为出入之路、又占宽奠子以为围猎之区、兵马既不敢出边、丁夜亦不敢出哨、王杲等部肆掠于北、兀堂阿住古准塔等部肆掠于东、如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从十岔口进入、攻陷洒马吉堡、四十五年二月从十岔口进入、抢围险山等堡、隆庆元年从十岔口进入抢掠叆阳等堡、四年八月从大柞口进入、抢江沿等处、他如草河等堡、地方人畜、被其抢掠者、难以悉数、险山地旷兵寡、既分防不周。广宁辽阳官军。又一时策应不及。若任其蚕食。叆阳之东。将来当为无人之境矣。且内地砂碛不毛军士远出百里。籴米负薪者。多因而逃伍不返。再迟数年。不惟养成虏患。滋蔓难图。抑且内变潜生。该堡坐困。该总兵官李成梁、昔任险山参将、即廵展各堡、于宽奠子十岔口、当时上下疑畏、推诿不行、万历元年具呈阅视汪侍郎、始题奉钦依、准将险山等六堡、移建于宽奠子十岔口等处、但此地周围环抱山林。中间宽平膏腴。在边外二百余里。系夷人必争之地。方议修工之始。或曰虏聚将攻叆阳。或曰虏谋入犯辽阳。不惟虏以夺利积愤。时肆窃掠。且边人以远役为苦。纷出怨言。虽河东文武。各官畏难惮劳。亦多方讪谤。或嗾军告停、或匿名投帖、又每举往旹抚臣激变辽军之害、以吓臣等、及工役稍有次第、忽值王杲执杀游击裴承祖于边外、王酋之罪此举最大而其败亦甚旹自开原至辽阳、自将领至屯民、在在煽动、人人自危。该廵按御史覆题请止工、臣等亦且疑而畏之也、于旹若主持不力、防处不当、方奉旨而即停、纔举工而忽辍、军夫一放不可复聚、银粮巳散、不可复收、不惟轻信流言、坐失事机且示弱外夷反以取侮、于旹加臣等以背违 明旨之罪。法固当然。而地方之后患大衅、终将不可收拾矣、乃总兵李成梁提兵亲赴地方、定立基址、大势巳成、臣又廵阅彼中、曲为谕处、参将傅廷勋不避艰险、挺身力任其事、分兵以防隘口、列栅以为木城、夷酋窥探者、谕以祸福、量加犒赏、无不倾心听命、遣子入质、不敢扰工。臣等恐夫匠远涉穷荒、裹粮不便、行分守参议翟绣裳、户部管粮郎中张崇功、议运本色与折色间支、又见军夫居食无依、劳瘁多疾、定立期限、使之轮番赴工、恐委官虚捏工程丈尺、又发样尺以稽高厚、又发印簿以查银粮出入、既而捣平王杲坚巢、虏势益孤、杲执而辽无事矣其议筑堡似为虚设岂备王台耶去年又执杲献于京师、虏胆益落、故三年之间、诸夷敛戢、内外无虞、俾六堡巨工、尽数完报、及查应用钱粮、原议廪蔬盐菜银五千八百八十六两、口粮米一万八千九百石、节因夫匠屡告食用不足、该臣等会议每夫日加米五合、塩菜银二厘、该部覆奉钦依、共该加银二千八百八十两、米七千二百石、俱在前项银米数内撙节支放、如有不敷、另行请讨、今实过钱粮、亦无侵冒、及查得嘉靖中大同修弘赐等土堡五座、近在镇城、当时以为其事甚难其功甚伟、今创修六堡。惟孤山为稍近。若宽奠堡去旧边二百里之外。在万山之中。五堡鼎峙。相去迨数百里。夺虎以为内地之藩篱。据羊肠以塞东胡之孔道。山泽之利无穷赡养之资甚便。数年以后、军余之生聚者、当十倍于今日也、且费半省于原额、工速成于二年、南捍卫所、东控朝鲜、西屏辽渖、北拒强胡盖全辽屹屹之巨防、国家永永之大利也、乞勑兵部查议题覆、转行阅视大臣、通行核勘工程有无坚固钱粮有无虚冐、其前后効劳有功文武诸臣、分别叙录径自具奏施行、 得旨旌赏张李同、

  司农奏疏

  题停止加派买办银两疏

  覆太监王效等题坐派召买颜料疏

  题停取帑银疏

  题免云南加增金两疏

  题停止加派买办银两疏【停止买办加派】

  题为恳乞 圣明停、取额外帑银以遵 祖制事、八月初一日该臣等查照节年额例令郎中蒋三益等赴内府承运库会本恭进秋季金花银二十五万两奉 圣旨这金花银着遵前谕添进五万、作买办应用永为定例不许抗违、钦此、臣等钦遵照数借支太仓银五万两恭进外、但银踰旧。似不宜着以为例。以买办为名。尤不宜定为永例。臣等若缄默不言、神祖初年内费颇浮以圣母在不得从俭故也俾 皇上恭俭之德。无以垂法于将来。 祖宗画一之规因而破坏于一旦。臣等失职之罪大矣。查得金花银一百万两。坐派苏松常徽江西福建广东湖广等处额外难以一毫加增。每年四季分进。各二十五万两额外亦不能以一毫加益。此系 祖宗定制。 列圣相传。率由不变以 上用有常经。民赋有常数也。我皇上登极七年、恪遵 祖制、每年季进金花银两、俱仍前数、未尝少增、今年夏秋虽加五万、为买珠宝暂用、非正数也。兹又加添五万。视之旧例巳违。不争加添而争定例亦为得体而又永为定例是 祖宗以少为例。而 皇上以多为例。传之天下书之史册、何以慰臣民之望、贻启佑之谟哉及查往年金花银两不敷、借过太仓备边银至二百二十二万四千七百余两、今年因夏季金花银不足借过大仓银二万三千八百两、又借过买办珠宝银五万两、俱未补还。今若季增五万。一年当增二十万十年当增二百万。民赋既不可加。太仓又无可借。年复一年。后将何继。近查太仓银库。一岁之所出。多于一岁之所入。各省直地方银粮。奉诏蠲免。水旱停征因事奏留。不可胜计。额内取用且不足。溢于额外何所措处。今天下虽称无事、而淮扬之民陷溺数千里漕河之役、工费百余万、见今议折粮银、以苏民困浙江平地涌血、南京雷击禁门灾异频仍、必有显应、万一有不测事变、重大费用、太仓匮乏、何以支持、又查得买办应用各库俱有额设正项银两、若买办取于太仓。则额银作何支用。仰惟 皇上富有四海、尊养圣母、备物竭诚、岂可惜费但帝王大孝、在于体亲俭约之心、此是当时难言之事以垂阃范、 圣母训育、 圣躬在于身先俭约之德以永徽音、固不在增金加费、而后为孝为慈也、伊尹告太甲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以俭德为永图、则以侈用为永例不可也、唐臣李绛不进羡余恐生其君侈心、羡余且不可进。况库无余金。加于额外、尤不可进也。臣学颜一介寒微、荷蒙 圣恩、叨升今职虽不敢拟尹之陈训于君、亦当如唐臣之不敢妄进、受事旬日备查往牍、上稽 祖训、中外所费、有无今有。前约后浮者。不可胜纪。方欲力裁冗耗。悉还原额。以少禆 皇上节用爱人之治。今季增本无之银。定为永远之例。始于 皇上用臣之日。甚非臣所以事 皇上之心。尤非 皇上所以任臣之心也若不仰干 天听、速复旧规致损 皇上清心寡欲之德、是臣下负此心、上负恩遇、不忠不敬之大者、即罢斥犹有余辜、又安用臣为也、伏望 皇上查遵 祖制、俯从臣等所言、至今年冬季、照旧仍进二十五万、如遇买办应用、偶有不充、立言不急遂得俞旨虽暂取用不着为例。则皇上俭德、垂于万世、 仁恩覃于四海、而臣等众旷之罪、亦少逭矣、

  覆太监王效等题坐派召买颜料疏【停买颜料】

  题为急缺颜料、不敷供应事该甲字库太监王效等题、奉 圣旨该库钱粮缺乏数多、着户部议处来说钦此、看得甲字库物料俱备御用、一件不可缺一、一旹不可迟、但岁派虽有定额、征解多不依期、费少则用自有余。费侈则用自不足。恭睹 先帝遗诏、凡内府钱粮、加意节省、用自有余、不惟额外之供、尽行停派虽额内之数、亦多减裁、我 皇上登极一诏、亦将不急不经之费、尽行停免、故今海隅苍生、共戴如天之仁、而久享升平之福、但数年以来、各项浮费、有减而今复旧者、有前少而后反多者、又有本无而今增者、即如今甲字等库、物料、臣等题催参究之疏、月无停牍、抚按奏报起解之文、岁无虚旹、比入各库、视之甚轻、耗之甚易、而不知民商供应之甚难也、以小民解纳言之。田无遗亩。寸寸起科。户无遗丁。人人纳价有里胥需索之费。有官司领验之费。本处不产。则赴买别省。本户不足。则称贷他人。及物料幸完。数语颇尽民间差役之苦又有装盛搬运之费。有雇觅车船批之费。沿途有寄顿之费。至京有保店之费。入内府有门拦之费。交内府有铺垫之费。各衙门有投批销之费。如验阅不堪。复行退出。往往以此破家旧料既置于无用又告回原籍另行易买官司恐违限而刻期严追小民畏刑责而变产赔补计费十金方可完内府之一金计完数起即倾中人之数产。自商人召买言之。京师万众殷实虽多、但各衙门品官例得免商。至同族亲识亦皆影射。惟取一二贫瘠者逼认为商。恐其侵银、必俟完纳方给原价、中间运送铺垫之费、皆在正价之外、故始而报名在籍、率疾首乞哀既而领单到手、则捐赀赔纳、应役一二年、而身家不保者十之六七、然民间输纳、犹系正供、不时召商、原非定例、查得节年坐派本色、有奉诏免征者、有因灾带征停征者、原派本色、有解到折色者、系发太仓济边之、数后因本色到迟、偶不敷用、间行支太仓、召买本以佐解纳之不继、抵坐派之原数、非召买在正数之外、尤非谓各库物料、巳足支用、年年亦行召买也、及物料入库之后、支用多寡有无、臣等不与闻、科道不及察、 皇上劳于万几、亦不暇问、措词颇难监局诸臣皆廉慎将事、无不正用正支、而匠作人等、冐开冐用者、亦不为少、即如后开物料、甲字库、实收七十一万五百九十一斤一十两、丁字库实收二百一十五万八千八百零三斤、供用库实收一百一十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一斤、岂铢两尽为 御用、一器一用之费、岂必用皆百千万斤、中间宁无一二虚冐之数若于应用之内、细加清查、应取之时、稍加裁减、则内府省一分。民受其惠者当十分。朝廷省一分。民受其惠者当百分也。伏乞 皇上遵 先帝加意节省之言。悯内外民商输纳之苦。勑各监局将御用器物、应创作者量为停罢、应更新者悉从省约、仍遵钦依每岁备将物料、分别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各数、具揭进呈、如遇该置造某项器物若干、应用某料若干、亦揭开实数、恭请 御览、仍望 皇上特厪圣问、一一查明、准与支用、如不系御前急用诸物、实时酌行停摆谨将甲字库丁字库共享库额派并节年解纳召买物料、巳未完各数开坐于后、恭备 圣览、其甲子库今题物料价值、贵重如红花、自万历元年至今巳召买过一十万七千一百六十四斤、银朱巳觧纳召买过一十万八千八百六十六斤八两、与各色物料解纳召买、为数居多、似亦足用、但该库又题称缺乏、合候命下、此等亦似无名之费臣等先行召买银朱一万斤、明矾一万斤、槐花一万斤、红花一万斤、蓝靛一万斤、五棓子五千斤、碌矾五千斤、黑铅一万斤、水胶一万斤、黄丹一万斤、光粉五千斤、硼砂二百五十斤、送库应用、其余陆续召买、前有巳出单未完者、拘令商人速纳、各省直拖欠者、行各抚按官、严行司府、查照本折旧规、催并速解、如再迟延、容臣等指名参究、

  题停取帑银疏【停取帑银】

  题为恪遵 明旨、乞 赐停取帑银、以光 圣孝事、该司礼监太监冯保等、传奉 圣谕、谕户部光禄寺、江陵当国事事操切独内用小浮全不进言补拯以事关 圣母不便立言且冯保所不乐故也朕惟 圣母圣节、例该赏赉各项恭祝万寿无疆、又朕三妹婚礼、合用装奁赏赐等项、见今内库缺乏、朕曾谕太仓银不可动、今则事不容巳、姑着进十万两来、光禄寺进十万两来、钦此、臣等窃思兹当一阳长至之候、正值 圣母慈圣皇太后万寿之辰、 皇上酌取太仓光禄寺银两以为赏赉、又备婚礼装奁赏赐之用、一以恭延 圣母无疆之寿、一以仰体 圣母深爱之心、臣等分当钦遵、何敢异议、但自古帝王之孝、在于艽十万国之欢心以为悦、而不在滋无穷之侈费、在于垂万世之徽音以为寿、而不在饰无益之虚文、 圣谕赏赉诸费、虽事不容巳、而取及帑银、既违明旨、又踰旧制似、于 皇上大孝、不无少损臣等事关职掌、实不敢隐忍不言、甘蹈失职之罪、查得万历六年八月内、该本部题为恳乞 圣明停取额外帑银、以遵 祖制事、乞停止季添买办银两、奉 圣旨、卿等说的是、巳有旨了、钦此、又该户科都给事中石应岳题、奉 圣旨、你每说的是、节财省费。朕岂不知。但今宫中用度、委与先年不同、额外之取、甚非得巳、巳戒谕内监、加意撙节、务有余剩、待数年之后积贮倘得稍充即行停取、仍复旧额、户部知道钦此、自万历六年至今八年、除正数三百万两外、巳多进五十万两。臣等拟于明春遵奉前旨、将额外五万乞请免进。今又取至十万。是不惟不能撙节于前。而更增滥费于后。仍复旧额明旨将能取信于天下乎。又查得万历八年二月内、该司礼监传奉 圣谕、朕谒陵应用银两。内库缺乏、太仓太仆俱不可动、惟光禄寺系朕节减膳月羞余积的、着进十万两来用、钦、此、臣等看得太仓银两、内备京军数十万之食、外供边兵数百万之需、嘉靖末年、不满五六十万、自辅臣奏行考成之法、江陵为之也将二三十年积逋。严行清理催督。故今太仓所储、视之嘉隆间、虽稍有积余。若视之国初、不十之三四耳。然抚按因此罚俸。有司因此降斥。小民因此空竭。自万历七年之后。旧欠无复可追。太仓渐以告匮。年复一年。入愈少而出愈多。安可以今日不至甚乏。而取用无节也。往虏为边患。岁发至四五百万。今虏就羁糜。兵马免调。刍粮有经。犹可少支目前。倘虏叛盟。如今十月大举入犯辽东边臣告急征调飞驰。则太仓所积。不一二年支尽矣。况近日夜有彗星、昼见太白、承平日久、天心示戒或有非常之变、不旹之需、其将何以接济也、前 皇上以谒陵重典、谓太仓银不可动、中外臣民、罔不仰诵 圣明、为国脉根本远虑、今又取及太仓、岂赏赉左右、重于谒陵之典乎、顷苏松淮扬等府、及河南等处、抚按各奏被灾小民栖身无所、餬口、无食、至于父子夫妇流离载道、相将就毙奉旨下部、臣等不敢破格议免、诚思岁用不可少缺、在外少解一分、则在太仓少收一分、今银至十万。费之宫闱为甚易、敛之闾阎为甚难。 皇上奉天子民、奈何不轸念贫民、少节冗费乎、先 圣母为 皇上祈胤、遣戚臣恭祀名山、止给路费、恐其驰驿扰民、今此十万金者、皆民之膏脂也、若 圣母念民艰当恤、必恻然不安于心、而岂忍于颁不继之赏耶、又查得往岁 圣母寿节、并未取及帑银、今年十月二十二日、巳进金花及买办银三十万、曾不数日、即称缺乏、虽御前赏赉不可少靳、尔旹六卿尚能执巳见以补衮缺亦不应用之甚多。耗之甚速。至于如此也。今年十二月应进三宫子粒银六万余两、明年春又该进金花银二十五万、虽内库暂缺、稍俟前银进用、亦不为迟、何前银之进未几。而取银之旨又亟下也。三公主成婚礼、装奁赏赐、诚不容巳、然考之会典所载。公主冠服数有定额、费亦不多、自 祖宗以来、并未取及太仓银两。今选婚纔二日、即取银数万以供妆奁、不惟有违旧制、亦非所以谨始而训俭也。伊尹告其君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臣等所言、虽有逆于 圣心、而寿亲惠民之道、实不外此、伏望 皇上俯鉴臣等愚忠、恪守前日明旨将太仓银十万两、疏上得旨太仓银既不可□着光禄寺取十五万两来悉免取用、如果内库缺乏、候至十二月及万历九年春、将子粒金花银两、依期照数恭进、则国计不亏、御用有节、圣母之寿、益衍无疆、皇上之孝、推及于无外矣

  题免云南加增金两疏【云南加金】

  题为恳乞 圣明俯免增金、以昭俭德、以苏远方民困事、本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该本部将云南布政司差官管解足色金一千两、九成五色金五百两、八成色金五百两、共二千两、送内承运库交收、奉 圣旨这金进的迟、还着彼处寻买九成五色金五百两、八成色一千两、通共四千两、限八月初旬进为例、钦此、臣等查得万历二年以前、云南每年二次进金二千两、三年九月十七日进一千两、十二月十二日又进一千两、四年十二月初十日并进二千两、五年十二月十五日进二千两、六年十二月初四日进二千两、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进二千两、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解到金二千两、本月二十五日进讫、臣等因觧到甚迟、恐悞年终恭 进、催行抚按将今年金二千两、于十一月初旬差官领解到部、视之近年、若为早、视之数年犹为迟、抚按官及臣等委有迟缓之罪、荷蒙皇上不加谴责、定限每年八月解进、臣等不胜感激即当钦遵 明旨行文彼中、照数寻买、但查得云南地方、夷民杂处、土多不毛、我 太祖初定中原、各省直俱派起运内库钱粮、独云南悉与免派、后有献镂金床者、又命亟毁、之、此皆怙冐万里之深仁、昭垂万世之 圣德、诚 圣子神孙、所当恪遵而不可忘者、列圣相承、惟 郊庙祭器、恭上 徽号、及册封中宫亲王、例该用金、数亦不多、故四海常赋、十库正供、备查旧案、并未有岁派解金者、至嘉靖初年、始进金一千两、十三年以后、加成色金一千两、熟于典故然后可以论事后奉嘉靖四十五年及隆庆六年诏书、又将云南采取金两停止。是进金原非一定之例也。今奉旨于二千两之外、复加二千、考之 祖制、既非正供、又着为例、尤出额外。据抚按奏内、金虽解于云南、原不产于云南、因本部行之布政司、该司责之府州县、徧将居民佥编金户、每数家帮贴一名、每一名派金数两、非买于土夷、则买于邻省、奔走数千里之外、寻问数百家之中、言之恻然可动 主听积厘成分。积分成钱。经年累月。凑足一两。因内多散碎低假、必外加数两。鋈煎数番。方敢交官。及司府试验成色不足。复令倍加。再行倾销。务求足色。计一金之所费。盖不止于数金也、价银派干税粮差发等项、每金一两、给银六两五两、铺户私自包赔、多至二倍三倍、故一金报完、而金户中人一家之产巳倾矣、至于等候防护之费。沿途逓送之费。又必银数十两。方致金一两。及委官解到部。恭进御前。交付该库。虽止有此数。若前项收买之难。包赔之苦。 陛下深居九重。岂尽知之乎。节年所进、库中有无存积、臣等虽不及知、但未闻不敷支用而骤加一倍、若以为预备郊庙祭器。则节年神库所贮。一一见存、若用备非旹赏赐。则每年进金花银一百万两。外。加买办银二十万两。巳为有余。惟宫闱增造首饰。岁所必用。若量一年之所入。自足为一年之用。似不必倍取而后足用也。 高皇后闻输元府库金宝至京奏 太祖曰。货财非可宝、帝王自有。宝。每见人家产业厚。则骄侈生。国家不同、其理无二、诚恐骄纵生于奢侈、危亡起于忽微、故伎巧为丧国斧斤。金玉为荡心鸩毒。详味斯言、引高后以例圣母也诚万世母仪、妇道之懿范也、今增造首饰、耗之甚易、不过侈一旹之美观买金远方、括之甚难、皆系百姓之膏脂、且分外加派、又无停期、年复一年、有司追收急迫、小民出办不前、弱者转徙。黠者生变。土夷乘机构衅有如往岁调兵防守。于旹倍烦朝廷处置、闻云南数遭旱灾、年荒谷贵、一金止易粟一石因道里隔远、抚按未敢奏闻、臣等欲议加赈恤、以彼中库藏空虚、亦未敢渎请、今复增派金至二千两。仍前四千两、计之每年该派价银四五万两、前 皇上轸念苏松灾伤特发帑银七万。以活饥民、奈何加数万之银于灾伤之地、而忍视万里呼天之赤子乎、且事必干系国家之典章、与生民之休戚、一旹议定。世守不刊。始谓之例。号之为例则其害不止一旹今取金非惟正之供。加派非惠民之政。着以为例。后世何观。况内库供用之数、节年渐踰于旧例者、不可胜纪、今又增买前金以为年例臣等若阿顺不言、致亏 皇上节用爱人之德。是上负 国恩、不忠之甚者、臣等寔所不敢、亦所不忍也、伏望 皇上念云南民困可忧。思后来年例难继。将今定金数 俯赐停买、得旨宫中岁用不敷且着加九成金一千两进来容臣等行抚按官将旧进金两、每岁于八月中解进俾南服苍生、咏歌 圣德、遥祝 圣寿、且令万世之下、仰 皇上恭俭之德、与 太祖先后继美、实臣等区区一念之朴忠也、

  司马奏议

  止御马监讨马疏

  止内操疏

  止御马监讨马疏【止讨马】

  题为恪遵 明旨、议停滥讨寺马、以复 祖制事、该御马监太监高相等题讨马匹、奉 圣旨、这马匹着照数给与、兵部知道、钦此、臣等查得大明会典内、止开本部每岁于北直隶保定等府派取乳马五十匹、验送御马监挤乳、以供膳羞之用、自永乐至嘉靖中并无开有该监讨民马事款、此我 成祖文皇帝开创之明例。所当万世恪守也。至嘉靖四十五年九月本部备查该监马匹钱粮数目奏请、令廵青科道官每年查点马匹草料若干、务要明白追究下落、着为例、题奉 钦依、以后不许朦胧奏讨、自取参究、此我世宗皇帝严禁之明旨所当万世恪守也万历七年十二月、该本部议得该监奏讨马匹、中间原无征调又不见开有倒损数目、乞请俯从停止、勑令该监清查厘革等因、奉 圣旨、卿等说的是、但朕有事山陵该监马匹偶缺、准量给一千五百匹、以后不许再讨、钦此、是我 皇上裁革明旨。炳如日星。中外臣工所当恪守者也。今该监太监高相、又题请要讨太仆寺马三千匹、竟将 皇祖旧制。立言殊妙及近奉 皇上不许讨明旨。不入本内。以致奉旨准给。臣等查该监所收各处贡马岁额甚多、又益以隆庆元年、万历三年七年、三次例外所讨寺马、至于六千、既无征调骑操、何为槩称缺乏、今 圣驾谒陵郊祀、计期尚远、而又辄预增三千、岂真供备 上用、不过求增马一匹、则增一匹草料。增马三千。则增三千草料。马愈多而银愈多。银愈多而利愈多。情状昭然、人所易见、及查户部每年支放该监马草一百七十四万束、料四万七千石、岁费银一十二万余两、每年俱全征全给、毫无拖欠、使不通同商人高估价银。侵费冐耗。尽以刍豆朝夕餧养。则天闲良骥。云锦成羣。何至于减损缺乏。虽年久不免老瘦。亦宜明开的数。奏请酌量补给。驳得确实无以饰辨今止求增马。而不言老瘦开除之数。止言马少而不言扣剩草料之数。不知管牧人员。所司何事。该监何不一查究耶。太仆寺马匹、专备在内三营。在外蓟密等镇。不时请讨。臣等恐将来不继。每年兑给。各不过一千余匹。兑给之后倒损者、即在本军名下查扣草料、追桩银入官、仍并将官、计分数题参罚治、今该监马匹、日支草料、则分厘不少问马数则多寡不知、其老损开除者、亦无人查究下落、法行自近、而中外不平如此何以服征操军士之心、臣等于去年护驾谒陵、见该监马匹堪骑者、不十之一二、其瘸瘦难胜鞍辔、倒籍路傍者众、不知岁额草料何用。而令御马至于如此。今又增讨三千、计马一匹、民间费银三十两、马至三千费艮九万两、而起俵寄养、草料所需、犹不在内。皆闾阎小民之脂膏也、若如数给与、不惟兑军之马渐乏、而一自入监之后、则民间九万余金俱付之无用矣、臣等叨任兵曹、职专司马、惟知 皇祖旧制、我皇上明旨当遵、不敢曲狥该监之请、以负 皇上委任之重、故敢备陈始末、仰干天听、伏乞 皇上仰思祖制当遵俯察臣等所言可采、将该监今讨马匹、悉从停止、仍勑该监将见在马匹。严督管领人员。用心餧养。如倒损数多。虽不能如营军尽法处究。亦宜少示惩责。以儆将来。仍恪遵明旨。以后不许再讨。如恭遇郊祀谒陵驾舆侍从。应用马匹。或有不足。容臣等查照万历八年十一年事例。量拨邻近寄养京营廵捕等马暂用。处置甚妥事毕仍照原数发还。其该监见今所养马匹、及草料出入额数、年久未经清查、以致该监每次请讨、该科及本部即连章执奏、缘未有定规、故遵行不便、合候命下、本部移交廵青科道、会同该监及户部委官、将在监马匹、备细清查原额若干、每年续收进贡马若干、即今实在若干、老弱倒损应补若干、备细开揭、进呈 御览、仍造册送部、以后每年终俱照各马房事例一体遵行、庶 皇上之明旨、得旨该监马匹委的不敷着照数给与可以昭垂于后世、 皇祖之旧制、可以光复于今日、而国计军务、均有攸赖矣、

  止内操疏【请止内操】

  题为恪遵明旨、乞罢内操兵马、以肃禁地事、本年五月内、该本部题止选练内兵、伏蒙 圣旨演习在内人役、原备扈驾、未尝扰费、所司、览卿奏知道了、该衙门知道、钦此、今扈驾巳还、应题请停止、臣等伏覩我皇上恭奉 圣母、扶辇前驱、拜祀陵园、既伸一人之孝飨、考详寿域、又开万世之灵长、且旄钺遥瞻、烽尘屏息、銮舆至止、天日晴和、一旹扈从文武臣工、调防京边将士、不啻十万有余。皆部分齐肃。环卫森严。罔不欢忭嵩呼。共祝 圣母 皇上万寿。惟内操随驾兵马。虽甲冑可观而怨劳不驯。虽队伍颇足。而进止自恣。及回至凉水河等处。人马喧争。全无纪律。奔逸冲突。上动 天颜。自万历八年以来、 皇上四谒山陵、未有内兵不靖、如此之甚者、虽经御史奏闻、臣等至今尤怀惶惧、因思七八月间、每遇常朝之日、百官拱立班行、闻西城喊炮之声、彻于御座、各官面面相视、不胜骇愕、咸谓宸居邃密之地。震兵戈杀伐之声。太庙之神灵未妥。两宫之寝处未安。臣等因奉明旨止于扈从、又演习已久、必恭顺无他、未敢再行渎奏今中途不戢尚未加惩扈从事完犹未解散臣等职掌攸关。不敢以无伤无害而不再一言也。查得旧制京营军士、如遇 圣驾躬祀两郊、始领盔甲于内库、事毕照数交还、宫中、惟长随内侍、许带盔甲弓矢、此外并无另行选操故事、尤未有给与马匹、任其骑坐驰骋者、大明律载、凡不系宿卫应直之人、但持寸刅入宫殿门者绞、入皇城门者发边卫充军、 祖宗防微弭乱之意、甚为深远、今若等素非守直之人、半居皇城之内、槩得常用精致甲冑、锋利鎗刀、壮徤马匹、科道不得紏廵、本部不得捡阅、又招集厮养悍仆、少二三名、多四五名、出入禁苑、而不容盘诘、恣睢阛阓、而无敢抗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赏赐不满其望、或管领不得其人、深虑至此骤起邪心、朋谋倡乱、哗于内则外臣不敢入。哗于夜则外兵不及知。哗于 都城白昼之间。人目之曰此 天子亲兵也。谁敢犯之。岂惟外兵不能御。或传奉 圣谕禁止。能令人人皆请罪就缚乎。于时驱之不肯散。捕之莫敢撄。如臣等前疏所言、正德中西城练兵之事可鉴也、且自古国家理乱之数、外宁必有内忧、今诸边鲜警。四海晏然。在外似若辑宁。而蓄不逞之兵于皇居近地。恐夷狄盗贼之患不足忧而将来腹心之可忧者。必自内兵始也。昔周公进戒成王、凡缀衣虎贲、必择吉士、今内兵中谨畏守法者固多、但众至三千、岂一一皆良吉之人乎、矧 皇上已见其不戒于驾前。安能保其不于日后。若不及今停止。恐在彼外假贲之名。在朝廷渐成养虎之患。臣等见始思终、深切厝火徙薪之虑、至于靡耗钱粮、扰费所司、乃近忧而非隐忧也、缘是不避忌嫌、再于天听、伏望 皇上念谒陵典礼巳完、寿宫吉壤巳定此后凡遇春秋两祭、所司照例题请遣官、疏上报知然中官以此疏切齿张公徧流言于宫禁嗾幼阉张守义等歌彻御榻赖 神祖明察捕得主使数人杂打流言少息张公得免仍速赐 宸断明示臣民、将近操内兵尽数罢止帚原注衙门、各认原管职事、盔甲兵仗、着落廵视监收等官、逐件查明、交还内库、马匹三千、通发御马监收养、听候回卫营缺马勇士领骑、以后免再题行太仆寺复取、则禁地肃清、永消隐微之患、 圣心澄静、益凝悠久之休、宗社幸甚、臣等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张给谏奏议一(疏)

  张卤

  疏

  陈末议以备经画以赞安攘疏

  献愚忠以预饬防秋大计疏

  钦承诏命乞正廷臣会议条格疏

  陈末议以备经画以赞安攘疏【蓟镇兵食】

  臣惟夷狄之敢欺而中国之最歉者、莫不曰卒伍之不充也、将帅之不勇也、军法之不明也、成等之不定也、臣谓四者皆可卒办、其最难而不可卒办者、莫先于无食、无食则控弦带甲、其孰与飬、故卒伍由之以不充、方召卫霍、其孰与尊、故将帅由之以不任、欲明军法、虽吕蒙能示覆铠之信、穰苴能严后至之诛、无食之徒、足激变而取尤、欲定成算、虽诸葛亮抱隆中之策、赵充国富金城之畧、无食则徒以空谈而误 国、臣故其一曰裕兵食、然食之为用、有节制之常经有济时之最急、臣待罪该科、尝具有公疏、所以括算筹度于节制常经、其说颇悉、兹臣复谬议于济时之最急者、得其说有二、盐法者、 祖宗用以输边、号曰飞挽、然天顺成化中、以常股供之而有余、今不惟常股、加以存积、不惟存积、益以工本、近工本之外、又兑益余盐、盐愈加而用愈不足、此何说也、且淮盐原额六十万引。在天顺成化间、每盐一引、价祗二钱有余、今每盐一引。加至伍钱。或八钱。价愈多而用愈不足。此又何说也。虽曰兵备日增。实以盐法日坏。葢重价留难。夹带私贩。 朝廷既有以病商。而开中交纳。收支销缴。商人亦重以滋獘。加以贼臣鄢、懋卿假名盗利、獘更莫支、近复令犒边诸臣、随在讲求、亦非专责、其在各该盐法御史、虽有专责、但以天下因循久敝、之法、而不为振新破格之举、恐终属之掣肘难行、臣尝思昔宋皇佑中、关陕盐法大敝、得范祥制置其事、遂使其利大兴、又如我 朝弘治中、沿边马政之敝极矣、得杨一清整理一行、迄今永赖、今在 廷之臣、岂无有如祥如一清者乎、臣愿勑下廷臣会推才力廉正大臣一员。总领制置盐法事宜。凡权贵豪右黠商贪贾、举其害之人端者、而其它可知、悉听抵法、如解池之盐、遗大半而苦于捞取之不时、余盐之利、尚可取盈、而拘于解额之巳定、举其在解池者、而他方可知、悉听矢见正、招商既众。则开中本色可以议复。盐利既多。则每引价银。可以议减。限其三年。功成事定。方复 命还 朝。果其獘尽革、其利大兴、于军国大务有裨、许科道诸臣指事荐扬、以军法论赏、若仍循故套、上负委托、许科道诸臣指事紏劾、以军法示罚 朝廷能惩懋卿之误以用人、而人敢有复蹈懋卿之辙者、固法之不贷而理之必无、此一 敕廷臣详议而盐法之实用可图也、开纳之例、祖宗原以待有事之用、 国家频年以来。顾多用于无事之时往事不可追矣。今当备查近年节开事例急开于蓟辽山西陕大紧关诸镇、为酌其地里量其时值、定为则例令诸人俱于各该处所上纳本色、实收到部、方许给授、纳米各边近亦开此例蓟永间亦稍赖之然部司与边关、远近不同、纳银与本色赀费不同。于此若不加调停。则民间莫肯应例。吏部临期。又当于远近赀费之间。折其倍数。或减其注选年资。或优其授官等差。则事归均一。人可乐从。此一 敕廷臣详议而开纳之实用可图也。若本色一尚。则屯田可兴。所谓济经于权。实为永利。此焉不图则 国之赋既无经、而民之贫已到骨、万一事出仓皇、公私无措其不至如汉之算舟车、唐之税间架、宋之免夫诸钱、以为 新政之累、以贻后世之羞者、不但巳也、其二曰、简士卒、古称善用兵者、以少为多、不善用兵者、虽多愈少、今以蓟镇一边聚兵六万、诚非不多也、然事无当实名多虚、旷客兵苦于道路之疲劳、班军困于顾觅之顶代主兵则零星分布、瞻顾弗赡、中间且老弱不堪、十居六七、当事者恐致脱巾激变、皆一任姑容、漫不可否、举一蓟镇、而他方可知、所以耗军食、损军威连年迄无成功者、职此故也、臣愿 陛下特降专勑、着落各总督官员、将所部兵卒、一一精拣、买闲役占、按治稽核、至老弱不堪、于客兵则退还本镇。以易精强。班军则严行各卫。解发原役。主兵则先尽本役以换余丁。无巳则收存月粮。缺名不补果得一卒精强。足当二人之用。则宁兼二人粮饷。以养一卒之力。定限半年以里、清结 奏报、唐破突厥于定襄、只用三千人、 国家在曩时土木之后、兵多战没、势甚阽危、定襄侯郭登、尚以八百骑精卒、破虏众数千于栲栳山、前后能成战功第一者。用此道也。边军既以精实、土兵尤宜兼用、土兵者寓兵于农、前古良法、 国朝之制、向惟城守、不以役边、葢以既劳民以飬兵又复勤民于远役、 朝廷仁天下之心、固有所不忍也岂知 朝廷虽剩有仁天下之心。而斯人何尝享一日之逸以臣所见于山西者言之、在百里以上县分、莫不各有民壮几二百名、内有视民壮尤精者为义兵。视义兵尤精者为快手、亦各不下四五十名、总之亦几古侯国一旅之师、每名岁给工食银七两二钱、间岁赴边、又出恊济岁费银、约三千两有奇、其百里而下、及五十里而下者、递递相参、亦各称是、夫役民如此其众多、费民如此其浩繁、求其实用、数年以前、任督抚者、惟取解工食、置人不用、以填溪壑、近年以来、虽以修边为名、徒见倏忽往来、茫无绩效、至留备城守者又苦被不才官员、将巳应该早役、征取编银、独以此为在官无附着之人、任其占用遣差、以恣跟办、臣故曰 朝廷虽有仁天下之心、而斯人未尝享一日之逸者、此固其明征也。今莫若因其旧有之制、整其极獘之法、于此见有民兵、重加精选、凡近边五百里州县。尤宜减其杂徭泛役。于此更加名额。或两户抽一。北方民壮多有勇力者然久事官府出入衙门恐有游猾之患不能远戍边境也或三户朋酉处。如见有精徤人丁。即令逐名应役。不则凡里中豪宕任侠者。听其顾替。应当再申饬明法。有司如仍有私役民兵一人。即以私役军人律例拟罪。仍将前项工食。再加增数。本门差役。尽与复除。该道守廵官员停分所属地方、各专提调、仍将实在额名开报督抚军门、听其分番调发、临近边地无事则互为保伍、以习兵法、有事则行阵分属、以随征战、既可骤致增兵之实。又不更议飬兵之费。善莫有善焉者。或者有曰民兵役边、原非旧制、不如诏沿边州县、有民之愿从军者、即厚其信赏、着为兵额、臣愚以为 朝廷贵于得军之用。而不在于泥军之名。葢起民兵以役边者。乃从其所旧有。而定民以为军者。为骇其所难知。此汉用六郡良家子以御匈奴。则法行而威震。宋刺义勇、徒以资非议之纷沓也。其三曰选将才、夫古之将帅、或出于士卒、或出于奴仆、或出于罪人、惟不次用之、乃为名将、今 朝廷遇将之恩虽厚、而取将之途大狭、凡总兵参游指挥使名衔、不叙资级、则不预铨补、夫 朝廷不能脱寻常之例以用人。而欲人建非常之功以报 国。驭将之术。不如是也、我 太祖高皇帝尝曰天下贤才、未尝乏也谓皋虁稷契不复生、方叔召虎不再出、是薄天下之士、今军中卫霍、阃外于城、四顾寥寥殆不多见、岂我 盛世人才、独乏于异代乎、无乃脱去常格、所以求之者、有未至耶、臣愿 陛下特勑兵部都察院转行各该抚按衙门、敷宣 诏旨、加意旁求、如有智勇绝人、韬畧素谙、得于廉试真切、不拘其人之伦类名目、即以礼罗之、上于兵部、兵部再得于廉试真切、即当请于 陛下、一置之行阵攻取之间、先为明立赏格、果能斩将夺旗、及获取首级若干颗以上、即当授之绾印登坛、秉旄开府、大兴激劝、不问资格、若将更为武举立一□制科、而不尽为武举拘焉、其挥霍跅弛之士。皆将萃于麾下行间。而将才不可胜用矣。其四曰、明军法、人情其赏也、不及时、则不劝其罚也、不威众、则不惩将帅者、固恃 君上之赏罚、以紏众而成功者也、使君上诛罚独行于将帅。而将帅之威信。不行于军中。欲得人死力以成功也。难矣我 太祖高皇帝命将之。制词有曰。古云、在军君不与者胜、而周官以司勋继司马之后。欲赏不及时也今旁制多岐将权削弱。笞人数十。皆当有关白、虽尺布寸帛之给。必经年越岁而后至。此何理也。臣愿 陛下特降敕军门、开示款条、自今凡军人逗遛违慢者、其馘斩之权、此论甚正不然徒重大将之权犹无益也百夫之长。即可行于百人。千夫之长。即可行于千人。其总督钤辖。又惟专于将领。精核以综体要。其临机对敌。应用赏犒。皆当任其出给。司纪察者。亦惟后事盘稽。不得当事阻挠。欲袪频年之积獘。而振久玩之人心。此固尤为先务。其五曰定成算、葢先事制敌之大计在君、临事应敌之活法在将、所谓成算者、固制敌之大计也、 朝廷必确然以素定之、中外必晓然以预知之、然后图惟专一、绩效可成、如南仲城朔方、吉甫代玁狁、所谓周人得策以能先办此、今用人也、则功罪不分、其画计也、则是非无定、以功罪不分之人。而循是非不定之法。无怪乎人心愈失。兵机愈左。而天下之患。日甚于一日也。何以谓用人之功罪不分、如本兵以调度于中、督抚以宣防于外、中外既分、责任攸别、若在内当有先事之图而本兵失之。则罪本兵也必无赦。若在外果有取胜之机。而督抚失之。则罪督抚也必无赦。今各该总督廵抚巳蒙有 诏旨切责、将分别其情罪而处分矣独兵部尚书郭干之去也、臣有莫知其故者、赵恭襄去后用郭干未几即罢以霍冀代之臣固非惜干之去也、谓夫干去之无名也。何者当 朝廷之用干得非以其久历边陲、能知兵事。而从众望以 简命之乎、使既用干而干果坐失军机、情罪重大、则按而治之可也、使其任事有得有失、则据其得失之多寡、而为情罪之重轻可也、若果无失、则固当切责以图后效、既而干去矣、干去而干之属职方郎中何源又去矣、及问其名则皆以谢病行、初非有微罪去、夫当 主忧臣辱、四郊多垒之日、而为本兵堂属者。皆漫然去国、则此后贤者感愤于任用之不专。不肖者乐乘于机会之甚便。皆将束装荷担。其心惟曰使明年虏寇再入。吾当即为去国谢病之人矣。夫人情大贤以下。必有不可辞之责任。斯有不容巳之施为使临事而有易辞责任之体例。如此后之当事者。欲望其有死之心。无生之气。躭劳任怨。以为 国家远无疆之业。臣恐其道不如是也。臣愿 陛下自今于诸臣。择之必精。信之必专。任之必久。待其果至过恶显着。然后须明行不得巳之罚。俾罪状昭然。人心惩戒。故曰孟明不遇秦穆。以之衅鼓而有余。李广之不以有罪废者。武帝之明也。何以谓画计之是非无定、夫御戎之策、非战则守、今横议交争、咸建撤摆边之议、夫摆边之不能大有裨益固矣。然各边事势不同随时战守自别。必待如臣前练兵之说。的有成效。于时士马精强人皆可战。使零贼数百骑而下。皆不敢窥我疆圉。则摆边之役。不言可撤。若摆边之卒遽尽撤。能战之兵尚未练。将致彼此衡决。战守交失。恐舍战而专言守者。既巳误天下于二十年之前。舍守而专言战者。又将误天下于既多事之后。臣谓蓟镇之兵遽难议撤他镇之兵。可撤而亦不可徒撤者。此大计也。六曰励精勤、语云多难兴邦、殷忧启圣、故自古人国不能必外患之销、而贵我有自修之实所谓自修之实者、君励精以作臣、臣励精以任事耳、臣见自边方多事以来、 圣心忧勤、臣工祗畏、固可谓备切交儆矣、然臣独以为 陛下内有忧勤之心。而外无忧勤之迹。故致臣下虽切任事之忠。而茫无底绩之效。何者昔宋庆历中元昊反、仁宗为之罢经筵、其崇政殿说书赵师民进言有曰、帝王治经、不独玩空文占古语也、今方外小有事、臣等即不复进见、是为先王遗籍、可以讲无事之朝、不足赞有为之世、臣愚以为过矣、既而仁宗嘉纳、责曾公亮以讲学无倦、是元昊之不能为庆历病者、固韩范富欧有以经营于外、实以仁宗励精一念、有以鼓舞而默成之也、我 祖宗因寒暑暂罢经筵、冬夏俱有定期、昨十月中乃先期数日、 陛下于经筵日讲、俱起停罢、虽诸臣相继陈说、竟不蒙 俞允、夫以圣学素崇、 圣心豫飬、讲学之期、视 祖宗早罢数日、固亦何足为 陛下訾议、但 陛下当此宝极新登、边关多事、即此讲学一节、能视 祖宗多加数日。足昭夫 勤励之心。顾早罢数日。若示以厌斁之意。天下事固未有君心厌斁。而人臣得以策功于下者。臣故谓 陛下内有忧勤之心。而外无忧勤之迹。致臣下虽切任事之忠。而茫无底绩之效者。为此故也。臣愿 陛下戒之慎之、上畏 天心付托之隆重、仰思 祖宗创造之艰难、监州城失陷之渐、其防不可以不严、痛天民屠戮之惨、其雠不可以不复、讲筵虽可暂停矣。臣之所谓励精者。固非独讲筵之一事也。臣愿 陛下自今于每日视朝之外。或间日一出。或旬日再出。临御文华殿或平台。轮召内阁文武卿佐省台侍从之臣。顾问叮咛。延访兵机。图惟治道。果询谋有得。如某言当用。某策当行。某利当兴。某獘当革。随震天威。一新 圣断。夫 天威一震万废咸兴。 圣断一新。羣嚣自息。则方来之福。有不难兴。匪茹之虏。有不难格。此其事若在 陛下自尽无难。而时势转旋之机。天下安危之大。惟将于是决之。固不能外是而更有他图也。惟 陛下裁度、臣不胜惓惓至望、

  献愚忠以预饬防秋大计疏【边防实要】

  臣惟方今言天下之大患、莫重于边防、整边防之大弊、莫要于责实顷我 皇上愤胡虏内侵、陆梁为患、尝 命辅臣与诸臣集议惟时臣方待罪户科、亦尝谬有封题随诸臣汇进、既而荷蒙 圣裁、择取一十三事、而总以责实一言、 勑兵部举行、所谓九重宸虑、一代吁谟、信多在此、夫何诏旨责成甚殷、而有事体因循犹故、条议章程甚备、而奉行绩效茫然、日夜焦思腐心、惟望于议之巳定者、责其必行、而未妥者、速为改议、则防秋大计、当不出此、在今日责实之最急者、莫先于申军令、然法之行也、不于其言、于其事、且如元年界岭口墙子岭之变、失事重大、贻患惨毒、其失守诸臣、至今迁延含糊、不惟得脱衅鼓诛罚、且复各肆文章奏辩、臣等虽屡示参驳、俾其抄寝、但人见其功罪不明纪法不定。姑息成风。牢不可破。如此欲望从此必行麾下军前、献馘斩将。其胡可即得。此军令之未责实效者一也。莫先于明战守、今分兵教练分工修筑、分地戍守、既未确有成功、亦未的有定据而徒见道傍浮议、猬起丛兴、此战守之未责实效者二也。莫急于练兵卒、今不惟在内京营与腾骧四卫、既夺于宫府之异同。而会官总查、专官另查、又苦于分合之未定、其各边镇之存留黜汰亦未见施行此兵卒之未责实效者三也。莫先于缮城堡、即其巳经修筑、且不能必保其坚完况节据各边季报、其未经修筑、分数犹多、奄忽之间、防秋期至。又将委于无及、此城堡之未责实效者四也。莫先于广招纳、今不惟函俺答黄台吉诸酋之首、与率众来降、不敢遽望且虏中板升诸处、相邻伊迩、诱我人民、结聚弥多、凡近日奸细得于盘获者、率我中国之人、为之向导、此招徕之未责实效者五也、昨兵部右侍郎冀炼至自宣大、都督同知戚继光至自闽越、臣尝取观其所带军中素用什物、率多锐利精坚、一可当百、问其所以。乃曰皆其家丁之自造。以供实用者。至于公家造作。不惟铁亦不钢筋胶不固。抑且式样不同。军中用之不过以为观望送迎之具夫公家岁出数巨万之赀。以造供军器。乃使军自为备。其费徒委溪壑。此器械之未贵实效者六也。 国家财用虽诎、军需未尝不备、惟司出纳者贵于先时调停、随事樽节、使主客相参。本折相资。则虽歉常丰。又且月粮之给。贵于及时。行粮之给。贵于济事。今司月粮者。株守故常弗知变易。司行粮者。泥关避拒。惟恐速得。不惟费出弥多。抑且人不知惠。此馈饷之不责实效者七也。凡此欲使良法必兴、宿獘必革、法令必行、人心必信、则其说俱在巳奉 钦依集议语中、乞 敕下兵部查照今昔事理、移文前去两镇诸边、务逐件责成、要见某件巳完、某件未完、某件巳行、某件方行、巳完巳行者、务不致疏虞、未完方行者、务刻期 奏报、至于都督同知戚继光之赴 召、 朝廷既责以练兵为名、遽难别议、其于总兵诸将、在今日练兵之是否分合、他时功罪之有无关涉、相与相临之是何统体、与户部钱粮必当先期速发、以便彼中之调停、工部军器、但宜估发价值、以听军中之自造、该部自当另具条议、以补前日集议之缺、仍各取具不致有误防秋重甘结奏限 命下星速奏 闻、不则 国宪俱存、容臣指名参究、臣之所谓防秋之大计如此、至于事机有无一当、徒以难于同异、狃于拘泥、而无一人之敢言其非者、今日廵边大臣之设是矣、何者、所谓廵边大臣之设、不过廵此前数者而巳。使数者能修。则以一总督专任之而有余。数者不修。则虽百廵边分臣之而不足。况人情责任在巳。可以成直前勇往之功。钤辖多门。实以资推委支吾之便。又况今边事势若累卵燃眉。阽危巳甚。责之各人各地。犹恐捐躯赴义之难。不求其人而徒增名号以相临甚无益也今既以各兵备为不足凭而摄之以廵抚又以各廵抚为不足凭。而再起廵边大臣之议。重迭分沓。自古及今。言用人之失策左计。更无踰此。臣恐自今在边有势之难行。事之难言。则互相观望滞格。在总督则以为有待于廵边在廵边则以为无与于职守万一时过患成。虽徒烦 朝廷之处分。竟何补危亡之事机。如向时虏方深入、 朝廷曾命兵部左侍郎迟凤翔首膺是 命以往、于时蓟辽边镇、有墩墙之未缮完、行阵之未整搠、皆火速粉饰成功、以冀凤翔之经过不三日而军伍复缺。墩墙尽圯矣。空费赏银三万两既尽而翔始东归。不知于安危事机。竟亦何补。见今在人闻见昭昭、可为永鉴、近 朝廷复以是任 命之前蓟辽总督刘焘、宣大总督王之诰以病辞、今日复闻 钦命以冀炼代诰、臣固以为不须也或者有谓廵边之不宜复设众亦知之、但巳奉 明旨允行、若于此中格、岂不致伤 朝廷之大信、臣愚以为 朝廷之大信。正不在此。葢善谋国者。贵于惟是之从。使其是也虽舆隶之微言。当采之而不疑。使未必是也。虽 庙堂之定议。当改之而不吝。故宋臣苏轼论汉事有云刻印销印。不足以损高帝之明。适足以明圣人之无我。今我 皇上若以前有见集于众议之若可行而允行。今有见验于事为之必不可行而中止。此固我 皇上之所以为明。而出于寻常万万也。非大信之失也。伏望 敕下吏部再加详议、如臣言不谬、除之诺既巳奉 旨允辞、无容再议、冀炼仍留部管事、刘焘另为添注兵部、以俟别用、处分诸边机务、专以责之督抚重臣、永为遵守、则边防幸甚、 宗社幸甚、固又不但取给于一时防秋之拟议巳也、

  钦承 诏命乞正廷臣会议条格疏【会议条格】

  昨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赵贞吉以改置京营军制上请、钦蒙诏命、览卿所奏具见忠谋、分营练兵、系祖宗旧制、该部便与廷臣着实会议来说、钦此夫、我 皇上于贞吉之奏、不即允俞施行、而必下廷臣会议、且命以着实会议来说、是 圣心独有见于军国事重、询谋宜同、德意虚怀、诚为恳至、但今会议之法久涉虚文。若不先乞敕厘正改更。则臣与在廷诸臣欺君之罪。先巳难赎。更何望能仰体 圣心。上裨 国是。葢古之所谓会议云者。吁咈都俞。不限君臣。师锡畴咨。不拘贵贱。此寡彼众。不病悬隔。甲越乙秦。不妨互异。惟期裨补于国。靖献于君。终底同心。相成善法。此侯应刘歆尚能以卑秩孤踪。垂光汉史。在 祖宗时。凡置法确政。此意犹存。自臣苟禄掖垣。每见今之会议。先期一日应该衙门于各该与议官员。通以手本画知。至期会于 东阙。该衙门掌印官干所当议事。首发一言。或班行中。一二人以词组微言。畧为应答。或竟无一人应答。辄笔不停阁。轮书题稿。再揖而退。即事巳完成。及既出 阙门。尚有不知今日所议为何事者。或有明知其事不言。至是始啧啧具道其可否确然之状以告人者夫知其事而不言。与不知其事而不问其人。岂真如是之容默哉。设心不过以一经出言便有是非一有是非便关利害惟取一时隐忍之便。宁甘为误 国而不恤。惟便一念依阿之私。遂陷于欺 君而不顾。是回曲之状。既自愧其良心。而尧舜之诛。复难容于 盛世。臣久为腐心切齿。欲有敷陈。今幸蒙 皇上留心。而况京营重务。又自非照常唯诺一言。可即为定议者。伏望 敕下兵部。将会议时期。畧少停延。更望 敕该部。将辅臣贞吉原疏。与臣此疏。各刊刻为幅。于应该与议官员。各分发一纸。仍附发书格纸一叶。首定书官衔名氏空其下方令其于所应议京营事务。各自书应行应止缘由。如以为应行。今制亦有议单但含糊首鼠者有若无也要详书何以见其应行。如以为应止。要详书何以见其应止。各出巳见。勿相通谋。至会议之日。各持议所。面与商同。即其事实考据。议论归着。经畧断案意念从违。而其人之贤否忠邪。心术学力。固亦可槩见。如有不得与议而另自为疏亦听从各便夫古人曝背食芹。尚思献主。当 皇上如此恳切求言。若尚有惯习软熟支吾。不以实应。诚亦非夫。然后兵部汇萃为册。再加断案。具疏覆题。 皇上须更府察群言。慎加 宸断。庶 国是昭明。人心鬯达。后遇有应行会议。悉宜照此施行。则古帝王与我 祖宗稽众从人之善。复自我 皇上昌明之。而国是人心。万世犹其有永赖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张给谏奏议二(疏 议)

  张卤

  疏

  献愚忠以永图善后机宜疏

  复成法以慎杜奸萌疏

  慎法纪以振戎机疏

  预上京营五论以大振戎机疏

  献愚忠以永图善后机宜疏

  顷剧贼曾一本就擒捷闻、该臣题为乞敕慎议闽广军功以严激劝人心事、又该兵部覆题前事钦蒙圣恩将总督右都御史刘焘廵抚右佥都御史熊桴涂泽民而下首功参将王诏总兵俞大猷郭成李锡而下、各升官荫子及银币之仪有差、夫诸将成功、诚亦可嘉、朝廷报功、诚巳不薄、日前之注措似矣、但闽粤事固难于在目下成功。尤难于为将来巳乱。姑以往事当鉴者言之如自嘉靖巳未庚申以至乙丑丙寅之际。诸臣称山寇荡平者数矣。而何今日山寇之猖獗者犹故耶。自嘉靖辛亥以至乙丑丙寅之际。诸臣称海寇荡平者数矣。而何今日海寇之猖獗者犹故耶。葢其所谓荡平者。□广平贼须以荡扫一枝为功不当以擒获贼首为主每当渠首一得羣凶未靖之时即假声称以诖误朝廷。不曰安插。则曰招抚一酋首方擒一渠魁辄立侵淫十余年来。窃据我良田。杀戮我良民。海壖民物。巳十去六七。当事者犹且下诳民心。上徼君宠。公然谓为给榜招安。报大捷以欺 先帝。徒以进秩录荫。为一身显荣。而不更念万姓无禄之隐祸。诸臣之罪状诚渥矣。往事一谈、闻言酸鼻故今言闽广之乱者。但谓一本继吴平。而不知吴平未死之先一本巳在。当时诸将。秪以相传溺死之吴平。为目前深幸。而不思存留之一本。更所当虞。是一本继吴平也。实诸将贻之使继而非一本之能陡起以继吴平也。其在今日、尚存余党、即总督焘所自言则犹有外夷未靖之贼、山中流劫之贼、沿海接济之贼、及似贼非贼者、凡五种、即按臣杨标又举其尤、则有林容程老王老、即臣等尝闻则有惠潮江叶卓锺诸姓、及香山壕镜、其说尤多、广西古田一县、久没贼巢、守臣以失地为常谈、以安静为省事、今竟尚果敢谁何、至屡报一本二百号船只、亦难谓沉溺擒获俱尽、是未除贼党、视昔更有明征、南京两浙之银、既巳经发、京运之供、又巳特给、诸路征兵、更难中阻是见在兵力、视昔幸有可赖、以此增兵足饷之时、当此乘胜长驱之际、所赖于督抚镇总诸臣、正宜恊力同心、淬励整搠。将前项诸贼。取次荡平。歼绝党类。系于一本贼中巳平者。专责之纪功。山贼等项未平者。仍责之廵按稽查、其巳经擒斩者、要见若于名颗。其招抚安插者。要见见在、某里某都某排某项下入籍服役。务尽使妥帖完毕。仍将地方一应安辑事宜。一一审处、如练土著以去募兵、增建置以绝窃据、择守令以重民牧蠲征赋以苏疲瘵、诸余头绪正在多端、如良医视疾于人之沉痾方脱、必大补荣卫、庶保生全、恨今诸臣于此一不置念、惟苦蹈覆辙、观其甫献捷音总督刘焘即倡为水土不服之。说、廵抚熊桴即上病势危笃之疏总兵郭成愿告回籍养病一节、敢即亦效为饰词游言以引索高价、此其心皆何心、不过以为一本既擒、吾责巳塞、纵后日祸乱复生。于吾固无干预、更不思臣受君托、当事靡□虽殒躯损生、亦宜自尽、且神明天道、不可独欺、即如一本就擒一事、彼夏月拥重兵于东北逆风之地者。惟共为观望延捱。而王诏以添设新兵。殊无依藉、乃一本卒获于诏手。故臣昨专请于诏当有特加。固用以励人心、亦所以明天道、诸臣于此、即可深思、而顾尚忍为欺诳执迷、不知何谓、伏乞敕下兵部通加看详、将臣所言荡平诸贼始末经畧、一一条议、果因时乘势、不可缓图、即乞请敕下彼中当事诸臣、如期从事、再乞敕下吏部。自后将督抚诸臣托疾章奏、俱与罢停、直待事定功成、拟加擢用、不得容听其因袭规避、徒启纷纭替代、以致误军机、则国运易危为安、民生转祸为福臣披沥愚忠于此固不任恳恳惓惓之至、

  复成法以慎杜奸萌疏【中官】

  此时颇有狗马采办游燕诸事内臣之所以得肆其奸也近该上林苑海子海户王印等、及提督上林苑海子司礼监太监孟冲、各累奏事情续该镇抚司题奉 圣旨、这该司官是何问理且不究、王印等系海户、这等刁恶、着锦衣卫拏去红门枷号一个月、满日发边卫充军、钦此、先后节据户部尚书刘体干、户科都给事中刘继文、刑科给事中魏体明、锦衣卫千户温尧民等、极请当以其事送赴法司、既而户科右给事中李巳、试监察御史萧廪刘良弼、复申前请、皆不蒙允俞、且于巳疏、又钦蒙敕旨、朕处了、臣下强辩是何礼、该衙门知道、钦此、夫自古及今、人臣非丧心病痱、孰敢与君强辩哉、但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子不忍以父一事不从、而辄忘几谏之诚、臣不忍以君一事不从、而辄昧匪躬之义、今日之事、臣犹有不得不为 皇上言之者、其印冲各奏情罪重轻、事体虗实、臣不暇更论、但 祖宗二百年来、无不许辅臣与闻之政令无不由法司详谳之刑狱。此我朝美政家法。为能远过前古。今孟冲何人、特欲遂其所甘心于王印之私、乃陡使内阁不与闻。法司不详谳一任其奸欺巧幻。即仰烦 皇上从中议法。亲自处分。凡枷号充军、悉尽如所拟、 皇上试思在 祖宗时雍熙治朝、精明初政、果尝有此事乎。且将置内阁法司于何地乎。皇上何不更近思王振刘瑾诸人之祸。岂尝遽底滔天哉。其机正起于今日传一 旨。明日擅一令。当时阁臣不能力争于 上前而极辩之。致内阁之位望日轻。今日干一政。明日乱一法。当时六卿不能力争于 上前而极辩之。致诸司之职掌寖失。遂一举滔天。三朝未靖。追思往事。犹可寒心。故 先帝初年廓清大政。惟首禁中官。所以坐收四十五年沦浃之人心。其机尽在于此。今冲恣肆凶残执迷不悟、不惟深文已罪且占恡其济恶党助之人、如刘儒崔绍孔乔珉亦不肯令其出而伏罪、以少伸 皇上之明法。即此而推。势将何所不至。若不乞急赐处分、窃恐其恣肆日深、探视日熟此等巧幻机括、不但可加于王印。将使 皇上国事日非而大不可救。此臣所以披沥肝胆、再吁君父者、诚非为一区区王印惜也、伏乞 皇上大鉴覆辙、上法 先帝、俯顺羣情、将冲即重加惩究斥逐、仍将两疏有名人犯、俱付法司、从公拟断另请圣裁、自后政令必商同于内阁。刑狱必尽付于法司。中官设有不法如冲。即痛加裁制。不使得误相效尤。纵肆以陷明法。此尤万姓臣民均不胜激切至望。又不但臣大马惓惓冀望之私而巳伏惟圣明断赐必行幸甚、

  慎法纪以振戎机疏【谏释罪帅】

  石州失事甚大二将之罪不小一旦得释此有内援故公急论之

  昨初八日未时闻刑部尚书毛恺等接出圣谕、目今虏报紧急、见监将官刘宝田世威都饶死发边卫充军、着杀贼立功赎罪、如三年无功、还拏来杀了、法司知道、钦此、臣惟圣王制驭夷狄、要在纪纲、故赏罚功罪、非人主之所能私、臣固不暇复漫述古昔以渎天听、即 皇上嗣登大宝三年、视 先帝时、兵车固不加多、储蓄固不加富、然而一时诸将倾心、三军生色、骎骎浡浡然若增于城万旅之雄者何哉、惟以二年秋 皇上大奋干纲。市曹斩将。自申维岳毕高一朝就戮、顿将往时偾军之将。恃奥援以误国。赂权贵以全生诸凡旧套。一刬无余于是沿边将领。始晓然知不忠之臣。不法之谋。举不能逃 皇上日月照临。而其死市曹衅鼓之辱。与死封疆横草之勋。又皆有以激切鼓动其良心。而熟察其得失。所以骎骎浡浡。有此今日景象者。其机固尽在于此也。臣固以我 皇上常保此无失、将克成一代洪烈、信易易无难、夫何握持未及、一朝尽解、忽谕虏报紧急、出二犯以立功赎罪、夫以今虏之远寇云中、势犹未谓紧急、纵势诚紧急、在马芳赵岢谢朝恩李勇诸军、方四面征集、云拥星列、时亦未为乏将、乃朝廷于此即释系囚、废法纪张皇四顾、以为御虏之策假设虏骑如曩时直薄都城、整居畿甸、将更举何策以应之、且一事而生死异狱、一律而先后殊决、臣大恐无以服当时死者之心、而解方今任事之体、殊更不知庙堂为此、诚亦何心、或有谓秦穆公之于孟明。汉武帝之于李广。皆以罪释成功。何独尼于二犯臣曾有以折之。谓臣之所以惜朝廷处二犯者。正以不能与孟明李广同也。葢二君之于二子。相信诚不但腹心。相与又诚不但如家人父子手足尔也。其罪其释。皆有以昭白人心。故史牒歆艳。使 皇上于二犯。果曾知见其人。又尝面召本兵问其所以失律之故。召法司问其所以招罪之由。乃据其可矜情节一言。断而释之。则轰然雷霆谁敢不服。今数者无一于此。忽 旨从内降。其致人骇异。诚所宜然。臣又惟天下之患。莫大于使君父有言而人不见信前日兵部覆诚意伯刘世延之奏、忽命自中别出、人方啧啧相异、乃今又有此、若不明乞谕诏以袪羣疑、窃恐此机括一成。将渐为人臣假借市恩之利。而致于明作威福之权。且边将巧于窥测者。将复奸欺百出。尤非细故。伏乞 皇上将二犯仍明正前法。用以激诸将有死之心。以严军法无赦之律。固为至当。其不然、如以成命巳颁、不容更易、须乞敕旨昭示一时。谓二犯之所以得释者。以有某项情节可矜。何项功能可议。用何臣之荐。何言之入。遂乃有此。以畅羣疑。再敕兵刑二部俾定议功格。更严期限。亦为至急。臣等仰体我 皇上好生之心、固亦知虽昆虫草木、皆欲得所、乃敢惓惓以纵释罪帅、为此渎陈者、良以朝无定法、人有蓄疑、诚不可为训、故一念犬马丹诚不敢容默、伏惟圣明裁正施行、幸甚幸甚、

  预上京营五论以大振戎机疏【京营五论】

  顷惟我 皇上嘉纳辅臣条奏、数腾敕旨、将临大阅累朝旷事、一旦施行、臣自幸得备役羁靮、以再覩成周洛水裳华千载一时之盛、殊不胜至愿迩日来乃见当事诸臣、不于兴□事宜大较。而顾庸心于常行仪式之间与夫临时□贯之末。臣愚独以为我 皇上所以躬万乘临戎意。正不在此。其意葢以人心久玩。法度久弛。诸臣有避难而不肯为。诸将皆安常而不知变。固欲借六飞莅临之会。为六军奋起之机。凡诸臣有留心军事、平日阻于无故而不可言纵言而不可行、正当于此悉陈以无孤盛会、臣愚所欲言者、除将帅赏罚一节、今月初四日因总督京营戎政镇远侯顾寰奏老疾辞任本到、科臣即谬向兵部尚书霍冀面议谓我 皇上今兹之举、正欲分别诸将功罪、以明敕赏罚使寰贤而整饬营务有功。则论功行赏。当首及寰。今日之任不可辞。使寰不肖。而废格营务有罪。则明法敕罚当首及寰。今日之任不得辞。且万无使寰当无事时则优游十五年以享大将之尊至此却脱然远退以使他人代当其临事之难之理继该部覆题见其亦不拟寰谢任、复荷蒙明旨着寰策励供职举一寰而四副将二十八参佐三十二营四百余员千把总之官、莫不皆然、此皆首待我 皇上临时、视其功罪重轻、断自宸衷以为赏罚激劝、臣固无容预及、至于京营大端可论有五若失今不振则不可复救、五者何、一论营伍消颓、国初京师军制、有中军、有左哨右哨、有左腋右腋、名曰五军营、又以大营围子手幼官舍人及千二四营附之、额三十余万、永乐中、又以三千随侍神机谭家马诸营附之、至景泰因大营兵不精强、内选取十二万听征、谓之十二团营精兵、至弘治又因团营兵不精强、内选取三万听征、谓之东西官厅精兵、其大营余者谓为老家儿兵、但以备差遣修营、无复恃赖、至 先帝嘉靖庚戌、又改十二团营为三大营、虽易新名、仍凭旧额、至各省班军、 先帝时但执役土木、为时滋久、今虽脱役入营、其将领军人、浑忘本来面目、俱寸挺不持、空身备伍与无军同、故今日号称精锐战兵、亦不过祗有当时东西官厅之数、而大约实不副名、数不及额载总计三大营中、其挂名投闲买差替役老弱无用之人、尤不暇悉计、即明开缺额者、亦不止十分之三、当元年左给事中孙枝巡视时、臣询其营中军额、枝尚谓有九万、二年给事中陈行徤替代、臣复一询之徤、谓与枝相代一年间、复消耗万余、见数秪存八万、令臣一闻、不胜疑畏、以此观之、见在之数、视前十分之七犹所不及、夫总国家兵制兵额、自洪武视永乐、自永乐视景泰、自景泰视弘治、自弘治视 先帝嘉靖之末及 皇上隆庆之始、其间拣选因革多寡名数。当时之所原有与今日之所仅存。试屈指一计。不待有识之士。始知寒心。凡此在士大夫不详究则不尽知。不尽知则不深忧。于此若谓役占全无。而其实尚属有议。若谓勾补无益。而其法必所当行。若谓拣择当精而余额亦不可使滥、欲严行役占、兵部当会同总协廵视官、先查见在役占人员、参行重究、再将有事营务官员、应准跟伴名额、即终身跟伴、不许擅易别名、请钦定为例、例定有多役及擅易一名者、即充罪者家属一名为正军、虽贵官不赦、欲严匀补、总协廵视官当道查三营缺额、乞敕下兵部、兵部据所题缺额、乞敕下各该清军地方官员、始以地里远近、军数多寡、为降级为民拏问之例、至则更严保甲以杜方来、欲严精别虽士马阖营、尽难骁锐、而于旧谓东西厅三万之精、谭家马五千之盛、不可不求充而抵足之、其余不系战兵、亦取次照名换易、不得仍以老弱充数、徒耗军食、此营伍之不可不急为填实者一也。二论教演虗饰、古称兵不练犹无兵、练不精犹不练、练兵者其六花八阵固无难言、至虏惟恃弓矢为长兵、在我刀之外、又有鎗质钩斧鍖胷碎脑及乌铳佛郎机诸火药长技、皆非虏所能及、至今相传、我成祖北征、但用神鎗一枝、即所向无敌、岂神鎗独宜于曩时、不宜于今日哉习与不习耳、且如操教者、即以此等为习、固亦人所易晓、近年京营操练。每日平明以号头举放大炮三声。为进操之期。至所谓操者。如羣儿登场。但出一二惯习熟烂规格。以为般弄为将者更不知出一另着。发一新语。以真相较阅。日才辰初号炮再举三声。间有一营将领。尚营阵未毕。比较未完。即所般弄者。且方行未竟。各营之军。辄巳散漫羣嚣。径出不顾求能使三军手足利而耳目明。真如临阵交锋景象。一不可得。至今如此深可浩叹京师所以谓安定门外。炮声为诓费朝廷粮赏之具故今昔有识诸臣每于此不胜愤激至有谓若守今京营积弊而不变其法、一遇缓急事变非但不可赖、亦不能集、宜于京城东北旷郊、令指挥以下、将兵以居、各立保伍、给兵符为信、且守且练、大事但命将统之、又有谓欲振营军、莫如调操、宜选南北久经战阵名将数员到京及在营将领、并加挑选、会同总协廵视官、将营军选其骁壮籍其年貌、付各取选将官、每人一二千上下、每一次以一二万数、拆为数枝、听其统到、不拘边腹去京三五百里内、同彼兵备将官、严加操练、待有成功仍令番回伍、此皆事体重大、俟另议施行、今莫若先于各营战兵、另为加功操教、如见在原任总兵官郭琥来自边方者、即可将之、俾其于神鎗诸法、鸟铳诸器、进退之度、金鼓之节、器具衣甲、逐一整备、且因日限事、因事立法、务使此辈一可当百、隐屹干城、以光复 祖宗厅兵谭马之遗意、此教演之不可不急求精赏者二也、三论将不联属、今三大营以文武二大臣总督、即古谓大将、副将四员即大将之偏裨、每参佐下把总十员、即参佐之部曲将、把总下管队伍名、即把总之部曲将、管队下五旗甲、每旗甲下军人五名、是以旗甲约束五人、把总约束管队、参佐约束把总、副将约束参佐、大将约束副将、正兵法所谓彻上彻下、以一统十、以十统百、以百统千、以千统万、而为节制之师、向总协者止知大将之尊。懵于节制。边镇大帅与参游无别患皆坐此为副将者、亦仅与兵三千。而下视参佐。则无别。参佐之兵。专为部曲。而上于副将则无预夫上下相别。以其相临。今副将视参佐之任既无异则统驭之体亵。大将遇副将之礼却不同。则大将之威玩而又不达夫古人兵制。大将入营则副将固为偏裨大将不入则副将即为大将此亦兵法所谓奇亦为正。正亦为奇者。今三教场之地。总督既不得齐时俱入。却以大号头一员得坐中台。司其进止。左副将亦傍守信地。同乎参佐。是人各兵其兵。而总督不得不下亲偏裨之务。所以事业错而日不足。势棼岐而政不举。识其势而反之。莫若副将但听节制于总督。参佐俱听节制于副将。副将无私兵。其兵尽属参佐。参佐无私兵。其兵尽属把总。把总无私兵。其兵尽属旗甲。旗甲管五人。五人自为伍。则责成易而实効臻。此将权之不可不急为归一者三也。四论兵无统纪、兵法曰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今操法、入场则队伍错乱。散操则喧哗无纪点闸则搀越不伦。平时如此其于临敌整治。万所必无。所以然者。以分数之不明也且如军中以骑兵为首。而驰逐风雨。在步卒逈不相及。今各营分属止于三千。势难独用。故以马步相兼。而更不知在大将合营。马步固当兼用。而三千一将马步仍贵相别又兵法伍兵五当、长短轻重刺卫之枝、□兵相兼而用可以効我长而护其短若每色为队则必穷之技也互相错综杂用。如五行循环。其制明白易晓。如今长枪特为队。圆牌特为队。弓箭特为队火器特为队。甲什旗物。分办无章以此治兵。尤为可笑。今当令骑兵自为营。以知兵骁将领之。步兵自为营。各照本管领之。又自五人为伍五伍为甲。五甲为队。五队为哨。二哨为总。六总为营务使技艺相搀。物采互辨。统领各别。庶部曲适均。分数易定。此营伍之不可不急为清肃者四也。五论军法不信、古云军容不入于国者、葢以臣于君侧、太厉威严、则势属不可此葢以国中而言、若今教场即阃以外将军治之、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之地非国中也、恨将帅者皆姑息成风、宁上负我君而不敢下绳军士、使 皇上今日不为是举、虽日戮一将而求其法之行也亦不可得何者、葢辇毂之下。人心易摇。人言易惑万使威行而摇惑一动。则羣起非之一曰浮躁。则曰激变。当是时。竟无能为当事之臣一引任其责。无怪乎旧套活法。牢不可破。而军中法纪尽以陵夷。今 皇上既不惜先劳而自任其事矣。臣愿再为新其号令、兵部当会同总协等官、详为条例、如后有玩愒骄慢者某事当尽某法、当抵某罪、亦上请钦定为例、再明使悉知、当大阅一临、则将帅固当待罪而听祸谪于君、军士平日、亦当畏法而听祸谪于将、转怠玩而为严威、固于此尤为至要、此军法之不可不急为一定者五也、夫此五者、自待罪兵科、即于该营事宜、经年穷究、乘今事机、故敢献迂谈、伏乞敕下兵部、即会同京营总协及廵视科道官员、再加详议、其于言不尽谬者、乞为请敕下该部、及该营诸将、一一查照施行、如诸将仍有不以诚心上孤德意、容臣先指名参究、以明示殛罚、庶积弊一新、大举斯称、由是六军向往、四海风声、万年室家皆为我 皇上既同之福禄、不则若徒耸饰一日之观赡、而无救从前之积弊、则其弊将更有不可胜言者、伏惟 皇上裁察、臣不胜至望、

  议

  附进京营议

  附进京营议【京营更制】

  臣顷请乞正廷臣会议条格、俾于辅臣所奏欲改京营制事宜、人各详议、既钦承诏命、臣当自献其愚、大抵今日之议、惟在于用辅臣之意、而不可泥其词、葢辅臣之意、意在严训练以强兵、是切中肯綮、若谓欲创更营制则今日营制、不惟不可更、而亦不必更、所谓不可更者、葢人国变法、乃变其法之不善、在昔君臣虽欲变祖宗不善之法。尤必乘事机可变之时。若法既未尝不善。时又不可轻为。则必不为之以言今兵制、当我 高皇帝开天。合五府统隶之兵为一营。操练、有中军、有左哨右哨左腋右腋、故名曰五军营。外以围子手幼官舍人殚忠效义千二凡四营附之、文皇帝继极、以龙旗宝纛下三千小达子立营、故名曰三千营、外以随侍营附之、又以神鎗及火器另立一营、故名曰神机营、外又以谭家马附之、夫曰五军、曰三千、曰神机、此所谓三大营也。景泰初因己巳之变遂于三大营中、选立十团营、成化中复增为十二团营、以为操练之兵、既未免权宜而非经、弘治中又于十二团营中、选立东西官厅兵、以为听征之兵、亦未免失多而携寡、至我 先帝当庚戌岁虏骑长驱、大饬戎务、乃革十二团营、及东西官厅之名。尽归五军以光复我 高皇帝之旧制。因神机为神机。改三千为神枢。以式增我 文皇帝之宏规。总之为三营以尽其大分之为。一总督、一协理、二廵视、四副将、三十二营四百余员千把总之间以尽其详实。昭析太甚。固未尝分数不明也。在 先帝力复祖制、百方慎重之心、会于羣臣、告于 祖庙、才耆定规画、其诏旨昭如日星、有曰这事体非轻、必复 祖制、方可事权归一、又曰朕复 祖制三营修武、当时诸臣合词称颂、有曰规模宏远、修理精详、上增 二祖修攘之耿光、下垂万世治安之成宪、臣尝庄诵对扬、以为我朝京军三大营之制、是 高皇创立于始、 文皇增定于中、 先皇完成于终、凡三圣人作为、二百年遵守、诚 祖孙作述、先后相成、万万世 圣子神孙当钦承无替、此正我 皇上所谓分营练兵、系 祖宗旧制、外此固无所谓 祖宗分营、亦非所谓 祖宗旧制也、且 先帝所克复 祖宗成规、不独臣与在廷诸臣以为善、即岁前九月 皇上敕谕营臣有曰、国家设立京营以养战士、越我 皇考又更新戎政、申饬宏规、其制大备、今诏墨未干、是 皇上之心、亦巳灼见其善矣、夫既灼见其善、而复强欲更之、此固臣愚之所未解、况今正当国家安定之时。绝无曩日事机之变。不能乘时修明 祖宗成宪以奏实功。乃无故徒取其成宪而纷更之。以大致骇异人心。尤属未便。故臣以为不可更。所谓不必更者。葢 祖宗之法既不可以轻变而匡时之策。又不贵于循名。为今惟有于营政责实而巳。诚将领择其才贤、营伍补其消耗、军法励其严威、而又赒给存恤、悉其情苦、取从前节奉钦依操练程法、通行而尽饬之、以日求成效、则今日营制。即 祖宗之营制。今日兵威。即 祖宗之兵威。此而不能。则今日之营制无益也。五军之分练亦无益也岂惟无益。又将并其原有者而失之。葢旧以人统三千。顾更以人统二万。是本欲明分数。而分数转淆。统三千者。尚相维相制。统二万者。顾人自为兵。是本欲分兵权。而兵权弥重。况 先帝定制一更、则平日垂涎兵柄者。皆得以肆为协同参预之谋。将流弊溃决。不可更制。重之号令多。统纪愈弛。占役多。营伍愈耗。诛求多。侵削愈恣。又重之制度一新而法不可辄行。人心未定而教不可卒施。胥将以可为之时日。而尽旷于无益之纷变。语曰国有固籍。兵有常经、变籍则乱、失经则弱、又曰利不百者不变俗、功不十者不易器、今即以功利言、不惟百利十功、且无功而失利焉、故臣又以为不必更也、夫由臣前说、则成宪之当遵、由臣后说、则无益之可惜、臣故以为不可更不必更如此、至谓大将原无专设、戎政不当有印、辅臣言此二事、独诚为有稽、无以则当总督之设、销戎政之印、三大营各专设总兵一员、副将一员、而五军营再特加副将一员、为三大支、以司专领、又命文官大臣一员、特加本兵尚书级衔、以总提督、总督文臣、一如廵视事例、照官衔职掌、另请钦给关防、以便行事、其廵视科道官员、与关防敕谕、各仍照旧例存留、此既能守 二祖之法、又不失 先帝之意、抑庶乎其可行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叶綗斋集(策)

  叶春及

  策

  重师儒

  敦行实

  决资格

  审举劾

  择将帅

  较赋税

  修军政

  去盗贼

  省费冗

  辟土田

  理屯盐

  大将军戚公请告归登州序

  重师儒【尊崇教职】

  臣观宋儒程颢之告其君矣、曰治天下以正风俗、綗斋于穆庙初年以孝廉应诏上书为通进司所排今所载诸论皆应诏集也是年綗斋亦就较官仕至郡丞而卒得贤才为本、而本于学挍师儒也、则莫如今日、文学博士森布天下、岂不斌斌盛哉而其效未覩何故葢古之师也因乎下今之师也因乎上上下之情乖。古今之效异也。夫古之师。曷尝不本于上哉。州党乡遂之师。即州党乡遂之老。州党乡遂之老。即德行道艺之上。人之所命而教即下之所服而从者也。今也不然不论德行。不问道艺。卒然而命之。持牒而来。据座而坐。青衿之子。肩参差乎其庭。足趦趄乎其前。貌相承而实相谩。至于戴高位。握大柄者。乃始盘辟俯偻。綗斋拟子瞻笔亦有神似处当时自负殊不小也外相邀而内相拒。夫人而不服其心。则不能一日安处而为之长。而犹能使相承相邀者。徒以上之令耳。岂其心哉。豪杰之士。于是舍去。别求所谓德行道艺者而师之。徘徊于山林之中。栖迟于佛老之宫。所托甚高。而所服甚固。回视黉序若免巳也。夫以 天子之权。而立法不能驱豪杰以入陶冶。而山林匹夫常主其事。岂所谓工哉。臣尝读庄周书。以为天下好知。闻某所有贤者。则赢粮而趣之。内弃其亲。而外去其主之事。若以阴诋吾夫子之徒者。葢周道衰。学官废缺。贤者在野。学士涣然无所归依。各自择师。是以足迹接乎诸侯。车轨结乎千里。当其盛时。党安于庠。术安于序。岂一日去也周之言激矣。且其学巳废缺而自择师。固无足怪。今学挍遍海内。师儒环都邑。不能使豪杰之士。帖然心服而为弟子。此何为也。周礼曰师以贤得民。儒以道得民。师儒之得民。即朝廷之得民。所谓两以系之者也。不能系其心。则不能施其教。而欲贤才之得。风俗之正。不亦难乎。葢今郡邑学吏昏聩之夫。儇少之辈。皆以乞得之。遫龊于尺幅之间。孅趋于拜伏之际。以自委之气。而坠自立之心。以可量之资。而来可至之侮。高者促升。卑者兢米盐。如此而巳。所谓督学。亦不过高第精举者。奉玺书乘传行部。舆马赫奕甚都也。檄下邑弟子。聚之都会。一试而罢。地方不能遍临。学徒万余。不能一讯。未三年以迁报。又挈挈而行矣。夫是二者。德行未必有也。道萟未必有也。徒以命而师之。人亦承而邀之。自故事外。曾一问及否耶。冠冕佩玉。而后能教人揖让。披甲拥盾。语人曰胡不揖也。胡不让也。则彼有以相久而不服然亦未有披甲拥盾。而肯以揖让为言者。则其于故事外不一之问。亦何怪哉。臣愚以为宜畧如程氏之言。玅简群臣。所谓学明德尊者为太学师。诏天下岁贡。材识明达。可进于善者乃遣。其愿受教若举人。皆诣国子受业。朞年而试。文行俱优。中上者授郡学若州学三百人以上。次州学若县学二百人以上。次县学。不中随历事选用。学皆一师。九岁而考。上者擢科道部属。次国子属或郡佐县令又次递迁之。不才者督学觉免。不俟考。监司郡守。无得责以送迎拜谒苛礼。隆贵之。使人以为清秩不可必得。而后其职重。督学之选。天下之大。仅十余人。难矣。宜命京朝三品以上。延访果有德行道萟。然后举授。举主任之。召见劝谕赐宴。使之风厉较官。兴起教化。一以三物为主。最者超晋京秩。平者序迁。亦以九岁。不才者礼部都察院抚按觉免。不俟考。举主连坐。夫择之精。又任之重。则益奋发勉进德业。有以服乎弟子之心天下弟子。亦知朝廷欲以深责之也。莫不洗濯磨淬。延颈举踵。而听服其教。较官地近。既得朝夕提撕。导其善而救其失。督学位尊而久。又得月煅岁炼。周知其善恶而进退之鼓舞振作。优游亟泳。庶几哉贤才可得。而风俗可正矣。然而议者必以为贡之严。用之慎。则老者无所于归。吾知用贤退不肖而巳。庸恤其它。且人而欲循之。则举天下尽官而后可。此势之必无者也。田野小民。余十斛麦。尚择师而教子。奈何举天下豪杰。付之琐琐辈哉。凡物之可乞者泉布之小耳明珠大宝未有乞者也此何任也而乞与之也

  敦行实【敦尚士行】

  臣闻王道既衰、诸侯力政、好恶殊方、人各善其私学、以干世主、于是百家杂技、蠭出并起、汉兴、董仰舒以为无所统一、下不知所守、画策定议、诸不在六萟之科、孔子之术、皆罢绝之、方今道德一。风俗同。家诗书而户孔孟。五尺童子。羞比管晏。则既粹然正矣而人才乃不逮古远甚、何哉。夫物莫不有实。实者物之所凝于天地之精。而所用于天地之具也。稻梁之贵于荑稗决矣。有秕焉。虽如坻满车。上不登于簠簋。下不救于饥馁。何者无实故也。无实则荑稗不若。今夫申不害商鞅墨翟李悝司马穰苴孙武之徒。岂非学士之所贱简哉。尝试求之。天下有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广地富国立主威者乎。无矣。有枯稿不舍。为天下垦草入邑者乎。无矣。有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攻取战克者乎。无矣。葢其所为、虽不轨于大道。然而言必信。行必果。即事必着其效。未尝以虚辞借也。故以诸子望圣人。不啻荑稗之于稻梁。至其确然必出于实。而无辞避虚诳以各求其事之必济。亦与圣人何异哉。顾有邪有正耳、嗟夫天下何秕之多也。尝试论之、圣人之教、其道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其法礼乐政刑、其本正心修身、其用治国平天下、其文六经、皆实学也、然而诸子之学狭而出于技、故必掀形怵心乃有以见其奇、而成其颇僻、圣人之道、大而本于中、故愚不肖可以及、贤知不敢过、而人亦得以窃其似、所谓其道无常者也、是故悬爵禄之重。而较于文辞。则谓之言扬。习剽缀之文。而邀乎富贵。则谓之明经。英华果锐之气。尽消于陈腐软熟之中。孝弟廉耻之心。尽移于声利盛丽之习。居常论议莫不舍其所憎。而举其所便。论生死。则贵发肤而退成仁。论出处。则称同群而隐义命。论交际。则借受宋而讳却齐论道术。则引中庸而弃狂狷。修饬德行。则目为好名。希慕圣贤。则目为伪学。谨厚者巳颓然托于不举不剌之间。佻儇者则肆然而无所忌惮。葢庄周巳有糟白鬼诗书发冢之讥。又况糟白鬼中之糟白鬼。将□与诗书而抹杀乎。峩其冠。栩其服。皆谓之儒。稃虽具而实亡矣。乃取而贡之天府。巳不敢望荑稗之用。尚欲以充明堂而赡百姓。不亦谬乎。臣闻耕而卤莽之、则实亦卤莽而报、芸而灭裂之、则实亦灭裂而报、故既耔而培矣非其类者锄而去之。所以使之遂茂敛其华而向于实也至于秕者亦播之而巳。是以农之良者富于粟、君之仁者富于才、今督学较官既皆得人。则宜使之敦尚实行。以文取士。巳不可变要以实行为主。较官周知一学之士。督学周知一省之士。岁试文优而行优者上。文优而行劣者斥。行优而文少劣者则亦上之也岁荐文行优者贡于部。不然罢勿贡。乡试文行优者进于省。不然罢勿进。使人得为善之利。不善者文虽工而不免于轗轲。士乃日趋于实。今既欲人欲实而去取又在虚文此苏辙所以有樵牧之论也虽然、臣尝读宪令、朝廷之意、岂不慎重哉既有卧碑矣、又有三等簿矣、又令岁贡视性资学业矣、又令乡试有司保举文行矣、然未有行者。则法不信而人不敢也。法令贵实行。而实行者恒困蓬蒿、法令贱虗文。而虗文者恒衣青紫。是以上之人知行之必不得官。文之终不能抑也。秽同市井。行若盗跖。心知之矣视其文而华焉。则亦取之。惧其虽抑于今。必显于后。即今暂抑。后未有不收者也。天下谁肯出而任其怨者。先王之法简不帅教者。习乡射以观之。至于卒不变也。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其不忍绝人而拒恶之严如此。今亦宜简可教者。使之观感于善。甚者虽华其文。而亦不齿。督责挍官。无以好恶书于籍。而又参以提调之书。取舍进退。一以为据。本之以诚、行之以决、守之以固、不事姑息而有所忌避、庶能使人孜孜不已、兴起于法度之外、而实行可得也、不然、卤莽灭裂天下益趋于秕且治天下又乌用是秕者为哉、

  决资格【三途并用】

  以綗斋之才而位微无以自展资格之锢人不亦甚乎

  臣闻天下之物。有有格者。有无格者。善用者以方而合方。不善用者。以长而合短。长短方员。所谓格也。惟不得其彼此之宜。是以龃龉而不相入。以此合彼。尚不能入。况以无而合有哉。今夫人有知愚贤不肖。而贤知之中。又有政事文学言语勇畧之异。其所以成于天者有形也。官有崇卑繁简。而崇卑繁简之中。又有治教兵刑钱谷辞翰之殊。其所以理乎事者有状也成于天者有形。而理乎事者有状。谓之格也亦宜均是人也。而曰进士焉。曰举人焉曰岁贡焉。低昂视乎眉睫。美恶随乎唇吻。贵贱通塞视其所遭不知其所以然正似生而得姓耳此如生人之初执而姓之曰某也某也亦遂以为某为某而已岂故有是哉故夫官人之法。与其合乎随于人者。不若合乎成于天者之为得也。虽然。人之所随。曷尝不谓天之所成矣乎。学较之士。群而试之。拔其尢进于礼部。不能者无繇自至焉。初非塞其门而扼之也。则其至者固所谓贤。固所谓知矣。乡贡之士。群而试之。拔其尢上于 天子。不能者无繇自至焉。亦非塞其门而扼之也。则其至者又所谓贤。又所谓知矣。人之所第。一因其分之所成。而亦何以自解。嗟乎、其所以试而拔之者。果取之于知愚贤不肖乎。将取之于空文靡辞也。其所以官而用之者。果取之于空文靡辞乎。将取之于贤知也。空文靡辞。不足以定有形之实。而徒被之以无据之名。而乃理之以有形之实。然则人君欲以格而临天下。可不知所合哉。者成周之士。有选儁造进之分。葢画然别矣。而所以兴之者。六德六行六艺也名之即其实用之即其取是以随其质之所宜。而论之以为卿大夫士。乡遂之吏。适有以相合而不爽。今格之所定。疏于司徒。而格之所拘。过于周代。甚非所以广英才而成化理也。且夫天下亦多故矣。而非气则莫之能济。居之所乘。气之所变也。富人之子。颜色姣丽。动止容与。群处而声扬。起趋而趾高。岂其尽贤知哉。居富而气盈也。贫人之子。出入抵巇。进退惟谷。欲谈而宛舌。将行而拟足。岂其尽愚不肖哉。居贫而气歉也。故谓岁贡之不如举人举人之不如进士。此两者可以观矣。歉则易委。委则靡然而有不振。盈则易足。足则荡然而无不为人才之不出实事之不效尽于此両言也抑者既靡引者又荡则人主孰与共天下哉 陛下知资格之弊。奋然欲决去之发德音。下 明诏。深嗟太息岁贡不得为方面。举人绝望乎九乡。可谓越拘挛之见。驰帷墙之制。而独观乎三五之道也。臣窃疑之。十围之木。必生邓林。径寸之珠。必产合浦。何则。聚之众而择之易也。今以三年之率计之。举人三倍于进士矣。岁贡三倍于举人矣。然举人望进士。百不一二焉。岁贡望举人。百不一二焉。即有之。亦闲署左官。遐邑僻郡者也。且汲汲去之矣谚曰。囷廪鸡栖。不啄亦提。言非其据也。岂其无留良乎。抑方振而未应乎。或尚未免于拘挛帷墙乎。不然何宜见而不见也。 国初官使惟务仁贤。下品无堕地之汗。上第无登天之骤。诚以其人而巳。兹欲使进士尽为判尉如宋。则其势必不可行。况举人既巳不注。而又 国之盛典。臣愚以为自三人以下。且无骤使显融。而试之于事与民。举人岁贡之良。皆得如进士高铨之等。及其莅事治民。有可指见而改其官。登降用舍。不复以科为断。葢初进之时。惟问举业。不必同其出身但当不限其所至此则通人情而合时变故举人不能如进士。得遂出身。岁贡不能与举人同试礼部至于铨注。亦多诎焉。则举业之为也。既官之后。夫岂论此。学问该博。文章典丽。斯可以为翰林。节操端方。国体炼达。斯可以为科道。故 国初于斯三选。上不专用进士。下不薄鄙岁贡挍官。他可知矣。是以古之圣王。作人于有格之中。而不弃人于无格之外。作人于有格之中者。有格而使之无格也。弃人于无格之外者。无格而强为之格也。矧乎 祖宗之朝。草泽九流。咸充任使。胥史小吏。悉属明扬。功施庙廊。光垂琬琰。亦岂以格拘哉。今则置而不收。贱而不齿。草泽多枯槁之夫。胥史怀奴隶之志。又其甚矣。臣欲请复贤良诸科。令监司守令。举保核实。与科举并用。二千里岁举一人。不惟其多惟其称。因其所举。以为举主赏罚。天下无得入钱为吏。试中乃补。上之人又必遇之以礼。养其廉耻。不为限其所至。使之欣然皆有自奋之意。夫不强为之格。以尽天下之才。而但察其所宜。以合其用。则贤知大小。各得其分。即愚不肖。亦皆鼓舞以进于善。官职不修。未之有也。然则天下之人。亦何必多为等级以拒绝之哉。

  审举劾【剌举务核】

  臣尝读史而叹齐威王得御臣之术也。齐威王委政以来。国人不治矣。叙事自作古当是时即墨大夫最贤。而左右乃日毁之也。威王使人视之。田野辟。人民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贤也。则召而语之曰。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夫。封之万家。阿大夫最不肖。而左右乃日誉之也威王使人视之。田野不辟。民贫苦。赵攻甄不救。卫取薛陵不知。不肖也。则召而语之曰。子其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夫。烹之。誉者并烹之。誉阿者。即毁即墨者也。于是群臣震恐。莫敢饰诈。务尽其诚。齐国大治。夫即墨贤封贤。何不肖烹不肖可矣。而私毁私誉之必诛。岂非谗妬者即毁政之原。朋淫者乃假手之道哉。驩兜之放于崇山也。其罪不可考也。独故尝举共工耳而舜亦自言其堲谗说殄行也。繇此言之。威王之所以奋其飞鸣。以警动臣工者。其即舜之术与。今夫仓公之用药也。将欲使之去邪而保正。则必先制其性。炮炙浸渍。靡不备至。苟不制伏。而惟其性之所为则将横发烂纵。邪气益张。正气益耗。几何其不溘然以毙也。君之用人。何以异此。近日京朝保任。久未见行。科道封弹。亦惟其巨。天下司府州县官吏贤否。独在抚按。臣尝闻邸报矣。其举者必方面大官也。不然必进士州县也。不然必其突梯韦脂善为媚者也。不若是千百中之一耳其劾者必州县小官也不然必举人方面也。不必其倔强倨亢。不善为媚者也。不若是千百中之一耳是故东方明矣。卑庛而候于门。屏斥葢舆。摈弃锦绣。鴈行避影。鹄立临厕此巳成故事不可复立异矣伛彳娄唯诺口吶吶如有吞。则大官莫不皆然。况小官乎。何者祈举而免劾也使车至矣。喘汗而迎于途。抱杌视膳。望尘展拜。羞品极水陆。供张拟王者。凡所以悦耳目。娱心意者。纤悉具备。则进士莫不皆然。况举人以下乎。何者祈举而免劾也大官进士。熏灼未艾。吾之举者常在焉而又速之以媚。小官举贡。止泊有所。吾之劾者常在焉。而又邀之以媚。是以王石混淆邪正杂糅。公道榛塞。人心几幸。此国政之大蠹。时俗之深痛也。夫天下如此其大矣。贤人君子如此其不少矣。而臣安敢妄有以诋之哉。人之言曰。听言之道。必以其专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臣尝迹其事矣。蒿瞿成林。仓庾告匮。田野未见其辟也。糟糠不厌。裋褐不完。人民未见其给也。官怠而不勤。吏奸而俟贿。事未见其不留也。贫苦失职。闾里呻吟。百姓未见其宁也。天下一家。固无敌国相侵之冠。然郊门之外。盗贼日屠乡聚。老幼系累戾夫为之涕下。典兵者未尝遣一缪以拟之。缓急其可使乎。皆往往被举矣此臣所以妄议之也。夫女妍因乎强弱。则刚者吐而柔者茹。美恶视乎苦甘则侫人登而直人远。豺狼载道。牂豕为辜。狸鼠同游。狐或虫变态使遇。威王必无事矣且药未有不制而可用者也。臣愿 陛下揽虞帝之权。收齐王之柄。审举劾之司。重廵按之责。令都察院堂上官保举强干廉明御史遣之。俾察官吏。如是考课恐亦为空言果有贤能超异与贪暴尤甚者。明着实迹特奏。其中材之人。可上下者。别其考语以闻。各为正副二籍。正者留中省阅。副发吏部与二三大臣杂治之。考语俟考举劾验实。特斧所遣阅视者未必得人为患亦不细耳如所谓使人视即墨之为者。然后以行刑赏。其有贤能。徒以格卑。或不善媚被劾。仍迁之。不肖被举。举劾不实者。悉问如律。使还。堂上考察。以进贤退不肖为称。葢中人最多。为治有要。是以齐县七十。止取二人。公道昭明。谁不怀畏。而又操执干纲。专治剌举之吏。则其制乎御史。即所以制天下郡县也。夫天下至广。人主安能尽知。故寄耳目于左右。目瞽而黑白不殊。耳聩而淫雅相混。则是必天子自为而后可耶。甚矣人之不忠也。天子固无自为之理。而左右又不可尽信。然则齐威之术。可以其异于舜而弃之哉。

  择将帅【试士骑射】

  臣观苏洵之论将帅曰、将特一大有司耳、非相比也、岂不然哉。虽然、王良造父。天下之善御者也。使以躄驷而驾敝车。骨苦筋劳。踯躅而不能进。非长于尺而短于寸也其所病者敝车非任重之资。而躄驷非致远之器也。则将固非相比。亦乌可不慎择乎哉。方今 天子忧勤于上、大臣宣播于下、而甘澍之洒、不能及于覆盘、辇毂之地、泳沬闿怿、而边郡之氓、肝脑涂荒墟、膏液润腐草、老稚系累、父子夫妇不相保、此将吏不肖也、昔我 太祖皇帝以马上得天下。擐甲厉剑。与诸公并驰于中原者十余年。御将之道。筹之审矣。都司卫所。绣错宇内。要害之处。置镇戍焉。阃外之寄。悉属武臣。以为指刅挥兵。搴旗陷阵。非竖儒所能办也。升平既久。法令益弛。成祖时黄公为交址二司犹以属官礼事黔英二公观其书札可见纨袴之子。豢于酲醲甘月毳之中。沉于丝管娥姣之际。肌节驽缓智识钝眊。故 仁宗皇帝命文臣临镇。治文书。议机密。参军务。理边储。前称参谋后称提督此文武官轻重之所繇变后皆改都御史称提督矣。天下治安。缙绅用事。介冑之夫。俛首下气。唯唯听命。是以总副参游。有将之名。束缚而不能振军旅。大权上归提督。下属备兵。屹然将帅之任矣。故此两者。不可不慎择也。今之所任者谁也。章句小生。持方幅之纸。摇手而攫高第。安坐数年。富贵逼人。遂据而有之。入则列兵而居。出则陈戟而游。击鲜饮醇。葢光宠富厚矣。盗贼满山。耳聩而不闻。百里之内。攻下乡聚。屠戮黔首。虏掠子女。目眙而不见。巢夺民田。亏损国赋。心懵而不知。惴惴然幸不攻城刼库。自可数日而迁。画隍以外。委以啖贼。倍力为巧诈匿不上闻。餙虗功。执空文。以誷主上。此民之所以哀吁而无告也。岂其与贼昵而利民死哉。身家重而勇畧微詟然一竖儒耳。鸷悍跿跔。奋臂而善鬬者壮士也。妇人女子。缓步柔声。珥玑曳缟。闻閧则闭户缩颈矣。柰何令妇人女子鬬哉臣观三代之时。多以车战。故士自少即学射御。司徒大比。亦以是而兴之。与德行礼乐书数同选。用之于战。皆能致师。非苟而巳。是以 太祖皇帝洪武三年定科举格、中者后十日试以骑射。意念深矣。非大圣人孰能如斯。臣欲令乡会中式举人、愿试骑射者、如洪武三年例、试中注于其籍、授官时以为捕盗通判、即如此铨注以上第者视之竟同左官矣谁肯以骑射自见者乎兵部主事、使之治寇行道、边讲方畧、习韬钤、以待备兵提督之用、然而论者。以为骑射一人敌耳、不足以得大将。殊不知武之弓矢骤驰。犹儒之椠觚揖让也。善椠觚揖让者。未必能为圣贤。未有圣贤而不善椠觚揖让。善弓矢骤驰者。未必能为将帅。亦岂有将帅而不善弓矢骤驰哉。论者不称太公之膺扬。而称张良之似妇人。不称孔子之却菜。而称杜预之不穿札。皆猎取一二以自解说其无能而已。且夫军旅之事。以志为主。以气为用者也。章缝之人。而善骑射之技。其志深。其气壮矣。备兵提督。固不必出入行阵。与敌角一技之间。然而定议运谋。鼓锐制胜。非志气何繇哉。驾万斛于大海。楫之橹之。非长年也。而惟其命之听。苟不常习。闻洪涛而股栗。见巨浪而心悸。尚安敢置身其中。左顾右盼。示水道乎。科举之学。较士于椠觚揖让。本不足以得人。豪杰繇之而出。何况弓矢骤驰。使天下之人。知 上意之所在。必有剨然响应者。方今武举虽设。但其所得。不过挽强引重之麤材。入耳出口之腐语。且待之甚轻即至总副参游要亦命于人非命人者若又合文于武。则其智识足以料敌。勇畧足以当患。而势可以有为。夹赞董责。谁不听命。又使训练武官。岁时比试。以俸而制赏罚。其踊跃者必至矣。今勋臣教读。既成虗文。武官训练。率皆弛废至居阃外所听命者又竖儒也国家何赖焉。

  较赋税【因地定赋】

  臣闻三代之时、无轻重之赋、贫富之人、此何故也、天下之田。皆归天子。上之所授有常。而下之所输有定也。阡陌开田。不授于县官。皆民赀市而力得者。纵横分裂。惟意所欲。县官特总其赋之大凡尔。广踰千万而儋石不供。步仅丈寻而倍蓰不啻。此天下所以苦不平也。语井田于后世腐儒矣。然而强陵弱。众暴寡。知倾愚。不为整齐剂量。听其自生自治。递为君臣。则岂父母所忍哉。葢今天下田地不均。官民异则。狡狯之胥。豪悍之族。倍力为巧诈。飞走千形。机诡万状。泒于见在。谓之活洒。藏于逃绝。谓之死寄。分于子户。谓之带管。留于卖主。谓之包纳。赋税异等各视其乡不可以一律论有推无收。有总无攃。倏忽变幻。鬼不可得而原也。至于富人惮于征徭。割数亩之产。加数倍之赋。无直以兑贫民。贫民逼于穷蹙。持难售之田。苟速售之利。减赋以邀富室。广狭轻重。杂乱混浠。富者田广而赋反轻。贫者田狭而赋反重。富者有公侯之资。贫者为狗彘之食。此所以流徙徧于山林。而盗贼难禁也。苏轼号称豪杰。而患按地更赋之不易行。昔者洪水沸出。葢漫于天地矣。大禹洒而澹之。东归于海。若沟渎然也。天下岂有难为事哉。且夫、土地之数。载之以籍。不若稽之以图也。周礼大司徒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岛岛岛岛岛岛之地域。我 朝黄册里一图焉。亦图其户耳。葢人绣错而居。图于东而移于西。田地则星分棊置。千古不易故人不可以图拘而田则可以图得也惟以田而系人。不以人而系田。是以增损出入。莫可踪迹。臣愚谓宜尽天下田地弓之。不以官民起科。惟以肥瘠为则。因地定赋。裒多益寡。如额而止。某处田若干。某田税若干。鱼鳞图之、占田者书于其下、里有几乡、乡为几图、里长掌之、图与黄册相并、占田之人。十年更书。图则如故。更造之际、里长察之、即其税之收除、而穷其田之交易或失觉或奸利、以致遗粮租税徭役、里长代办、葢先王之世。八家同井。宅在田畔。入之所耕众共知。赋之所入众共供也。故弊不作。今彼此殊方。田宅异所。一里之人。目不相识。一甲之田。足不相蹑。欺隐之罪。里长虽同。未尝实以责之。是以獘如牛毛。难数之矣。黄册固尝随里通计、封内田地、第有数而无图、今既图里甲、复图田地、此里之长。居彼里之地不问也。此里之田。必问此里之长、彼里之人。占此里之田不问也。此里之税。必问此里之田。虽未履亩。披图可见。后之君子。所以惮井田难复者。以为守令数易。不如封建世于其土。豪发洞析。乱无从也。田赋伸缩。一问里长。更者必于故者。受其指示即世于其土何异哉葢同比闾。孰鬻孰受。孰洒孰寄。其知必详。有代办之虞。其防必至。不然里之田赋。虽如其图。未免阴为赢朒。国之田赋。虽如其数。未免私为登降。渐积渐差。复如前矣。或谓里长代办、则逋者无忌、代者无可柰何、揭其田、标其税、苟明着矣、岂槩之乎、

  修军政【查复军屯】

  臣观三代而降、兵农异处、于是有天下者、恒患兵之多而食之寡矣、 国初之制、殆不然哉、惟其废而不修、故至今日两受其弊而莫振、成周以丘甸制兵、五百一十二万之夫。备万乘七十五万之众。则是七夫而赋一兵也。虽曰征行不常。然亦岂能晏然无事者至于乡遂。则家一人而田。与追胥竭作矣 国初置卫四百九十一、所三百一十一、以军计之约三百一十万余、而是时口之登籍者。六千五十四万则是二十人乃一人为兵也。况乎守城者三屯田者七。二八一九四六中半之法。因地异焉不耕者少矣。天下屯田八十九万九千余项官民田八百四十九万余以八十九万九千余田。分丽三百一十万余之军人得二十九亩。论军卫沿流得失可谓详尽八百四十九万余田。六千五十四万人群聚而耕之比之军之所耕乃其半耳则是军之力尽南亩而民反不逮也三百一十万余之军。岁食粮三千七百二十二万余石。屯田二十亩。除正粮纳余粮六石。八十九万九千余顷。通得余粮二千七百万石。则是军之食军自给之边储之所运军需之所征供于民者无几也军多为农。故虽额设数百万而不见其冗。食出于军。故虽岁费数千万。而不见其匮。城者较蓻于三操。田者讲武于隙月。内外相维彼此互发。兵戎奋。仓廪实。故虽师兴数十万。而不见其难。且有待于他之也。至于今日。军之存者八十四万余。四之一尔粮之存者。三百七十七万余七之一尔夫兵与食相为赢缩者也。兵冗则食匮军既少矣而粮不见其有余食匮则兵冗粮既少矣而军愈见其不足岂非脱籍者众在籍者又坐食乎。未垦者众巳垦者又糜于坐食乎。二者相须。缩则俱缩乎。置八十余万坐食之人。以蠹三百余万仅存之粟。故今日之食。诚病其寡兵虽不逮于昔亦祗见其为多也且以七一之粮而食四一之军。必不能给。是以漕粟盐引悉取诸民。一旦有急。坐食之人。圜视而不能战。复驱民兵当之。无事既浚膏血以奉军之生。有事又涂肝脑以代军之死。此法之所以益弊。而民之所以重困也。臣愚谓宜修国家之制。复兵食之旧有田则不患无兵。有兵则不患无食。有兵食则不患无用。而何待其它。葢人四方无择。而田万古不移。军田变为民田人矣若一一清复恐致纷扰或侵于蒿菜。或夺于豪右。可以往牒求也。今诚未得军以耕之。明强畔。给器具。授之贫民。而责其六石之入。而无月粮之费此与军之所耕何损合一人之入以募一兵。百万之师。可指顾得也屯田宪臣但督子粒不履田亩所谓舍其根而求其苗者矣至于清军。丁尽户绝者。固当结罢。易名变籍者。则当究原。在伍行核。木甫伍俟报。虽万里之遥。亦一二年可返也。柰何独付之文墨间哉。况乎官以清军为名。何所不问。隐占纵放之弊。老弱顾倩之奸。侵削逃亡之罪。实在空缺之数。行部。所至。可不稽乎。胡专彼而遗此也。军伍既充。然后守城者城。屯田者屯。岂患乎食之不给。乃若有司抑配必遣壮丁。既犯明刑。不宜肆赦。豪富之家。宁没其产。以广屯树。教练之法。必如会典。骑射弓弩鎗刀之试。各有式程。官不操练。具问如律。庶乎环列卫所。皆投石超距之士。一旦遇敌。勇气自倍。亦何待驱不教之民。以蹈必死之地哉。虽然今之所以重发官军者。畏擅调而恐折伤也。夫卫与守御云者。岂婴城自保之谓哉。从便乘机剿捕会捕。律则巳许之矣若夫两鬬势不俱完。彼此相当。巳足原宥。坐视退缩。乃宜罪之。苟不宽假人皆顾忌。而以养军之民战彼巳养军矣

  去盗贼【惠州流寇】

  臣观有天下者。皆畏夷狄而轻盗贼。岂以夷狄长枝。非山泽小氓比哉。嗟不然矣。志不在大。即折胶控弦。不过草窃。苟有异志。荷鉏持挺。非黄馘之匹夫也。况夷狄僻居北垂寒露之野。隔山谷。壅沙幕。天地所以限内外也。侵寇剽掠。天性固然。明烽燧。谨斥堠。斯鸟兽遁矣。盗贼则蟠我疆土。据我膏腴。利则出攻。不利入保。此腐肠之毒矢。而剚腹之犀刅也。夷狄比之悬矣。臣自结发、即有天下之志、谓丈夫当以身报主、犁庭扫闾、扬旌万里之外、以明中国之威、无从也、生长岭东、日覩盗贼之害、故为 陛下陈之、惠州盗贼垂十年矣。初葢一二凶竖。弄兵潢池之上。抟之如咋鼠耳有司为转官计。匿不以闻。百姓上变。反击朴之。于是缘转弥漫。猬毛而起。至于今日。如败絮之虱。按于东而出于西。攻下乡聚屠戮老少。俘虏子女。巢据田宅。驱夺畜牧。芟夷农功。白骨满山。赤地千里。此仁人之所伤也。 升下幸哀怜百姓、诏各地方官以讲武为不急。以玩寇为苟安、将盗贼妖逆、隐蔽从容、不早扑灭、往往酿成大患、至明圣矣、臣去年五月离家贼营府治百里之内、破三十余围杀万人、 升下岂闻之乎、葢地方之官、心非忠义、志在富贵、其于百姓。不啻若胡越也。惴惴然祈不刼库攻城。自可数日而迁故画隍以外。委以啖贼而不顾贼亦明知其意不向城府日啖百姓而无严如此是官与贼市也于此知贼不攻城府乃天下之深患而守土者以为无伤也粤南在五岭外。明珠大贝。以远见珍。常为吏所爱惜。民生其间。以远易侮特不为吏动念。杀戮之祸。甚于北垂。吏加欺蔽。不得与北同被忧恤。赋税之入。等于中州。田归盗贼。且与羁縻郡县相视。葢悲痛愁苦矣、然在位者必以兵食之匮为解。臣归善县人也。亲戚故旧贼虏多矣、方其平居。一金若无也。一人若无也。至陷贼中。檄俘虏速赎。不然且斩则妻子脱簪珥。骨肉充任。使。何者。情之迫而处之周也。以胡越之人。而托兵食之计。匮不亦宜乎。粤之郡。惠为小。惠之邑。龙川为小。而赵佗则龙川起也。当秦汉时。惠葢僻陋矣。山海之货。尚未尽赋。蒲菹之荡。尚未尽除。赵佗收偪一乆之利。籍嶅霍之兵。遂并岭表。南面称孤。曷为兵食患也。况惠官军外。民兵二千八十六人。有司倍役之。则四千余矣。城守狼兵又不下一千。正德间都御史王守仁曰。狼兵之调。非特所费不赀。其残掠不减于盗。南贑精兵二千有余。得以大军诛讨赏罚行之。而惟成功是责。则比大军之举。费半功倍。安危之。计。岂不以人哉。臣敢效愚策以备采择曰。求豪杰以典兵。严刑罚以制命。假便宜以重权。慎剿抚以务本。而兵食不论也。何谓求豪杰以典兵。提督兵备。征伐之柄在焉。守令告急兵备不悦无为也兵备告急提督不悦无为也。总副以下。视人眉睫。指挥以下。听人肱臂。又何责哉。今之在位。皆告急不悦者矣。柰何民不枕籍而死也二者当择。宜决资格、求豪杰、必得忠义自许。勇畧素着。欲垂名于竹帛者。而后委用。则见肝脑涂地。其情必迫。兵食匮乏。其处必周。誓不与贼生矣。不然。业举之子。患失之夫。不敢言兵。则不敢任事。不敢任事。则不敢以闻。不敢以闻。则不敢动众。非欺蔽无谋耳。何谓严刑罚以制命。炉炽莫探。崖峭莫窥。何者探必焦而窥必陨也。故人畏之 升下诏廵抚守廵兵备等官。上下因循巳成故事虽切责之诏数下亦无所益如再庇恶殃民。廵按御史严行参论重治。葢凛凛矣今论治者谁也炉得无可探乎崖得无可窥乎汉作沈命法。盗起不发觉。发觉而捕弗满品者死。其后畏诛。上下相匿。以文辞避法。盗贼穴浸多今法不至如汉而人皆欺蔽则宽之过也。至借弹劾以脱身。因调迁而膴仕。尚谓之法哉。何谓假便宜以重权。龚遂一郡守耳。犹曰治乱民不可急也。愿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事。葢用人而拘之。是絷骐骥之足而责千里也。其必重委任。去尺幅。使之展布驰骋。市租可以飨士卒。赎金可以充赏劝。先发而不为专。少衄而不为挫。所以解苛细而求功赏也。不假之权而制其命固难能矣。何谓慎剿抚以务本。招抚之说。古葢有之。所以待胁染而处服驯。非以媚渠魁而顺骜悍也。况乎胜之而抚。则权在我。不胜而抚。则权在贼。权在我。则部置合。惟吾之听。权在贼。则喜怒爱恶惟贼之从惟吾之听则一抚永宁惟贼之从则朝抚夕。叛。二者相去。若莚与楹。三尺童子。不可欺也。惠州之权。果谁在哉。候骑至郊。只兵莫接。咻喣防送。如奉骄儿。稇载而归。遂名巳抚。朋伍不散。刀戟不销。田人之田。室人之室。攻刼自如。螫毒益甚。鬬之则有不支、诉之则为妄语。此良民之所以糜烂。而恶孽之所以蕃滋也。山谷日杀人。里胥日张燕。虗美熏蒸。实祸蔽塞。嗸嗸残息。何繇至 陛下之前而诉之乎。今得豪杰而用之。严赏罚。假事权。诚心而行。相机而动。剿之足以为威。抚之足以为德。庶几哉民有更生之日也。人之于身。即其一毛。无不爱者。 升下德同天地。泽及昆虫。岂重北垂而轻此南荒僻远之民乎。则欺蔽非也。

  省费冗【裁减冗员】

  臣闻天下之言、虽其至常、而要之不能易者、君子之所不弃也、饥则曰食、寒则曰衣、此两言者、岂非天下之常言哉、然未有舍食而能济饥、舍衣而能拯寒、是以虽其至常而不可弃、省费冗。务撙节。此亦天下之常言也。足国之道无以易此。臣亦安敢舍而不谈。以避腐儒之诮哉。者宋之仁宗。称恭俭矣。是时赂虏岁费金缯数十百万。此如子钱之人。责负于门。虽欲贬损而不可得。今天下一家。伸缩操纵。惟在于上。如巨富之室。岁入偶歉。自勉以率家人。节用度。减臧获。裁顾佣。抑子弟。谁敢不听。虽然在人者易处。而在巳者难割也。 诏曰内府供应。朕加意节省、用自有余、该部照弘治及嘉靖初旧额酌量征派、其以后加添者尽革、乘舆之际。人所难言也。 升下割之矣。以此推之。光禄太常之厨役。勋卫监局之员额。勇力工匠之班队。戚畹内廷之赏赐。岂固不如制哉。弘道德之风。去靡丽之餙。慎起居。斥珍怪。严近幸。戒逸乐。享万邦惟正之供。以观示天下。而在人之冗。有可言矣。苏辙谓害财者三。曰冗吏。冗兵。冗费。兵食之计、臣于修军政篇巳畧言之、吏之冗者、虽更仆未易终也、臣特言其以千万数耳。仲尼弟子葢三千人。汉之经师。其从游亦至千余。今一学教官必三五辈。其教视古何若。高者乃课举业。举业须课之□尽削其训三四千员。可岁省十二三万。天下武职踰十万人。五倍于。竭膏脂以养罢驽。非计也。诚宜严赏功之格。重比试之令。使官不可轻得。其巳官者军政治事。乃支全俸。额视职掌而止。带俸者十三给之。有罪科断如律开国功不失爵位亦数公耳此何功德哉五倍之羡。奚啻数百万也。初建北京。惟设行部。分列六曹。后既定都南京诸司。仍而未革。投闲养望。乃以居之。臣愚以为守备外。并宜裁罢。比于中都特为雄胜。亦足以控制东南。奠安 陵寝矣。葢有商五迁。不别置官。成周并建。惟命留后。无用此大事为也况其俸几二十万。斟酌裁罢。则所省岂尠少哉。至于冗费。禄米为甚。先朝诸臣巳屡言之。庙堂久议非草茅所与知也。而臣则感于古焉。封建诸侯。周室为盛。周公以功宗之冠。凭叔父之尊。其封于鲁为方百里。燕享朝聘祭祀征伐宫室城郭百官之费在其中后世子孙继为诸侯。分为大夫。公田采地。不出于国。汉之谋臣贾谊主父偃。立众建之策。行推恩之今。亦使子孙受祖分地。今天下郡国。皆属 朝廷。征伐宫室城郭百官之费。诸王不与其忧。郡王以下。秩秩绳绳。 朝廷兼任其责。此所以有不胜之患也。汉天子自有三河东郡颕川南阳与内史等凡十五郡。今两畿两浙财赋所自出。 京师所仰给也。其余王府州郡。自边储军粮吏廪预备造作。与凡典籍之不可废者外。悉以付之。初为均定其制。后虽子孙多寡。并令出入其间。葢百姓兄弟初均受产数世之后子孙虽或不齐终不损此以与彼矣闻庆府分封郡王。曾于一万米内分拨。不知此时奉何例也。天下害财固不止是。特举一二大者。以此推之。财用庶可足乎。

  辟土田【几辅垦田】

  臣尝读司燛迁所为货殖传。列致富人十数家。具道盬盐铁冶丹穴巴茜之事。与王者埒家不訾。津津矣。及叙白圭观变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必以李悝务尽地力先之。然后知迁伤切于世。愤其所为末作滥而本业衰也。故曰本富为上。末富次之。此岂昧于大较。悦奇胜。恶治生之正道哉。呰窳之人。负郭千顷。荒芜不治。持筹执筴。以争刀锥。指计僮奴。扼吭而诛其入。所谓舍万金之产。而行乞于市也。土田当辟。古今诸儒具有论着。大者在唐邓汝颕陈蔡许洛荆襄淮楚间。臣未敢论。论 畿甸中。古者畿内谓之甸服。粟米总铚。于是而出。所以省输将。便资给也。 国家建都北平。古为燕国。燕故诸侯。宫阙城郭之壮丽。玉帛会同之辐辏。百官万民之殷庶。何敢仰望万一。然自文公以后。立于疆国之间。北迫蛮貉。内措齐晋。又尝帅师争驰中原。乘胜逐北。翱翔千里之外。此其为费非微细矣苏秦入燕时。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即今 畿内东西所至。视虽狭。而南有浡海巨鹿。至于邯郸濮阳葢兼齐赵之地长短相互实亦当之者纤悉出于其国。而今尽仰江南。非所以富国息民也。苏秦谓燕足于枣栗。栗支数年。不言秔稻之事。岂非人谋地。利渐乃出哉臣观往牒。国朝垦田之事数举数废以挠之者众也何承矩耕水田于河北。虞集议海田于京东。脱脱大兴营田。西自西山。东至迁民镇南。起保定河间。北抵檀顺。皆从司农佃种欣慕之焉。水泉陂塘之迹。门堰捍筑之方。召募敕授之法。器具工作之资。蜃蛤粟米之富灿然可观也。按成式。法往智。数岁之后。其效立见此与转吴会漕潞渚功相十利相百矣穷山泽。计毫毛。取赢万里。而直千里之内。弃而不收。甚可惜也。然出数十万缗以为利本。而取息于数载之远。非富厚之家不能。贫者一日之入。尚不足一日之用。而何暇思乎其它。苏辙有言曰。贾人之治产也。将欲有为。而无以为资者。不以其所以谋朝夕者为之也。取诸其不急之处。指盐铁等以内帑屯田所谓以无用致有用利无便于此者今内帑金有未用者所谓不急非耶且富人之出钱也。度其能偿。且在旦夕。而后贷之。兴水利。辟草莱。亦旦夕可偿者也。虽然。事议非难。任难。任非难。用难。用非难。成难矣。天下之人。每病太怯。不敢任事。事偶相值。谩然受命。而不自量。上虽用之。常有轻之之意。及其未成而夺其业。古之君子。先量其身。而又要乎其君。君能用之。则受命而不辞。不能用之。不敢一日苟然以试。而君亦专责之。事终以济。故足述也。方册遐矣。成化中都御史原杰经理郧阳。不可称哉。荆襄迤西沃壤千里。蓬藋蒿菜。实尽其利。籍流民。垦旷土。得户一十二万。君相委心。豪杰效职。亦千古之槩也。今朝廷之上。望治如渴。天下之大。独无一人可使乎。抑洪武初天下土田八百四十九万顷。至弘治巳失其半。近日司农所入。又多诎焉不耕之田固不少矣独畿内哉藩府州县。虽有农官。孰为朝廷任事者。富强之道。在任用矣。

  理屯盐【修理屯塩】

  臣闻国家治边塞以制夷狄。修屯盐以代输挽。所以立富强。固疆圉。万世之利也。然而法相因也。弊相乘也。察相因之机。审相乘之势。故弊革而法成也。自成化弘治以来。开中之格废。而折色之例兴。至于今日。谷粟贵而金币轻。谋国之臣。莫不咨嗟叹息于洪武永乐间矣。是不可不求其故也。开国之初。士马盛于北陲。威棱震乎殊俗。骁将劲兵。扬旌万里之表。旃裘之君。不敢南向而牧。墩台之内。即堂闺也。当是之时。垦田之令行。而辟地之人众。富商大贾。耕则徒易集。籴则囷易足。岂其人之赡智哉。时使然也。承平久而武备衰。教令弛而阡陌废。四野萧然。千里弥望。籴犹艰阻。乃欲使之疾耕积粟。以应开中。知其难矣。且商贾之权、孰与县官。县官不能号召游闲除斥荒莽而责贩易小民以数引之盐任万顷之地则臣见其势之不能得也天下之事。未有辞其劳而享其成者也广屯树。厚储蓄。诚县官所宜为者。何必竖贾哉况支盐一引。输粟二斗五升。今至银六七钱。十余倍矣持此溢羡以为劳费。亦相值也。折色岂过乎。即今屯田未能遽复。臣愚以为宜如丘浚之说立常平司于各边都御史总之。将折色银发司和籴以充军饟。而后修复屯田。东自辽蓟西至甘凉。地非鹻卤。皆垦治焉京边军自团营乘障外。隐占役放者。悉驱于农。巳有月粮。官给牛种器具。行之数年。其入必多。报中上纳。将有所取。所谓相因者也。至于盐课。有可言矣。农人既供赋税。所余谷粟。即如丘陵。贸易变迁县官不问也。盐课正额外。所产余盐。丝毫铢两悉属朝廷。既无工本以给、灶丁。复令附带以重商贾亦可见其法之不能行矣。律令益严。奸弊益甚。富商大贾十八困焉刍粟之上。不免侵、劝借之方又溢例分。斗面火耗之增加。查盘勘合之濡滞。而又两地搭配。数世守支。官攒恣其贪饕。秤掣因之上下。卖窝占中。克之于先。奏求私贩。夺之于后。此利之所以益微。而召之所以难至也。臣愚以为天下盐课。皆令折色。随各司上下之乡。酌以前增减之数。定为一引。税银几钱。运司征解。盐无官私听灶丁与商从便贸易商人给引下场买盐。此制直截简易贤亦尝论之官于要津。照引而税。从各行盐地方变卖严缴退引。商灶于引。目外买卖皆绞。夫正额不失。每岁所产之盐。怕取而税。较之召商自卖。不惟劳逸相悬。其获亦倍。灶丁纳银。无消镕追偿之患。煎熬所得。易于变化。自不逃亡。节目简易。商人侵削滞抑之困。可以少解。法既通融。人鲜争夺。势豪专利之心。深恶推剽之虞、不禁自息。日久事定。多余盐官。亦可省。其守支未尽者。或转般或改拨。期一二年。而折色之法。即可举行。蓄积既多。可以济屯田之所不及。葢先王之法。遗于世者。纤悉备至。及其久也。皆不能无弊。审其势。察其机。而法于是乎可复。苟听颓坏。莫知其所从起。莫究其所将至。则岂贵智哉。

  大将军戚公请告归登州序【将畧】

  中国之患。北有胡。东南岛夷棘焉。秦城临洮至辽东延袤万里。控弦之民。不敢南向而牧。后世讳其事。而修其功。遣侲男女。赍五谷百工成岛夷。后世被其毒而议其罪。 国朝防胡立九镇。自山以东负海之郡。淮浙闽广。筑城置守。尽于珠。皆倭以也。可谓 圣人虑事者乎。魏鄂宋凉转战逐北。建功万里之外。矫矫虎臣。将将之善。繇 高皇帝。 长陵北伐犁其王庭。而令自临武节。假诸臣有一可使。恶有榆木川之事乎。岛夷自洪武时。固巳患其慓悍。正统遂残挑渚擐甲之人。竟无能挫其锋者。报国谓何。嘉靖壬子、倭大入寇、浙东西江南北、以至闽越、咸罹其祸、督府数易、羽檄四驰、竭府库之财、不足于粮饟、募枭鸷之徒、不足于行阵、数万之众、贼常以一矛走之。天下大震、大将军戚公时参将、分部台州、为鸳鸯阵教战。其节制士。无不一当百贼犯台州歼之、已徙部闽中、贼方壁福清、战于牛田歼之、走兴化、又歼之、贼乃大创穴浸平、而闽浙免于锋镝、无不欲尸视公矣、当是时。公名大显。天下无问识不识。皆知戚公。隆庆初、匈奴入塞、诏备蓟州、公曰、禁兵则恣睢。召募则乌合。征发则道敝。分戍则坐饥。边郡良家子。以浙兵法分合更番训之。三年乃可议战。故公在镇。未尝徼一战之利。所谓节制之兵也。匈奴款塞。愿为臣妾。夫岂呼韩之运。胜筭得焉耳。用于南如彼。用于北如此。使遇 高皇帝。万户侯岂足道哉。阃帅某曰、今之将难矣。古司马法阃以外听于将军。致屈万乘以信其威。何可得于今日。文墨之吏。实握其权。一不如令。吏得以法议之。且非独此也。将相和调。则事允济。故平勃交驩。天下不以贬两人。夫皆社稷之役耳葢言江陵也将军雅善江陵江陵没言者并击将军故罢去日者相臣弃宾客。大将军遂有人言。挈挈而南。犹尚以前过也。仓公治病、随地而异、公故习南北之势、亦欲起赢越而强之、骥千里而絷其足、公病则宜、公曰不然、不侫席先人之业、结发行间、天诱其衷、所向克遂有功、皆 上神武、中外大臣推毂之力也、不侫何有焉。蕞尔武夫、致位上将、祖父妻子、恩泽优渥、功名显于三垂、宁尚有不尽乎、介胃四十年、筋力竭、南为瘴厉见欺、即慕马革之名何益 国事、向与武夷君要言、南平岛夷、北靖胡虏、黄冠重游、久而未复、武夷君之为讨、何以解焉、登州近三神山、仙人往来、归置妻子、黄冠从之、庶几安期之志、国家人才如彭蠡阳鸟、何少不侫、叶子曰、三代下人品、独多子房、谓功成不居、而从赤松子也、不意千载戚公继其芳躅、公所言安期生意深远矣、射杨叶百中而息、鹏不难九万里而南、其息亦以六月、斯造化之玄机、豪杰之卓识也、子房虽辟谷。强起高后。 上方拊髀颇牧安期公讵能乎公第黄冠往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颜开雍伟南选辑

  李楫原涣参阅

  李给谏奏疏(疏) 王侍御奏疏(疏)

  李给谏奏疏(疏)

  李邦义

  疏

  足国裕民疏

  足国裕民疏【理财】

  臣等切惟食货者、王政之所先、积贮者、天下之大命、周官严九式之条、而王制重九年之积、盖以量入为出、酌盈济虚、诚有天下者之不可以一日不讲也、近蒙 皇上轸念积蓄匮乏、特谕计部、以处理充蓄之计、仰见圣明忧民忧国之盛心、凡有见闻、皆思所以赞庙谟于万一、况臣等待罪该科、与闻国计者乎、但钱粮之数目浩繁。而出入之头绪纷沓。有未易以旦夕晓者。昨见该部条列八事以上、亦可谓几于详尽矣、然臣等刍荛之见、再四访求、犹有一二、可以引而伸之者、敢甘隐默、不并为我 皇上陈之、臣等切惟理财之道、莫过于大学一书、至谓生财之道、则不过曰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而巳、唐臣陆贽亦曰、生财之丰歉在天、用财之多寡在人、节之虽虚必盈。不节虽盈必竭。合而观之则开其源与节其流、理财者舍是无别法矣、方今山林川泽、悉入征输、夏税秋粮、各有岁额、舳舻千里、飞挽穷年、其所以充边储而供国用者、既有成规矣、频年以来、倭虏为患、此外复有坐派加派之名。养马养兵之费。而当事臣工。权宜议处。至于赃罚商税寺产事例度牒引钱。所以摉括之者。亦既无不尽矣。况今闽广锋镝之余。残伤未起淮徐荒歉之后。逋逃未止帚。而江之右。山之东。亦且以水溢旱干纷纷具奏。则开财之法。诚不可以一毫复加于民者矣。然则处理充蓄之计。舍撙节其何以哉。昔人论节财之法。有谓在于革冗员。汰冗兵。节冗费。今之冗员。诚不知几也。嘉靖四十年、为帑藏匮乏、岁用益烦、该本科建白、巳经议革之矣、然所革者不过务司埧驿之流。以上曾未有一议及之者。其为省能几何哉。兹且不暇远举、即如锦衣卫恩荫之辈。盖嘉靖初年曾稽核巳后又流滥矣踵接肩摩。各衙门带衔之官。日增月盛。是虽赏劳酬功之典。所不容无。而冐滥之费。则不可不为之虑矣。一澄而汰之。或禁止之于后。则所省不既多乎。民出食以养兵。兵出力以卫民。此定制也。况京师之众。皆取于漕粮。又率数石而致一石。其征解搬运之苦不论也。柰何其可以易视之。查得户部所开月粮之数。共该支米二十四万五千余石。及查营操总数则止于九万焉。其余或系锦衣卫官挍人等。或系各卫所官吏勇士官攒人等。或系各该匠役人等。凑之乃合前数。臣等访得此项月粮。弊孔甚多。有以一人而每月包领数石者。有以一吏而每月冐支数十石者。考求其故则以兵马之实数司农不得而知也钱粮之出数司马不得而考也各司止据卫所开来之数。即以付之粮厅。粮厅止凭各司所发之数。即以准其支给。漫无稽考。如此则以无为有。以逃作在之弊。亦将何所不至哉。夫以每月二十四万余之钱粮。止养九万营操有用之军士。而其不操之军。无益之众。反从而两倍之若是谓其一一皆充实用。则臣等所不敢信矣。伏乞敕下兵部、候各衙门遵奉前旨、将各项冐滥人役查革外、仍要查核在京各该食粮人数。某项若干。某项若干。造为食粮总册用印钤盖。一送户部。一送本科查考。如遇支放之时。各该卫所造册送司。十三司须要类齐核实然后发之粮厅拨支其各该卫所官吏。凡遇月终。通将支过扣还之数。齐赴本厅注销如或参差不齐虚应故事者。听臣等该科参究则冐滥者庶有可惩矣。至于钱粮冗费。近年言官巳言之屡矣。而卒未收节省之效者。无事调遣则客兵之费多其故有二有握韬钤者。或边事未甚谙。一遇警报辄自周章。至虚实未探而调遣先发者矣有威望颇轻。则参游等官。各自主议。有先发后闻有不可制者矣若此则边饷焉得而不费哉。不知按伏者。兵家之妙算。何尝责其不调遣。谨调遣者无非以节行粮之妄费而巳然均一调遣也。行粮之支。闻在蓟辽。则有百里外全支五十里外半支之例。而宣大等镇。则未之议焉。或者非画一之法欤。近来宣大之费。视他镇为多。未必不由此矣。伏乞敕下该部、再行申饬各边镇廵等官、今后须要明白哨探。详慎调遣、其有不遵约束。将领听其指名参治。其各边镇行粮应否照例查议。则钱粮不患其不节缩矣。夫钱粮固贵于节缩而尤贵于措处。查得旧制太仓解发之银止以供客兵之用而主兵则处足于民运与夫各镇屯粮秋青马艹等项奏给耳迩来各边多事。以屯地马草。则穪抛荒弃置久矣。一遇缺乏。即行奏讨。太仓如之何不告匮也。近闻有能措处者。将无碍草场给军采打。即役其力以修边墙。而人不为怨者。使人人效此。则各镇之中。岂无一二可以措处。以少省太仓之万一哉。乞勑下该部、再加查议、移文各边廵抚、示以国储匮乏凡有地方可以措处。如屯种马草之数。不拘多寡尽力区处或于各年民运拖欠之中。设法督追完解以充下年正项之用。年终各将措处过钱粮若干。督追完过若干。拖欠若干。以上年为额。今年省出太仓银若干。造册奏缴其有区处督追数目过多者。或特加荫秩。或从重奖赏。则激劝之余。孰无公家之念。谁无共济之心虽不敢大望其嬴余。亦可省十百于千万矣。凡此皆臣等管窥之见琐屑之谈、无非欲省一分、则裕一分之意、至于转移运用之大。则惟在于圣明留意焉耳。再照国计民瘼事本相须。手足腹心。元系一体。则视之诚不容有二焉者。近有淮徐等处水旱为灾。十室九空。逃移过半。其粮运之额。俱累见在人户包赔。官军师生俸粮。巳穪数年不给。其艰难之状。悉具抚按疏中。亦臣邦义夏间差回所目击者。如欲奏留商税与改折二事。诚知其万非得巳。而该部犹靳弗全、与岂非以国储为重。恐开奏改之门。虽知其急。未暇理与。然臣等切伏思之、淮徐之地、粮运之襟喉、非他方可比、其荒歉又为数年之积患、亦非他处可得而同也、失今不处、诚恐枵腹之久或有脱巾之呼、其于粮运关系不小、是不可不为之虑也、况闻商税数十年。来。原系彼中借支之数。即全以与之。亦不过止帚其故物耳。运粮如必不可折。亦当权其灾变轻重。量准二三年。仍行漕运衙门严督折银完解以充军士月粮正数则公私两便而嗷嗷望救之众。亦且幸宽舒于目前矣。至于招抚营田一节。事本甚难。然非得人以任之。蔑有能济者。臣等访得漕运廵抚王廷素号清修、亦穪简静但处理通变之才、原非所长当兹多事之时、兼此重大之任、岂可以因循坐待者、伏乞敕下该部、查访如果臣等所言非谬、将王廷改之别用、另推有干济有才望者代之至于所属府州县官、亦须行令抚按体访精力才干者调用、庶地方得人、而招徕有道辑宁可望而运道无虞矣、

  王侍御奏疏(疏)

  王得春

  疏

  摅明诏罄愚衷疏

  摅明诏罄愚衷疏【时政兴革】

  窃惟圣哲之君、应时而兴、必思明目达聪、以广维新之化、贤智之臣、获主而事、尤宜披肝露胆、以尽献纳之职、此固宜相须之甚殷、而相遇之不偶者也、我皇上嗣登大宝、朝宁改观、颁布纶音、海邦易听、即其直言无隐之求、真巍然中兴之令主矣、功叨受简书、廵历两浙、虽能身游虞廷之盛、而一念犬马之微忠、欲有所建明、以更始新政之助者、殆夙夜不遑以自宁也、敢紬绎诏款遗意、上有关于国体、下有切于生民者、条为八事、开列奏闻、

  计开

  一曰正宫闱、尝闻汉匡衡曰、妃匹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葢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是不可以不重也、故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妾。皆有所限制而不敢过。匪惟遏逸欲之渐。亦以养寿命之本。诚万世之鉴戒也今后宫之内、老弱幽閟者不知几千百人、阴气欝积、怨望充盈、有伤天地之和、岂可不为之一处乎、昔唐太宗践祚、听中书舍人李百药之言、遣尚书左丞戴冑、给事中杜正伦、于掖庭西门、前后简出三千余人、至今传为盛事、况今 皇上嗣极之初、治法尧舜、将陋贞观之政于不足为耶、臣请敕下礼部。早正 母后之位。以听天下之内治。更选良家女。备充嫔妃之数。其余妇女。若非经 先帝御幸。久禁宫中者。皆宜出之。各止帚亲戚。任求伉俪。庶阳道常盛。阴气常微。而所以颐养圣躬。消弭氛祲者。此其大嫡也。

  二曰重祀典、尝闻国之大事在祀、祀之礼数隆杀异宜。常变殊制凡典其事而当其职者。必得人以任之。则仪文可饬。诚信可通。由是郊而格帝、庙而飨神、胥此焉出、所谓惟贤者而后能祭之义也、比者我朝廷官制为太常寺职专祭祀、原系正三品衙门、则隆重之意槩可见矣、故天顺成化时。有以礼部尚书而掌寺事者。宜兴蒋守约。涿州郭景贤是也。弘治正德时。有以科甲名儒而居寺职者。滦州齐章昆山魏挍是也。岂常以异流杂品。而滥厕崇高之位。偃然与公卿并驾齐驱者乎。昔因 先帝祈天永命。建设斋醮。此言世庙末年事也以羽人而为奉常固为非据耳故如师宗记者。乃以黄冠羽士之流。一旦显荣至此。今奉遗诏。凡禳祀之举。尽行停止。则官守不可废。而宗记实不可用也。臣请敕下吏部、将宗记退还本宫、另选宿儒有德望者为之、修复 祖宗之旧制。承黜异教之匪人、庶典三礼者。皆寅直惟清之士。必能尽志尽物。以秩祭法。以明祭义。而相圣天子明禋者。其殆庶几乎。

  三曰惜名器、尝闻爵禄者天下之砥石、帝王用之以砺世磨钝者也、故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夫以官赏而分功德。则德之贵于功。官之重于赏。古人用意之微。权衡之妙。自有不容滥焉者矣。惟英君谊辟。宁损百万之资。而靳一郎之拜。其意亦犹此耳。窃叹工部尚书徐杲者、乃执斧斤、攻造作、一匠役之至卑且贱者也纵令其有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曾何系于国家之轻重哉、若谓经营宫殿、劳苦而功高、则优以厚赏、亦云踰分矣。顾乃授之高官以崇其爵。锡之异服以华其躬。荫之世禄以裕其后。名器之滥至此巳极。识者每以为扼腕而兴嗟也。臣请敕下吏部、削去尚书之衔、追夺飞鱼之服、放止帚田里、姑与冠带以终身、其子孙之在卿寺及锦衣卫者、尽从罢斥。仍编匠籍以供用以后凡一技一艺之人。不得曲意逢迎。希干宠禄。亦不得非分迁擢。污蔑冠裳。庶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恶德。熏莸不共器而居。牛骥不同皁而牧。朝政肃清。而四海之闻风者。必为翕然称快矣。

  四曰禁謟谀、尝闻和气致祥、乖气致异、固天之常道、而闻祥则喜、见灾则恶亦人之恒情、故容悦之臣、每藉祥瑞以希宠荣、好大之主、多因祥瑞以夸功德、臣尝稽之往牒。如赤茎素毳并柯共穗之类。史不绝书。而要之謟谀之风。则从此滥觞矣。恭惟我朝开国卓越千古、故大圣人之所作为、亦逈出常情万万也、姑举一二事言之、洪武二年、陕西宝鸡县进瑞麦一茎而二穗三穗五穗者甚众、 太祖曰、朕为生民主惟思修德致和、以契天地之心、使三光平、寒暑时、五谷熟、人民育、为国家之瑞、盖不以物为瑞也、永乐六年、福建布按二司奏言栢生花为瑞 成祖曰、朕主宰天下、于生民休戚、未能周知、故委任尔等镇抚藩方、以图安戢、而乃肆志逸乐、于军民疾苦、一毫不言、今言栢花为瑞、夫时和岁丰、物无疵疠、百姓富足、四夷顺安、此国家之瑞也、乃降玺书切责之、大哉王言、有以仰见 二祖光明正大之心矣、迩年以来、献瑞者不一而足。凡形诸表疏。见诸歌诵者。备极谀美之词间有灾异。则多所忌讳。匿不以闻。甚非所以忧治世而危明主也。今 皇上当履端正位之时。不可不防其渐。臣请敕下礼部、通行晓谕中外臣工、毋得仍蹈前愆、以消邪佞之风、以养直谅之气、凡四方或有水旱疾疫之灾。寇贼奸宄之变。不时据实报闻。使可以知戒惧而备修省。庶皇上敬天勤民、与 二祖同其盛、而诸臣忠言谠论、亦与魏相同其休矣、

  五曰慎题覆、夫中外臣工、身任官守言责之寄者、孰不怀忠悃、竭款诚。敷陈时政、思各建白、以自献于上、然甲可乙否。见多矛盾。彼是此非。言有同异。故下之该部议以覆请于天子。天子可其奏。而降有明旨。则当坚如金石。信如四时。期于永世之必行。此实尊君命重王言之大义也。国家寔事在于部覆若部覆游移虽建言无益但前此六卿担当任怨者固多独断之猷而依阿诡随者未免狥人之见每致言官论事奉旨依拟之时。委曲迁就漫无定主。不曰诚如言官所论。则曰与本部查访相同。使如纶之言。涣汗之号。玩若民间之常语。多致废格不加遵守此岂以为训乎。臣请敕下各部。今后遇有诸臣章疏。秉公详看。持衡参酌。是者。即与奏行可也非者直以为非即以论罢可也盖苟可以同。固不容于立异。苟可以异亦不必于尚同。协舆论以禆国是。又何嫌疑计较之有哉。若建言者不顾国家大体。仍摭拾以沽忠。覆题者不论事体当否。仍阿比以混上。许科道官互相纠劾。庶乎大臣秉执持之义。则庶官怀畏忌之心。是惟不言。言必可见诸施行。而圣旨之所颁布。莫不世为天下法矣。宁复有壅遏之患哉。

  六曰清输纳、臣伏读新诏款开内府各衙门供应钱粮、欲加意节省、以免征收之烦、又欲差风力科道官清查以稽侵渔之弊、累年积蠹、一旦振刷、此真盛世之象也、臣以为积弊固在于清查、而善治莫先于法祖、盖 祖宗立法、至精至密、惟行久而废坠、则弊斯作焉、所望以修举之者、宁不在于今日乎、尝闻成化以前、运粮解户、上纳白粮、及各物料、户工二部、委官同科道验收、运送内府、粮长解户不与内臣等见面故军挍不得胁勒。内臣不得多取。小民不致亏害。及弘治以后。部官避嫌。各款粮料不肯验收。俱令小民运送内府。以故内官军挍。视彼为奇货。多方刁掯百计需求。有白粮一石。加至二三石。乃能上纳。各项物料。倍出三四百两。始得批回。解粮之人。费踰常数不得不称贷赔纳。轻则荡产。重则丧身。虽有禁例。谁敢与内臣抗衡。虽号诉无由。向九重上达。其困抑苦楚之状。不可胜言。斯民一蒙是役。殆将与死为邻矣且积习既久。盘结巳深。彼视鱼肉乎民。若秦越也。而司国计者。独忍其阽于危亡而不为拯援之哉。臣请敕下该部。查照成化年间事例。将承运库及各监各局等衙门。凡系上供钱粮。添设科道官各一员。或将廵视光禄寺十库科道。就便兼摄。如遇粮长解粮料至京者。径赴该部与科道官处投文挂号听候委官会同验收运送内府收贮各该内臣。止许验锁钥。纪出纳。并不得与民见面。肆行索诈。仍每月终。科道官将一月内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各数目查算明白。备造揭帖进呈御览。庶乎奸弊可袪。财力可省。而 祖宗之法度可复。更始之治功可成矣。 皇上大奋干刚、毅然独断、恐令未下而阻挠之计百出虽有良法美意。其何以行之哉。

  七曰慎贡选、夫建官惟贤、位事惟能、故网罗天下儁杰、以布列于庶位者、惟贵其人而已、不必拘拘于资格之限也、近奉新诏以举人绝望于九卿、岁贡不得为方面。首谕吏部。毋拘三途。大哉皇言。所以饬吏治作士风者。信莫踰于此矣。但举人之中、年资壮茂志向高远者。尽有其人。久缘在上者期待甚轻遂消沮自弃。今遇 皇上旁招俊乂。破格超擢。必有倜傥。非常之才。奋发而兴起者矣。至于贡行、非敢谓其独劣也、盖缘埋沉岁月。壮心巳隳。虽欲建功立业。恒苦于日暮之途穷。此所以终难于策励耳。臣请敕下该部查复先年选贡之例。每岁与正贡并行。然行选贡又先于慎选提学。虽有员缺。必多方博访。不分内外。拔其华实并茂。而非徒以道学欺世盗名者。简居是□。谕令挍士之时。不以一毫狥巳狥人之私。得以参乎其间。惟取其年力之强健也。行谊之雅饬也。学术之纯正也。仪度之端严也。然后举而升之于国。及试之大廷。果能兼此四长。则从而奋庸之。否者先黜其人。仍查系某提学所取。亦坐以不明不公之罪。庶几贡荐之士。皆得以及时甄录。贤能汇征。可以备三途之用。可以预两司之擢。而浚明亮采之事功。亦从此致矣。

  八曰恤灾伤。窃惟淮安徐沛、乃国家根本之地、而凤阳泗州、又 祖宗陵寝之区、则所以辑宁底定之者、比之他郡县、尤当加意焉、臣去岁出差南来、道经彼地。见其水患异常。室庐漂没。田野荒芜。百姓流离。嗷嗷待哺之状。诚有不忍言者矣。况加以开浚新河。工役繁兴。劳惫益甚。今虽竣事。而民之疮痍未复。寒无以衣。饥无以食。其逃往山岭者。亦无以居。皆睊睊相视。闻欲啸起而为盗。固理势之所必至也。夫树艺者培其方长非难。而苏其枯槁为难。业医者巳其疾病非难。而苏其膏肓为难。其在于今。民方枯槁。而疾入膏肓矣。所以回生而起死者。若非大加赈恤。其何以济乎。查得嘉靖三十二年正月内、 先帝念淮徐等处之遭水患。而不忍斯民之陷于危亡也。特尤辅臣所请、专差刑部左侍郎吴鹏、前往被灾地方、动支徐淮二仓米麦四万石、运司余塩银五万两、及各府州县无碍库银、与预备仓粮、相兼支给、一时百万苍生。赖以全活、而他变亦因之不作。臣请敕下户部、体照癸丑年事例、择遣大臣一员、诣彼经画账赒、以宣德意、以布仁泽、或止令彼处总理河道、及总河漕运衙门、就便分理优恤、以救燃眉之急、庶乎民皆怀感思服、而邦本可固、寇乱可弭矣、至于天下但有被灾残破地方、并乞即与推广、一视同仁、此又圣明如天浩荡之恩、联属人心之至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吴培昌坦公选辑

  吴祖锡佩远参阅

  霍勉斋集一(议 书)

  霍与瑕

  议

  平广东倭寇议

  上潘大廵广州事宜

  平广东倭寇议【平倭】

  瑕闻古者邦有大事、自公卿大夫庶僚庶尹、下及国之耆民、咸得进于王庭、各话其意、然后采众谋所同者行之、故虑无遗策、而举无偾事、古之道也、方今倭夷横发、东南破残、济济群僚、靡经忧念、窃以为此非痛养相关之义、瑕广州之庸也、寇及惠潮实为父母之邦、是用忘其庸陋、上议数款、以备采择、 一近阅、报见广东以倭寇残破惠州府地方、止参通判一员、此餙诬以塞责者也、廵抚提督兵将、亲临惠州、不能靖寇、时则分廵兵备道海道参将等官、俱在委任、岂所用者止通判一人耶。今皆互相容隐、委罪卑官、刑赏如此、何以使下、此须驳勘、要见倭寇所残、地方、委系何人守御、通判当时领兵多少、驻札何处、兵备领兵多少、驻札何处、参将、等官领兵多少、驻札何处、地方有事、各官如何不见保障、通判失事、各官如何不见捄应、若各官领兵。坐视通判不捄。则各官何心者也。若各官束手。尽付合省之兵与一通判。则各官何为者也。且通判小官也。如不堪用。当先时处治。如有误事。当临时处决。此有不待参奏者。今止参通判而各官无事。又何为者也。合将分廵兵备参将等官、重者革职、轻者住俸、各戴罪杀贼、以勉后功、庶几法有必行之信、人怀严惮之心、士革苟且之谋、事有慎图之望、同心一力、寇可弭而民可保也、 一广东廵抚、以倭寇为梗、奏调客兵捄应、此支吾之策也、前年淮浙被兵、曾调广州兵捄之、谓其强可使也。则今日惠潮被寇、宜广兵足用矣、乃有不支之患、而纷纷于客兵之望、计客兵调发、当在踰时之后、民其麋矣、广兵自足应敌、但上之人、不思所以用之之术、是以知者莫肯谋、勇者莫肯奋耳、且海滨之民、疲弊甚矣、官司之所困、征役之所穷、富豪之所侵、债负之所折、怨入骨髓、有思乱之心久矣、今强寇在境、不亟捕灭势当内外连结、蔓延滋大、事可深忧、瑕以为客兵远难致。且路远而费必多。今以饷客兵之财。而为募土兵之值。无不给者。大抵闽广之兵善于通贼故□之所以散敌之党土兵尽收所以寡敌之党土兵甚近所以急民之救此计之得者也。瑕又闻之、千兵易得、一将难求、欲得士兵。须任土将。葢官司之所召募多市井龟缩之氓土将之所收罗乃江湖鸷烈之士彼其考其平素。观其技艺。试其胆略。简其材良汰其惫劣。足其廪贿结其欢喜。故爪牙精悍。见敌而争先也。今之为将者。武职皆世冑窃禄之徒。文职亦捕盗文墨之辈。远民不亲而选兵失实。与吏为政而给值不敷故游惰受贱值以应募。每临事而多偾也。然则将之得失。其明效为可知矣。欲求本土良将。必有大度大识大恩大信出于寻常之外。则将材至矣。 一天下豪杰、其生。也无涯、其伏也无限、或在艹莱之间、或在卒伍之列、或在卑官胥吏之内、或在鱼翁钩叟之中、硕器长材、无地不种、顾搜罗任用之何如耳、昔宋有中叶之难、宗泽出于簿尉、世忠起于兵卒、岳飞奋于行伍、皆能将十万以振皇灵、今天下岂少此辈哉、而方面大臣、未尝虚巳礼下、彼无以自知、固安肯尽其心、无以自效、亦安能尽其力、志士扼腕、勇夫解体、职此由也、昔韩信获李左车。因其一言之善耳、乃北面师事之。刘备之于关张。忘形结交。以共济大业。英雄下士。大抵皆然、近翁万达在边、亲执骁卒之手、与之细论心曲登堂拜偏禆之母、其过人之度如此、故所建立、一时称良焉、窃见广东顺德番禺香山新会、多有总甲。或土豪。或艚船之长年三老。勇略超群。屡经战阵。数年以来。海之获巨盗者。每出此辈。而廵抚分廵等官。全不加重。惟奴隶视之有功不过行县花红犒赏而巳此袁术待赵云之故智。黄祖之待甘宁亦甚薄虽有功而不赏以为贱卒不可与为礼也。瑕以为仁义之心。无贵无贱。人之戴恩。甚于戴赏。吾苟以非常之礼下之。虚心以询访之。推诚以委顺之。有劳又特本保奏之。虚不次之位以待之。则彼感泣鼓舞之下。孰肯隐心惜力。以孤知遇之恩。此所谓土将者也。 一广东倭寇横行、而士不用命者、抑何故欤卑尊之势隔、而上下之情携、授任之统乖、而赏罚之信缺也、窃以为宜在朝中选本省之位尊望重、素谙民情土俗者、领敕。前往恊赞军务、有本土豪杰、得以竟自委任、受任有劳、得以竟自保荐、军饷钱粮犒赏、得以竟自支给、其参将分廵兵备海道等官、一如廵按事体、得以保举弹劾、严敕而重责之、以乡之士夫。纠乡之智勇。为乡之父兄。率乡之子弟。捄乡之急难。公私两便。上下一心。必济之策也。昔陈豨反代、汉高帝急封赵将四人、曰吾以慰赵子弟、宋智高反、狄青征之、与事之贤、实曲江之余靖、葢其凡也、

  上潘大廵广州事宜【广州利弊】

  一近日闽浙有倭寇之扰、海防峻密、凡番夷市易、皆趋广州、番舡到岸、非经抽分、不得发卖、而抽分经抚廵海道行移委官、动踰两月、番人若必俟抽分。乃得易货。则饿死久矣。故令严则激变之祸生。令宽则接济之奸长。近来多失之宽。恐侮敌玩寇。闽浙之祸。将中于广州也。广东隔海。不五里而近。乡名游鱼洲。其民专驾多橹船只。接济番货。每番船一到、则通同濠畔街外省富商搬磁器丝绵私钱火药违禁等物。满载而去。满载而还。追星趁月。习以为常。官兵无敢谁何比抽分官到则番舶中之货无几矣番夷市易将毕。每于沿海大掠童男童女而去。游鱼洲人时亦拐略人口卖之。多得厚利。以此年久岁深。恐奸人嗜利无巳。或诱写强横。而教猱以肆其奸。或投为爪牙。而假虎以煽其焰。则广州之民涂炭矣。为今之计。莫切于豫之一言。大约番舶每岁乘南风而来。七八月到澳。此其常也。当道诚能于五月间、先委定广州廉能官员、遇夷船一到。即刻赴澳抽分。不许时刻违限。务使番舶到港。不俟申覆都台。而抽分之官巳定。番货在船。未及交通私贩。而抽分之事已完、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此当预者一也。于六月间、先责令广州府出告示、召告给澳票商人、一一先行给与、候抽分官下澳、各商亲身同往、毋得留难、以设该房贿穽。此当预者二也、抽分早则利多入官。澳票先则人皆官货。私通接济之弊不禁而自止矣上益国课。下芟民奸。默锡苍生之福、潜消未形之祸、莫切于此、其广东沿海备倭兵将、原有可恃者、以东莞香山多走海南、及生盐艚船轮差守御、舟巨而士勇、习于风涛战鬪之险无有畏敌之心也、闻近日上司不知存恤、诛求厚而征调烦、商人多告去者、夫商人利微而害大。则不愿走洋海之货。不愿走海。则不作大艚。不作大艚。则上无以应备倭之差下无以养敢死之士敢死之士。无所于依。势将他图。此所谓弃于城而籍寇兵者也。大易有之。惟能容民、即所以畜众、今能恤海商。即所以固海防也。所当预者三也、 一香山顺德地面、多有海中沙田、其巳成田者、升科报税、各收户籍矣、其未报税者、必其未成田、无花利者也、听民自候成业、自升税亩可也、近日军门有行逐一丈量、责令纳价承税、各县奉行、乘机害民、每将水深丈余、沙坦一并丈量、掯取民钱、前任顺德知县设为巧穽、先在上司面禀称本县民刁、不伏丈量、以致听信责成、所到之处、每多量白水十数顷、每顷该纳价银三十两、计十顷该三百两、乃徐掯取银百十两、为之减去白水顷数、终年累岁、只将丈量顷数私卖、竟少回报上司、上司比并、又称百姓刁顽而巳、查得大明会典内一款、凡深山大谷、新开田土俱与开豁税粮、此实 祖宗厚下之深仁、而近岁刑部刊刻问刑条例、亦伸明听民尽力开耕、永不升科之令、可以开耕者。尚不升科。况茫茫白水。可责民升科乎。深山大谷。有税粮者。尚为开豁。况广川大泽。无花利者。可责之纳税纳价乎。况令未必行。徒为奸贪设网民之穽乎。切谓此弊、须明示痛革、不然、则各县借上司明文、诱民诘告、时时丈量、为良民害无穷巳也、 一广州之南、水县也、舟楫者民所自便也、十年前、顺德偶有兵旅调发、责令大户取船接送、遂为定例、前任陈知县恣其狼飱、因小有上司征调、挨门报点大户、每名要船一只、得银二三十两乃免、如银不入、既备船一只、又令备大铳二凾、鎗数十根、刀数十把、人夫十名、不时点闸、或责器械不整、或责人夫不到、多般寻害、计其出船雇夫置造家火、不下四五十两、而且有官威之害、所以不得不入银也、切以为此弊、亦当明示痛革、自来军兵调遣、俱有在官哨船、或额编渡船、若平时责令区处明白、则有事决不敢纷纷扰民倚法为削也 一广州之南水县也齐民之奔走、官司之出入、使客之送迎、皆舟楫是赖、凡上司随从、及差人往复、多掳船只、近因掳船艰辛、乃于徭差内编掳船大户、徭差榜内、该银十余两、而役主顾人应当、每年用银一百二十两、非此莫足办也、先文敏公在朝、与戴侍御言广东编水夫头之害、乃定制水夫随粮带征。民受其休三十年矣、今水夫银两、但当严责各县依期催并、则百姓永永受赐、切谓掳船大户之编。是暗加一水夫役也。末世多制、惟台慈念之

  书

  与胡都御史青公

  与胡都御史青公

  【 兵事】

勉叄文敏公子也初登第时严介溪以其才欲网罗之欲授京职勉亝终不肯谒介溪介溪嗛之乃授外职后任至臬司不甚得志觧组止帚

  右者以中国攻中国、技同术类、谋有所不加、力有所不施、长鎗劲弩、有所不得发、相阨于不能寸尺进步之场。然后出奇以制其变。此所谓危事也。今夷狄浪战之渠耳、非若五胡刘石之扰、辽金割据之势、大抵类汉初匈奴、其长技十不及中国一二、不过悍马短弓、撼阵掳掠而巳、愚以为制胜之略、固不可以易言、要亦不可以难视也、传曰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仅陈昨面谈数款、冐渎尊听、 一国家制御胡虏、全用铳炮、自永乐以来定制每岁无事、亦造火药、今神机营是也、日久法坏、有费无实、庚戌古北口之儆。仇咸宁取火药。本营以煤炭夹杂应之。几致误事。甘肃不知逓年官军该用硝黄若干、铳炮若干、第得铳千凾、铳子数千枚、则一发可以杀数千骑、最中国之长技也、一庚戌年、京师出武库兵器、瑕从观焉、铳有径五寸者、长七八尺者、有一凾。而六七窍、如莲窠者、有四五窍如掌如鸡冠花者、真利器也、 一古云步不胜骑、骑不胜车、车者御胡马之长技也。古兵车之制、在周官者详矣、或以为世远事迂、姑以手车言之。庚戌秋武库出兵车如今小车之制、上立两木牌、每牌阔一尺六七寸、高四尺、牌面画狮虎头、使马畏不敢突也、下拖铁裙、障兵足也、每牌中开一孔、发铳炮也、大约每车可蔽十人、二人司车、二人司铳、二人司弓矢、二人司长鎗、二人司剑盾、行则为阵、止则为营、千军万卒、虽数万骑。无能为也。然车迟骑疾故致人之术、轻车突骑之用、又不可以不讲焉、 一书曰挞以记之、侯以明之、此古人寓武事于文教之中、所以长守安也、自学挍田猎武功官府罚罪、无不贵射、至于祀天格庙、皆以射中者预事、何其严也、先子曰、霍文敏公也弓矢斯张干戈戚扬。周之始基也。决拾既次。弓矢既调。周中兴也、载戢于戈。载櫜弓矢。其周微之阶乎。唐有为藩镇者泽潞帅李抱真也。专以射从政。徭役能射则轻之。小罪能射则原之。凡百皆然。不周年得精兵二万。斯暗合古人之意矣。窃以为甘肃边镇。此法最宜举行。就在督府倡之。凡僚属饮宴、以射从事、稍效古射礼文餙之、施之属邑尽然、属官或有私燕、每廉而问曰、昨日饮以射罚乎、孰胜孰负乎、加殷勤而屡省之、其官职应奏保者、射中乃保、应参提者射中免究、吏胥同拨、年均者射中先拨、应问革者射中存留、皂卒有犯应笞者予十箭、中一箭者免一板、罪罚不应者、予十箭、以中八箭者全免、四箭者减半、先详为令、布之境内、行之如金石、信之口四时、不出半岁、决有可观、 一军中教演、有大明会典定制、在人举行何如耳、每百户领军六十名、分三总旗、如每总旗名下军二十名、十名射中者平过、三二中者不及、不及则笞总旗、六十名内三□名射中者平过、一二十名中者不及、不及则笞百户、一月则笞、二月则罚、三月则停俸、如千户指挥所管百户受赏多者、同赏、受罚多者同罚、其它教习刀剑矛盾者尽然、 一初立赏格、不可太重、重恐难继、凡射中赏者止于酒殽、兼以好言激励之、自然鼓舞、其军职稍尊重者、自为酌饮之、自然鼓舞、古云民可近不可下。岳武穆凡将行军。必召将佐列坐欢饮。人人尽所欲言。众议既定。即行之不疑。故举无遗策。葢将军与士亲也。王阳明在贑州、将行军必以牲酒亲赴关王庙、躬拜神毕、亲酌将官而遣之、凡兵卒走逓文书。每召至膝前。细询慰之。或以所饮酒赐之。其平易近人如此。 一古云未尝借材于异代、瑕今亦云、不必借材于异方、如前年淮浙倭寇。调两广兵以捄之。今寇至惠潮。则广兵宜自卫矣。乃又奏请别调客兵。此瑕所深疑者也、广兵自可用、但上下之情携、卑尊之势隔、赏罚之信缺、授任之统乖、是以志士扼腕、勇夫解体、今乃不思其所以、而客兵焉是望、计奏请调发、当在半岁之外、民其糜矣、今有失火者、或教之取捄水于十里之外、则愚夫知其为笑谈、何者缓不逮于事也、昨蒙教西事、高明巳炳其然矣、甘肃兵力、非瑕所知、然天地生材、岂有疆界、况边城朔野、其风犷捍、豪雄鸷烈之士、宜多有之、与胡狎处、谅亦不深畏战鬪之害、诚能招而集之、循而抚之、联而络之、掖而振之、奖而率之、简而稽之、扰而习之、胡虏不足平也、瑕观宋南渡之初、孱弱甚矣、而宗泽起于簿尉、世忠奋于军卒、武穆发于行伍、皆能秉金戊分麾、将十万而虎视中原、由此言之、英雄之生、诚不可限、在识拔委用何如耳、瑕谓宜时时以此意待士。时时以此言励众。开之以诚。接之以礼。受之以虚。容之以量。试之以事。定之以功。则彼之有抱负者。岂肯隐心惜力以孤知遇之厚哉。书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巳若者亡老子曰、善用人者下之、此至言也、惟我公之留意焉昔翁东涯翁司马万达也在北开府。延宾登堂。拜游参之母入幕之英。常有数十。自募精悍死绥之士。在麾下者五六百人。故所建立一时称良焉。东涯丁内艰。瑕谒于京师适有麾下卒以武举生至。公下阶挽之升堂。执手叙谈。慰款良久。瑕后数日与武举者论边事。及与射于郊。亦平平耳。而翁礼貌之如此。赵大洲云。翁老善用人。凡此类也。 一瑕闻玄山云、鲍两广善任人、开诚相与、凡有事委付二司、即云此事专托公矣。勉之。第竭心尽力。勿患予有二三之见。肘曳之弊也。一时授任者、皆得自效、惜在广不久云、 一召募之法、王阳明在贑州设格、此即贾朝歌三科募士之法也以强盗杀人为上。盗窃次之。屠酤赌慱为下。分三等厚薄廪之。教武艺而勤试之。三月后。又为之品第优劣而进退之。故兵精而事举。瑕闻之父师如此云。岳武穆召募。有善走者。以日走三百里为上。二百里次之。不及者不入格。有善负者。以三百斥为上。二百斤次之。不及者不入格。有善挽弓者。以十五力为上。十二力者次之。不及者不入格。大略如此。瑕不能识其详。要之武穆之法。所谓贵精不贵多者故能以八百破十万葢所聚皆豪骏也。麾下亲军。诚不可少此等辈哉。 一盘庚王者也。迁都之时。进士大夫于廷。下及国之耆老。皆与面话利害。其休戚一体如此。古之道也。后世有官守者。自视太尊。视民太卑。乡士夫且隔绝之。惟与吏皂共事。百姓则鱼肉之耳。无怪乎事之不立也。王阳明在吉安、闻宸濠之变、起兵讨逆、与知府等职领众趋南昌、留佐贰守城恐不足以一众志也、阳明先生本集中载此篇乃敦请在城乡宦老成者数辈入府衙居住。有事会议施行。此安众之雄略。哲人之邃谋也。甘肃士夫家居有行谊者若干人。富豪可以纠率乡里者若干人。无时皆宜物色而潜识之□文以乡射之礼请相见而振翼之一旦有急。皆获其用者也。 一西戎与北狄。风土稍异。西方耕猎并作。部落土著。非若北之逐水草而专畜牧也。今北虏西侵。诸部震慑。所谓胡越同舟。正吾可以有为之秋。诚能随方处便。恤患捄灾。予之以恩。结之以信。则内外同心。华夷僇力。保安之道也。因以其暇。修保伍稼穑之功。使流离复业。游荡止帚农。又久安之道也。贫可使富弱可使强、此充国所以制先零之敝而振金城之旅也、岂今人不古若哉、患实心实力有未加焉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吴培昌坦公选辑

  吴袒锡佩远参阅

  霍勉斋集二(书)

  霍与瑕

  书

  上代廵陈青田

  上吴自湖翁大司马

  上惺庵庞都堂

  寄谭二华都堂

  上代廵陈青田【广州事宜】

  二十年来、东南多故、当宁人席、元老运筹、羣力毕宣、众策备举、太平指日可待、诚无俟于不在位者、为之杞忧、但集思广益、在上者每开其诚、则陈善纳忠、在下者宜申其悃、葢愚读商书而知古昔先王之尽人也、一举大事、自公卿以至士庶耆耈、咸造于庭、各话其意、夫是以上下之情通、而举无失谊、先王所以功被世远、而德洽民深者、用此道也、诗不云乎、采葑采葑、无以下体、又云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愚诚不敢以哲谋自处、乃不敢不以菲葑不遗者望当世君子、陈其疏谬以资采择 一元戎统众十万、未有不斩杀而能整旅者、书曰威克厥爱允济、予则孥僇汝此三代军政也、徐达北征、胡德济总偏师、师失利、达械德济送京师仍斩副将以下数十人、时德济爵侯伯矣。副将以下。皆指挥千户等官也。械系侯伯、斩僇高官威令如霆、其何敌不赴、今之总兵参将、权轻而威亵、号令不明、纪律不肃、进无尺寸之功、日攵无鈇金戊之加、巨寇潜迯、乃猎民断首以报级、上下相循、姑息从事、愚不知其可也 一嘉靖九年、广州许折桂作乱、廵按劾失事官员、以海道兵廵为首、拏解京师、当是之时、犹有振饬之风焉、今地方盗贼之事。民壮弓兵之额。军职管哨之权。无一不揽于兵廵之手。任可谓专责可谓重。谋猷可以展。膂力可以宣。乃寇盗日滋。民生日瘁。事势日急。纲纪日隳。流贼所至。合村剿绝。若罔闻知。至失事大不得已。则以廵捕及指挥等官委罪塞责。习獘苟安。一至于此。岂非任世道者之忧。哉广东虽称多盗难治。然盗之初。必起于细微。及其千百为羣。虽啸聚山海。必有顾妻子。归乡落之时。治之于其初起之微。及其归乡之时。则一二里甲力耳。二十年来。里甲解贼。鲜有不取后祸。倾家陨命者。上之人无以用其明断故也。倘得如王蘖谷汯。置香案于堂。凡获□贼当即杀之以警小民□目凡盗贼窃发。责在里甲。里甲解贼到官。焚香天处死总甲捉贼。亦召里排焚香当天佥结众称曰贼实时处死。良民知获贼无滨死之虞乃奋勇力奸民知作贼无可生之路乃格非心不然。刼掠财物。奸淫姣好。民固有舍死为之者。况稍有生路。又何惮乎 一盗贼啸聚江海。责在海道兵廵。若兵廵号令明。赏罚信。士选兵练。无有滥食。则岂有数千民壮。不能胜百十寇窃者。古云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倘兵廵民壮。有一日之工食。即效一日之勤劳。江头海面。时时廵缉。禽搜草薙不尽不止。贼知官兵势张。不敢大聚。必散匿小港。必潜归乡族。则又一二里甲力耳昔顺德方尹。只用一罗总甲。领众不过三百人。二月之内。一境帖然。岂非明效。故曰不为也、非不能也 一语云岭南多毒。而岭南即有解毒之方。塞北多寒。而塞北即有御寒之具。欲弭本处盗贼只在本处用人如求近日可将三五百人者。总甲中多有良材。在识拔任用何如耳。今兵廵海道、曷尝一日不任用总甲、其所任用者、奔走承顺则有余、口舌便利则有余、机械变诈则有余、耳目盗贼则有余、求其分财均、予士信、见敌勇、不妄猎平民者、则未多见、此等良材、非可以奴隶视。叱召至也。当礼以下之。信以结之。千金付之。使自募爪牙。庶几感激知遇。委身效力。不然有掉臂江湖之畔耳。 责盗贼于郡县乃消弭之良策一近世府县正官、无盗贼失事之责、所以闾阎多警、番南两县、固难言矣、如外县乃百里专城之寄、威可得伸、惠可得加、里甲可得而役粮饷可得而措、乃境有盗贼、若罔闻知、以为上之人不以是责我。上之人亦曰此非簿书者可办。皆计之失者也。王阳明提督南贑时。平日选士。临时出师。必以守令为将领此事大有深意今纵不责以领兵当锋之任。至如境有窃发。决宜俾兵廵得参究该县掌印官员。然平时不信任之。临事乃参究之。是又所谓颠倒。今兵廵皆自用总甲。自募民壮。民壮赴县领工食时或瞋目与县官相向每县编民壮数百名。守城池者乃不上十数名。又安能责县官以地方盗贼之事也 一别府钱粮完否不可知、若广州府所属钱粮、则多易征收、今军需所在告急、或者必委咎府县、府县或者必委咎里甲、此见其病而未察其脉也、凡催征钱粮。县官稍加严切。无不完者。何则钱粮在上者、必富家子弟惜皮肤而畏笞责、稍严则纳矣、钱粮在下者、必细户、每岁常先期纳与里长矣、凡钱粮拖欠。必粮科吏书。受财沉寝之弊。水夫军饷拖欠。必兵房吏书受财沉寝之獘。吏书通同里催。或经收人役。比征之时。以多作少。以未完作巳完。或侵匿官银数多。将一二细户告追影延岁月。县官早起夜睡、为之查比、不过为开骗局、为今之计、莫若查各县欠粮多者、径提吏书枷号比追则法行矣、都司该科出放军粮、弊亦渊深、堂官不敢查问、放粮册与军伍册、多不相蒙云

  上吴自湖翁大司马【军需】

  伏自元老剿平倭寇时、曾得一瞻风度、其时每欲有所陈说、而侍侧高论、领畧神谋、或稍测至其边岸、则又皆元老巳施行、而有成效者、是以括囊至今、然窃念元老夙兴夜寐、远虑深思以勤我子民、乃钱粮靡措、恊济无繇、上未全奉存留之 命而下终不可欠者、大军之需、斯诚不可不早为之所、是用忘陋布愚、并近稿一帙、上尘清览 一请开龙门铁冶之利古者富国强兵之术、以盐铁为首务、两广铁货所都、七省需焉、每岁浙直湖湘客人腰缠过梅岭者数十万、皆置铁货而北、近年惠潮铁罄、告开龙门铁山、迄未准行、客商艰于得铁、多怀空银回家、窃以为当此大窘之时。宜多方招商起冶。凡有铁山场。听令煎铸上禆军饷、下业贫民、一施行间实阴锡贫民十万工作之给也、或以为窑冶所起、聚集奸人、为他时地方祸此横议也、天下铁山何限。若皆虑患封锢。民间当无铁以为釜锜。倘御得其道以大商领众因其便宜。申其约束。缮其营垒。设其堡伍。官府结之以恩。宽之以利。予之以法。定之以和。山寇出没。约令自守财贿。自捄党与。得敌者与军官同升。保众者与文职同录。商人因利获福。有效力争先者。是不但无祸且种溪峝无穷之祉也今告者发勘展转留难、远人沮丧、深为可惜、古称却众庶以益敌、藉寇兵而赍粮、得毋类是一请开各处银矿之利、闻昔之大商、知盈缩之计者、每择出产铜铁金银之山以居、卒收百万之赀、未闻执纪纲之柄、总百粤之财、揽山川宝藏之都、而束手叹窘乏者也银矿出广东西甚多、近年厉私开之禁、犯者罪至死、亦以盗贼所趋、为地方害故也、今禁之数年、而盗贼弥炽、岂矿之为祟窃以为宜弛此禁、凡有矿所在、听民纳饷开煎、以裨国课、或择利大而害博者、就拨军马一枝驻札其地、拣清廉才干军文职官统之、官自开煎、倘得足给工费亦养此一枝无粮军卒况或有羡余以充别饷哉。昔 朝廷责云南取矿银、都堂下各府、各府少得利、独庞知府亲身监煎、数月得银五六万两、此一明征也、傅称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所谓财者岂专在田亩间。虞书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六府者财货所都。土谷其一耳 一请收省城税榷之利、书称底慎财赋、言慎拣掌财之官、刘晏以淮盐足国用、所委任皆文士。有风裁廉干者。得底慎之绪余。乃收效若是。今省城鱼盐竹木牲酒。凡百琐碎之物。经税课者。皆司之以杂流出身之辈。卑污苟贱之官。而又把握于积年廵拦之徒。卖十抽一。使民脂民膏。多入蛇鼠之穽。深为可惜。乞委科甲勤廉官员专管痛查。决有禆补 一请慎抽分官员以清宿蠹、梧州木植。南雄椒木。各处盘盐皮张等厂。皆货贿之所聚。军需之所出。不可不慎拣其人昔年多容干济差管。近日颇加选委。庶几得人。然利之所在。其獘渊深。厂中经纪人役。皆积年奸猾。老于其局之徒。虽勤廉精悍官长。未易驭也。唐时宰相多领度支以国计所在宰相亦不得不知也昔房玄龄为相度支员缺未得其人乃自领之此事真可深念窃以为前项抽分职事。非甲科强明者莫可委。非掌印正官莫可委。不肯躬亲细事者。莫可委也。 一请行无力徒工之赎、犯罪问徒、审无力者押发摆站、谓其罪大于不应、是以苦之、如此乃押发到驿。专为官吏开一骗局。无银拜见者、百般欺凌、骨立鬼形而未巳、有银拜见者、一味容纵、月供岁献以为常、无益官工。有资吏弊。莫此为甚。查得近行有准折徒工之例、审果无力倍折、夫不应之赎民易完输。官增经费。每驿徒犯多者四五十名、阖省何啻数千。折赎似不少也。或者嫌此例弛法长奸、是以废格不行、然与其卖法作奸于彼、孰若姑弛于此之为得也、右瑕所陈数事、鄙末不足观听、且或多系见行、望恕其烦渎幸甚、瑕昔承乏慈溪、通县粮三万七千余石、转而供军者三万石、其余百司俸给、学较饩廪、京师额解、不过七千余石、此乃天下通例、瑕叹曰、国之养兵。可谓厚矣。而又力役之征。有廵司弓兵数百名。岁以二千两。中叶加民壮之征。岁以三千两。民之膏髓尽矣。乃无事坐食百姓之膏脂。有事坐视百姓之涂炭。究其所以。岂非纪纲不立。信义不孚。上下苟安姑息从事之致耶。鲁具申浙直军门论列一二、谭二华公见之、以为颇切时务、昨上青田翁罪言、稍及此意、未竟心悰、今幸覩明台振敕纪纲秉崇信义、文武职役、遵承约束之不暇、老奸巨猾、强梁不可使者、奉令战慑无措、斯诚制胜之本源、定治之枢纽、倘及此远迩畏威之时、委托文武兼资大将。将各处卫所军士。加意简稽。清其册籍。核其冐滥。汰其老弱。足其衣粮。较其军职。教技艺以精练之。多调遣以勤劳之。令赴敌以扰习之。拔其鸷烈以奖率之。一半岁之间。钝可使利。弱可使强耳、天下岂有有能之将。而顾不能治无能之兵哉。廵海二道民壮、各廵司弓兵、尤当选肄、母令市井官门游惰包占食民、近日威令所孚、海防严整、乡落稍宁、然未是十分太平、望更加意焉、此三军者可使。则兵食皆在其中矣

  上惺庵庞都堂【提督塩屯】

  窃谓当宁之待老翁、可谓不爱官爵、不惜事权者矣、夫付之以莫大之权者、将期之以莫大之效、委之以莫大之事者将望之以莫大之功、予之以莫大之爵者、将遗之以莫大之艰之以莫大之官者、将图之以莫大之报、此瑕前所谓海宇仰经画之成 庙社委治安之寄者也、然其间法无画一、事无专成、使人有难措手者、倘 朝廷以惟一惟成为主、半岁后、竢我翁询访巳周、机宜巳悉、纪纲巳布、施设巳闲、其言太大若尔则唐刘士安之任也应天廵抚有缺、即以兼之、并总理粮储、又一半岁、凤阳廵抚有缺、即以兼之、并总督粮运、凡地方小大之官、俾得自保留、自荐陟、同心僇力、归于久任、如此、则在上非九牧之羊、在下无驷班之马、一鞭策正衔勒、惟翁所驱何适而不可、然此自当宁授任者言也然以愚计之、大臣之事。与小臣殊。而控驭广远。与独制一隅者异。以择所最急者起事。以审所最切者程功。以推诚为良。以去谗为大。以知人为务。以进贤为先。诚令得忠实刚直有猷有为者十数辈、布列守令、与我同心以忧国家、何事而不济、所谓最急最切者、愚以为今当访边方地广民稀之郡。可以兴利者。庞都御史以塩法兼九边屯田当时以委寄太重言官论劾罢去杨冢宰亦以是去任盖当忧其任之过专不宜忧其权之未至也特保一人往知其府事。特保数人知其县事。专以治农搜粟为功最。或六年或九年。必要大成。务令上下事使之间。毋得苟且以塞责。其起手之初。不可惜费。必预借支盐银饷边者。一二十万两。与为工本。限二年后以粟偿银每粟一石。准银五钱。是借银者无大费。而借银以兴农者有大利也。何者、每耕田百亩、工人牛具种粟、计费银二十两、岁所收入、可得一倍、以其半抵还借出之数、余留作下年工本、三五年后宽其征入、定其赋额、画其闾里、正其疆界、修其沟渎、课其桑枣、联其保伍、教其射艺、导其击刺、俾之自保室家、自睦邻里、自守本业、自捍寇盗、官府又为之卫以兵卒、守以墪台、连以乡堡、固以城堑官民一心、兵农恊力、平居可以给俯仰、有事可以犯患难、长治久安之图也、倘以为务广难周。且用银二万两择便宜地先开千顷。以渐试之。亦其可也。禹之兴也、尽沟洫之力、周之兴也、知小民之依、三代盛王、咸遵斯轨、我 太祖高皇帝初定江南、限于人多地少。甫得淮之南北。即惓惓分拨细民。往濠梁庐州等处种田。荡平中原。屡下严令。令山东河南北平。每户一年栽桑枣二百株。次年四百株。三年六百株。又令铸农器。分给北土被兵之民。仁政如此。三代之遗也。二百年来、生长稠聚、今腹里之地、不耕者鲜、其有荒弃迯亡者、徭役贪暴为之殴耳、边方郡县、则多困于夷虏入抢是以百年丘墟、千里蓁莽、有志之士、每扼腕焉 国家供养边兵、岁费以费百万、而每有寇入、辄莫能御、大抵以数百万民膏民血吮噬于积偷苟窃之渠奸、诘之则曰银无济事、兵无宿饱、此其为可欺之方、是以勤当宁之虑、而重我台慈之寄也、先君文敏公曾闻之太宰周用云山东北直等处。得良有司兴地利。一年创始。三年见效。十年大成。又闻之大学士杨一清云、陕西沃壤千里。得人力开垦。三边兵食。不劳而足。先君以此二人言上之 先帝。且曰圣王裁成天地。左右斯民之实功也。夏后周王之实効也。近日洪翁廵抚山东。专责有司劝课农桑。下行属邑。上形奏章。申勑再三。几有成绩。斯亦其一明验也。虽然此兵食之大端。边境之一事。然亦老生之常谈。经邦之末议也。朱文公云其事不在边鄙而在朝廷。其具不在兵食而在纪纲苟纪纲不立。诚心不开。公道不布。是非不白。毁誉不真。智者谋。愚者溃其成忠者奋。奸者曳其尾。虽使充国之在金城、诸葛之在渭涘、而百十龚黄卓鲁、以为之趋走后先、无益于事、盖愚读书、至夫子言去食去兵、无信不立、未尝不三叹也、从古及今、岂有无兵无食无人才之世、惟其信义不彰、如前之云、是以不得而为之用、故曰以推诚为良、以去谗为大、以知人为务、以进贤为先也

  寄谭二华都堂

  近日边报孔棘、知我翁劳神、不敢闲言琐渎、且兵难遥度、充国之说、也、我翁夙夜战兢、焦思以图之、尚不容易、乃后进喋喋然、逞其未试之语、岂非画饼、虽然狂夫之言、圣人犹择、集思广益、我翁所素畜积也、谨以谬说就正、闻虏欲分数道大举入犯、而台丈分兵以守、此无所不备。无所不寡是为彼强我弱。世庙末排边之法边臣不得巳避罪之计实不足以拒敌也又闻凡一处有急。则各处不分信地。俱赴应援。夫七百里连营。古谓不可待敌。况二千里而远。是为彼逸我劳。斯二者贼所长而我所短。善用兵者避其所短。就其所长为今之计。不知致人之术可行否倘得先致一处并吾力以剿之一处挫锐。则三处瓦解。所谓攻瑕则坚者瑕。或伺各虏未齐乘其远到方倦。先刼其营。所谓先人有夺人之志。兵法大涧深谷。翳林茂木。骑之竭地也。左右有水。前后有山。骑之艰地也。所从入者隘。所从出者远。寡可击众。骑之没地也。往而无以返。入而无以由。骑之死地也。善用兵者避之。昌蓟山河寸金。天设之险。胡虏不知兵。但恃众耳。冐犯其所大忌。不知于各处狭邪委曲之处。利于步而不利于骑者。可预设之奇否。树木丛杂。山涧阻深。此火攻之利。不知可预为之所否。中间骑得成列之路。大约有几此当择其隘处。为车营车阵以待之。既设车营车阵。则是正正堂堂。与之迎敌。恐我设于此。贼趋于彼。鸟飞豕突倏忽百里。是我终有不备之处非所以制万全之胜也。或于大路。度虏所必经繇者。多开陷马坑以竢之、覆之以艹。伏兵其傍。胡马到以弱卒诱陷之。万炮齐发。亦其一端。大抵贵多方以误之。或择大邨落数十处贼所垂涎者。伏兵其中。诱至覆之。又其可也车可制骑。炮可制箭。此固我之长技。然车与骑皆利平原。倘择平原以用车。偃旗息鼓。竢其入歼之。又其可也。彼众我寡。投彼十围五攻之利。亦未为得。愚以为虽车亦当择险阻。胡马难骋之地以御之。或山溪。或乡落。或堤渠错杂。乃保无虞。夫兵事至危。深而沉之者机也。广而集之者谋也、断以必行者勇也。乘利而动。母后时者决也。知彼知巳。百战不殆者明也读翁奏疏、知忠肝烈胆、与戚总兵、俱有决战。之意将士用命、而人心奋、或者狂言可采、是以贡其浅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辑选

  翁历纪长参阅

  魏敬吾文集一(疏)

  魏时亮

  疏

  议处兵戎要务疏

  题为恳乞申敕部臣查覆祖宗临御便殿事宜疏

  乞开召田之法疏

  为重镇危苦巳极恳乞申饬休养疏

  恳乞圣明严拣宫僚近侍预养皇储以光昭燕翼事

  议处兵戎要务疏【兵戎要务】

  以下诸疏公为给事时所上

  为议处兵戎要务、以裨安攘事、臣等奉命、廵视京营夙夜兢惕、窃见京营之设、所以重内蓄威、戒不虞而昭圣武者、最安攘中之一要也、 皇上更定三大营、而戎政始新、大臣祇奉德意、易纨袴、用边将、而积弊始厘、近复立鎗箭之赏、别车战之伍、而各兵操演诸务、始渐有足观者矣、但兵则似众、操则似勤、所谓实可对垒向敌、尚所未有、苟不竭思计处、窃惧堂堂大都、密迩犬羊叵测之境、一有警急、所恃以披坚执锐者、果何人也、庚戌之警。虏薄城下。癸亥之警。虏入潞河。而我师我旅。未闻有一人奋甲挽弓而向之者。葢由平日不竭思计处之过耳。臣窃谓兵非不可用也。彼精兵亦人耳。在素练而素驭之。我以无用视之彼亦以无用自待此近日营兵所以尽成虗糜也今惟视京军为必不可用是以懦者罔立若使以必可用练之。以必可用驭之。将可振起懦夫。结草思奋。计今少加处置。所谓以必可用练之者有三。以必可用驭之者有三。练之者何、一练纪律、二练胆、三练操战之法、所谓纪律者、除部伍分数斩然。号令作止肃然。冲之不慑。挠之不乱。一切在将官计处外。至于平日教练之纪律。要在奇正相生。血脉相贯。心志定而耳目熟也。夫家丁倍食于军。谓其足为军倡。军有选锋而一军之士皆可用非谓举军专恃选锋也然以家丁为先锋为出奇则必以正兵为后继为营壁此最相须为用即今日最宜相须操练者而纪律血脉始相贯耳乃今家丁另归主将。而众军操演各营。使临敌而骤合。纪律血脉。素欠熟闲。临敌而不合。家丁一枝势难独出合无今后家丁。仍分战兵各营。俾与军士相习。但脆弱数多。徒糜廪食。葢其月兼二军之食。必其强力精艺。倍于军士者。须于开操之日。将官五日毕操。将本营家丁挍选一次。每次渐汰一二脆弱者内有自边逃入。未可出边者。并令实供。俱解总督廵视验过。发下军兵营补伍着操。此后不得滥收虚冐。惟精选者登籍。日合营军操习。庶奇正血脉。无不联贯。而纪律可素闲矣。练胆之说。最难言也。非练胆之难言也。不责实效。不急远图言之为最难也。今欲责实效。急远图。必令军士常经战阵。庶胆于是乎可练。而军于是乎可用。苟经战阵。知虏无足畏。即家丁不经战者。三年习浪为市佣。虽强勇而柔懦矣养之何益。操之何益。欲令经战须令出边人言京军之出边难矣。此葢不仰体 皇上务思彻桑土以豫防 国家之急者。所谓不急远图。不责实效。斯言出而练胆之所以难言也。切谓京军出边非难也。惟不选不教而出边。处之无法而出边。羣数千之众而出边。吾见其难耳。今乞于战兵十营。各尽一营精选得四百名。论京兵戍边拣练分合最为详切可行同家丁二百名。以下令为本营中哨。悉以边将驰杀决战之法不时破格加练之。不在常操演营之限。明年教练一年。至后年春二月初就五军战兵一营二营。各所教四百名内。再加精选。各得二百名。除月粮行粮外。人月给安家银三钱。同两营家丁。悉令出边。名曰敢战义勇军。每出两枝。至秋八月。又于五军战兵三营四营。选去秋班到边收伍。方发春班回京。分班更迭。五军战兵出毕。次及神枢。次及神机。凡一卒出边四次又选别卒顶补教练每出两营。即就两营中择一将官。令节制该管千把总官。领去该边交割。其该管千把总务平日精选智勇能战者。凡领去到边收伍后。营将即节制。前班家丁军士归营。惟该管千把总。即留边务平日精选智勇能战者。凡领去到边败伍后。营将即节制。前班家丁军士归营。惟该管千把总。即留边点率各军。悉听该边将指麾节制。班满日。该边将备开贤否到部。并廵视京营科道官处若各官在边。同家丁军士有骄惰生事。及临阵退缩者。听从该边将以军法处治。所出该边。宜蓟镇宣府稍近。仍定名赴其副参游击。日常经战累功者标下。移文内严令将家丁各军。悉分散于各哨各队伍中。不许分别京边另作一哨悉令经战。并不许令其修守。该出边军士。务皆精选前去。所赴该边将官。于到日俱拣阅一过有大不堪者回文总协廵视限半月内抵换所换军仍责戒追安家银。凡发换五十名上者。廵视参论。该营选练将官罚治。如是则选练务精更迭有法。二百之卒又分散边军各队伍中此必无大损者即有损失。乞敕兵部例不论究、着为成规。积而行之。则营军多经练之胆。疲卒成义勇之夫。不然虽日操十万之众亦终若无人之境耳所谓操战之法。切谓操者即所谓战也。其操如戏则见敌即走今之操法营中之故套也积久成套故虽操亦无关实用其击打剌射不足以杀敌。其驰不足以向敌。杀敌以马射为长。而今以步射为赏。且演操卯散。少迟之。则心切佣贩者。閧然起矣。须于每年开操之初。总恊廵视会同分日。将车战各兵。拣选一过。尽汰年衰力弱者。补足后。仍即如前。所谓将战兵营。各精选四百名。同各家丁于该操日散操之后。各将官点齐再操所谓破格加练之。号曰选练。初操日起每间一日选练一次。惟末操日挍选家丁暂免。在练者当日人给口粮一升五合。其不与选练官军。月减口粮五升以备选练等加给之费。且示激劝甄别至□中军千把总。营中漫无专责。操练之法。此皆所谓队将者。可不加之意耶。今后车战营日操。中军千把总同大阅过指挥等官。候补把总缺者。俱于选练次日。仍散操后再操亦间日一操。号曰官练。在练者当日人给犒赏银三分。至于选练官练之法。须专令边将经战者。及经战家丁分散各营。悉以在边奔击厮杀及顶头走射轮刀旋马之法教之。马常超驰飞逸。心惟在于杀射。而不忧于蹶踬。射仍圆把。把仍八十步外。凡可为决胜冲击之法。俱令边将悉心教练之仍将教练之法。呈于总协。颁示各营。而各营每日步射打鎗之赏。定限将官每五日操毕。遍将一营挍阅一次。中者赏之。大远者责之。若每日常行操习不赏。惟总协廵视不时阅中者赏之。但选练家丁。须要给与马匹。宜查城守备兵廵捕老弱军名下壮臕堪战之马兑给。不足则太仆寺补兑。责令五人连名保结。歇家亲识保结。及该管中军千把总认管。以防拐逃。乃若营中器甲。尤最不堪见敌者。选练官练之日。苟不以必可见敌之器甲练之。临敌而易殊不便习难于取胜必矣葢京营弓弱矢小。器皆朽钝。可操习取赏而不可以即戎今宜用边镇钢快刀硬弓大画杆钢头箭。至于盔有脱瓣甲有落叶。宽短不合头体。皆为不堪。须用宣大一块铁碗子盔冷端甲。甲叶上红下绿。定造坚密。最可胜战者。称人分给。书名其上。即乞敕下兵部。冬内调取边镇善制前项器甲匠役十数人来京。同京匠如边法造之。并发式样。移咨应解弓箭等项处所两件折解一件贵在精坚不贵于多务堪实用。如是则选练官练可精。而操法即可以决战矣。此三者练之之大略也。驭之有三者何。一曰主帅得人。二曰分帅得人。三曰管教提教得人主帅者坐营是也。今坐营将官。易纨袴而用边将。此善之善者。但去住不常。难期实効。葢使坐营而久不经战。则髀肉复生。战略渐疏。使边将而席不暇暖则教练未成。犹夫过客。合无今后除边警急调营将往赴。内警近调边将应用外。至于无事少警之时。各将官坐车战营者定限二年。巳满即令升调出边。其自边调入坐营。倘非最为要害之处。即经战有功者。不次调入。若查有废将累功者仍宜行取坐营。庶教练之主帅有常而京边胥练矣。分帅者中军千把总是也乃今披服行伍。而干杀敌严阵之法。漫无知者。万有不测即望其分队以作将领众以争先。鲜不偾乃事矣。今宜及时训饬。先须开操之日。总协廵视干未选军士之先。会同分日。将车战各营中军千把总不堪者汰去。分为二等。老弱径发备兵营收操。年力尚堪者。仍以原衔换人备兵城守。将备兵城守中军千把总强力精艺者。并阅视过。候把总缺指挥等官。最堪选用的补足车战各营员额补足之后。方可如前所陈官练。官练一年。总协将教练中最优者。秋操毕。列名送过兵部兵部再加拣选数十名升调出边。仍将在边中军千把总等官可用者。调入补缺。亦最是京边互练之法至于激劝各官。最宜加意。伏乞敕下兵部行令。总协除三年大阅视外、其每年年终阅视一次。须添改为春秋。操毕挍阅二次。不必年终。葢两番操习并宜甄别激劝故也凡春秋两操。于演营后挍阅。除将官照每年事体。仍加赏劝外。其中军千把总官。务宜分日过堂射箭。及驰马冲杀。严挍艺勇一番。有知战阵者挍其阵法。但车战各营。一起严挍。备兵城守等营。一起严挍。两为甄别。凡挍时总协廵视各记优劣既毕商定次序。一一赏银责戒。惟秋操赏责外。列名尽送兵部。优者升边。劣者知会备黜。如是则人皆激劝而分帅多可用之才矣大军有管队。管教队卒也。军有教师。提教各伍也。臣切见管队卒多病佣。教师毫无艺勇。夫管队须令必为一队之倡。而教师须令可为十人之师。乃今虗应故事如此。此诚营中切务。千万之众其脉络条贯皆系乎此矣臣等昨于管队。虽行各营选换。但必题议成规、及教师并宜慎简者、合无今后每年开操之日。总协廵视。即日严行牌面。传示各营。一一精选管队教师。总协廵视。每入看操之时。各营不拘旧管新换。一一解验。有不堪者责治中军千把总官。慎无姑息。把总项下有不堪至五名以上者。中军千总项下有不堪至二十名以上者。除责换外。操毕类题罚俸。又访得精壮之卒。不愿管队。以营中取办拘摄大多故也。总协廵视。牌行精选。仍宜牌内严戒官职取索。凡一应拘摄。及查点不到事情责贴队。每队添设贴队一名。各管官军二十五名。其管队教师。专以队伍整齐。武艺精熟。责伊教管。如是而队伍武艺。始无不整不操习之患矣。此三者驭之。大略也。臣又切见城守备兵。各营除力弱年幼者。每多精壮。间有衰病甚者。则又不堪为军。夫精壮者在于备兵葢避车战操习为偷闲计耳合无选军之时。令该营中军千把总官。举出匿者责戒。重则查究。总协廵视选军。又逐一唱名选过。既无姑息。又无被其欺隐。若衰病者汰去。责拘军余补伍。不致虗冐食粮。但城守各营。其官军或甫及三千之半。而把总则尽如车战之多。国初设卫军多官少以后渐增世职官多而军病矣故管军官云多亦足以朘削军士公家既为虗设之员军士病于多官之扰仍乞敕下兵部。行令总协。将三大营内城守兵十一枝。掣三营之卒、分补八营。务各足三千之数。余者汰其老弱。尽归备兵。此后每营定足三千。不足则坐营即将某队不足呈来归并。即减把总员额。其减去各员。有堪用者。挨次候缺。不堪者着伍收操。此亦戎务之当议者。若夫营中最为虗文故事。其积弊大当厘正者。京操之班军是矣。夫班军离父母弃妻子越千里而至者。重京操故也。谓之京操即宜操管有法此葢 祖宗强干弱枝。拥卫神京之意耳。东土江北中州率多长大强劲之产际此卒伍脆弱之秋。苟能练得一士亦足为用而顾委之以疲困之工。运土扒沙之役。可乎。若曰分操派在各营。最为可讶。臣每入营。见其独立一丛。执竿横向。全无部伍之纪。全无操习之艺。葢稀寡不能成行。空立又何约束。各该营官。目且未之及。而况责之练乎。其在该班都司又不过记其到京之日令赴该营收操而漫无所事事矣臣切谓此最虚文之不忍见。而积弊之所当厘者。何以处之。臣切谓城守兵十一营。掣空三营外。更宜添设三营。共得六营。分属五军等营内。皆名曰班军营。以中都班军分二营。河南班军分二营。山东班军分二营。每营春班大约五六千。秋班大约八九千以上。就五六千八九千内。分作三班。一班做工。一班常操。一班教练备征。但系头年做工者。次年常操。头年常操者。次年教练备征。头年教练备征者。次年做工。务严雇情更替之禁。凡做工夫役不足。宜取足城守备兵营内。不许取足班军中。常操备征之卒。如是则京操既非虗应之文班军渐有可用之勇且又合为一处。操在一营。入操者队伍可整。未到者着实可追。其领班都司。即为中军。更于札付官内。选最优者为千总。次为把总。下者亦令随伍督工管队。但坐班军营将官须用边将经战最精明能练士卒者。缘倏去倏来。非精明不足以纪之。鸟合乌散。非经战不足以齐之。志不素定。非能练不足以训之。此最为兵戎积弊。所当厘正者也。凡此者。皆求军士不虗伍。而操练非空文。求责实于可用而巳。向使虏无叵测之势。京军尤须责实。以戒不虞。况今虏势匪茹。而边事单弱。最为不支。葢沿边抢杀渐空。而入抢必渐逼京邑。倘有警报。则车战之兵。必不可视为无用之卒徒至岁糜百万以仰负圣恩巳也。但蒭荛之见。言之非艰。行之为艰。行之非艰。务责实效者为艰。伏乞敕下该部复议。果未可行。即条悉利害。以明事宜。如或复议详酌、取自圣裁、凡大小臣工、共宜以敬君事为义、而以责后效为忠、毋得虚议屡更、实心罔竭、务俾义勇出于积懦之后、神气可强、武备饬于久安之余、国猷可壮、此臣愚书生之见、最有望于今日者矣、

  题为恳乞申敕部臣查覆 祖宗临御便殿事宜疏【临御便殿】

  仰惟 皇上近日、忻从谏止翔凤之工、褒纳殿廷骑马之疏、以至重孝思、资辅弼等奏、具蒙温旨优嘉、播之天下、传之后世、克终令名、咸谓大圣人复作、当此之时、苟谓 皇上不肯受言、是诬 皇上、臣下不敢尽言、是欺 皇上也、但臣下每欲进言。而苦于燕见陈说。未有会逄。 皇上每欲受言。而苦于外面事体未尽知悉。今日必使 皇上得随意以问于臣。臣下得输诚以见于君者。非今日第一义乎。向自御门起数。狃于旧规奏事之唱空文壅隔。上下未交治理无裨。昨 皇上敕进经筵日讲之仪。臣等正欲陈说。思得斟酌旧文。务采新益。而该部适巳题覆、今所恃以隆我 皇上交泰之治者。仅有 祖宗御幸便殿一事。言官曾已具陈、 皇上曾赐温旨、而该部尚未复议请裁耳、伏乞敕下该部、即量 祖宗幸御文华便殿事体、即应 祖宗午朝之期、务一切削去虗文。无泥旧套。俾圣心安坐。乐亲乎此、得以虗怀下访。自辅臣九卿言官。咸得以切直开陈。若圣体少倦实时得宴息乎此游行饮食如意所适节宣有度。出入有时。臣伏见古之大臣。苟可引君。竭诚用意。无所不至。若一一以虗文阻隔。故事拘泥。而使君臣不得尽诚者。非柱石之义也。奉明旨而不肯担当议覆。非将顺之心也。若夫近日章疏之上、时或数日留中、要紧者咸知圣览未经、不要紧者、亦每淹滞不下、不免大为圣政之累、专乞敕下该部、凡每日章疏、于会极门叩进之时、日轮科臣二员、台臣二员、面询递本员役、是何题奏、或题奏上仍用浮帖、少书节略数句、若不对同有罚、该科道诸臣、查看关系紧要者为第一等递进。其条陈复议一应为二等递进。常套题知为三等递进。庶仰裨圣览。详略不至大劳。 皇上即于次日御殿。令阁臣就殿内外最近直房票拟。有应面请者。面见陈说商量。其题奏该衙门官。即令当面承旨。若有未尽。仍许面奏。及补本再进。如是即御便殿一事。圣聪日广而不劳。圣政日新而无弊。上下自此可交。天下自此大治。而圣心常乐。圣体常安矣。臣又伏闻天下犹一身、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是必元首相亲、而后股肱克运、近者尝见 皇上以钱法召大臣以边赏召大臣、诸凡召命、不一而足、查得 祖宗时召见大臣。得近御前。君德帝治。问荅久之。非一召令诣门承旨。即遽退巳也。专乞 皇上不时召见最贤辅大臣。是必从容访问。 皇上可任意以问臣下可输诚以荅。帝尧之圣、只在稽众、帝舜之圣、只在好问、经筵日讲法度太严启沃者少故以从容访问为有弘益倘 皇上任意问答即都俞吁咈之风复见今日而天下有不歌舞传诵者乎近日又仰闻 皇上深居禁苑。时有游行此亦节宣圣体。帝王在所不废但古之帝王。必令臣下相从。若 皇上独御。只令供役随行。不免犯虞廷罔游于佚。罔淫于乐之戒。若召诸贤大臣。及一二言官护随。时得进言启沃。且有节度。则喜起卷阿之风。亦将可望。彼宋太宗仅宋室一贤主耳。犹获召羣臣赏花钓鱼赋诗。后世称之。矧 皇上明圣。陋宋之太宗而不为者耶。近者又见孟夏时享。 皇上昧爽临祭。百官奔从未及。无不乞恩认罪。然则励精夙兴。尤我 皇上鼓舞臣下。纲维交泰之最要者。是在保养精神。以运布之于百官。运布之于天下而已。若不保爱则精神易亏。圣体且劳。圣治何补。伏乞 皇上轸念圣体宜重。退朝燕闲。凡保爱精神之法有五、临朝听政、凡运布精神之法有四、五者何、夫静坐端嘿、独卧宴息、则精神必凝、焚香开卷、对越上帝、则精神必清、美丽器物、足以眩惑精神、务屏去而不好、嬉游宴乐、足以荡散精神、务防检而有节、女色常御、足以耗竭精神、务希减而寡爱如是则圣体有万年之寿、圣德有日新之久、圣治有太平之象、至于临朝政理、运布精神、姑举其所知之要者、臣伏见九卿衙门。各有典章。 祖宗以来。礼法具在。倘奉行事体未尽如法。此后乞敕大臣执奏。如不执奏。仍责令科道查紏。庶天工可亮矣。言官乃我 皇上耳目。耳不用则无闻、目不用则无见、矧天下至大、万机理乱至微而闻见为最难者乎、此后乞敕言官封驳、谏诤紏弹、务在婉曲尽诚、 皇上审其言之未当者、曲为优容、言之既当。即令着实举行。不至空言无补则天聪四达矣。至于四海万姓、养之在守令、而纲维乎令者尤在守、教之在提学官、激扬而淬励之在各抚按、此后乞 皇上敕下该部、务精择廵抚、精择提学郡守、敕下都察院、务精择御史、不专击抟、专务倡率养民教民之政、回道考核、不以空文、如是而后天下之民、无有于不治、若夫进京员役。皆令辞朝之日。得言该处地方极大利病。科第出身者。限令奏闻一疏。着实有益。该部题覆、酌量赏之、纵无大益、不许空谈搪塞、如是而后天下之事、无有于不闻、以此运布精神、庶几风动云流、 皇上不劳而治、是故保爱之法、运布之要、最为化机、 皇上留神加意、可以励精、可以纲维、便殿之御、自兹有恒、天下之治、如运诸掌、上下交而泰道理、将与尧舜比隆矣、

  乞开召田之法疏【西北召田】

  臣等伏见 国家财赋、取办东南、然东南民力竭矣、民之聚居者众、不足以自供、官之诛求者急、将起而为盗、一遇水旱、减税蠲租、而国计将不足焉、况迩来运道多艰、河患告急、举六军万姓之命、日盻盻焉惟东南之转输是望、万有不继、则忧将在 宗社矣、臣等伏谓为今之计、除治河责饷、计取东南外、其在西北田赋亦最不可不加之意焉。夫西北地近畿甸。东南远隔江淮。近则可备卒然之虞。远则当防意外之患。今者西北之赋。不足以备卒然者。岂其地之不逮东南哉自古帝王井田仰给六军万姓皆西北地诚非地之不逮东南也惟东南多可耕之民。而西北虚可耕之地。今欲使民日加多。土地尽辟诚不可不开召田之法耳。伏乞敕下部院、严咨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处抚按、通行所属凡有水利可通之处、治以江南水田之法、一切厚募江南之民教之。仍各备查田土丈量均赋。通计无主之田。及力不能种之田若干。商贾久居或乐土风募之开种诚为得宜责令该处有力流寓商贾一一量种各该亩数悉免赋役二年。又多方招抚流移。蠲其逋负。给与牛种。一切免租二年。若更有多余田地。移文江南各省民众处所。有贫穷荒歉。愿徙某处者官府给引给费。责徙安插赈恤。一切免租三年。有卑微职官愿住宦所者听其受田有南方军卫无田屯种者许调北卫营田凡此五者。无非欲召多余之民。以实西北空虚之地。苟可计处。仍望当事者。及大小各官。俱各议拟奏闻。但西北守令。务安抚见在之民即可招未归之众此又所谓不召之召者。夫民苟召至。则北地渐实。财赋渐充。惟乞着为实政。不作空谈。则西北东南国计民瘼。咸有所赖矣。

  为重镇危苦巳极恳乞申饬休养疏【休养辽东】

  仰惟 国家定都幽燕。蓟镇固诚脊背。而辽东者实蓟之右臂也。人之一身。缓急捍卫。皆臂所为。臂苟失守。脊背亦终不保。以蓟镇为虑者。可不以全辽为急乎。顾今之议辽者。或谓军不足伍。急在于补军。或谓三面受敌。急在练战。殊不知辽未尝一日而无虏。军未尝一日而忘战。使廵抚总兵得人。则战守可恃无恐。练战之议。似非所以援辽之急矣。乃若补军。则清勾视为故纸。而召募阻于重关。臣尝目击其地。见在者有苦楚难状之情。未至者安望其有尺籍日增之盛。苟能保其见在之军是即所谓不补之补辽之急。诚不专在补伍。而专在休养生息之为计也。葢辽之困穷极矣。自嘉靖三十八九年间、全辽岁歉、一望绝烟、丁壮死亡、十空八九、缘此尺籍徒存、城堡虗旷、膏腴之产、鞠为污莱、城堡虗、战守苦于无人、膏腴废养赡苦于不给、由是父子兄弟。尽取充伍。而月支又不过二钱五分之粮臣昨经过。斗米二钱。一月之支。不彀数日之食。四望堡外。即连虏营。戍守按伏。举皆菜色。荷戈枵腹。披甲可怜之状。真有耳所不忍闻。目所不忍见者矣。臣书生也、亦无能为远虑者、姑举知见所及、有六事焉、删去第六条一曰通海运、夫辽之有海运旧矣。金州旅顺口直抵登州。一昼一夜。安行无阻。昔兵备刘九容谓辽东如物坠囊中出入无路。旅顺外以联络辽地内为登州门户诚要地也幸有旅顺口一带天造地设为辽门户其开原西北有老米湾者。自三岔河通之。又旧时海运泊船处也。一自海运废。而辽之咽喉命脉绝矣。岁稔粒米狼戾。既无贸易之期。岁凶坐致死亡。不过勺合之赈。今高平宁前一线内通。而三岔河口一舟可阻。万一虏情叵测。则全辽固胡虏之釜中肉也。昨给事中郑大经、亦疏称虏苟提一旅以塞岔河、则运饷不接、辽阳坐毙、臣伏思海运一通。在凶年则辽得山东之粟以存活而山东得贵籴之利在稔岁山东得辽之粟以广储而全辽得贸易之利即或三岔戒严。一线路阻。又赖海运之舟素具。而咽喉之患可苏。一举而五利具焉。皆海运为之也顾前后建议、查据未清、以山东之民虽便而山东之官。则恒以讥察为虑。殊不知海运虽禁而辽海之私贩私逃者未始不通苟使船只有定籍。开洋有责限。商货有定课。在船人数。两岸有盘诘。查对相同。而金登泊船之处。各除设甲科官员掌之。严立法禁。又何必更以讥察为虑哉。伏乞敕下该部复议、即行辽东抚按、及今设官议法巳定、纵不欲通行无阻、或每岁某季。许民一通。或遇辽东大熟荒歉之年。廵抚题请。只许官府一通。则辽之命脉可活。咽喉无阻。葢辽与山东原系一省海运开而山东之转输于辽者甚便惟布花折色悉照今见行事例。不必议改。国初布花由海运抵旅顺。粮米由海运经登州。今山东惮布花本色之输。多阻格海运之议。此必不可复者。若以海涛为辞。则金登路近。原非险途。纵有风涛。惟在驾船得人。造船有法。若以逃军为辞。则臣愚讥察之议既详。且寺卿陈天资曾考海商之出自辽者。给引于察院。挂号于苑马。验引有金州之守备。验放有旅顺之委官。抵登则有该府通判之验。备倭都司之验。法亦严密。逃军岂能越渡。但患推诿成风任事者少道傍作舍。成之最难。而辽固万无一济矣。酌而行之。所以济辽。亦所以广山东之利。此诚远图、慎无谓儒生之言迂阔也、二曰重堤筑、臣伏见镇武西宁等堡。去虏不过数里。且往来道路。悉辽之东西咽喉也。往者王廵抚因虏骑时突。官民难通。乃开路河以阻胡骑。而近日魏廵抚沿河靠里。复打路墙。无非防护道路。以通咽喉之意。但三四年来、口外水溢、夏秋之间、镇武等处巨浸成川、地不可耕、人不乐戍、而守堡各官。日恐军丁逃散。辄令人于路口要拏之。治以刑罪。此但可苟延旦夕。殊非久计。窃虑数堡宛在□中。亦终作无人之境而巳。咽喉之地。是尚可终守哉。臣尝深思措处。以为咽喉之不可终守。非其地之不可存活也。特水之为患耳。苟其地可耕则其人乐戍往者镇武等堡地方禾黍离离。且称乐土。今水之为患。每由路河灌入。而路墙一带。虽藉以防道路。实可资以捍水患者也。臣经过时。咸称今岁之水最大。尚未尽没路墙。然则路墙加坚加厚。水患必可防御。昨臣备行亲踏、非敢漫谈。伏乞敕下该部、行令辽东廵抚、务于今岁冬春之间、多调军士、修补路墙、令各分丈尺、如有倒塌、即每岁责伊名下补筑、悉加设法坚高、或沙土大松、如何设法坚久、或多打木椿、遍植榆柳、责限能干官员督成、并动支无碍银两、劳赏军役、如果一年无水、可为永赖、有劳大小官员、年终并许疏闻量赏、如是、则堤筑必固、水患必防、地将可耕、人将乐戍、然后踏镇武一带各该六十里内。了无一堡处所。各瞰中增筑一堡二堡。仍调各军守之。必如是而后东西可通。咽喉不患于不守也。三曰责开种、臣伏见辽东一镇。惟金复海葢安乐自在等州。辽阳城郭等处。人烟稍聚。其它处地方。皆一望无人。遍地草莽。是辽东有可耕之地。而每患无可耕之人也。昨李御史题请寺道各官。给与屯田敕书。亦臣愚积久之虑。但各官各守地方。苟不责限有法。则稠密之乡。稍稍开种。虗旷之地。竟鲜耕锄。况以责委管屯守堡等官。又不过虗应故事而巳。辽尚何赖哉。伏乞敕下该部、行令辽东抚按、转行寺道官员、凡所属人烟稀寡者。备查属下委有荒芜。及力不能种之田若干。即移文于稠密处所召种。凡所属人稍稠密者。备访殷富有力之家。不拘废闲将官商贾人户。堪以额外受田若于。即责令于就近稀寡处所。或分佃仆。或瞻穷军开种。悉免其税三年。该寺道官文移交互。务各躬亲踏看。设法措处。不得凭信所属军官虗文搪塞。一年之内。将查处开种数目。互呈抚按访实奏闻。该部考其殿最、咨行吏部、以备黜陟、如各该寺道、应委文职属官、查访踏看、除见在通州知州等官、许均平分委外、若果委用不敷、许申呈抚按、奏请吏部除选甲科数员补之、但得各官措处有方。地少闲旷。使军无米珠之恨、则辽无坐毙之忧。诚切务也。四曰处收敛、辽之卒伍、空虗甚矣、乃见在孑遗之卒。率每月为虏所歼、是以军丁日少、村屯荒废、议者有见于此、故严收敛不谨之刑、设法建置、不一而足、而村屯之军。竟苦于不肯收敛。拘之就堡。如就桎梏者然。于是守堡管屯。乘机索贿。凡军丁欲不收敛者。亦咸乐以贿遗之。盖宁为虏所歼不为收敛所苦岂无故哉只缘收敛之堡大远。训谕之术不明。且一经收敛。多失其所。无惑乎非人情之所乐也。伏乞敕下该部、行令抚按转行寺道各官、并宜预处、各该躬亲相度、凡各村屯。就其近处。创立堡台。俱在二十里内。臣每见辽东筑堡。各军不给工食。而工又刻期限完。是以堡多不固。虏来莫守。今诚宜宽其时月。责其坚完。若工役多苦。量加犒赏。至于先期训谕。务使知虏来必杀之惨。报至乐从。先期经画。务令每家各就收敛。堡内各葢草房以俟。不令男妇杂处。堡危则共趋墩台。可避缓急。凡军官有受贿卖放收敛者。抚按严立重刑。题请处治。此皆所谓处收敛之法。惟官司重为留意。将无不可敛之家。无不保全之地。所谓休养生息者葢匪细矣。五曰厚困卒、臣伏见辽东接壤虏巢。更无边险。而宁远前屯一带。尤号虏冲。是以锦义西南山海东北凡城堡。各军一一合家充伍。既无暇耕之人。零贼常扰。又无乐耕之地。此皆所谓困苦士卒。诚不可不稍为优恤者也。近者给事中郑大经、题请镇武西平等堡军士月粮。既例止二钱五分。应给本色半年。特以镇武各军困苦巳极。诚优恤之不容缓耳。今宁远前屯一带。咽喉关系。同于镇武。而军士困苦诸状。尤不下镇武。各军。仍乞敕下该部、行令廵抚、查将宁前一路要害处所、悉照镇武等堡题覆事例、凡月粮皆给本色半年、而盐粮储积、多贮困苦各军堡内、乃若哨报夜不收困苦既深、关系尤重、除近日议加优恤外、更乞立为赏格。凡有哨探得实。先期不爽。裨虏来得预防御之计者。悉与首功同赏如是则困卒乐为见用。可以得虏情。可以守危险。沿边皆然。在辽尤急。诚今日之远图也。凡此五者、悉出书生浅愚、固非安辽远略、惟 皇上敕当事者、重加之意、则蒭见亦足以资圣采、迩言实可以彰庙谟矣、

  恳乞圣明严拣宫僚近侍预养皇储以光昭燕翼事【拣择宫僚】

  是穆庙时疏

  臣闻古语有言、养太子不可以不慎也、 皇上俯从礼部册立之请、将正东宫、太子储位、臣民欢忭、臣伏谓立固不可以不蚤、养尤不可以不预、葢我 皇上笃爱皇储、此圣帝明王极盛之德、中外传诵、所谓养之者实爱之之情所必至也、养之之法无他、在得正人以辅导之耳、人情爱子。莫重于爱其子之贤。尤莫先于爱其子之寿。自古皆然、今皇储年正幼冲、颕异之德性渐开、而方长之精神未艾、是必养得其人、则精神不为外物所诱、有以培寿命之源、德性不为闻见所迁、有以作贤圣之本、辅导之任、关系如是、 皇上可不严敕内外务择正人以之也哉外而宫僚。所以备讲读之官。此事尤□为关系内而近侍。所以供伴读之用。皆所谓东宫之辅导者。昔三代帝王之养东宫也。虽幼在襁褓之中。即选择天下之端士。孝弟博闻有道术者。卫翼之。逐去邪人。闻见皆正。是以三代帝王。多寿多贤而周公之辅成王。抗世子法于伯禽。遂俾成王为成周之令主。今者宫僚之任虽迟。而储材之选宜素。伏乞 皇上谕令辅臣。此又视政府何如耳将翰林院馆阁诸臣之中。必备访德行贤明之士。倘有不足则严选新科。征聘隐逸。期在拔得数人。选极天下。先期列名上请。以备除补官僚。但臣切虑宫僚之任尚迟独近侍之用至速一举册立。伴读即随要必选得其人。乃令习巳蚤成。化由渐入。复择宫僚转导、庶几储养日完。昔日 孝宗敬皇帝在储宫也。天下万世咸推本储官之贤。亦孰可忘辅导之自。葢我 敬皇帝之令德。实东宫内臣覃吉。能朝夕辅导以翊成者也。 敬皇帝年甫六岁。即在储位。与今皇储幼冲正同。考其初立也。日得典玺局郎内臣覃吉者为之辅导。吉之为人。识大体。通书史。温雅诚笃。议论方正。大学中庸论语诸书。皆以口授东宫。动作举止。悉导以正。暇则开说五府六部及天下民情农桑军务与夫尧舜都俞吁咈典故。每乐言之。常曰。吾岂望富贵。但得东宫有贤主足矣。纯皇帝赐东宫庄田。吉备晓东宫以辞不必受。曰。天下山河。昔主家所有。何以庄为。徒劳民伤财。为左右利耳。竟辞之。东宫常随老伴念高丽经。而吉适至。界宫骇曰。老伴来矣。即以孝经自携。吉跪曰。兹得无念经乎。曰否。读孝经耳。东宫、出讲。必使左右迎请讲官。讲毕则语讲官云。先生吃茶。局丞内臣张瑞不以为然。吉曰。尊师重傅。理当如此。凡此皆覃吉之所以辅翼 敬皇者。人知 敬皇之德位名寿。本之东官者为万世所瞻。亦孰不知覃吉之辅导赞襄。书之史册者。为万年所誉。乃今内臣之中。若大若小。可以选伴东宫者。岂无如覃吉之贤寓于其间乎伏乞 皇上际今拣选东宫伴读之日。严敕司礼监掌印。会同老成管事者。务细访各该应选内臣性行。拔得忠正博闻。宛有如覃吉者数人。其智巧逄迎。性气乖方。皆不可用。设于中倘有用贿营求。各置私人者。许内外诸臣。凡有所知。指名参奏。如是、则在内伴读。既先资保护之忠。在外宫僚。日可施启沃之力。此诚我 皇上爱养皇储之第一义。而古先帝王之以燕翼子者莫是过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魏敬吾文集二(疏)

  魏时亮

  疏

  题为圣明加意虏防恭陈大计一十八议疏

  题为恳定保民裕国之谟加意运治养德之要疏

  题为摘陈安攘要议以裨睿采疏

  为勋裔失教缓急乏人乞赐申饬旧制务敦预养以责成世臣报效疏

  题为圣明加意虏防恭陈大计一十八议疏【虏防】

  钦惟 皇上登极首岁、而黠虏东西深入、掠县破州荼毒生灵之惨、昔所未有、仰蒙圣明加意、特谕内阁令文武羣臣详议防虏之计诚转弱为强之会、千载一时、臣虽至愚、敢不罄其一得、仰裨睿采、窃惟前代防虏之议亦多矣、然止于防边巳也、我 国家定都幽燕、密迩虏穴、宗社宸居甚重、则防之者应得必胜之算而议之者当责必効之功、况今虏势甚强、边防甚废前之失事无及、后之伏祸可忧、使复若宋人守忠厚而乏庙谟、议论多而成功少、则靖康之祸、殷监昭然、是故怀报主之思者、务被肝靖献、而所议必责其可行、任当国之责者、务忘身永图、而所行必责其可効、是以臣等不及敷布文辞、惟在直陈事体、以仰荅 皇上着实详议之谕、乞 皇上一一垂听之臣等伏闻兵法有曰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又曰多算胜、少算不胜、况无算乎、今者虏势猖狂、来不能御、去不能追任其得志、莫与为较、我中国之失算亦久矣、日积月累、漫不讲求、至使边邑之势、有如厝火积薪、都城之势、有如处堂燕雀、当此极坏之余、使更不深求必胜之算、筮脐何及哉、是以防虏之计、在先定胜算、而定胜算之议有六、一曰去常套以选练必战之兵将、事事拘常套安得不至积弱乎边备其一也臣等伏见 国家积弱病在常套相拘稍有振刷惟恐罪至。殊不知边事之振与不振。国势之保与不保。恒系之此。而尚拘常套。可谓之有人乎。兵为虗伍。将为备员。上下相蒙。言之流涕。姑举其大者嘉靖末年虏数大入故有守墙摆边之事劳费无益莫甚于此也如蓟镇常套在于守墙宣大以西常套在于摆边。乃今据墙而墙不能守摆边而边不能守常套之偾事可知矣伏乞敕下兵部、严行各边、痛鉴今日积弱、痛去巳往常套、如蓟镇宣大等处。即合守墙摆边之卒。量除墩堡瞭哨者。余皆聚为数营。总归各将。在蓟镇分札十路。并宣大等处。各该分札要害。夫兵既聚矣。则痛去老弱抵数之常套。务精选之。既选矣。则痛去漫无纪律之常套。务精练之。故古者名将领兵不过数万而抟战转鬪横行天下者以其兵之皆聚皆练而所领最精故也兵贵精不贵多。古今明训。昨义院口之溃墙。特始于一卒之先。深得兵势走兵之瑕者最为坚累又岂可贵多。而不惟精之择乎。诚使尽去常套。聚合皆精。则边境千里。抟战转鬪。何患哉。至于偏裨千把。最为勇敢之倡。亦皆务去常套。汰其不堪练战者。精选补换。务使将为敢战之将。兵为敢战之兵。而常套悉去焉二曰、定更番以严责信地之应援、臣等伏见拘常套者。谓摆边守墙之卒。皆令聚而选练。意者沿边路远。应援不及。防守不周。臣伏谓常套泥此是以失算积弱可忧咸坐此耳葢使摆边守墙之卒。果素练也。犹惧势分力弱。不堪应援。今摆守将士。真孔子所谓不教民战。是为弃之。若既聚而选练。自可责其防守。责其应援。葢凡沿边地方。应分属某将某营防御者。果有应防路口。即责本营月轮选练之兵一枝驻札。次月仍轮一枝。若路口大宽。严限烽火哨报不爽。即责月轮驻札之兵防御。如是则在营选练之时什九。而在外驻札之时什一。庶四时训练。兵力常聚。而兵气常充。一将之心。时通于偏裨。一将之令。时达于三军。而各兵。而裨将。亦未有不谙营伍习纪律者。但宜严责必死信地。自某处至某界属某营防守。自某处至某界属某将策应。凡有大警。合营齐赴。若只零贼。如前所议。月轮分驻者御之。庶合散有法。而防守策应有机。非若往时之守者不固。而援者必败焉。三曰、体瞭哨、固边墙、以休士力、臣等尝闻瞭哨不精。则贼至难以卒应边墙不固。则零骑亦能挠我。尤非以逸待劳。以饱待饥之策也。远哨之卒。百死一生。瞭望之卒。贼去始报。葢卒之贪生。甚于贪利。而畏贼甚于畏刑。宣大墩台动皆贼去举火诚以我之应援无及而贼之攻杀墩军可畏耳今欲体之于瞭望者。迟报即刑。闻报即赴于远哨者。厚其劝赏。同于首功。一一皆加丰廪粮。倍于军众。乃若边墙者蓟镇之险也。徒恃墙而不知练□固为失机使废墙而不以时修亦为弃险。今诚聚兵选练。除选其堪练属战兵营者。毫无工役外。其不堪练之兵。立为守城一营。皆令修墙。又责令近边州县。各籍数百家。抽其丁壮以为修墙人户。免其一应差役。许其开垦边地。所修之墙。各分定界。合此二者。则墙以时修。而险可不废焉。体瞭哨必探报以时。修墙险必防守有据。庶几墙可以阻零骑。报可以便策应。正欲养我兵力为一战之用耳而我兵非大举策应之时咸得藏蓄锋锐而习其教练之纪律矣四曰厚优恤苏积困以振士气、访得各边军士穷苦难言。而裨将小官。俸廪皆薄。为兵者或力疲于工役。粮尽于扣留。为将者或俸竭于抚夷。廪输于供上。是以官不免于剥军。军不足以存活。如是则将心解体。士气久衰。所谓不战自毙。而欲望其可裨于战也。不亦难哉。今并宜责在廵抚。凡练战千把。各官设法措处奏请。常俸之外。厚加廪粮。仍视勤惰以重劝惩。倘有费办。并行查革。至于练战军士。禁其科派月粮。以时救其疾苦。力役尽免。燛匹为之选给。器甲为之缮修。一一时加激劝。务使士心常奋。士气常充。庶可望练则必精而战则必胜焉。五曰、酌营制而尚火攻、访得各边御虏。惟资马鬪。各兵临阵。惟尚弓矢。夫马固夷。虏之所习。而射尤胡骑之所长。是以虏来一矢不敢交。虏去一步不敢蹑咸职此之故耳。今诚酌定营制。凡一营之内。务有车兵以列营。有步兵以站伏。有马兵以追突。马兵之制旧矣。车之制则宜轻举疾随。一鼓列营。四面环卫。步之制。则宜随马逐杀。急则站定。远则设伏。相错互倚。严敕举行。而纵横变化。在各将焉。所谓有制之兵葢如此。但车步马鬪。均宜熟练火器。葢弓矢之利在胡虏。而戈戟之势难远攻。其为我中国之长技。而胡虏之量畏者。仅火器也。一位炮与独火飞炮。重而难举。发而莫继。惟夹把鎗与火器之便者。可以随带。急则充挺刃之击缓则足屡发之用。凡战兵一营。若马步车兵。均宜以此教之每队班伍层列。教以□一而五。迭发至五。而一者复得药可发矣。臣昨廵视京营。见营军稍稍习此。全未精熟。及备询边将。犹谓边军火器不如营军。则边军之不习火器可知也近过辽东。问以火器。皆云不知。及臣劝以火攻。故用车战取捷。今各边舍此长技不练。而惟他议之图。非善算矣。营制定而火器练习。此臣之所惓惓也。六曰备城堡以防深入、臣等近见北虏破城。既得城中之利则破城之欲。方未餍也。虏入西山七日。方抢汾州则深入之志方无已也。京城密迩。良可痛心。畿辅远近。皆当深备。况蓟镇去京以北。乡村率无墩堡。而各边小州小县。城郭多不坚元。伏乞严敕该部、行令抚按、于近边十日之内、各城并加修缉、乡村民居密处严限增筑墩堡、若工难骤集、则要害先举、岁修一岁无不坚完之城、岁筑一岁、无不筑堡之乡、并宜责限有法、务使官民皆劝焉、至于各州堡应援责在各将信地之内其守城守堡务宜不分选练兵力责在守令严诘奸细外。通将本城本堡。抽其丁壮者。教以人自为守。家自为备。共鉴石州之惨。悉谙保城之律。而火器矢石并熟。马步并长。夫城堡能守。则贼之攻。可计日以待援。此今之最急而不可视为缓图也、凡此六者、均所谓定必胜之算、要在任人以责成之耳、臣等又曰、防虏之计、贵严责成、而严则责成之议有七、一曰重主将之权臣闻主将不固守。律有常刑。夫将之能固守者。要非主将一人力也。必其偏裨足用士卒足用。投之所向。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然。由是以战则胜。而后以守则固。夫三军之士统于偏裨。而偏裨之生杀予夺。听于他人则主将虽欲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不可得责主将以固守。而不重主将之事权。是将惟束手待罪。国无一将可用。国与将俱受其弊矣伏乞敕下兵部明定法令、以后务重将权、如一镇失事。该镇总兵。罪在不赦。则平日必举一镇之副参游守提调等官。在总兵皆得以予夺之。而临阵皆得以生杀之。如一营一方失事。该营副参游守提调凡统兵一枝者罪在不赦。则平日必举一营之中军千把等官。在本将皆得以予夺之而临阵皆得以生杀之。其平日之予夺也。备开贤否。并应换应代者送于总督。若总督访得开送名内。或有不堪补换之员。仍发下责伊再举。并为奏请施行。其临阵之生杀。除临阵退缩军士听本将即斩以殉外。若有退缩偏裨等官。亦悉听本将初番传令。如李光弼欲取仆固怀恩之首。且令转战一番。若再退缩即取其首以殉凡此皆胜败在于呼吸而不待拟议奏闻皆所谓重事权之要务也其二曰慎主将之选伏见总副参游独领一营练战者。皆称主将。其于所辖。在平日皆得予夺。而临阵皆得生杀。其权重矣。其选可不慎乎。伏乞敕下兵部。务以将才为意搜罗鉴别尽乎天下。宜大宜小。悉在胸中。备查察闲缘事在狱将官、凡有智勇、且年力尚强者、皆得题请召集、仍通行京边省直抚按、限令各举将才、更不限下位贫贱、并许起送到部、以治兵试人才之能否此子瞻之论也皆当试以治兵。通发下京营补车战等营营将。看其教练能否。委有能者。京营总协科道。每季各行题奏或揭送兵部。渐发各边管营。而各边大将参游以下。该部备访委有不职者、在大将则询之总督。裨将询之各营令每季揭开送部。再加访实奏请更调。如是则主将之选。无不加慎苟得其人。而奇正战守。皆其能事。此方今切务也其三曰明廵抚之责、夫廵抚以抚为名虽各有地方之责但各边廵抚。稍与内地不同葢内地无大将拥兵。地方小警实皆廵抚之事。至于各边则大将握符。兵马森列。战守防御。宜其专任。而廵抚只靠标兵。其责任之不明亦甚矣。夫总督兼领数镇宜多责其调遣应援。多靠摽兵。实有辖制犄角之意总兵各将则专责以一镇战守。而廵抚摽兵。只似倡勇为事者也。伏乞敕下兵部、申明廵抚之责、凡一镇之内。军饷马匹器甲。与夫厚恤激劝练战之兵。及分信地。体瞭哨。固边墙。优将士。备城堡。皆其专责俱如臣疏所言、一一开载敕书、责之无事。则在外料理。与大将同心。有事则居中筹赞。与大将共力。凡大将各将之兵。即廵抚之兵而一镇军器粮饷城堡拊循等事。皆廵抚之事。苟有功罪。并与各将论量处分。庶廵抚之责任。不专于摽下。而专于一镇之拊循。各将之营伍。不患无拊循。而惟患出战之不胜。是在今日必明法以责成之。而武事无不振矣。四曰、宽绳墨之诛夫古者大将成功、许以便宜、务宽绳墨、今每事务从中制而不获便宜。臣所谓重其事权。责其选练。皆便宜中一二。苟绳墨不宽虽有良将。畏罪搪塞。以其国与敌耳。伏乞敕下兵部、务责各边主将共为必胜久安之图、不为目前免罪之计、凡到任一年内者、纵有事体被劾、若非失事、不得革任、至于有能之将、果着实合兵选练。堪以取胜。尤不得以小廉曲谨责之惟不幸地方失事。务审其失事大小。并查到任久近递减刑罪。不得槩施。其中情有可原。而智勇且可用者并许立功赎罪。不复监禁。一一题奉钦依事体施行此皆所谓宽绳墨之诛。而将必思奋。无乏才之叹矣五曰、择贤科老练之官、尝闻太平之功。非一士之略而边防之务。尤非一将之所能成功也。以共守地方则有州守县令。以总司风纪则有廵按廵关乃今选法重腹里。轻边方。沿边州县皆选举监岁贡老朽之辈。殊非良法。选司为人择官此弊今且益甚葢边邑封疆守土最重万一望风而靡即宗社神京之虑也重边邑实重神京。最宜慎择。而都察院点差旧例。定以新任廵边。亦似当酌议者。伏乞敕下部院、备查沿边州县通选甲科于甲科中。且慎择廉明才干者任之凡有升擢并先尽沿边守令。而沿边僻小最下州县与腹里中等者同擢若都察院点差。在南北京畿提学等大差。俱在京畿腹内。倘念各边关系实重。乞将见任者任满序迁外。此后以提学等差例与各省同差而更定各边廵按廵关为大差。务选老练才望之臣。廵历既满并以京堂迁序。或超擢该镇廵抚诚使守令得贤科之选、而风纪皆老练之才、边防诸务、未有不振起而维新者矣、六曰久总督镇廵之任、切惟镇守系一镇之安危、廵抚参一镇之机务、而总督又兼统各镇之兵权、此三臣者众之死生、国之存亡咸系焉诚不可不重者也。夫三臣选得其人、若使席不暇暖、莫展其运布之才、选不得人、若使朝更夕改、实遂其藏拙之计、朝廷选用人才、边防为重、即欲加恩资序、亦不必以改任别选为劝也伏乞敕下该部、凡各边总督镇廵定议、九年之内、不许升转、有升转者、该科参奏、仍并许诸人直言但 主上恩待、务宜加优而后忧苦边臣、乐于久任今后凡各边总督镇廵考满、视京腹大臣。加恩一等总督渐由尚书、即加宫保、廵抚四品、例得荫子、而镇守并加世功、朝廷更用不测之恩、凡有缓急题请特赐奖激、有警得功、并照先年题淮事例世袭、古今久任成功。而边防最宜专责。此最不可不俯从末议者也。七曰、设行边重托之臣、夫各边兵威不振、将才难得、使虏得深入极惨、渐为宗社忧者、臣尝细思拔本塞源之故。由边事每从中制。而边情不得上通。此必败之道也。夫由中制而不得上通。其道固诚取败。若任其所为而无以制之。任其陈请而槩曰通之。则情伪微暧益又莫可穷诘亦终归于败矣天下之败。大不可救者。在无人以身任其责。如无机之弩。无柁之舟。然君总万机。相理百官。兵部兵务。尽辖天下而各边重责。今在内更无与同患难者。如是则其情曷通。其败安救。其事安得而不由中制也哉总督镇廵。于无事则月有打探消息之人在京。以窥伺乎时好。于有时事则日走搪塞遮饰之马来京。以粉饰其功罪。缘功罪轻重在朝廷不在边镇故精神注向如此耳无非因事由中制而情伪不得上通故耳在往时震于其邻。尚当计虑。而今巳灾在剥肤。可不痛思救药矣乎。今诚欲救而挽之。其后俺荅款贡高文襄特建议每岁以大臣行边核八事苟非以边防大事。轮差重臣。使上得告君。中得语六部。而人才饷甲。听其责成。远得历九边而兵将虗实。任其毕览。则时事必不可为矣。夫责在一身。其操心集议也必详。外历九边。其情伪微暧也必达。既无中制。而无有不制。既非求通。而无有不通。臣之所陈。一十八事。此最为本源要论。顾议事者惮重任之难创。惧重责之难胜。惟务因循。不思国计。臣请有以折之。查得先朝以边事大急。命重臣杨一清晋大学士职衔总理边务。而嘉靖年间。亦以阁老重臣行边。唐裴度以宰相成淮蔡之功。宋苏轼亦请专置属国。不扰中书。在中书职任惟清。在属国专任边寄。于以抚辽夏之二虏焉。伏乞敕下定议、特举才望最着、起用久孚者、或军务素谙、战阵久经者、大臣一员、晋以武英殿大学士职衔、或兵部尚书兼东阁学士、使之遍历重镇诸边、遍见诸将、先备访大小将才、备行合兵练战诸务、与臣愚所疏、及边防一应事宜、一切提其大纲、分其要领节目。责各边总督镇廵、务怀永图。无取速效、着实为防虏保邦之计、仰荅圣心、此为防虏长策、社稷至计、乞毋以浮议阻之、以少纾今日之急、 慰 九庙在天之灵、不然今日之议、亦托之空言巳也、凡此七者、皆所谓严责成以济国事、然时事之坏极矣、京边防虏甚有锢疾、计当蚤瘳、而瘳锢疾之议有五、一曰处愿战之士、以作京营、伏见京营之制。非虗设炫武为也。京营素练。则内可以镇危边外可以襄虏患况边事孔棘。甚非昔日之边。而弛弱不振之京营。又岂可复如昔日之不振也哉今日营军、仅堪摆列、一驱之战、则必却走、一加之法、则必鼓噪、其故何哉强之而非其所欲则非制、令之而非其所畏则非威恤之而非其所怀则非惠、今欲振作京营。使必可用非有制有威有惠则不可何以言制。夫京营虽车战城备不同除车兵城守勿论。即战兵诸卒。皆非愿战士也。不过充队伍冐粮饷为糊口计耳夫军以虗应官以虗縻复设法以虗练之诚非有制。乞敕兵部严行总协、将战兵十营于明春开操之日、行各将官一一问其委果愿战立功者、各自报名、另为数营、悉皆自心所欲、不许虚应、于是严明法令。严明分数。勤以战将练之。有不如令者割耳。又必厚其月粮。倍于各军。时以不测之赏激之。有善练战者加给。如是则愿战之士怀惠畏威。一年之外。然后如臣亮昨岁所题练胆之议将数营轮作数次。特选京营一将。领赴蓟边经战。若骚扰连坐重究。若有功一体升赏俱限防秋毕日回营。夫愿战数营。既系自心所欲。则赴边练胆皆所乐从。加以统驭得宜威惠服习。在当事者不必更以鼓噪怯懦为虑而不肯议行矣倘虑月粮加倍多费米廪务责京营科道官。将各营军士。不时严汰老弱回卫。又时汰不堪练战者。发入城守等营减其外加口粮。夫减老弱不堪练战之粮。以优愿战数营之卒。国不加费而营卒日精。诚为两利。京营腹心之疾。庶可渐瘳。体国者要不可以虗文坐视之也二曰采总督之议以易入卫夫入卫之兵。士疲马瘠苦于远路异乡。困于疾苦工役。在各边既日耗其强勇而蓟镇实无赖于择卫况日费口粮。岁縻百万。 国家坐受其困。各边坐待其毙此莫大之锢疾也。恭逢 皇上新政、议入卫者甚多、顾思所以去之。必思所以处之昨见总督刘焘揭帖、议称求兵于兵。其处分颇详。而议论似有可据。况刘焘素心不念全边。□其特议一镇愈见处置得宜惟护蓟镇者今其揭开措处必可采也。伏乞敕下兵部、行令新任总督务采刘焘之议、酌去入卫之兵、此关系 国家甚大、关系各边甚重入卫去而蓟兵益思所以精练以戒不虞则关系蓟镇尤匪细也三曰励边威以杜要抚、臣等切惟属夷之为边患久矣。而边镇坐受抚夷之害。亦巳极矣。抚夷之费。将官每令属夷引我军士出边。砍取边外大木以入。然后将卖木之价。凑足抚夷之用。臣切虑不但边木日尽。边骑直冲。堂堂中国。资木价以抚夷。其体亦甚亵矣。今诚骤不能巳。独念讨赏之夷。羣聚入边。边将费酒食廪肉以供之。数千之夷。一日无赏。则日费数千之供给。而边将但畏激变。以开边衅。于是重剥军士。供其酒廪。真所谓削子女之肉。以充狼虎之枵腹也。况胡虏向导。皆系属夷。入则共抢。出则分利。虽割肉以饲之何益乎。伏乞敕下兵部、行令各边、务以练兵蓄威为急务、而以抚赏为权宜、纵今兵威未振威不可亵、除效顺属夷、照例抚赏、一遇叩关当即措处、可省供应烦费外、其素称鷔侮属夷。务宜闭关拒绝甚则淬兵勒马以向之。务在乘机捣巢奋扬武气。然后示以恩信。如近日扑杀参将之属夷定宜蓄威以待、无事姑息、仰辱圣朝焉、待向后边兵精练、武备日充、然后可歼则歼、可绝则绝、悉听边臣详酌奏闻、葢属夷绝之、尤足以存威省费、而抚之不免于褒惠剥军。所谓励边威以杜要抚。此瘳锢疾之三议也。四曰密诱赏以归逃叛、臣闻大同边外。无时无虏而大同各堡纳虏月钱。凡有月钱违限者。虏即行票催取。未委虗的果尔则大同土地人民半为胡虏囊中物矣此岂虏之所为哉。葢边境人民掳掠。逃入虏境者不可数计。沿边皆然。大同尤甚论及此事鉴川之功诚不可泯侧闻大小板升地方皆为中国人民。比屋而居。耕田而食。其雄桀者即为头领以统之。而总隶于虏故月钱行票悉其所为此皆中外讳言。边臣所不敢言者。言及至此。大可痛心深虑也。伏乞敕下兵部、密行各边各细心设法措处、百为哨探、或遣善事者。并皆诈逃其地。俾与逃叛人民杂处。务诱结叛民魁桀者。伺虏可乘。则磔取以献功。虏不可乘。则尽约叛民愿归之众以受赏。或叛民地方并胡虏巢穴有可阴击。则设伏掩杀以振威武。使叛众畏威来归。或虏与叛民交结巳固。尤宜遣最熟间谍乘隙。密间虏心。使之多杀逃叛激其归志葢虏地既多中国之民。则胡虏渐贪中国之娱。而中国靡有息肩之望。此锢疾之大可深虑。所当亟瘳者也。五曰、集亲兵以镇骄肆伏见京边省直各兵。虽疲弱不堪用战。然皆听调遣。听操练惟将所命。未有骄蹇桀肆。甚难制驭。如大同之兵者也。告增月粮折色。则任其所求。官司下营操演。则炮响不至小不如意。鼓噪哓然、夫大同密迩叵测之虏。而其兵复有尾大不掉之忧。是近之患在大同。远之患在京国。似此锢疾。急当疗治。臣尝深思其计。非得善将者握亲兵以弹压之。必不能制。伏乞敕下兵部凡推用调补大同一镇总副参游将官、务遴选善驭之才、必责其身带素练家丁百十。以为亲兵。并厚养锋锐之气。以弹压各兵骁桀之心。既资弹压威在不言然后将本镇各兵。一一明其分数。离其队伍。伍有伍长。队有队长。哨有哨长。务善驭其长。以消其漫。又更申明号令。申明赏罚。申明威信。善处而默化之。夫心既弹压、令复严明。积久之疾。自将渐愈。苟复以委靡之惠乘之。则惠亵而威益不振。将无有痊复之期矣。凡此五者、皆所谓瘳锢疾以除积弱、幸当事者一加之意焉、胜算得则后日之伏祸可消、锢疾瘳则 国家之神气可振、总惟在得人任使、严切责成、而行边重臣之选尤为任人首务、不然、则责成虽切、而受任者竟踵旧风、议处虽详、而奉行者必仍虗套、事由中制、而情匪上通、锢疾终不可瘳、胜算终不可获、虏防终不可固宗社终不可安、我 皇上之圣心圣谕、亦终不能仰荅于万一矣、诗曰多将熇熇、不可救药、今者目前之患巳多、累卵之危具见、惟在圣明励精定志为本、而责成臣下为要、一一从实举行、边防幸甚、

  题为恳定保民裕国之谟加意运治养德之要疏【保民裕国】

  以下诸疏公为内台时所上起自 神庙十四年

  臣伏读书曰、予弗克俾厥后为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时予之辜、今 皇上天笃尧舜之资、凡大小臣工、共有尧舜君民之责者、而可不思一竭其芹曝也哉、伏考尧舜之治、惟存心于天下、加意于穷民、一民饥、曰我饥之也、一民之不得其所、曰我陷之也、当此民穷国匮之时、是以臣不揣迂陋、敬陈敕定保民裕国之谟者有五、删去第三条载稽尧舜之君臣、都俞吁咈、常聚一堂、尧舜之圣德、钦明浚哲、光被四表、是以臣不揆愚昧、复陈加意运治养德之要者有二、伏乞皇上留神省览、一赐施行、四海有得所之安、国计有丰亨之渐、宗社隆泰治之机、圣德裕培养之助矣、臣愚未敢擅便、开坐谨题请 旨、

  计开

  一曰严积储以固邦本、臣闻民为邦本、语曰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又曰积储者天下之大命、国无三年之积、国非其国、饥寒切身、虽慈母不能保其子、而君安能有其民乎、乃今为民积储。最要于积谷之法。何各府州县之积、率多文具、在籍者仅属空名、在仓者徒号虗数、上官纵有查盘、有司临期搪塞、一遇凶荒、赈给无措、始或议借议籴、万口嗷嗷、勺合无济、惟饥瘠流散以死而巳伏乞严敕各该抚按、凡所属一应纸罚、除照例八分收银。以备解额公用外其二分务令收谷入预备仓。凡各府州县原定有积谷分数者。俱限措处足数。未有定数。及原数太少者。酌定量加。原无屯积仓廒。许令创建。原系穷僻难处县分、该道府多方措置。呈请抚按加添。仍依道里远近。听各抚按先报依准通行。限三年内将所属积谷事宜。完销勘合。有不完销者。该科定行查参。其守令有仍前文具者。抚按定宜论斥。即分数不足。亦宜降责无贷。务令有司。处处留意贮积。而民命可恃以无恐矣。伏乞圣裁、

  二曰广仓蓄以便活济、昔宋贤臣朱熹因本乡五夫里岁饥、特借官谷赈贷、后即所收谷本、立为社仓、设法敛散、一乡有赖、遇灾歉民不逃亡。遇流贼且资保聚。复建议于朝。通行各路。凡各贤守令。率依法建置。以活小民。各贤士友。并望风创树。以济乡社。近日山东费县最称穷疲。知县杨杲。一吏员出身耳。作县数年。计令蓄积遍野。立社仓法以官民不扰为便小民自收自散臣本省新城县。原无社仓。贤儒邓元锡、未中式时。仅一秀才耳。捐谷设法遍分各乡。为义仓法。俾各乡父老豪杰敛散自如。随社立仓所以优于赘聚葢乡有仓蓄饥歉赈给既无背负之劳老弱就食可济旦夕之急乃今饥民待赈于城郭匍匐而往。率饿死于中途。背负而归。辄使费其多半。或抑退于里胥。或阻斥于隶卒。饥者未必赈。赈者未必遍。徒厪圣明浩荡之恩。而莫济沟壑展转之速也臣细思欲便于活济小民。只有广立社仓一法。伏乞敕下户部议允、省直抚按、严行州县许立社仓、凡州县各乡社有倡义士夫豪杰。并许于本乡捐敛谷本立仓蓄散。诸凡敛散取息。岁歉减收之法。一一查朱熹巳试之规。倘该处无倡义者。即限该里社条议呈请于上。无议请者。正官自为踏看措处。不能多处。少捐本谷。先立仓基。设法收放。渐次、充积。为民父母。一一细心遍历经画。察地之便。审民之宜。几社几乡。或分或合。敛散议民自便。务谕主管得人。庶俾通县合州。在在仓蓄。春荒可济。毕在目前。饥困可活。无劳匍匐。若虑各乡非仓蓄之地。乡民非主守之人。臣备查朱熹一时行之各乡即主以乡社之最贤者未闻有他虞也杨杲治费。囷廪野积。未闻有他虞也。元锡以秀才行之通县未闻有他虞也。臣又询之各省地方、今尽有行之称善者、但未奉明旨一通行耳、天下之事、非一人一家之私、苟可利国利民、恳冀议覆请旨、仍听抚按作为地方便宜、许令倡义、无令绝望、葢仓蓄大为国计民命之最有赖者。伏乞圣裁、

  三曰明专责以重劝惩、臣伏思生养小民、既守令专责、顾今抚按之举劾者。不明此重责焉。是以守令忽民瘼者不知惩。恤民困者不知劝。而小民无生养之期天下无太平之望矣。书曰在知人在安民。语曰有治人无治法。试举今日之一事证之 祖宗种马良法、近年切谓病民、岂知得人行之、何病之有、迩升尚宝司司丞臣孟秋、昔治昌黎、该县种马额三百匹、种马烦费亦以官吏蚕渔者多向以佐贰领管、秋独谓 祖宗马政。须当亲理。乃示民一年只用亲点二次。每点务责马头正身到官。有代替者重惩。仍拏正身加责。凡臕壮者恕之。嬴瘠者治之。纔不踰年。马大蕃息。未及五载。产驹四百五十有余。因请之上司以三百例充解额以一百五十余者风劝小民不惟民不告病且得子驹利焉其草料等利。民无论也。此人存法举民安之一验也乃今专责守令安民。凡抚按举劾守令。不惟不得以逢迎悦之簿书期会奖之。即听讼催科诸多才力优者。务先核其一切政理若何。为生养民命之计。葢既明安民为守令专责。凡有举劾宜毕以安民劝惩。乞我 皇上严敕行之。此诚今日察吏救民之最要者、伏乞圣裁

  四曰采忠虑以救国匮、易曰何以守位曰人、何以聚人曰财、今天下府库之积、摉括无遗、各边军饷之需、岁发日继、致外省每遇饥馑、亟待哺乞赈于太仓、边关一有征调、复告急乞增于内帑、顾内帑积储、甚觉有限、太仓岁计、每苦不支、当此匮乏巳极之秋、圣明切宜轸念、而臣子亟当计虑者、苟不博采忠虑、痛加节省、何以少救匮乏、以裨聚人守位之吁谟也、伏乞敕下该部、行令各衙门该管钱粮监守廵视等官。各怀忠荩。计思一应钱粮某项如何耗蠹某项如何可节。务各举其所巳知并悉其所职掌者。一一以节省之法。条议以闻。令内官自定节省事目亦得操纵之机仍敕行在内各监局老成管事之臣。共图为国节财以忠报主。并思本监局某项人役可减。如前惜薪司之汰去人数是也。某项钱粮可节。如近御马仓之减派草料是也。诸凡忠虑。一一具陈。统惟 皇上严敕行之 国家匮乏。所补匪细至若言官大臣以节俭光圣德上请。以内库减钱粮执奏者均乞圣主垂听、施行尤挽回匮乏之本。 国家无疆之福、海宇生灵之福也、伏乞圣裁

  五曰勤召对以运泰机、夫保民裕国之谟、臣巳为 皇上陈之矣、然 国家之事、小民之务、不可以一二数也、隐于难知者最多、得于面对者渐悉、是以 高皇帝军国之务、开基保世之谟、朝夕与大臣面裁、 文皇帝定鼎之猷、运治致理之要、早夜与大臣商决列圣所以致盛治、 敬皇帝所以光 祖烈、 肃皇帝初年所以大中兴者、凡便殿平台召对大臣咸不一而足焉、我 皇上御极以来、屡召面对、去年五月十九等日、连召大臣、问以廵抚不宜数易等事、百官四海、至今颂 圣上之绍 祖德而留意于化机治理也、但自是以后、召对缺然、臣民想望太平、万万不胜延颈、缘御门起数。只循格套。所赖以察百官。亲庶政。询民隐者。惟 祖宗召对之典最可行耳。有大事应面决者。 皇上惟发一天语下问或给大臣纸札俾得条写上闻倘无大事裁决。 皇上只圣问近日外间百官万民更有何事。悉听大臣一一举所知者面对。或退即条列奏之。如是大臣之忠荩可吐。四海之幽隐渐达。一时之几务毕陈。天语原不必烦。圣虑原不必劳。而泰机可运矣。三六九日御门之后或难再劳圣体召对。兹专乞敕下礼部复议上请每月钦定二三日。特赐召对大臣。至日辅臣部院掌印诸臣恭候召命惟 皇上临期忻赐允行。万机幸甚、宗社幸甚、乃若君臣交泰之极、在尧舜时则赓歌喜起、在成康周召时则游歌矢音、以宋主之兴。且能召大臣有赏花钓鱼赋诗之事至 祖宗朝圣恩下逮远绍二周此乞圣主或间一行之。为四海传诵为上下泰交臣民曷胜属望、伏乞圣裁、

  六曰、资诵览以培圣德、臣伏闻万化在心、圣主心得所养则精神强固、圣体常安、君德清明、圣治常洽、以保民则仁、以裕国则义以勤召对则明、尧称钦明、舜称浚哲、要皆语尧舜之心也 圣祖高皇帝观心有铭、且曰人心乘气机以出入、而操之为甚难、葢为万世圣子神孙德寿治平基本于此、故惓惓焉遗圣子神孙训耳、心最难养、外好易移、静存动察、大资良助是以 高皇帝时览尧舜尚书。又命写大学衍义揭于两庑壁间。以代图画。 列圣相承。乐观书史。 肃皇帝读大学衍义赐辅臣御制一诗。因命赓和。有曰帝王所图治、务学乃其先、下作民之主、上乃承乎天致治贵有本、本端化自平、人君所学者、其序有后先圣谟洋洋、不一而足、无非惓惓念观书务学为养心培德之资也、兹我 皇上法宫无事、伏乞时取尚书暨大学衍义一诵览之、可以澄圣心、可以却外好、仍乞 皇上敕下礼部翰林院儒臣、将 祖宗朝敬天勤民亲贤纳谏、严宫阃肃左右定内治、振边防、节财用、访遗逸等事、一一嘉言善政、分门汇编、仰呈圣览大为法 祖养心之助、至于经筵日讲、天气稍和、尚祈圣明时御、此圣德圣心、尤资培益关系匪眇小者、伏乞圣裁、

  题为摘陈安攘要议以裨睿采疏【安攘要议】

  臣书生也、昔以省掖廵视京营、今以佐宪暂营协理、副宪协理戎政不用枢部衔亦一故事目击足履、心思图报、何敢以白面辞、葢臣夙念 祖宗洪业。定鼎幽燕。距虏咫尺。前代京畿之兵。专以重内。今则兼攘外之虑也。前代备边之兵。专以攘外。今则系安内之谋也。京边体势相关。安攘大计最重。必京军常练。则九边望之。有虎豹在山之势。必边威常肃。则九鼎系之。巩泰山盘石之安。圣明在上。加意兵防。臣不揆迂瞽、摘陈安攘要务一十四议、仰裨睿采、其京边摘议有二、京营摘议有一各边摘议有六、贡市摘议有一、甘肃摘议有一、昌镇摘议有一、臣又伏读宋儒朱熹有言、其本不在边境。而在朝廷。不在兵力。而在德政。感时陈愚。并摘陈根本要议有二。通一十四条、均出一时刍见、仰恳 皇上圣鉴、加意本根、其各条并敕该部复议施行、则安攘之庙谟有赖、太平之洪业永绥矣、臣愚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计开

  京边摘议

  京营摘议

  各边摘议

  贡市摘议

  甘肃摘议

  昌镇摘议

  根本要议

  △京边摘议有二

  一遍置火器、务教战守、臣闻中国御夷。火器为最。顾火器之制非一。火器分战守用其利去具害也其击之最远者可以守也其发之最便者可以战也近该守备黄道、册开建造大将军神铳送营看验、该营验放得神铳一发。五里当者一齐碎裂。此最可以守者。凡守营守城大举冲击。似不可缺。又臣同督臣李言恭看议得佛郎机一具。内有子铳、屡发不热。亦非他铳可比。又诸将议得如边军之三眼鎗。次如京营之夹把鎗。最可利于战者。他如独虎飞炮灭虏炮永珠炮连珠炮之类。须择的可用者。方可随宜教习。乞敕部议行令京营各边、各该建造大将军神铳、务觅原匠、造令工致、其三眼鎗佛郎机次及夹把鎗各利战利守火器、尤乞严行京边。重加教习。俾人人熟惯。处处得力。如一营三千。除一千奇兵。精习骑射。可堵可伏外。其二千火器悉练。并可对敌庶神武克振。而兵威足扬矣。伏乞圣裁。

  二破除积习、务重选练、近来京营选练、视昔稍异、但议者谓京营多不调发。京营之兵不能精练正以备而不用故耳不临敌。毕竟选者以套选而练者以套练书生杞忧、万一有如庚戌虏薄城下、尚可以虗套误国事也、林林总总。食当思报。何忍以套驭之。至各边无警者。或占役。或买闲。或困于科索。或疲于迎送。其有警者。尚以边衅为嫌。不以敌忾为念。惟患兵少。何计兵精。聚者未必选而选者未必练矣。乞敕行令京边除家丁选锋精拣外。凡系战兵。皆宜选练。倘不足数。再募土兵充伍。凡选士骁锐为上。精技为良。有年力强而技艺未精者。并精择教师。分队教训。不时稽阅又选过管队良千把总统之。有曾经战军士年虽五十以上亦宜收入选中至于粮赏。家丁选锋双粮。战兵给正粮外。仍加半粮。甘肃辽东用战。尤宜不时犒激。但战士向敌。马力为先。勇怯存。尤此焉系。甘辽等边选练战士。尤宜选给良马。并宜练以战法。尝闻辽之战其马多市于胡不惜重价密与贸易今西马亦有良者惟当加之意耳。伏乞圣裁、

  △京营摘议有一

  一京边互练、务期实用、夫营以战兵名。谓其兵必可战而帅是兵者亦当以战教之苟不得经战之将。为之司命。所教皆虗文。而练战皆亡命此套习之尤也。经战之将。各边有之。当事者有见于此。每欲京边互用。以边将练营兵此论的然可行近查京营边将。全然不多。窃意和贡之后。战将虽少。毕竟出于边而邻于虏者其见与胆自不同也伏冀敕部。申严京边互用之例。多得边将坐营。教以边方战法。即京军不乐练习。责在该将。随宜训练。诱以赏。饬以罚。严谕以义。开导乐从。凡边上列营驰伏诸制。及对虏堵击诸法。弓矢合用诸器。均不可不谙者。依法为训。勿责旦夕。惟及大势。散营之期。不羁困以携众心焉足矣。家丁选锋。其粮赏既一其久练宜安。务令以一倡百。人皆相习。边将内调便同退闲故多不乐也但边将内调心多厌苦应恤其私凡所带练战家丁。均宜例给双粮。即欲稍加限数。务准三十名粮。非练战者不在此例。在战将尤宜优录仍升边任勿令淹久令有髀肉复生之悲如是则将可安心。士可练战。而战营鲜疲弱之卒矣。他日万有虏警、尤乞查臣亮廵视时练胆之议、先期选调、出边经战、令胆皆练惯、见敌不慑、庶战营各兵、举无不可用者、伏乞圣裁、

  △各边摘议有六

  一博访精鉴、务罗将才、语云百战而良将出。贡市以来。将不惟战是习上不惟将是求军伍暗被剥肤良将暗为解体。是边事以贡市而懈弛者多矣非敢懈也势使然耳殊不知页市非长策也。大半叵测。类且不齐。或挟赏而变面。即当振之以威。或临市而忿争。即当创之以法。部落群小。未忘故意旦虽乞怜。暮或反噬。矧和市于西或合势于东。款易于宣大。或借抢于甘肃。防乎其防。安可忘战。则在我安可一日而不求将才也哉。无论古来奋于奴隶降虏。及椎埋屠狗之英。即今辽左出塞如李兴李平胡辈之出自虏中。蟒囚奏凯。如刘綎之出自任子。史臣廉将也。何能以阅视一论而掩其节。李大初骁将也。何可以他镇旁及而弃其才将才之伏也非一类其求之也又何可以一端限乎伏乞敕部严行边腹督抚按臣、限一年内外、各特举战将真才一疏督抚按臣、先行令所属司道等官各各留心搜拔、不问见任下位废闲、编民微贱军伍归降等类审果可为战将。每司道限期。各举数名。呈之抚按。类举将才亦成套格□俾实用得人厚赏滥举仍罚。抚按总督将所举者。再加访鉴。一一备开于朝。即于练战边方授任试之。能否立见。在各边文武臣工尤宜即本边加意搜罗。当必有应其求者。务使甘肃得一战将。必提兵横行。而内地之住牧可驱。宣大延固得一战将必耀武蓄威。而款市之夙盟可固此时巳重防辽辽东一区战将常继必忠勇不懈。而全辽之命脉可安。是搜求将才、为安攘大计中之最要者、伏乞圣裁

  二实伍优边务蓄勇锐、夫军伍不实尺籍徒存、无与为选、又孰与为练哉议者有谓实军伍以召募者、切谓应募游食之徒。多别营命之卒。易名冐饷。旋补旋逃。散则作奸。聚则肆毒。此必不可用者。有谓实营伍以土著者、臣又访得名为土著实系亡命即今汉庄滦阳之遗害可鉴也此等有缺。痛禁私补。严责各官州县精察民壮之乡夫。市里之任侠补之此所以应募之兵无赖亡命者多顾乡夫任侠多不愿募要须歆以粮赏。约以归农。给以不役占不勾补之执照。将必有乐应者。有谓实营伍以新军者。夫勾补解发、二军。初到最宜安插。先须痛惩该管之见面。书识之常例。同伍之入帮。□实军伍当先优恤优以分营乐土给以月粮妻粮。授以闲田世业。一年之后。方可选其壮者编操。次者工作。弱者就近摆堡。处之得所方可免逃亡之患耳乃若武官以军逃为市。最宜重逃军之罚。重冐粮隐粮之禁。重科索役占之罪。总惟督倡者重加之意。而虗伍之锢疾。其有瘳乎。若夫南兵须驭以善将。勿重之以疑衅。无事时与北军一体更练。有警处与北军分搭调发。暗结骁智者以安其心。密除最肆者以携其党。有缺必重禁隐慝不报。重禁通同再补。此处南兵以安营伍之大槩也。至所谓优边者。夫边卒之苦极矣。苛索等弊。巳略言之。工役诸困。尤难枚悉。他如定屯额则扣月粮。备买马则追朋合。抚穷夷则减哨粮果难全免。并宜量优乃若宣府极苦于领买夷马。大同极苦于补买营马。无非为市木计臣谓市本凑足。别须计处。计倘无措。恳请增给。勿以累军。凡变卖夷马。只照时估。一有倒死。只追肉脏。此积苦之最宜优恤者也。乃若修工务修其应守者痛省其可缓者粮料务以时给散。遇贵即稍增折色。无非痛念穷边。计加优恤之意。夫军伍实。则士众如林。而选练可足。边卒优。则士有生气。而选练可精。勇锐之势渐张、敌忾之威自奋、伏乞圣裁、

  三察险控要、务图永安、说者谓紫荆最险、臣备查今昔虏寇、率由此入、岂紫荆不足称险哉、细按边图。及屡访先今亲历者。并□紫荆全恃三隘口为外户。曰乌龙。曰宁静。曰浮图。今者木炭加增。林木砍尽。隘口之险难据而神京边关之忧最大倘得圣明少念边防。大减木炭。不至砍尽林木。以充烧解。岂非守边关奠宗社之大庆也哉。不则忧国者亟思别计。痛禁砍尽。仍多方责成裁补。题奉钦依赏罚。如此禁谷不宜开通自失险势乃若运载多。则仄路日夷。矿徒聚。则间道日辟。亟宜尽塞间道。加掘濠堑深险。惟专留一路可焉。以至西水沟拒马河帽儿山夹河口沿河上流。及插箭岭马水口昌之横岭并宜选委一二识形险善。计划官员。备加查踏。最要紧处。随地势以筑台墩。以加桥墙。通题入三年钦限工内。查东关事例。叙赏责完。而国险可固。诚切议矣又臣所谓控要者、查御史苏酇题、乞移三屯协守于汉庄营、以节制太平诸路移燕河参将于刘家营、以接应桃林诸口、又查元年题准仿真定防秋事例、每岁秋顺天廵抚移驻于建昌原营、计地度形、似为筹边良画、臣又访得宣府西北一路。边长八百余里。仅一参将。一守备。有警必难支矣。慎无曰贡市可长恃也。说者谓今于龙门所宜添设游击营。又查得甘州总副游击。坐食一城。甚非棋布声援之长策。说者谓移甘州游击于镇夷、移镇夷守备于清水堡。曾访边臣。毕善此议。臣闻设险守国、圣有训谟、驻札控要、边防至计、忧国者每每言之惟谋国者一力行之而巳、伏乞圣裁、

  四广屯召粟、务实边储、我 国家边储重屯粮重飞挽往岁虏警不时。屯田者妨于耕作。飞挽者怯于输运。款贡以来。烽火不警。耕者可安业。而运者无路警矣。伏乞敕督抚诸臣。趁此无事之时。谕令沿边军民。务广开种。善处零夷。悦之以和婉。啖之以微食。俾我之屯种愈广。耕作愈安。玉盐粮飞挽亦责令各商屯粮于边。令各以子粒上纳不许以籴买充数如是。则边地之收入愈多。边粮之积储日贱。无米珠薪桂之忧。有士饱马腾之庆矣。独甘肃孤悬。无飞挽之利。无市籴之便。屯田为急。如庄浪之属郎堡通远驿永昌水磨川、甘州之左卫迤西镇东之东南诸湖、肃州之临水等堡、兰州之东西二川、沃壤丘垄现存、河渠故道犹在、申饬镇廵、责成属官、务兴屯利葺墩塞以居、通渠坝以灌、召富家商贾。以垦为巳业。并不许军屯攀扯。官府搜求。庶甘肃之屯利大兴。甘肃之兵食大裕耳。至在边武臣。沿边土地任开种矣。蠲租赋矣。乃佃与军民。辄私令书识。一顷派作二顷收租。应重察治。以苏军民之困。飞挽分派廒口。原有通判专管、乃极边多委守操。通同奸商。插和糠沙及至给散本堡。本堡受制本管。莫敢谁何、切为军病。应严责通判。亲自监收。以洗商攒之弊。凡此集议、大于边储有益、伏乞圣裁、

  五招抚归降、善驭收用和市几二十年矣板升之众犹存近来虏中部落、不恤板升。故板升亡命。率多来归。其部落小虏。有失所者。辄亦每每降附。督臣惧失盟约。极意设法处之。切谓亡命虽可罪。而来归似可赦也降虏不足收而效忠反可用也。解生之为将。李兴李宁之出塞闻皆虏产推心以结之。察才以之岂不收以夷攻夷之伟绩哉。至于各边虏患未宁之处。尤宜招归民以为之乡导。抚降虏以为之用间。渊画妙算。只在收之驭之得策与不得策之间。此督抚之最宜深密者。伏乞圣裁

  六及时修守、防虏远谋、臣曾使朝鲜道经辽左见辽之宁前。人烟稀寡。一望寒心。近复数被虏患残戮愈空。宁前尽而虏患逼滦东矣。议者谓蓟之事势。须假全镇之力。以修守滦东须自黄土岭至板荡谷及西磨合燕子窠等处补墩筑空。砌台斩梁。铲坡掘堑以固外险。拓城修堡。移营列屯。以壮内势。总在督抚大臣岁计入卫班军。无令三协均分。独此蓟东。专派十分之四尽在三年钦依工内责限相次报完议者又谓潘家口龙井关桃林口罗文谷水道。大可通虏。宜控制要害。创建四桥。最有见者。亦宜派入钦限数内。北潮河川事例悬赏加叙。责成天堑。均为牖户绸缪至计。又边镇寨堡联络。虏来最便收敛。边将惧蹈陷堡之罪。密道归并四十有六。蓟道归并二十有八。永道归并二十有七。应量修复。乃若宣府应修民堡八十九座。大同应修民堡二百六座。并须酌修以防叵测。专责居民力既不赡工役亦不能精坚凡此各堡总冀镇廵加意无得专责居民民户殷众之处。或民修者三。而官助其七。或民居太少。通令官修、臣每思念 国家军机重务。恐只空言未行。是以不辞劳赘。细访详议。如所议各边修守、若曾议已行者、乞命申饬限完、若前议未行者、乞再咨议请旨、务令险阨四塞、则四野坚壁可清、墩堡四望、则四民居守足赖御虏安民、此诚要务、伏乞圣裁

  △贡市摘议有一

  一严核通官、无误边计、实物不堪则足以召侮夫和市虽以羁虏切防召侮于虏近该宣大院臣题乞限马数、定赏额亦潜消侮衅之微意但虏之来市。或尚有肆侮之端者。在疲马强市也。索货减价也、踰期始集也。员役之应市。或亦有召侮之端者。在货物粗恶也。听彼增添也。低假插换也。夫来市之肆侮。须振威明信以饬之。应市之召侮。须严法重禁以弭之。顾所以绝侮慢之原者。实专在通官之核与不核葢导虏人之贪欲以肆其狡泄中国之情实以启其争者皆通事诸人为之也始以要挟唆。既以酬谢索。巧幻万状。靡所不至。合无敕行督抚、于通事诸役、务精选各员中忠信胆略机智善言者充补尽革去平日之巧幻坏事。客游钻用者。每遇使虏及通市时务先期教习。授以方略。指以成算仍切切训以随机应变。不负任使。此亦制戎之要策或和贡既毕。或一岁将终。将通官各役。严加考核。如前所谓忠信可托者上也。而欺隐为下。胆气足任者上也而退缩为下。智能察虏情形者上也。暗昧未得肯綮者为下。言能折服犬羊者上也。支吾启虏玩视者为下。上等者重则增衔。轻则给赏。下等者重则刑责轻则革退屡次劳绩可纪。三年督抚题荐重加录用庶令员役不误边计。而贡市可永矣伏乞圣裁、

  △甘肃摘议有一

  一攘虏绥番务念 祖制、夫甘肃之虏。昔在松山有宾兔。在海西有丙兔。而今则有二十四枝矣其抄胡儿火落赤威正三枝。此即顺义部落也又东虏西来以迎佛为号。以仇瓦剌为名。以抢番为欲而侵牧我内地切扰我兵民者也。向吾民之受其毒。路将之隐其情巳具见于题疏中矣。乃今甘肃督抚题称近日撦力克撦力克者俺荅之孙袭封□虏王也召回一枝。尚有二枝。冀其再召。不则意在瓦剌。趁住水草。照今安静为策之次。臣愚伏虑其非得策也该镇忠虑不欲起衅。惟欲相机。臣伏谓机巳萌矣以贪欲则借番掠民祸不可长也以牧地则自外逼内防不可溃也虽勿露吞衅渝盟之迹亟宜为练战虑远之图如臣前所陈搜才选将实伍练兵屯粮火器等事。并宜作速经理。悉心责成。必练熟战兵奇正二枝。务期兵必可用而虏之内牧必可攘逐初以信示之勿疑继以义谕之使远。既以威振之使东。葢虏恋牧地即虽召回行且再至惟兵威可用而虏巢可捣不复西矣况饵以抢番。尤为不可。虏之抢番欲擅茶马之利护番即以防虏葢 祖宗之制马不可以不易。茶不可以不市。而番不可以不恤。番民即吾民也。矧地切唇齿。番之祸福。与我同之。其陇龙沟口。系丑虏入番进内地之总路其要害与我共之。今宜控此总路严行该道。务选集有马人户。或千名或数百。择一稗将。悉心练训。以为之内备。又招集就近番兵二千几百。即选伊族头数名。立以为长。给粮给马给付执照。严禁武职私役。务得其欢心。得其死力。以为之外卫。合二兵凑成三千。总以战将统之。设法练之。命曰番汉精兵夫奇正二兵以为之主。番汉精兵以为之应庶虏可攘。番可绥。 皇上之边威可肃。而 祖宗茶马之法。必可以无坏矣、伏乞圣裁、

  △昌镇摘议有一

一禁扰贻安、务护京 陵、夫昌平一镇。南护京城。北护 陵寝。地势最近。关系最重。零丁疲弱之卒。荒凉疮痍之民。虽百计以绥之。尚恐一旦有变。民不可以守。兵不可与战。乃以最可节省之往来迎送重困疲之。大可痛也。夫京师德胜门外诸陵红门路号九十。日可往回。官府从容。舆马晨发。而午且至。况各衙门官员往者。各可自备舆夫。自备马匹。而不必于中途更换者也。粮科灯笼自带。无劳供亿。仆从伞扇自随。何用兵导。乃清明霜降二祭暨上 陵文武衙门。即虽未行牌至州。该州定于中途换马。驿卒索钱贴夫。或候宿于州城或馈送于 陵上。或跪迎于道途管军各官马兵前道张皇荅应不胜苦楚。劳勚饥疲。不忍见闻。在京官原无一毫之益。而在该镇实受万分之困。此最宜痛禁节省。以休息该镇者也。乞敕兵部咨札各衙门、除寿宫在工兵工二部堂属等官、同监视大臣科道督工内臣原系兵工二部自行协济、暂减半应付外、其春祭秋祭、一应上 陵大臣内臣文武等官、凡往回夫马供亿器物、一一俱令自带、毫与昌镇无得干扰、督抚按臣、仍行令该州及驻札本镇文武衙门前项趋承迎送、通行禁革、倘恭遇 圣驾幸谒、例该防护接送、仍须抚按量行协济、其随驾内臣京官、一例痛惩干扰、并该镇趋承、凡有违者、并令顺天廵按、与科道官访劾、一体究治、若然则兵之疲弱、得息肩之幸、民之疮痍、有安枕之期、由是而兵可选练、民可完聚、万一警急、可戒不虞、 陵寝之环卫足壮而京师之肩背永安矣、伏乞圣裁、

  △根本要议有二

  一节财裕国、永庇兵民、昔 成祖文皇帝时、北虏马哈木王矣、而阿鲁台负恩复叛、旋复纳款封和宁王、葢丑虏犬羊也。其性不可测。而其款不可恃也。 文皇帝有见于此。惟重内修外攘。惟念威敌以兵。养兵以食。经国裕财。井井规制。而尤以躬节俭为本焉。一日御顺门、里衣敝袖纳而复出、侍臣揄诵、 文皇帝叹曰朕日虽十易新衣未尝无、但念昔 皇妣躬补故衣、 皇考喜曰、后居富贵勘俭、此正可为子孙法、朕常守先训、无敢忘、时有言山西出五色石者、 文皇帝曰、兵革灾荒、小民困苦、今又可以此困之、官府求一物、即百姓受一害矣、户部尚书言白象食谷、 文皇帝召御马监官责之曰、尔辈坐食膏粱、岂知百姓艰难、如复取尔、必诛不宥 孝宗敬皇帝念边方多事、时有尚书马文升奏言虏在河套、乞将陕西绒褐内臣蚤取回京、以苏困疲、 敬皇帝曰、览奏具见忠爱、都准行、刘大夏奏光禄日办糜费、 敬皇帝恻然、下令裁减、岁省银钱八十余万、大夏减修清宁宫军夫、 敬皇帝语阁臣刘徤、谓大夏不以朝廷大工为重、徤曰。爱惜军夫。司马职也。 敬皇帝忻然嘉纳如大夏所裁。 圣祖神宗听谏爱人。节财裕国。垂万世而光史册者葢如此。乃今府库空矣、百姓困矣、公私竭矣大司农忧岁出之常数。多于岁入者二百余万。大司马忧各边之年例。请给内帑者。岁每加增甘肃住牧不靖、辽东积岁兵连。贡市虏情难测。万一迭有请给。诚不知计将安出矣。 皇上法 祖崇俭、圣性神明、节财裕国、臣下并当仰体、举凡大臣言官有以减织造疏者。有以减镀金疏者。有以减买珠买金疏者。有以减油炭草料四火等铜及查盘内库钱粮疏者。此等题疏。无非忠爱我 皇上之至意。以后有请。伏冀 皇上一一鉴采。俯赐施行。俾财用常节。国计常充。以给边请、以奠民生、可以聚人、可以守位、四海兵民、举沾被我 皇上听言崇俭之休庇矣、伏乞圣裁

  二隆德运治、永绥皇祚、臣闻明王有道、守在四夷、又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昔我 太祖高皇帝汛扫胡元、德盛治隆、贻万世祚、惟 圣子神孙之践祚者、务德与治加之意耳、夫心为德治之本、学为德治之资、贤为德治之辅、 文皇帝尝曰、朕每退朝、未尝不思管束此心为切要太极图性理诸书养心之说多备载也、 敬皇帝因张元祯进讲、亟索太极图以观、且曰、天以开朕、先是杨守陈以尧舜危微精一允执厥中之言进谓 陛下得于内者。恐未能如尧舜之深也。 敬皇帝极嘉纳之。夫 二圣悦于养心以为德治之本葢如此。至 成祖命解缙进讲章。御便殿阅书史。 孝宗命程敏政早进讲尚书孟子。午进读大学衍义其汲汲于学问以为德政之资者。又若是也成祖论时政、谓小民恐有疾苦、边鄙当严守备夜则静思熟计旦则出与羣臣详议、 孝宗召大夏于便殿曰、事有不可、每欲与卿商量、召刘徤于西角门、曰先生辈是朕心腹大臣、好为处置、其惓惓于召见议政以为德治之辅者。又若是也我 皇上上法祖宗留心德治、无事时常觉此心静定、不见有喜怒好恶之偏、有事时常令此心安、和、不有情欲躁妄之失、但觉有偏有失稍一回思凝摄诸念自销至经筵日讲皇上常御。而法官尤以诵读为常规。大臣言官。 皇上常亲。而便殿日以召问为乐事。臣昨陈保民裕国、曾以资诵览勤召对献、兹再附二言者、忠臣爱君、终乞聪听。仰惟 皇上采纳、见诸行事、远匹 祖宗德治之美、近抚中夏外夷之安、有苗之干羽可来、越裳之重译可至、而 皇祚永绥于亿万禩矣、伏乞圣裁

  为勋裔失教缓急乏人乞赐申饬旧制务敦预养以责成世臣报效疏【预养勋裔】

  查得营内各官、并无年幼勋臣一员在营教习、大与臣昔廵视时事体不同、日晤督臣李言恭、尤切切以勋裔失教为念、先是臣每见兵部推一守备镇守总督等缺。应用勋旧世臣者节次以人才甚不多得为忧乃今益知勋旧之乏才。大由平日之失教。葢文武人才、未有不储养而得者、世禄之家、骄惰易生储养尤急、若不及早查复旧制、恳请严饬、又安望继此得武勋之济美、而朝廷有资于世臣之报效哉曹玮之韬略虽不世生而守备镇守等之重任。亦不易称。向使武经之不习。则毫发之韬略无闻礼教之不闲则素性之骄惰难化古称世禄旧家。宜敦素养今者 祖宗明制、又何敢于背违也哉。查得 祖宗朝、凡见袭公侯伯、未曾任事者、及公侯伯应袭年十五以上者、俱送京营听总协大臣教习弓马策论、讲读武经七书百将等传、春秋两次、会同廵视科道考试、中有才器超卓者、会本奏荐。见袭者推南北五府等缺。应袭则授锦衣卫勋卫。附记将材簿内。遇有将领员缺并推。先年如灵璧汤世隆怀宁孙世忠彰武杨炳伏羌毛登泰宁陈良弼。则以见袭而荐用者也。嘉靖四十四年如徐文璧张元功万历四年如陈胤兆九年如徐廷辅俱授勋卫管红盔将军。则以应袭而荐用者也。有管营务充参游佐击。在嘉靖四十四年。则王应龙。四十五年则王学诗。隆庆二年则李言恭卫国本是也。先后以任事名者。要皆不出教习经荐中也。数年以来。只因荐者多不用用者不由荐致勋臣一槩解体。俱不送营教习。彼诚谓教习而得荐也。且无推用之望。况教习而不荐也。又何苦受拘管之劳哉不由教习。别路可推。遂视教习为长物。而别求推用为得计矣。臣查得廵视科道梁孟问等、题为 国家闲暇、乘时经理戎政、以壮远猷事、内储将材一款、兵部覆奉钦依、凡公侯伯勋官年十六以上、三十五以下、通行查出送营读书习射、可用者保荐录用等因、乃今背违明旨、大失 祖宗深意、伏乞敕下兵部、申严旧制。见今秋操屇期、查照先今事理、责限公侯伯见袭未任事者、及应袭年十六以上三十五以下者、除曾经教习保荐外、其余俱限半月以里、尽数查出送营、遵依 祖制、一一教习、凡教习中有才行实可录用。年终会同科道特荐独推。兵部于特荐者。见袭即推任事、应袭授勋卫。后并宜推用。慎勿遗弃。致懈人心。其原经科道官会荐有授勋卫未推用者。并应查出酌用。以风恬退。且示经荐必用之意若经荐管事。年久无过者。并宜量移。倘一切未送京营者。本部切勿任以事权。以开别项觊冀。申饬之后。如尚有应送不送者。显是骄惰自安。须薄罚禄米示惩。仍责必送。若然则武勋储养有赖。将来缓急得人。席貂玉之贵者、多抱韬略以登庸、延带砺之盟者、世笃忠贞以为报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 (372~38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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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翰林疏(疏) 沈□□公集(疏)

  吴翰林疏(疏)

  吴中行

  疏

  因变陈言明大义以植纲常疏

  因变陈言明大义以植纲常疏【元辅守制】

  顷者天象示异、星变非常、圣心兢惕、复戒谕大小臣工修省、共图消弭、臣愚以草芥微躯、荷蒙 皇上作养洪造、思效涓埃之报靡由也、且政事所当兴革、有官守者能图之、臣寮所当剌举、有言责者、能言之、非臣所宜与亦非臣所敢及也、第即今日之大者要者为 皇上陈之、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夫言天而必言民者、盖天人相通、感召有自、凡事必质诸人心而安、始揆诸天意而顺、天意顺、然后天变可消也、元辅张居正乞归守制、至再至三情、辞俱穷矣、而 皇上眷倚则殷、慰勉特至、此岂惟明良相与称帝王之盛节而已哉、仰惟 皇上以受遗顾命之臣。而委心以任之。大孝也。为社稷生灵以留之。至仁也。即帝王念兹释兹之盛心、奚尚焉、且事有轻有重重于国则轻于家。臣人匪躬之义也。时有常有变。通其变勿泥其常。圣人达节之权也。今 皇上之意岂不责之以义。而欲其通之以权哉。然而是举也。万古之纲常所系。四方之观听攸关。正宜深筹长顾。必思所以处之当而求其安者。臣闻之君之使臣也以礼人之爱人也以德。谓之礼非特接遇之文也。必以心相体焉。谓之德。非徒眷恋之私也。必以道相成焉。元辅夙夜在公、勤劳最久、谓父子相别十九年矣、则子之由壮至强、由强至艾、与其父之从衰得白、从白得老、音容相睽、彼此、未观、而今长逝于数十里之外、遂成永诀、乃又不得匍匐苫块、一凭棺临穴、其情有弗堪者、立言宽□乎体贴人情臣连日见衰绖之容。擗踊之状。若以不得去为悲哀者。人皆为之酸楚而 皇上必欲其违心抑情衔哀茹痛于庙廊之上。且责之以纡谟决策。调元熙载焉。或者非其情也臣闻之礼义由贤者出。 皇上之特眷元辅者不以其贤乎。域中之共仰元辅者。又不以其贤乎。贤者礼义之宗也。矧位当天下之重位则身系海内之具瞻。必正已而后可以正百官。而后可以正万民。其理有必然者。今 皇上之所以必留。与元辅之所以不容不留者。其微权深意非圆神通方者未可告语彼遐观逖听之夫。拘曲守常之士。人人然也。或因其不去之迹。而止帚以不韪之疑。安能家喻户晓。而使之无里谭巷议乎。夫舆情未惬。革面无庸。而 皇上尚欲其敷化施政。端范移风于海寓之间。且责人之趋令遵教。用恊丕式焉。或者非其理也元辅之为贤辅弼也。其自信而对扬之言。惟曰圣贤道理。 祖宗法度。斯二语兢兢守之。勿之有坠焉耳。宰予短丧、孔子曰、予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王子请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然则终丧、者。正圣贤之训也。而身自违之。必其所不忍也。国家令甲丁忧守制。二十七个月为满。虽庸人小吏。匿丧有律。惟武弁戎行。则墨衰从事。而未尝以介冑之士处辅弼之臣。即有往例可稽。亦三年未终而非一日不去之谓也。且当时诤之。后世言几之。乃内阁二辅臣首题之疏方以计闻。遂以例请、亦谬矣。台省作谀词更为风节扫地至台省诸谏官乞留之疏实为赘辞尤昧成宪抑又谬矣然则夺情者正非祖宗之法也。而身自蹈之。必其所不敢也。以其所不忍所不敢。而委婉迂迟。不得已为辞俸之请。又不得已俟大婚之期。臣窃有以谅其心焉。君之于臣。死生进退。惟其命而无所逃也。夫 皇上无俞允之命。而屡渎不止。则尤有所大不敢者。礼意隆渥。札谕谆恳相须甚殷。诚千载一遇也。夫 皇上有殊绝之恩。而求去必速。则尤有所大不忍者。然则所望以恤其私情。全其大节者。亦惟在 皇上曲体而俯容之耳。况恤一时之情。正所以安其心。而责效于他日全一人之节。正所以端其身。而锡极于兆民。则 皇上勉留之者。固所以为社稷为生灵。而臣则谓 皇上宜俯容之者。亦所以为社稷为生灵也 皇上诚虚怀亲贤。讲学图理。日召见大臣。益明习国家事。不以嗜欲渐开而懈心生。不以疆圉仅宁。而侈心生。怠荒是戒朝夕惟勤。将见圣德日盛。世道时雍。凡元辅所深望者。 皇上能终慰之。虽去犹不去也。于是仍虚位以待。则计日可还。若有大政事。大谋议。或实封上奏或遣使就咨。不然则容其给假营葬。竣事趋朝。暂往遄来。以副倚注。斯君恩亲谊。子孝臣忠。一举兼得。万世有辞矣。彛伦攸叙。风化大行。则人心安。天意顺或亦弭灾消变之道也。臣之进也。元辅之所举也。有师弟子之分焉、臣以为苟有千虑一得之愚。所当吐露。而复以全躯保妻子之念夺之。非事君不欺之忠。亦非事师无隐之义也臣岂不知臣之言。上违圣意。必触天威。又岂不知臣之官。典在笔札。即为隐默。亦匪瘝旷。顾不优游清华。而敢于干犯雷霆哉。然昭是非垂劝戒亦史臣之职也与其记述于简册。以彰秽示惩孰若披陈于君父之前。求今日无过举。俾后世无遗议也、伏惟 皇上、宽斧钺之诛、赐蒭荛之择、而垂神俯纳焉、元辅幸甚、愚臣幸甚、

  沈□□公集(疏)

  沈思孝

  疏

  遵祖制开言路以养士气疏

  遵祖制开言路以养士气疏【开言路】

  臣待罪滁阳、近接邸报、吏部等衙门办事进士顾允成等、因御史房寰、连章极力、攻诋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海瑞、乃不胜感愤、共矢精白、为 皇上剖陈忠佞、明辨是非、夫三臣之言、千万人之公言也、 皇上既洞察之、俯俞之矣、乃复以出位加罪、褫其衣冠放之田里、人心移惑、士气销靡。此邪正治忽所关、其几微、其害大、卒无一人为 皇上言者、臣受恩最深、图报靡所、若徒畏权阿世、不敢触忌讳而缄默臣不忍也、臣闻之、国家之患、莫大于壅蔽、人臣之罪、莫重于依违、壅蔽则上下隔阏而忠良沮。依违则朋比承望而是非淆。查得大明会典一款、凡有利国利民之事。不拘百工技艺之人。皆许具实敷奏。又大明律一款若百工技艺之人。应有可言之事。许执至御前奏闻其言可用即付所司施行。各衙门但有阻当者。鞫问明白斩。又卧碑一款。一切军民利病之事。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当。盖台省之官专以言为责。而诸衙门自职官以至士庶。亦不以言为禁。载在令甲昭若日星、故民生利弊、时政得失、谏官言之、庶官亦得言之、大臣言之、小臣亦得言之、使天下无不当言之人无不可言之事。而后聪明益启。幽隐毕达。此 祖宗之制。为国家虑至深远也。夫何一二年间。今日以建言防人之口。明日以出位加人之罪。且移文各衙门讥察禁阻。而进士观政者。复令堂官约束。教训。夫约束奔兢等风可也而反约束其谠言直谏教训忠良等语可也而反教训其箝口缄唇此风一倡。其弊何极。谏官避祸希宠不言矣。而庶官又不当言。大臣持禄养交不言矣而小臣又不许言异日者万一有权奸大孽。机密重情。 皇上将何自而闻之。然则今所约束。所教训。甚非社稷之利也。夫海瑞清节峻猷。廉顽激懦。 皇上召之畎亩之间。置之纲纪之地。举一人以风四方。凡有血气者。莫不颂 皇上明圣。显忠旌直。与二帝三王同符媲美也。律瑞以中庸之道。稍嫌其过责瑞以通达之材。或非所长。然必有圣之时如仲尼者出焉。而后得以折衷之裁成之耳。彼房寰者邪鄙之夫、贪秽之行、腼颜师儒之任、大开贿赂之门、挍阅乖谬、关节昭彰、东南已共见闻、非臣所宜指摘者、大抵寰之与瑞、如熏莸异臭鸱凤殊者、不可同日语、即四海之众、三尺之童能辨之而寰乃指正为邪、变白为黑、显肆倾挤、略无忌惮、一疏不已、再疏必胜、此舆情所共愤、公论所大不平者、顾允成等始入仕籍、初受国恩、遂能明目张胆、披悃沥诚于 皇上之前、其心忠、其辞直、况慰留海瑞。切责房寰。 皇上之旨。亦既行顾允成等之言矣。行其建白而治出位之罪此则赏罚失宜行其言而复罪其人也何哉夫臣下之进言。与 皇上之听言。但问其言之是非而已。如其非也虽台省宜罪何可以其有言责而曲贷也如其是也虽蒭荛宜采何可以其无言职而加谴也盖盛世必广求言之门。而本朝原无出位之禁。臣尝历稽掌故、正统间历事乡举士练纲、上中兴要务、当时遂蒙俞旨、成化间初选庶吉士邹智上袪邪直谏、后世因称名臣、而观政进士之建言者如成化七年卢玑以史事奏、成化二十二年敖毓元以星变奏及嘉靖初年、张璁以议礼具疏、凡此不遑缕数。皆进士之未授官者并未闻以出位加罪也今用顾允成等之言。而故罪之。又因顾允成等之罪而槩禁之。未审于 祖宗典章。国禁例果合乎否也此臣之所以不容于无言也。臣岂不知臣之言。亦当蒙出位之罪哉。罪臣者不曰喜事。则曰好名。然使举朝俱不言事。斯世尽不顾名。将不知所底止矣。臣之喋喋非敢有毫发狥私背公市恩沽誉之念、天地神明、实鉴临之、伏乞 皇上独奋干刚、大彰宸断、复顾允成等冠带、仍照资序选用、务除壅蔽之习、亟反依违之风、庶人心不至邪僻、士气不至颓靡、其有禆于邪正治忽之之机者、或不小也、臣无任激切陨越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张凤盘文集(疏 书 序 记)

  张四维

  疏

  乞申饬史职疏

  乞重修会典疏

  乞申饬史职疏【史职】

  具官臣某等、谨题为恳乞申饬史职、以光新政事、准礼部行文、该本部题覆翰林院编修张位奏前事议照裁定史职、系阁臣题请、查照本官奏内事理、将一应合行事宜、详行议拟上请、题奉钦依、行文到阁、臣等议得国初设起居注、迨后详定官制、乃设翰林院修撰编修简讨等官、葢以纪载事重。故设官加详。原非有罢废。但自职名更定之后。遂失朝夕记注之规。以致累朝以来。史文阙畧。即如迩者纂修 世宗皇帝 穆宗皇帝实录、臣等职在总裁一切编纂事宜、俱遵先朝故事、不过集诸司章奏、稍加删润、檃括成编、至于仗前注下之语。章疏所不及者。即有见闻。无凭增入。与夫稗官野史之书。海内所流传者。欲事访辑。又恐失实。是以两朝之大经大法。虽罔敢或遗而二圣之嘉谟嘉猷。实多所未备。凡此皆由史臣之职废而不讲之所致也。矧我 皇上以睿圣御极、光被四表、文明渊塞、超越古昔、善政鸿猷、班班可述、类非章疏所能尽见。若不及时纪录。奚以章阐盛美。垂法无极。所据申明史职、光复 祖制、以备一代令典、在于今日、委不可缺、臣等祗奉明命、仰稽典宪、参酌时宜、谨将一应合行事件、逐条详列于后、伏乞宸断惠赐施行谨题请 旨

  计开

  一考礼仪定式、凡遇常朝。纪事官居文武第一班之后。近上便于观听。是即古螭头载笔之意。洪武二十四年。定召见臣下仪。史馆设官虽多惟编简等官乃为真史官也以修撰编修充侍班官。是即古随仗入直纪事之意合行修复 祖制。今后但遇常朝御皇极门。用史官四员列于东班稍上。各科给事中之前。午朝御会极门。用史官二员。列于御座东稍南。专一记注言动。其遇郊祀耕籍幸学大阅诸大典礼。亦用史官四员侍班。随众纪录。其召见臣下。若朝堂公见。史官二员。如洪武仪。至于不时宣召及大臣秘殿独对者恐有机密不必用史官侍班但令入对大臣。自纪圣谕。及奏对始末。封送史馆诠次。其经筵日讲诸臣。既皆史官、宜每日轮一人记注起居。不必另用侍班。

  一时政所寄。全在各衙门章奏。此制简便可行是以宋有诸司供报史馆之制国初日历之记。其制当亦如此。今宜查复旧规。除内阁题稿、并所藏谕札诏敕等项。臣等令两房官员录送史馆外。仍行令六部等衙门。凡论奏题覆疏上。即录副一通。其南京并在外衙门官员诸色人等所上章疏科抄到部。即录副一通。俱送阁转发史馆。红本下科。该科具写旨意揭帖一本送阁。转发史馆。至于钦天监天文占候、太常寺祭祀日期各令按月开报。其录副不必如副本揭帖格式、但用常行曰纸、高低以尺为度、密行楷书疏为一卷、不论疏数多寡、并用一封筩钉缄送入、

  一逐日纪载。所贵详备。诸司章奏浩繁。须分曹并纂。方免遗失。所据直日史官、臣等拟每日轮日讲官一员、专记起居兼录御札诏敕册文等、及内阁题稿留中章疏、其六曹章奏。选年深史官六员。分为二班。人纂二曹。每月一代。其分曹之法。六曹事务烦简随时须以繁简相配。吏礼一户刑一。兵工一。如其日繁简蝢殊。不妨通融协纂。

  一今次纪录。以 皇上起居为重。其它事务。亦以备异日之考求。俟后人之删述。所贵详核。不尚文词。宜定着体式。凡有宣谕。直书圣语。御札诏敕等项、备录本文。若诸司奏报一应事体除琐屑无用。文义难通者稍加删窜润色外。其余事有关系不妨尽载原本语涉文移不必改易他如事由颠末。日月先后。务使明白。无致混淆。其或章奏之外。开列此一史官得以加意博采矣别有事迹可埀劝戒者如果闻见真确。亦许据实备书。但不得轻听讹言有妨传信

  一东西十馆。原系史臣编挍之所。密迩朝堂。纪述为便。今次合用东馆近上四所。令直日史臣四员。分居其中。一起居。二吏礼。三户刑四兵工。除典守誊录人随役同供事外、一应闲杂人等、不许擅入、其该馆合用纸札笔墨酒饭等项编纂书籍有此维费食料以故事多因□闭□不开俱照纂修例分给

  一国史古称为金柜石室之书。葢欲收藏谨严。流传永久。今宜稍仿此意。月置一小柜。岁置一大柜俱安放东阁左右房内。每月史馆编完草稿。装为七册。一册为起居。附以谕札等项。六册为六曹事迹。俱于册面明白开写。列史官姓名以杜挟私推委之弊仍书年月史官姓名送臣等验讫即入小柜摽记封锁岁终臣等题请。令礼部都察院翰林院掌印官公同开取各月草稿。收人大柜。先用礼部都察院翰林院印信摽记封锁。臣等仍用文渊阁印信摽护之。永不开视。

  一史馆纪录、所用誊录典守官吏、臣等拟将见在史馆誊录官、选取勤谨善书者四员、专誊秘密文字、行吏部选拨善书贴吏十二名、专写六曹章牍、拨当该吏四名、专管文册及朝夕启闭馆门常川供事

  一自 皇上践祚、今且三历岁朝、兹者旷典修复、盛德大业、将来不患无述、其二年以前。言动起居。与夫诸大政令。一时失记恐久而愈难辑载故欲及时补录皆诸臣耳目习所闻覩。相应追书谨录。以传万世。臣等拟令日讲官自每日轮记起居一员仍用一员史官三员、照前供事外、余三员暂不更替俱常川在馆、将二年以前初政、并力编纂、务期详赡、以光盛典、俟补完之日、方俱依前拟定规制行

  乞重修会典疏【重修会典】

  谨题为重修大明会典事、准礼部手本、该礼科给事中林景旸等具题前事、本部覆称我朝大明会典一书、即唐宋六典会要之遗意以昭一代之章程、埀万年之成宪、至精至当、顾其为书。成于弘治之末年。至今代更四圣。岁踰六纪。典章法度。不无损益异同。其条贯。散见于简册卷牍之间。凡百有司。艰于考据。诸所援附。鲜有定画。以致议论烦滋。法令数易。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甚非所以定国是而一人心也。嘉靖年间、 世宗皇帝。尝命儒臣续修会典、自弘治十五年、至嘉靖二十八年而止、未经颁布、隆庆二年都御史孙应鳌请汇集嘉靖事例、附入会典、今给事中林景旸等复申前请、委于政理有裨、合候实录进呈毕日、另行题请开馆、抡选儒臣分局纂修仍先行文各该衙门。选委司属。将节年题准见行事例。分类编集。呈送堂上官。挍勘明白。候开馆之日。送入史馆。以备采择等因万历二年五月初四日奉 圣旨是钦此、照得 穆宗皇帝实录、进呈巳久、 世宗皇帝实录、目今编纂巳完、臣等删润功亦将毕、催督善写、计岁终可以进呈、所有编纂诸臣。在馆闲暇。前项钦奉明旨续修会典一节。委系昭揭 祖制齐一法守重务。相应及时举行。合候命下、容臣等查照弘治嘉靖年间事例、择日开馆、选官分局、作急纂辑、仍行文各该衙门、照依礼部题准事理、各将本衙门见行事例委官编辑送馆、其一应合行事宜、及合用官员职名、容臣等陆续开具奏闻、

  书

  与王鉴川论封贡第五书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八书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九书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十书

  复郡梅墩论河漕

  与吴自湖论河复清口

  复高凤渚(亭障徭赋)

  复胡顺庵

  复邢知吾

  复戚南塘

  复郭环一

  复高凤渚(制驭番虏)

  复张崌崃

  与王鉴川论封贡第五书【封贡】

  夜役至、领手教及疏揭、知贡议有成说矣、但李宁未归、犹虑老把都去就不定、晦日之午、得二十六日所发李宁禀帖、不觉欣跃、计疏议巳发行矣、疏中事体、可谓曲当钱粮说破最善。前后事体。剖判极分晓。事定后、将前后疏议、并诸案照、及宣谕等札依、日月欠成一编、刻而传之不唯使天下知事之始末。心之劳悴。且使嗣事者有所遵守也。疏中所议贡期以圣节为则。名义甚正大。但此事开端之始。须为久远计。贡期当令日后可以遵行秋防须严此论得之如先帝圣节正在秋高马壮之时亦足虑也甥意但令二月为期。三月后出边。永为定例。其圣节但令四酋一人。或二人。各献马或五匹。或十匹来贺余小头目免行。庶无后虞耳阿力哥此人劝俺荅孙来降者似未可遣去。前老酋亦留丘富子。足以相当但不知此夷其心去向何如。须有以牢笼之不论在彼在此。不论和战。皆有以得其用为妙。老把都等夷使至、不知赍有番文否、来使必有说、幸不惜详示、老把都既放史大官儿子还可省谕属夷勿再偷彼马。自生衅端。自议贡以来且数月。近边绝无抄犯。老酋不但守信义亦见伊威令严齐舅须申戒诸边。不可见小贪得。失信于虏也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八书【贡市】

  部议既得旨不允复留连数日、今晨始上、大要皆如舅议、唯贡使俱留边。所以欲令虏使入朝者此边臣欲示信于中朝也然其入朝或别生事端不如留之于边为省便耳此亦极便士大夫中无见识人多。异日或虏由居庸入犯必竞为危言相射若虏使绝不入则哓哓者无所借口矣今早讲筵中、内阁面奏、石老致词、谓北虏请和。虽未可永保。但得一年。则有一年之便。臣等以为当许。 皇上荅云、卿等议处停当行、出而诸公俱欣欣相视。亦胜事也。此事今番大定矣、且免小人闲言、真是可喜、但甥颇有杞人之忧、今贡使有定额。锡封有定员。则礼部抚赏必有定则、即如昨因那吉卖马得利。各帐物娘子。即纷纷来求讨。将来之事不可不谨虑预防杜其端衅也互市虽以入贡为期。或再本时、说大交易在入贡时。其时常虏众或三五来市、验有俺答把都真正番文。亦许随便与市。如此方妙。庶可久行。且无他虞耳。前见老把都与黄酋书。似皆有轻中国意。练兵励马。时不可忽。须知其必畔则我之为备有余虏之畔盟或五七年或十数年不可期而我之防之当如在旦夕庶有备无患。且可先事而伐其谋也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九书【贡市】

  昨晨得三日书、并俺把二酋来文、知老酋久待、有不耐意、幸昨旨意早饭时即下矣。圣心为此事甚切、前初二日部覆上时、令内使送至内阁传旨云、此事 重大、疏内语多不能详览、卿等可仔细区处、虽多费些赏赐也不妨、观 圣旨拳拳若此。而卿尹中绝无深诚念国者。真所谓独使至尊忧社稷也今日贡议之成虽诸相赞翊斡旋。其实宸断居多。可谓天幸。甥意可明以此意告虏。庙议不肯此意正须与虏知之伎之倚重边臣则事体得宜操纵在我说满朝公卿。因尔节年犯边。都不肯许封贡 皇帝说尔等犯边。巳申饬中外整兵马前来大阅。原要三五年间大行征伐。今尔等既知效顺。果是真心。我为天下主南北百姓。都一样爱惜。可且依他。封他官爵。许他通市。若是日久恭顺。自有重厚抚赏若或变心。那时再征伐他不难。传示各边不要懈了边备。使诸酋畏威感德亦一机也昨部覆巳拟如开元例。市用广锅。旋复中变。甥与诸老言锅是虏中日用所急。恐求之不已。况广锅京中甚多。或他物听民自用唯锅官买与为市禁民私市可也吉能一枝既附老酋求封。恐不可独遗。使虏缺望。而部议漫无定执、此须舅相视机宜、曲为之处也、天气渐热虏且过大青山避暑。不知塞上待市有多少人马各镇须选集武勇。严谨封守。以示有备、俺荅讨二十元宝一锭金。老酋之意。以赵全等换伊孙。今缚数逆。以此相抵也。况所缚诸逆皆琐细不足枚数。此虽非制虏大畧要以□费省事为较便耳如此板升万众竭中国之力不足致之矣不如明示不用则虏技穷矣若送至反难处也老把都颇有跳梁。此虏恃其兵力。不肯甘心不抢。以属夷为事端。或秋来欲紏土蛮侵蓟耳。须善侦之。传谕宣镇诸将、无生衅隙、使得执以为词、候天禄再不遣至、亦可疑也、再待封贡后、看虏情的向、前疏陈常差二通夜在渠营中、渠肯容否把都情状、亦须为老酋一言。使之谕解。仍严禁史车二酋。勿使复作梗也。贡使留镇城。只说内里热。恐伊不服水土生病。贡期向后须为活便。方可久是。并广锅及诸未尽事宜、舅可急上一疏、以应明旨、悉心区画、务求稳便可也、今通好之始。须预定规制恐戎心无厌。然向后抚赏亦以年渐增矣后来肆其贪求。与之则费不赀而财难继不与则弃前好而生后怨矣

  与王鉴川论贡市第十书【贡市】

  封贡 旨意既下、部咨闻巳发行矣求封通贡夷使即须放入边但吉能之使、又烦区画耳、侧闻近因夷夏通好。右卫大同城中。都有夷人往来买货。公明出入。此须为禁止。凡夷使须有各酋真正番文。当官验明。方许入城。方关防可施不然反侧之地。骄宗降虏。乘隙鼓煽。恐生他虞耳。又开市一节。众议閧然、多谓不可、今虽处分巳定、尚啧啧私议、固是见识短浅。亦因先年随市随抢故多疑惧。今作事之始。最宜慎重。务求十分停妥。商夷两便。此两者皆足败事调剂为难如夷人不利将决裂而去不顾后来或华人不利将怨谤横生讹言且起矣甥意虏马来多。商货必不能给。须官为区画。或将该领马官军预给以价。使入市收买。或预处物货以给虏求务使夷遂所欲民不知扰但不可行镇廵区处。镇廵必行各道各参游。各道行之州县。参游行之部伍大端既得作用又全在此等处得宜其势必至于坐派坐派一出公差人役抑勒需索侵隐诓骗之弊百孔而出必槩镇人心骚动矣此不可不预防也。但当三令五申。示以交易之利。临市防范。须示以可恃。令之无恐。果夷遂所求商得厚利。即不论来岁风声一传四外人必争赴矣如此则异论可息。和议可久。俺酋似巳归心于舅、或终无它虞、黄把二酋、既得官号抚赏、又获通市之利、必亦且顾恋、不轻易割舍、在我尤须时严修守、练简卒伍、奋扬威略、先事以慑其心、杜其狂心与骄态、果行之数年。愈久而人愈趋之。如辽东开元将永为中国利矣

  复郡梅墩论河漕【河漕】

  承示河淮迁变之详、及所为弭患通漕之方、晣如指掌、夫辟崔镇口以利黄水。就故道入海之势。挑清河口。令淮趋草湾。而复建闸清河之北。挽淮合河。此殆今日石画。必不可易者。第淮水既以清口高壅。回注山阳高宝。灌浸新堤。则淮扬民患极矣。何不即浚清口。而吴公南寻入江之道。必有说也。仆考黄河初时上流多分支派。故下流不甚迁徙。自嘉靖中年。支流淤塞。全河下注。乃无岁不迁徙、然彼时不唯不疏浚支流。反从而筑堰障之。惟恐复循故道者。以二洪得全河。其通漕反利耳。今二洪且壅。欲河循故道而入海。若不开上流支派。将岁无宁期。且涡口近 祖陵诚不可轻议。若赵皮寨孙家渡诸处。疏其一二故渠使伏秋水涨猛势。有所分泄。庶下流安便。不然总辟阔崔镇口数百丈恐其湍怒未易驯也夫事当变迁。营求之始。不厌为谋深远。唯高贤为国忠虑、则异日利赖无巳极矣、

  与吴自湖论河复清口【河漕】

  辱札谕、兼示河议、俱领至教、昨岁公原议欲还河故道。冀纾淮安患耳。清河以北建闸引淮。则为漕道计也。彼时正虑役巨费伙。措手不易。今河自归故道。淮自清口出下流仍与河合。即漕舟稍纡曲然比之启闭闸坝省力多矣民患国计两得其便、良有天助、当嘉靖末漕臣亦常建议。谓全河南注溢入清口。恐淤垫渐高。淮水不出。拟筑堤障清口。引淮东行。自七里店入河。正虑近日之患。今河淮之合。复在清口东。乃昔人所欲不惜工力从事者也。此时伏秋发水期巳过。河淮安流。则高宝湖水必渐稍减提工。行见奏绩耳。贤者独劳、北山所以兴剌、然公之茂猷嘉绩、则固圣心简在久矣

  复高凤渚【亭障徭赋】

  再承台札谆谆以亭障未缮、徭赋不均为言、且毅然图所以固封守苏罢瘵之策、极知台下为山右安攘计、至深远矣、无任欣戴、先朝以大同外障三关不以边论。故防守殊略。自正德嘉靖来。三关日多事矣。顾司封者卒卒谋目前不远虑。力亦不及。时亦不暇也。自虏款塞来、庙堂汲汲申饬、缮塞练武、为未雨桑土计、且遣大臣阅视至再、其言三关修守详矣、乃不知犹疏废若此、夫隐痼之疾、惟卢扁能知、人情偷安。稍劳之必生怨。凡事因循其弊皆坐此也故前人多捱日自释以去。今台下疚若巳病、欲以疗之、须自其要且冲者先从事焉、尤必粮饷足。犒赏丰。使人役忘其劳。乃为善道。第须先处钱粮耳。其墩墙缓急。修建次第。大西关山势陂陀。无甚高险。且土多沙松。易于颓壤。必扼要据险。使虏不能越。且可久恃。将必有道焉。亦尝有人称种树之说者。种树列险为力既省又无修筑之烦似胜于墙堡也弘正以前三关少警则林深势阻耳自伐山通道遂不禁蹂躏今欲种之三年之艾其果蓄欤古称榆塞柳塞以二木者易生且易林也唯台下参酌之、其均差役一节、极为疲民深幸、第所开州县。若屯留沁水。犹在中上。复有最积瘠累、而未之及者。或偶以其年粮完多故耳。幸台明虚心博访务求的确、亦有一州而东西异其肥硗。一县而左右分其高下者。不可一槩论也。若沃土岩邑。今天下所患在于常赋不均非必一槩烦重也即比常赋稍加。其又何害。则疲民之受益者多矣语无伦次唯台明谅之、

  复胡顺庵【亭障】

  自虏市目下巳告竣、其缮塞一节。三晋人终岁勤动。不息肩者。三四十年矣。方报完。复兴役。心尝疑之。博访其由。则谓非尽虚文抵饰。缮□劳费力倍而功少前贤常论之良由地无水石且土脉沙碛筑浚难而隳坏易耳国初时遍地林木。一望不彻。故虏患绝少。近日树木砍伐净尽。遂无限隔耳。故计莫如种树。树之速成。又莫如榆柳。仆因悟古人榆塞柳塞之有由也。然种树与筑墙不同。筑墙须密齐接续不可出入若种树则但视土之宜木处多种之初虽断续久之成林自然深厚相接葢取效不在一二年间也。

  复邢知吾【河池盐法】

  在前池盐不结。即将盐课查豁。嘉靖七八年间。有盐院题疏可验。于时部覆宣大岁额。发帑金补之。隆庆间池盐不生。盐院具奏。以帑藏空竭而边供甚棘。本部乃创为预责商办此法既以困商又将使塩课自此日耗。待池盐盛生补给之说。迄今为河东大害环中条数百里间富家无故破产者十室九矣。实非法也。兹承明台恻然动念、祈免逋课八万固为诸商大幸、若求长便、则帑金纵不能补发。或如丘文庄所议。解盐不生。通融行塩地分多少相补实为两益将河南汝南等处。用解盐引暂行淮盐河北开封等处。用解盐引暂行长芦盐。陕西等处。用解盐引暂行灵州盐。令三处解银河东运司充课。待盐生复旧。此亦通变一术也今岁盐花。未知此时何如。商困既极。若将来仍责预办。不惟理有不通。即力亦不敷。而势亦不行矣

  复戚南塘【浙兵】

  将军智略辐辏、为国虎臣、譬则于将莫邪、水剸蛟螭、陆斩犀象无不迎刃解者、南北奚择焉、第曩时海上百胜之声、着闻天下、比借重蓟左、虏畏威不敢轻犯塞、既无所试其长技、而贤者所在。傍观者又多责备焉。此与将军无损亦不足介怀也。然古称师克在和。建阃北门而优厚南卒此军中所以有后言也然卒□绥辑使不生変则戚将军驾御有法改耳今南兵去家万里。远戍兹土势不得不加厚。闻卒乘间颇啧啧以不均生怨心此当有以怀辑之耳昔高欢用鲜卑兵建绩。衣食倍于汉士。其初相怨望甚而欢能开谕和谐之故卒无它虞今将军开阃北门。凡在统驭。均其子弟。亦奚有南北之辨。要在办集疆事而巳。故愿善处乎此。而销其不平。即烦言无足恤也。

  复郭环一【松潘虏情】

  承示松潘虏情、伐谋之策、台下必有雄略、岂章句生所能遥度、但北虏耐寒。四时衣旃裘。西南山险林密。水草沮洳。或非其驰驱所便。以愚度境外诸番为所驱掠。势不能抗。而巢穴为所夺。失其生计。欲避则无地可往。欲入中国则必不见容。乃导虏入犯。指量番情尽此数语一则欲委祸于我。而偷以其间生息。一则欲借虏力随之入抢。冀以失之虏者取偿于我。一则虏与中国构。得利则无损于番。失利则士卒多伤。势且弱不敢孤悬处西裔。必归北。而诸番之患远矣。此番情也。若度虏情则抢番自其本志。宾兔亲俺荅予。既奉约束。岂其首先畔盟。且阶成凤固之间。北虏自来未至。况于松茂此必无之理。大虏未尝入川惟此一事然亦不至为深害则地利不便又新构和故耳彼入果得利其士马物故。且不债失。如或遭衄疫中国犄之番角之并西边数千里。率疲散之众。行所在为敌之途。岂敢尔耳。故虏不利入掠番利虏入掠凡言欲犯者皆番情也若虏果欲犯。且潜踪匿迹。使我不备。岂明言月日至于再三哉。果尔则虏亦无谋甚矣。不足惧也。然有一说。番欲虏入必诱以物产之富盛。告以兵力之脆弱。虏动心焉而不能舍也。又惮于汽盟失和市之利。且惧为俺酋所督过。乃以虚声恐喝。冀边将啖之金帛。渠可坐索重贿而且不妨和议耳。今之应之。固当中机宜。而待之尤须严备御。无论番虏逆顺。慎我自治之防。俾无间可乘。乃完道也。

  复高凤渚【制驭番虏】

  报代吏人至、接台谕、其论关右四镇之事详矣、仆家近汧陇、西事亦颇得之耳目为习、切尽一酋。读书好名。曩时贡市。多其主持。然亦贪狡多端。情状未易涯量。非欲饱气怠者。须谨待之。大数套虏。密迩封疆。嘉隆间。我军岁岁捣巢。不适宁居。其虏众愿贡市甚于中国此可保无变丙兔俺酋孤孽。弃置西极。其部落甚寡。昨岁为中国逋逃所诱。渐肆鸱张。军门一加威诘。即恐惧远去。此虽非革心。然实惮中国。非若青把都满五大等之桀骜也。番人以茶为生。悬命中国甚重。年来为此酋蹂躏。中国不能护。则固有所掠。属者不至附虏为中国患也。是时必有言虏复入蜀者然非事实也此唯在阶固等处文武官得人。保无他虑。而地方见连年多故。恐将来仍然。故先为此说。冀为异日免罪地耳。惟明台鉴之、

  复张崌崃【杭城兵变】

  前以浙兵不靖、特烦台驾南行、不意复与民变相值、杭中士民在都者咸言、若台下入城迟一日、即阖郡糜烂不可救矣、居崃本集乃不见处置浙兵事何也将其文稿有散佚耶诸狂狡乘兵变之后。瞷官府莫如巳何。掉臂横行。百千为党。真有燎原不可向迩之势。台下单车疾驰。不挟寸兵一士。沉机默运。霆击电举。煜轰莫测。豺狼鲸鲵。骈首就戮。使滔天撼地之凶。顷刻澌灭。何其神也。仆诚愿为执鞭、拜下风而末由、巳往者营兵负不赦之罪。而挟莫制之势。危疑反侧。胜之既未能。即欲结之亦未信也。今台下用以立功则彼既得自赎之路而在我可施有因之恩所以调停功罪。分别臧否。销前衅而图后效者。反藉是而获长便矣。台下应变雄略真与古名贤无异良仰良仰、至于疏中所陈江南有司刻削太甚。诸役悉怨。民不聊生。此乃海内同然。仆久所疚心者。希台下涣然改易弦辙。与浙人更始。天下有式范焉、此社稷福也、

  序

  恭拟世宗宝训序文

  送少司马玉泉赵公奉召还阙序

  恭拟世宗宝训序文【世宗宝训】

  朕闻我 皇祖肃皇帝在位时、侍臣有请纂辑圣训、名之曰嘉靖政要者、我 皇祖谦让未遑、且曰他日朕身后史臣必书之、呜呼逖矣神衷、其俟诸后者晰也、兹者恭修宝录成、一代中兴大烈、巳烈槩见、朕仍命儒臣就中掇其睿谟伟制、便于诵法、遵旧例为宝训二十四卷、亲加裁览、葢不胜仰止之思焉、尝观前代人主训辞可传者无几、且往往出臣下拟撰、世庙宸翰所撰比 列圣为多故序及之惟我皇祖淋漓洒翰、顷刻千百言、累牍连篇、咸抒心所自得、无假思构、以之议礼议狱、经国筹边、惟所施用、直与执中精一之学、相为表里、其微词奥义、有前圣未发、六籍未备者、信定保之鸿谟、作则之明训也、朕生也晚、不获面承燕翼之谋然聆其绪言、遡其遗范、岂惟文章功业、灿然具陈、即精神心术之微、亦有可仰窥万一者、葢我 皇祖英资大畧、本出于性生、而典学崇儒、又干干无一息之怠、用能中天地为纲常礼乐之主、不偶然也、夫三代有道之长、其本在德泽、其具在法度、而救偏补弊、随时低昂、则存乎人焉、我 国家祖宗德泽在人、是时江陵当国意主综核凤盘特发抒此意要之当年 中兴之烈亦在是矣二百年如一日、顾法久而玩。吏缘为奸。惟 皇祖揆时之宜。干纲独断。故是篇所载。大要在综名实饬修攘以兴周官之法度而关睢麟趾之意。未尝不存乎其中诚仁义并用长久之道巳朕属承圣统、深惧弗克负荷、以忝先烈、惟是扬谟纂训、传之、无穷、使继今万世子孙、益知 祖宗德泽之所由延、法度之所以守、绍庭敬止、日慎一日、此则予小子一念觐扬之思、亦我 皇祖惓惓以继、述望后人之意也、是为序、

  送少司马玉泉赵公奉召还阙序【京营】

  玉泉赵公、以少司马抚晋之明年、闾井大和、卒乘辑睦、威信既昭虏奉约束惟谨、 天子矙晋鄙无事、乃召公赴阙、俾赞京营戎政、夫公勤事于四方久矣自其释褐登朝、驰驱南北、舟车且半天下、姑无论巳、即如六官亚尹、世称简秩、士大夫宣劳在国、于是少休焉、过此则位望益崇、责任滋繁剧矣、公既贰列卿、复出视漕政、巳又总师晋郊、曾不获一日自佚于秩、兹者明天子赐环之命、岂将以均劳与、不然也、葢今六官之务、任在常伯、亚尹虽与闻焉、受成而巳、故曰简也、若夫总 天子之六军。而督护之。以尊内威外。则少司马有专命在。而常伯不与焉者。其责任艰重。敻与诸曹不同。其劳则视诸在外宣力者更倍也。 圣天子将饬治诘戎、缵 二祖之洪烈、故妙简才哲、特加委任、不以劳佚论矣、尝观自古有天下者。莫不申固封守。崇严禁卫。以示天下形势。比承平驯久。则武备渐弛。振而理之。又惟禁旅为难。势也。近代若唐府兵号为善制。迨开元而敝。张燕公具文武材。其出阅边塞简军实。咄啐间汰冗卒二十余万。不劳余力也。比经营禁兵。则迟回四顾。不得巳而募武勇充行队焉。一时亦暂改观。然未十年。至使折冲府无兵可发。鱼书不用。汔外患兴。府兵弊而后彍骑□非彍骑改而府兵废也从来论者皆不能□见如此议者乃归咎彍骑之法为不善。假使当时不为彍骑其能复贞观番上初制乎此难言也 国家定鼎都燕。天下兵不当禁卫畿辅之众。岁漕东南粟数百万石饲之。虑至深矣。景泰间始肇团营之制。乃就伍中选果毅备征调优其衣粮。时时练习之其后虽屡有废更。大较不相远。迄今营制团操兵额仅十万余尔往时团操伍缺。有老家兵补之。葢取诸京卫所。今京卫所皆悬空籍。无一卒。而操兵且常不满十万之额。东南漕粮不减于昔。而度支仅仅无赢余。此其故有难究诘者矣。夫疆场事诚难。然受 天子专金戊之命。伸缩在巳。故豪杰之士。能以事功见辇毂之下其关系重于边塞乃积习之患则未可骤治者张燕公之在唐是巳。玉泉公南净海氛、北系虏颈、其才畧勋望、表表着当代、圣天子欲以作新禁旅、加意授任焉、则今之营兵、易耗蠹为精勇、复 祖宗旧者、必于玉泉公见之矣、公虽入、恶能佚耶、公坚心直道、不异古人、其所至有成绩、不独以才美、故余于公斯行、服 天子知人之哲、且庆戎政之积蛊有瘳也

  记

  怀庆府修建河内县河渠记

  延绥镇修边记

  平阳府襄陵县新建砖城记

  京师新建外城记

  怀庆府修建河内县河渠记【怀庆河渠】

  河内在中州称沃壤。故赋入倍它邑。其地饶水泉浸灌之利。葢沁水自太行南出由枋口。而东会尧王泉。水又东丹水注之。丹沁之名。古今甚着。尧王泉不见于传记。征之水经注。五行之阜。丹沁之间。有刊水出焉在野王西北疑即此水云。沁水之溉田葢久。其易枋口以石门。则自魏典农中郎将司马孚始。其表云。云雨由人。熯潦不困。民到于今赖矣。其后一见于唐河阳节度使温造。尝奏开怀州古秦渠枋口堰。溉济源河内温武陟四县田五千余顷。再见于元怀孟路总管潭澄。令民凿唐温渠溉田。然皆沁水也其凿丹河以利民。不知始于何代。考郡志所载。引河溉田大利也此文故详之沁水凡引为支河者五。丹水凡引为支河者十。独尧王泉先未有引以溉者。然丹沁诸支河特其名称存郡志耳。其渠堰湮废水脉阏塞者且过半。故今河内民力称凋斁于曩时。隆庆丁卯、文安纪大夫来视郡事、毅然以兴废起疲为任、缮城隍、均田赋、节财用、肃纲纪、百度骎骎举矣、踰年值岁、大夫多方注措、谋所以佐百姓急者、或以水利告。大夫韪之。即躬率僚属升丘降隰。徧搜陈迹。质诸野老之识故实者。因得夫疏导兴建之宜。精心内画。具有成算。乃白之分守陈公、委郡倅临汾乔君某司其事、征丁夫于居民之濒河者分其役、捐俸金百佐其费、储赈济谷四百余石给其食、锸畚既备、百里具作、工殚吏勤、晨昏有课、甫阅月而功告竣矣、葢凡大夫所开创渠河六。在沁水有曰通济河。曰广惠北河。曰广惠南河。在丹水有曰康济河。曰普济河又引尧王泉为惠民河。通济即郡志所称广济。水经所谓沁水南出为朱沟水者。历济源河内温武陟四县。入黄河。延二百五十余里。意古秦渠唐温渠大较此耳夷塞积久。漫为平野。于是浚而廓之。岸口以丈计者六。底半之深十丈。其派引而旁出者十有四焉。中为石闸二广惠南北河。俱是济源县东。石梯取水。岸口视通济得三之一。底视岸口得四之三。深一丈。叙事简明北河长四十二里。派河十。中为阴洞二。大小闸九。南河长三十三里。派河十有三。中为阴洞一。桥二。闸如派河之数。二河俱复入沁康济自赵家庄取水。阔一丈五尺。深半之。派河十有一。中为石闸三。桥四。普济自翠筠观东取水阔二丈。深得其十七。派河十。中为石闸二。石桥五。阴洞三。二河俱长三十余里次第入于沁惠民自泉源取水。阔七尺。深倍之派河六。中为大小闸五。长一十五里。亦附广惠北河入沁其旧丹沁支河之可葺理者。悉为之启其塞畅其流焉。摠一语见其利由是四境之田无不受水利者河内乔尹翔凤。谓大夫是举、且贻怀民百世利欲勒诸坚珉、以垂示久远、乃纂述颠末、属史维记之、夫河内自秦汉来。民擅河渠之利。其疏浚筑捍防害永利当必代有作焉乃今上下数千载间。温节度潭总管之外无闻焉。二公固表树闳巨。余岂繄无人。特以纪述不存故耳。且元史载。总管功犹唯曰沁则丹水溉田不越胜国国初时耳今时作者名氏巳遗佚不可覩。矧远而千载下哉。大夫并浚三河。其兴建视温潭尤伟。不虑后无闻第以作法贻远。欲使来祀可述。仪鉴不远当必于斯文考焉。大夫名诫字勉夫、由工部郎出守怀庆、起家巳未进士云、

  延绥镇修边记【延绥边防】

  延绥并北边为塞。东起黄河堧。而西接于宁夏境。延亘千有五百余里。其缮塞为垣。实自青城余肃敏公始。当其时虏患未甚炽。其垣堵庳薄。取足限内外而巳。北虏入屯河南。侵轶烦数。肃敏所筑垣。岁久仅余残址。正德中杨文襄公筑边墙者正以休士马力得因间用之若专以守保为事则我反劳而虏反逸矣乃拟为巨垣遏之冀以时休士马力驱之北渡为猷甚壮工方兴。文襄代去嘉靖初王恭襄公视西师。度虏未可即驱。而文襄所缮垣。去军营远。据守不易。乃寻肃敏故迹缮之画为三自定边而东至于龙城为西。自龙城而东至于双山为中。又自双山而东至于黄甫川为东。叙险易明了西最为虏冲其防御之阻亦惟西最急故役兴自西始。工未半。恭襄复代去。嗣是诸公葢皆相继缮之。或数里而止。或十余里而止。而前所筑垣。间复隤壤葢自隆庆中。而西之工始竣。其东中二区。不暇及也。然延镇卒前此称骁果为虏所惮其为守御不专恃地利近以虏数闯畿辅此言边备在于兵力而墙堡次之也。岁征选锋万余入卫者几二纪。奔命往来。耗敝且极。虏矙延卒不足惮。靡岁不内讧。而五原北地间萧然不支矣今廵抚大中丞大石张公初以臬使分廵榆西西路、自边垣外、凡郡邑屯卫、其城多不足恃、文武小吏、至有露居无公宇者、公亟为经营之、兼城二盐池。恳营田万顷余。岁征租供军费。军府用以强富。巳调公廵榆东、复为葺城堡、饬公廨、不啻西路、然而自建昌抵黄甫川若干里边垣以成、即王恭襄所画东地也、 天子嘉公治西事有绩、谓公任事忠乃进公中丞、付以全镇、是时虏归款奉约束不敢辄寇塞矣。公益汲汲为桑土谋。若虏旦夕至者。乃首增筑镇城。崇视前加一倍。阔三之重楼其四隅。甃堞以砖。其诸公宇仓库学舍祠庙。一切构葺之于是缮镇城以北边垣。西接镇靖。东连建安。凡三百余里。葢恭襄所画中地也其地多水。大小河无虑百余。且沙砾参杂。艰于得土。故前后无敢辄举工者。公周爰审视。具有规画。凡石砌大河口二。土筑大河口四。石劵水洞暗门八十有三。水口四十有五。水眼五十有一。水道四百三十有二。由是泛滥冲决之患悉所不畏而全镇亘北边千五百里崇墉蜿蜒屹为巨障矣是役也。役军丁不及三万人。三年而终事。用银两十万二千有奇。公乃疏言其状。诏下司马氏、司马氏曰、榆塞迩虏。且平土无关阂自虏匪茹。建议者率先修守非一人非一朝矣。而卒莫能举事者。则以延袤广邈。工不可计日就。役民众而经费伙耳。兹镇臣能于三年中城千里塞。无加役。无厚费。法当征实而大赉之以风诸镇。 天子韪之、特诏夏官大夫往核其绩、于是备得公措置规画之方、调剂樽节之用、种种甚伟、 天子乃晋公右副都御史、锡之金币、勉以修废惜疲图画战守、用显竟于前猷、葢异典也、榆之文武耆彦总兵姜应熊、举人马希龙等以及屯队闾阎父老子弟、感公保障功、且为延人百世永庇、属镇人藩参榆浦崔公以手状述公建创之详、及诸搜卒乘、庀器械、完仓廪、固帑蓄、汰奸宄、丰军实、诸嘉政至备以余叨从太史后、祈识其事于石、俾其后世尸祝公者、有所考云、公名守中、山西闻喜县人

  平阳府襄陵县新建砖城记【襄陵建城】

  襄陵旧筑有土城围凡六里许、既庳且薄、不任防御、其增崇培厚且环而甃之以砖也、则自今岁戊辰始、襄陵在河东为壮邑、河东地险。塞北有太原云中为之外障。入皇朝二百年余民不见烽警。故城池甲仗。所以御侮计者。率散弛不理。列城尽然。不独襄陵也。去岁丁卯虏乘边虑之不戒。闯入偏老。蹂躏邠岚间。攻陷石州。杀掳极惨。游骑且掠及霍州北境。于是河东大震。民回顾遑遑。莫适保聚。虏既去。监司乃下檄诸郡邑。筑浚城池。督促旁午。惟时守令或浚财殚力。民怨猬兴。或慢令愒时。文书苟具。武安宋侯方视襄陵事、顾独为之深远虑曰设险御暴、即在承平不可忘桑土计、矧虏匪茹时耶、乃相旧城絜其高二丈有二尺、曰何庳也。增而崇者五之一。絜其厚四尺耳。曰何狭也。增而阔者五之三。襄泽邑也。土隰易隤。则为之陶砖而环甃之。石其址。经始于仲春之吉、五阅月而工完、用民力月不过一日、何名也盖民间协力不与其数凡费缗钱大约八千金止耳初侯念役兴费巨。顾帑无羡蓄。而又不忍箕敛于民。乃属父老子弟而胥谕之。俾各以力自効因捐俸百金以倡。前言省啬然其实不可没也故此复详于是寮佐诸属。各出俸有差。而卿宦士民慨然乐输。有以千金自占者矣侯乃择民之质实有干局者数人。司其出纳。吏胥绝不与。事完。官为考核朓朒而巳。其措置详密。号令明信。情爱恳恻。民用丕作。方役之兴也。筑始于东面。役人则闻墙内若雷鸣者三。悉有蛇出。土随以裂。侯异之。讯之父老。为祭姑射山龙神。其异即止。及是城成。襄人以为有神助焉。余观图经。及寰宇志。载刘元海筑陶唐金城时。蛇媪之异。窃谓语怪。乃今去其时千载余矣。土人犹能识其神。而变幻亦相若。得非山川融结。固有灵奥不测者耶。宋侯勤于民事、幽鉴于神、屹屹崇墉、成功不日、兴大役而神人用和若此、亦何有于外侮哉、侯名之韩、余嘉靖乙丑春闱所举士、又宦于吾土、故知侯为深、且幸襄人之有永赖也、为述其兴建始末、俾后有考焉、

  京师新建外城记【京师外城】

  皇上临御之三十二年、延臣有请筑京师外城者参之佥论、靡有异同、 天子乃命重臣相视原隰、量度广袤、计工定赋、较程刻日、于是京兆授徒。司徒计赋。司马献旅。司空鸠役。总以勋臣。察以台谏。与夫百司庶职。罔不祗严。乃遂画地分工。授规作则。制缘旧址土取沃壤。寮藩输镪以赞工。庶民子来而趋事。曾未阅岁。而大工告成。崇庳有度。瘠厚有级。缭以深隍。覆以砖埴。门墉矗立。楼橹相望。巍乎焕矣帝居之壮观也。夫易乖设险守国之文。诗有未雨桑土之训。帝王城郭之制。岂以劳民。所以固圉宅师。尊宸极而消奸伺者也。国家自 文皇帝奠鼎燕畿。南面海内。文经武纬。细大毕张。而外城未建者非忘也都城足以域民。而外无阛阓。丑孽敢于窃发。而征马未息。故有待于我 皇上之缵绪。而觐扬之耳。夫以下邑僻陬。即有百家之聚。莫不团练垣寨。守望相保。况夫京师天下根本。四方辐辏。皇仁亟育。生齿滋繁。阡陌绮陈。比庐溢郭。而略无藩篱之限。岂所以巩固皇图。永安烝庶者哉。故议者酌时势之宜。度民情之便。咸谓外城当建。夫亦思患豫防顺时之道当然尔。引事深浑他人不觉昔宋中叶武备弛矣。而汴京平衍。又非形胜之区。其谋臣范仲淹议洛阳之城非可后者乃不见用我 国家方当全盛。将帅如云。重关外峙。而控山带海。又非汴京者比。外城之缓急可知也我 皇上一闻廷臣之议。即命共工。建兹丕业。是岂羣臣之见。越于仲淹。实我 皇上轸念民瘼。忧厪国体。其视宋君之忽于忠计者万万不侔也。以隆王者居重之威。以奠下民安土之乐以绝奸丑觊觎之念。丰巳贻谋。苞桑定业。不亦永世滋大也哉。呜呼。此固圣人因时之政。不得不然者耳。要我 皇上之心。末及此深为得体固将率土为城。寰海为池。怙冐八荒。而无此疆彼界者。岂一外城之建能为限量者哉臣谨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钱嘉征孚于参阅

  陆庄简公集(疏)

  陆光祖

  疏

  计吏届期敬陈饬治要务以重大典疏

  覆湖广巡抚李桢肃吏治以奠民生疏

  覆湖广巡抚李桢袪浮颇之习以振风纪疏

  覆请申明职掌会推阁臣疏

  覆永平伯夫人赵氏请袭爵疏

  计吏届期敬陈饬治要务以重大典疏【计典】

  窃惟我国家仿成周六计之意、以三载课群吏、而殿最之、吏治之隆、超轶往代、每当大察之岁、铨宪之臣、凡所为条修章程、综核名实、则亦既纤悉胪列矣、为治不在多言、不当复为枝叶之词、以烦宸听、顾诸臣所言者、法也。非行法者也。人臣受事。幸得一当、以报国家、当有先资之言、以上告 明主。而下以告诸天下。使晓然知 皇上振饬至意、于以袪积习、兴利治、合就酌议开坐上请、伏望 皇上裁定、敕下臣等遵奉施行、

  计开

  一曰禁馈遗、夫交际之禁、无虑三令五申、然而禁之必不止也、甚者言行悖违、且为世口实矣、此何以故贤者闇然自修、清畏人知、而众人拘于故常、以为是孔孟所必受耳。臣谓欲禁馈遗、当自要路诸臣始、夫台省铨部、既业已与闻淑慝、乃必待临事而后杜绝竿牍、抑何晚也、士砥砺名节、虽不待禁令、自饬廉隅、而臣独以为大计之岁、更宜峻绝、明示天下以廪然之义、先以其身处于至峻至洁之地、而后秉正持公、除奸去暴、无怍志焉、请自今伊始、凡台省铨部有计吏之责者、即无与外吏通、外吏抱牍而以币交者、虽非苞苴、听臣等紏举、五城御史及缉事衙门、将差人拏究、夫天下之为吏治病者、岂不以贪耶、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今亦臣等弹冠振衣之会也、臣故以为欲禁馈遗、宜专自要路始、则令可行、令行于重地、则不烦禁戒、而响应必多、臣亦愿诸臣不但闇然自修、而宁皎然以其身为标、使天下志意一新、若曰自洁其身耳。则廉者士之常、不必徼威灵于 皇上可也

  一曰禁请托、夫知人虽难、然而人亦非难知也、士业巳为政、才敏钝、品隆污、力强弱、有耳目所共睹记、安所遯声遯景哉、而黜陟之举、或不协人心、则以有力者、往往为不肖吏奥援左右、窃可否之柄、而挠我士人、操毁誉之权、则以其毁誉之权而挠我、彼且阴狥私情、而阳托公论、自非卓然独立、孰能不为所挠、一为所挠而网漏于吞舟之鱼矣、臣今与诸臣约、凡有为诸吏地道者、吏虽素非不肖、即以不肖斥矣、素不肖犹可末减、即从重斥矣、臣非敢务为苛刻但三载一黜幽、而系缓得免、仅仅取一二屡经指摘。及巳经劣升者。备员塞责。臣亦何辞以对被察诸臣。若使臣等不预告于 皇上、但当事之时、力为执持、则虽能必关说之不行、而不能必其无关说者。臣今既先事而言之矣。使天下晓然知大典之必不可干。而外绝奔竞之端。内杜是非之口。如犹有尝试臣等。而庇护不肖。臣等指名参究、如此而后可以服人若臣等犹不能矢坚一心。自食其言。事竣该科道官参究。臣无所辞罪。

  一举清吏、往岁常举卓异矣、岂非彰善瘅恶之一盛典哉、然至于今、有遗议、何也、士瑰意琦行、固命之曰卓异机智多能、亦命之曰卓异、夫使机智多能之人、得以蒙旷典、被荣名、超然使众人不得伍、而天下始有不平者矣、夫天下之所不足者、非才也、语曰铜章名实皆铜、墨绶名实皆墨 陛下独不得廉清之士与共天下耳、周官六计弊群吏皆以廉臣望 陛下无举卓异、而举清吏。特诏臣等行抚按诸臣。廉访公论。以若节独行。饮氷茹蘖。如海瑞丘橓孟秋其人者。列为一等。以公廉寡欲闇修实履。如袁洪愈严清宋纁其人者。列为一等。抚按同五花文册。揭报本部。臣等参酌佥同。于大察毕日。列名上请。如得其真。虽数十人不为多。如不得其真。虽数人不为少。 皇上特赐宴赏。或敕本部纪录。举后如有改节。以负特恩。较贪之吏。诛戮倍之。此为今日第要务夫举卓异天下将矫虔鸷诡而骛于名举清吏天下必刻意厉行而修其实化贪为廉。在此一举。愿 陛下力行。无忽臣之言。

  一曰惜贤才、夫人心自有公、贤才者、人心所共惜也。然而大计之典、间不免焉、无论大计、即居常所睹听、其为国任劳、为法任怨、至罹微青固有其人、岂此所称贤才者、其举动遂出他人下哉、人情喜和同。忌立异。庸众之俦。碌碌无奇。虽有瑕垢。易于含容。好修而敢任者。真诚任事。为国如家人情之内人所难言然而巳举其廉谁居其贪巳居其能谁居其愞居其廉居其能者什一。而不肯居其贪居其愞者什九其数固不胜矣间有意气自喜。或未尽底粹白有乐道而誉之者则必有借词而攻之者于是曲求其瑕颣。而暴扬其所短。求其过而不得。则目之曰此好名。此喜事。夫使好名而贿赂以求之。趋赴以求之。名故不足贵耳。如使以实求名。则虽未能忘情于世誉而国家实得其任事之用士之好名。何负于国。万一大计而以浮言中之。是刈草而及兰往事可鉴也。臣请敕下抚按诸臣、凡遇才品素优、真心为国者、即有疑忌之言、务察议论所由毋使卑污贪婪之人、而庸碌得免、而高明卓伟之士、以微文蒙讥、部院咨访、悉体此意、若夫虚誉虽隆、实德则病、致来指摘、自有舆人之言在。臣无容庇之矣。

  一曰慎谘访、夫今部院所据、以考察者有二、曰考语、曰谘防、为重考语之说者曰、抚按日与群有司相习。其才品耳而目之。甚核也。一夫之颊。不可为凭矣。为重谘访之说者曰。抚按之势尊。而下饬貌以为工。故名实易淆也。非集思广益。其道靡繇矣。夫使二者皆不足尽恃。而部院之法始穷。然不能于二端之外而别为奇。无亦申饬于二端之内而巳。除考语业巳屡奉明旨。宁实勿文。宁详勿略。计抚按诸臣。必能仰承德意。独谘访一节其责在言者有二。在听言者亦有二。夫挟私而枉是非。雷同以为臧否。俱不足论。惟就贤者之过论之、圣门之学、患不知人、进贤退不肖莫非王事、而士大夫动诿于不知、托于善善长而恶恶短之义不知则不明。知而不言则不忠。此其过在不任是非。古圣帝官人。必言曰载采采而听言信行。圣人不以一时必其终身。乃今意气偶同。虽明知其不善。而力为庇护。曾经荐举。虽明知其变节。而曲为游扬此其过在太任是非此二者凡大小诸臣所当均任其责者也。独见独闻未可为据。则必参之于同。今谘访诸臣。平时漫不加意。时至事迫、道听一言、信若符契、虽私揭倾人、法之所禁。犹或藉以塞责。尚暇计真赝耶。此其过在讲求之不豫。众好众恶。未可为据则必断之于独。人品未尝变更。而可否初无定论。此其过在折衷之不断。此二者。凡铨省台谏诸臣。所当均任其责者也。伏乞天语叮咛、此臣工同心体国。勿分尔我、无作好恶。勿玩愒而后时。勿依违而狥众。则言者。听言者、交修其职。而微独计典。将荡平之治臻是矣。

  覆湖广巡抚李桢肃吏治以奠民生疏【吏治】

  看得李桢条陈、重责成等六事、俱有裨于吏治、臣等合就开立前件、议拟上请定夺、

  计开

  一重责成、前件、夫守令臧否、专责成于司道、所属各官、有贪纵而不从实开报者。听抚按纠核。以罢软议斥。节经本部题请、明旨申饬甚严。然有司之贪纵日闻。而司道之因循如故。今之挂弹章、未必非昨日之署上考者也。虽有议斥之令。卒未见抚按有以品搉不当。而弹一司道者。法令不行故人情愈玩查得十七年、十一月内本部曾以知县陆策不职。查参许国瓒等。人心稍惕。合无申谕诸司道官。务精心谘访。明注官评。毋狥毁誉。勿任喜怒。而报到考语。抚按察有狥情。轻即诘责。重则参究、其所参访有司。即并列司道考语。则有无欺枉。一览俱见。应否并究。即于疏内及之。抚按官自当详求博访。使一省人材。常若烛照。但不当偏任轻委。致生事端。若抚按先未了然又何从而知司道官品隲之不当也

  一严荐举。前件、荐举之弊甚矣。每抚按荐章。名称其实者固多。纰缪滥溢者不少。揆厥所繇、有巡抚明知其不肖、以巡按庇护而不得不荐。有巡按明知其不肖、以巡抚推毂而不得不荐。有前官巳举。而受代者不欲异同。有未履地方。养交者巳多延誉。种种弊窦、不可胜举、大抵抚按虽独任其权而未尝不徧谘其实。司道亦阴操其柄。而又阳得以辞其名故两相负也。今巡抚李桢、欲明开所举之人深得集思布公之意。合无抚按荐疏。即明开系某官举。与臣某谘访相同。夫司道言之。而抚按即用其言、脱有不当。抚按固不得诿。然达视其所举。则因以甄别举人者之优劣得失。亦未必非激扬吏治之一机也。

  一实考语、前件、考语者、所以状其人之臧否淑慝、才不才、贵于实录、岂以丽词蔓语、而竞藻以为工、谀词以为媚哉、如前贪后廉、犹曰改行自新、乃前考巳称衰老、复注强、壮、则悖之甚矣。又人臣报政。期于正直是曰是、非曰非、古人用意忠厚、虽稍讳其词、曰簠簋不饬、曰帷薄不修、然未尝饬非以为是也、今摹拟无能、则曰长厚、摹拟衰迈、则曰老成、夫长厚老成、岂所以为贬辞哉、而令人读之如射覆然、合无行各抚按官转行各司道、及府县官、务要直书年貌才守。俾简明数语。洞悉平生。其有支蔓不切。谀媚不情。县以报府。府官即行驳回。府以报司道。司。道即行驳回。司道以报抚按。抚按即行驳回。各令改正另注。抚按若不驳回。致荐剡并贤否册内。有仍前浮冗听臣等及科道官参究务使向来靡词陋习为之一变

  一慎论刺、前件论刺之当慎也、甚于荐举、何者、本部迁除黜陟、全凭考刺、一见瑕颣、轻则劣升、重则考察、若使砥砺廉能之士、一旦蒙以不肖之名、不独一人蒙冤、而将使用舍舛错。劝惩无据。即出于无心。巳为愦昧不职。况意在修冤。媢嫉贤良。此仁人所迸之四夷、而不与共中国者、据巡抚李桢所言、长武知县梁道凝、治行循良、卒置劣考、又云睚眦之怒、报复终身、言色之乖。贻累后裔。其言似有所指夫梁道凝、虽以劣升王府、乃其置劣考者。其人尚可考而知。臣谓欲儆将来。必惩既往。如此则自不至倾陷矣合无容臣等即行巡抚李桢查其徇私注考姓名果有实迹不妨奏请究治庶倾害之徒。知有所惮。而不敢肆矣。

  一防宦成、前件、士之廉有三、有明义理而不屑苟取者。有畏名义而不肯苟取者。有保富贵而不敢苟取者。今巡抚李桢所言、宦成之士、盖所谓保富贵者流。勉强于始而变节于终者也。始也以廉谨为筌蹄。既也视义理若弁髦、揆厥所由、亦有二端、发身进士、以声名既起、巳猎荐剡、纵有出入、坐致崇巨、举贡二途、则日暮途穷、计划无复之、自度资程所至、如是止耳、故举初修而尽丧之、甘心也、合无行各抚按官于岁月巳久、曾经荐举各官、详加谘访、如有改节贪婪、不时论劾、母以初冐贤声、遂从姑息、其有坚持一节、不自菲薄、弗拘资格、一体超迁、则人皆思奋矣。抑巡抚所指。盖谓郡邑诸小吏言耳。夫尊位者、大臣法小臣廉此尤为本论也亦有宦成焉、所当恪持终始。以为群吏先。则大臣法。小臣廉矣。

  一公品隲、前件、国家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初非以资位为轩轾也、近来弹劾每及于甲科、荐剡不遗于乡贡、所谓偏任资格。似亦稍破拘挛。维是重于显秩、而忽略小官、往往有之、是以卑官微秩、或不捡者、冐得美迁、而未有指摘其侥幸。畏法者含冤就斥。未有伸理其无辜。故使奸猾得志、悃愊见抑、陟不足以劝。黜不足以惩。其所关系。岂一二小吏巳哉。合无行各抚按官、无论州县佐贰有亲民之责、虽下至驿逓河泊闸坝、搜琐诸职、亦务详加谘访。悉其行能。毋以工于奔走。辄署美词。毋以一言忤指。遂为驱逐。果有贤能、如赵蛟杨果之流。不妨举荐。本部一体录用。今一番计典而酷巡检贪仓官何其多也至于巡捡以诘伪为功。防其喜事。仓官必周岁起送、稍宽文罔。务使人人争自砥砺。无倒置不均之叹。要惟在抚按加之意耳。语曰一介之士。存心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岂以抚按专制一方。殚意彰瘅而吏治顾有不兴者哉。伏候圣裁、

  万历十九年、七月十九日具题、二十一日、奉 圣旨、依拟行、

  覆湖广巡抚李桢袪浮颇之习以振风纪疏【风纪】

  看得李桢条陈二事、均有裨于时政、合就开立前件议拟上请定夺、

  计开

  覆疏共四条今节采其二

  一文具太冗、前件、臣惟世之治也、以质不以文、尚行不尚言、今天下之尚言、而入于文也极矣诏旨太轻人心太玩即如简牍细事、屡奉明旨、尚沿旧习、至于条议覆奏。委为繁冗。甲可乙否。朝更夕易。悉布而下之四方。以致薄书填委实无补于理乱之数今巡抚李桢欲清文移。而探其原于覆疏者。臣等诚不能辞其责、请乞 皇上申饬大小臣工、务崇实政无尚虚文、事有数言而可尽者。勿浮蔓其词。有节经建白而方在奉行者。毋剿袭其语。有滞碍而必不可行者。勿辄议纷更。宁简毋繁。宁质毋华。臣等议覆悉照此行、如有仍餙空言、烦琐可厌者、臣等立案不行、因以殿最其人、期于言必可行。行必可久。不然则臣等所为覆桢疏者。抑又赘词也。

  一体统大亵、前件臣惟国家所以命令臣下、恃有纪纲耳、上无假借、下无僣踰故指臂相使、而法令易行也、而一二熟软之士、外以狥人为悦、而内以自便其私、遂卑巽其礼、谀媚其词久之则以为固然、稍有执持、反谓倨傲、夫居常而业巳渐亵其体、临事而安肯独持其法、以致名分倒持事体牵制、诚有如巡抚李桢所云者、合候命下、行抚按各官、务各秉风棱、正身率属、凡监司之于郡县、有方正自持。凛不可犯者。必端人也。即荐达之。有惟务侧媚决裂体统者。必非端人也。即论斥之。凡相见礼仪、俱遵照宪纲行事。一切迎送馈遗庆贺宴会。悉为禁止。大抵上下相临。宁过于严。勿过于亵。以此品隲当思过半矣。伏候圣裁。

  覆请申明职掌会推阁臣疏【会推阁臣】

  题为申明职掌、以重阁臣之选事、本月十五日申时、伏蒙 皇上召臣光祖、与志皋、至会极会、传奉敕谕、初未知为何事、恭捧到于朝房、然后知为陛赵志皋礼部尚书、张位吏部左侍郎、俱入阁办事、始臣等微闻申时行等、密荐二臣、今乃果然、臣等素知二臣之贤、士论称为正人君子、望其柄用、今 皇上信纳阁臣之言、用之辅理、良协舆情、臣等不胜忻跃、但事关职掌、有不容不言者、夫爵人于朝。与众共之。 祖宗定制。凡大臣员缺。吏部与九卿会推、请旨简用。至推吏兵二部尚书。各边总督。公此疏得大臣之体如此可以为冢宰矣及内阁大臣。则九卿之外。复益以六科十三道。盖其任愈重。则举当愈公。询谋佥同。方敢推用。实所以广忠集众。而杜偏听之奸。绝阿私之患也。自大学士张居正用事。阁臣进用。始有不由会推者。意在市恩蔑弃成法。天下共言其非矣今时行等所荐。固为得人。即使会官廷推。二臣资望安知不在所推数中奚庸私荐哉。臣愚以为会推大典。 祖制决不可废。私荐内降。其端决不可启伏望 皇上俯纳臣言。以后阁臣员缺。仍敕吏部九卿科道官、照例会推、疏名以请广众大廷之中、孰敢蔽贤、亦孰敢私所厚、庶朝廷有大公至正之体而所举之臣亦有光荣得以殚心而任事矣。若一听之独举密荐诚恐异日狥私植党之祸。殆有不可胜言者。臣待罪铨衡、不敢不为国家存深长之虑。冐昧上言。不识忌讳、伏望 圣明裁夺、谨题请旨、

  万历十九年、九月十八日具题、二十日奉 圣旨、新简阁臣、你每既说士论称服、元辅所荐、足见至公、今次断自朕心、原不为例、以后还着会推、

  覆永平伯夫人赵氏请袭爵疏【外戚封爵】

  吏科抄出、中军都督府带俸、巳故永平伯王伟妻夫人赵氏奏称前事等因、奉 圣旨、吏部知道、钦此抄出到部送司、案查嘉靖八年十月内、该本部会议得公侯伯爵、非建立军功、削平僣乱、大有功于社稷者、不授、其巳封袭、见任公侯伯者、令无终身之外、不许奏袭、此后皇亲驸马、俱要查照 祖宗旧制、不许夤缘请封、其有出自特恩、一时赏赉者、亦止照 祖宗朝故事、量授指挥千百户等官、以荣终身等因、题奉 世宗皇帝圣旨、卿等既会议停当、外戚封爵、古未有、我 皇祖亦未有制典、魏定二国公、虽为戚里、实开国佐命靖难元勋、彭城惠安二伯、亦有军功居半、都照旧袭封、其余以为戚里滥膺重爵、名器既轻、人不知劝、见任的都当查革、中有于先朝恩命、及巳封者、姑与终身、子孙不许承袭、钦此、又查得嘉靖二十五年五月内、巳故安平侯方锐妻侯氏、奏要将庶长亲男方承裕承袭父爵等因、该本部覆奉 世宗皇帝圣旨、陈后朕元配、比今日中官不同、功存济难、伊父受恩未久、不为例、承裕准袭伯爵一辈。钦此钦遵、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中军都督府带俸巳故永平伯王伟妻夫人赵氏、奏要将男锦衣卫带俸指挥佥事王栋承袭父爵一节、为照外戚之封伯爵、例不世袭、典制甚明、王栋难以援比、方承裕之事、查得十二年六月固安伯陈景行孙陈承恩、曾授都督同知、十七年四月都督同知郑承宪男郑国泰、授锦衣卫都指挥使、俱系特恩。原非定例。但王栋系中宫亲弟、其恩礼视诸国泰似应稍加、臣等酌议封序有制、不宜过厚、以开门幸门。尊卑有等、亦宜差异、以存国体。今查都指挥使之上、则有都督佥事、与都指挥使并系正二品官、而衙门则崇、若酌量以授王栋、揆之郑国泰、略为优厚、情理相安。但并非制典所载。臣等未敢擅便。伏乞圣裁、谨题请旨、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学璟光万参挍

  宸断大工录一(疏)

  潘季驯

  疏

  题为陈愚见议两河经略疏

  题为条列河工事宜疏

  黄河来流艰阻疏

  查复旧规疏

  申明鲜贡船只疏

  河工告成疏

  题为陈愚见议两河经略疏【两河经畧】

  □漕二臣每多水火兹没之□以得成功者以漕臣同心也

  臣闻事师古者罔愆、智不凿者乃大、孟子论智一章、首以禹之治水为喻、而论为政、则曰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大智者。事必师古。而不师古则凿矣。故治河者必先求河水自然之性。而后可施其疏筑之功。必先求古人巳试之效。而后可仿其平成之业。黄水来自昆仑。入徐济运。历邳宿桃清至清口。会淮而东入于海。淮水自洛及凤。历旴泗至清口。会河而东入于海此两河之故道。即河水自然之性也。胡元岁漕江南之粟。由扬州直北出庙湾入海。至永乐年间、平江伯、陈瑄、始堤管家诸湖通淮河为运道。然虑淮水涨溢。东侵淮郡也。潘公治水大要在筑高家堰故筑高家堰堤以捍之。起武家墩。经小大涧。至阜宁湖。而淮水无。东侵之患矣又虑黄河涨溢。南侵淮郡也。故堤新城之北以捍之。起清江浦沿钵池山柳浦湾迤东。而黄水无南侵之患矣。尤虑河水自闸冲入。不免泥淤。故严启闭之禁止许漕艘鲜船由闸出入。匙钥掌之。都漕五日发筹一放。而官民船只。悉由五坝车盘。是以淮郡晏然漕渠永赖。而陈平江之功。至今未斩也。后因剥食既久、堤岸渐倾、水从高家堰决入、一郡遂为鱼鳖、而当事者未考其故、乃谓海口壅塞、遂穿支渠以泄之、讵知旁支暂开。水势陡趋西桥以上。正河遂至淤阻而新开支河。阔仅二十俆丈。深仅丈许。较之故道不及三十分之一耳岂能容受全河之水下流既壅。上流自溃。此崔镇诸口所决也。今新开寻复淤塞。故河渐巳通流。虽深阔未及原河十分之一、而两河全下。并河一处使水刷沙此潘公本旨所在沙随水刷。欲其全复河身不难也。河身既复。面阔者七八里。狭者亦不下三四百丈。滔滔东下。何水不容。若犹以为不足。而欲另寻他所。别开一渠恐人力不至于此也。以臣等度之、非惟不必另凿一口、即草湾亦须置之勿浚矣、故为今之计。惟有修复平江伯之故业高筑南北两堤。以断两河之内灌、而淮扬怕垫之苦可免。至于塞黄浦口。筑宝应堤。浚东关等浅修五闸复五坝之工。次第举之。则淮以南之运道无虞矣坚塞桃源以下崔镇口诸决。而全河之水可归故道。至于两岸遥堤。或葺旧工或刱新址。或因高冈。或填洼下。次第举之。则淮以北之运道无虞矣淮黄二河既无旁决。并驱入海则沙随水刷海口自复。而桃清浅阻又不足言矣。此以水治水之法也若夫扒捞挑浚之说仅可施之于闸、河耳。黄河河身广阔。此王介甫试之而不效者不但后人也捞浚何期悍激湍流。器具难下。前人屡试无功。徒费工料但恐伏秋水发。淫潦相仍、不免暴涨。致伤两堤。故欲于磨脐沟陵城安娘城等处再筑滚水坝三道。万一水高于坝任其宣泄。则两堤可保而正河亦无淤塞之患矣。徐州以南之工。如此而巳或有难臣者曰。臣等欲顺水性、今淮水欲东而乃挽之使北、黄河欲北、而乃挽之使东、无乃水性之未适乎、臣曰、水以海为性也决水乃过颡在山之水也。非其性也。或者又曰昔禹治水播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今臣等乃欲塞诸决并二渎而不使之少杀耶、纵有滚水坝仅去浮面之水百一耳亦乌能杀其势也臣应之曰九河非禹所凿特疏之耳。葢九河乃黄河必经之地。势不能避。而禹仍合之。同入于海。其意葢可想也况黄河经行之地。河水多泥其原在于豫省土松比亦前人未发惟河南之土最松禹导河入海。止经郏县孟津巩县三处。皆隶今之河南一府其水未必如今之浊今自河南府之阌乡县起至归德之虞城县止。凡五府河巳全经其地。而去禹导河之时。复三千余年。流日久土日松土愈松水愈浊故平时之水。以斗计之。沙居其六一入伏秋。则居其八矣。以二升之水。载八升之沙。非极湍急必至停滞故水分则流缓流缓则沙停势所必至者。臣等不暇远引他证、即以近事观之草湾一开。而西桥故道遂淤崔镇一决。而桃清以下遂涩。去岁水从崔家口。则秦沟遂为平陆。此眼前事也。又何疑哉。缘系奉 明旨陈愚见、议治两河经略以图永利事理、具题请 旨

  计开

  一议塞决以挽正河之水、窃惟河水旁决。则正流自微。水势既微。则沙淤自积民生昏垫。运道梗阻。皆由此也臣等查得淮以东有高家堰朱家口黄浦口三决。此淮水旁决处也桃源上下。则有崔镇口等大小二十九决。此黄水旁决处也俱当筑塞、但伏秋之水、相继而至、非惟地为水占、无处取土、抑且波涛汹涌、为工不坚、除将决口稍窄者、见在分投兴筑外、其决至数十丈以上者、一面鸠集工料、相时兴举、伏候圣裁、

  一议筑堤防、以杜溃决之虞照得堤以防决。堤弗筑则决不巳故堤欲坚。坚则可守。而水不能攻。堤欲远远则有容而水不能溢。累年事堤防者。既无真土。类多卑薄。巳非制矣。且夹河束水。窄狭尤甚。是速之使决耳。合无力监前弊。凡堤必寻老土。凡基必从高厚又必绎贾让不与争地之旨。仿河南远堤之制。除丰沛太黄堤原址、查有迫近去处、量行展筑月堤仍于两岸相度地形最洼、易以夺河者、另筑遥堤、桃清一带南岸多附高冈、但上自归仁集、以至朱连家墩古堤巳坏相应修复、下抵马厂陂、地形颇洼、相应接筑以成其势、北岸自古城至清河、亦应剏筑遥堤一道不必再议缳堤、徒糜财力、及查清江浦外河一带、至柳浦湾止、为淮城北堤、除扫湾单薄、量行加帮外、但原基短促防护未周、仍自柳浦湾至高岭、创行接筑四十余里、以遏两河之水、尽趋于海、自清江浦运河至淮安西门一带旧堤、相应再行帮厚、勿致里河之水、走泄妨运、如此则诸堤悉固、全河可恃矣、伏候圣裁、

  一议复闸坝以防外河之冲、查得先该平江伯陈瑄创开里河。仍恐外水内侵。特建五闸。设法甚严锁钥掌于漕抚、启闭属之分司。运毕即行封塞。一应官民并回空船只。悉令车坝。此在嘉靖初年、尚尔循行故事、制非弗善也、奈何法久渐弛、五闸巳废、其一仅存四闸亦且坍塌殆尽、漫无启闭是以黄淮二水。悉由此倒灌。致伤运道。合无议复旧制、将见存四闸、俱加修理、严司启闭、俟二月前后、粮运过完、即行封闭、惟遇鲜贡船只、方许启放。仍行查复五坝以便官民船只、照旧车盘、毋致曲狥使客、致坏良规、伏候圣裁、

  一议剏建滚水坝以固堤岸、照得黄河水浊。固不可分。然伏秋之间。淫潦相仍。势必暴涨。西岸为堤所固。水不能泄。则奔溃之患。有所不免。今查得古城镇下之崔镇口。桃源之陵城。清河之安娘城。土性坚实。合无各建滚水石坝一座。比堤稍卑二三尺。阔三十余丈。万一水与堤平任其从坝滚出则归漕者常盈而无淤塞之患出漕者得泄而无他溃之虞全河不分。而堤自固矣。伏候圣裁、

  一议止浚海工程、以免糜费、照得海口为两河归宿之地、委应深阔、但查海口原身。自清口至安东县面阔二三里。自安东历云梯关至海口面阔七八里。至十余里。深各三四丈不等。止因去年旁决之后。自桃清至西桥一带淤塞。寻复通流。今虽未及原身十分之一。而两河之水。旋归故道。并流洗刷。深广必可复旧。至云相传海口横沙。并东西二尖、据土民季真等吐称、并未望见潮上之时、海舟通行无滞、潮退沙面之水、尚深二尺、况横沙并东西二尖、各去海口三十余里、岂能阻碍河流、故臣等以为不必治。亦不能治。惟有塞决挽河沙随水去治河即所以治海也别凿一渠、与复浚草湾、徒费钱粮、无济于事、伏候圣裁、

  一暂寝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照得黄强淮弱。每每逼淮东注。故议者欲复老黄河故道。冀使黄水稍避高堰、民垫可瘳、斯亦得策、但勘得原河七十余里、中间故道久弃无论有水无水之地。询之居民。俱失其真无从下手。一不便也。且巳弃故道。欲行开复。必须深广与正河等乃可夺流今见存大河口窄狭。不及桃清三分之一。而三议镇入口之处。背湾径直。犹恐水未必趋。二不便也。又其中流、如鱼沟铁线沟叶家口阴阳口等处地势卑洼、诸决之水。漫流至此。一望弥茫。筑堤费巨。且恐难保。三不便也。况今桃清遥堤议筑。则黄水自有容受。崔镇等决议塞。则正河自日深广。高家堰议筑。则淮水自能会黄。清河浦等闸议严启闭。新城北堤议行接筑。则淮安高宝兴塩等处自无水患。此河虽不必复可也。伏候圣裁

  题为条列河工事宜疏【河工事宜】

  臣会同漕运廵抚右侍郎江一麟议得工役繁兴、料理宜预、官夫猬集、调度须周、若不先为申明、未免临事舛错、除两河疏筑之议、另行具陈外、所有一二事宜、不得不上烦圣听者、敬列条款拟议上请、伏望敕下施行、

  计开

  一议支放、照得鸠工聚材、出纳甚琐、收掌销算、头绪颇多稽核不严、必滋破冐、臣与抚臣、百责攸萃、兼以阅视不常、无暇躬亲经理、合无比照昔年邳工事例将请发银两、俱解淮安府贮库、各工应给工食、应买物料、府佐等官、开数赴各该分督司道官核实给票赴两淮廵塩衙门复核挂号、方许关支、每季终、该府将票类送廵塩衙门比对号印数目相同、发回附卷、通候工完类核、造册奏缴、伏乞圣裁、

  一议分督、照得河工浩繁、道里遥远、若非多官分理、不免顾此失彼、分工之后、钱粮出入、工程次第、皆其首尾、遇有升调等项、若听其离任。则本官所分之工。又须另委补替。文移往来。便至逾月。及到工所。茫然无措。何以望其竣事而底绩也。合无俯念河工重大、如遇前项、相应离任官员、容臣等暂留完工、稽其勤惰别其功罪、请旨处分、方得离任、庶人心专定、觊觎不萌而事易责成矣、伏乞圣裁

  一议责成、凡有兴造责之亲民官则事易集而无掣肘照得州县正官。职专亲民。故民易驱而事易集也。奈何相沿之弊。视河患如秦越。视管河官如赘疣。既以分司部属临之。蔑如也。妨工偾事、实由于此、目今大工肇兴、诸务丛挫、若非责成各掌印官、鲜克有济、合无兴工之后。一应派拨夫役。买办物料俱以责之各掌印正官。躬亲料理。仍选委贤能佐贰管押夫役赴工、不许将阴医等官搪塞、如有仍前玩揭、派办失宜、以致夫役逃散、物料稽迟、该司道官实时参呈、以凭奏治事、事完之日、仍与管理河工诸臣、一体分别题请施行、伏乞圣裁、

  一议激劝、照得各工委官出入泥淖、栉沐风雨、艰辛毕萃殊可矜悯、有功而薄其赏误事独重其罚、此人心之所以懈弛、而事功之所以隳堕也、合无完工之后、容臣等逐一精核、如有实心任事、劳苦倍常者、俯赐破格超擢、庶人心争奋而百事易集矣、伏乞圣裁

  一议优恤、各工夫役。计工者。每方给银四分。计日者。每日给银三分。而本籍本户帮贴安家银两。有无听从其便。兹亦不为薄矣。但贫民自食其力。冲寒冐暑。暴风露日。艰苦万状。纵使稍从优厚。亦不为过。合无每夫一名。于工食之外。再行量免丁石一年。容臣等出给印信票帖、审编之时、许令执票赴官告免、州县官抗违、许其赴臣告治、如此则惠足使民、民忘其劳矣、伏乞圣裁、

  一议蠲免、照得淮扬河患频仍、民遭昏垫、称最苦者、如淮安所属山阳清河桃源宿迁睢宁安东塩城、凤阳所属泗州扬州、所属兴化宝应、徐州所属萧县、十一州县者、一望沮洳、寸草不长、凋敝极矣、适今大工兴举。用夫颇多。舍近取远。邻封未免有词。而此中流移贫民亦赖做工得食少延残喘应派夫役。既不容巳。应输赋税。复加责办实为繁草。合无轸念灾极民穷、姑将前十一州县本年见征夏秋起运钱粮、特蠲一半、行臣等揭示通知、俾催科少宽、人乐趋役、伏乞圣裁

  一议改折、照得大工肇兴、费用不赀、帑藏空虗、既难摉括、闾阎穷困、又难加派、臣等窃闻太仓之粟、可备八九年之食、积愈久而粟愈朽、故官军之情。有不愿本色而愿折色者。稍加变通。未为不可。合无暂将今岁漕粮、除淮北及河南山东照旧兑运外、其淮南并浙江等省、姑准改折、照例正兑每石、连耗米轻赍折银七钱、改兑每石。连耗米折银六钱。即以五钱给军。正兑尚余银二钱。改兑余银一钱。兑运停止。官军应得行月粮。俱可免给。以正额解京。而以余银并行月粮。留发河工支用。总计可得九十余万两。以运军应得之数而济国家大工之需。在内帑无支发之烦。在闾阎无征派之苦。在朝廷为不费之惠。在河工免缺乏之虞。所谓两利而俱全者也。伏望敕下该部、再加查议、如可允行、河工幸甚、伏乞圣裁、

  一议息浮言、臣等切惟治河固难。知河不易。故虽身历其地。犹苦于措注之乖舛。而况于遥度乎。但劳民动众之事。怨咨易兴。而往来络绎之途议论易起。至于将迎之间。稍稍简略。则以是为非。变黑为白者。亦不可谓其尽无也。议论一开任事者难以执持而事功不可成矣忧国计者以急于望成之心而偶闻必不可成之语何怪乎其形诸章牍也而不知当局者意气因而消沮。官夫遂生观望。少为摇夺。隳败随之勉强执持。疏逖难达。其苦有不可言者。伏望 皇上俯埀鉴照、容臣等殚力驱驰、悉心料理、宽臣以三年之期。如有不效。治臣以罪。伏乞圣裁

  黄河来流艰阻疏【修复黄河故道】

  臣等猥以謭材、谬膺重任、欲求万全之策、以报 陛下罔极之恩、食不甘味、寝不贴席者三月矣、而卒未能快于心也、窃惟今之谈河患者、莫不曰徐邳河身垫高、水易溢也、崔镇诸口未塞、桃清浅阻也、高堰黄浦淮水横流、淮扬之民、久为民鳖也、淮黄两河之水漫无归宿、海口沙垫也、此徐州迤南之患耳目之所覩记、运道之所必资、故人人得而言之也、臣等巳于前月二十八日会本具题 陛下俯从臣请矣、然其大可忧者不在此也、臣等初抵淮安、即询黄河出接运道处所。众云出徐州小浮桥。则臣等喜以为此黄河故道之最顺者也。又询水深若干。众云深四丈余则臣等又喜。以为此河身之本体也。又询小浮桥迤西。则为胡佃沟为梁楼沟为北陈为雁门集为石城集。而石城集以上十五里。则为崔家口。即去岁八月所决之口也。其间浅深俱不能荅、臣等即行淮安府管河同知王琰、前往测度随据王琰揭报前项河水、深七八尺、至二三尺不等、而梁楼沟至北陈三十里、则止深一尺六七寸、散漫湖坡、一望无际。原系民间住址陆地。非比沙淤可刷。故河流逾年而浅阻如故也。臣等不胜惊讶、随据徐州砀山乡民守等呈称老河故道、自新集历赵家圈萧县蓟门出小浮桥、一向安流。名曰铜帮铁底。因河南水患。另开一道。出小河口本河渐被沙浅。至嘉靖三十七年、河遂北徙忽东忽西、靡有定向、行水河底。即是陆地比之故道。高出三丈有余。恳乞开复老河、上下永利、臣等当督管河道副使郡元哲等由夏镇历丰沛至崔家口、复自崔家口历河南归德府之虞城夏邑商丘诸县、至新集阅视间、则见黄河大势。巳直趋潘家口矣。随据地方乡老靳廷道等禀称、去此十二三里、自丁家道口以下二百二十余里、旧河形迹见在、尽可开复、臣等即自潘家口、历丁家道口马牧集韩家道口司家道口牛黄堌赵家圈至萧县一带地方、委有河形。中间淤平者四分之一。地势高亢。南趋便利。用锥钻探河底。俱系滂沙。见水即可冲刷。臣等复督各官、驾小舠至梁楼沟北陈等处、躬亲测量、委果浅阻河底原系陆地、委难冲刷、萧县地方、一望弥漫、民无粒食、号诉之声、令人酸楚、该县城外环水为壑、城中潴水为池、居民逃徙、官吏婴城难守、见今题请迁县、臣等窃思之、一县之害。此其小也。夫黄河并合汴沁诸水。万里湍流。势若奔马。陡然遇浅形如槛限其性必怒奔溃决裂之祸。臣等恐不在徐邳而在河南山东也。止缘徐州以北。非运道经行之所。耳目之后。人不及见止见其出自小浮桥而不考小浮桥之所自来遂以为无虞耳岂知水从上源决出。运道必伤。往年黄陵冈孙家渡赵皮寨之故辙可鉴乎。臣等又查得新集故道河身深广。自元及我朝嘉靖年间行之甚利。后一变而为溜沟。再变而为浊河。又再变而为秦沟。止因河身浅涩。随行随徙。然皆有丈余之水。未若今之逾尺也。论决河之要言浅愈甚则变愈速臣等是以夙夜为惧也。臣等又查得此河先年亦尝建议开复、止缘工费浩繁、因而寝阁臣等窃料先时诸臣。虽以工费为辞、实非本心葢诚虑黄河之性叵测。万一开复之后。复有他决。罪将安辞。目前既有一河可通。姑为苟安之计耳。而不知臣子任君父之事、惟当论可否、不当论利害、惟当计其功之必成、不当虑其后之难必、且所虑者他决也。随决随塞亦非有甚难者故河变迁之后。何处不溢。何年不决。宁独不虑之乎。臣等与司道诸臣计之、故河之复。其利有五。河从潘家口出小浮桥。则新集迤东一带河道俱为平陆。曹单丰沛之民。永无昏垫之苦。一利也。河身深广。受水必多。每岁可免泛溢之患。虞夏丰沛之民得以安居乐业。二利也。河从南行。去会通河甚远。闸渠可保无虞。三利也。来流既深。建瓴之势。导涤自易。则徐州以下。河身亦必因而深刷。四利也。小浮桥之来流既安。则秦沟可免复冲。而茶城永无淤塞之虞。五利也。臣等以为复之便、至于复故道难、仍新冲易、复故道劳、仍新冲逸、则臣等计之熟矣、然舍难就易、趋逸避劳、虑日后未可必之身谋、而不惜将来必致之大患、皆非臣等之所以尽忠于 陛下也、

  查复旧规疏【通济筑埧】

  臣潘季驯谨题为乞恩查复旧规以利漕渠事、臣等谬膺简、肩厥巨艰、日夕兢兢、惟恐一事未周、有负任使、兹幸庙堂主持、诸臣効力、导河防决之工、骎骎然有涓埃之验矣。但于淮安一带闸河、终有木安者、臣等初至地方。目击淮安西门外。直至河口六十里。运渠高垫。舟行地面。昔日河岸。今为漕底。而闸水湍激粮运一艘。非七八百人不能牵挽过闸者。臣窃怪之询之地方、俱云自开天妃闸后、专引黄水入闸。且任其常流。并无启闭。而高堰决进之水。又复锁其下流。以致沙淤日积。万历五年、河渠堙塞、随浚随淤、不得巳开朱家口引清水灌之、方得通舟、臣等乃决意开复通济闸。以引范家湖清流。且请修举陈瑄故事。严其启闭。随该工部覆奉钦依咨行遵照、见□避□闸引水济舟、河身亦觉渐刷。数年之间。或可复故矣但沙淤可免。而湍溜如旧。牵挽不易而启闭甚艰。且闻淮河暴发。亦有浑流。臣等求其善处之术而未得也。随行据司道等官郎中张誉等、博访志传、查得永乐初年。原由海运淮郡与黄淮二河隔绝不通后因平江伯陈瑄。疏清江浦之渠。引水以通淮安。东南运艘。始得直达京师。复虑黄淮之水。沉沙易淤也乃建清江福兴新庄等闸。逓互启闭。锁钥掌之漕抚。开放属之分司。法至严矣。复虑水发之时。急难于启闭又于新庄闸外。暂筑土坝以遏水头。水退即去坝用闸如常。延至嘉靖八年、坝禁弛、河渠淤塞、该漕运都御史唐龙、河道侍郎潘希曾、题奉钦依仍复旧规、载在简册者、班班可考也、数十年来初议浸失、前患复戡、臣等询之地方耆宿、皆云运渠卑隘、最易沙淤、淮地低洼、最易盈溢、若仿古人之制。严启闭于春冬之时筑外坝于伏秋之际则非惟河身无壅垫之患。而田庐亦无浸潦之苦矣。臣等反复思惟、请复旧规为便及查每岁三月以前。粮运俱过、六月初旬、鲜贡巳尽。其余船只。皆可盘坝。并无妨碍。即如镇江京口闸、遇冬筑塞、入春方启、其例固可援也、伏望敕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等所言不谬、每岁于六月初旬、一遇运艘、井鲜贡马船过尽、即于通济闸外、暂筑上坝、以遏横流、一应官民船双、俱由盘坝出入、至九月初旬、仍旧开坝用闸、庶于国计民生两利之矣、

  申明鲜贡船只疏【贡船抵淮】

  臣案照万历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准工部咨、每岁至六月初旬、伏水将发、即于通济闸外、暂筑土坝、以遏横流、一应官民船只、俱暂行盘坝出入、至九月初旬开坝、仍将题准明旨、刊示各闸。之上、臣等通行钦遵间、今岁遇闰五月二十二日、即巳、入伏、相应先期筑坝、诚恐鲜贡船只、所至后期预咨该部转行草发去后、今准前因、该臣会同漕抚右都御史江一麟、议照清江里河、向因外河伏水带入泥沙致占漕渠应照先臣陈瑄旧规。先期筑坝。巳经题奉严旨、通行遵守、今南京该监移文。既谓冰鲜鲥鱼在五月初旬。杨梅在小暑之后各采完。若肯较常早发。沿途无滞。计五月二十以前。二项鲜船。俱可赶到。若至入伏之日。各船愆期不至。势难久待。随经咨覆该部、及延至入伏之日、定行筑坝外、但恐各监拘泥故常、逗遛不发、延至坝成、又以盘船不便推诿、臣等不无掣肘、况所进冰鲜不多盘坝只须顷刻即使盘车不便。亦可预拨马船。停泊坝外。鲜到之日。对船般剥。亦无妨碍。漕渠关系甚重。似当量从权宜。伏望 皇上、轸念国计敕下该部、申饬南京守备衙门、每岁冰鲜船只、较常催攒早致、务在伏前旬日抵淮、不至有碍筑坝、万一愆期、即从天妃坝车盘、或预拨马船停泊外河般剥着为定例、庶临期不致妨阻、而漕渠永无沙玷矣、

  河工告成疏【河工告成】

  题为恭报两河工成、仰慰圣衷事、万历七年十月据管河郎中余毅中、管河兵备营田等道参政龚大器等、会呈职等将派定工程、鸠夫办料、刻期兴举、自万历六年九月十五等日兴工、至今陆续通完讫、此皆故事总计筑过土堤长一十万二千二百六十八丈三尺一寸运道必阻。此前岁之覆辙也。三省辈未之知乎、臣前至泗州时有以清口淤塞语臣者臣应之曰清口既塞。则泗州城外之水从何宣泄而今乃消落止帚漕若是也语者词少涩、然臣犹不自信、随率南河郎中张誉等驾扁舟从诸湖中泛至清口。直抵清河县南逐一探试得河湖相连处所。汇为巨浸万顷茫然中间深浅不等。自一丈五尺以至四五尺。一入清口。淮水方有止帚朿。以四丈之绳系石投之。未得其底。葢水散则浅水聚则深其理然也今三省辈欲加疏浚不知何从措手。又云二者以彻高堰为要、此时清口水仅三尺、近堰之外、深几二丈、是计其水所从泄清口难而高堰易也。此又诪张甚矣。夫清口深逾四丈、堰外见有干滩、水势逈异、万目昭彰、谁能掩乎、且其揭不行于高堰初议之时而行于高堰久成之后不行于淮水暴涨之日。而行于淮水消落之余。何哉葢缘泗州巨商私贩。穷其立异所繇则可以立折北至河南南至仪势必假道清浦运河而各闸不免稽留。分司不免税榷。人甚苦之数年以来。皆从高堰直达为利甚大先任漕抚都御史王宗沐、于万历元年、筑堰断流、而泗人危言四起、卑薄不加、遂致中圮臣初至之时、亦常以游言力阻、臣坚执不允、继复诣于高堰迤南五十余里、周家桥至古沟一带、凿渠通湖、而淮安之民又欲比照高堰、一体加筑、臣行司道查得彼处地形、亢于高堰、淮水大涨则从此漫入白马湖浃旬不雨仍为陆地。此天然减水坝也如欲加筑则淮水暴涨。不免增溢。而高堰难守。然留此以泄异常之水则可。如欲开凿成河。淮水从此长流。则非特淮场被害。而清口亦必复淤俱不可也。任之而已泗人无路中通向抱悒悒、兹当臣将去之日、复袭故智、以申前说、而不知其中更有大不可者、夫 祖陵风水。全赖淮黄二河会合于后。风气完固为亿万年无强之基地方乡乘载吴桂方语云凤泗 皇陵、全以黄淮合流、入为水会、万水朝宗、真万世帝王风水、该州乡绅赵卿、亦云淮黄合流、为 祖陵一大合襟诚知事、今若于高堰等处从中劈画一路分之。使抱身之水。反挑而去万一有误。谁执其咎。夫三省辈偶见淮水暴涨则动辄以陵寝为言。至邳一带。年来篙探及底者。今测之皆深七八丈。两岸居民无复昔年荡析播迁之苦。此黄水复其故道之效也高家堰屹然如城。坚固足恃。今淮水涓滴。尽趋清口会黄入海。清口日深。上流日涸。故不特堰内之地可耕。而堰外湖坡。渐成赤城。葢堰外原系民田。田之外为湖。湖之外为淮。向皆混为一壑。而今始复其本体矣。其高宝一带。因上流俱巳筑塞。湖水不至涨满。且宝应石堤新砌坚致。故虽秋间霖潦浃旬。堤俱如故黄浦八浅筑塞之后。俱各无虞。柳浦湾一带新堤环抱。淮城并无啮损。不特高宝田地。得以耕艺。而上自虹泗旴日台。下及山阳兴塩等处。皆成沃壤。此淮水复其故道之效也见今淮城以西。清河以东。二渎交流。俨若泾渭。诚所谓同为逆河以入于海矣。海口之深。测之巳十余丈。葢借水攻水以河治河黄淮并注水涤沙行无复壅滞非特不相为扼。而且交相为用。故当秋涨之日。而其景象如此。昔年沙垫河浅。水溢地上。秖见其多。今则沙刷河身。水由地中。秪见其少。地方士民。皆谓二十年来所旷见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卓立万参阅

  宸断大工录二(疏)

  潘季驯

  疏

  复议善后疏

  复议河工补益疏

  高堰请勘疏

  复议善后疏【河工善后】

  题为河工告成、敷陈善后事宜、以图永利事、据管理中河郎中余毅中管河道按察使张纯等会呈、奉臣札付、备仰各司道会同、即将条开事宜、逐一会议、要见管河官员、作何交代、高堰石堤、作何甃砌、清江里河、作何挑浚、徐北堤防、作何修守、岁用钱粮、作何积贮、查议明妥、会呈详报、以凭复议具题、巳据司道会议详报前来、拟合照款列具陈、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议上请施行、

  计开

  一重久任以便责成、先该给事中尹瑾题、该工部复议、河道关系最重、类非可以穿凿于聪明、勾干于仓卒者、全在得人任久、乃可责作、及要大小官员俱令久任、或考满加升、或积劳超叙、与夫就近遴补、交代亲承、最为治河先务、臣等复议、为照治河、固难、知河不易、部科首以久任交代为言、诚为永赖、至计除荐举贤能汰黜不肖、容臣等钦遵着实奉行外、所据新旧交代一节、管河大小官员、地方有难易、职掌有缓急、再须分别明白、庶免临时掣肘、如中南北三管河郎中、夏镇南旺二主事、皆系专职俱应交代。无容别议外。至如筡州海防、颍州天津霸州大名临清七兵备、则有兼管河道之责、山东河南二副使、则有专管河道之责、但颍州临清天津霸州大名五道、或距河稍远、或门渠晏然、似应俱免交代、其徐州海防二道、则为河湖吃紧之区、山东河南二道则为黄河要害之地、四道宪职、并其所辖府州县佐贰管河官、如遇升调去任等项、与同各管河分司、俱应比照廵抚衙门事例、守候交代、仍须咨行吏部知会、凡遇各官升调去任、即便就近推补、使旧者得免久候之苦新者得免违限之愆

  一甃石堰以固要冲、先该给事中尹瑾题、该工部复议高家堰西当淮泗冲流、东护淮扬沃土、即今筑塞巳固、要将当中大涧口二十余里、用石包砌、合咨臣等今岁预行估计干办、合用石料若干、工费若干、责成徐颍海防三道、并力分工同心协恊虑、自万历九年兴工、酌宽限期、合用钱粮、于大工余剩银内支用等因、臣等复议、查得本堰自汉陈、登剏业之后。至我朝平江伯陈瑄复大筑之向不甃石者非谓石之不坚亦以采石之难也去岁堰工告竣、既设官夫画地分守、每岁四月以前、八月以后、水及堤根者不满二百丈、防守甚易、惟是五月中至八月尽、最为吃紧、如有汕刷浪窝随时补修、可保无恙、然岁久月深。官更吏换。首尾不知。疏虞难免。诚不如甃砌山石之为一劳永逸。科臣所云三利可谓委曲明尽矣、况内土既巳坚厚。厢石亦易为力。但淮安原不产石、俱于徐州取办、而节年采伐不歇、势必穷山远搜、石宕既远则出山脚价、自倍于昔、水次去工、尚余五百里、粮艘带运势必病军。民舟搭载。势必病商。则自备官船专人管运之费不可惜也。采石数万丈聚匠必须数千名非远募于山东江南之间不得也。其直不多谁肯乐就及卸石工次、般运至堰、远者将十余里、近亦五六余里、泥涂深陷、举趾艰难、比之伐石出山之苦。又有甚焉。大工甫毕、民劳方休、势难骤举、故须濡迟岁月、事难独任、故须分责三道、该科虑之详矣、今该臣等公同勘得大涧口极洼去处、自列字号至水字号止、计长三千丈、合派南河分司三百丈、徐颍三道各九百丈、每堰长一丈、应砌高一丈、内外用石二层、该石二十丈、共该石六万丈、约计在山采办工价、出山脚价、并凿砌工食、每丈该银五钱九分、共该银三万五千四百两、合用船只、除南河分司查有见在混江龙船免造外、每道该造船九十只共船二百七十只、每只连蓬桅什物该价银五十两、共银一万三千五百两、每船顾募水手六名、共募一千六百二十名、每名每年工食银七两二钱、大约四年为期、共该银四万六千六百五十六两、募夫般石上船下船、及抬石到工、大约每丈费银三钱、共银一万八千两、每砌石一丈、用石灰二斗、银八厘、共该银二百四十两、堰基三千丈、每丈约截用长杉二十五根、共计七万五千根、每根价银一钱三分、共该银九千七百五十两、桩手每丈三十工、该银一两二钱、共银三千六百两、管工官廪粮、比照大工事例、合用府佐二员、每员每日廪给银一钱、书办一名、口粮银四分、州县佐贰官十二员、每员每日廪给银六分、书办一名、口粮银三分、阴医省祭等官三十员、每员每日银四分、每年该银九百七十二两、共银三千八百八十八两、以上通共该银一十三万一千三十四两、应于大工用剩解还户部银一十二万奏请留用、

  一浚闸河以利运艘、先该给事中尹瑾题、该工部复议得堤成之后、淮水悉出清口、里河水由地中、第恐外河日深。内河日浅。况前此两河交注之沙。铺垫巳久、合咨臣等、将清江浦河道、照南旺事例、每三年两次严限大挑、其扬仪河道、时常捞浚、应否几年一挑、着为定例、酌议奏请等因、臣等复议、照得清江浦至头二三铺一带里河。先臣平江伯陈瑄议为每岁一挑之法。葢因河自新庄闸外入口。多纳黄流。岁有积沙。势不得不尔也。今改闸通济。则全纳清流宜无俟于挑浚特因往年黄流久注。淤沙久填。水溢沙上。舟因水浮。去岁头铺二铺。便觉浅涩。曾劳挑浚。是以该科目击其事、议复挑浚之法、葢见外河既巳顺轨。内河尤须利涉。诚运渠之首务也。然舍岁挑之法。而欲比照南旺事例。定为三年二挑之制者。葢知通济闸之纳清。异于天妃闸之纳浊。故不必复仍岁挑之劳也。合无始自今岁冬初、查将应浚里河、并乌沙河淤浅去处、筑坝断流多募夫役、大加挑浚、不得苟且了事、工完之日、听南河分司核实造册奏缴、以后河深利涉、姑免挑浚、如有浅涩、即照南旺事例、三年两浚、其扬仪河道、去岁挑浚之后、目前尚自深广、以后如有浅阻、小则量浚、大则加挑、临时酌拟施行、务求漕舟通利、不致虚费工力、

  一防徐北以固上流、先该给事中尹瑾题、该工部复议得全河之势。下流安则徐以南无浅阻之患。上流顺则徐以北无改徙之虞。今南河可以无虑、独徐北未可忘备、合咨臣等除行缕二堤遵照原题兴工帮筑外、其徐北丰沛砀山一带、宜大修堤工、以防上流决徙、邵家等坝、宜并力厚筑、以断秦沟旧路、及缕堤有水扫根去处、俱要帮筑、守堤夫役、每里补足十名、工食或于山东河南停役银内解募、或摊泒庐凤扬三府、或将洪夫仍旧徭征、而以徐州船税召募夫役议拟上请、至于量地建铺、安插各夫、召民居集、免派堤租、人自为守、乃称长便等因、臣等复议照得徐北黄河。乃运道上源。关系尤重。今河出小浮桥。固能刷洪以深河。而徐南一带。决塞堤成。水无旁溢。河身益深。掣水愈驶矣。但徐北新冲崔家口上下。尚非故道万一北决。则上而闸河不免泛溢之患。下而徐邳一带不免浅涸之虞。臣等是以有来流艰阻、乞恩查议之请也、今该科议将徐北堤坝加意条筑、并议增夫防守、诚为慎重上源至计、查得徐北行缕二堤、先该臣会同各抚按题准大修、已督各官夫见在帮筑、此外如华山戚山一带、原冲沛县故道、俱倍帮高厚、足侍无恐、先年砀山堤根水扫成河、近俱另筑月堤、以为保障、而又于砀单接界之所、刱筑顺水斜坝长一千余丈、以截流护堤、捍外卫内、见今伏水、正是漫至坝根、即顺坝止帚河、不复浸及缕堤、至于丰县邵家大坝。乃遏绝秦沟旧口。最为吃紧。今将正坝一百四十余丈、帮厚八丈。高一丈一二尺不等、又于坝东添筑二百余丈、坝西帮筑九百余丈、以其旁冲、而上流苏许二坝、亦须次第加帮、秦沟之患、仍可杜绝、但自砀山以至茶城、共堤一百五十五里有奇、而修守夫役共止七百二十名、委不敷用、合无量照徐南事例每里派夫八名、共该夫一千二百四十名、除已有七百二十名外、仍该添夫五百二十名、每名工食银七两二钱、共该银三千七百四十四两、合于开后、议请积贮银内、每岁按季支给、其画地建铺一节、亦应比照徐南、每三里建铺一座以便各夫栖止、仍通行各州县、民庐堤上亦是危事汉书言之矣示谕附近居民。及复业之人。听其结庐堤上。俾人自为守。不许辄派堤租。以阻受廛之念。但严禁牲畜作践。务期保护堤工。庶沿堤皆夫。上源可固。而北徙之患自除矣。

  一备积贮以裕经费、先该给事中尹瑾题、该工部复议得河道起自丰沛、至于淮扬、延袤千有余里、以葺修则工料浩费以防守则用度巨艰。乃徒恃岁额不满数百之银、而支持千里之河道、坐视大坏极敝、而后请发内帑似为失计、见今估修徐北堤工、及包砌高堰石堤、所费不赀、原剩钱粮二十四万有奇、即使尽留、尚未足用、宜多方措处、约每岁三万两、积贮淮安、以便支费、合咨臣等从长酌议、臣等复议、照得防河之法全在固守堤岸。而堤岸止是土筑。原非镕铁而成者。河流之汕刷。雨水之淋漓。人畜之践踏。能保其不损乎。岁修之工。必不可缺则工料之费。必不可少。故积贮寔治河苐一义也。今自徐属以至扬州一千三百余里、而取给于岁征灾逋数百之银、虽有智者、其何能济、故臣等于告成之后、惓惓以乞留大工余剩银料、以备每岁修防支费葢诚虑及于此也、今徐北大修行缕二堤、巳估用五万一千有奇、加以议甃高堰石堤、必将大工余银、尽数支销、亦未足用、然则预为后日修防之备者、容可缓乎、查得万历五年、该户部题覆淮扬抚按会题、为仰体皇仁、亟处荒芜要区、开地利以厚民生事、内称往年凡遇挑河等役、每引带塩征银以济工用、议将淮南北共九十万引、每引许商人带塩六斤赴掣、每斤征银五厘、并随余塩银两上纳、另项贮库、计每岁带征银二万七千两以济垦田之费、原议至万历八年住支、查得前项带征银两。往岁原供挑河之用。不系解部济边之数。委应征解河工备用。随该臣等会同廵塩御史姜璧面议得行塩地方有限、若仍照原议垦田之费、每岁征银二万七千两、或有未便、合无行令两淮运司、自万历九年为始、每引止带塩四斤每斤征银五厘、计每岁止带征银一万八千两、解淮安府贮库、听两河岁修之用、俟积贮稍裕、又行停征数年、若支用将匮、仍旧征贮、夫银以挑河为名、今自仪真至邳徐一带。行塩之河。既于河臣任之。则此项银两。亦系应拨之数。非于分外增益也。伏乞圣裁、

  复议河工补益疏【增夫守堤】

  题为恭覩河工垂成、尚有可言、恳乞圣慈俯赐亟行、以少图补益事、据管理中河郎中余毅中等会呈奉臣札付、将条开事宜、逐一会议、要见移建衙舍、作何建设、守堤官夫、作何增添、工食钱粮、动支何项、庶免分派小民、其宿迁遥堤、踏勘地形要害、斟酌事体缓急、如应增筑、即估计工费钱粮应用数目、照款查议明妥、会呈详报、今据前因、将会议过事宜、逐一覆加详议、款列具陈、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议上请施行、

  计开

  一添设新堤堰夫役以便防守、先该御史陈世宝题该工部复议、咨行臣等备查、旧堤新堤、旧设夫役果否彀通融应用、如不敷用、应否添设长夫、或应否随时募夫、工食动支何项银两、方得免派小民、其加派漕粮、恐难轻议、必于别项、银内酌处、臣等议照、新筑堤防。修守为急而编设夫役。工食为先查得淮北除宿迁以上各州县。创筑遥堤。既皆坚固足恃。且原设缕堤人夫。布置颇密。堪以往来修守。不必另议添设外。其宿迁以下。北岸自古城至清河遥堤。共一百零七里。原无缕堤。未经设夫。合另设遥堤夫役、照例每三里一铺、共三十六铺、每铺应设夫一十二名、老人一名、共该夫四百三十二名、内除裒拨中河分司洪夫二百名外、实该新设夫二百三十二名、老人三十六名、听桃源清河二县管河官、各照地督率、南岸止帚仁集遥堤约四十里、每三里一铺、共一十三铺、每铺亦设夫十二名、老人一名、共该夫一百五十六名、老人一十三名、听宿迁县管河官督率、前项夫老、共四百三十七名、每名各工食银七两二钱、共该银二千一百四十六两四钱、及照止帚仁堤最为险要、修守颇难、仍于洪夫内抽拨一百四十四名、每岁定限三月初旬、亦付宿迁县管河官管领赴堤、于新设夫老相兼防守、至九月中旬、时水消涸、方许撤放、其桃源县南岸缕堤三十九里。并马厂坡遥堤计五里。清河县南岸缕堤一十里零八十丈。俱应一体建铺设夫。查得桃源县原有浅夫一百六十六名、清河县原有浅夫五十三名、堪以分派、亦免另议、其淮南山阳等处、除原额浅夫甚少、不时调发浚浅、尚有不敷、难于裒拨、查得高家堰堤、并柳浦湾堤、共一百六十里、应设夫五百名、俱建铺于高堰住歇、通融调拨、修守西桥徐家二坝、颇为险要、各应设夫三十名、黄浦八浅、各五十名、并乌沙河起、至通济闸止、共六十里、应设夫一百名、各酌量地里、建置铺舍、通共应设铺老四十名、听该管河同知督率、各管河主簿大使等官、照地分管、俱每年如式增修、积土堤上、遇有坍塌、及水势冲激、并力守护、前项夫老、共八百名、每名亦各工食银七两二钱、共该银五千七百六十两、及查裒拨洪夫二百名、工食旧额、每名银六两、岁银一千二百两、今改常川修守遥堤、较之在洪应役颇劳、合照新设堤夫一例、每名岁给银七两二钱、除原数六两、仍旧动支徐州船税外、每名加银一两二钱、岁该加银二百四十两、通应议处以上淮北淮南。计应添设夫老共一千二百三十七名。共该工食银八千九百零六两四钱。又该加添洪夫工食银二百四十两。通共该银九千一百四十六两四钱。看得漕粮既难加派。疲民又难增赋。别无堪动钱粮、查有淮安府四税银两、原为修浚河工等项公费、及赔貱灾伤逋负支用、今水患既除、赔貱可省、酌量于内、岁支银七千三百四十两仪真县船税银内岁支一千八百六两四钱、以上二项凑足夫食银九千一百四十六两四钱、遇闰月年分、每夫加银六钱、共银八百六十二两二钱、听于各夫内有旷役、扣除工食、通融补给、庶夫役增置得宜、而钱粮措处不扰矣

  一增筑宿迁县遥堤、以顺民情、先该御史陈世宝题、该工部复议、咨行、臣等委官前去宿迁一带地方踏勘、如遥堤接筑、果于民生漕运两便、不妨酌估具奏、择暇举行臣等看得滨河郡邑、俱因筑有遥筑、永除昏垫之患、独宿迁傍湖无堤、不免向隅之泣、情委可矜但该县北岸、自直河至古城一带。从来不议筑堤者。正以本处为落马侍丘诸湖停蓄之所。湖外马陵诸山。蟺蜿环抱。天然遥堤。水无他泄。不能夺河。而水发之时。河湖相通。萦回展转。水势稍得舒缓。即汉贾让所谓使秋水得有所休息。游波宽缓而不迫也。且山东蒙沂诸水。俱由此湖入河。若一槩接筑遥堤则河水无所停蓄而下流难受益多溃决之虞湖水不能外出而渰浸愈广反增胥溺之患耳今据各司道议、于直河官堤头起、至王珣地头止、约二十里、旧有民间自筑小堤、此葢言不必筑堤以塞建议者之意耳每岁三四月间水发尚小、若此堤无恙、则麦亦有秋、如伏秋水涨至有残缺、合行该县掌印管河官、每岁冬春间、督率本地民夫、或量拨徭夫恊助修补、此于漕河固无损益、而于民生亦有裨补矣、伏乞圣裁、

  高堰请勘疏【高堰】

  臣于十月十五日、准工部咨、覆奉钦依、行臣等遵奉题准事理、采石甃砌高家堰、忽闻泗州乡官、欲毁高堰、投揭抚按衙门、且赴南都矣、随觅视之、原任湖广参议常三省者、特具一揭、本官又与原任江西副使李纪、朔州知州柳应聘、潍县知县高尚志、联各一揭、危词悍语、不可殚述、而中间最所耸动人者、云 祖陵松栢淹枯护沙洗荡二句臣读之不胜骇汗、先该臣于九月间、督同南河郎中张誉等亲诣  祖陵勘议、初乘座船、一入陵东沙湖、则浅涸难进、复易小舟、约行六七里、登岸陵行、至下马牌边半里许、又行里许、至廷墀恭谒讫、当同各官阅视得山基高阜、松栢茂欝、湖水仅及冈脚、堤根俱露干地、当询朱宗唐淮水暴涨之时、水及何处、本官回称至下马桥边、墀水系是骤雨、宣泄不及、随据各司道议得、为今之计、惟有量将旧闸加增高阔、便泄雨水、前岁所筑东南隅石堤、较之内地反卑、无甚关系、又查得陵东、嘉靖二十一年、所筑堤闸、坚好如故、而前岁接筑石堤、圮裂甚多、内无托石、外无钉笋、必系委管堤工员役、侵扣钱粮所致、复行该道、严查何官管理、应参应究、另行呈夺未报、据其淹枯洗荡等语、则臣等恭谒之时、岂皆无目者耶、臣又于十月二十二日、复往泗洲、躬阅 祖陵则见河湖之水、较前更涩、光景顿殊、松栢欝然、笼云蔽日、即地滨所裁旱柳、亦皆生意勃然、而堑外护沙、高阜如故、臣回至该州、面询知州秘自谦、彼云士夫何常亲到陵上阅视、止据小人相构之语、遂形纸笔耳、窃照臣与前任漕抚都御史江一麟未至之时、称淮水为害之大、高堰当复之由者。不知其几千万人。而形之抚按之奏牍。台省之条陈者。又不知其几千万言也。臣到任之后、亲诣泗州备询泗州水患在高堰未决之前、抑既决之后也、佥曰、高堰决而泗州水患为甚也、清口塞于高堰未决之前、抑既决之后也、佥曰高堰决而清口塞也、臣应之曰、是诚然矣、葢高堰决则淮水东。黄河随蹑其后。故清口塞而堰内皆住址陆地。其泄不及清口之半。故泗州之水聚今塞高堰乃所以通清口而泄泗州之水也遂断然请于 皇上而行之。去春高堰既成即闻泗水消落。臣犹未之信也据营田道佥事史邦直揭称本月初七日、职经越城等处、达淮泗间、沿途看得高堰以东、此数言乃系实事非属官揣测上台謏语也地方数年间、洪波浩荡、非二三月不见地板比及四月、复如初矣、而泗城淮河弥涨漫衍、令人蹙焉今也皆为平陆、亢爽无复津涘、但布种者即嘉禾穰穰。而泗州四外。俱成干滩。淮由地中。去堤岸十余丈黄童白叟。共曰十数年来未见不意今日复睹平地而职亦待罪地方既巳三年、往来此地、岁不下数次诚未覩有光景如今日也、臣覩此揭方快然自以为得矣。 陛下与庙堂诸臣、焦心劳思者数载臣等胼手胝足者逾年、方成此工、今 陛下且俯纳科臣之言用石甃砌、以为亿万年无强之计矣、三省等遽欲毁之忍乎哉今岁之水。委果异常。往岁止发一次。今则再发。惟水埶小异常日所以来人言耳往岁以数尺计者。今则及丈。然五月末旬暴涨。六月俱消。七月中旬暴涨。九月俱消即三省揭中亦谓目今淮流少减遂谓 祖陵无恙诚然矣。然既称少减则消而复涨涨而复消乃水性必然之理即徐邳间皆然不独泗州为然也即山陕河南皆然不独徐邳为然也。有今岁异常之雨则有今岁异常之水。三省等能使天之不雨乎。南都滨临大江、苏浙逼近沧海、五六月间、街市可舟、一望巨浸、又闻承天显陵水深六七尺、岂亦有高堰阻之乎、臣不敢琐琐辩渎、即以揭中最舛之语为 皇上陈之案查嘉靖十二年、前任河道都御史朱裳、请于 祖陵东西南三面、量筑土堤以障泛溢、该都御史刘天和接管、勘得祖陵西北二面、土冈联属、永奠无虞、其南面山冈之外。即俯临沙湖西有陡湖之水。亦汇于此淮河自西而来。去 祖陵一十三里但遇夏秋淮水泛涨与前项河湖诸水通连会合。间或渰及冈足及下马桥边。今据匠役王良等、量得自淮河见流水面至陵地其高二丈三尺一寸、百余年来、每岁水溢、未闻冲决、事体重大、未敢轻拟等因、又查得泗州志载元知州韩居仁、所撰淮水泛涨记、内称大德丁未夏五月、淮水泛涨、漂没乡村庐舍、南门水深七尺、止有二尺二寸、未抵圈砖顶、城中居民惊惧、因考宋辛丑之水、大此二尺丙寅小此二尺、今取高低尺寸。刊之于石以后水涨。官民视此勿惊惧云。又查得盱眙县石刻载邑人蒋仲益记、内称正统六月五月连雨、六月水浸泗城、官民威避盱眙山、泗州卫前、水高一丈二尺、漂没庐舍、民大惊骇、按宋淳佑咸淳元大德及我朝洪武乙丑永乐己丑。皆大水焉。不可不纪以慰后人云。各志石种种在也。考之郡志。高堰为汉陈登所筑。而我朝平江伯陈瑄复大葺之相传千有余年。乃云原无高堰。万历元年剏筑。如其无也。则隆庆四年以前高堰未决。淮扬何以无水患乎。堑外护沙。原非人为自开辟以来有之者。即志刻所载历朝大水。较之今岁不啻三倍。护沙固无恙也。乃今遂洗荡乎。高堰居淮水之东。中间尚隔阜陵泥墩诸湖水淮北出清口。则直而顺。出高堰。则逆而难。揭云高堰横拦直受。使淮流至此纡回曲折。而不得直下。是未知高堰安顿何处可论水乎。又云、万历以前、河淮于清口会合通流入海、惟自高堰一筑之后、淮益弱、河益强荡激泥沙、日累月积、此又不经甚矣夫、高堰通流。则淮分而弱。反谓之强高堰断流则淮全而强。反谓之弱何其舛乎。先任漕抚衙门、特因清口沙塞制混江龙以滚刷之。毕竟无效。臣与江一麟亲往清口阅视、仅存一线、人皆褰裳而渡。此高堰大溃时也。延至次年二月。高堰筑而清口始辟。今反言之。舛甚矣。三省又云淮人以此堰为便特田土耳、孰愈害及人民夫高堰决后。淮扬之民流离转徙。阽于死亡者。不知其数无论巳。淮水东注黄浦八浅高宝一带横溃四决覆溺船只。阻梗运道三省辈独不闻乎。况云梯关外海口甚阔。全赖淮黄二河并力冲刷。若决高堰清口必淤。止余浊流一股。海口必塞。海口塞则下壅上溃黄河必决。可以备考砌过石堤长三千三百七十四丈九尺。塞过大小决口共一百三十九处。建过减水石坝四座。每座长三十丈。修建过新旧闸三座。车坝三座。筑过拦河顺水等坝十道。建过函洞二座减水闸四座。浚过运河淤浅长一万一千五百六十三丈五尺。开过河渠二道。栽过低柳八十三万二千二百株。其各堤高卑、酌量地形低昂、随宜增损、自一丈二尺、以至七八尺不等数目、听候勘官核实外、照得数年以来。黄淮二河。胥失故道。至以地方州县为壑。葢由黄河惟恃缕堤。而缕堤逼近河滨。束水太急。每遇伏秋。辄被冲决。横溢四出。一泻千里。莫之底极。北岸则决崔镇季太等处南岸则决龙窝周营等处。共百余口。而又从小河口白洋河灌入挟永堌诸湖之水。越归仁集。直射泗州陵寝、以至正河流缓。泥沙停滞。河身垫高。淮水又因高家堰年久圯坏。溃决东奔。破黄浦决八浅。而山阳高宝兴塩。悉成沮洳。清口将为平陆。黄淮分流。淤沙罔涤、云梯关入海之路。坐此浅狭。而运道民生俱病矣。自去秋兴工之后。诸决尽塞。水悉归漕。冲刷力专。日就深广今遥堤告竣。自徐抵淮。六百余里两堤相望。基址既远且皆真土胶泥。夯杵坚实。绝无往岁杂沙虗松之弊。蜿蟺绵亘。始如长山夹峙。而河流于其中。即使异常泛涨。缕堤不支。而溢至遥堤势力浅缓容蓄宽舒。必复归漕。不能溃出。兼以归仁一堤横截于宿桃南岸要害之区。使黄水不得南决泗州至于桃清北岸。又有减水四坝。以节宣盈溢之水。不令伤堤。指画如见诸掌故在遥堤之内则运渠可无浅阻在遥堤之外则民田可免渰没虽不能保河水之不溢。而能保其必不夺河。固不能保缕堤之无虞而能保其至遥即止。葢尝考弘治以前、张秋数塞数决、自先任都御史刘大夏、将黄陵冈一带增筑大行堤一道、而张秋之患遂息、此其巳试之明验也、今职等所筑遥堤。即太行堤之别名耳。况系真正淤土。较之太行杂沙。又有不侔者。故今岁伏初骤涨。桃清一带。水为遥堤所束。稍落即归正漕。沙随水刷。河身愈深。河岸愈峻。前岁桃清之河。胶不可檝。今深且不测。而两岸逈然高矣上流如吕梁两崖。俱露巉石。波流湍急渐复旧洪。徐若分淮黄之流。以坏 祖宗万年根本之地。则又悍然不顾以全淮之力出清口则以为塞中分淮水之力则清口又以为通公乎私乎。臣诚不知其何心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宋启瑞迪震参阅

  宸断大工录三(议)

  潘季驯

  议

  治河节解

  治河节解

  潘公治河要旨见之问答诸则中故详载焉

  或有问于驯曰、河有神乎驯应之曰、有问者曰、化不可测之谓神、河决而东、神舍西矣、河决而南、神舍北矣、神之所舍、孰能治之、驯曰、神非他、即水之性也、水性无分于东西、无有分于上下、西上而东下、则神不欲决而西、北上而南下、则神不欲决而北、间有决者。必其流缓而沙垫。是过颡在山之类也。挽上而归下。挽其所不欲。而归于其所欲。乃所以奉神。非治神也孟子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道即神也、聪明正直之谓神、岂有神而不道者乎、故语决为神者、愚夫俗子之言、慵臣慢吏推委之词也、问者曰、彼言天者非与、驯曰、治乱之机、天实司之、而天人未尝不相须也、尧之时、泛滥于中国、天未厌乱、故人力未至、而水逆行也、使禹治之、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人力至而天心顺之也。如必以决委之天数。既治则曰玄符効灵。一切顺天之便。而人力无所施焉。是尧可以无忧。禹可以不治也。归天归神。误事最大。故驯不敢不首白之也。

  或有问于驯曰、宋欧阳修有云、黄河巳弃之故道、自古难复、而公之见、舍复故道之外、无有也、无乃不可乎、驯应之曰、修之言、未试之言、非当事者之确见也、驯尝考之史曰、汉元光中、河决匏子注巨野、后二十余岁武帝自临决河、沉璧投马、羣臣负薪塞之、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无水灾云、夫禹旧迹非故道乎、堙淤二十余载。而一塞决。即复通之。何云故道不可复乎。且即以神禹治水言之、九河曰疏、济漯曰瀹、汝汉曰决、淮泗曰排、传者曰疏通也、瀹亦疏通之意、排决皆去其壅塞也、固未尝有开凿之说、故孟子谓之行所无事、而他日告公都子者有曰、禹掘地而注之海、传者恐人以掘为疑、即解之曰掘地、掘去壅塞也、葢天地开辟之初。即有百川四渎。原自朝宗于海。高卑上下。胍络贯通。原不假于人力。岁久堙淤。至尧时泛滥之极。禹不过审其高卑上下之势。去其壅塞烟淤之处。以复天地之故道耳、固未尝剏掘一河也。吾人知识、不逮神禹远甚、乃欲舍故道而另凿一河可乎、往事无足论矣、即自我 朝以来、徐邳之间。屡塞屡通。如以故道为不可复。则徐邳久为陆矣。 国家藉此以通岁漕。漕不得不通。则河亦不得不复耳。乃以为不可复何哉。藉令欲弃故道而凿新河。无论其无所也。即使得便宜之地而凿之。人力能使阔百丈以至二百丈。深四五丈以至六七丈如故河乎。即使能之。将置黄河于何地乎。如不可置。黄河何择于新故。故则淤。新则不淤。驯不得而知也。尽信书不如无书、修言不足信也、

  或有问于驯曰、沙垫底高之说何如、驯应之曰、河底甚深。沙垫则高。理所有也。然以之论于旁决之时则可。非所论于河水归漕之后也。尝考之吕梁洪志。内载宋臣苏轼诗云、坐观入市卷闾井、但见屋瓦留沙痕河身日高之说予尝疑之假使自古至今相□如此其患岂可测量将来又复何从补救也得此论而宿疑豁然矣则彼时黄河之水固尝入市而河流之沙高等于屋矣自宋及今。数百年间。垫而复疏。疏而复垫者。不知其几矣。葢旁决之时。水去沙停。不得不高。若归漕之后。则沙随水刷。宁复能垫底乎。此挽水归漕之策。必不可缓。而欲挽水者。非塞决筑堤不可也。夫沙垫底高者。乃故道难复之根因。而故道难复者。乃别寻他道之根因。故此说最为膏肓之疾、若知水能攻沙则故道何不可复之。有。治河者最宜于此详之。

  或有问于驯曰、河以海为壑、自海啸之后、沙塞其口、不可复涤、必须别寻一路、另凿海口之为得也、驯应之曰、海啸之说。海啸之说信愚人之言也未之前闻。但以理度之。诚未知果作何状。便能使其口之塞也。即塞矣。使两河之水。顺轨东下。水行沙刷。海能逆之不通乎。此管河官偶因堤决河分。而为是避罪之词。而好事者遂腾之为口谈耳。不知上决而后下壅非下壅而后上决也且海口宽者数里。窄者三四百丈。深皆七八丈。若欲另凿一口。不知何等人力、遂能至此假凿之易矣。又安保其海之不复啸。啸之不复塞乎。

  或问南高北下之说、何如、驯应之曰、物之至平者莫如水。而其性之就下者。亦莫如水。故黄河历关右而山西。由山西而河南。由河南而徐邳。以入于海。皆自北而南。由高而下。势若建瓴。故其流甚驶。如使南之高于北也孰能挽之而使南也又孰能使之急而驶也。至于河失新集故道之后。则自新集以秦沟河底、老土难刷不免中亢。又自河决崔家口之后。则北陈五河等处。一为尤亢。黄河万里一泻至此少阻。下壅上溃。诚为可虑。驯是以有请复新集故道之议也。若论南北地形。则必无南高于北之说也。

  或有问于驯曰、贾让有云、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之儿啼而塞其口、故禹之治水以导、而今治水以障、何也、无乃止儿啼而塞其口乎、驯应之曰、昔白圭逆水之性、以邻为壑、是谓之障、若顺水之性。堤以防溢。则谓之防。防之者乃所以导之也有防则无横流无横流则直下矣致曰防之所以导之也河水盛涨之时。无堤则必旁溢。旁溢则必泛滥而不循轨。岂能以海为壑耶。故堤之者。欲其不溢。而循轨以入于海也。譬之婴儿之口。旁溃一痈。久之成漏。汤液旁出。不能下咽。声气旁泄。不能成音。久之不治。身且稿矣。何有于口。故河以海为口。障旁决而使之归于海者。正所以宣其口也再考之禹贡云、九泽既陂四海会同、传曰、九州岛岛岛岛岛之泽。巳有陂障而无溃决。四海之水。无不会同。而各有所归。则禹之导水。何尝不以障哉。弗之考耳。

  或有问于驯曰、贾让有云、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治堤岁费且万万、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尺寸之地哉、此策可施于今否、驯应之曰、民可徙也、岁运 国储四百万石、将安适乎、问者曰、决可行也驯曰、崔镇故事可考也、此决最大。越三四年而深丈余者。仅去口一二十丈。间稍入坡内。止深一二尺矣。葢住址稑地。非若沙淤可刷。散漫无归之水。原无漕渠可容。且树桩基磉。在在有之运艘侥幸由此者往往触败。岂可恃为运道。且运艘经行之地。虽里河亦欲筑堤以便牵挽。乃可令之由决乎。

  或有问于驯曰、黄淮原为二渎、今合而一矣、而沁汴诸河、与山东诸泉复合之、又何怪其溢也、为今之计、莫若多穿支河以杀其势、何如、驯应之曰、黄流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则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载八升之沙。非极汛溜。必致停滞。葢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塞河不两行自古记之。支河一开。正河必夺。故草湾开而西桥故道遂淤。崔镇决而桃清以下遂塞。崔家口决。而秦沟遂为平陆。近事固可鉴也。问者曰、禹疏九河何如、驯曰、此论前巳发之九河非禹所凿。特疏之耳。葢九河乃黄河必经之地。势不能避。故仍疏之。而禹仍合之。同为逆河入于海。其意葢可想也。况黄河经行之地。惟河南之土最松。禹导河入海之时。止经郏县孟津巩县三处。皆隶今之河南一府。其水未必如今之浊。今自河南府之阌乡起至归德之虞城县止。凡经五府。而去禹复三千余年。流日久。土愈松。水愈浊。如之何可分也。然则如贾让所云多穿漕渠。使民得以溉田分杀水怒可乎。驯曰、此法行于关陕河清之处或可。若兰州以下。水少沙多。一灌田中。禾为沙压。尚可食乎。然则淮清其可分矣、驯曰、引淮而西。其势必与黄会。引淮而东。则决与高堰而病淮扬无异也。葢河水经行之处。未有不病民者。向有欲自盱眙凿通天长六合出埠人江者。天长六合之民。我非赤子哉。且所藉以敌黄而刷清口者全淮也淮若中溃。清口必塞。弗之思耳。王如高堰定议所载、尚书吴桂芳语云。凤泗 皇陵、全以黄淮合流入海、为水会天心、黄水朝宗、真万世 帝王风水、若引淮从六合入江、是抱身之水、乃反挑去而不朝入、大为堪舆家所忌、谁敢任之、此又吃紧之论、不可忽也、

  或有问于驯曰、治河之法凡三、疏、筑、浚、是也、浚者挑去其沙之谓也、疏之不可、奚不以浚而以筑乎、驯应之曰、河底深者六七丈。浅者三四丈。阔者一二里。隘者一百七八十丈。沙饱其中不知其几千万斛。即以十里计之。不知用夫若干万名。为工若干日月。所挑之沙不知安顿何处纵使其能挑而尽也。堤之不筑。水复旁溢。则沙复停塞。可胜挑乎。以水刷沙如汤沃雪刷之云难挑之云易何其愚。何其拗也。问者曰、昔人方舟之法不可行乎。驯曰、湍溜之中。舟难维系。而如饴之流、遇坎复盈。何穷已耶。此但可施于、闸河而非所论于黄河也

  或有问于驯曰、淮不敌黄、故决高堰、避而东也、今驯复合之、无乃非策乎、驯应之曰、两河复流、元以前无论矣、即平江伯陈瑄剏筑高堰之后。几二百年。合流无恙。至隆庆年间。高堰决而后淮南遂为水囚。寻复筑之。而淮扬无水患者逾年。惜以钱粮缺乏、所费仅六千余金、以致卑薄易溃、而人遂有避黄之说、夫淮避黄而东矣而黄亦寻决崔镇亦岂避淮而北乎葢高堰决后淮水东。崔镇决而后黄水北。堤决而水分。非水合而堤决也。问者曰、兹固然矣、数年以来、两河分流、小潦即溢、今复合之、溢将柰何、驯曰、水分则河身沙垫而浅。浅则易溢故尺寸之水皆由沙面。止见其高水合则河身沙刷而深。深则能容故寻□之水。皆由河。止见其卑。筑堤朿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于两旁。则必直刷乎河底、此一定之理。必然之势。驯不敢为佞也、

  或有问于驯曰、河既堤矣、可保不复决乎、复决可无患乎、驯应之曰、平时遥堤。离水甚远。吃紧之防。惟是五月中旬。至八月终耳。善守之当不令决。然纵决亦何害哉。此治河诸臣所当加意省视使其不至于不可治也葢河之夺也非以一决即能夺之决而不治正河之流日缓。则沙日高。沙日高。则决日多。延至二三年间。河始夺耳。今之治者。偶见一决。凿者便欲、弃故觅新。懦者辄自委之天数。议论纷起。年复一年。几何而不至夺河哉。今有遥堤以障其狂。有减水坝以杀其怒。必不至如往时多决。纵使偶有一决水退复塞还漕循轨可以日计何患哉故治河者惟以定议论辟纷更为主。决不足虑也。

  或有问于驯曰、堤以遥言何也、驯应之曰、缕堤即近河滨、朿水太急、怒涛湍溜。必至伤堤。遥堤离河颇远。或一里余。或二三里。伏秋暴涨之时。难保水不至堤。然出岸之水必浅既远且浅其势必缓缓则堤自易保也或曰、然则缕可弃乎、驯曰、缕诚不能为有无也、宿迁而下。原无缕堤。未尝为遥病也。假令尽削缕堤。伏秋黄水出岸。淤留岸高。积之数年。水虽涨。不能出岸矣。第巳成之业、不忍言弃、姑任之耳、问者曰、缕不去、则两堤相夹、中间积潦之水、或缕堤决入、黄流何处宣泄、驯曰遥堤两头、原无坝阻。且因高冈遇湖水处。俱有断头。上下相通非如柜笥周匝包裹也。纵有积潦决水。皆顺堤直下仍归大河。如邳州清河二处恐水为护城堤所隔。或至壅漫。则迤上遥堤。俱先后建有减水坝。水从坝口宣泄入湖。无伤也。若缕堤内间有小民居住、不无水淹之虑、驯巳预行司道临期谕民五月移居遥堤、九月仍归故址、自可无患矣、

  或有问于驯曰、遥堤之筑是也、而直河至古城一带、何以不筑、驯应之曰、此地俱隶宿迁、内有落马侍丘等湖、湖外高冈环绕、乃天然遥堤也、黄河暴涨则灌入诸湖。黄水消落。则诸湖之水。随之而出。巳经 题覆、如后不敢赘也、问者曰、桃清二县之北、亦有诸湖联络、何以筑之、驯曰、湖与宿同。而湖外皆系洼地。水从五港灌口出海。故崔镇一决而桃清遂涸。此则与宿异耳。问者曰、止筑北岸、而南岸自马厂坡而下何以不筑、驯曰、此处岸外。即系淮河来流。势能敌黄黄虽泛滥遇淮即止不能夺河。故不筑也。

  或有问于驯曰、两堤并峙、重门御暴、又何需于减水坝也、与其多费以筑减水之坝、宁若留决之为愈乎、且与支河何异也、驯应之曰、防之不可不周、虑之不可不深、异常暴涨之水、则任其宣泄、少杀河伯之怒则堤可保也、决口与河身等。建坝与分河自是不同故掣全河之水以夺河坝高于岸二尺。故止减盈溢之水。水落则河身如故也俱建于北岸者、欲其从灌口入海也、

  或有问于驯曰、高家堰之筑、淮扬甚以为便、而泗州人苦其停蓄淮水、何也、驯应之曰、此非知水者之言也、夫高堰居淮安之西南隅。去郡城四十里而近。堰东为山阳县之西北乡。地称膏腴。堰西为阜陵泥墩范家诸湖。淮水自凤泗来。合诸湖之水出清口会黄河。经安东县出云梯关。以达于海。此自宋迄今故道然也堰距湖尚存稑地里许。而淮水盛发。则时及堰址。秦周以前无考矣、史称汉陈登筑堰御淮、至我 朝平江伯陈瑄、复大葺之淮扬恃以为安者二百余年、疏中巳详言之矣岁久剥蚀、而私贩者利其直达、以免关津盘诘往往盗决之、至隆庆四年、大溃淮湖之水、降洞东注合白马泛光湖决黄浦八浅、而山阳高宝兴盐湖诸邑汇为巨浸、每岁四五月间淮阴畚土塞城门穴窦出入、而城中街衢尚可舟也、淮既东。黄水亦蹑其后。浊流西泝。清口遂堙、而决水行地面。宣泄不及清水之半。不免停注上源。而凤阳寿泗间。亦成巨浸矣。故此堰为两河关键。不止为淮河堤防也。驯初至淮安、议者咸谓堰必不可筑、且欲增浚以畅下流、俾无积潦、驯曰良工苦心矣、然堰土坚非畚锸、罔济、第令泅水为之乎、亦将戽水令涸而后畚插、之也、如可涸也、乌用复浚为也、驯第询之凤泗之水。畜于高堰未决之前乎。抑既决之后也。佥曰高堰决而后畜也。清口塞于高堰未决之前乎。抑既决之后也。佥曰、高堰决而后塞也。驯曰堰决而塞筑。则必通堰决而畜筑。则必达。堰成而清口自利。清口利而凤泗水下。驯何疑乎、遂锐意董诸臣筑之、二月决工告竣、而清口遂辟、七月堤功告成、而清口深阔如故、八月河水大退、高堰外水及堤址者仅一百五十丈、余皆干地、再询泗州之水、尽巳归漕、膏腴可耕、而泗州人士、始谓高堰之当筑矣、问者曰、然则今岁五月间、泗水何复涨也、驯曰、淮水发源于河南之桐栢山、经凤阳以洷泗州、岗阜相夹、纡盘曲折、故至泗则涌、譬之咽喉之间、汤饮骤下、吞吐不及、一时扼塞、其势然也、每岁伏秋、不免一涨、雨多则洪、雨少则杀、其理有也、葢人力能使水之不蓄。而不能使水之不涨。能使涨之不久。而不能使天之不雨也。故五月二十日告涨、二十三日即告消、逾月而水去七尺矣、且当频雨之时、天若久霁、涸可立待、此非高堰之明验与、此堰为河南第一关锁、驯故不厌烦琐而喋喋白之、

  或有问于驯曰、淮水暴涨、每岁不免、然得无虑及陵寝乎、驯应之曰、 陵寝钟灵毓秀、为我 国家万年根本之地诚不可不虑也、然有不必虑者、查得嘉靖十二年间、前任河道都御史朱裳、 请于 祖陵东西南三面量筑土堤、以障泛溢、嘉靖十三年、该前任河道都御史、刘天和接管、此处全抄刘疏比之疏语为详勘得 祖陵在泗洲城东北相距一十三里、西北二面、土冈联属、水奠无虞、其南面山冈之外、即俯临沙湖、西有陡湖之水、亦汇于此沙、湖之南为淮河、自西而来、环绕东流、去 阻陵一十三里、惟东面冈势止处、俯临平地、有汴河一道、远自东北而来、上有塔影芦湖龟山韩家柯家等湖、及 陵北冈后沱沟之水、俱入于汴河、但遇夏秋淮水泛涨、则西由黄冈口、东由直河口、弥漫浸溢、与前项湖河诸水通连会合、间或渰及冈足、及下马桥边、惟正德十二年、大水异常、涨至 陵门、遂侵 墀陛、则旷百年而一见也今欲东西三面量筑土堤一节、欲自下马桥边、及林木左右筑堤、则西来龙交错盘纡、北去 玄宫土壤密迩、板筑震惊、锥斧拙伐、关系匪细、欲自 陵前平地筑堤、则积水常盈、揫工难措、抑且远无所御近有所妨、欲东自直河、西自黄冈口、上下五十余里间、远筑围绕、工力虽多、诚不敢惜但恐此堤一成、淮河一时泛涨之水。虽少能障蔽旁溢、而 陵前湖河诸水。又将阻遏北侵、名虽防河。实则蓄水。远流未及为患。而近水先为可忧者矣。又据匠役王良等量得自淮河见流水面、至岸地比水高七尺、自河水平面至下马桥边地高八尺四寸、桥边地至 陵门高六尺、 陵门地至 陵地高一尺七寸、共高二丈三尺一寸、百余年来、每岁水溢、未闻冲决、事体重大、未敢轻拟等因、又查得嘉靖二十一年间工部题覆漕运都御史王杲河道侍郎郭持平等议将黄河于野鸡冈上流李景高等口开挑支河三道、借引水利、又卷埽筑坝一道、逼水东注以济二洪、以杀南奔之势、其泗州 祖陵、再筑墙垣、凤阳 白塔寿春等王坟、重筑土堤、并填实李家沟。别引龙子河浅水入淮、各于风水有碍、俱应停止、惟于 祖陵东面、出水之地、筑堤为闸、因时启闭、又于 白塔王坟正南与东西前半增筑石堤、补栽荆柳等项为宜、题奉 钦依举行讫、当时慎重 陵工、未敢轻动、固如此也、及照比特黄河正出涡河、挟淮为患以故刘都御史勘议。有涨至 陵门。百年一见之言。若今黄河北出徐州。惟淮河一渎。从泗州经流。则纵有异常之水。亦无涨及 陵门者矣。此与祖陵轻重不同当存其议故向来谓陵寝可虞者乃指 寿春王坟而言此时即议包砌石堤。栽插深柳而黄河既徙之后。亦无报有冲决者。至于凤阳 皇陵。则尤居高阜。地势悬绝。二百余年。未闻有议及者矣。驯谓不必虑者如此

  或有问于驯曰、高堰之筑是矣、而越城而南、有周家桥至古沟一带、淮水暴涨、则从此漫溢至白马湖、此与高堰之决何异、驯应之日、驯与司道勘议巳确、筹之熟矣、其不同者有三、而其必不可筑者一、夫高堰地形甚卑。至越城稍亢。越城迤南则又亢。故高堰决则全淮水之内灌。冬春不止。若越城迤南。则大涨乃溢。水消仍为陆地。每岁涨不过两次。每溢不满再旬。其不同一也。高堰逼近淮城。淮水东注。不免盈溢漕渠。围绕城郭。若古沟漫溢之水。即入白马诸湖。容受有地。而淮城晏然。其不同二也。淮水从高堰出。则黄河浊流。必遡流而上。而清口遂淤。今古沟等处虽溢。而淮流之出清口者如故。其不同三也彼处乡民告筑者甚众。而自越城西接塘埂。仅余一十五里。筑之亦易。但当淮河暴涨之时。正欲藉此以杀其势。即黄河之减水坝也。若并筑之。则非惟高堰之外。增溢难守。即凤泗亦不免加涨矣。此有事地方者。慎勿轻信而遂妄动也。然则即于此处疏凿一河、以杀淮河之势何如、驯曰、漫溢之水不多。为时不久。故诸湖尚可容受。若疏凿成河。则必能夺淮河之大势。而淤塞清口。泛溢淮扬之患。又不免矣。况私盐商舶。由此直达。宁不坏鹾政而亏清江板闸之税耶。

  或有问于驯曰、泇河胶河之议何如、驯应之曰、二河之不可成备载勘议诸臣之疏、一览自悉、然驯之意则谓不当辨其可成与否也、假令胶泇告成之后将置黄淮于不治乎亦将并治之也。夫治河之策。莫难于我 朝。而亦莫善于我 朝。葢自元宋以前、惟欲避河之害而巳、故贾让不与河争之说为上策、自永乐以后、由淮及徐、藉河资运、欲不与之争得乎、此之谓难、然以治河之工。而收治漕之利。漕不可以一岁不通。则河不可以一岁不治。一举两得。乃所以为善也。故元宋以前。黄河或北或南。曾无宁岁。我朝河不北徙者二百余年。此兼漕之利也。今欲别寻一道。遂置两河于不治。则尧舜之时。泛滥于中国者此河也。纵使漕艘无阻。民可得而食乎。况胶河去河尚远。若泇河必从直河沂河等处出口。复与黄合。而中相隔之地。近者仅三四里。每岁水涨。势必漫入。可不治乎。如欲并治。则张官置吏。设夫备料。岁费不赀。一之不支。其可再乎。知此则海运之议。亦可类推矣。卷查万历五年十二月内、节奉 圣旨、近来河淮为患、民不安居、朕何尝一日不以为念、先年以运道梗塞、不惜重费、欲别求一道以利转漕、乃议者谓治河即所以通漕、遂降旨专责当事诸臣、着一意治河、钦此、大哉 王言、可为万世蓍鉴、驯又何容复赘。问者曰、夏镇新河、非别寻一道乎、驯曰、此河仅于闸河中直截一。至留城仍归原河。出茶城仍与黄会。此与三沽旧河无异。特欲避卑就高。非弃黄河于不治也。而万历五年、黄河暴涨、水几入市、今幸河从南徙、出小浮桥而秦沟飞云桥皆涸耳、不然、新河未必可保也、况地形稍亢、北阻闸河之水、不得直下、济宁一带、每有淹浸之苦、东阻滕县独山吕孟诸湖、西积金乡鱼台之潦、中蓄沛县昭阳之流、而数邑之民、□弃田业甚多、日以求复流河、纷纷告扰、尚可蹈其辙乎、

  或有问于驯曰、浚睢河以为通运旁行一道、且可杀河流也、其说何如、驯应之曰、考之括地志云、睢水首受浚仪县浪荡渠水、东经取虑县入泗过沛浚仪取虑二县、皆隶河南、漕河图志云、宿迁县小河、在本县东南十里、源自开封府黄河来流、经归德州虹县宿州至睢宁县东南流六十余里、至小河口以入漕河、葢括地志所载。乃黄河入北海之时故止云睢水而不及黄河。漕河图志所载。乃黄河南徙之后。故直指黄河来流也。淮安志云、小河在宿迁东南十里、以其浅狭故名、查得弘治六年、侍郎白昂曾导水自归德小坝地方、经睢宁至宿迁小河口入漕河、葢因河决河南之金龙口冲张秋。势甚危急。故浚此河以杀水势耳。然不久遂淤。葢河不两行。徐邳之河。与小河必无并行者。今自徐溪口迤北。直至水城县一带俱成平陆。复之亦颇不难。但恐此河一开。则徐邳必塞。若徐邳不塞。则此河必复为平陆。且均一浊流也。在徐邳大河则淤。在新复之小河。则不淤。此又不可晓也。况小河口而南至清河县。尚有二百三十余里。假如近岁河决崔镇桃清为塞。不知南来运艘将从何路达睢河也。问者曰、止浚双沟永涸湖一带、使艘从九里沟出小浮桥、倘徐邳正河淤塞、此不通而彼通可无阻也、驯曰、此河原甚浅狭、且湖水常盈、浚工难施若正河淤塞、黄水尽从此河、则泛滥无归、非特牵挽无路、而经行于树桩基磉之间、必至触败、与由决何异也、若正河不塞、而此河仅分支流、则径由正河可也、何必去夷就险为哉、

  或有问于驯曰、茶城之浅何如、驯应之曰、茶城为清黄交接处所、黄强清弱。故黄发必倒灌茶城。与漕水相抵。沙停而淤。势所必至。然黄水一落。则漕水随之而出。沙随水刷仍复故渠。亦势所必至者。但勿令漕水中溃耳。若因船只少阻。辄加疏浚。徒费财力。无益也。此在直河小河口。凡系清黄相接处皆然不独茶城也。然则清口何以不淤、驯曰、淮水决高堰而东也清口淤者数年。高堰既塞。以全淮之水出清口势能敌黄故不淤耳而清口而上。则淮与范家泥墩阜陵洪泽诸湖汇为巨浸。水聚则深。散则浅。不能与清口同。黄水发于淮水未发之前。或既落之后。浊流漫溢湖坡中亦有停浅。黄落淮汛。仍复故体。亦不足虑也然则黄河昔由大小溜沟、虽有浅涩、仅二三里、亦不至如茶城断流、何也驯曰、此更有故、黄河由溜沟时漕河自沛县三沽而下、势若建瓴、能与黄敌、故淤浅而近、今夏镇中亢、自夏镇而南者、皆满而溢之水也、势不敌黄。故黄能深入而间至断流耳议者欲复旧河。此非其一端耶。

  或有问于驯曰、五塘蓄水济运、先年设有堤闸、今皆圯矣可不复举乎、驯应之曰、驯初至之时、亦尝锐意求复反复行勘、查得小新塘与雷公上下二塘相接西去扬州郡城十余里、水由淮子河入漕河句城塘西、去扬郡几三十里、水径奔仪真、由向水闸出江四塘、皆隶江都县、唐长史李袭誉所筑也、陈公塘隶仪真县、其水亦奔向水闸出江、汉广陵太守陈登所筑也、句城陈公二塘、地形高阜、水俱无源、惟藉雨积、小新上下雷三塘受观音阁后及上方寺后并本地高田所下之水、而局面窄小、蓄水无多故汉唐二臣筑塘积水以为溉田之计非以资运也今若虑漕渠浅涸。借此水以济之。不宜筑塘以障其流。纵有闸座。宣泄无几。且冬春运河水浅。彼先涸矣。若虑湖水涨漫借此塘以障之则此水皆从杨仪径奔出江。与诸湖了不干涉也。如欲复前人之故业。蓄水以溉高亢之田。于民未必无益。但民间承佃为田、输价不赀、岁纳之课亦不赀、必须尽行偿贷、筑堤建闸、费尤不赀、必须大为处分、矧田高久民欲积田洼之民欲泄筑堤建闸之后。盗决者多。必须添设官夫防守。当此劳费之后。灾伤之余。种种难于措办、故驯谓其是尚可缓也、

  或有问于驯曰、禹以治河称神、而自夏及商、仅五百余年耳而盘庚遂有播迁之患、至周定王五年以后、则或南或北、迁徙不常、而公欲以区区堤坝之工、遂为长久之策乎、且自河南而上、秦晋之间、何尝有堤哉、任之而巳、驯应之曰、成功不难、守成为难、使禹之成业。世世守之。盘庚不必迁也。周定王以后。河不南徙也。人亡岁久。王迹熄而文献无征。故业毁而意见杂出、又何怪乎河之无常也。至于秦晋之间。则更有说。山多土坚。水难啮也。地亢而旷。运不资也。河南为城郭所拘徐邳为运道所藉。堤而束之、势不得巳也。世世守之。世世此河也。岁远人亡、道谋滋起、驯不得而知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唐同伯少伯参挍

  宸断大工录四(修守事宜 河防要害 科道会勘河工疏)

  潘季驯

  修守事宜

  筑堤

  塞决

  筑顺水坝

  下护根干埽

  造滚水石坝

  建石闸

  建涵洞

  建车舡坝

  挑河

  闸河偶浅急疏之法

  栽柳护堤

  栽茭苇草于护堤

  伏秋修守

  一筑堤【修守】

  凡黄河堤必远筑。大约离岸须二三里。庶容蓄宽广。可免决啮。切勿逼水以致易决难守。仍勘堤址虚实。如有浮沙。量行掘槽。务取真正老土。每高五。寸即夯杵二三遍。若有淤泥。与老土同。但不堪夯杵。须令各分轮番脚躧。俾结成一块。稍干更加夯杵。其取土宜远。切忌傍堤挖取。以致成河积水。刷损堤根。验堤之法。用铁锥筒探。或间一掘。试堤式贵坡。切忌陡峻。如根六丈。顶止须二丈。俾马可上下。故谓之走马堤。

  工费。凡创筑者、每方广一丈。高一尺为一方、计四工、土近者每工银三分、最近者二分、土远者四分、如堤根六丈。顶二丈。须通融作四丈折算。此计土论方之法也。如帮堤。则先计旧堤若干。今增高阔各若干。亦以前法折算。

  一塞决

  凡堤初决时、急将两头下埽包裹官夫、昼夜看、守、稍待水势平缓、即从两头接筑、如水势汹涌、头裹不住、即于本堤退后数丈。挖槽下埽。如裹头之法。刷至彼必往矣。此谓绝头裹也。如又不住。即于上首筑逼水大坝一道。分水势。射对岸。使回溜冲刷正河则塞工可施矣。塞将完时。水口渐窄水势益涌。又有合口之难。须用头细尾粗之埽。名曰鼠头埽。俾上水口阔。下水口收。庶不玫滚失而塞工易就也。

  如用大埽、长五丈、高六尺者、用草六百朿、每朿重十斤、价银二厘、该银一两二钱、柳稍一百二十朿、每朿重三十斤、价银一分、该银一两二钱、如无柳稍、以苇代之、草绳六十套、每套四十二条、每条长二丈四尺、价银三分、该银一两八钱、桩木五根、每根银一钱、该银五钱、楸头滚肚绳四条、共享苘二百五十斤、每斤价钱五厘、该银一两二钱五分、每大埽一个、约共该料价银五两九钱五分、挑土夫工远近不等、难以预计、中埽并土牛工料以次逓减、

  一筑顺水坝

  顺水坝之设、专为吃紧迎溜处所、如本堤水刷汹涌。虽有边埽难以久恃。必须将本堤上首筑顺水坝一道。长十数丈。或五六丈。一丈之坝。可逼水远去数丈。堤根自成淤滩。而下首之堤俱固矣。安埽之法、土水厢边埽宜出、将褁头埽藏入在内、下水埽宜退藏、入裹头埽、庶水不得揭动埽也

  如筑长六丈。阔六丈、高一丈、用埽两面厢边、每边用埽二行、裹头二行、中间填土、每行用埽三层、共计用中埽十八个、每个长五丈、高三尺、用草四百朿、柳稍八十朿、草绳四十条、排桩签桩共享桩木四根、人夫二十五工、共享卷埽堤夫四百五十工、运土堤夫二百工、俱不议工食、共享草七千二百朿、该银一十四两四钱、柳稍或苇、一千四百四十朿、该银一十四两四钱、草绳七百二十套、该银二十一两六钱、桩木七十二根、该银七两二钱、行绳十四条、每条重四十斤、共享苘四百八十斤、该银二两四钱、约共该银六十两、如无柳稍、以苇代之、

  一下护根干埽

  凡堤系扫湾须预下干埽、以卫堤根、此埽须土多料少、签桩必用长壮、入地尺余、庶不坍蛰、

  如下长三丈、高三尺、埽一个、用草一百六十朿、该银三钱二分、柳稍四十朿、该银四钱、草绳二十套、该银六钱、桩木三根、该银三钱、量用苘作行绳、用堤夫二十工、不议工食、每埽一个、约共该料价银一两六钱二分、

  一造滚水石坝【即减水坝】

  滚水石坝、为伏秋水发盈漕、恐势大漫堤、设此分杀水势、稍消即止帚正漕、故建坝必择要害卑洼去处、竖实地基、先下地钉桩锯、平下龙骨木、仍用石楂木夭韭铁木夭韭缝方铺底石垒砌、鴈翅宜长宜坡。跌水宜长。迎水宜短。俱用立石拦门、桩数层、其地钉桩须札鹰架、用悬硪钉下、石缝须用糯汁和灰砌缝、使水不入、如石坝一座、臑身连鴈翅共长三十丈、坝身根阔一丈五尺、收顶一丈二尺高一尺五寸、迎水阔五尺、跌水石阔二丈四尺四鴈翅各斜长二丈五尺、高九尺、用粗细石计长一千三百九十余丈、并地钉桩龙骨木铁锭铁销煤炭木炭石灰糯米苘麻及各匠工食、约共该银一千九百余两、其运石抬石搬料夫舡、并官夫廪粮工食临期酌给、

  一建石闸

  建闸节水、必择坚地开基、先挖固工塘、有水即车干、方下地钉桩、桩头锯平、木夭韭缝上用龙骨木、地平板铺底用麻艌过方砌底石、仍于迎水用立石一行、拦门桩二行、跌水用立石二行、拦门桩八行、如地平板铺完、工过半矣、自金门起两面垒砌完、方铺海漫鴈翅、

  金门长二丈七尺、两边转角至鴈翅、各长五丈、共享石三千一百丈、闸底海漫、拦水跌水、共享石九百丈、二项共享石四千丈、并铁锭铁销铁锔天桥环地钉桩龙骨木地平板万年坊石板绞关闸耳绞轴托桥木石灰香油苘麻柴炭等项、及各匠工食、约共该银三千两有奇、其官夫廪粮工食、临期酌给、

  一建涵洞

  建涵洞、以泄积水、基址亦择坚实、方可下钉桩砌石、水多则建二孔、少止一孔、

  如涵洞一座、口阔一丈五尺、身长二丈、中立石墙一堵、亦长二丈、宽五尺、分为二孔、每孔宽五尺、两边四鴈翅各一丈五尺、共享石二百丈、并地钉桩铁锭石灰板木、并各匠工食、约该银一百八十余两、其夫役工食临期酌给、

  一建车舡坝

  先筑基坚实、埋大木于下、以草土覆之、时灌水其上、令软滑不伤舡、坝东西用将军柱各四、柱上横施天盘木各二、下施石窝各二、中置转轴木各二根、每根为窍二、贯以绞关木、系篾缆于舡、缚于轴、执绞关木环轴而推之、

  一挑河

  凡挑河面宜阔、底宜深、如锅底样。庶中流常深。且岸不坍塌。如不用堤、须将土运于百余丈外、以免淋入河内、

  凡创开河者、每方广一丈、每夫日开深一尺为一工、挑浚泥水相半者减十分之五、全系水中捞取者减十之七八、取土登岸、就而筑堤者、亦以半折算焉、

  一闸河偶浅急疏之法

  凡闸河浅处、如水溜在中、须两岸筑丁头坝以朿之水溜在傍、将浅边顺筑朿水长坝以逼之、水田坝中。其势自急。中溜自深。如浅处不多、或排板插下泥内逼水涌刷、或排小船、用杏叶杓挖浚、必不得已、则用桩草制活闸节水、亦一策也、

  一栽柳护堤

  柳橛柳椽须相兼栽植、柳橛须用核桃大者、入地二尺、出地二三寸、紧靠堤根密裁、俾枝叶搪御风浪、柳椽须相距五尺许栽一株、既可捍水、且每岁有大枝。可供埽料。俱宜于冬春之交、津液含蓄之时栽之、仍、须时常浇灌、柳椽宜用棘刺围护、以防盗拔畜啮

  一栽茭苇草于护堤

  凡堤临水者须于堤下密栽薏苇、或茭草、俱掘连根丛株、先用引橛椎窟深数尺、然后栽入计阔丈许。将来衍茁愈蕃。即有风不能鼓浪。此获临水堤之要法也。堤根至面、再采草子、乘春初稍锄覆密种、则虽雨淋、不能刷土矣

  一伏秋修守

  四防

  二守

  △四防

  一曰昼防堤岸、每遇黄水大发、急溜扫湾处所、未免刷损、若不即行修补、则扫湾之堤、愈渐坍塌、必致溃央、宜督守堤人夫、每日卷土牛小埽听用、但有刷损者随刷随补、毋使崩卸、少暇。则督令取土堆。积堤上。若子堤然。以备不时之需。是为昼防。

  二曰夜防、守堤人夫、每遇水发之时、修补刷损堤工尽日无暇、夜则劳倦、未免熟睡、若不设法巡视、恐寅夜无防、未免失事、须置立五更牌面、分发南北两岸协守官、并管工委官、照更挨发各铺传逓、如天字铺发一更牌、至二更时前牌未到、日字铺、即差人挨查系何铺稽迟、实时拏究、余铺仿此堤岸不断人行庶可无误巡守、是为夜防、

  三曰风防、水发之时。多有大风猛浪、堤岸难免撞损若不防之于微、久则坍薄溃决矣须督堤夫捆札龙尾小埽、摆列堤面、如遇风浪大作、将前埽用绳桩悬系附堤水面、纵有风浪。随起随落。足以护卫。是为风防。

  四曰雨防、守堤人夫、每遇骤雨淋漓、若无雨具、必难存立、未免各投人家、或铺舍暂避堤岸倘有刷扫、何人看视须督各铺夫役、每名各置斗笠蓑衣、遇有大雨各夫穿带堤面摆立、时时廵视、乃无疏虞、是为雨防、

  △二守

  一曰官守、黄河盛涨管河官一人不能周巡两岸、须添委一协守职官、分岸巡督、每堤三里、原设铺一座每铺夫三十名、计每夫分守堤一十八丈、宜责每夫二名、共一、于堤面之上、共搭一窝铺仍置灯笼一个遇夜在彼栖止、以便传逓更牌巡视。仍画地分委省义等官、日则督夫修补夜则稽查更牌、管河官并协守职官、时尝催督巡视、庶防守无顷刻懈弛、而堤岸可保无事、

  二曰民守、每铺三里虽已派夫三十名、足以修守、恐各夫调用无常、仍须预备、宜照往年旧规、于附近临堤乡村、每铺各添派乡夫十名、水发上堤、与同铺夫并力协守、水一落、即省放回家、量时去留不妨农业不惟堤岸有赖、而附堤之民、亦得各保田庐矣、

  一竖旗竿灯笼、似此防水殆如防寇矣以示防守、各铺相离颇远、倘一铺有警、别铺不闻、有误救护、须令堤老、每铺竖立旗竿一根、黄旗一面、上书某字铺三字、灯笼一个昼则悬旗夜则挂灯、以便瞻望仍置铜锣一面、以便转报、一铺有警、鸣锣为号、临铺夫老挨次传报、各铺夫老并力齐赴、有警处所、实时救护首尾相顾通力合作、庶保万全、

  一冬春预备、每岁秋末冬初、修守稍暇、即督夫采草十余日、每日限以朿数、每朿限以斤数、大约五斤一朿者、每夫日可采五十余朿、采完即运置近堤高阜处所上下葢垫、俱须如法、不令雨淋水泡、以致朽烂、仍责成的当人役看守、管河司道、以此课管河官之勤惰焉、如此则数年随取随足。不必旋买。如采积百万朿。便可省银一千两。其桩苘等项、俱宜于冬春间估计详尽预发官银、督各州县差人收买、运置各厂、其初买必报所差之人、买完必报所买之数、庶护埽顺坝等工、不致临时缺乏、脱有不测、而物料既充、旦夕可塞、此河道第一吃紧工夫也、

  一水汛立春之后、东风解冻、河边人候水初至凡一寸则夏秋当至一尺颇为信验。谓之信水。二月三月桃花始开。氷泮雨积。川流猥集。波澜盛长。谓之桃水。春末芜菁花开。谓之菜花水。四月垄麦结秀。擢芒变色。谓之麦黄水。五月瓜实延蔓。谓之瓜蔓水。朔野之地。深山穷谷。氷坚脱泮。逮乎盛夏。消释方尽。而沃荡山石。水带矾腥。并流于河。故六月中旬之水。谓之矾山水。七月菽豆方秀。谓之豆华水。八月荻薍华。谓之荻苗水。九月以重阳纪节。谓之登高水。十月水落安流复其故道、谓之复槽水。十一月十二月断水杂流、乘寒复结。谓之蹙凌水。此外非时曝涨谓之客水皆当督夫巡守。而伏秋水势最盛。非他时比。故防者昼夜不可少懈云。

  河防要害

  淮北

  淮南

  淮北

  一砀山旧缕堤、原因傍堤取土。以致堤根成河。每上河刘霄等口漫溢。则直灌堤河。壅激冲撞。缕堤坐此不支。今弃此堤于不用而另帮近年所筑月堤。巳为得策。又虑缕堤决。则月堤亦危。且砀居丰沛上游砀堤乃丰沛外户外户失守。则堂奥随之。故复彷黄河顺水坝之意。于单砀接界处。筑斜坝千余丈。使上流漫溢之水。循坝径止帚大河。不得迫缕堤。以危月堤。今岁已有明効矣。后之守砀堤者、宜加意此坝、冬春拨夫帮培。伏秋倍夫防守、此保全砀岂沛一带堤防关键也、

  一丰县邵家大坝。乃断截秦沟旧路。最为吃紧。葢河出小浮桥、则能刷洪以深河。若复出秦沟。则原非故道。河底甚浅甚所注泥沙。并下流河身。俱淤垫矣。往辙昭然可鉴也。此坝今巳倍帮、又接长数百丈、每岁宜摘调徐北堤夫赴此加修加守若日后夫力钱粮有余、再于华山斜筑大坝。直至楼子集。将秦沟浊河二口俱断。则全胜之策也。但坝须大斜向东南、勿令兜水、乃可经久、姑识之以竢将来、

  一茶城浊河一带、每岁黄水大发、辄有倒灌之淤、葢往时闸河出三沽。泉水陡峻。有凌轶黄水之势。故黄水不能灌入。令夏镇新河地亢阻泉。水不得直下。故济宁十二闸。半没水中。泉水之力既弱故黄水得鼓其余勇而灌入焉虽淤浅不过数日。闸水即复冲开。然咽喉之地。岂容顷刻梗阻。除三年两挑之法、宜酌量常举外、每岁黄水将发之时、须即调夫、密筑丁头长坝朿清水急冲之。其河渠散漫处。量于水中缕筑小长堤朿河使狭。则水亦增深。船可无滞。虽似权宜之法。已成岁修之工。若再浚通三沽旧河。以泄金乡鱼台等处之水。则又增清水冲刷之力。而淤浅之患可袪矣。此工宜与东省协图焉。

  一徐州之房村牛市口梨林铺李家井、灵璧之双沟曲头集、栲栳湾、睢宁之马家浅、王家口、白浪浅何字铺邳州之匙头湾张林铺沙坊等处、皆系扫湾急溜、先年屡经冲决、最为要害、每岁冬春间、务及时详加勘议应护埽者急护、应顺坝者急筑、若水既发、则难施工矣、水发之后、尤须倍严防守、司道府官、俱当不时巡阅、矧滨河田地。每利于黄河出岸。淤填肥美。奸民往往盗决。葢势既扫溜。止须掘一蚁穴。而数十丈立溃矣。凡此等处。夜防尤不可懈。识之慎之。

  一止帚仁集新堤、所以捍御黄水、睢水湖水、使不得南射泗洲、并攻高堰、而又遏睢水湖水、使之并入黄河、益助冲刷、关系最为重大、每岁三月间、即当拨洪夫二百余名、协同本堤夫并力修护、堤下宜密栽茭柳、以搪风波、其水浸堤根稍深处、即预下护埽一二层、桩笆欹朽者、务逐一掘换填筑、内四铺以至九铺、尤为危险工宜倍之、每岁冬春、宜多运桩苘绳草分贮各铺、及管河主簿、督令专驻本堤、以便督率、然其橐钥。则又在小河口之通塞。葢小河通则睢水径入黄河而止帚仁之水减半其藩篱。则又在耿车时儿滩一带之堤。葢此堤高厚坚固。则睢水不能漫入埠子等湖。而小湖常通矣。故上自高卓。下至时滩。皆当接筑长堤。岁加修守。且密栽茭苇以护之。葢修守此堤。即所以修守止帚仁也。况小河常通则灵睢宿迁积水得泄。而沮洳渐成膏腴。舟行径直。免犯湖险。而小民便于贩易。为地方利。又非浅鲜也。司河者加意焉。

  一邳州东南六十里。原有直河。以宣泄蒙沂诸山之水。近年因黄河垫高。直河遂塞。诸山水俱迤逦。由落马湖以出大河。水势纡回。则近邳田地。常被淹浸。湖波浩淼。则候风舟楫。迟滞艰危。不特直河居民失市廛之利已也。今已开复通行矣。但迤里阎家集等口。乃原通落马湖故道。近筑长堤遏水。此堤之坚瑕乃直河所视以通塞者每岁仍须加高加厚。水发之时。严行防守。不令复出落马湖。庶直河可保不淤也。此与耿车时滩之堤、同一关木戾、不可不知、

  一遥缕夹中居民、及滨河居民、俱当谕以移居高阜处所、或即结庐于遥堤之上、葢黄河伏秋盛涨之时、缕堤逼水。必难恃以为安。若水至而后避则无及矣此亦徙民当水冲者之遗意也。即小民安土重迁。亦须谕以四月暂移。至九月复还故址。每岁春抄、司道即严行各州县、家谕而户晓之、久之、而民知遥堤之外皆乐土、自有不待驱迫而相率移居者矣、

  淮南

  一岁防高堰、高堰为淮扬门户、堤防不可不严、修守不可不预、官夫既设、每岁伏秋、又益以营兵四百名、画地分守、随汕随葺、似可无虞矣、但帮护之法、每岁冬春间、须于桩板之内划漕一道、贴席二层、紧捆草牛捱蒂密护、毋使此夕须。漏缝、然后实土坚夯、则是以桩板席片护草牛、以草牛护土浪、窝何从得来、至于密植橛柳茭苇以为外护、须于水落即种、庶免淹没、是在当事者加之意耳、中间三千丈、已议甃石、工成之后、兵夫可撤也、

  一岁防湖堤诸湖堤岸、见议加帮高厚、且多减水闸、寻常之水、似可无虞矣但如今岁霪潦弥月、山水并发则又不可不预为之计也。查得沙坝并芒稻白塔二河俱可泄水、但当事者、因虑私贩塩徒、潜通间道每每筑坝断流、殊不知欲禁舟航、何须筑塞、除冬春初夏、任从筑坝外、一入初伏、即尽启诸坝、河心密布桩栅、仍委白塔巡检、严防越渡舡只、仪诸闸、一体开放、闸口拦以木栅、则湖水可泄、而塩政税课、亦无妨矣、

  一岁防清江浦外河清江浦内外河相隔、仅得一线之堤最为吃紧、况黄河自清河县出口。由西射东。势甚湍急。然扫湾迎溜之处。不过一百五十丈。今岁之水。可谓异常。止是卷筑鸡嘴六道。每道相去二三十丈不等阻隔来流。复于鸡嘴中间。卷扫护岸。即可支持。然仓卒措办、未免张皇、莫若于冬春之间。卷筑大埽。帮护老堤。埽外深下密桩。内用两笆两席以护埽。亦如岁防高堰之法。自可无虞。合用人夫、查有本浦牙行原编夫役、专听本堤兴作、免其别处差拨、自可足用、其余桩草、所费不多、措办自易、至于用石甃砌、以为永久之计、则俟工力少裕为之可也、鸡嘴即顺水坝之俗名、

  一议守西桥坝、淮郡西里许、地名西桥、界于内外河之间。淮黄合流。从西直射。势渐内徙。民甚危之。然长不满二十丈。今议岁守之法、每冬春间、预先多备物、料、治河深下密桩、贴以笆席、中实以埽、责令能干义民官一员、伏秋、昼夜防守、时时侦探、折则加、损则易、大略与防守清江浦外河相同、今岁以此法守之、居民晏然、更于此坝之上、卷筑顺水坝一座、以杀汹溜、尤易为守、舍此更无法矣、

  一议守徐家坝清河而下、黄淮二渎交流注海、越五十里、一大折于淮郡之西桥、又三十余里、一大折于徐家坝、其冲激怒号之势、无异西桥、前此治者屡坝屡坏、为与水争尺寸耳、今议弃旧址、只营月坝、去水稍远、令无湍激、外护桩埽、用实基、事省功倍、良得策也、每岁修守、预备物料、仿西桥议为之、伏秋将屇、专责山阳令、督管河主簿、不时巡视、少有圯坏、辄先综理、年复如斯、斯永赖也、

  一议守八浅堤、宝应县之西十余里、有白马湖、其当湖心而东、即所谓八浅堤也、往岁堤决、湖水奔逸、建瓴而下、舟楫过者少、遇西风辄沉溺不可救、其决处阔八十余丈、深且二丈五六尺、而水势湍急、莫可名状、虽不惜费、宁能与水角力哉、屡筑无功、覆辙可鉴也、乃议从湖心浅处、先筑西堤一道、以捍其外、仍于河之南北、截坝二道、暂令运艘越湖而行、堤坝成则八浅正决、潴水不流、捧土而塞之矣、是筑西堤者。乃所以塞东决也。但东决虽塞西堤终不可弃、必须岁加修筑、仍密种橛柳茭苇之类、使其能当涛浪、则东堤不守而自固矣、此当于冬初预行宝应县掌印管河官料理可也、

  一严闸禁河口、诸闸之设、先臣平江伯陈瑄、殊有深意、葢节宣有度、则外河之水不得突入、运河之水、不得盈漕、非惟清江板闸一带堤岸易守、而宝应诸湖亦缓此一派急流矣、但启闭之法、非严不可、如启通济闸则福清二闸、必不可启、启清江闸、则福通二闸、必不可启、启福兴闸、则清通二闸、必不可启、单日放进、双日放出满漕方放、放后即闭、入伏即于通济闸外填筑软坝、秋杪方启、悉照先年旧规与近日题准事例行之、其于河道关系不小也、

  一岁守淮城北岸遥堤、查得清江浦起、由柳浦湾至高岭止、共堤一万六千四百余丈、乃淮安城北外捍、殊为吃紧、虽经设有堤夫但因高堰逼近淮河、伏秋修防甚急、各夫俱为占用而此堤之守、较之高堰、难易逈别、故议自清江浦起、至新城小北门外、为第一、自小北门起、至北冈止为第二、自北冈起至高岭止为第三段、各委能干义官一员、率夫十名、如有油刷、随宜修补倘遇大有损动、即于堤内有产之家、量起夫役相帮修筑、仍须预备桩草绳苇之类、各安置要害处、所以待不时之需每岁冬春之交、即预行申饬山阳县掌印官可也、

  一岁守通济闸外大坝、旧通济闸、逼近外河、河形浅直、水势汹涌、不便启闭、而朱家口一带堤岸、尤为难守、今移闸于甘罗城旁、改河于西南隅、而于旧闸内半里许、筑拦水大坝一道、置朱家口于度外、似为得策矣、但大坝最为吃紧、万一倾圮、则新河与旧河之水、并泻入闸、势必不支、每岁四月初、须专委一的当义民官、拨夫十余名、量备桩草守之、毋忽议者又谓从大坝迤东两头、直接泰山筑堤一道仅三里许、则坝东与高堰七里墩、迤北两岸、一带堤岸、俱不须守而堤内之田、皆可耕矣、冬涸之时、夫力稍暇、即宜图之

  一防清口淤涩、清口乃黄淮交会之所运道必经之处、稍有浅阻便非利涉、但欲其通利。须令全淮之水尽由此出则力能敌黄。不为沙垫。偶遇黄水先发淮水尚微。河沙逆上。不免浅阻。然黄退淮行深复如故不为害也往岁高堰溃决。淮从东行。清口遂为平陆今高堰筑矣独虑清河县对岸王家口等处。淮水过盛。从此决出。则清口之力微矣。故于清河县南岸筑堤一。以防其决。葢为此也。工若甚缓。而关系甚大。必须每岁督令清河县、责差的当员役看守、如遇塌损、即便修筑可也更有一事、尤宜稽察、河南凤泗等处、商贩舡只最利、由此直达、每为盗决、须严防之

  科道会勘河工疏【附 会勘河工】

  此录所载条议俱详予本疏中至于钱粮工役细疏具于覆疏存之以备后来查考

  题为恭报两河工成、仰慰 圣衷事、臣等惟黄河为患、自昔治之、鲜有臻成効者顷又甚而夺淮、以致淮扬之间、民遭胥溺、其仰厪 宸衷、亦孔殷矣、河臣潘季驯等、乃能殚智毕力、卒使两河顺轨、上有济于运道下有裨于民生、诚旷世一殊勋也、工巳报竣、委应差官查勘明白具本回奏等因、奉 圣旨是、着尹瑾上紧去、钦此、续该本部覆题前因会同彼处巡按御史、查照原题事理、将后开工程逐一查勘、果否做完及有无坚实、钱粮有无虗冐勘明径自具奏等因臣会同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李时成、夙夜兢惕、殚心竭力、以图瘝旷、凡所勘堤坝虑其长短之异数也、为长绳以计其丈尺。虑其厚薄之异制也。为横竿垂线以计其底面。虑其泥沙之异土也。试之锄镢以验其纯杂。虑其坚松之异工也。试之铲锥以验其虚实。堤堰以土真杵实为上。坝闸以石块坚厚为工。即自淮北地方、勘得管理中河工部郎中余毅中、督率府卫州县同知等官王琰等、原分工程、自古城起、至关王庙止、遥堤一道、丈量长八千六百八十九丈二寸、俱根阔六丈、底阔二丈、高一丈、至九尺不等、筑塞崔镇大决口一处、及刘真君庙等决口、共三十六处、丈量长四百六十一丈五寸、古城堰口堤一道、丈量长三百六十丈、崔镇减水闸坝一座、坝身连鴈翅共长二十丈、三山头遥堤一、道量长二千四百二十八丈三尺五寸、俱根阔四丈、顶阔一丈六尺、高八九尺不等、马厂坡遥堤一道、丈量长七百四十六丈、根阔七丈至五丈不等、顶阔二丈、高一丈至八尺不等、各堤栽过堤柳数计一十六万一千六百株、共享过银四万八千七百五十九两九钱七分七厘三毫、米一万四千一百七十六石九斗七升二合、又勘得海防兵备兼管河道参政龚大器、督率府州县通判等官、宋守中等、原分工程、自吕梁山麓谷山头起至直河止、遥堤一道、丈量长九千四百六十四丈一尺、俱根阔六丈至五丈不等、顶阔二丈至一丈五六尺不等、高九尺至七八尺不等、谷山并匙头湾亟洞各一座、三山遥堤一道、丈量长一千三百九十一丈八尺、俱根阔四丈顶阔一丈四五尺不等、高八尺、各堤栽过低柳数计五万二千株、共享过银五万一千一百七十七两五钱五分六厘六毫八丝、米四千三十三石三升、又勘得徐州兵备兼管河道参政游季勋、督率府卫州县同知等官蔡玠等、原分工程、自窦老谷堆起至象山止、遥堤一道、丈量长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七丈二尺、俱根阔六丈、顶阔二丈、高九尺、徐升镇减水石坝一座、坝身连鴈翅共长三十丈、三山遥堤一道、丈量长二千六百四十七丈一尺寸、俱根阔四丈、顶阔一丈六尺、高九尺、并顺水坝一道、各堤栽过低柳数计一十五万一千六百株、共享过银五万九千三百四十五两八钱一分四毫一丝、米五万一千九百六石一斗二升八合、又勘得水利道副使张纯督率府州县同知等官樊克宅等、原分工程、自桃源县关王庙起至清河县护城堤止、遥堤一道、丈量长九千七百二十一丈、俱根阔六丈顶阔二丈、高一丈、至八九尺不等、塞完张泗冲等决口一十八处、丈量共长二百一十一丈季太三义二镇减水石坝二座、各坝身连鴈翅、俱长三十丈、三山遥堤一道、丈量长二千五百四十九丈、俱根阔四丈顶阔一丈五寸、高八尺各堤栽过低柳数计五万三千株、共享过银五万三千三百一十三两九钱四分九厘八毫、米一万四千三百一十八石一斗五升、又勘得颕州兵备兼管河道佥事朱东光督率府卫州县通判等官李光前等、分工程、自象山起至果字铺止、遥堤一道、丈量、长六千九百三十六丈七尺、俱根阔九丈、至六丈六尺不等、顶阔二丈一尺、高一丈至八尺不等、果字铺起至李字铺止遥堤一道、丈量长八百四十八丈六尺、俱根阔六丈六尺顶阔二丈一尺高八九尺不等、止帚仁集遥堤一道、丈量长七千六百八十二丈八尺、根阔六丈至四丈五丈不等、顶阔三丈至一丈不等、高一丈二尺至八九尺不等、内填塞决口四十七处、丈量长三百四十九丈、各堤栽过低柳数计三十万株、共享过银七万四百一十三两一钱五分六厘七毫、米二万五千四百一十八石九斗二升、复至淮南地方、又勘得管理南河工部郎中张誉、督率府卫州县同知等官郑国彦等、原分工程、高家堰筑堤一道、丈量长一万八百七十八丈、俱根阔一十五丈至八丈六尺不等、顶阔六丈至二丈、高一丈二三尺不等、内三千四百丈、俱系桩板厢护、筑塞大涧渌洋汤恩等决口三十三处、丈量长一千一百一十八丈、筑塞朱家决口一处、及筑月坝一道、丈量长八十丈、本口直堤一道、丈量长一十四丈、闭塞天妃闸一座、帮筑赵家口迤西两岸堤二道、丈量长六百七十四丈俱根阔二丈至一丈顶阔二丈至一丈、高一丈至八尺不等、修建礼字坝智字坝各一座、天妃坝一座开过出闸河口、自甘罗城起至淮河止、丈量长二百一十三丈、底阔四丈、面阔六丈、深一丈、两岸筑堤二道、丈量长四百二十六丈、根阔十丈、顶阔二丈、高一丈、筑塞黄浦大决口一处南北拦河坝二道、丈量长四十五丈、根阔一十三丈顶阔十丈高二丈、填筑正口连土堤一道、丈量长九十四丈、自水底至顶、高三丈八尺、根阔一十三丈、顶阔四丈三尺、改建通济闸一座、并拦闸河一道、各堤共栽过低柳数计六万株、共享过银八万八千九百七十七两一钱五分一厘四毫七丝一忽、米六千五百一十石一升五合、内高家堰涧北武家墩涧南越城集二处、土堤根底、丈量共长五千七百七十四丈三尺、查系去任水利道佥事杨化先行填筑、计用过银一万四千九百一两一钱一分六厘六毫五丝、又查得清江厂工部主事陈瑛督率都司等官俞尚志等、原分工程、自清江浦起、修筑南北两岸河堤、丈量长三千三百九丈八尺、俱根阔一丈二尺、顶阔八尺五寸、高三尺五寸、筑塞郑家决口一处、丈量长六十七丈、并加堤一道自水底至顶高一丈三四尺不等、底阔二丈五尺、顶阔九尺、共享过银三千二百四十九两六钱二分九厘、米五十石、又勘得水利道副使张纯、督率府州县同知等官刘顺之等、原分工程、自淮安新城北修筑旧堤起及清江浦至柳浦湾止、丈量长九千八百五十一丈、帮阔二丈一丈五尺至一丈不等、高四尺至二三尺不等、又自柳浦湾起至高岭止、新堤一道、丈量长六千五百四十丈、俱根阔四丈五尺、顶阔一丈五尺、高六尺、西桥坝一座、丈量长一十二丈、自水底至顶、二丈、筑塞八浅夬一处、丈量长八十五丈六尺、下加土堤根阔七八丈不等、顶阔二丈、自水底至顶高二丈至一丈四五尺不等、用石包砌、高一丈五六尺不等、石堤两头接筑土堤二道、丈量长一百五十丈、俱根阔三丈、顶阔二丈、高一丈三四尺不等、南北拦河坝二道、丈量长五十九丈、西堤一道、丈量长二百四十一丈、俱根阔五六丈不等、顶阔一丈三四尺不等、自水底至顶、高一丈六七尺不等、各堤栽过低柳数计五万四千株、共享过银三万九千八百五十八两七钱五分二厘九毫、米一万六千二百五十石三斗一升二合、又勘得柳浦湾旧堤头起接连新堤一道、丈量长九百七丈、底阔四丈五尺至三丈四尺、顶阔一丈二尺至一丈不等、俱高六尺、查系原任副使今致仕章鸾所筑、用过银四千二百三十七两六钱三分五厘、米二千八百九十三石五斗七升、又勘得营田道佥事史邦直、督率府卫州县通判等官王开等、原分工程修筑宝应湖土堤一道、丈量长四千四百九十二丈俱根阔五丈顶阔三丈、高一丈六七寸不等、内用石块包砌、三千三百七十四丈九尺、除修补石块旧堤一千八百八十三丈一尺外、新砌石堤、实计一千四百九十一丈八尺、俱根阔五尺、顶阔三尺、高一丈四五尺不等、上加土西面三尺、东面四五尺不等、用桩笆厢护一千一百一十七丈一尺、修建减水闸四座、共享过银三万七千四百九两七钱三分二厘六毫三丝、米一万九千五百七十三石三斗一升六合又勘得扬州府知府虞德烨、督率府州县通判等官郭绍等原分工程、自扬州高庙起至仪真县东关止、挑浚过淤浅河道、丈量长一万一千五百六十三丈五尺、挑浚五尺至二三尺不等、阔一十四丈至八丈不等、共享过银一万三千九百二两二钱五分二厘五毫五忽、又勘得淮安府知府宋伯华、督率府卫州县同知等官刘顺之等、原分工程改建福兴闸一座、修建清江闸一座、各砌石块、丈量共计二千二百九十二丈三尺、旁开月河一道丈量长九十三丈、南北拦河坝二道、丈量长三十五丈、闸下两岸、并月河堤、丈量长一百二十四丈俱有桩笆厢护、共享过银一万一千七百二十八两九钱九分九厘六亮六丝三忽、米一千五百九十三石一斗四升九合、总计两河之工、筑过土堤共长一十万二千二百六十八丈三尺一寸、石堤长一千五百七十七丈四尺、塞过大小决口共一百三十九处、建过减水石坝四座、共长一百二十丈、修建过新旧闸三座、车坝三座、筑过拦河顺水等坝十道、建过涵洞二座、减水闸四座、浚过运河淤浅长一万一千五百六十三丈五尺、开过河渠二道、栽过低柳八十三万二千二百株、及原任副使章时鸾、先筑过土堤九百七丈、以上细数此则摠数也各工共享银四十九万七千二百七十五两七钱一分七厘九忽米一十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三石五斗六升二合、每石原议折银五钱、该折银六万三千三百六十一两七钱八分一厘、通共银五十六万六百三十七两四钱九分一厘七毫九忽、该臣等逐一亲历、躬自查勘、堤堰决口、皆系真土筑塞、加以夯杵桩实、石堤闸坝、俱系平广厚石、缝以铁锭厢钤、堤堰之设、亘若长城、坝闸之坚、屹如盘石、委为坚固、足堪捍御、河渠淤浅、挑挖深阔、舡只通行、实裨转运、及查先后题议工程、并无疏漏、通将所用钱粮、行委庐州府同知孙化龙、淮安府推官王国祚、对卷稽核、查得先该原任总理河漕工部尚书吴桂芳揭议、该工部覆请、准发南京户兵二部粮剩马价银二十万两、截留漕米八万石、加耗米二万四千七百四十九石一斗七升三合二勺、每石折银五钱、共折该银五万二千三百七十四两五钱八分六厘六毫、后该摠理河漕都察院右都御史潘季驯、会同总督漕运户部右侍郎江一麟、议题、该户工二部复议题请准发该折粮料银五十九万八千三百二十三两二钱二分六厘、除庐凤苏松等府被灾题准停征、并减派银一万八千二十八两八钱二分九厘三毫七丝、实该银五十八万二百九十四两三钱九分六厘六毫三丝、南京事例银五万两、因例已停、止解银二万九千一百九十两、续该户部题准掣回银三千六百三十两、解还太仓讫、实该银二万五千五百六十两、巡塩衙门议开支河银三万五千八百七十六两、内除支河停开未支银二万五千八百七十六两、实该银一万两、巡漕御史陈世宝、奏借漕米、该户部覆题准留五万五千石、加耗米一万八千七十四石六斗、每石折银五钱、共折该银三万六千五百三十七两三钱、议将河工银两补还淮安府、积出法马羡余银二千三百一十三两四分五厘、以上七项银米、通共该银九十万七千七十九两三钱二分八厘二毫三丝、内除解还太仓漕米价银三万六千五百三十七两三钱、并万历六年七年各工岁修用过银六万二千五百三十七两八钱三分一厘一毫四丝、米六千九十八石二斗六升、折该银三千四十九两一钱三分、及仪真开挑便河、先用过银二千一百九两七钱四分九厘三毫二丝、俱听河漕衙门年终奏报外、实该银米共银八十万二千八百四十五两三钱一分七厘七毫七丝、除大工用过前项银米外、实该剩银二十一万九千七百六两八钱五分四毫六丝一忽、米四万五千一石九斗五升一合四勺、折该银二万二千五百两九钱七分五厘六毫、通共剩银二十四万二千二百七两八钱二分六厘六丝一忽、见在淮安府并各州县仓库收贮、臣等仍吊取卷簿、亲自核实、俱无虚冒、伏乞敕下工部、再加查核、并将効劳官员、破格优叙、谨题请 旨、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严峤锐子参阅

  陈恭介公奏疏(疏) 孙太宰奏疏(疏)

  陈恭介公奏疏(疏)

  陈有年

  疏

  议覆成国公朱希忠恤典疏

  为钦奉圣旨事疏

  题为酌议军余丁差等事

  议覆成国公朱希忠恤典疏【成国追封】

  查得诸司职掌、凡功臣殁后、公追封为王、侯追封为公、合封三代者、照依追赠封爵一体追封、其袭爵子孙、非建立奇功异能、生死只依本爵、查得正德十年该锦衣卫带俸指挥同知张钦、奏称故父英国公张懋、历事 五朝、随同讨获逆贼曹钦、及提督操练効劳、乞要追封王爵、该本部议得张懋前项、俱系本等职分、似难追封、题奉 武宗皇帝 圣旨、还会官议了来说、钦此、随该本部会同中府掌府事成国公、朱辅等、议得诸司职掌所载系 圣祖定制、万世所当遵守、别难议拟、具题奉 旨再经本部会同议得、张懋于例、不该追封、题奉 武宗皇帝 圣旨、还准追封王爵、其余的罢、钦此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后府都督朱希孝、奏乞已故太师兼太子太师成国公朱希忠恤典、乞要比照英国公张懋事例、追封王爵一节、为照世爵追封。以军功为主。具载 令甲至于殁后封王。 朝廷名器。于斯为极。尤当慎重。国家二百余年非军功而王者止张懋一人耳张懋王爵巳经言叉革然当张钦陈乞本部具覆、初议巳为不可、及两奉 旨会议、举朝持议以为不可、最后奉 特旨追封、非可为例、今成国公朱希忠袭爵、垂四十年、事我 世宗皇帝、则扈跸督营、効有勤劳、逮事我 穆宗皇帝、暨翊载我 皇上登极、皆恪恭厥职、平生忠谨。固足为多。但不过际遇熙时。效臣子职分之常。未尝勒奇伟于边疆。投艰巨于戎马。生前被笼。巳足酬劳。殁后论功。辄难优异。所据追封王爵、朱亦奉旨赠王爵旋巳革去揆之于例、实非所应、臣等未敢轻议伏候 圣裁

  为钦奉 圣旨事疏【乞免难成烧造】

  据江西布政使司呈、奉臣等案验、清查烧造 上用瓷器、内有难成器皿具数详报、以凭会 题等因、行据饶州府知府刘会乔呈称查得原奉 钦降式样并单开烧造瓷器、共九万六千六百二十四个副对面坐枝口把。内除各项运解进、及节奉 明旨、停免裁减外、尚有烧造难成、鲜红朱砂古盌大红鱼盌红五龙靶锺红鱼酒盏年久失传、大玲珑方圆手盒面径阔大鼓腔凉墩、自来未经烧造、计一千五百六十个副对、节奉催督、广询博诹、经心设法、重悬赏格、召募智巧匠人、采择泥土、广造坯胎、入窑屡次试烧、百无一成、悉皆坼裂、虚费钱粮、徒竭心力、工人束手、法无可施、至如檠台龙缸玲珑凉墩酒海龙坛二榚花缾大龙盌白薄酒盏龙盒等器、共二千二百二十九个副对枝口、内多奇巧妆寘五彩、或口面阔大、或上大下小、底尖口撇、或口罄肚凸、均属难成、虽经造解。然皆百选一二。钱粮糜费。回青耗损。伏乞转达速为题 豁等因到臣据此、案照万历十一年六月十九日、准工部咨、该 内承运库署御马监太监孔成等题奉 圣旨内烛台棋盘屏风笔管、减半造、该本部复议、分为十运。每年解进二运。移咨前来、并单开各器共九万六千六百二十四个副对面坐枝口把就经备行该司道府管厂等官、钦 遵烧造间、万历十三年内准本部咨、为天时亢旱推广 圣慈、瓷器既烧造难成、内屏风棊盘烛台花瓶新样大缸烧成有好的、着拣进、不堪的听彼变卖、未烧的停止、以省费息民、今据前因、除将原奉停止裁减之数、另行造册咨报该部外、该臣会同廵按江西监察御史孙旬、覆查得该司呈称烧造难成、鲜红朱砂古盌大红鱼盌红五龙靶锺红鱼酒盏大玲珑方圆手盒鼓腔凉墩等器、从来烧无一成、所当请免、其檠台龙缸玲珑凉墩酒海龙坛二榚花瓶大龙盌白薄酒盏龙盒等器、百选一二。亦属难成。乞并行 请减各一节、为照臣子之于 上供。未有敢不竞効者。但力有殚而莫就则困财有糜而无益则穷。臣谨据该司呈称烧造难成之数、询之人言、揆之物理、葢良有繇焉夫丝可计缕而累织。金可相液而立铸。无他谬巧乃若陶事。则人所能者。砖埴为坏耳。及闭陶而煅之成石变幻目不及睹手不能扶迨日至启陶。盻盻然视器成则喜不成则有彷徨愁叹而已。就中而论。制巨则难。状奇则难。色莫知所傅则难。即今所闻大抵不出三者。厥初肇造尚诿曰工未习与。募未广与。二三年来。环陶之官役。昼访夕惟。几幸逭责。何所不至。工非不习也。募非不广也。所告既已不少。所费亦且不赀。而陶冶未获观一器之成 内府未获收一器之用若前所称鲜红古盌等项。其为竟不可成明甚。其次虽尝间成解 进寔皆出自天幸识者谓檠台凉墩之类。百不得一。龙缸花瓶之类。百不得五、谓之难成。亦非饰词。夫捐不可计之供亿。耗不易继之颜料。而以陶为壑。以竟难成之器为委。财力俱诎、公私偕病、江右嗷嗷、虑此久矣、幸今 圣明敬 天悯人、爱民节用、行令臣等查 奏、臣敢不仰承 圣德、俯察下情、谨将难造器皿数目开坐上 请、伏乞一并 赐免、或酌量 请减、其经用不可缺、及人力有可成者、容臣等严督造解则 圣德之所沾被、易彷徨为歌舞、转虚糜为实用、而 上供亦不致愆期矣、

  题为酌议军余丁差等事【军余差丁】

  据江西布政司清军右布政使宋应昌、呈奉臣等会案、照得卫所为地方之守御、军余皆 朝廷之赤子、文武官僚职掌虽殊、军民休戚、痌瘝则一、近见有司之于百姓。心存奉公而类多优恤。卫所官之于军丁。志在营私而类多朘削。既有正军以听差操。又有余丁以供役使。勤收空月。富者竭其脂膏。强占私家。贫者瘁其筋力。士农尽夺其本业、妻子悉属其奴仆、以致迯亡繁众、行伍空虚、一卫额军止五千余南昌何以及万即如南昌一卫 国初额军万余、迄今止存三千五百、则他可知也、夫今不为议处、将来之疲困、殆有不可胜言者矣、议将该卫城屯余丁、比照郧阳滇南事例、悉照民户、见行条鞭征银雇募、在各军无终岁拘役之扰。在各官有额设雇役之银。劳逸适均。官军两便。且编派之区画详尽、条款之开载分明、拟合再议、以苏疲累等因到臣。据此案照、先该臣等奉 命抚按江藩入境以来、思所以奉扬 皇上恤军爱民德意、凡可为其兴利除害、以令受一分之赐者、便宜次第举行、罔敢后时、所有军卫条鞭之法、诚为革弊苏困之方、中间慎始虑终、区昼详尽、举而行之、实为官军两便、遽以顾忌寝格、殊为可惜、臣随会同廵按江西监察御史孙旬、案行该道、再加会议去后今据前因、该臣等会看得卫所武弁、承远祖之功勋、窃 清朝之禄位、一筹未展、既安享章绶之荣、方寸有知、当勉图涓埃之报、夫何纔滥貂续、即肆狼贪、假耳目于奴仆、恣鱼肉于军人、或侵夺屯田、而冐其粮饷、或滥役军丁、而勒其锱铢、甚有二官而包占数十卒、宴会酒席、坐之军吏、祭祀仪品、派之余丁、凌虐迨于妻孥、驱使及于童稚、商不得行货、农不得服耕、学艺者令其赴工、习读者强其去业由祖及孙、世属其奴隶、自少至老、日伺其门庭、富者尽财、贫者竭力、以故流窜死亡、不啻过半、葢缘军属武职、役占之例虽严、经制之法未备则其虐害之弊、在在不免、微独南昌一卫巳也、但该卫地附省会、事体倍于繁难、军士疲于奔命、所据司道会议、原言叉南昌一卫余丁前屯四丁朋一名者各纳银八分零左屯三丁朋一名者纳银一钱一分则一名搃派银三钱二分九厘欲照民户及云南等省军卫见行条鞭事例、酌丁编差、征银招募、银一输纳。身即空闲私室宁居、军无拘集之扰、公家服役、官有工雇之银、委为众轻易举、劳逸适均、舆情称便、经久可行、相应遵例题 请、以慰军士延颈之望、以广 皇上优恤之恩、伏乞 敕下兵部、速为题覆、仍行咨札臣等、转行各该司道。督行府卫掌印清军等官、即于万历十五年为始、遵照派征施行、以后每三年听二司清军道呈委廉能有司、督同该卫掌印操屯指挥、照例清审一次、成丁者收补、迯故者开除、仍以前定差银为凖、丁多则逓减。丁少则逓加。遇有正军迯故。即将本户见在余丁顶补。差银照例除豁。毋得辄行原籍。一槩勾扰。该卫各官、敢有仍前役占、及包纳月钱、或额外过征者、查访得出、或被告发、定行照例查参、用示惩警、其余卫所、仍令一体查编、以苏困累、庶法纪画一、而军户凋瘵之孑遗、将遂更生之愿矣、

  孙太宰奏疏(疏)

  孙丕扬

  疏

  恳乞圣明酌举台章旧体以图澄清疏

  岁清天下囹圄疏

  约束郡县省刑罚疏

  恳乞圣明酌举台章旧体以图澄清疏【酌定台规】

  近来台规颇称画一而未收振肃之効者规制虽立寔事未行也

  臣等切惟天下之澄清、治人与治法两者而巳。御史者、身澄清之治人。都御史者、总澄清之治法者也。故四方之体统欲正矣而台、体之因循当革。为天下先百僚之法纪欲齐矣、而台规之参差当厘。为百僚倡。臣不敢远举、目今掌道御史、风纪之总会也、相习为乍掌乍变矣、廵按御史、省直之具瞻也、相习为重内轻外矣廵视御史、畿会之首善也、相习为月易季易矣、如是而望以澄清谁其任之此关于天下国家、非渺小也、臣丕扬旧台臣也、犹能颇记旧章、谨出千虑仰尘乙览、倘大圣不弃乎蒭荛、冀细流小裨于沧海斯臣与诸御史之上愿存焉、其一日专御史之掌道臣惟十三道为言路关系礼乐政刑、罔不察焉、故事御史掌道、恒用年深、迩来定为六人规矣然掌管数易政体推诿、非计也、臣谓专、任使便。掌河南道者兼管福建道、掌浙江道者兼管云南道、掌山东道者兼管广西道、掌江西道者兼管四川道、掌山西道者兼管广东道、掌陕西道者兼管湖广道、贵州道、一如河南道考察不变之体、而道有定掌焉掌道御史、仍用年深、先三差回者、次两差回者、又次中差回者俱照隆庆二年事例、札委掌管、一年为满、即准算差、倘遇缺人差用、亦必掌踰半年、始更易之、而又立交代公移之簿以稽职业。斯则道务掌以定员。事有专属。久任期以成岁。人有固志。众思集、忠益广、大政大议、其有所赖矣乎、此澄清之总地、所当议处者一也。其二曰重御史之按差、臣惟两京为根本重地、十三省为纪纲专司、官箴民隐、御史肩之、称隆重矣、故事御史之按廵也、必中差、始请按差必满差、始请代差、必挨次、始得拟差、宪度森然、莫敢紊者、近见台规多变体矣、臣谓仍旧贯便、顺天即近不专资深以防择人。广贵即远、不差初授以防择地。江浙即大。不再酌量以防择差。不中差者。非甚缺人不按差焉、不岁满者。即甚遐方不拟代焉。不循次者。非果南北不易处焉。差鲜躐等、人乏欲速、岂非荡荡平平光明正大之宪猷乎、守此而练习弛张、整齐藩翰、人人敦琴鹤之风省、省奏青骢之绩、方隅依藉、岂其微乎、此澄清分宪所当议处者二也、其三曰久御史之廵城、臣观居重要地、孰五城最哉廵视御史故事不专为喧闹设者、事有奸弊、依法送理、正统间例也。禁约赌博、缉捕盗贼坐铺火夫、究问优免、成化间例也。查问九门官吏、多勒客商财物弘治间例也。访察参奏、打点馈送、嘉靖问例也。至于禁止科敛诈骗、裁抑豪横奸顽、安恤孤独良善、惩创奢侈游戏、举劾兵马善恶、何莫非御史事哉、臣谓专责成便。御史必用实授、替差必札一年、宪度必期力举、务相率而专心城务、以遏此城社之狐鼠、救此辇毂之疮痍、而又省其外班以杜请托、立为岁册以报满政斯都人猬冗之谷丝、蚕食之辐辏、冀可弹压之有资矣、此澄清国都所当议处者三也。伏乞 圣明再加裁酌。如果臣言可采、将掌道廵按廵城三项御史、照臣等今拟责成、仍将差规差次、照旧体总刻一册、付诸御史遵守、使诸御史在内者不敢以此为养望循资之地。传舍其职业而不讲。在外者皆知以此为耳目民社之托。拮据其心力而不辞。则十三道之体正而后可以正人。十三道之法齐。而后可以齐众。其于澄清之効。或可渐次覩云。

  岁清天下囹圄疏【岁清刑狱】

  据浙江等司案呈犯法愚民、何处不有、戾法冤民、亦何处不有、若非、每岁清理、必待五年差官、冤抑之犯难免圜土、合无照两京矜疑事例、岁酌一字、其于狱政裨补不小等因到部、臣惟国家典章、两京冤犯、春秋时得荷德意而矜疑之、以 都中含冤之夫、鲜不昭雪于天日者、惟是省直轻重系囚、奚啻百倍京师也、乃君门万里、独不得偕郡人岁与天恩、非所语无私之圣治也、既经各司具呈相应酌处、臣查得成化二年、万历十三年审录之例、即曾通行天下、旋即报罢、岂非以省直地方、各有审录御史在耶、顾御史职掌执法、原无岁例、即官御史时、亦不敢轻开释者、臣请 皇上施好生之德、扩解网之仁、始于邦畿、终于四海、令匹夫匹妇、无不被尧舜之泽、则惟有岁岁处处、开矜疑之例焉耳、葢犯人之在狱也。情状甚难。数语简而该廵抚允而廵按不允者。恒狱于斯。廵按允而廵抚不允者。恒狱于斯赴理于藩臬守廵申详于郡县守令。不允者。恒狱于斯。夫大之人命强盗或以赃证而迟疑中之流徒军犯或亦以追赃而淹滞小之赎金钱债。或无财而追比亦必恒狱于斯。近者动迟岁月。远者或久禁缧纟曵不得归结合天下囹圄而总计之。葢不知其几千万人巳此皆仰仗 皇上照及覆盆则得生。不照则不得生者也。臣愿 皇上于廵按每岁审录之外。再申澄清囹圄之法。师两京会审之规。为抚按会疏之例。方春时和也、每岁听两直隶十三省各抚按官会行所属问刑衙门、各审部内轻重囚犯有冤抑者、按察司居省会也即审省会之囚。守廵道有分土也。即审各道之囚。皆身亲廵历不得调审州县、为诸囚忧、亦不得委审守令、除情真罪当、审无冤枉者、照旧监候外、中有死罪矜疑军徒杖笞、情可原宥者、许各详诸抚按会疏以请、第一列死罪之可矜可疑者、每人述哀矜之状、其次列军徒追赃之可遣可配者、每件述处分之由、又其次列笞杖之可保可释者、令监禁之犯抚按疏期、勿过夏月为率大都轻罪自发落。无致久羁。重罪仍听部覆。恭候 圣裁务使岁岁力行。处处清审。则天下郡县。无一不清之囚、囹圄无一不清之罪。天下冤民。庶几渐少 皇上政举刑清之化岂不永赖于海隅苍生也哉

  约束郡县省刑罚疏【省刑省罚约束】

  该浙江等十三司案呈司寇职掌邦禁郡县分理刑名必须守令刑罚能省、然后郡县冤民可无、 国初民淳刑省、郡县尚树戒石以儆官邪、自今淫刑滥罚、强半海内、可无约束、以救无辜等因到部、臣惟天下之治平、贪酷之吏害之也、吏治之贪酷、刑罚之过使之也故善图治者、先省刑罚而巳、所据各司等呈、委于邦禁有裨、今□国之患在于死刑久□不断无以警元恶官刑轻而易施每以陷良善顾今天下刑罚最害民者不在大辟远戍之重刑而在过挞过罚之轻施重则动必掣肘祸人也恒难轻则欲可从心祸人也恒易故鞭作官刑刑之轻者也。听讼者谁不易之。然酷吏借此每以制人之命故或有过志忘伦而刑者。情流喜怒而刑者、时违天人而刑者。遇可矜疑而刑者一不省约而任法即令罪不至死之人。无故而就死地。此与决不待时何异焉天下之伤民生者。孰大于此金作赎刑罚之轻者也。听讼者谁不易之然贪吏藉此每以利人之财故或有罪内罪外而罚者。钱粮里甲而罚者。公用上司而罚者。克扣钱谷而罚者。一不省减而任情。即使犯非破家之人。忽令无立锥地此与没产入官何异焉天下之伤民财者。孰大于此。如是而欲其民乐畎亩。野宁鸡犬。难矣哉。昔仲尼论从政之屏恶、以不教而杀为虐、孟轲氏论御人之诸侯、必教之不改而治兹欲遏贪酷接踵之风、俾尽海内而刑清政举、约束之教、容可巳乎先臣兵浚尝请禁于孝宗朝矣。彼其时条教未布。民到于今思之。臣叨掌邦禁、僣采谚言、稽律例之未有借人利己、察闾阎之共患、守令假以虐民者、各拟约束以立教范刑罚两端、共一十六条、直陈民情、逐款后列、固不敢轻于律例。以防民而纵民。亦不敢重于律例。任禁暴以为暴。合无通行天下抚按、各令所辖郡县、书置座侧、俾海内冤民、晓然知 皇上覆载深仁、不欲吏之滥刑也如此、不欲吏之滥罚也如此、庶几明命照临、一顾諟间、其在官也接目警心、有所畏而敛迹、其在野也、家传人诵有所恃而安枕、率天下之守令而革心革面、必此刑罚之约束为首务、夫抚按诸臣、专制一方、即身督守令、亲省刑罚、为天子肩治平之任者也、刑罚约束。欲从省矣。贪酷者不察而入荐。何术惧天下之贪酷。刑罚约束恶不中矣。廉能者或弃而不录。何术兴天下之廉能。此犹吏治名实之辨。民隐休戚之端。朝廷嘉隆治迹。远让弘治。其机皆决于此。是在察吏之抚按。彰善瘅恶。举直刺枉。肯核实耳。如此则条教迪之于先导天下羣吏。遏未然之刑罚。激劝督之于后。惧天下羣吏。遏已然之贪酷。即能任刑任罚。岂得暴彼民哉。皇上欲为生民立命脉、为海内隆治平、舍此适治之路似无由也、伏乞 皇上再加裁酌、如果蒭荛可采恭候命下、容臣通行抚按诸臣、即将后开省刑罚诸约束状、照依国初戒石事例、各书守令公署以示遵守、其抚按举剌奖戒、务考刑罚、计宽严、有无破败人产、有无残害人命、有无贪酷形状、而贤否之、以示激劝、仍先将各郡县遵依缘繇咨部知会、郡县不省刑罚者、听抚按查考、抚按不核实守令省刑罚者、听部院查考、将见仁心仁政、沛然海宇、斯民永赖无疆矣、臣不胜恳切祈望之至、 计开省刑约束。一律例原无。宜省刑四条。勿用磨骨钉钉枷号、勿用数百斤三四人立枷、勿用带根板水缸杖生树棍、勿用脑箍竹签嘴掌背花、二伦理当重。宜省刑四条。父子兄弟告者恕父兄刑、夫妻尊长告者恕夫与尊长刑、妻妾替夫诬告者省妻妾刑子弟替父兄诬告者省子弟刑三刑流防过省四条。先加挞者后莫加挞、人加挞者我莫加挞、巳刑下体莫刑上体、巳挞输者莫挞赢家、四情偏防过省刑四条。勿偏听原被告加刑、勿过疑证佐加刑、勿出我聪明加刑、勿怒人强项加刑五避天时省刑罚四条。旱荒宜省刑寒暑宜省刑、霜雪宜省刑、节令宜省刑、六体人情省刑四条。尸亲宜省刑救尊长者宜省刑、诉冤枉者宜省刑、口讷宜省刑、七人可矜者省刑四条。老少者宜省刑、饥寒者宜省刑。病初愈者宜省刑、残废笃疾者宜省刑、八人可疑者省刑四条。官员宜省刑、生儒宜省刑、妇女宜省刑、贼情瞹眛宜省刑、省罚约束。一省罪内罚四条。罚罪之害昔惟苦于有司今更苦于命使盖依律科罪所出无多指赃悬派所取无限故也勿轻罪巳拟而又罚。勿重罪轻拟而加罚。勿改无力赎为有力赎、勿改轻罪赎为重罪赎、二省罪外罚四条。勿因事白罚富民。勿胁短明取罪民。勿罚纸谷收折价、勿受贿赂故出入罪、三省钱粮罚四条。勿取常例宽限勿取重收秤头、勿染投柜拆封、勿啬多派大户、四省里甲罚四条。勿明征会银暗用里甲、勿里甲轮支又派殷实、勿用银多而累管支包补、勿用银少而令行户出物、五省指公费罚四条。勿指迎送科罚、勿指来朝科罚、勿指士夫科罚、勿指截粮科罚、六省指上司罚四条。勿指上司取无碍银罚。勿指上司送长夫银罚、勿指上司发奖励银罚、勿指上司送节寿礼罚、七省克扣罚四条。勿克扣船车官银勿克扣各役工银勿克扣各行税银、勿派取地方土宜、八省纸谷罚四条。勿克上司官艮、食谷抵数、勿克自理赎银、余谷作正、勿克账济银两、发仓欺人、勿克条理工银、劝借肥巳。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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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文定公文集一(疏 书)

  申时行

  疏

  虏情疏(陕西虏情)

  虏情疏(宣大甘肃虏情)

  论松潘迭茂番夷疏

  办御史张文熙条陈疏

  虏情疏【陕西虏情】

  近该陕西三边督臣、以虏情变动、边患纷纭、馈饷空虚、备御单弱、方条议上请、及时整饬、下部议覆间、随诙陕西抚臣揭报、本年六月内虏骑入境、攻围旧洮州古尔占堡、见我兵渐集、遂四散抢番、该洮岷副总兵李联芳、分兵追逐陷伏阵亡、臣等不胜惊愕、夫虏虽入境抢番。而城堡无恙。犹为失事之小者。然将官兵寡力分。遂致丧败。损威伤重、殊惊骇听闻、故敢以虏情边计为 皇上陈之、先年俺答款贡、套虏吉能及松山西海诸部、并听约束、驯至于今、西镇之不用兵、殆二十年矣、及吉能父子皆死、其孙卜失兔幼弱不能制驭诸部、而用事夷酋、如切尽黄台吉者、又相继死。以故各酋涣散。不相统一。或以转堡要赏于延绥或以借路生事于甘肃。或受赏于东而窃掠于西或罚服于此而狂逞于彼。或驻牧近边。驱之则曰吾不犯内地也。或刁抢番族。问之则曰吾不扰汉人也。欲绝之。则彼以款贡为词。难于峻拒。欲抚之。则彼实求索无厌。难以曲从。先因西宁将官、一时偾事、身既不保、虏益见轻、边衅遂开、兵端不息、此西镇虏情之大略也。顾边疆事埶。军旅机宜。譬之随病制方。不能执一。今虏既杰黠无状。掠我属番。杀我裨得。公背盟约。蔑视天朝。当时虏情如此阁部大臣多以包荒为主而台谏皆欲决计用兵此其埶不得不战。然一二小酋。虽巳猖獗。而大酋全部尚在羁縻顺义在西犹称恭事。卜酋回套。犹听调遣。初未尝聚众连兵。合谋犯顺。此其埶不得不抚。然或阳顺而阴逆。巳去而复来。虽尝卤掠而或送还人畜。认罚无词。虽有杀伤。而或缚献罪夷。誓不再犯。此其埶又不得不酌于战与抚之间。而应之务得其情。施之务当其可。顾今久安之后。荐灾之余。卒伍之缺者未能召补。则无可用之兵。粮饷之逋者。不能完解。则无可恃之饷。当事者既以临渴掘并为虑、又以无米煮粥为忧未及整顿。而虏患遽已剥肤。方欲经营。而人言更多掣肘。必先宽其文法。假以便宜。惟务责成。不为中制。不忧在上之牵制但忧在下之议论然后可以尽心展布。毕力安攘。此今日边计之大略也。臣等书生、不闲军务。然质之本兵、采之众论、其梗槩不过如此、容臣等趣令兵部将督臣梅友松条陈作速议覆、其彼处失事、候巡按御史查覆奏到、另行议处外、仍乞 天语丁宁、庙谟指授、使封疆之臣、皆知 皇上留神边务、烛照夷情、凛然日鉴之常临、而罔敢怠玩、肃然天威之远布、而莫不奋扬、服虏安边、在此举矣、

  虏情疏【宣大甘肃虏情】

  臣等蒙 皇上股肱之托、不敢不尽心、于边事亦尝讲求、于虏情亦尝咨访、谨以大略为 皇上陈之。今日虏情。与嘉靖年间不同。先年虏常侵犯各边。惟一意拒战而巳。今虏方款贡。自宣大至甘肃。不用兵者已二十年。虽犬羊之性不齐。豺狼之欲无厌。然部落有大小。情态有顺逆。以此论主持欵贡大概不失矣不可以一部之作歹而废各部之羁縻不可以一边之骚扰而致九边之决裂如其背约。则当致讨。如其输服。则不穷追。此今日制驭之大略也。今洮州失事。明系火落赤邀请。而宣太总督谕书。及虏王头目禀帖。尚犹未至。果否背盟犯顺。尚未可知也。今日之计。惟责成督抚。一面晓谕虏王。使无助逆。一面革绝火落赤抚赏。密图剿处。而最急者在挑选精锐。措处兵粮。务伸中国之威。破黠夷之胆。联属番族。保固封疆。如其处置得宜。战守有效。则以功论。如其因循玩愒。虚文搪塞。则以误事罪之。盖、 朝廷大体。惟是用人责实。赏功罚罪而已。若一有疏失。即大更张。抚臣既调。司道既斥。而又更换摠督。若止论战守则边臣无所惮于虏惟战欵二事未定则虏惟以挟制边臣故赏罚虽当明而又宜宽其文法也使丑虏反得挟以为重必云我一作歹则边官尽更将益无所忌惮。而任事之臣。皆垂首丧气。莫能自振矣。臣等盖为边事计。为 朝廷计。非为督抚计。而欲庇护之也。赵充国有言、兵难遥度。臣等亦粗陈梗槩如此、容臣等传示 圣意、令本官于覆本内、中饬各边督抚、务整理边备、毋得仍前废弛、以仰副 圣明拊髀侧席之怀、

  论松潘迭茂番夷疏【处置番夷】

  先该四川抚按官题称松潘迭茂等处、大小粟谷等寨番人、攻扑城堡、杀死职官、随调土汉官军、议行进剿、巳□兵部题覆、行令巡抚摠兵官相机行事外、经今日久、不闻消息。臣等心窃忧疑、盖松潘迭茂。即古维州。吐蕃地方。重山复岭。深崖密箐。自来蕃人出没。种类实繁。本朝置戍屯兵。稍示禁制羁縻之意。然山谷险远。粮运艰难。番人聚如蜂蚁。散如鸟兽。我兵追逐。则彼深藏远伏。不可穷搜。我兵罢止帚。则彼倏至突来。不可禁遏。其道在以剿为先声。以抚为权术如一种作恶。则整搠在镇官军。出其不意。歼厥渠魁。或毁其碉房。或烧其青稞。名曰雕剿。其余各种并不搜求庶几番人怀德畏威。虽小有窃掠。旋即底定。此制、御番夷之要术也。今该省官、轻率寡谋。一闻番贼之报。便欲动调大兵。使番人闻之。得以纠党聚众。肆行猖獗。近该总兵官李应祥揭称标兵二千、皆非惯战之卒、不敢轻进、见调土司、尚未到齐、臣等昨问兵部、亦皆以为失策、且四川近有采木之事。有司调度无方。民间颇称骚扰。库银给发将尽。军饷又巳空虚。若兵连祸结。财尽民穷。为患非细。此臣等所惕然忧俱而不宁也。臣等巳面语兵部、须马上差人、行令新任巡抚徐元太、摠兵李应祥等、相机剿抚、用心处置外、但地方遥远、人心不齐、必得 天语丁宁、庙谟申饬、然后人皆警惕、事有责成、且知 圣天子明见万里、不敢有玩愒苟且之意、以取误事之罪也、

  办御史张文熙条陈疏

  今日蒙发下文书、内有御史张文熙条陈三事本、其第二款戒偏重之弊、言前此阁臣专擅自恣、内有四件、乞 皇上宣谕臣等、永为禁革、□文书官宋坤、口传 圣旨、朕于天下事不得尽知、常要咨访内阁、若各项事体、都不与闻、设内阁何用、张文熙说这许多闲话、先生每也不要介意、钦此、仰惟 皇上圣德谦虚、纯心委任、不以臣等之不肖、每欲咨询、又以御史之多言、俯垂慰谕、臣等方切感激、更复何言、但国家典制。及阁臣责任。言官皆不深考。使臣等居密勿之地。冐专擅之嫌。恐难展布。不敢不为 皇上明之。其一为部院各衙门。不当置考成簿。送阁查考。查得 祖宗旧制。各衙门每月关领内阁精微文簿、开写事件。月终送内阁收掌。年终类送六科廊。此系二百年来成规。令考成文簿。与精微文簿相同。但详略稍异耳。然则各衙门事体未尝不使阁臣与闻也且先年题奉钦依。凡抚按官。奉到勘合。过限未完者。六科上下半年一次查参。其每月送阁文簿。止备查考。阁臣原不题参。又罚俸止及抚按等官。未尝借以督责部院也。夫国家纪纲法度。分掌于部院。而统止帚于 朝廷。阁臣则参机务备顾问者。所患者黄扉诸老推委不任而中实操牵制之权耳若以诸司之事自任斯乃任职相也若于诸司之事全不与闻。即 皇上有问臣等凭何奏对即有票拟臣等凭何参酌此岂 皇上委任责成之意哉。且如吏部官不称。则当去。未闻革吏部之钱粮也。使阁臣不职。即黜罢可耳。若并其责任而尽削之。不几因噎而废食乎。其二谓吏兵二部升除、不当一二取裁、其三谓各处督抚巡按、不当密揭请教、夫部臣各有职掌。督抚等官。各有责任。原未尝事事取裁。事事请教。但阁臣以平章政事为职而用人则政事之大者故文官自京堂。武官自参将以上。部臣亦与臣等商量。无非虚心为国、以示慎重公平之意。今二部尚书见在、臣等何曾行一私意、用一私人、今但问其所用之人公与不公不当问臣等知与不知也至于各地方事情。若关系重大。督抚等官。岂得不与臣等言之。如陕西等处重灾。作何赈济。辽东虏情。作何防剿。云南莽贼。作何备御。此皆 朝廷大计。即各官揭问不为阿承。即臣等告以方略。不为侵越。但论事体当与不当不必论臣等知与不知也其四谓票 旨不使同列与知、则臣时行在阁、无一事不与二臣议拟、即文熙亦谓其同寅和衷、原无此事、何从禁革、此则臣等可无论也、盖议者徒见前人之弊习。而并欲防后人之将来。不知专擅在人。不在于法。择人以守法则可。因人而废法则不可。假令臣等居位食禄、事事皆委之不知、岂不安逸、然 祖宗建立阁臣之意谓何、臣等受 皇上高厚之恩谓何、而推诿自便、即万死何以塞责、臣等实不敢避形迹、而有所不尽其心、故毕陈其愚如此、

  书

  答萧岳峰

  答于存素

  答叶台山相公一

  答叶台山相公二

  答萧岳峰

  近时后生足不至边塞。耳不闻金鼓。而专言战鬪之事。欲尽罢诸边贡市。一意用兵。此可以莽莽举事耶。鄙意谓虏王市赏停革。足以正中国之体而各部贡市如旧。聊以羁外夷之心然后可以专意西邮。图创西虏。而言者巳露章见诋。且诬以受贿矣。此亦听于公论不敢多辨。但恨国事纷纭。终为此辈所坏耳。

  答于存素

  此时当国家豊裕之日三叛巳服谓北虏亦可以有功故有纷纷之说西镇之事。议者纷纷。皆欲尽罢贡市。而与虏战。公试观今日九边兵力何如。粮饷何如。将领何如。一处犹可支持。一二虏酋。犹可与角胜。若诸边猬毛而起何以御之宣大密迩陵京。一有警报。畿内骚动矣。鄙意见小疏中。盖欲安置他虏而处西虏。使吾有必胜之等。乃为万全。非任虏纵横而不之问也。言者遂借此见攻。至诬以赃私。岂不冤哉。经略公行已选带宣大骁将锐卒。粮饷就彼支办。其请银二万。乃随军之赏耳。兵部已发过马价四十余万。而西镇设处粮艹。又在外。语云兴师十万。日费千金。用兵岂易乎。其疏中迎送廪给从省。盖因 上有传谕。命之省约故也。总之兵难遥度。胜在未战。若但以舌击贼。大言不惭。亦何益矣。

  答叶台山相公一

  近时事体。与往时大相悬绝。阁中开导斡旋。止凭揭帖。往时或奉御札。或令文书房口答。无中寝者。今答者什之二三。寝者什之七八。此一难也。往时六卿皆备。事体每相商确。皆得与闻。今疏上报可。绝无违驳。遂至不相关涉。此二难也。一时风尚。率先气节。少年喜事。是时台省实多虚论非文定私言也口语纷纭。前倡后随。党同伐异。狥之则不可胜从违之则便相仄目。此三难也。然其要则在 主上。一有转移。便能改观易听矣兹其时矣。昔人有言至诚以感动之。尽力以维持之。此不易之定论。唯公与同事诸公。恊心共济。太平可翘足而须者。衰朽闇劣、爱莫能助也。

  答叶台山相公二

  又

  方今 国事艰危。人情险诐。 主上凝旒塞纩。端居众穆之中。而众论愈嚣。群情愈涣。当论始于此时耶少年阴有所推戴以树私交。而阳有所诋排以淆公是。上下否鬲。中外聧携。自古国家未有如此而能久安长治者。公以诚心直道。正论昌言。百计调停。万分匡救。故能弥缝主阙。系属人心。使贤者有所依止帚。而不肖者犹知忌惮。此为国家倚重不啻鼎吕。而奈何恳恳求去也。仆老惫无识。然窃窥盛意。欲以感动 上心。为纳牖解弦之地。真可谓苦心极矣。然愿公无坚去心。随机而应之。以待天心之默佑。 圣意之转圜可也。别谕止帚柄六曹。夫阁臣之参机密。自永乐以来。二百余年。天下之政出于一。自古记之矣。所贵择人而任之。 主上虚巳而听之。唐德宗使宰相共理钱谷李泌以为此一吏之任非大臣之事也自可兴化致理。若使六曹各司其事。则意见纷出。事权涣散。其埶必不能安。此亦公有激而言。非仆所知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申文定公集二(序 记)

  申时行

  序

  赠抚台周公

  召对录序

  纶扉笥草序

  赠抚台周公【奏绩】

  大中丞抚台周公之及再考、而以最绩闻于朝也、余既以四郡守丞之请、业有赠言、而吾乡之缙绅大夫、谓公临镇郡中、吾曹在宇下、目接公之厝注而身被其泽、默而息乎、非情也、则以余备糠粃而属词焉、葢舆人之诵。以公之才猷德望。踵美于文襄。其得民之深。接迹于文襄。若天之有私于吴人者。余故采而述之。乃其时之所值。势之所乘。以后方前而有难易之论亦此等文恒格则公尤处其难。比于文襄。功齐而力倍者。犹未之及也。余请毕其说、当 宣英之朝。江南久离汤火而安锄镈。罔疏而民富。年谷屡登。不覩兵革。葢家有囷积。里有灌输。公庾有红腐也而文襄乃得以其财力之羡。从事于沟塍甽浍津梁陂障之间。为民兴百世之利。又请蠲重额之逋。为民除百世之害。当是时庙堂急民。而尤以财赋根本急江南之民。文襄之奏便宜朝入而夕报可上不虞掣肘下不忧蹙頞时势参合而泽易流若登高而招顺风而呼也乃今之江南。视畴曩径庭矣。自岛夷为难。列营置戍。仰食县官。而馈饷日增。水旱疾疫。相踵为灾。而逋税日积。大农之檄。趾相错于途。有司数被谴让。中涓奉诏。复以额外榷商。而征敛日益烦。亡赖不逞之徒。抉关胠箧。乘间而起而盗日益充斥。葢闾阎阡陌之间。不苦兵。则苦岁。不忧征敛。则忧盗贼。琐尾流离之状。呻吟愁叹之声。未有甚于今者。乃公身共其恫而心计其便。所为撑支调剂。抚循销戢。布之科条禁令者。率以忠厚慈爱。设诚而致行之。明敕有司。毋以抚字后催科。申严将校。毋以恬嬉忘戒备。其弭盗具有方畧。豮豕牙而折其萌。倾虎穴而杜其衅。诸奇袤轶宕之氓。悉丽于法。孳孳焉。闵闵焉。务兴民之利。而除其害若慈母之于婴儿。日休燠而乳哺之也。若上农之力田。芟其稂莠。歼其蟊蜮、而封殖之也。以故民安盗戢。四境如挟纩。百城如覆盂。翕然称治。葢公之劬劳殚虑。经营拮据。其用力若斯之难也。而又有难者。 上深居决事。公交车之牍。浃旬累月而不报至语及榷税辄置不省而公所请减税之章如期而奉德音卒以苏商民而通食货。留都煽乱。狱具而株连不巳。流言相惊。几于麋沸。公驰往抚谕之。反侧遂定。卒以销祸本而安辇毂。公之精诚。信于 主上。而功寔着于国家。其超卓可纪者又如此。夫文襄之所兴革。在朝野清晏物力丰豫之年。而公在征求迫蹙。变故劻勷之际。乃政成化洽。相望后先。譬之良医。文襄所治者。欲起之疮痍而公所疗者。周公亦名臣固不甚逊文襄非特相誉之词垂绝之膏盲也。其奏效同。而针石汤液之施用则殊矣。余故曰功齐而力倍也。

  召对录序【召对】

  隆古圣哲、都俞一堂、龙云类从、鱼水交、故能翼宣至理、跻世熙平、诗书之文可考也汉唐以降此道寖微。然而英谊侧席。忠贤遇巷。宣室召问、栢梁和歌、延英之奏御有呈、崇政之议事不辍垂之史册、并为美谈、本朝自 二祖开基。 宣庙嗣统。法宫便殿。燕见非时。内阁平台。幸御不绝。本朝君臣之间自汉唐稍为疏远而 神祖尤尚恭巳故文定隆召对如此自后亦复寥寥矣。 泰陵锐意修复。无何而龙驭上宾 永陵取法同游。未几而朝仪并废。堂帘逈隔。昼日阔疏、溉釜列夤。睽隔巳甚昔以为成规今以为旷典故庐陵有谕对之录。长沙有交泰之编。永嘉任丘别有私纪。学士大夫时或称道之。臣忝非据。渥荷 上恩。九年之中、对郊坛、对山陵感思殿、对浑河、对毓德宫者各一、对朝门御幄者三、大抵敬天勤民、定元良。容直谏。饬边备诸政事、史官记注、起居贮之东阁、会三殿灾、皆毁于火、臣曩从阁中录得数条、藏之家、语云 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臣为此惧、乃仿先正遗意、辑而存之、为召对录以示子孙、使世世瞻戴、颂述无替坠焉、

  纶扉笥草序【纶扉密奏】

  累朝以来、阁中皆有密奏、及奉 谕登荅者、皆称为揭帖、其制视诸司题式差狭而短字如指大。以文渊阁印缄封进 御。左右近侍。莫能窥也。余自万历戊寅入内阁。参机密、越癸未承乏领事、葢兢兢守职、矻矻在公者、九年 主上聪明英断威福巳出海内欣然望治、自惟拘谫庸劣、不足以仰佐下风、然至于军国要机朝廷大政、 上意之所欲出而事理未安。宰相之职不过如此政体之所宜行。而渊衷未发。诸司待 命而未报。言官力诤而难回者。未尝不从中调剂。就事匡维。其或 上有特谕或令中官口传。皆随至随荅。刻期取办。与同官杂坐据案伸纸。奏成□手中。所谓奏疏体也词取疏通不为文藻事求明畅。无用繁多。岁月既深寖以成帙韩子示入则告其君。出则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之事。余尝佩服斯言。故自阁中掌故。及二三同事外。无得见者余绝不以示人。人莫之知也。岁辛卯、余得请归田、不复关朝事儿辈间从笥中搜获旧草、将刻之以传、余不许、巳复跽曰、请勿传而藏之家、以示子孙、乃许之、名曰纶扉笥草、且题其端

  记

  重修太仆寺记

  顺天府重修候气室记

  御马监重修勇士四卫二营公廨记

  湖防公署记

  浒墅关修堤记

  杂记

  重修太仆寺记【重修太仆寺】

  隆庆己巳秋八月某日太仆寺卿臣某言、 陛下幸过听、使臣待罪仆卿。领国家闲物之政。自京师三辅。及旁近藩省。凡地产马。若牧马编户。暨州县牧马之吏。咸供职赋如令。臣得假国威。重据公署而莅之。又赖 陛下仁圣振恤黎庶贳民当出马者征其钱。此卖种马钱也寺以故多藏钱。主守出纳。臣咸与有事。夫受任辇毂下。下临郡国。委簿牒。寔帑藏其中系观视不细。而直堂牗门垣之间。经十数岁废不治。示天下庳隘伤国大体。臣诚非之。又故事寺百需咸仰赎锾。自顷节缩佐县官。仅仅所有不足以更□。臣请括寺所辖州县赎锾未八者。入大司马。以其羡葺公署。上无厚费。而下令寺易观。甚便、 制曰下大司马、大司马霍公力主其议、 制曰可、乃以某月某日庀匠事、凡挠腐者易之、颓垝者筑之、上漏旁穿者瓴甓之、为屋若干楹、为垣若干丈、用毁为坚、因故为新役不踰时费不及国越若干日告竣、公将勒贞石以示来者、属史行记之、按国初置太仆典马政北乎。故开行寺部诸监苑、寔上驷以壮北边。 文皇帝既定鼎。诏升行寺为太仆与南滁比。 睿皇帝朝始正今名葢百有四十年于兹。卿以下故设两少卿十二丞丞各分部。督郡国马。自 天子用言者言。损丞员大半。存其三。令主调兑。而益少卿一人。逓领京营验印寄牧之事。以故丞选益轻。无能有所预。而少卿局于其职。志不得辄行。卿又高秩。率远者一岁。近数月。辄迁去。不暇谋寺事。以故视廨宇若邮传然、即倾圯不治。漫不加省。而顷士大夫又重费远嫌。掇静约之誉以相尚。稍排众议。有所更剏。则讥姗繁兴。危以文法。故任事益希。噫其甚矣。昔卫文公国于楚丘。新集耳。乃定中营室。至椅桐梓漆毕具。而诗人论歌文公之德曰。乘心塞渊。马耒牝三千。夫惟怀忠笃。虑久远。故能附众立国。富有千乘。其效可覩巳。今国家方制万里。庶府百司。各奉职以听。方将崇论竑议、度前规而侈后观、乃区区冏寺、顾逡廵苟简不复议葺。治。丞曰、吾位卑而言高不敢少卿曰、上下牵制往往废事不但修建小事为然吾任剧而责分、不能卿曰、吾旦暮且去、不暇、即是心也。巳不能怀忠笃虑久远。而欲善于其职。致乘马之富。得耶。公初在 先朝。以切谏杖谪徼外、直声震天下、会 主上临驭、召起、三迁而至今官、则修废刬弊、求政之所亟、首上书重丞选。均劳恊恭。咸秩。庶事巳卒。就兹役以庇后人其秉心若是是可书巳公疏言唐盛时比屋充盈。缣易一马。往往归功监牧。称张万岁王毛仲。安知今世无若人者。乃顾贵耳贱日。怀材异代乎。葢自谓也。行三复其言。甚壮公之志。故备着之。使后有兴焉。

  顺天府重修候气室记【候气室】

  国家建日官以授时作事。占步推测之法甚密。至郡国县道则置畴人斗食。名能习知阴阳者。顾其占候不领于日官。而顺天治 都辇。制特详慎。每盛德迎春于东郊。先五日钦天监奏遣其属二人。往候气。其布管寔灰重室。略如旧法。随方占之以气发敛。知岁稔恶。所司奉行以为常。然其掌故莫得而详也。府故有候气密室。在东北陬。岁久颓圯。乃就空廒中行事。一切取文具。无有言修葺者。京兆新城王公、会稽朱公、至则相与言曰、夫占气测时、受 命而始毖事、至重典也、而简陋如是、甚不称、其若京兆何、则移书大司空、言更作室便、奏 上报可、乃以公廪之羡、贸材饬工、作之故趾、为室若干楹、其费为金若干两、讫工若干日。既成则二公俨然造余、愿有述也。葢古者候气以起锺律。宣五行八正之令。诸史律书其至精者未尝载也其法稍轶不传。即心达体知。靡所承授。然火指在测知迟疾猛弱之气。以验灾祥。察治忽。令上下侧身修德。施救政而巳。汉志天子以冬夏至先后五日。令八能之士。各言候状。效则和。否则占。其重如此。后世精智巧思之士。或各以意合法。而气应先后往往不类。葢隋牛弘言灰飞全出为猛气。不能出为衰气。其应为暴君纵臣。然文帝驳之以为非事应也夫务求法而不师意。即羲和冯相而在。无所用之矣洪范有之。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今 天子冲圣宵旰求理。足以迎淑导和。消弭不然之患。设气一不应而畿辅方千里。或旱涝螟螣札瘥为灾。则卿士师尹。安所逃责。是得无省验乎。昔称京兆以春时和行界中、存孤老、理冤狱、劝民农桑、问所疾苦、退贪残之吏、是数者、所以鬯宣德意顺承天心。化灾沴为休祥之本也。夫使闾阎不呻。嘉肺无枉。铜墨靡所为蠹。阴阳调。风雨时。则和气应应而占候。皆合不爽。则是室之作。岂文具哉。

  御马监重修勇士四卫二营公廨记【禁族公廨】

  国初棊置营卫。宿重兵 辇毂下。春秋讨阅。具有法程。独禁旅不时肄。陛楯干掫。是共而巳。宣德中始选募骁勇。及腾骧四卫之士。分营而肄之曰勇士营。勇士四卫二营隶于内臣最为无用而侵冒不赀世庙曾革而又复曰四卫营。营各有将领以所部多寡。差次其秩。乃辟教场干安定门之外。岁时训练。如三营而隶之 御马监。以太监一人提督出入扈卫导从以备非常。葢 天子所择以为禁兵至亲重。不与他营卫比。嘉靖中建方泽侵二营壖地乃更徙稍东。而廨宇简陋。岁久寖圯。先后仍贯。讳言举嬴。甚不称 国家崇严禁旅居重建威之意。今御马监太监某、既受 上命、督理营务、则条上诸废坠及相袭为蠹弊者。为之振起厘剔。巳而按视营廨。见其震凌颓剥。积废不治。则慨然曰、是不可以巳。因奏状言新之便、 上曰新之乃令太监某某、及坐营指挥某等、筮日兴事、鸠工庀材、前为官厅、左右为旗皷厅、各一、监督厅二、营厅入、庙二、以祀玄帝及火神、为屋凡二百三十有二楹、缭垣凡若干丈、工始于万历九年正月某日、讫明年五月某日、是役也费取于牧场子粒。而工部以砖埴之余佐之。征发之请。不及于县官。缮治之劳。不烦于将作。食节而事时。力省而功倍。规制既具。等列咸秩。壮国容也。兹惟 明天子张皇率竹一视宫府之至意。惟迩臣修职奉公。惜财慎事之盛举。皆不可以无述。爰识其畧使后有考焉。

  湖防公署记【湖防公署】

  吴水国也而震泽汇其中。洪流巨浸襟带三州。渐洳数百里。所产鱼虾蜾蛤薪茭菓木之饶。民衣食之网罟于是。斧斤于是。故称利薮。然而洲渚盘互。岛屿纡回逋逃亡命。椎剽之奸。亦往往窟宅于是、或曰江南不患他寇恐乱始于湖盗余以为不然凡贼之入水者贼之无能者也彼岂能舍舟而陆战哉故亦称盗薮。有司者葢尝忧之然自国家经畧以来沿江置戍岁时操阅海上备倭壁垒相望。其防最严且密。而独太湖之防阙如曰斯内地。无动为大尔而顷年多盗。闾阎村坞之间。抉关胠箧。越人于货者。所在窃发。官司逐捕逸而之太湖、风樯浪舶。腾踔出没于烟波浩渺之中。莫可踪迹。葢防之为尤难。中丞赵郡曹公来抚东南、周视四封、兴修百度、江介海壖、防御既饬、则计所以防湖者、乃籍兵壮、治舟楫、严追捕、谨哨廵遴属武弁中廉勇有干局者曰总练官而以指挥佥事朱汝忠为之、巳复念曰、湖去郡治远、而兵水宿野次触风涛、犯不测为难、远者耳目不加、而难者易规避是使争为偷惰而相欺谩也。计莫如扼要害、审便宜。列营建署。莅而守之。可以经久、乃命汝忠相地得鼋山之麓、鸠工伐材、剏立廨宇、凡为屋若干楹、前堂后寝、翼以廊庑缭以周垣、树、纛建牙、规制悉备、工始万历辛丑十月某日、讫千寅四月某日、阅凡月而成、费取诸省存虗冐之银。为两若于、则汝忠所请于兵使邹公、郡守周侯、以闻于曹公、而允行之者也、署成、周侯来属余记、余曩在政地。所司尝以湖盗闻。 诏以格例从事乃遣兵搜缉经岁无所得卒报罢始失之张皇。终失之疏宕、宁独以地险故哉。今余皇既具、组练既集。公署既设。上有所申令。下有所禀仰。若立标而示。望的而趋。体统以正。军容以肃履斯地、任斯职者盍亦趯然深思、孜孜户牖之图而永绝萑苻之衅也乎、

  浒墅关修堤记【浒墅修堤】

  国家以辜榷之利佐度支。关有征。舟有筭。司徒之属奉玺书从事焉。吴之浒墅其一也吴故东南都会。而浒墅绾毂其口。关临漕渠。有堤翼之。蜿蜒绵亘。四出九达。无论冠葢走集。商贾辐辏。而司农之粟。少府之钱。岁输以巨亿万计。舳舻相衔。邪许之声不绝。关之左右。皆名田上腴。水至不害。其获自倍。饔飱租赋出其中。葢行旅所迹。岁漕所经。穑事所仰。赖是堤之重久矣。比岁淫潦。水啮堤崩。徒涉既艰。沦胥日甚一时行者负者。挽舟而过者。秉耒庤镈而望岁者。皆颦蹙咨嗟。有司虽駴目疚心。而物力久虗。莫知为计。户部郎澶渊董君。以万历丙申来领榷务。既厘剔弊蠹。修举经呈。遐迩慕怀。至者襁属。踰年而税之溢于旧额者。三千金而羡。关吏请如故事。治橐中装。君叱之去曰。奈何汗我。而议所以捐之。则以语兵备宪使曹君。曹君曰请捐之堤工为民利可乎。即输金府藏以待庀役。而曹君为闻之中丞侍御两台。檄郡丞应侯长洲令江侯董其事、乃发部民二百四十家、各率丁夫、具畚锸。塞决补罅。培薄增卑。众志大和。并手皆作。自枫桥抵关二十里、所为堤丈二千六百有奇、如砥如庸、既崇既固、工始于某月日、讫于某月日、凡三阅月而告成、于是江侯来乞言、将石其工之始末以示永久、昔在成周关市不征。泽梁无禁。其取诸民也廉。而至于遂径沟畛川涂浍道。遂人之所治。司险之所周。知。无不犁然备饬者则安所措费而得是葢其时乡有委积。野有聚粟。载师有园廛县稍之入。均人有公旬之力政。常以其不涸之财。有余之力。典事而劝工。故人不告劳。而国不知费。其丰豫若此。余尝闻父老言。周文襄抚吴时。缮治津梁道途以数十百计。所在廪庾皆满间以抵无年之租熙熙乎若成周之盛世。而今则有大异不然者。赋额日广。供亿日繁。重以灾沴荐臻。督逋之檄。旁午于道。当时民力尚宽巳若此耶闾阎如磬廥藏如洗有司至不能名一钱甚则学宫颓圯。经数岁而不得治。葢巳窘矣。向微董君出其余税。捐以予堤。则病涉苦潦颦蹙咨嗟之民。庸有极乎。葢江侯为予言。董君之司榷也。度舟筭缗。如式而止。皆躬自衡较。一不以假吏胥。税金镕销解运。综理精密。无敢有恫愒为奸利者。民间小艇。缘关往来。一无所呵禁。葢以其精明强察。烛奸杜欺。以其宽平和惠怀远附近其嬴得过当乃大胜于竞锱铢。析秋毫者。而氷蘗之操。羔羊素丝之风。又皭然自拔于脂膏之地。故能酌彼以注兹。推嬴以济诎。上佐国家之急。而下以拯一方之艰危。跻之周行贻以永利。其有造于吴岂浅鲜哉。

  杂记

  云南缅夷莽达剌、恃其险远、兵力强盛、常侵逼三宣而陇川多氏、为岳凤父子煽诱、折入缅中、顺宁土舍罕虔为莽内应、于是据陇川、破顺宁、滇中大震大臣中策缅事者、谓余往年麓川之役。此靖远末年之事师虽有功而议者籍籍王靖远提兵十万征旁省粮饷。请官监军纪功。数岁仅乃克之。此巳事之验也。余曰今财力殚诎。大异昔时。若尔则西南骚动。国家受其敝。非计也。滇南万里。向来文罔阔疏。武备单弱奸人勾吊远夷。乘隙而动。若选择守将。率兵御之。并调上司募徤卒。自足固内而捍外。无过虑也乃与本兵议调邓子龙刘綎、各领三千兵赴之。令相机战守。子龙先复顺宁擒罕虔、诏斩以狥、綖亦以计诱岳凤、及其子曩乌缚献阙下、 上御午门楼受俘、磔诸市、缅兵遂不敢出而缅兵亦安。是举也调兵不过六千。饷取诸蜀中。及南户部。费不过二十万。葢 上留意边疆。以滇中用兵。敕总镇五日一报。按臣核功稍迟。则先发赏赉以励士心。故能成功如此。然滇中无饷无兵或调兵防守。半岁即撤撤时皆不给饷。兵皆散去。缓急不能猝集。数为夷寇所乘。余故与抚臣议屯田养兵之策。腾越逼三宣。近缅地。皆肥饶而多闲旷。可以列屯课种。储蓄以待军兴。而远方守令。多阘茸不任事。尝语按臣督察之。卒无成效可叹也寻边人有持缅地二番锦入见抚镇。诡云缅酋欲求入贡。抚臣书来欲奏闻。余答曰。近时暹罗入贡。特遣人用金叶表文奏御。今第以一人持二锦来。真伪未可必。宜审寔而善遣之。非得金叶表文。不当为代奏也。抚臣乃止。巳卒无验。求其人。则亡去矣边事夷情安可轻信而漫为之哉。

  万历丁亥秋江南稍熟临获时、淋淫不止、漕船蚁集水次、使者刻期督趋、民输挽仓卒、米皆湿润、巳入艘经月、管仓部臣不肯受输、若尔民间破家者此屋矣欲却回抵易、漕卒汹汹、余谓石司徒、江南岁输止有此数、无可易者、势必责民间赔补、是一岁而责两岁之输、民力何堪、恐急则生变矣、以愚论当权宜措画、往时漕粮入仓。京师十七。通州十三。恐京军以米色恶。哗不可制。宜小为变通。以十三输京师余皆留之通仓可也。故事出放以廒经为次第。今岁稍更月日。则不可复食。强授之恐坐他端不若随到随发。廒经且可勿拘。令下诸军犹有难色。司徒急索釜甑。对众炊饭皆可食。诸军以次支给。寂无哗者。是举也。江南免责偿之苦。国储不至朽腐。军不致鼓噪。处置似为得宜。未可与拘方者道也。

  川贵土司、首安氏、次杨氏、皆以兵力盛强、蓄积富厚相雄长、诸土司皆惮之、安氏在嘉隆间、小有反侧、朝廷下诏切责、第令服罪削职、取羁縻而巳、惟杨氏世称恭顺、而应龙稍桀黠、自其祖父时颇招纳内地游侠、及犯罪逋窜者、为之羽翼腹心、凡七家、皆有室庐田产、长子孙成大姓、应龙心恶之、既袭职、皆摈不用、更虐使之、或加诛戮、七姓咸怨、率迯入五司中、五司故隶播州、而诸长官怨应龙特甚、七姓者、复从中怂恿、乃数奏应龙罪恶、部覆行两台会勘、两台所委府佐、及两司首领、皆以土官为奇货。多所需索。数以计困之。尝期以某日入境候勘应龙如期至。委官故迁延不行。度应龙且去则猝至。以跋扈不服罪之。必得重贿乃巳、以故应龙每赴勘。若就刑僇。然两省有征调。朝奉檄而夕发兵。毋敢后时。未有不臣之迹也。时贵州抚臣喜事者。入五司肤愬。欲用兵。偕按臣以疏请。余力止之。谓应龙虽残虐。但行于所部。未有逆节于 朝廷 祖宗朝。从来羁縻。不以汉法治也、部中遂寝其奏。久之。蜀抚以他事檄召应龙。下之狱。狱吏卒备加窘辱。取索不訾。应龙大恚恨。会东征事起石司马请释应龙。令帅所部兵立功自赎。既而罢之抚臣复召应龙就狱。辞不至。乃遣兵深入逮捕。应龙据险拒敌、杀伤官兵甚众。寻攻破綦江、势甚猖獗。诏发三省兵。及调旁近土司讨之。复添设抚臣。开府辰沅。加蜀抚总督军务。踰年遂平播州设遵义府。然三省财力。耗费以巨亿计。楚蜀之间绎骚甚矣。向使委官不索赂。应龙不系狱。调必赴。召必来。何至称兵叛逆乎。挑衅起祸。必有任其责者。文定老成持重不喜用兵故好事喜功。穷兵殚财非国家之利。已事可永鉴也。

  京东诸州县、多卑洼。京师本泽国也或谓地高水少者大谬沮洳弥望。或云可开水田。如江南耕耨法。岁牧自倍。而徐尚宝贞明主其说。具在潞水客谈。余深是之、乃请 上旨下近京郡县酌量修举。以尚宝兼宪职董其事。尚宝从河间经始。工费无所出。至令人募化筑堤捍水。颇有绪。乃之蓟州、招南兵之习农者。使画地耕作。仍给之饷。一时农兵大集垦田以亿计。亩收一锺。抚臣及司道。方次第开报。而北人官京师者。倡言水田既成。则必仿江南起税。是嫁祸也。可恨乃从中挠之。御史王之栋疏请罢役而中官在左右者。多北人。争言不便。会 朝毕。 上召余及同官干皇极门。谕以水田当罢。余对言高田宜黍麦。下田宜粳□。今民间游惰、下田俱弃。不耕故议开垦非尽废巳熟之田也。 上云。荒田可开。水田不可做余退而上疏。极陈利便。而以扰民。而初议尽格矣。彼中间垦巳成。收获甚富。一闻 诏下。尽毁堤山斥为闲田。垂成而废。良可惜也余归巳二十年。乡人北来者云、京东稻田颇广、白粲辄输京师。供 上用其直减于往时。葢农兵自行开垦不关有司。而人亦无挠之者。乃知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甚矣夫任事之难也。

  洮河边外与虏隔绝、 国初设茶马司与番为市、每岁纳马易茶、常为中国侦伺。虏至则与边人并力御之、虏或挫衂以去、自封贡后虏常钞掠诸番、番不能支、则俛首屈服、岁有输纳、名曰忝巴、于是虏骑数至番中、而火落赤者尤桀点、入于莽剌川就水草、时掠汉人畜边将或就索。辄复得之。副将李魁者、方大醉、军士报虏侵掠、魁即单骑赴之、不介而驰、虏人方持鞚自白、魁辄拔刀斫之、虏众大噪、射魁创甚、还营宿昔而死督臣檄大帅刘承嗣击之、不胜、遂入犯洮河副将李联芳出战败没、廷议纷纷。谓虏巳渝盟。顺义寔助逆、洮河且陷、临巩且陷危若累卵。因归咎本兵并论余失策。余备陈边事虏情。请下九卿会议议定余复请 上命戎政尚书郑洛为七边经畧使切责顺义趋之东归。而声火酋之罪。逐之使去。于是莽刺川无虏。而他酋真相据捏土川。与火酋表里者。亦远徙。时甘肃抚臣欲诱杀番人报功。廵茶御史不可。乃止。一时幸灾喜功者。皆攘臂谈边。然边事卒无恙洮河晏然。而火酋窥伺旧川。卒未有能创之者。谈何容易。

  内臣张维者、好文雅、能诗、 上爱任之、呼为秀才、命掌兵仗局、驾常幸局观兵器。偶玩弄之。维奏言兵凶器。非至尊所宜操。 上笑而止。因令内臣胜兵者咸肄习之。或言 先朝有内教场。以岁时演习武备。葢指 武宗时也。 当时不过饰观而巳近者内操实因虏患而设上欣然举行乃摘选内竖二千、分班操练、每以五皷从东华门入、及晨而散阁臣以为言、 主上令传谕不久当罢、主事董基言极剀切、 上怒谪外任、阁臣深以为忧、乃因文书房传语司礼诸大珰云、此事关系禁廷。诸人怕擐甲荷戈、未明入内、设奸人窜入其中。为害叵测。即有缓急外廷不得闻宿卫不得入。吾辈大臣。束手无计。此皆公等剥肤之患也诸珰皆竦然。乘间力奏。 上乃命撤止。使外廷诤之。未必便回 上心。乃知显谏不若潜移为妙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何中丞九愚山房集(疏 序)

  何东序

  疏

  戒备紫荆诸关疏

  防秋疏

  套虏输欵求贡疏

  戒备紫荆诸关疏【修筑边墙】

  查得前道副使曹金条陈议修边垣以图经久照得本关自东北沿河口起、至西南白石口止。计长三百八十余里。旧有边墙一道。据目前形状。似有足观。但原系圆滑尖峭见成石块干垛。止是外面抿抹石灰一遇久雨。多致坍塌。抑且不耐摇撼。累年修理。殊非经久长策。合无责成各该参将督令各该守把官军、逐一查将沿边山隘纯石者、务要铲削壁立三丈、或石山带土及硬石夹沙石者、务将带土并沙石穵去、补以坚石、其水口及平漫旧有边墙处所、更须俱用凿砍方石、长阔各二尺以上者迭砌高三丈、阔一丈、垛口高五尺阔二尺五寸以上、方可足恃每年除见有倒塌、先行修筑外、其余不经坍塌隘口、及坍塌巳经修完之时、专一凿砍方石、俟积足十丈之用者、方将旧墙十丈折去、易以方石、等因通行各官去后、为照防边之计、修守为先、而修理之功、经久为贵、臣所隶紫荆马水等处、延长三百余里、重山迭障、拱护 陵京、地险天成、本为 国家亿万年保障之图、但中间险夷异地。冲缓不一。或山麓平衍。而道路多岐。或水道瀚漫。而功力难施。先年颇有游骑冲突、横肆焚刼、比因满载惰归、幸免深入、以此边人借口、玩岁愒月、问之以战。必曰此地以守为主。诘之以守。辄曰有宣大为之外护。故每年春秋二防。惟幸虏之不犯。即犯幸其不能深入。一遇犯而深入。未见有当关而呼。重闭为勇者。其于 朝廷竭民养军、设险守国之意不亦谬哉、此 庙堂深知弊极。而特有戒备紫荆。思患预防之请也、臣亲诣沿边隘口、逐一查阅、看得处城垣。多有碎石垒砌。外涂灰泥。为一时掩餙之计。手可推拆而下。犹腹里粉餙雉堞。虚应点验目前防御、尚尔不堪、责以久远、将焉攸赖、臣反复思惟、此关地土刀 京邑、所系不为不重、岁事修守、为时不为不久、然边备如此之疏、良由在上无责成稽考之法、故在下多虗庸苟且之图、近闻密云一带边墙、俱用錾錾大石、加工包砌、该管参守等官、十日一报军门。稽查既有定规。积累可臻成效。合无酌议行各参将守备把总守口等官、将各该管地方择取极冲去处、区别计议、督率各军、就地开采大石。錾錾方足。将旧修不堪边墙陆续更易。山麓墙脚。铲削壁立。务求经久。一劳永逸。每十日开具修过工程。赴臣呈报一次。限三年之内。尽数修完。仍每一丈分。凡工匠皆当如此镌军士姓名总镌本管职名如有不堪。各令照地修补。如或验工不堪。至五十丈以上。或任内贪纵怠缓。不行修完。将各管官员坐赃问发边方立功五年。参将二百丈以上。守备一百丈以上。径自革职闲住。中间如果工程浩大、军力不敷、预行申请、多方议处、管关通判、往来催督、不许别项委用。有妨职业。臣仍不时至关廵察、再照两参所领兵不踰三千、马不足三百、若遇挑选入卫、势必空国而行、撑东堕西、顾此失彼、合无将本镇军马、责令固守信地、严饬秋防、如或近郊有警、令其星驰策应、勿致将领得以奔命为辞、有悞安攘大计、

  防秋疏【延绥防秋】

  一优重哨探。窃照沿边套虏环绕、随处皆通大举、逓年临秋、俱在各水头会事。近因我兵哨探漏泄。日生谲计、将账房移于前。羣酋会于后。起身之时。一面移帐。随即飙忽突犯得以掩我弗备。肆其荼毒之惨矣彼既生心。而我之侦探如故。未有不堕于其计者也。查得胡地水头东路。有沙岭儿榆林岔茅峰子天鹅海子驼山九股水诸名。由是则入犯神木葭州府谷等处中路有神水滩白崖河目牙海子灰城子柳海子霎都儿滩诸名。由是则入犯米脂绥德。清涧安定等处。西路有柳门儿白城子黑河子察罕城臭水井明水湖诸名。由是则入犯保安安塞延安庆阳等处此皆通贼之路。当预有以揣摩其形。而厚集以备之者合行各该副参游守操防等官、选差垂徤通事夜不收、各照前项地方、分道并出、潜踪密哨、务得其营巢远近。部落多寡。及有无结聚侵犯之真情。星驰还报。使我先期而备。据要而守。设伏而待。不使彼之乘吾之虗。少有得志。于其间。方为万全之策。仍令各该墩军时时瞭望、但有扬尘露形、即照定规、举传烟火以便调度应援、追杀掩截、各役果能用心効力、致师克捷、听臣先行重赏、仍照兵部题准事例、具奏升级、如或瓜哨不实、转相欺诳、致失事机者、轻则军法捆打、重则依律论罪、领兵官员通行参究、

  一安设柴塘、窃照本镇边长地广、居人涣散、一遇有警、卒难周知、苟无号令宣传、必致临期误事、相应查照旧规、于各路边墩设立塘马墩、空远者二匹、近者一匹、又随墩空安设柴堆、就令各该守操坐堡等官、往来查点提调、遇警燃柴驰马、使得早知堤备、其腹里州县、如西路城堡。与保安安塞鄜庆等处相通。中路城堡。与米脂绥德清涧安定等处相通。东路城堡。与葭州神木府谷吴堡等处相通。合行各该守廵边兵道督各府卫州县掌印官于通贼要路。亦要摆设塘马。高阜去处。安置柴堆。拨人守瞭。仍于柴堆便所。掏穵深邃地窨。以备藏躲。仍行委官时加点阅。如遇边堡警报、一体爇柴传塘、分投晓谕乡村火速收敛清野。务使我无一人一畜之害。如各官自恃腹地、上下泄泄、慢不加意、以致地方失事者、听臣查照轻重、分别参奏提问。

  一议并小堡、窃照沿边军民。随地散处。各就其居产之便。有一乡而堡至数处。有一堡而人至数家。平居燕雀处堂。惟幸寇之未必遽来。有事安土重迁宁守财而坐待以死。故虏贼一有钞掠而害即及众。村野一经失事。而咎辄归官。不思疆。域无穷。兵力有限。每岁秋防。既布之摆边矣。又留之守城矣。次又及之守堡矣。于堡之外。又欲瓜分而瓦全之即百万之众不能办也。古人以二千家为一堡。无事则戍以五百。有警则仍复增募。至抽摘诸州之军、共相戍守。今之为堡。抑亦有是否乎。故御虏之利莫如并堡并则力合。聚少而为多。不并则力分。析强而为弱。其理甚明。不待中智以上。皆能辩之者。查得本镇设有官军。共计三十七堡除挑选入卫、分布摆边外、其余老弱羸卒、不足登陴、合将无军小堡、省令先期就近归并大堡之内、囊积粟刍。随口般移。悉听守操坐堡等官。分派守城。并力捍御。务保无虞。临边以次州县乡村。一体施行。如有恃顽抗阻、不行归并、及临期观望、以致被虏失事者、事宁通行提究、

  套虏输欵求贡疏【套虏欵贡】

  此篇西三边欵事甚详故有之

  据原差通事、王坚牢儿等、供称各役与吉能原差夷使同到本酋帐内、有吉能番说河东俺荅、巳是和了、我们也就要和、是天意交咱两家相和、汉人八十八万、达子四十四万、两家既巳相和、死生一处、如筑定墩台一般、永世两家和好、有俺答是大、我们随他、我这里委莫通晓识字人、又不知表文意、该进贡的马、只就近与同俺答一路进贡、我的头目、只分落住牧保靖地方、若是走出的人口、河东都送回、我边的也要送回、若我们过后有歹心、人也不饶、天也不饶、 朝廷也不饶、又说有双山抢的达子、原在未传之先我们也不知道乞免追究等情、并开原译取本酋部落头目名数、分住地方到职、案查先准宣大军门咨为北虏执叛求孙输诚纳款、乞封通贡事、烦为通行该镇沿边将领吉能介俺答以求欵故宜大为之传语延绥今后不许差遣丁夜出境烧荒赶马捣巢、阻坏贡议并遣通事郭宾等伴送吉能家人达子土忽赤前来职会同延绥总兵官雷龙、看得俺答吉能部落自相雄长、利害各不相及、询之本镇官军、佥谓犬羊异类小信难恃、战士扼腕、不欲与和、职督同榆林管粮道佥事萧大亨讲议、恐阻贡议、查照原行通行各该将领禁止捣杀及晓谕边外诸酋知会、隆庆五年正月初四日、有吉能等差中军达子摆言恰等二十四名并各头目部下达子敖八等二十七名、同宣大夜不收金奉等俱至榆林墙下、乞求通贡讨赏买卖、又该职会同雷龙当差都司中军等官李芳姜显宗李真前去译审、各夷使执称吉能等使我们出来议要和、各分地方住牧、从黄甫川迤西至定边营、各有小头目、分管禁约、若南朝人出边寻采柴草、不许捉脱衣裳、查出原达子罚马一匹、牛羊各一只、若还杀死、就与偿命、乞南朝通丁不要赶马打帐似今年赶了无数的马、杀了达子四五百、望大那颜禁止、我们进贡马四百匹等情、到职看得各夷情词恳切、似出真诚、会同雷龙督同萧大亨将各夷分别赏待花布疋羊酒覆审各夷供报酋首部落住牧地方、职又酌议吉能虽遣各夷供有纳款情词、其贡献马匹表章事宜、尚无详据、随照宣大事体、量处紬四疋及针黹等物、选差通事王坚牢儿李花等同各夷赍去吉能处宣谕 朝廷恩威、军门号令、并责问双山入犯之贼、是否俺答未传之先、有无故为反复变诈、及译审彼套有无识字人役、每年作何进贡、何样表章、取真正番文、仍遣信夷前来听赴军门审酌题请、今据原差通事王坚牢儿等押同夷使打儿汉小厮等前来译审得酋首吉能等前项输欵情词大约相同及将部下众小头目住牧边外地方、逐一令王坚牢儿等带去识字开写前来、每枝给与手把木牌一面、各令保靖边界、永远不许侵犯等因、看得套虏吉能等先后乞款情词、一时既属真诚、彼将应贡马匹、岁同俺答进贡、东西一体、似应俯从、但彼所求于我中国者、大约有四。一谓乞免捣巢。二谓遣放回降。三谓开市买卖。四谓岁时讨赏。虽其溪壑无穷。将来未厌。而目前乞索。止此数者而巳。职等窃谓彼既效顺。在我自无捣杀之理。内外息兵。 国家决无小费之惜。但遣降开市二事。无论别镇之行与不行、在我西镇。则断乎不当从也。葢本镇沿边城堡。密迩腥膻。初无界限。出边樵采。日践胡场。一解兵革。内外极易交通询之镇人皆谓嘉靖三十年间。开立马市。行仅年余。强虏肆侮于市。彼时莫敢谁何。中间无知小人。贪图厚利、暗将熟铁器物褁藏货售。以致二十年来。套虏转弱为强。所向靡前。至今镇人遥望易马废城。无不指为陷穽。前车既覆、殷鉴宜惩、其回乡人口、彼以宣大近日许令索还、借为口实、事出遥传、遽难凭信、但我耕牧樵采人等、时被掩袭、致我氓化为异物、草野蜂屯、日渐蕃衍、正当及今归正。俾虏削弱。以为他日制驭之地。若复要索。意欲何为。况上天生物之心、不可久逆、羁人怀土之情、所宜矜恤、在彼得地系恋之徒。固难责其强来。其于思乡走回人口。实难听其复请。纵有骑牵马匹。亦当给赡本人。以上二事。无容别议外。合无俯顺夷情共成贡议、及照套虏连年畏我兵威、远牧一二百里之外、今闻罢兵、相率临边、时向各堡乞赏、虽权时谕以听候分处、暂用酒食犒劳、将来岁费不赀、查得在镇每年赏功。止是取给收获达马一项。今既禁绝、此外再无下落、合咨早为题请议发等因备咨、及将原来夷人打儿汉小厮与同通事王坚牢儿等解押到臣、督同陕西总兵官吕经固原兵备道副使王宫用并标下中军官白允中等、再三译审得本夷原系靖边营军余、本名马天禄、先年被虏、收在吉能帐下颇见亲信、臣谓汝系中国人。骨血在此生长。何忍背华向夷。彼亦以夷人椎鲁故遣之彼谓有心归来。但生男长女。俱在虏巢。亟不得便耳彼因感动泣下。遂不复夷语。臣谓俺答蒙 圣上天高地厚之恩、不杀其孙、以礼遣回、因此感激乞哀请和、汝吉能何为哉、彼谓吉能与俺荅是一家。见得 皇上不杀彼孙。也说 皇上恩重。若使我们子孙后来有投过南朝去的。 皇上一定也是放还。以此感激。也要投顺求贡开市。臣谓贡事未奉 朝廷圣旨、谁敢轻议、今既要和、只是各守地方、严戒部落达子、永不犯边。我这里禁约沿边将士不去捣巢赶马。便是和了。彼云吉能虽是达子。语言不通。心里也甚明白。进贡开市也只候 皇上圣旨。若东边准了一定也要求讨。若东边不准。也不敢强求。只是如今部落达子。都到吉能跟前讲说。近来达子家好人好马。多半投顺南朝去了。今既和了。不敢去抢我们都要往西边抢瓦刺去。丢下老婆孩子。在账房。只靠汉儿人使唤。今听见和了。决然都要回去。且如富贵家达子。恩养得人住。我们众达子穷。养人不住。若还都去了。我们自家看牛看马。门也不敢出了。以此恳告吉能。遣我小厮来哀告太师。今后既和了。但有达子家投来的人口。乞就发回。臣谓汝吉能既要和。只好将节年抢去我这边人口。逐一打发过来。方见他真心求和。如何又是这等说话。且这些人口。皆是我的赤子。如汝打儿汉小厮。贪恋虏中豢养。不思归来便罢。若汝在虏中不得时。被他作践。也必然想着汝父母。悬悬望归。汝若脱走到边。我却执汝送还虏中。汝心中怨我不怨。彼又不觉堕泪。俛首良久。臣因谓汝与吉能既求和。我也依他一半。今后来降人口。审的是他真夷、或收的西边番子。他有人来爪寻。连人连马俱与他去。若审的是我汉人男妇。决难与他彼谓如此却好、只恐吉能不依、臣谓不依也、由他、便是与他和不成了臣又谓吉能既说和了、如何岁里又纵达子入犯、彼谓土户只家一枝、当时还不曾传到、所以无。知犯法、臣谓汝达子家无法度无信行、这遭便推说不知、若后来再有这等的、又推说不知、却如何处、彼谓今巳将沿边住牧达子姓名抄到太师处了、以后但有犯的、太师传谕吉能、决然不肯饶他、达子家只赶了他牛羊马匹。一家儿都饿死了。甚是利害。臣谓以后且不论、汝传语吉能、若是真心求和、先将去冬抢去人畜、呌土户只家一一送回、方见是真心求和这便和的长远彼谓太师都说的是、我一一对吉能说、依与不依在他、随将本夷量行犒赏、令原差通事押回该镇省发回巢外、其进贡一节、关系国体大计、既该宣大督臣主议、应否准贡、 皇上自有神断、臣等不敢轻议、至于开市买卖、先年覆辙犹存、殷鉴不远、非但该镇镇廵以为难行民间三尺之童、皆知不可再、误、即据扛儿汉小厮之言、虏亦知其难成、相持观望、未有固必之意、惟遣降一事乃其切心而臣与各镇所见大畧相同、俱巳善词谕遣、无容别议外、但臣等所虑不在目前而在他日、不在贡议之成与不成而在套虏之隐祸可忧也、等因、会稿到臣、谨会议照事有迹虽相因、而其情实不相侔者、伏机隐祸往往潜蓄其中而不觉、比至觉而后辩之即机事巳去、而为谋亦晚矣故智贵睹于未萌、事当慎于图始、今北虏俺酋与套虏吉能一时乞哀请和、此所谓迹虽相因。而情实不相侔者也。请为 皇上敬陈之、葢戎狄之类各自称雄、原不相下、顷者俺酋之孙、束身来归、诚慕我中国有 圣人在上耳、然俺酋自分频年侵扰、罪恶滔天、意谓 朝廷不拘系之、必且赫然震怒、戮之塞上矣巳而蒙我 皇上廓天地之仁、宽斧金戊之诛、特降 纶音、谕遣还巢、所以俺、酋性虽冥顽、感 皇上放麑之恩、出自望外、倾心向化、固其所也彼吉能者果何为而亦求内附哉臣等窃尝询之边人。咸以为套虏枝数虽多。生齿实寡。大小控弦。不满三万。故虽频年入犯。其势颇不甚张。非借兵俺酋。不敢大举深入。迩年锐意西掠番回。非止贪其货贿。利其生畜。实欲吞并其众。自增羽翼。包藏祸心。殆不可测。节据甘肃塘报海上诸番、多被收服、近日通事王坚牢儿等来自虏中、亲见瓦刺头目数辈环侍吉能左右。则党类斉巳渐盛、而彼中未服之众尚多。故其西掠之志未巳。独以巢穴在此。大虏不掠中国必抢西番后来俺酋亦每每偕套部以西行也时被我兵出捣有所牵制不得尽力于西耳故一闻俺酋约和之语因就其计欣然乐从。且首以乞禁捣巢赶马为请。此其匪茹之情。大可见矣。近据宁夏总兵官牛秉忠报称着力兔等驰至平虏城暗门答话云、既巳讲和、老小在套中、切莫惊动、说毕即往西去讫。又该甘肃廵抚王轮书、称南北两山火光相映、察其形势、嘉靖□吉囊屡伐西海至虏其全部以归居之贺兰山后似是套虏西来之状、即此则虏巳恣意西方。不复内顾。一二年间。延宁诸镇。可保无虞。但收番既毕。合并而来。控弦之虏。必将数倍于往时。由是声势转强。猛鸷愈甚。不假外求。自有余力。然后联络大举。恣其狂逞。即恐全陕边腹诸郡。更无宁宇之所矣。此臣等所谓伏机隐祸、潜蓄其中者也。是可不为之寒心哉。臣等窃闻惕于忧患、而忽于小康、人之情也。如果一二年间、弓矢韬而不用、士马饱而莫试、岂惟将士骄惰、狃于晏安、即恐好事之人、倡为奇特之论、以为某兵宜罢。请于 上以罢之。某防宜撤。请于 上以撤之。务为樽节爱养之名。遂忘衣袽苞桑之戒。则鲜有不败乃公事者矣。至于通贡开市、自关国家大计、非封疆之臣所敢轻议、但此声已传、虏日环聚边外、乞讨示下、犬羊嗜利、干求无厌、最难驱遣、少失机宜、祸乱立见、况荒凉绝塞、百物不生军士月粮、未足糊口、甘言虗遣、终非事体、剥军啖虏、犹剜肉饲虎、外患未弭、内变将作、其机甚危、不可不虑、伏乞 敕下兵部、早为查议、一面行臣等严督各镇大小文武将吏、乘此闲暇、早图安攘、仍乞将原议进贡开市等件、 敕下廷臣、从长集议、早定大计、如宜俯顺夷情、或暂准进贡以纳其归款之诚。禁绝开市以杜其叩边之扰。如以虏情变诈、难于曲狥、仍行宣大督臣再遣的当人员、宣谕俺酋吉能、若果效顺情真、坚守盟誓、约以三年之内。严束部落。一骑不敢犯边。自东徂西。内外宁谧。听各镇督抚等官。据实会奏。特加 恩赉。并准贡市。以酬其劳。如或不听约束。侵扰如故。前项干请。一切停罢。仍行各边捣巢赶马。照旧施行。其各镇抚赏钱粮、应否照先年事例、颁给帑银、或照宣府抚赏李家庄属夷暂许于各月官军临仓扣除还官银内动支、并赐裁允、以便遵行、如此庶 庙谟一定、而戒心自安、内治不疏、而边圉弥固矣、

  序

  延镇图序

  延镇图序【延绥图志】

  按镇禹贡为绥服之地。春秋以降为九原上郡。秦逐匈奴树榆为塞。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为三十四县。历代相传。虏寇窃据。互有得失。 国朝扌扫羊星风、复帝王故有之土宇、彻东胜。守延绥。缘边为十有入寨。控制朔方。于是北虏遯踰阴山。不敢南下饮马于河。葢唐筑三城之后所未有也。逮正统末年、宦竖称兵、土木构祸、也先始乘间窃发、驱其种落、入逐水草便善、伏处套中、而我寨兵亦懈弗守、虏得迭出迭入、由是大河以南。骎骎多胡马之迹矣。先是守臣奏即榆林为塞设守。以复 国初诸寨之旧。乃始置定边旧安边砖井水地湾高家波罗次置平夷新城怀远镇羗清水栢林威武清平镇靖诸堡。而罢塞门安定克戎麻叶河白洛卧牛笔架大兔鹘土门东村府谷诸兵。合之为寨二十有四。后增置鱼河把都永济三山响水建安宁塞新安边石涝池新兴双山归德神木永兴饶阳水木瓜园常乐盐场大栢油黄甫川诸堡。而罢砖井鱼儿河虎都伯颜拜堂儿柳树会神木水地湾平夷诸兵。合之为寨三十有五。嘉靖隆庆间。再增柳树涧保宁并复砖井废亭。又再撤永济入柳树涧守之。今为城寨三十有八。然后边防始备。识者谓无遗策。称雄镇焉。然前代控制之迹。与今疆域南北颇为辽邈。毕竟弃东胜守延绥为非策也如唐受降三城中。去镇殆千余里。东西相距内地。各不下数百里。其戍守宜若难矣。考其时卒不踰二万。马未及半。视我乘塞之众。其劳逸糜省。何啻相倍。则谋国建策之士。于斯镇之形。犹不能无乔舌焉。葢有以也。窃尝疑之、当我 国家疆理之始、出遐入幽、鸿纤无外、以套内数千里之广、前人巳试之效即连城而郡县之、夫岂不可。顾东胜之外无闻矣、此其深谋远虑、不贻天下以无穷之害、讵好大喜争、区区较尺寸之利者、所能少窥于万一哉、嗟乎苍梧涂山、舜禹恤下、穷边大漠、秦汉劳师、观于帝王得失之际、尤足为千古之大戒矣、予抚治之踰年、为隆庆辛未、会酋长吉能慕我中国 圣人、率其族凡三十一种、与其众数万、厥角辕门、解辫请质、予既为表闻于 上、因译别其、部牧、谓宜有纪、以彰一代文德之盛、而又虑夫外宁内忧、我之自治或疏也、暇乃聚米山川、梗槩其说、用佐舆图所不及、而并以此冠之、庶几后之观者、知吾不可忘有事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崔子忠道母参阅

  姜凤阿集(议 记 序)

  姜宝

  议

  驿传议

  茶法议

  塩法议

  议兴伊洛水田

  议防倭

  议剿除山寇

  漕河议

  驿传议【川湖交界水驿】

  此议有关水□凡闽广间多有下濑之处虽不及峡中上水之不减也皆宜仿此行之

  川中事例、凡逓运所官船、以江水汛急、下而难于上也。故每所得倒换而转。与我江南例可以久乘坐而长川行驾者不同、缘本省旧规巳定、不敢有所从违、以本省之驿传道、可以弹压之尔、惟夔州府与荆州府、系川湖两省交界、夔州所官船使客乘坐而下峡也、荆州府所属止帚州所船不依川省例、不来上水迎接、即过渠本地、渠本地亦不来候替、而使客者每每亦乘坐顺流东去、不复停泊以候替、时又无可以弹压之者、于是船每每以水逆而去远、力不易于牵挽而船夫往往逃。船只往往朽坏。钱粮无从措办。而川人之受困。殆亦无从控诉矣。余督学时。偶带管驿传两月、恻然有此深念、曾具文抚按两台、烦关行楚中之两台、彼此着为定议、此往而彼来、一如川中每所倒换例、止帚州之来替、与夔州之得替、彼不甚病而我甚便、乃两利而俱全之一法也、倘使客以顺流东去为快、而不复有所顾惜于其间、则请疏具题。得指名参论之。榜示通津。务相省谕。盖即停泊一两日以俟候替。于行者不甚妨。而返还者则甚蒙济。亦何不可之有。愚见如此、当时两台者皆惮其会议烦难、尤惮于会疏之恐有窒碍也、遂寝阁、而予亦遂岁考川北、于川北即闻报转官也而遂去、迄今犹恨前议之不获申、不知此后川湖两省、其事规果何如、余以为此虽一事、苟关系地方利病、则凡长民者、皆所当留念而不可忽也、故既去犹议而笔之于策、将使后来者有考焉、

  茶法议【蜀茶】

  四川之茶、自巴州通江南江等处买者。卖于松潘与腹里地方。自巫山建始等处买者。卖于黎雅乌思藏地方。巴州通江南江等处茶引、本州岛岛岛岛岛县截一角、江油听茶法道委官盘验截一角、松潘截一角、然后发卖巫山建始等处茶引、夔州府截一角、嘉定州截一角、雅州截一角、碉门茶马司盘验泸州盘验洎盘于河下、听茶法道委官盘验称掣至黎州截一角、然后发卖、其从来事规然也。松潘与腹里所卖茶。价贱而利轻。黎雅乌思藏地方。价贵而利重。盖由松潘番人贫。而资于茶也不甚急。黎雅乌思藏等处西南夷。其饮食奶酪脂腻物。颇富侈。而每尝以茶为命。茶所以贵。奸商有告讨松潘茶至黎雅卖者。有告不准而私自往彼贩卖者。其原皆由地方武职等官贪利而不畏法。相与勾引而容纵之。而黎雅守备为尤甚。茶法道觉察不周、抚按官禁治不严、茶马地兼秦蜀洮河至于夔府岂能坐见巡茶御史又远不能知、或公听而私容。或又增引以至千万。往往以为泛常。而付之于不足爱惜。于是番夷不仰我为命。而轻易于犯我。边患或从是始是则茶禁不严之过也。今惟严为之禁告讨往彼发卖不准、告增茶引不准、私贩有禁、武职等官勾引而容纵有禁、前此引革如例、守备等官容纵有实迹者参奏处治如律、如此边夷庶畏我乎。此关 朝廷之威令。所以行于西南夷。盖所系甚大。不但为茶法一事利弊所当兴革之小小者。因有闻故、着为议如此、

  塩法议【塩井课额】

  川塩出于井。井皆凿石而成。其为工力烦巨矣。而井有大小。大井课重而利多。始亦不甚为累。自大井为水渰浸也。于是水淡而塩利少。其淡甚。水遂煎不成塩矣。灶户以负课往往逃。灶户逃则课益负。额益亏。于是川之塩政始敝。后设为法。大井坍者。水渰浸者。令灶户开小井以补课额。止令补课额可也。乃或于小井另征课。民户有私开小井者。量令帮大井所亏课之一二亦可也。乃或又重征其私井课。夫其另征课与重征课也。谓可以溢额而然。不知灶户以另征课也。不利于开小井。宁负课而仍前逃。民户以重征课也。以失利于私开小井。即开者亦往往填塞而寝阁。由是课愈亏而川之塩政益敝矣。后有一公建议大小井塩、均令报官发卖。每塩百斤。给票征银六分。输官以抵课。通融积算。亦自谓可以溢额。不知发数发卖。若官自为市。然烦且劳。既非体报卖之际。无从而一一稽察之。勾考之。劳且扰。不胜弊。又为非策。万一卖数不充。非求溢额。反亏额欤。愚以为天下之利。始止帚于下终乃可止帚于上凡事皆然而塩法其一也尝见川人凿井架木为梁、而置锤于索、末悬秤从高下凿石、凿而碎也辄取去、去辄又凿、凿井不特劳费其匠亦知水脉者凿而得泉必索厚酬亦时有误凿者中人之产徒费矣其为力盖甚艰上人不予以利。劝使凿犹非所乐为。况又另征重征以相困。是趋之逃。坐令填塞而寝阁尔。于塩政焉攸济。今第令大井坍者水渰浸者。恣灶户开小井以补课。不足则容令报民户私开小井者。量为补所亏课一二。要在不亏额而已。而不必求溢额。淮塩之利甚大其道亦宜如是耳灶户与民户。两皆不失利。而后公家可望足额。人情然也。尝以此告之塩法公。此公以为书生言、无能有所裨补、漫不应、故复笔之、将以告夫后之司榷者、

  议兴伊洛水田【伊落水田】

  河南本有水利。可以兴水田。古之人盖尝为之矣。如太阳三渠。去府城南十里而近。分洛水以溉田者。宣利渠去永宁县南三里而近。又有新兴万箱等渠。皆亦分洛水以溉田者。伊阳渠去嵩县东十里而近。永宁渠去嵩县南六里而近。又有鸣皋顺阳济民等渠。皆分伊水以溉田者。而卢氏县之东涧水。则尝析而为渠。流入于城中以灌蔬圃者也可以灌蔬圃。则亦可以灌田。兴水田之利矣。至于伊洛瀍涧。载在经史流经府城外。夏秋间每泛溢而东者。宁不可以堤障之车戽而耕种为水田乎。予尝举其说以告东濲孙公、公言不可、北人每如此盖其人习于种旱谷、惮于胼手胝足之劳、而又不谙埂塍之制、不惯于栽插耘耔之方术也闻永宁嵩县亦已有水田。其民颇称饶裕。予方欲募召能作水田之人于我苏松。及永宁嵩县之已有成效者。以分教乎凡伊洛三川之民、兴秔稻、之利于此一方、而惜乎不久即迁官去八闽矣、洛民每苦粮重疏欲与汝南道丈地均粮、格不行、予尝为之请轻折、而方伯公靳不许、每叹之、倘水田之利成、每亩可收谷三四锺、其每亩所上粮一斗、比之我苏松、犹为轻则尔、即不尽水田也、以水田与不水田相参错为轻重。数年以后。岁稍多收。民间或有稍致饶裕。如永宁嵩县也。粮则稍重、于输将不为难、亦何至强聒于人前、仰人鼻息而不蒙一许可也欤、予请轻折而不得、欲兴水田以利其民、而以转官去、不获遂予心、又以其大夫士亦安于故常而不乐为此也。每每又叹之。且去且着为议以告后来者、

  议防倭【闽粤防倭】

  倭之来在海、或仗我中国人为舶主。比登陆、则又仗我中国人为地主。葢倭以剽劫我中国人为利。而我中国奸人。则往往以得主倭为利。直浙皆然。闽为其闽之臬漳尤甚。御之之法。莫善于洪武初汤信国海上之经略、其法自辽东山东直浙闽广、凡沿海要害处、或置行都司以备倭为名、而闽之五水寨、尤石画也、废不之讲久矣、嘉靖癸亥甲子间、二华谭公来开府、提督军务与摠兵戚南塘共访求信国之遗迹修复之。西为烽火门寨。在福宁州宁德县地方。与浙之温台接壤。次西为小埕。在罗源连江长乐三县地方。又次为南日山、在福清县镇东卫兴化府地方。次东为浯屿。在泉州府永宁卫同安县地方。最东南为铜山寨。在漳州府漳浦县镇海卫及玄锺地方。彼此接界而接哨。又防之于海之外。是最为策之善者也。漳之月港、向为倭奴窟今改设海澄县、于防御亦为得策矣、第从此更东南、则广东界。而闽广交界之所为南澚。澚中有柘林。有金屿。有腊屿。有虎屿。有石狮头屿。有鸡母澚。有宰猪澚。有龙眼沙澚。有云盖寺澳。有清澚。有深澚。又有许朝光新旧城山屿。在大海洋。少人屯聚。地甚辽阔。而又有险可据。近年海贼吴平曾据以叛、造居室起敌楼于娘娘宫澚口之前后、泊蒙冲巨舰于澚前深处我师攻之不克、赖戚将军竭谋悉力、仅能驱逐之于广海、而其地未闻有所以经略。他时倭复来与我内地贼互相结而盘据。为闽广间腹心肘腋患。此不可不逆虑。谓当于五水寨之外。于此更设一镇。即其所为新旧城。所为宫室敌楼。增置而修葺。分兵命将戍守之。地可以耕海亦可以渔即可省兵饷之四五。或即召募土著。统之以能将。为防海永远计。亦一策也。又若防海者以三四五月为大汛、九十月为小汛、而防之以其时、防当如五寨于海之外。此等戚少保论之极详要不出此数语不当于陆。于陆斯无策矣御倭之船当高大高大则我能冲压彼。彼舟小不能当我也。我之长技在火器。在长安在筅。筅居前而夹用长兵火器。斯为善用长技者矣谭戚二公败之于仙游、驱出其巢穴、尽歼之于广东之界上、用此法也济倭之人、在士夫家之门干。在我学校中一二无耻生、亦或利倭之来相与将迎而羽翼之、如所谓程新所谓朱熙载者、则军门既尝正法、而予亦尝黜革其一二示警戒矣、是在后来者加之意、时仿循故事振饬焉、海氛庶可遂息乎、

  议剿除山寇【汀漳山寇】

  福建之山寇、汀漳为多、阻山中险隘为巢穴、藉剽劫民间者以为粮、海寇无接济山贼无内主无能为矣倚近寨诸奸狡为耳目、而我学校中一二无耻生时为之谋主羽翼、挟以取重于有司。因之以为利。其积渐非一日矣。前时将官不能、兵不谙晓诸险隘道路之迂曲、兵每不敢进、而坐视其剽劫之四出、竟莫敢谁何也、有司者率惟怯畏首尾、惟奸人言是惑。边将媚虏有□啖贼可恨之事每与之私讲解赠贻之请无犯所属地以为信。余廉得汀生陈某者、惯通贼、为不才有司所藉赖、冀以苟免其地方之失事、予欲行黜也、乃为之祈免再且三。予不可。竟黜之。又廉得漳生曹某者、许为县招贼首、贼首要利不遂、误其县官魏某者、被祸于土楼、予亦欲行黜、而海道公以守延平时、喜两生能晓畅赋情力为解、余重违其意、姑革廪待悛改、既又结纳南贑军门、借军功檄予收复也、予亦竟黜之、我军门南明汪公与总镇南塘戚公、共议剿汀漳巨寇蓝松山等、治近寨诸奸狡为贼耳目者抵于法、而无耻生予又屡行黜、无与主其谋者矣。势且孤、兵可进其时也、于是募知山中险隘者为向导、檄参将王如龙等引兵三面进围困久、贼既不得出、末由以因粮于我、又无有为之耳目羽翼者、我日抬营进。日逼近其巢宂以守之。固贼欲逸而不能。于是日饥困多死者、凡两月余、千人中招而出者强半矣。死者又三之二、其不降被杀者、贼首以下百余尔剖其腹腹多艹。乃知贼已粮尽而坐困如此也。夫山寇据险隘以为固。则我不能入而攻而我奸狡人无耻生为之耳目羽翼。则彼固便于出而掠。司防御者所以袖手无策。而不才有司。往往与之私讲解。冀苟免以无事。其弊坐此尔。今奸狡人正法矣、无耻生相继黜矣、恐黜之尚可通贼诛之为当熟知山隘道路者多应募为我用矣、我抬营而进坚壁而守之以坐待其困惫、彼所蓄贮粮。今流寇之居山中者闻亦有人为之接済不尔彼不为终日之计者何能支粮数月也曾不能以岁月计所屯聚之众。本乌合不堪驱以战。彼不能出而掠。则无从得食。而我既可以入而攻。则彼势自窘。我不轻逞辄发。致犯其困兽之鬪。则彼有鼠死穴中而巳。闻阳明先生昔剿平南贑山寇、及有事于广西之两江八寨、尝用此法以取胜。固知千古破山寇之法当不出此。汪公戚公殆亦仿而善用之欤。抑犹有说焉、奸狡人为贼耳目者、在军门摠镇能正法、而学挍无耻生、我学使则仅仅能黜革而巳、陈某者以被黜尚来省应武举、又若曹某者以被黜而卒从海贼吴平、此非不才有司知而犹起文送之、海道公溺其言犹爱之为之蔽护致然哉、愚以为除恶务本、是则军门摠镇之事也、而设县张官、抚且治于贼巢之傍、近贼平之后、事有不容缓者、闻东西洋地方业巳有成议请于朝、是又在军门主持终成之、盖设方略以剿除贼使前贼不能为患。设县治以控扼险。要使后贼不能又生发。是皆保安一方。所以为万全之谋。千百年之长虑也。闻阳明先生用兵平贼后。亦往往请设县兴学挍为善后计。是亦往迹之可寻者。予故并着于议将以告夫后来者云、

  漕河议【浚湖修闸】

  江南水利。当以漕河为先。漕河当以镇江之丹徒丹阳为先。丹阳丹徒其地形比常州之武进数尺而高。武进比无锡苏州又数尺而高地形高则水易流泄而涸。其涸也于冬春间为尤甚。当修复吕城奔牛闸坝为先。吕城原建石闸一座、奔牛原建石闸二座、闸两傍各有坝以备盘剥。粮船官船由闸。而民船由坝盘剥也。此专为通运而设。盖从来然矣。由奔牛吕城西至京口、亘百六十里而长、即闸坝修复而关闭、或久旱河流枯梗也、当预蓄练河之水以待放闸而济运为先。在丹阳者为下湖。在丹徒丹阳间者为上湖各周四十余里而广。仰受长山高骊山诸水。汇而为湖。上下湖各设三闸以蓄泄而灌注。夏秋戽以溉田。冬春放以济运。载在县志。盖亦从来然矣。后因湖佃成田而难于查夺也。佃田之家。私放湖水。冀免渰没。而利于种作也。又渔户私开涵洞。为水门。张网以取鱼也。而本县水利官力或不能禁治。于是湖遂岁岁涸。湖岁岁涸。则运河无可以济。兼以运船空回者。与官船不时来往者。通闸而行。不许关闭。则闸规不复可施。又兼以吕城系镇江属。奔牛系常州属。各分彼此。无有为之总理者。于是两闸坝日就废弛。而河非恒雨。则不得积水而通流。舍永远之利而行不终岁之计天下事往往然也即每岁劳民挑浚。其地形终是高。河水终易流泄而涸。即今虽巳经挑浚。而运道犹艰阻如故。加以天不雨者八阅月而久运船浅阁于平地。则促小船小车剥载粮米。起水车各港浜戽水以求济。不济则又起夫拽船两岸。若陆地行舟者然。戞戞乎难矣。盖由漕台去此数百里而远。不能知其故。而惟每岁以挑浚一节责成于有司。有司者畏漕台之参论。而亦惟每岁一挑浚以塞责。畏运军掺回船而东与官船之去而西来而东者。情夺而势禁。而每岁不复奉闸规行事。又或以佃湖租为利。以查夺湖田为足以招怨而生谤也。漫不经心者有之。欲施恩小民而日复增佃者亦有之。湖滩由此遂多请佃。湖底由此遂可扬尘。运河之浅阻。遂为故常。而付之于莫可如何、此因循日久所致。或明知其故而不一留意于经理者。乃其积习然矣。在武进又有孟渎一河。外通江。内资溉。并利于舟楫来往也。姑勿论。所论以放运船空回者官船来往者于冬春间、而专事吕城奔牛闸坝得以关闭而蓄水。即北去巳承兑运船。乘风潮之便。时一由此出江。与吕城奔牛运河两利而俱存焉。亦未为不可也。独河庄一带民贫、力不能任此、彼府县有司者、又未肯任劳、为国家兴此无穷之利。闻江阴之夏港、利于江船、由彼收泊、而惟恐孟渎河开、则河庄一带、将来或分夺其利也、多方行货以摇官府、官府中人多为之左右其说、以簧鼓而荧惑、而乡士大夫又多以因田起夫为不便、于是其议屡兴而屡寝焉、识者盖往往叹之、闻近时尝估计欲开此河矣、估银约四万余两、以工费浩穰而中止窃惟事关国运、凡有粮运地方、均当协助何疑又闻漕台批发挑河银子丹徒丹阳、岁计六七千金、而武进秋粮内有修河银、徭编内有淘河夫银钱粮又未闻缺乏、诚为国家兴大役以利久远、似难惜此劳费、是在地方上下司相与公心定议、协力求济而巳矣、除各粮运地方、及常州府所属他县协助外、即转发丹徒丹阳河工银六七千金于彼召募、即令丹徒丹阳百姓、亦量于彼帮工、费一年而省漕台年年六七千金之批发。劳一年而省我百姓年年浚河之劳。亦事体所甚便。人心所乐从也。况武进系本地方、而河庄一带沿河五十里居民、又均受通舟楫溉田亩之利其有也、今欲固湖堤莫若栽植芦柳于堤下、芦傍堤栽三四丈阔。芦茂则可以御风水。堤可障柳。沿堤须栽成行柳茂则根入于土。堤可固。在西南一面尤所当首加意。湖中之地间可许栽芦。曩所革佃田内下田水深成芦难。不利湖水满。上田土高而水浅即湖水满亦不深。于芦性最相宜。故许民间栽芦者。上田可也。下田不可也。柳植堤岸两傍。随人田亩为界止亦随人自栽自采。所应伐之远扬。庶几民间肯自尽心力而不烦官长严督。故芦柳之利。属之民可也属之官不可也、往时课取鱼利于网户。而纵令湖水得自私。所以有放水张鱼之时而官不禁。官取鱼利而湖水得私放不禁也。所以乘湖水之涸。又有铲取艹皮之时而官不知。今鱼利既不输官租。湖中之水艹又恣民自取。民犹不奉官长约束。私放水张鱼。私铲取艹皮致湖水涸而国运妨济也。则难以辞罪罚于官矣。芦成而计亩征课。可少裨过客之供应。胜于取鱼利为多。柳成阴而行者蒙荫。堤亦永不坏也。为今之计。惟拟革丹阳新佃湖田、有妨水道者。而蓄湖水令满以待济运。修复吕城奔牛两闸坝以启闭。而资盘剥于丹阳运河。通金坛名七里桥地方。桥傍原有闸基。与京口闸各以时下板。以防走泄。于今年运完之日。即议开孟渎河以放运。回空船及官船之来去者。于冬春间或遇东南风便。即乘间一放。已承兑粮船北去。每年不出正月终或二月中旬。即可保运船尽过江以北矣。其丹徒有山易于崩坍。丹阳有沙土易于淤塞。去处则两三年一捞浅可也。丹阳之在城市河狭而难广、沙而易淤者三四里许。即开挑亦不得通利。此则当疏浚西南关外一带坚土城濠。令广且深。而于此通运可也。倘虑及吕城奔牛系于两府所属、事体不得止帚一、不免以推调误事、则请令镇江水利官。带管奔牛闸坝于冬春间可也。倘虑及孟河冬春间水高于江。易泄而难蓄。则于江口建一大石闸。如京口闸可也。倘又虑及丹阳之佃湖田者、横生谤议、或阴有挠阻于其间、则丹徒丹阳其荒弃地有万顷洋焉。许令改佃于彼以息怨口亦可也。近题东南水利、专委南台侍御、而运河则仍属之漕台、漕台不得巡历地方、恐文移往来、动有稽误、中间有当题请处、谓宜题请行之、庶永永可以遵行、民生国计、亦永永可称便益

  记

  镇江府奉旨增造闸座记

  镇江府奉 旨增造闸座记【镇江增造闸座】

  我镇江府丹徒丹阳两县所通舟之河为漕河、河绾东南运道口、地形高于常苏、不啻三四五尺、每冬月水辄东西泻、西以江湖、冬枯则泻而西入于江、常苏霜降水落也、则又泻而东下、如建瓶然、西下京口闸之板、谓可防水西走矣。东注则无可奈何。以漕舟之艰于行也。往往议挑河。两县河身亘长百五六十里不问河流浅深、率多为坝以戽水、河浅深不一。又亘长。难于水之去。比挑未及半。而漕舟首尾相衔至。黄河之于究工亦以此辄又停工以放运。水既戽去时。则又难于来。每年循习如此、国计民生两有妨、所司每相袭为故常、狥工吏及营求督工员役之言、徧开挑图抵塞、而不知往迹之有可寻、由来玩弛又如此、万历某年前抚台龙渠郭公民极谬采及蒭荛、具疏得请、于是量地远近、添造丹徒之大犊山、丹阳之黄泥坝、与陵口先所造凡三闸、各委官设夫以司启闭、议如志书所载、每年蓄练湖之水以济运浅当撩浚者、如丹徒之夹冈猪浦女滩、丹阳之黄泥坝陵口青阳等处、两三年间、或一修举、部议着为令甲、永不许大开河为民病、予尝统论我镇江诸闸由运河直达者七、丹徒自京口闸南闸、东、至于大犊山所增造闸、凡三、丹阳自吕城闸、陵口闸尹公桥闸西达于黄泥坝所增造闸凡四、丹徒傍出而临江为新建闸、为丹徒镇闸、闸凡二、丹阳麦舟桥南去金坛者闸凡一、与夫吕城、镇青龙桥外一坝、皆防其水之去。丹阳之支河、则陈家桥、太平河水、闸凡二、皆藉其水之来。是于岁漕计所并宜究心者也又尝筹之黄泥坝所新造、其初南实而北虚。虚则裂颓且崩矣。后即改而为今。他闸得无有似之者乎。法当审核而实其虚。前此陵口闸出在水面者。徒取闸形具。而中两傍不如式。板不得入于函其下葢有漏巵焉。后即亦改而为以督理匪人也。难保一无瑕全然坚。并他闸得无亦似之乎。法当审核而坚其瑕吕城镇闸与武进县奔牛镇之上下闸底初均平、后来武进之新闸废、而拆为书院石料也、冬月下消减奔牛两闸底遂高、漕舟并称不便、常君邑守龙峰穆公炜是予言亟深两闸、底水泻去、而我吕城闸底愈高。无巳姑且于其傍近别造一小闸以通运。然终非长便计也。法当如奔牛上下闸、底如本镇小闸底。深其底之高、诸闸之启闭、冬月不可不如期、贵显人每乘舟来、不如期而辄启板、板不可不如期启也、则怒而责及守者、甚则携板去。河侧有禁牌然故事也投而弃于江。往往以势逞。所司不敢呵问也。不知尝奉 严旨闸规不可不守。是所当理谕而力阻也。守闸诸员役私通狥。不知有官法而辄擅放行。往往以贿启。以私情启。所司或不能尽知也。闸禁不可不严。是所当密察而深惩也。丹徒之新建闸丹徒镇闸、既放漕舟难、徒开弊窦、谓当遂塞之可也。丹阳麦舟桥水西走、金坛之漏巵也。陈家桥太平河口二闸、两河各亘长四五十里、蓄其水可以济河水之不足。是三闸者并所当冬闭而春启者也。吕城镇青龙桥外一坝、虞水南走而泄于吕渎河。故当筑。然民间通舟楫资灌溉之要区也。尝得请于都水使而开不可遂筑塞。是亦所当冬筑而春开者也他如蓄湖水惟谨。俾湖水涓滴皆河有。朿河水惟谨俾河水涓滴皆漕用。吏胥之言不可惑、河水不必全戽、河亦不必全挑也、则府议台疏、与部覆备矣、余无庸于言

  序

  送西溪刘贰守同知长芦运司序

  送少江桂君之任漳州序

  送西溪刘贰守同知长芦运司序【塩运】

  本言用违其才而反复发此名论宋大家得意之文也

  吏有不宜于俗、而时乎命之为俗吏也、官虽迁而不为荣、职有不便于冗、而时乎授之以冗职也、秩虽增而不必贺、何也、才固有所不相近、而情固有所不乐为者、若今西溪刘君、自我郡贰守而同知长芦运司是也、夫郡贰清望、塩运冗司、刘君贤者、而财课能职也、古昔兴利之事、俗吏之所能、而儒臣长者之所不能、塩铁榷酤之论、桑孔以为便、而贤良文学以为不便、今舍清望而就冗司、以贤者而任能职、是俗吏之所能、而责儒臣长者以必能、桑孔之所便、而亦欲贤良文学以为便也、名虽迁而实若左、人情或以为喜、而于君必有所不乐矣、乃金坛尹赵君征予文以赠君之行、而欲为君荣且贺焉、何也、曰此殆国家用人之深意、而人或未之察也、惟王论道、宰兼公孤者、始得坐于其侧、而上下其议论以启王心此乃当国大贤之职任也、而邦之财用。货贿之出入。其多寡盈缩之数。惟宰得以知之。其均节制用之柄。惟宰得以操之。其以式法授于其属。而会计其岁月日时之成亦惟宰得以诏王而废置之是固非宰之所当为。而亦未尝不兼为也。后世善理财者、其勾稽出纳之任亦往往不用吏胥而用知礼义士人为之此亦岂士人之所当为也哉。良以财赋不由宰相则利权散出而耗蠹之害滋出纳不用士人则弊孔不开而干没之患起是以古者大而为邦国之财。小而为有司出纳之财。上自论道之相。下至于知礼义之士。人皆不问其才之相近。与其情之乐为与否。而凡俗吏冗职之所宜为。尽举而诸其身。反若不量其才。不察其情。病之以其所不能。而强之以其所不欲。此其意盖惟洁然不少缁于利者。夫然后可以统一利权而塞其弊孔之所在。其于用人之际。盖有深意焉运司以塩为课、关国家财用贡赋之大计、而出纳勾稽之数、亦与存焉是非真能论道、真知礼义之人、殆难以洁然不缁于利、而我刘君之为郡贰守也、摄行郡事者一、下行邑事者二、皆未尝有一钱持止帚、而去之日如始至、君可谓不少缁于利矣、又其以士人之身而行且有论道之责、则难以俗吏冗职之所宜为、而一举以烦诸君、君固不当以其才之不相近、情之有不乐为、而有所辞逊日夕避于其间也、况长芦为古兴塩首地、郊庙祭祀。宫府膳羞。百官廪饩之用。于此焉出。既非他运司比。而敬戒从事。使其上供之物。无一不富而且精又非君莫之能为。然则君之才固无不相近者、而其情亦岂有不乐哉、是可为君荣且贺矣、虽然、是又有所当勉、予将于君之行而有望焉、儒者经济学术、要在兴革利弊。为国家效实用而行巳志非一切可以苟然而巳也。淮塩之价高于天下。视长芦不啻三四五倍。又彼此相望。水道可通。若因漕舟之便。用宋人转搬法。而以沧塩通之于淮。则两相适均。我公家固可不烦费而坐增数十万国课矣。此其利之当兴者也。沧州置司。与京师密迩。而豪右便于请托。故尝有窝卖之弊。地当南北往来之冲而往者权珰使经其处。动以道路费为请。故又尝有奏给之弊。窝卖于豪右。则商中日少。而课日就损。其害也在国。奏给于宦立。则横取于北。争售于南。商病而民亦扰矣。其害也在民。此则其弊之当革者也。夫此一利二弊者。固皆儒生经济之学。所当讲求。而不但为俗吏冗职之所宜为。然而我国家分地有拘不得互相卖买、非敢于破格关请、则虽有大利而不得兴。而权豪积习。从来已久。乖忤一萌。辄有奇中。非敢于为国敛怨则虽目睹其弊而亦莫可救解也。然则是说也、人以为难而莫之能行久矣、君今为国家摠利权于一方、而方且求塞其弊孔之所在、是三者乃其塩政之大者也、请君勿以为难、而竭其才致其情以为之、毋徒诿曰吾于此本不相近、且亦不乐为也、吾但能洁然不少缁于利、而敬戒从事焉、则吾事毕矣、是余有望于君、而亦君之所当勉于将来者也、

  送少江桂君之任漳州序【漳州郡守】

  知大体兼有方畧欧阳永叔之文也

  福建之漳州为郡滨海、我东南频年有海夷之患、疑漳之海滨人实左右之、维今年春、 朝廷以漳守缺难其人、命予同年友成都桂君、自武选郎往知其府事、盖选而任君也、予因送君而谓之曰漳故名郡。其民皆 天子齐民。乃独以滨海故、蒙不韪之疑于人予为漳之人耻之。太守与民谊均一体。使其民以疑而蒙耻。何以称守贤。余又为太守耻之。虽然徒耻之不可也。闻漳之滨海人。利商舶。轻远游。其出也每多赍而后返。故人以多赍而返也。而疑于其所从来其居者悍强。号称易讼而难治。讼或有不胜。吏下之狱、则往往越狱而入于海。故人又以尝越狱而入于海也。而疑于其所从往若然者盖亦有一二可疑之端矣。然未必实有之。其在滨海之人。容或有然者。然亦未必漳之人之尽然也。又闻其人以滨海故。颇知海道之远近夷险。其海滨业渔之人。时往来海上。得见夫海岛中人。习熟其诡怪恶劣之名状。而其刀镖弩矢机发火攻之技。又一一能当其所长而无庸于畏避。故知漳人之足以制此寇也当不在广西兵与永保诸土兵下。第患无豪杰者相与倡率之以效用于朝廷尔。夫漳人不惟不真与寇通。乃其所长。且又足以制寇若此。予固为其人耻之。为其太守耻之。而于心则终有不甘焉。其说盖莫若求自效而谨约束庶几可以明其心于将来故今为太守计。请与众约曰。尔辈力能雠。杀此寇。请从仇。杀以自明。否则居者无轻于讼。商者无轻于出。出而有不吾告者。罪以人所疑。勿赦也。为漳人计。请如太守约。曰吾辈力果能仇杀此寇。亦请从仇杀以自明。否则居者不敢轻于讼。商者不敢轻于出。出而有不太守告者。罪以人所疑。不敢祈赦也。若然则太守与其民之耻。可以两杀而俱雪。而国家东南之患。或从是其亦少弥矣。然则君之拜漳守以往也、又岂独为夫漳人巳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张安茂子美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悟斋文集一(疏)

  吴时来

  疏

  目击时艰乞破常格责实效以安边御虏保大业疏

  目击时艰乞破常格责实效以安边御虏保大业疏【御虏事宜】

  吴公以折分宜显名盖直谅之臣也而留心边务如是

  臣朴□小才、遭遇盛世、常思捐縻躯质以效 朝廷、然事关宗社、几系安危、莫如达虏、故不惮谬妄、疏请练兵、虽曰虑于未形、实则鉴于巳着、虽曰谋为三年之艾、实则有益七年之病、兵法曰不恃其不来、特吾有以待之、待之之策、莫如练兵、然而议者尚复悠悠、不谓其然、迩者土蛮东由界岭口之罗汉洞而入、抢永平破昌黎、俺答把都儿、踰大同犯山西、破石州、黄台吉札营白艹川、时以轻兵打围出猎黄花镇等处、是其埶能合能分、合纵之埶也、其计三分四出、犄角之计也、今又纵横驰骋、淹留旬余、破城陷寨、满载而止帚而诸镇督抚总参、并无一兵宣扬威武、与之抵敌其目中可谓无复中国矣、且虏中往往欲抢临清山东数路、臣谓既可深入石州、亦可深入临清又恐一旦长驱、直达都城、彼有万全之策、我无五日之傋、则此金汤危如孤注、臣每一闻警报、未尝不痛恨悲愤、展转图惟、不能排遣、尤以未学军旅、不谙边圉、实乏纡谟、可以规画敷告、虽有悢悢献纳之忠、亦复欲言中止、欲前屡却、臣又思之、门庭之寇主忧臣辱、即今圣明端临于上、既无左右亲幸干预军国大计、而阁部诸臣、又皆同寅协恭、一时号称俊杰在位、有君有臣、上下同德、书曰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诗曰、天鉴有周、昭格于下、保此天子、生仲山甫、惟此时为然、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则今日刑政之大、莫如边防、若不及今特赐宸断、大破常格选将练兵、修战守之具、使其大挫深惩、保百年无事、则将来之事、益不可为、夫安不忘危、况巳危乎、强谓之安、诚所谓燕雀处堂、不知祸之将至也、有宋靖康之祸、殷鉴不远也、谨以臣所见闻采掇八事、上渎天听

  计开

  一曰聚兵力、夫练土著莫若先练边军、当事者辄称无兵可练、臣愚以为非无兵也、兵不聚也、乃不得其所以分合之埶也。何者兵有聚而为正。亦有分而为奇。兹其分也未尝不可聚其聚也未尝不可分。大都兵家之胜不可先传。计利以听。乃为之埶以佐其外。若卒杂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名曰自弱。犯兵家大忌矣、国家备边东起辽阳。西至甘肃。拾镇官军。不减百万。今虽虚耗。尚有六十余万。若聚此六十万众。训练三年。直犁虏庭。捣其巢虏。宁能我御哉。缘此六十余万者。散在九边。以一镇言止五六万有奇。则此六十万众之大埶十分之矣又一镇之中。摠督标下一枝若干名。总兵副总兵参游各分一枝若干名。又巡抚兵备各分一枝若干名。近据总督都御史刘焘、开称该镇在边食粮军六万。关营城寨三百余处。总副参游提调官不下百员。一应防守坐墩哨报。俱此六万之众。则此六万众之大埶又零分之矣埶分而不聚则虽以六十万众。全付一镇。暴师费财。无所用之。何也。素所不较之人。分数不明。先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收。虽有兵与无兵同。故海防之敝莫敝于摆海。边防之坏莫坏于摆边今摆边密矣贼海由边入不亦崇虚文而招实祸乎。且各官既各分兵而该镇之兵。其强壮者必先尽总督。次巡抚。次兵备。次总兵。次参游是督抚哨下兵必精壮者。不过拥以自守。而参游冲锋杀贼之兵。又皆三选之余斯非以我下骑当敌上骑乎臣以为每一镇宜合一镇所辖之兵。聚为一处。择一总兵官久而任之。聚而教之。教以车战。步战。骑战三法。为督抚者不许拥兵一枝。临时量留百名自卫。然督抚无标兵则其埶轻无以统众兵其见在标下兵。尽发营中掺演。其哨守探报。则就营中轮番差遣。务使上有必胜之将。下有无敌之兵。教之三年或五年。于是连此十镇之兵。声为捣巢之计。待贼之来。以战为主。令其大挫深惩。不敢侧目南视。斯策之上也。兵力既聚。训练既成。士卒不用命。主将不成功。则总兵不善掺练之过。宜大其辜。如是而边防不饬者未之有也。

  二曰明事权、夫事权明而后功罪可施也、功罪当而后事功可集也、臣查大明会典、几天下要害去处、专设官统兵戍守、俱于公侯伯都指挥等官内推举充任是镇守事权。专在总兵官矣。以后因各边设置未备。器械未精。军伍不足。乃兵部三年一次具题。差文武大臣一员阅实。又差御史二员分行巡视。是都御史添设之由也。当其时阅实而巳。此后未知何因起巡抚地方之文。此亦事埶轻重所在以渐而至又不知何因起赞理军务之文。于是巡抚得以制总兵。而事权在巡抚矣。又因巡抚事权轻而各镇军马难于调遣。又设总督都御史如蓟辽总督。则嘉靖二十九年添设也。此皆一时权宜之计。因事而起。然自是总督得以制巡抚。而事权在总督矣。至于失事之后。查勘功罪。必行巡按。乃巡按不行自勘。必委兵备道。该道委府县官。又巡按有随营纪功监军之文。乃不自行随营。必委□道。该道转委府县官。是事权又在巡按矣。臣每思之以为巡抚事权不如巡按而本兵行事不如知府何者行勘纪功之文一至。则兵备府县官得以制巡抚矣。事有最难。莫难于九边巡抚。以其上下有制之者也。臣愚以凡督抚相近之地。既有总督。则巡抚徒拥虚名。无益地方。不如革去巡抚。其以地方事专属总督。至于总兵。则上自总督。下至通判知县。无不制之。至于贼至调度掣肘更多。臣前任松江推官、正遇倭寇曾经战阵、备知其详、如总督调度之文。必两设也。既而巡抚檄之东。巡按檄之西。又或机当战。檄之守。机当守。檄之战机当预布堵截于前。檄之合力追剿于后。此中制也。又报至兵部。兵部具请。兵科亦题请。或兵巳东而调之西援。或兵既西而调之东守。此中制也。夫摠兵官兵力既薄。事权又轻。又有中制之患。至于失事罪独止帚之将官。所由解体也。夫督抚职掌。不过调度。原无提兵杀贼之文也。巡按职掌。不过监军纪功。原无调遣之文也。兵部调遣虚文也。缓不及事也兵机倐忽一刻万变。乃欲以遥度之智。中制之权。纷乱听闻。使将官口实于此。诚非事体。古者军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今但宜选择摠兵官一员、重其事权、假以礼貌、久其责任、督其练兵、兵部总督临时调遣。但责其战不责其守。巡按不许调遣。勘事纪功。俱要亲自查勘、不许转委兵备及府县官。展转支吾。以虚委任之意如此则兵既厚集、而事权又明、为摠兵者必当勤掺演恤军士、以战为止帚、以死为生、以破虏为命、其有欲敌不战、则以逗遛观望罪罪之、如临阵三次不能胜、又不能以身赴敌者、则总督径取其首以献阙下、是重事权、乃鼓舞将官之术、亦旧制也、或以总兵无节制、其如剥削军士何、臣愚以为剥削军士。正在事权轻而任之不久。今重其事权。所以责其必战。彼知责其必战。又不他转。必以地方事为巳事。以军士命为已命。自然爱恤军士。非真爱惜军士也。爱财莫如爱命。方将损其资以求得人之死力。惧不可得也。而又庸克剥为哉。

  三曰练土著、昔人言匈奴之长技三、而中国之长技五、以臣观之、不独长技也、彼得全胜之埶而我无一胜之策也、何者彼无信地。合诸部落联异为同。以扰我一镇。我有信地。一镇之中。分为几路。散同为异以与之敌。一不格也。彼无军民之分。一闻传箭。出门皆兵。我则民之家九而军之家一。二不格也。彼则射猎为生。七岁能骑我则白首不识干戈。望风先走、三不格也。彼则斩杀自由。威令素积。我则文法牵制。威令不行。四不格也。彼胜则利在于下。以抢虏为其已事。我胜则利止帚于上。以战鬪为非巳事。五不格也。彼败则谋报仇我败则不复振。此六不格也。以此较之。中国虽有五技。实无一技。臣以为不如因其埶而反之。何者彼之埶焉能加我中国之大也。彼之财力焉能加我中国之富也。若我亦合中国之全埶而与之鬪虏即骄敢伸息哉。不惟中国之全埶也。即捐燕代一方之埶亦安敢伸息哉国家建都全燕。以一面拒抗三面而朝天下。居重驭轻。万世无疆。大业实在于此则所以挞伐蠢夷者。不可不日为之谋。今永平全被虏患矣顺天亦半被虏之区矣。设若贼由居庸出蓟州。则永平遂称孤援。失永平则都城断其臂。屯昌平则都城扼其背。在国家固宜亟为二府计。在二府百姓。亦宜自为计。臣愚不如且捐永平一府之粮税差徭。计其每年所入若干。尽输之府。择一知府。雇其本处精壮之人。照依民壮事例。编为队伍练而教之以为长川应敌之主兵又申系甲之法。于农隙之时。择有力者为保长。令其父兄子弟。备器械糗粮团练于其本乡。每遇风高月圆之候。则练兵聚为先锋。而保甲之兵遥为声援。将见一府之民、室家被其寝处、财物被其抢卤男女被其杀害、田地被其抛荒、彼必思所以自全之策。而官府又从而倡其勇敢。扬其威武、彼以防虏防其家盗。以杀贼杀其私仇。未有不乐趋事者也。在 朝廷以一府之粮差。养一府之兵。以捍四方。宜无不可。如永平有试。则山西之蔚州石州。各沿边州县。俱以此法行之。则家自为战。人自为守。沿边皆兵矣。或曰永平之民脆弱不可用。臣曰不然。夫莫脆于江南。臣见知府谭纶练台州兵。则台兵以强称。总兵戚继光练义乌兵则乌兵以强称。人情不可虑始重赏之下、勇夫出焉、昔李牧备边不过雁门一太守。岂借兵于异地哉。臣闻虏人初入之时。虽以边兵精锐。埶不能当及其分投抢卤则乡人得而捕之若行令乡人能捕一贼者赏百金。或照军功受职。则乡民有不以杀贼为利者哉。征兵满万、不如召募数千、诚确言也、

  四曰议粮饷、臣闻国之贫于师者远输。练兵要矣。粮饷先焉。今竭四方之力以输户部。竭户部之力以输各边。然而司边者每每告急。司计者每每告匮。臣思之、今日天下所输户部之额。即 祖宗以来所输旧额。有增无减也。今日在边食粮之军。即 祖宗以来旧额。有减无增也。昔何有余、今何不足、臣于户部之数不能悉知。大略以外困于边饷而内困于冗食也祖宗之时资边有塩法。今则塩法不行矣。 祖宗之时资边有屯田。今则屯法不修矣。斯二者宜亟复旧章以资边计、但二法废弛日久、急难修复、即欲修复未必遽收其利、燃眉之急、埶必取给户部、而户部告匮、积非一日矣、又臣前者练兵三万之说钱粮无措将求之官、则库藏久虚、将取之民、则军民久困、辞以无食、并兵不练、则将坐视其毙而不之救乎、臣闻理财无良法、去其所以害财者而巳矣、今之害财者、无如冗官冗役、而冗官冗役、莫冗于锦衣卫。莫冗于内府。言官屡有请者、俱以秦人视越不之恤也。臣查得各监局内使嘉靖四十一年止一万一千。今有一万五千八十余员名、此非 祖宗旧额。以渐增之者也、夫供应于内万人足矣。如蒙敕下各监局。减去五千。移其食粮以养兵伍千。岂不称便。又查得各监局工匠一万五千八百余员名、此非 祖宗旧额。以渐增之者也、夫干办于下。万人多矣。如蒙敕下各监局。减去五千以养兵五千。岂不称便。锦衣卫食粮军挍三万三千九百余员名。不太冗乎。其问冐功升授。冐名顶替者多也。必非 祖宗旧额也。又京营军冐名假充者多。无事则支粮。闲调则弃去。无益也。若查去若于。则可养兵若干矣。此则汰无益、养有益、裕国足边莫良于此、或以为伤中贵人之心、臣愚不然、古之贤君、减后宫之膳、发内帑之绢以供边费、非不知爱惜也、盖以边陲安、得以享后宫之奉保内帑之富、如边陲不靖、则不得享后宫之奉、保内帑之富、故捐此目前之小利、成无穷之美益也、今以 陛下克宽克仁节用爱民、诸凡土木不急之工一切停罢、则诸、匠役养之何益、诚 陛下念边陲之急、有关宗社、则内侍诸人。言中贵人不得而含怒必有分 陛下之忧。先公家之急。方将捐其盖藏以输边计。又何冗役之不可去乎。

  五曰缮城守、臣闻上守守在四夷、必不可得、则高城深池以待暴客、圣世所不废焉、国家限界、中外长城万里设立墩堡、传报警急、固云密矣、连年因虏骑侵犯无时、修墙筑墩、岁无宁日然而贼至辄入、竟无一阻、往即弗论、近因久雨、边墙塌倒、上厪忧虑、特遣大臣修筑、当即报完、曾未越月、而东虏土蛮实由墙进、未闻一阻、何者边墙虽高。若无人守。与无墙同。摆边虽密。兵力若薄、与不摆同。臣愚不如且将各边修墙银雨、暂那移为沿边州县修理城池之用、夷狄之性、辟则犬也、夫犬之盗食也、盗得一味、则必闻腥数来、往者不谙攻堡。既攻一堡。尽得其利。后乃并力攻堡、不数年间。而沿边各堡遂空。今年连破二城。既得其利。埶必再来。并力攻城。沿边州县。更何足恃。且石州之破。关系非细。盖稍在内地子女玉帛非边地比。乃远踰千里。直捣其虚。尽收其守。整暇而止帚。此而无惮继后垂涎各城。仰窥京师。不知其何如为计。则各州县城池诚不可不缮修也。夫中国之与夷狄邻。犹富人之与盗贼处也。彼盗贼日夜窥觇□其富人之所有。而富人不为高其垣牖。厚其茨盖、谨其扃钥。严其守望。不几于漫藏诲盗乎。至于守城之具。则在明斥□谨禁防。守要害。置器械。广人乡民。设奇张疑。多方以误之。据险以乘之。责在守令矣。议者多以虏利骑射不利攻城。石州之破。盖缘不觉其来。乃追逐乡民因尾其后拥而入城。非其能攻也。即令财用不足。州县尚多。安能办此力役哉。臣谓此偷安养祸之计。侥幸一日之无事者也。臣尝熟得江南被倭破城之故矣盖一县之中。贫者多矣。必有富人焉愚者多矣。必有桀猾之徒焉。桀猾之徒。其心常不逞。而其发也。必待外之变。因而收拾其抢卤之余。往往以是破城。今各州县。固京师唇齿之地也。夫既有城池矣。特缮修之耳。安得不为之所也哉。

  六曰广间谍、夫间谍兵之先也。兵法曰、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今虏人往往得吾中国人之死九间谍吾中国人也。向道吾中国人也。故石州之事。乘我不备。径趋石州。城巳破矣。而我兵息鼓偃旗。徐徐然执其乡之人而问贼所至夫彼以善用间而胜。我以不善用间而败也。夫 中国之大。九边十镇之雄。诸臣之略。不闻得一间人而用之。而区区丑虏苦寒之地。乃能得吾中国人之死力。其故何哉。盖其赏罚信必。吾中国之人往至其地。皆有牛羊妻孥之奉。其为所用者即与统部人马。而无赖穷民。安得不弃此网维。作彼耳目。是驱中国人为虏人间也。臣闻昔称燕赵多、刺客死士。如荆轲聂政之流。今安知其无也。又闻近日入犯永平东虏。半系朵颜三卫属夷。彼盖习知中国之无兵。故不但为虏向道。且以自利其所得也。夫夷性何常。惟利是趋。诚不爱金帛善得其心。则此属夷可使为间中国在虏之人数多。或往年身负不义。及近日被其驱胁。或既逃回。又私自逃往者。许令来止帚自首。所带牛羊夷器俱听其自得。而又不爱金帛。不爱爵赏。间或给之空地。或容其统领人马。暗邀其心得其死力。则此等可使为间。人无贤不肖报恩则一彼其先尽力于虏人者。以其厚利也。而吾以厚利易之。彼将以虏之间为我之间。故事有倒行逆施。而不失其正者。用间是也。昔尉缭子说秦王以亡三十万金。可尽间天下诸侯。汉王捐四十万金以付陈平。不问出入。竟间项羽诛亚夫。今不患无间。患无四十万金。不患无四十万金患文法密不患文法密。患无善用间之人。何者非仁义则不能使间。非微玅不能得间之实。今欲责之督抚。则督抚不能得间。必宜责之总兵矣。必总兵贤素有威望。足以服其心。必总兵智素有密图。足以服其心。必总兵久任。信任既专。足以服其心。合此三者而又假以四十万金。而后间可得也。焉有善用间之人而可任总兵者哉此间之所由不可得也。今不惟不得间也。贼进永平不三百里。然声息一日不通者有之。盖兵部惟凭抚按塘报。抚按之报。必先具本题知。必用印。必承差。必经驲逓。迟回展转。埶必稽迟。万一虏骑疾驰中邀驿路则城门不及闭如石州之事可鉴也臣当首虑之、而未得以穷尽其说、臣愚以为间谍即不得、而军情飞报、不可不先时而处备者也、

  七曰整营务、国家京营之制。主训练在京官军、以内卫京师。外备四方征伐。非虚设也。景泰间兵部尚书于谦提督其事、而清风店一捷、虏阵大挫、随五六十年、不敢侵犯边关、此则京营之军也、今议者辄以营军决不可教、臣谓 祖宗养此十万人、积数百年、委之无用、遽巳乎、营政之弊久矣、久则难变也、亦在寻其弊而救之耳、其弊者何也、废弛日久。卒不服习。稍就绳缚。群起噪呼。此苟玩之弊也。军多顶替。冐支月粮。一闻调遣。则曰我原非军。此假充之弊也。悍夫骄卒。素有凭依。辇毂之下。法度。难行。此凭依之弊也。素不经战。闻鼓先怯。此畏怯之弊也。督理大臣。虽有专任。未几辄有迁转。上怀苟且。下怀观望。此速转之弊也。以此五者。夷犹延绥。故遂以营军决不可用。既张其名。益废其实。臣以为诚得其人而久任之。则速迁之弊。不行于上。前四弊者皆可整理于下。何者废弛之弊。起于自守。若以 祖宗旧制。三令而五申之曰。此原备四方征伐也。继今有警。即调拒战则士卒日日有对垒之心。人人有赴敌之意而苟玩之弊可革矣营军原属五府。其管哨官相应以卫所掌印官领之。今指挥千百户本管等官。稍精力能事者。夤缘掌印。而在操俱老弱不堪用之人。而官与军素不识认冐顶由之。若今考选各卫所官有精力能事者。掌印兼领本哨。则臂指埶成。兵将相依。而冐顶之弊可革矣。严敕协理之臣。申明军令。展布才猷。操演之时。有不用命者。径以军法行事。与临阵同。勿为流言所惑。则凭依之弊可革矣。教以车战步战骑战三法。而车战为先。车战上可载火器。下可载糗粮。马不能冲。箭不能入。战则为阵。止则为营。进有所恃。日夕有所息。故先之以车以冲其锋。次之以步以攻其散次之以骑以角其零。又选为上中下三等。上为战兵。中为应兵。下为守兵。教之有成。渐渐徙之于边。以观虏情。经战阵作其勇敢之气。示以能胜之机则畏怯之弊可革矣。此四弊者不难革。惟勿得其人而久任之耳。今蒙陛下简命侍郎曹邦辅、邦辅者赤心臣也、以实事整理者也、主将有必战之心、则军士不敢有偷生之意、即今整理戎务、无出邦辅、但不知其所操演者何法、臣愚诚不知兵、臣愚以为宜急取今之名将善练兵者以佐之、顺其志意、假以权宜、相与整理、则营军可以列阵而待敌矣、且使谍者知我、日夜预备。有不可胜之形。而雄心阴谋。亦可必逆折之。臣思清风□一战、则为之窃想而叹息焉今愿 陛下之留意也、

  八曰求真才、今边事之坏、未足深虑、而其最大坏深虑者、莫甚于人才、天地生材、自周一代之用、世何甞乏才也、责之以备、则虽唐虞之际、不过五人、任之以器、则晋赵衰一举而得七十余人、唐裴垍一疏而得三十余人、世何尝乏才、特 朝廷所以鼓舞而隆任之者何如耳、今士夫间每语边事、则称才难才难、臣亦以为难也、而所以难者、则起于边才之说、边才者以其有济边之才也。官人者因其地之难居。时之难处。每遇员缺。辄求之闲废或疏远与有过之人而用之。以为姑用之于边云尔。而闲废疏远者与夫有过者。亦自知其非贤任也。姑以为吾且借是以阶美官云尔。于是有使贪使诈之名。明知其贪与诈也。而贪诈之罚以边才而免矣实无边才也。其贪诈者亦自知其不免于公论也。将以边才自夸。以求免其贪诈之名。实无济边之具也。故边事之托。往往为不肖之地。即有以才名推者。亦逊逊缩缩不乐往即其地。何者避其名也修行者则曰自有好官可做。何事于兵。谈道者则曰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而官人者亦曰某修洁人也。其谈道人也。非所以用之于边也。于是修行谈道者。足迹不涉畿甸之外。而坐致公卿之位。既取贤者之美名。又叨清要之美任。边陲之事。任其败坏。不肯出一身以当之。非惟不肯出其一身也。即一语不敢出诸口。吁嗟滑者不肯为。软者不能为贤者不屑为。不肖者为之而坏事。故荐人于边未必济边。而坏真才。莫甚于边才之说。为今之计、宜罢边才之名。而亟求真才。求真才须于今公卿中有清洁负贤名者始。则后生将曰。是贤者之地。乃可以劝也。臣闻唐臣狄仁杰宋臣寇凖韩琦富弼范仲淹功名事业起于边圉既居相府。一有警急。复往经略。诸臣未尝以边事自嫌。本朝王翱于谦项忠余子俊辈。皆以边事著名。而今之人。亦未尝以边才轻诸臣臣愚以为督抚员缺。须择贤者往任其沿边诸府州县。宜以进士推选。使得以出入历练其事。庶 朝廷用之者既贤。而一代真才。必有如狄仁杰韩琦诸臣者出为国家经略矣。议者犹以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强所不能、既坏其人、尤坏其事、臣谓不然、夫所谓贤者。非默默株守之谓也。必诚与才合一之谓也。谓贤者不能兴事立功者未之有也。若大埶贼来。提兵格杀。责在总兵。今以总兵之罪罪督抚。而欲贤者操行伍之役。宜其不屑矣。臣愚以为在 朝廷宜宽文法明职掌。敕吏部择今之所谓大贤极一时之选者。任之以经略之事。谓盛明之世。无狄韩诸人乐为之用。臣不信也。故经略边事。宜以贤者往。何者将兵者将。将将者在督抚。盖贤。者往。则其风声意气。先足以感动其忠义之心。而消其贪鄙之、习此整理边防之首务也。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张安茂子美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悟斋文集二(疏)

  吴时来

  疏

  应诏陈言边务疏

  应诏陈言边务疏【边务】

  臣读 圣谕、朕看得东西二镇、虏寇抢杀至甚、防虏之计、如何预处、卿等会文武羣臣着实详议来看、钦此钦遵、臣仰惟 皇上注意边陲、加惠民瘼特降纶音、博收羣策、真天将启大圣人以大有为之一机也昔虞舜勤四岳之咨、而蛮夷率服、文王奋赫斯之怒、而有密徂遏、正愚臣所深望于 陛下今日者焉、先该臣目击时艰乞敕九卿会议中列八事、仰冀采择伏蒙 俞允、下部臣看详、今又庄诵德音、臣等伏思愚昧寡识、无复万全之策、仰禆庙谟、顾职司献纳、况当 主上思患预防之会、诸臣毕诚殚智之秋、若有一二未尽之见、又复惜巳隐情不以上告、是 陛下方虚怀以待、而臣有怀不吐、不几于虚下问之盛心乎、敢再竭愚虑采掇十事、冐渎 天听、如蒙勑下诸臣并议、臣不胜感激之至、

  计开

  一曰重兵部之选、以养真才、臣闻才难、而济变之才尤难、必养之而后才可长、重之而后才可出也、今宜简天下贤才聚于兵部、添设侍郎二员。今枢部侍郎巳添设必其素负经世之略。而又有励世之节者以居之。凡居兵部堂上皆称懋选也。令其每岁带司官二员。巡历边塞。却各镇总督有缺。即以侍郎往代其任。如吏部有缺。即以总督入代其任。当今边才乏人宜多选枢属以偹任使习边事吏兵两部互相出入以示隆重均节之义而他部不与焉。至于兵部主事。宜每司添设四五员。其员缺不辄升授。照依科道事例。必遇缺五六员以上特为题知。或于五部司官内取其才思精敏、器宇恢弘者调用。或行取天下推官知州知县考选升授。凡居兵部司官。皆称懋选也。每岁各司各差一员从侍郎行边。如吏部司官有缺。必于兵部曾历边者调用。或仍以吏部调兵部亦互相出入。而他部不与焉。其升迁与吏部等。如职方郎中。曾经考满。与防秋后果效有勤劳。即升四品少卿。何者吏部易而兵部难。吏部利害轻而兵部利害重也。如此则养之。日久。待之既隆。于边关要害边情虚实。得以熟谙。入兵部则居懋选之科。出兵部又有大任之责。有抱负者将乐为 朝廷用。此储养真才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二曰权江北入卫之需以练精兵。夫边塞有四大患。朵颜三卫以中国虏夷。与虏连姻。抚赏徒勤。反资刁掯。一大患也。中国逃民。散人虏中。如板声地方。聚党成队。动以万计。二大患也。沿边墩堡。名为哨守。其实纳税外夷。暗通关节。三大患也。大同悍卒。不服约束。转与虏亲。纵其出入。四大患也。夫此四者。不在彼而在此。何者我无精兵。内备日弛。不得所以居重之埶故也。臣向者练兵之说盖先声也。略启其意而不敢尽发其机。今祸变巳着矣。则练兵盖不可巳。我有重兵士卒奋励。军威振肃。然后责属夷以不应援。则赏不必滥。彼自将效诚。责大同以不堵截。则罚不必加。彼自将用命。克敌制胜。其机在我。然后扬言出塞。设计捣巢。密授各边。遥为救应。将边军有恃。而自不输敌。叛民有惮。而潜自来止帚。此居重驭轻之埶也。至于所练之兵。或营中挑选二万。或再召募一万。其召募所需。臣访得江北凤阳入卫班军四万。至则逃回。或在途逃回。拘摄虽严。无济于用。又每名各府给路银三两。至京每名月给米一石二斗。如免其入卫。扣取各名下路费之银。可得银一十二万。可省仓米二十万。即可养兵一万是免无益之调以养此有用之实。乃救敝补偏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三曰议入卫之兵以实边塞。夫入卫乃先年权宜之计耳。后率以为常。远赴千里之外。动经踰年之久。人马俱敝。无有息期。是自撤藩篱而纵之入门也。从古御戎。非求其胜。在制之而巳。制之之术。莫如强边。今不制之于外。待其深入。而欲补塞罅漏。列置于平原易野之间。埶必不格。臣以为门庭不可不守。而藩篱决不可撤。即如墙子岭马阑谷太平寨等处。各见有入卫兵一枝。今秋胡马南突。不闻一济。何者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将多。奔命为疲。谗怨易生。无益于用。不如去之。非轻去内地之捍御正所以厚边鄙之藩篱也至于各路防守。则总督刘焘所开石门寨旧有游兵一千。欲再募二千。可罢辽东入卫一枝。如燕河营将保定兵调守。可罢固原入卫兵一枝。如太平寨寨垣可恃。且有总督标兵二枝。可罢延绥入卫兵一枝。如黄花镇有总兵标兵二枝。可罢宁夏入卫兵一枝。夫陕西辽东皆称孤援。尚宜添兵增守。安得复分其力。焘身膺利害之寄。言必不谬。其议似或可从。如此则藩篱渐固虏如深入密责诸镇以乘虚捣巢乃制谋攻心之策所当并议也。

  四曰慎守令之选以抚边民、臣闻人心惟和、固于金汤、今边民外则戕贼于强寇、内则戕贼于功级、望望焉罔所控告、彼固恨强虏之侵凌。而亦未必不愤上官之未有以庇之也。且沿边之民。往往沦入于虏。本之征徭繁重。而贪官虐吏。又从而驱之。于是渐谋向虏。以为休息之期。及今不早图之。臣恐瓦解埶成。其所句引输向不止沿边一带巳也。然早图之者责在守令。臣闻沿边知州知县。率多耄荒之人。彼见地方疲病日以多。故朝夕图为止帚老之计。百姓将何所瞻依也。今宜边方各府州县。俱以进士往任之。令抚其疮痍。问其疾苦。恤其孤寡。振其空乏。以安其生理。其被虏死亡者。非其父母子弟。则其宗族亲戚也。则喻以复仇之义。发其怒敌之机。每及秋防。先时收敛。有材堡者收入材堡。无材堡者收入县城。宣以国恩。抚以惠政。简其强壮。悬以厚赏。示以方略。日夜淬砺谋报其父兄之仇。以泄 朝廷之愤。彼以青年茂才。往即其地。又知其责之不容他诿。必将深思熟虑。求举于其职。即不能破虏。亦可以守城。夫御虏莫先安民。此守令不可不慎选也。昔宋与虏逼近。而宋祈守定州。范仲淹守绥州。盖务在得人。期以收拾民心。意正在此。如果抚恤既勤。保障有効。抚按状其异绩。特为荐扬。即待以不次之擢。如此则既辑地方。亦所以历练真才。乃安民知人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五曰宽在逃之律以实军伍、臣闻各边军士逃亡、其实不及旧额之半。今委官查点名数俱在、而实则亡、何也、盖公畏律条之重。而私冐支粮之利也。臣查大明律、亲管头目、不行用心钤束、致有军人在逃、小旗名下逃去五名者。降充军人、总旗名下逃去二十五名者、降充小旗、百户名下逃去一十名者、减俸一石、逓减至逃去五十名者。追夺降充总旗、以是各亲管官、不敢开逃、逃愈多、愈不敢报、今宜委兵部司官一员、往核其实、宽其文法。令其在逃者从实开报。如有私自顶替支粮者。许填脚色。明着顶补。令各亲管官收管着伍。如有智谋出众。膂力过人。及立有战功。照格升赏。此不召募之召募也。至于总兵而下。各以官之大小各占差使。刺绣雕镂攻金治木。因而收其班直。冐其目赏。而家颇饶资。与善兴灭之流。则又假以美差。其实在营对敌者。每十之六七。类皆老懦饥寒之夫。人无赢粮。马非宿饱。如之何其能破虏也。今宜一并搜补。凡强壮殷实之人。选为先锋尽配以马。此。强边足伍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六曰定久任之法以责实効。夫久任乃求治良法、其在边防、尤为先务、何者边防之坏久矣。正在各边都御史。见在事之难任。往往日冀迁转。得以去其地为幸。又或日招弹劾。得以去其地为幸。既汲汲思去。必不肯以地方为巳责而总兵等官。亦各效尤苟免。阴纳欵赂。令虏弗践巳地。嫁祸邻封。以侥幸目前之无事。傍观窃笑。有卖地方之名。在蓟镇则卖宣大。在宣大则卖陕西。虏亦视其厚薄。以为向背。故敢深入长驱。而不忌我之乘其后者。有以也。今该吏部虑周封疆。凡所推用、皆极一时之选矣、诚恐升迁或骤、莅理日浅、即有忠诚体国之心。然于虏情虚实。与地方利害。不暇熟谙臣愚欲凡文武之臣。俱限以三年一考。未及三年。即贤弗升。即有失事弗罚。待其三年考满。然后升级。其立有边功。则待以不次。凡升官加级。俱就本地迁转。弗得转以别地。以遂其求去之计。如督抚总兵。历任三年六年。能者当效其官。不能当死其职。又复一卒不练。一策莫施。致寇之来。贻忧 君父。此苟玩欺侮之臣。宜正其罚。如督抚历边九年。忠猷宣着。即以入补冢宰之缺。或特命入阁。以示优报之意。此劝能核实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七曰严塞垣之禁、以便戍守、臣闻三军勇猛。不如一林之林耴茂。故曰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夫险亦多端矣。或以山河。或以箐树臣闻永平义院口数路。山埶平坦。相应增修边墙。至于蓟镇居庸以南。至保定真定。及山西雁门。俱各塞垣连天。林木荟蔚。崇冈复岭。曲折回盘。人迹鲜经。虏骑难到。无事戍守。而障蔽不通。中有关门隘口。不过数路。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国家以西山为长城。而于关口设守置备。以拒胡马盖诚有足恃也。近年官府狃于治平。人庶安于苟玩。富民奸商。贩卖板枋动兴工匠。沿山采取昼 夜输。日斩月伐。二百年长养深林茂树皆成萧疏。甚且一望濯濯。介焉成路。则今之戍守又加难矣臣愚以为宜及今责巡关御史申严法禁。责各镇巡抚设计长养。不以强御而自阻。勿以人言而丧成。此则不修边之修边所当并议者也。

  八曰修筑墩堡以增保障、臣读唐臣陆贽筹边之议。惟用我所长以乘其短而其用长之道。则在堑蹊遂垒军营。使虏勇。无所施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乃知坚壁清野不特困虏亦以收民也臣闻宣大等处。先年曾设置墩堡屡被虏攻。非复完城。而永平墙垣绵袤。虽间有墩堡。悉近官路之旁。各乡萧条。并未设置。何者力固有所不能徧也夫虏寇南入。曾不踰旬。即竭力攻堡。动经数月。与其弥望原野。不如墩堡碁置今凡沿边旧有墩堡等处。凡巳被攻未被攻者。相应委官分投。逐一阅视。应修理者修理。应加帮者加帮。至于顺天永平各州县。村落相联等处。巳被虏未被虏者。行令该州县沿乡阅视。其未有墩堡者。小村并大村。或居民有力者自筑。其无力者。或令小户帮筑。或官给半功。或给全功。其巳有墩堡者。亦为修理加帮。使旷野零户。老弱妇女。城廓所不能收者皆有墩堡可恃。乃保障居民之策。所当并议者也。

  九曰查革种马以济兵饷、臣查马政边地有官牧马矣腹里有民牧马。计丁养马。岁以所孳之驹解京备用。其法非不善也。但久而弊生。兼以牧场狭溢。而所饲之马。所孳之驹。类多弱小不堪。遂致逋欠数多。马户逃窜。正德二年、御史王济奏准令马户朋钱别买解用。官民颇称两便。夫种马之设。专为孳备用马也。今备用马既别买矣。则此种马不亦豢虚名而贻实害乎。合无今后总计每年应解之马若干。某省若干。某州县若干。俱照数买马。按季起解。将前养无用之种马。尽行变价解部。以备兵饷之需。如一马定价银十两。则每府不殊可得数十余万两。合各府可得百余万两。种马既革。则养马艹料当收。仍令种马一匹。每岁析艹料银二两。则每府每岁可纳银数万两。合各府州县可得二十余万矣。此亦权宜之善策夫战马之数犹故也。解俵之丁犹故也。但于种马一通融之。而兵饷获急用之资。百姓免无穷之害。而足国裕民之计。所当并议者也。或以近日秋防兑军。亦取之种马。若种马尽革。则兑军将何以乎。盖不知充军之数。旧皆取于寄养马中。自艾巡抚漫及于保定种马。乃猾吏开卖放之端。肆侵扰之弊。岁亡岁补。正民牧之大害。而宜亟革者也。

  十曰克振厥威以怀携二、虏寇深入、盖由边防懈弛。边备既饬。然后问罪之师、可以次而举矣、国家置朵颜三卫以制东北二虏则岁有抚赏之恩。置大同以捍山西。则家有月粮之给。乃任其侵犯。转为向道。今年参将吴昂、为属夷所杀、石州知州王亮采、为北虏所杀、皆近年所未有之大变也、苟属夷与大同能议其后。乘敝而起。虽欲长驱得无惮乎。臣闻正德问、把儿孙射杀参将陈干、曾兴师致讨、威振绝域、声施至今、宜循国家故事、特降敕书、备述二百年抚养之恩历数其纵虏负国之罪、责之以立功报効之诚、如贼再入、不行观衅而动、邀其止帚路、正所谓纵所遗患之虎。而豢所不捕之猫也。后将何制耶。若谓因循日久、激之变生、臣谓不然、彼虽匪度、然所以震迭悚栗之者、赖 朝廷之明威、昔唐德宗贞元诏下、则背卒至于感激流涕、宪宗处置得宜、则悍将皆舆尸讨贼。何者 天威赫迭。自足以动其心。而夺其气也。彼世受国恩、各秉人理、宁悍然不一动心乎、如是而犹不悛、则声其不义。与天下共弃之可也、此恩威兼着之道、乃其机不在边鄙、而在 朝廷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宋家祯善先选辑

  谢廷桢提月参阅

  褚司农文集(疏)

  褚鈇

  疏

  乞勘新增牧地银两疏

  条议茶马事宜疏

  目击番虏情状疏

  议处仆苑官员疏

  乞勘新增牧地银两疏【新增牧地银两】

  臣于隆庆五年七月内接见邸报该陕西总督王题称苑马寺牧地、先年止有熟地一万六千顷、飬马一万二十匹、迩来牧军占种官民田地、及开垦荒熟、巳近八万、所养儿骒马止七千匹欲将熟地三万顷养马一万匹、余地五万顷、征银四万五千两、解固原兵备道牧贮充饷、廵茶御史督催完解、每年终造册奏缴等因、该兵部覆题奉 圣旨是钦此钦遵臣谓此举殆徒得其槩、而未考其详。止计目前之小利。而不顾边防之大计者。此臣职掌所关不敢缄默窃惟陕西一省、西北二面、俱邻番虏、故当国初开设六监二十四苑、养马供边、 祖宗良有深意、后奉例裁革、北存两监七苑额地一十三万三千七百七十七顷六十亩、原为给军牧马。未尝起科弘治十七年都御史杨一清查理牧地、高山陡涧四万一千六百二十余顷、水草便利堪以牧种荒熟地共一十二万八千四百七十余顷、于内择乎川熟地八千三百一十六顷征银八百三十一两六钱、两寺公费、牧军除种地外每月各支粮六斗、种马数少、又常奏请内帑银买补所以当时牧军安业。马匹数多。至嘉靖三十七年、御史梁汝魁复查前地见牧丁开垦草场、又增银一千七百六十三两、逓年追征逼迫逃移不可胜言、故前御史王天爵奏请蠲豁、欲复弘治之旧见奉钦依、行抚按勘处、假使七苑地、土尽皆平川熟地或应加征银两、则杨都御史当先为之、王御史亦不为之奏豁矣、矧七苑见今养马七千九百四十匹、比弘治间数虽不同、每年选俵固原延宁三镇二千匹、额未尝少、此外又买补倒失追纳亏欠、每岁牧丁所出、不啻万两、而陆续牧养银买茶易并拏获私马、又不止一千五百余匹、若有倒失亏欠、一例追赔、近年总督衙门又将月粮尽行裁革、牧军苦累、逃亡过半、且各苑设邻边隅、山高地塞、土脉硗薄、五谷鲜收、有今岁开种而明年即抛荒者。有歇种此而复新开别者。论大槩亩数虽多。较其实堪种甚少。此寺道之所常言。而臣体访之极真者。虽旧额地亩银两、本等倒失亏欠、尚办纳不前、往往弃马迯移、今一旦又加银四万五千两、则数目愈多。供办愈难。将来负累不堪。则军逃地荒。马匹无人牧养。不但新增之未完。且并原额而胥失之矣。纵一时严刑追完、臣恐竭泽而渔、得鱼虽多而明年无鱼也、且查得前地、该先任总督王崇古御史李良臣、因军民互相告争、会同丈勘、第彼时委官不得其人、或增一为卡或夺彼与此、非惟不得其乎、友致大启争端续该前御史杨相题奏钦依勘合前来、臣与总督抚按衙门严催寺道会丈尚未明的岂宜遽议增加、以臣愚计。必须丈勘完日。方可酌量施行。伏乞敕下兵部从长议处或俯赐仍旧、或行抚按会勘、果系侵占军民田地、则当拨给军民、照旧办纳屯粮、若系原额牧地、则当仍给牧军养马、纵地多马少。只宜征银买马。以复弘治年间养马万余之数。如系高山陡涧、不堪耕种、则当责令还官。立为草场。以为蓄牧之所。不许私自开耕。如有故违、容臣着实拏问、则刍牧广而军实充、 祖宗之旧制、既不至纷更、而边防之重计、亦永有攸赖矣、又岂止牧丁之苏息而巳聊、

  条议茶马事宜疏【茶马】

  臣惟茶法马政、内充军实、外驭番夷、最为国家重务、臣愚谬承任使、接管以来、悉心咨访、颇得其槩、除条理细微者、遵敕酌行、事体重大者、专疏题请外、间有积习因循、而法当振饬、旧例拘泥、而时应通变者、敬摅一得、条为五事、上尘 睿览、伏乞敕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言可采、覆题令臣施行、庶废坠可举、奸弊可厘、而边计未必无小补矣、

  一曰、议招中以图实用、臣查得洮河西宁三茶司、每年招番中马、俱委廉能有司、时有定期、马有定额、而招中者俱堪骑牧、惟甘州茶司、近年新设、暂委彼处防守等官、陆续招中、不肯着实拣选、止取老弱充数而地方官豪、间多收买不堪。顶番冐中。徒费官茶。无裨实用。且马数多寡不一。番夷出入无常。非惟招商中茶。自变量难定。抑恐通番交易引惹衅端。似非所以慎边防而筹国计也。合无以后将甘州茶司、比照三茶司事例、定以六月开中、听臣衙门行分廵西宁道、择委廉干官员、会同彼处将领、抚调番族、依期前来、不拘儿骒扇马、俱要九岁以下。四岁以上。高三尺七寸以上。臕壮堪以骑征者。方许中纳。每年大约以八百匹为止。务限两月以里通完、其合用茶篦、听臣如数扣筭、招商买运、仍禁官豪势要、不许私相贸易、顶番冐中、违者查照律例、从重问遣、庶马皆堪用、茶不虗费矣、

  二曰、议商茶以革积弊、臣查得旧例招商中茶、上引五千斤。中引四千斤。下引三千斤。每七斤蒸晒一篦运至茶司、官商对分、官茶易马、商茶给卖、每商上引仍给附茶一百篦、中引八十篦、下引六十篦、名曰酬劳、此外又量免差徭、厚加犒赏。经过汉中巩昌地方、责令掌印官盘验、佐贰官催运、稽查奸弊、情法本为兼至、近年以来、积习因循。府州县正官、不肯经心料理、率多转委首领、受贿容情、以致奸商假以附茶为由、任意夹带、恣情短贩、甚至汉中盘过、有二三年不到茶司者。巩昌招中、有十数年不销原引者。比到茶司、又买求官吏、将绝细极重黑茶挑作附茶。尽数入巳。获利数倍。至领出正茶。将黑茶货卖。黄茶寄顿店舍。待下年仍复交官换新茶、辄又入巳。玩法欺公、弊难枚举、然旧例又不论违限久近、附茶一槩准给、所以勤商无劝。惰商无惩。而茶法坏矣。合无今后招商引内、注定一年完者厚赏、二年量赏、三年免究、四年问罪、仍抽附茶一半入官、五年问罪、附茶尽数入官、不准再报、六年以上、即系老引兴贩、照例问遣、其经过汉中巩昌、专责理刑推官、查照引内篦斤、着实盘验、不拘正茶附茶每篦俱重七斤、如有引外夹带、及正附篦斤不同者、即斫截入官、若系假茶、尽数焚烧仍将本商问罪、倘推官员缺、分委同知通判代任、不许仍委首领、致滋弊端各处廵捕官、照臣新定长单、催攒人夫、令商出备脚价、挨次每引一起发运不许零散参差。以防夹带。仍差人押送前途。刻期销缴。不许任意耽延。短贩作弊。运到茶司。监收官将附茶信手抽给、正茶拈阄对分、贮库易马、完日应给商番黄茶、仍从头彻尾、刮去一篦、以防下次抵换、赶上易马者、准令领卖、如违不分正附贮库、俱待下年给领、庶茶篦皆得精美、商人不敢稽迟、番夷乐从而招中不误矣、

  三曰、议种马以蕃孳牧、臣查得延宁固原甘肃四镇、每年俵给官军马匹、各有题准定数、近甘州设立茶司、议将四川课茶征本色、解运该司、招番易马、继因川民苦累、改征折色、每年该银二千二百七十八两、听甘肃廵抚衙门买马支用、后又题准将前银改解苑马寺二百八十五匹、免给甘镇、彼时盖虑甘州茶司新设、招中势恐难行、故为此议、今查该镇除西宁茶马、每年同各镇照常给领外、自嘉靖四十三年始、至隆庆五年止、共中过甘州茶马四千九百三十匹、又免过西宁该解牧马五百七十匹、是在甘镇。则新增五千五百之马。在各镇则止领旧日之数。巳属多寡不均。且兰州商茶、臣俱依期解运甘州、而四川课银、通未分文解到该寺、又为有名无实。即今苑马寺见在种马、止八千七十九匹、数本不多、每年选俵固原延宁三镇二千匹、额不可少、虽有孳生补赔之驹。毕竟不及应俵之数。若不早为凑处则监苑渐虗。孳生愈少。查得弘治十七年、都御史杨一清曾奏准支太仆寺马价银四万二千两、买马七千匹、故一时种马至一万三千余匹、孳生亦多、但内帑空虗、时难比例、虽臣通融凑处、力尚可为、合无将前原免给甘镇马二百八十五匹、自隆庆六年起、照旧解苑马寺孳牧、其四川拖欠隆庆五年以前茶课银两、俱催解苑马寺同臣衙门解进、赏赂熟番、籴谷备赈、余剩赃罚银、尽数查出、分发守廵陇右分守关西三道、每八两买种马一匹、发苑孳牧、完日仍将用过银两、买过马匹、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庶种马增则生息蕃、而各镇之取俵不乏矣。

  四曰议课驹以免民累、臣查得苑马寺课驹定例、每骒马一匹、三年科算二驹、乃洪武至成化以来、 祖宗旧制、自正德三年、都御史杨一清题准如骒马飘沙、亏欠一驹、准纳银三两、此固一时宽恤牧军之意亦为骒马原不生驹者而言。非谓凡马不论有无生驹。止令纳银三两。遂可完事。近年寺官因循怠惰。监苑官受贿通同、不肯科驹、多令纳银、以致牧军骄横、孳生数少、无惑乎总督王之诰、遂起加赋之说、臣今岁诣七苑点马、除儿扇马一千九百一十二匹、国家马政今恃陕西而骒马止四千余即生驹尽能孳息岂足供诸边之用乎比之唐时何如也实在骒马四千一百八十五匹、见生儿骒驹一千九百八十二匹、是四千有余之骒马。而正生余生之驹。将近二千矣。何每年课驹。多不及十分之二耶。询访其故葢以近年因有亏欠纳银之例。故牧军领马不搭配。率诿飘沙。生驹不将惜。类多伤损。甚至生有好驹。往往扶同隐匿图利盗卖。借人死马旧皮。捏称近日倒死。上纳亏欠。三两了事。如臣点马查出武安等苑王世福等七名是巳、至年终将前银发各道、每八两买马一匹、解苑孳牧、然中间官吏之留难。里老之科泒。富户之补赔守候餧养之草料。往返解送之盘缠。所费无筭。苦累不可胜言。是牧军本等之差。而又转为百姓之害也。合无今后行令寺监苑官、照臣案验、严督牧军、将马匹春夏撒放。务要搭配。秋冬攒槽毋令瘦损。中有定驹显驹重驹生驹。逐一登记格眼册内。按季送臣查考。如有亏欠。俱追马驹。不许再令纳银。如本马上年生有余驹、即令顶补不许需索刁难。仍勒限年终通完。如纵容拖欠听臣照例参问罚俸。此法一行。每岁约得驹二千余匹。三年后驹复成马。马复生驹。云锦之效可望而牧军匿驹之弊。百姓买马之苦。皆从此息矣。且牧军领地一顷。此外又有草场。万一马不生驹。责令买补本色。亦不为过。但边方山高地寒。早霜寡收虽百亩之田。亦不及腹里平地十亩之入。种地养马。尚多迯窜。征银充饷。势岂能行。且七苑见在马匹虽止八千有零。如连俵数通筭。牧军实养一万若比边军马匹草料。所费亦自不赀。其间赔补倒死。追纳地亩。又有许多苦楚。矧牧田名虽一十三万。然连高山陡涧其实一十七万。杨一清碑册可查。今总有熟田八万。尚不及原额之半。其可遽谓有余而分外加税耶。以臣愚计、似当照旧科驹。不可征银充饷。况系 祖宗旧制、尤当爱礼存羊、不可因噎废食、盖牧田不税。则牧军相安。选贤久任。马政尚可复兴。使一旦纷更加赋。则将来牧军。迯窜愈不止。此马政废坠。决不可为。一时边防缺马。何以应之。此臣职业所关不得不为过虑、

  五曰、议责成以便廵察、臣闻天下有治人、无治法、而利源所在、弊孔必多、诚得治人、则随事立法、因时制宜、弊安从生、使无治人而惟法之求、虽桑孔献计、刘晏画策、法亦徒矣、臣考国初最重茶马、洪武间岁差六行人、永乐间岁差三御史、宣德间岁差二十四行人廵获、大伙茶徒则凌迟处死、或家迁化外、岂 祖宗故为此多事而过于严刑也哉、良以道里甚远、边计所关、不得不然、臣以绵力领兹重任、入境即遵奉敕谕、提督都布按三司、按月省谕、严禁把截、然多视为泛常、惟廵历所至、官始留心、拏获大伙茶徒、假茶、夹带茶、私马等项、俱照律例问拟、一时奸商积贩、固畧儆省、其它未到去处、如临洮卫经历李崇儒通渭县廵捕李可大等、卖放私马私茶、此类未经发觉者、不知几何、臣叨任廵察、岂不欲私贩尽绝、然以一身按两省十一府四茶司七苑、东西南北、往返周旋一万余里、未免顾此失彼、挂一漏万、若使所在司道就近督责州县密缉严拏、则茶徒马贩、决不能迯、但恐赏罚不明、巨细不论、则小人邀功计、利未免卖放妄拿、合无以后茶马出产经过去处、责令该道稽察、如陕西则关南陇右守廵四道、洮岷临巩西宁三兵备道、四川则川北守廵安绵兵备三道、敕书官衔、俱添兼理茶法、使之顾名思义、一应茶徒马贩、务要加意廵禁、臣出廵所在、照旧亲自查比、如出廵别府、每季终守廵兵备各将所属廵捕官兵查比一次、仍报臣知会、以观用心与否、拏获私马私茶、每十匹、给赏二匹、每百斤、赏银二两、多者逓加、仍以大伙为功、不许妄拏腹里孳生马匹、及些须食用茶斤、如违加等重治、每年终各将有无拏获通番大伙茶徒马贩报臣、以凭具奏、则私茶不敢入番。番马不得进境。而招中有禆矣。此又拔本塞源之论、人存政举之要也。

  目击番虏情状疏【番虏情形】

  臣以庸劣、谬领茶马、自隆庆五年二月入境、赴汉中催茶、巩昌招商、间据镇羗守备吕宪报称四月十六日、宾兔精兵约有三百余骑、各到营前、说称要抢西番、我与汉人和了、永不犯边、你将赏赐与我做些买卖、职说本堡窄小、并无赏赐买卖、达子听说、径往西番去讫、又据分守凉州副总兵谢朝恩、报称六月十三日、达贼五百余骑、从永昌入境抢番、十九日回迁、职恐前贼虽抢西番、经过地方、虗实尽知、会同游击郑经等列阵追逐、但虏恃纳欵、慢无惊惧、及称永昌游守下家丁徐朝刚张道朱世英祝友年与达贼引路回日、共要皮袄二领、犬马二匹、牛十只、羊一十八只、乞为查究等因、到臣除将徐朝刚等行该道拏问外、臣犹以为西羗族类甚多。此时执政与宣大督臣因欵虏之利。明许抢番然在西镇不得不虑也未尽纳马番人。而以夷攻夷。或者中国之利也。及往洮河西宁招番中马。见洮岷皆与番为邻。过积石古鄯巴暖碾伯更多番汉杂居。窃见有唇齿之势。又当中国之差。而不可尽以夷视之者。及至西宁验马赏番、见昝市诸族、比往岁纳马稍迟、责以违慢之罪、据各番及通事禀称以茶中马、此是 朝廷大法度、亦是我西番认定的差发怎敢违误、但今年北虏屡次抢掠牛马殆尽、番子们卖儿卖女、去远番买马上纳。所以来迟等情、臣恐一时支吾、因询守廵兵备副参游守等官、随据西宁兵备副使李尧德开报、近日北虏与中国通贡、传示海虏不许侵犯汉人、一意抢番、各番畏其虏掠率多纳献方物、苟兔一时吞噬、红帽番族又约为婚姻、作彼奸细、引诱诸番、使之归顺、如近日昝市等族、各将皮币犬马投献北虏、祇恐背华向夷。渐不可长。万一合伙连谋。入犯内地。小则杀虏人民。抢夺财物。大则攻城略地、据险守要。甘肃西宁殆岌岌乎不可支矣。又据分守西宁参政张一霁揭开八月十四日据古浪操守王纲禀称、南山住牧西番王木豆寸儿一族、约五百余骑、邀赶牛羊欲过大路、与北虏和好、职会同游击郑经抚谕各番、 朝廷法度利害、不敢准你们过路、至本日申时、各番仍归本族去讫、又据分守兰州副总兵张杰开报、今岁宾兔拥众收抢甘肃高台洪水等处、邻近西番、有南山住牧番族尔加吉等、被抢穷廹、投奔中国、不肯周济、亦去归顺宾鬼、甘为奴隶、苟全性命、北虏又与土鲁番及西番红帽儿族帖木哥族结亲连和、因此往来不绝、传逓消息、指引道路、即今银定等酋、寻抢西番、无处不到、番人畏势、多欲顺从、且藉此求贡名色、假以讨赏为由、往来各边。尽将城堡虗实。兵马强弱。地里险易。俱被窥探。又每每向边堡墩军索要干粮米面、乞计赏赐买卖。职思穷边财货不多、犬羊贪饕无厌、焉能一一应酬、互市势难经久、极当筹划防范等、因各开报到臣臣愚窃惟甘肃一镇、孤悬河外。自金城抵嘉峪。延袤二千余里。南番星罗肘腋。北虏盘踞门庭。中间仅通线路。四顾鲜有援兵。比诸延宁固镇。极为冲险。我 祖宗神谟睿筭。尽制曲防。设罕东曲先安定阿端诸卫及置招讨宣慰指挥千户等官。又因俗为治。建瞿昙弘化等寺及赞善阐化大乘大宝国师都纲等官。俱赐诘命印章。西汉诸番多弱国今则益甚俾世为中国藩篱。即汉武表河曲。开五郡。隔绝羗胡。以断匈奴右臂之意。至开茶马之利。内供边镇。外制羗戎。尤前代所无而我朝独有之者。诚得御戎上策。而为 圣子神孙之万世鸿图也。自正德间套虏亦十剌阿尔秃厮窜入西海。杀罕东曲先等四卫之众。遂夺其地以为巢穴。嘉靖间夺虏吉能部落日繁。又分宾兔白马台吉银定台吉等诸酋精兵二万余骑。任牧庄镇甘肃大小松山。自此北虏随便抢掠番汉。然犹倏来倏去。未闻久住结亲。官兵时或堵。截。未敢长驱直入。番汉又多互相策应。为害未为甚烈。而西番各族。亦未闻有畏威欲投顺北虏者。近日北虏纳欵、屡次抢番、各该将领旁观坐视、眇不为意、家丁军余、又图利勾引、以致北虏公然无忌、西番通无倚庇、则夫畏其势而贡其有、背中国而向夷狄、殆事势之所必然、人情之所必至者也、夫使西番而无利于我。抢番而无害于我、则舍之而不图犹可。然洮河西宁甘州四茶司。每年番族共纳马六千五百余匹。约值银六万五千余两。三边戎马。大率取给于此。又为中国藩篱。使海虏不得东下而辄入有益于边防而又有裨于国计是其利何如也今若听其抢掠。则虏人逐利。而专意于番。番人畏威。而甘心于虏。兹观其结为婚姻。而阴为乡导。献以牛马。而明欲归顺。则番虏殆有合一之势矣。夫番虏合则甘肃危甘肃危则秦陇震而招中敢必其如旧耶撤藩篱之固而又失茶马之利是其害何如也且闻溪欲无厌。不时求讨赏赐。而各边将官。往往剥贫军以供牛酒。殆类剜肉医疮。任其收捕西番。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诚如假虎以翼。抑恐犬羊叵测、所过虗实尽知、万一逞狂猘之形、而操戈反噬、恣封豕之势、而假道袭虗、则甘镇被其茶毒。而全陕无宁岁矣。臣又查得洪武年间、我 祖宗开设茶司、西番各族、既给以金牌信符、令其当差纳马、而番官指挥千百户镇抚等官、又许赴京袭替、给与关文勘合、夫名器所加。则体统相维。我之于彼。既驱使有名。彼之于番。尤约束甚易。此最 祖宗深思远虑。羁縻外夷之良法也。后因边方多事、金牌停止、关文勘合靳给、使番官皆不得袭替。徒有虗名。全无实授。窃恐相沿日久。名器不存。不但将来远番邈不相通而附近诸番亦不知合当差发矣今我 皇上统驭九有。万国咸宾。北虏之纳欵。既皆封授官秩以示羁縻之术。而西番贡马者。可不令其袭□以复 祖宗之旧耶。伏乞敕下兵部、再加查议、如果臣言不谬、复议上请、宣谕俺答吉能、传示宾兔各部落、不许再令抢掠中马西番、严行甘镇总副参游等官、不许将北虏放入抢番、如仍前纵容致抢掠太甚、容臣指实紏奏、仍行洮河西宁三参将、传示红帽等番、不许交结胡人、如仍勾引传逓、则紏众番攻剿、万一海贼突入、番力不支、彼时恐坏欵局亦不能顾也须于欵市中明与定约宁小增其赏则发兵策应。如果残伤、亦量加赈恤。则番人知利害在我而不在彼。制命在中国而不在夷狄。庶番族相安。甘肃可保无虞。至番官袭替一节、亦乞行洮岷临巩西宁三道、并三参将、将应袭指挥千百户镇抚驿丞等官、查明类呈抚按、并臣衙门、会题请给勘札、令就彼各袭原职以为统领、不必令其赴京以滋烦扰、则番人益知 朝廷修复旧制。各当本等差发。不敢稽迟生拗。而藩篱之固。边圉之利。可悠久无疆矣。

  议处仆苑官员疏【苑官员】

  臣惟 国之大事在兵、兵之急务在马、而寺官之贤否、马政之修废关焉、臣以驽骀、谬领廵视、夙夜兢兢思欲振作、以求不负 皇上任使之意、入境以来、见陕西行太仆苑马两寺、通无一官、印务皆平凉府署管、及阅邸报、见卿与少卿俱巳推补、间多迁延不肯赴任、臣询其故、自杨文襄清理马政奏改卿寺官皆用两司贤者调补马政始清杨公去任后此官渐轻矣□□序之清浊事任之轻重大势如此咸谓近年两寺卿丞、多以素有物议者调补、人之视彼既轻、彼之自待亦薄、志气销靡、不复展布、各衙门又搜求往过、肆相紏劾、旋到旋去、故人无固、志不肯乐就、而寺丞系分路堂官、亦以岁贡援例、及知县素有物议者升除、到任皆不自爱惜、需索常例、科害牧军、且资格征而人不敬服。时常与各衙门争礼不遂。便昂昂然径自迯归。如近年寺丞王文学、刘民凖者是巳、然寺监虽职专牧马。而地界多与州县相邻。原职任与有司不相统摄。故牧丁有迯回原籍。或拐马及畏追。倒亏。潜入各州县者。往往不能勾捕。附近军民。有侵占牧地。彼此相告者。亦岁久不得归结。监正录事等官、俱监生吏贡铨补、此辈皆日暮途穷、甘心苟且假以点验科索、比寺丞尤甚。惟仆苑官不得人、此马政所以废弛、失今不为改弦易辙、则将来大坏极弊、有不可胜言者、臣查得弘治十七年、督理马政都御史杨一清、题准陕西仆苑寺卿员缺、于两司中选素有才望者升任、待有成效、照在京太仆寺官事例、不次擢用、及奏准添注平凉等府同知张檄等二员、不时听委等因、故一时官皆贤能、马政修举、又查得隆庆元年廵抚都御史石茂华、题准将甘肃行太仆寺寺丞裁革、改设少卿、管理庄浪马政、仍兼兵备佥事、见今威令易行、地方马政、俱为有益、今若比照前例、寺卿仍选贤能、寺丞改设少卿、各带佥事职衔、专一督理马政、监正亦添注府佐职衔、俸薪仍照监正支给、则仆苑兼风宪之名。势分崇而人多爱惜。寺监兼有司之职。军民服而驱使无难。如是而人不乐就事仍掣肘者、未之有也、是虽兼衔改设、畧似更张、而舆皁俸薪、原无增益、矧藉空名、以图实效、似亦无不可者、臣又查得弘治年间、吏部尚书马文升等、题准二寺官员贤否。皆从督理马政御史填注开报。廵抚廵按官通不干预。永为定例。不许阻挠紊乱。及臣见今钦奉敕谕内开、一切牧马事宜悉听尔从长计处、廵抚廵按等衙门、不许干预尔职寺监官听尔提调约束、仍须以礼相待、功绩显著者、具奏旌擢阘茸不才者、指实紏举、不许各衙门肆行凌辖、臣仰见我 皇上慎重马政、优崇寺官至意、夫何迩年以来、间多干预凌辖。以致寺官参谒奔驰。职业隳废。臣思马政系边防重务、丰可任其消耗而不为一整顿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壁尚木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彭彦昭君邻参阅

  温宗宪奏疏(疏) 魏中丞奏疏(疏)

  温宗宪奏疏(疏)

  温纯

  疏

  疏

  亟图览本顾问以隆交泰疏

  庆典在即恳乞宽逮系并停矿税疏

  蓟镇兵事疏

  京营疏

  亟图览本顾问以隆交泰疏

  此公为给谏时所上

  臣读易至泰、而日坤上干下、至否而曰干上坤下、乃知君臣与天地等、天地交而后化工可成、君臣交而后万几可理、自昔圣帝明王、以及我朝、或宪老、或乞言、或顾问、或形诸章奏、今宪老乞言、不可复矣、顾问章奏、即汉唐宋之主、亦未有不须此以为治者、我 皇上御极以来、朝讲勤矣、言路开矣、臣奸斥矣、独览本顾问二事。虽言官往之言,而该部未暇为 皇上请者。岂非以 皇上即位之初。服制未阕。在古有三年不言礼乎。又岂非以政务旁午。奏牍杂陈。欲 皇上一一而问之。一一而 览之。将涉于劳而无其□乎。今 先帝之丧巳毕、中外臣工、莫不以高宗迈训成王访洛故事、仰望我 皇上、我 皇上必思有以合臣工之望者臣计今切务、则莫如 览本 顾问而巳、何者、往岁臣在山东、闻 皇上于讲筵之暇、以石州残破下问辅臣、臣不胜欣跃、以为 圣天子留意边方如此、不惟臣欣跃、而海隅苍生。莫不传颂。九边将领。莫不警惕。是我 皇上一言即可以兴邦。一怒即可以安天下。倘由此日与大臣商确时政。则其所激发。臣又不知当何如也。我 皇上何惜一言。而不为天下计哉。方今天下灾异频仍。盗寇弗宁。闾閰多枵腹待哺之状。边镇有脱巾求粮之苦。我 皇上诚于此时。勤顾问。览章奏。而诸臣中。必有以修攘大计。为 皇上言者。诸臣言之 皇上采而行之。一留意而天下太平之期。可坐致无难也。且 览本不必于诸司之章奏。而尽阅之也。葢诸章奏有关于 圣躬者。有切于民瘼边强者。有招拟题覆为各衙门之所当经行者。于此辨之。不移晷而章奏可览也。顾问非必于天下事理而泛问之也历代何由而兴衰。君德何由而进退。中国何由而人安。四夷何由而宾服于此审之。不终日而问对可悉也。伏望 皇上乘此谅阴之余、俯顺臣民之望、敕下礼部会同内阁九卿诸臣、再如详议、如果臣言可采、合无行令、阁臣俟 皇上日讲之暇、将票拟过诸司章奏、分为二等、凡招拟题覆、为各衙门之所当经行者、不必烦渎、其关于圣躬、切于民瘼边强者、另开节要进呈 御览、实时面请应否、采纳施行、我 皇上一有疑难。更望或召阁臣或召部院诸臣。特霁 天颜。俯赐清问。必使历代兴衰之迹君德进退之由。与夫安内攘外之要。昭然如在目前。始若势分悬隔。久之而上下情孚。将见都俞吁咈。如家人父子。蔼然于一堂矣。国家亿万年无强之运。不其永孚于休哉。

  庆典在即恳乞宽逮系并停矿税疏

  臣等窃念国家内设三法司、外设抚按、及按察司多官、以刑罚关系民命、一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 祖宗朝重之、未有中使之言。轻逮官民。亦未有以榷采之故。轻遣中使。令其威挟抚按有司者。又未有任中使之参随棍役窃弄权以渔猎小民者。今渔猎日益甚、而逮系日益严、葢诸棍徒为中使谋非多进以求 皇上喜。则有不奉命之祸。而且无利。欲祸免而得利。即移祸于民不恤。又非阻挠之说激 皇上怒则权不重而无大利。欲权重而大得利则即并祸官民亦不恤。今 皇上果喜果怒。而利大半止帚诸中使棍役矣。不然刘有源之万六千、程守训之数十万从何自来。而独一刘有源一程守训已耶、夫 皇上之喜怒、 皇上之威福也、名虽窃于中使实则落于棍役内何有于法司。外何有于抚按。即抚按且数为齮龁。不安于位、而守令佐幕举人逮矣、生员逮至二三十名矣、何论军民、或弃之江、或毒以刑、或掘其冢、或折其臂、或拶其乳、或坐视群棍奸戏者、不可胜数、此何法也、欲何为也、无非用财货也、财货又大半入中使棍役也。近棍徒之外。又争请兵。或径招兵、陈奉以千计、高淮陈增马堂以百计、合各省不下万余、饷将安出倘未激变何以兵为既激变矣。当罪激变者。以其得已而不已也。当宽为变者。宽为変者亦非法纪但不使中使激変耳非乃抑扬之辞以为不得已而不得已也。则民服而变自消。若但深求其不得已者。宽纵其得巳者。是激之者。不但中使棍徒。必待变成然巳。若非大变亦不巳。是速之使变也。况所招之兵类亡命无籍。喜乱偷生。逮系停矿税始难于养。终难于御。始令之戕民。终将以自戕。至于自戕而其究岂臣子所可忍言。葢中使之始而得利也亦喜今而知有祸也则惧故不得不为招兵聚党。骑虎不下之计。然虎岂可终不下。而可一面猎货。一面防祸耶。亦愚之愚矣。方今边塞有脱巾之兆。司农无应发之钱。谁不寒心。而又使闾阎重足蹙额之地。假以狐假虎威之势。纵其鱼肉屠戮之惨。恐琼林大盈之时亦未至此。我 皇上一闻此等景象。宜不待臣等之词之毕。然而天听尤高。岂谓东倭西播。不难平安何内地之足虞。臣等窃闻有国家者、非无贿之患、无令名之难、以所闻闾阎业巳尽如陷穽、荆楚业巳尽在水火、纵其民甘万万无虞、然令素所戴我如父母者。一旦为鱼肉。为灰烬、不广戾气而伤和气耶。且今后视我 皇上为何如主。臣等为何如臣臣等今见南北中外诸臣、及四夷君长鳞集阙下、欲以祝延圣寿、窃以为天人相感以心不以文、若第袭嵩呼舞蹈之仪、而不以感召和气、祈天永命之道上陈、则亦文耳、故臣等伏乞 皇上开霁天颜、捡查臣等屡疏、俯赐电览、将近逮知府蔡如川等、在内付臣等法司、在外行抚按审奏明实奏请定夺、其矿税各使、及参随各役、尽行收回、横恶如郑守训、先正刑章、民有不举首鼓腹、以颂 皇上如尧舜禹汤文武者、臣不信也、而天心可格上寿可臻、愈于靡文祷万万矣、况为尧舜禹汤文武也逸、而臻上寿、为琼林大盈也劳、而多隐祸、昔之揭竿草泽以为人驱民为人乘乱者。非内地之民。以为无可虞者耶。而国势因之矣。故曰可畏惟民、又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非无谓也,臣等又闻寿者受也、受天之佑也、犹必皇上以天下臣民为心、可以受天之佑、而后天之心、亦为臣民而佑 皇上以寿耳、

  蓟镇兵事疏【蓟镇兵事】

  蓟镇边事有可虑者四、当议者七、所谓四虑者、土兵未练。敌台未完。有积怯之势一也。虏骑长驱震摇京邑。有剥肤之虞二也。营兵日耗。声援无资。三也。套虏土蛮。各怀报复。此所谓无所不备。无所不寡。四也所谓七议者、一蓟镇自谭纶戚继光练兵筑台以来。费亦不赀设一旦代去成功尽毁。自今边臣积有年劳及间有小失不宜轻易二京营练兵。全藉副将。宜稍重其事权并选各镇名将致之营中。以备缓急。三老营堡之事。独赏镇巡、而不及哨探军士。无以励人心宜厚加赏赉。仍令诸边报功。并叙谍者。四边臣功罪核实在台臣宜令御史遇警即趋至近地详核功罪奏报不得踰月朝廷据以赏罚。则可以服将士之心五今水旱频仍。仓库摉括殆尽。加一逋负。岁入益亏宜饬户部先时计处。以备军兴。六黠虏故智。尝声东击西边镇诸臣。务相度机宜。应援堵截。无中虏计。七边城倾圯当亟为修缮。务俾坚完。以资战守。更请 皇上复御便殿之规、俟秋防有警之日、容阁部诸臣面议方略、

  京营疏

  京营之弊、其央在不择将而添将不增军而增官不讲训练而讲营制、 陛下奈何以一辅臣故、而用三大将以一勋臣故、而用三侯伯、又以三侯伯、故而用三文臣、假令此六人、尽才且贤、人惟一心、犹惧有十羊九收之患况一分兵马。辄起异同不惟文武不相能。即文臣中亦自相矛盾矣。千把总受参游令。倏焉而副将之令至。又倏焉而文提督之令至。又倏焉而武提督之令至。多指乱视。多言乱听。居常犹忌之以之临敌蔑不败矣。各卫所官军。杂置三营中。即有公私则以一官往来六提督之门其费可知也且三营各二副将将各领兵五枝。不可谓分乎。分矣。得其人则合之为三大营。分之为六副将。又合之为一摠督一协理葢祖用 先帝之制。而诸副将之分属统领者。又适当辅臣分制之议。夫谁曰不可故臣等以为文武大统帅。则莫如复 先帝制便。其诸副将参游等官。仍从近议分统。但今日之患非练兵之难而得将难乃者营将类多选愞。与之谈攻守事。则口噤莫为应。不是之虑而日建议日添将日取中旨。如儿戏然其于兵政何所裨哉。惟 陛下敕各司详议、毋拘成说、毋狥私见、修 先帝之法、慎择副将责以练兵事宜、转弱为强、实在于此。

  魏中丞奏疏(疏)

  魏允贞

  疏

  疏

  条陈救弊四事乞赐采纳以弘治道疏

  条陈救弊四事乞赐采纳以弘治道疏【救弊四事】

  臣唯受言为明、进言为忠、遇明主而不言、非忠也。言而观望顾避、不敢自尽、非忠也 陛下明并日月、而益之转圜之从、止辇之虚、谏台诸臣、感激披沥、各効其愚、摉城剔社、一时殆尽、臣复何言、然有积弊之所未更、敢谏之所不及、明主之所加择、而流俗之所不乐陈者、臣不敢畏避忌讳、掇拾琐细、以自负于 圣明之世、谨列四事、昧死上言、伏惟 陛下垂听焉、一日公文武之用。夫文吏隶于吏部、武吏隶于兵部、其常缺吏兵皆得推用。其官尊而职要。文如九卿。武如总兵之属。皆多官会推。此定制也。故大学士张居正辅政以来、文职一命而上、吏部皆不得自推用、必预关白、以是清要之地。多与门士乡人、冗散之员、半是孤寒疏达如言官所论、曾省吾王篆、皆其姻连死党也、至于武职又有甚焉。势嘱利进、不能枚举以故二部之长欲陟一贤、黜一不肖、不敢陟之黜之也遇有员缺、即行请教、未上题疏、先具揭帖、朝以为贤。而暮陟之为缓。暮以为不贤。而朝斥之为后。 陛下初未尝怒赵世卿也、而文选郎辄希居正意困之王府、亦未欲终弃邹元标等也,而考功郎因居正矫命、辄坏成法以狥之、直枉混淆。举错倒置。物议朋兴。则又诿曰权不在我也。不必指江陵但以戒后人耳臣愚以为 陛下宜与辅臣精察一部之长,而以其职事止帚之于二部、遇有文武员缺应具题者务得真才、应会推者、务符舆论、其所推稍不当者。阁臣拟旨。得以驳易。其涉私而不公者。科道官风闻。得以指参。夫辅臣不专吏兵之权以行其私吏兵亦不敢乘辅臣之间以自行其私。如是何忧乎吏治之不得人也。伏乞 圣裁。二曰严科举之防。 太祖高皇帝时、开榜多南士、考官刘三吾伏法 世祖肃皇旁时辅臣翟鸾二子登第、革职为民、罢诸考官、此非过防也、进一权门、妨一寒士、得一匪人、失一真才、势不得不然也、顷岁居正欺 陛下冲龄、专权擅政、厌薄荫典、垂涎制科、考试等官、窥瞷意向、全场题目、或自拟呈览、或领教拟成、居正诸子、得倩人代作、临场监试官、又加意誊朱、分别式样、以授主司、圈点批评、列置首卷、后先及第、海内士人、无不愤叹、以为二百年科举之制、奈何坏自今始、天诱 圣衷、正罪逆保、追连居正、复该南京科臣阮子孝、疏论奉 旨、张懋修等并从黜籍、科举天下之公。大臣庶僚之表。科举而私。何事为公。大臣而私。何人能公。其流之弊。至今未已。此亦有所指若谓事机偶值。原出无心。 肃庄两朝五十余年。世科寥寥。 陛下临御。甫及十有一年。猬集蝇附。不可胜数。岂彼时大臣子皆不才。父皆失教。今日庭训渊源。家骥人璧。若斯乎。臣未敢以为信也。贵者既以势胁。富者必以利要。师保公卿之子尚有限。而钱虏贾竖之家。买题买名。不知其所终矣。今临轩有期、请 陛下申饬前旨、读卷官务各秉公竭明为国抡才敢有谬袭成套、结知权门、受请富室、如丁庚故事者、许科道官指实具奏、又请辅臣子弟中式者如张甲征申用懋、其廷试读卷、比照内外官引嫌回避事例、俱以卑者避尊者不得以大臣避子弟葢大学士之充读卷官。与礼部之充贡举官。皆登进人才。关系职掌。非如监试同考。出自临时。可甲可乙。自居正外托回避之名。而内擅拟题之柄。丁丑榜眼庚辰状元皆出其家。惟此之故。所当亟为更正者也。其有怀才抱志。堪及第中秘者。退任以后。听从自便。杜幸门。进真才。光盛典将复见于今矣。伏乞 圣裁、三曰慎台谏之选、夫今之给事中御史。皆有言责之奇者也。然言贵可易胜哉。其人正人。则其言忠言。所敷陈者必天下之永利。所参驳者必天下之粃政。所登荐者必天下之大贤。所弹劾者必天下之巨奸。夫然后国是藉以重。而世道蒙其福也。人心不古。稍稍反常。而居正辅政以来。其风愈下。窃闻之科道缺多。知必行选。则预在内中书博士行人等官。在外推官知县等官。访其才性便给工媚而善逢。他日必为我用如何也。才性和缓不言人过失。他日不为我患如何也其有慷慨负气。蓄忠愤而抱戆直者不与兹选。其偶有照顾不及。问察所遗。误以忠直之士入其中者。又多方钳制。百计消磨。或斥之外。或加之罪。如傅应祯刘台等皆是也。故所选授给事中御史。多切近乡人亲交死党。有所欲为则托之昌言。有所欲去。则讽之论罢。即今言官所论于鲸李选是也。始之不慎。遗玷清班。臣愚谓 陛下宜痛惩前弊、当选之年、吏部科道官、查据履历贤否、而又于才干掺守之外、博行延访、以不通京书、不受知权门、刚果而有气节者为一等以练达世务。明解朝章。忠实而有识见者为一等。匪是则虽有浮才。弗得与焉。当选之日。吏部都察院公同会考。或策以时务。或试以章疏。议论正大。见识宏远者为一等。议论激切。不避权贵者为一等。匪是则虽有浮名。弗得与焉。历代以来。以讳言而酿乱者常十九。以直言而偾事者未之什一也。奈何直而不直取乎。且国家而设台谏。欲其披肝沥胆耶欲其缄口结舌耶。欲其缄结则已。如欲其披肝沥胆也。则岂奴颜婢膝之士所能为哉。故始选之法。必毋设防于太直。而姑借口于近厚。则庶乎得其人矣。伏乞 圣裁、四曰务战守之实、今为中国忠者。惟东西二虏。西虏最强。而我以马市羁绊之、烽燧不惊已十年、东虏次之。而捷书岁至。此何足为患也。顾其患不在虏而在中国。往年马市未开。虏岁扰我边。我用戒严。而总兵各官。悉其有以养健儿。扛鼎命中之夫。结为父子。甘苦与同彼时为健儿者。亦悉力以养其战鬪之气。无事则嬉饱。有事则死绥。故虏数至而不能为患也。今纳欵既久。上下懈弛。三军之士。月领一石折色六钱。既扣其半以充市虏之费。又扣其半以奉贵人。将官不养徤儿而推其余于势仆歌儿星卜之徒军士衣缕食粝。日苦修筑。运石转木。困惫欲死。间习为匠作活余生。抛弓束矢。有如虏负约。谁为御之。即虏不负约。能保无积久生怨、如陕西杀将官事耶。此一患也。又中国之所为常胜者。恃赏罚明耳。赏当功则用劝。功细而赏巨则滋疑。赏及于所可罚则饰诈矣。东虏岁犯告捷。以为常然书之奏牍则可喜。询之道路往来则可愕。有谓军声日振于前。人烟日希于旧。有谓斩获多婴儿乳妇。而受封巳世爵通侯。有谓未见其交锋。而惟闻其授首。有谓虏杀军民。则隐有为无。军民杀虏。则增寡为多。往者临阵有纪功。报功有复核。此非过制也将以信赏而昭劝也辽东之功谁纪之而谁核之耶。此二患者计之无如自治。市马诚不可罢则宁于太仓盈余。岁支若干以资虏市。无剥削于军士。欲凭地利。必结人心。无过劳其军士。毋用债帅。毋养游食。使常以战为守。而缓急庶有恃矣。战功诚不可不厚赏则必须核实。不实者纪功验功。同其罚。小捷则从巡按御史查明。大捷遣给事中同巡按御史查明。毋以被杀军民充虏首级。毋以罪行赏。至于赏则必先部下官兵次领兵。次总督。次运筹葢自本兵之臣。好以边功炫耀夸大。而报多失实。赏多踰格。赏罚不明。何以能军。 陛下痛惩前事。则人不敢伪饰虚要。各保境土。而边民得免于横罹矣岂非安攘之胜筭哉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周锺介生参阅

  戚仪部奏疏(疏)

  戚元佐

  疏

  议处宗藩事宜疏

  议处宗藩事宜疏【宗藩事宜】

  臣闻国家极重之势、虑不可反、天下殷忧之伏、谋当预图、方今宗藩日盛、禄粮不及、人皆忧之、言官亦尝屡切陈之、然而卒未闻有善处之策往岁本部会议宗藩条例、事有画一之法、冐滥不得容其奸、冗蠹□裁、时称一快然天潢繁衍、而椒聊瓜瓞者不可限也国课有额、而岁征难派人者、不足供也、近因科臣建议、事下本部、臣系该司职掌、巳经通行各藩、及两京各衙门人摅所见得具疏请、今巳及期、止有南京礼部一疏、稍扩条格、略陈其槩、而其它亦未有言及之者、盖以宗藩事体、动关 祖训是以议即窒碍、法多掣肘、然欲不拂 祖训而聊且通融、则亦补偏救弊之法、而非拔本塞源之道也、谚云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今日之事、若非大破常格以处之、则将来禄粮、必不可支、有司必不能给、宗藩必不能谋生、国家必不能无事、不出数年而祸有不可胜言者矣、今之议者每曰 祖训在上、不可少干、而不知 祖训之言。 祖宗未尝拘也。故欲议宗藩。而各得所当。先统观宗藩前后始终不一之故。而深察 祖宗微意之所在。然后可以审其权衡而酌议之耳。葢 高皇帝雄略开创。首启宗封。众建诸子。周错要地。如北平天险。 文皇居之。北平东尽诸侯而西濒大河。如大宁辽左上谷云中。则辽宁谷代四王为之葆塞。鴈门南控河上而西扃嘉峪。如太原关中延庆环灵酒泉张掖。则秦晋庆肃四王为之屏蔽。如内郡诸王。亦皆秉钺部兵。崇权握势。维城维翰。棊布星罗。此固一时也。迨于靖难以后。世袭隆平。齐谷继哗。汉赵旋孽。或惩或贷。日积猜嫌。彝臬益烦。兵权尽释。朝堂无懿亲之迹。府寮无内补之阶。情亲而势愈疏。养弊而防滋密此又一时也。嗣是而后。骄侈渐盈。间作不典。荒湎谲暴。岁无虚牍。乱伦逆节。屡犯明条。法多圜土之收。辟有勒尽之惨。况乎邸用繁增。经制无略。髋髀莫解。尾大为虞。仁人凄恻而寒心。志士痛哭而不足。此复一时也。其在于今。则人多禄寡。支用不敷。假贷揭偿。朔食望米。以致资身无策。日不聊生。乃有共蓬而居。分饼而饍。四十而未婚。二十载而不穸。语及中冓。则言之丑而不可详。殍为道殣。则状甚悲而不忍见。强梁者弯弓走马。白昼抢夺于郊衢。柔软者执捶拥葢。潜身窜人于舆皂。此又一时也。夫 高皇艹昧之初。列建宗子。 文皇靖难之日。思鉴前车。用意不同。各有攸当。至 列圣以迄于今。时移势改。恩以义裁。其分其理。自有不能以曲尽者矣。即如 高皇见超一世。岂不知宗人之有今日。但开国之初。固当如是。至于世远亲降。因时损益。亦待后善继述之主变而通之耳夫国初亲郡王将军。纔四十九位。女纔九位。至永乐年间。增封亲郡王将军四十一位。女二十八位。其数尚未尽多也。而当时禄入巳损于前。不能全给。今二百年来。宗支造入玉牒者。共计四万五千一百一十五位而见存者二万八千四百五十二位。视国初不啻千倍。天下王府之禄。反多于岁供京师之米即使尽发 上供之输。犹不足王禄之半。为今之计。欲裁宗藩之禄以分给之。则各宗所入。刻削巳尽而且至于无可裁矣。欲加小民之赋以周给之。则贫民之业。诛求已极。而且至于无可加矣。夫各宗迫于饥寒。而嗷嗷相闻。有司苦于无措。而遑遑在虑。况乎名封婚礼。请乞保勘。奏报查驳。文移展转。更有甚不易者。以参之乎。夫今日之事。巳为难处。十年之后。截长补短。每人而生二子。又不知其增几何人也。中间虽有老死夭亡。然死者不如生者之多。所增率四五万。添一人。则添一人之封。添一封。则添一人之禄。继此而复益以数千百万禄米。国家常贼。不足以供。岂有神运鬼输之术以济之哉。议者有曰国课不给、稍仿汉家分王之意、使各宗人自为养、生育多寡、皆不必顾、则冐滥自绝、亦可少苏有司之力、为此说者意非不美、然以一人论之。且如郡王。其禄千石。倘生十子。则每人而百石。三七兼支。尚有本色米三十石也。又一相传则或生三四子。或生十数子。则以三十石米而三四十数分之矣。又一再传亦复如是。则愈分而愈微。夫妇臧获。少者不下数人。朝饔夕餐。婚姻死葬。其何以赡。彼庶民之家。亦有产薄。而世传不乏者。以其各有营业。而日生不穷也。今宗室坐食自守。而欲人自为生。臣固知其不能矣。臣谓当今国事之极大者莫如宗室。天下之大可忧者。亦莫如宗室。于此而不开之以生路固不可。开之以生路而不善通夫 祖法。亦不可。盍不观诸 祖宗朝乎。彼国亲王之禄五万复有段绢茶塩等用。亦复万计。不数年而止给禄米。不给杂用。又不数年而减为万石。又不能给。而代肃辽庆宁国诸王。且岁给五百石。是 高皇令出自巳。而前后之言。巳不信矣。至永乐禄米日殊。秦鲁唐府各五千石。辽韩伊府各二千石。肃府仅七百石。庆府虽七百五十石。而郡王常于数内拨给。 文皇去国初未远。而 祖训之文。亦不尽守之矣。况亲王出城。岁时训练。搜兵讲武。 祖训也。而靖难以后则寝之。郡王子孙。任用以官。升转如常。 祖训也。而累叶以来皆无之。则 高皇祖训。 列圣巳不遵而奉行之矣。其在今日。事势愈难。尚可胶柱而调瑟乎。即使高皇而覩今日之困如此。 文皇而遇今日之难为又如此。将援照制禄之初而尽给之乎。抑通变其术而别为之议乎。国家宗室之患惟在崇之太尊防之太密况封建同姓世世相传此古之所有坐食县官爵职世授则古之所无臣故以为欲善其法。必须大破常格。不拘 祖训。各藩封爵。不必尽授。有不封者。士农工商。各从其便。一切出城越关之例。尽弛其禁。使人人得以力业。则各宗有谋身之策。而国家纾空乏之忧。我 皇上亲亲之谊。亦庶可以善其后矣。臣之此议。人非智不及此。而不敢以闻于 上者。良以 祖训难更。又恐出城之禁一开。万一有不逞之徒。启衅生变。则追论首事之臣。不免鼌错始祸之诛耳。又闻 高皇帝时。平遥训导叶伯臣应诏陈言。首请裁抑诸王。而 上辄大怒。被逮死狱。其后不数年而亲王之禄。亦遂大减。是 高皇诛其身而用其言。伯臣之身虽戮。而有功于国则大矣。臣于此时无故而发大难之端。非不知其事之可危。但今日之事国事也。人臣之义。苟利于国。死生以之。臣职掌所关。祸福利害。皆所不计。即使用臣之言而诛臣之身。臣无所悔。何者害及一身为甚小。而利在国家为甚大也。昔扁鹊过齐、桓侯客之、及见其有疾、喻以不治将深、乃三见而不见信、以致于不可捄、今宗室之病、巳在肠胃、然酒醪可及、再益数年而深入骨髓、则扁鹊且将惊而走矣、臣故僣拟数欵开例如左、条议上闻、伏乞敕下本部、通行各亲郡王大集将军中尉从长计议、当今各宗子女。见有几何。各处赋税。见有几何自今以后。人数向增几何。天下民力。足能供亿几何。各省钱粮。尚可加泒与否。各宗坐食。可为久计与否。将臣之所议、与相沿之制。彼此参酌。孰便孰碍何利何害。当必有一定之见如于事体人情、果为利便即具奏前来、听本部议覆施行、至于臣之意见所不及、与彼之易地所难行者、则化裁通变、全在当国者一剂量之耳、臣不胜切望之至、

  一限封爵、查得嘉靖年间丰林王台瀚奏称宗室之中、其弊难究、不必较其妾媵有无、止定其子女多少、议亲王限以五子之外、其余多生者止给冠带荣身、并无爵禄、令其自行营业。或商或农。所行从便。郡王以三子为例。将军以下、各随等差、已经本部酌议具覆、 先帝未赐决允、遂寝其事、臣谓人之子女原有多寡。不必限也。惟限其生子之数。则于人情似为少拂。宜乎 先帝之未允也。然而生不必限。封则可限。葢 帝孙王孙。亲疏有等。恩数礼秩。隆杀有差。今国朝历世已二百余年。以亲论之。亦逓减矣。故除初封亲王。且姑照例袭。俟三世而后。再加详议外。其累朝支泒之分列各藩者。当立为定制以限之。如亲王嫡长子。例袭亲王矣。嫡庶次子许封其四。共五位焉。郡王嫡长子例袭郡王矣。嫡庶次子许封其二。共三位焉。镇辅奉国将军有嫡子。许封其二。无嫡子。止许以庶子一人请封。镇辅奉国中尉。不论嫡庶。许封一子。以上各爵职。如有生子数多。不得尽封者。请各士农工商。听其自便。有志读书者。与民间俊秀子弟。一体入学应举。登名科甲者。一如皇亲事例。亦不必限向辅绛鼎何人哉正任外官。其它力田通工等业。从便生理可也。或曰亲王之子、例为郡王、郡王之子、例为镇国将军、各将军中尉之子、例得职禄、今各宗之子封者固得其所、而不封者竟与齐民等、不幸而生稍居后、则一体所分、贵贱贫富逈然悬绝、已为不情、况读书必赖灯火之资、经商必藉贸迁之本、力穑须得乎畎亩之授、工萟不能无俯仰之累、彼将何以为生邪、臣以为宗女宗壻。尚有壻资。多者给银百两。今后合无将亲王之子。不得封者至十六岁赐之冠带。仍给银六百两。郡王之子。不得封者。至二十岁。亦赐之冠带。仍给银四百两。将军中尉之子。不得封者。有志入学。赐衣巾。若止务生业。不必概赐。各子仍俱给银二百两。以上各子。逓减处给。则或仕或不仕。咸有所赖似无失所之叹。但于查勘一节、极当慎详、庶无冐滥、以兹妄费之弊。如是而各宗之子。犹或有不能自立。而游荡废弃者。则譬诸家有不肖之子亦付之无可奈何而已或曰擅出城郭国有明禁、今既任其生业、则必不能出郭、恐为不可臣尝稽之 祖训。并无禁出城郭之文。其所以禁之不使出郭者。为近日放纵不法者设也。苟能各务生业。谨守王度。一有不捡。稍加绳之。虽出城何害也。或曰宗室有罪例不加刑、今入仕受职、与交易愤事、一切贷之、则贪婪凶纵、凌弱暴寡、益多事矣、臣愚以为宗室不加刑责。原非古道。及今宜断然行之即宗室有罪而有司刑罚不加则大乱之道也夫人情有欲。所以平其情而不乱者。恃有司之法绳之耳。今宗室一有小过。不以有司治之。而动必奏请。苟以锱铢斤两。彼必忿争。而遽欲闻之 朝廷。则往来劳费。废时妨业。彼小民者。岂愿为此哉若复不较而姑纵之。则锱铢不治。千金可攫。斤两不戒。则腴产可侵。故曰有司之法不行。大乱之道也。夫常人之爱子弟者。必望师傅用夏楚以威之。今之有司皆士大夫国朝之外傅也今之宗党皆皇家苗裔族属之子弟也与其姑息而养成恶德。以就罪辟孰若教戒而造就成才以止帚于正之为愈哉且闻今之贫宗。佣工隶卒。无所不为匿名执役。甘心捶挞。是阳讳其名。而阴忍其辱也。若显拔搢绅之列而均受举劾之公。分授四民之业而平以市官之法此大公至正之道。不足以言媿矣。臣尝熟思而酌议如此

  一议继嗣、查得郡王乏嗣。止许本支奉祀。不得援兄终弟及之例。近已申明。人知共守。惟亲王之嗣。得以亲弟亲侄继袭臣愚以为亲王之得封。谓其为 帝冑所分。 天子之次子亲之欲其贵、爱之欲其富、故崇之以礼貌。不使与兄弟同辈。大相悬绝耳。今子孙相继。世世富贵固不必言但至乏嗣。则统绪巳绝。即以本支奉祀使香火不冺亦已矣。而何为又使亲弟亲侄继袭其爵哉国家功臣遇有乏嗣则许族人袭爵此谓先世尝有勋劳于国故报功之典不当刬绝继其世绪。是所以劝有功也。至于亲王。则以亲论。而非以功论。传之数世。其泽已斩。其福已过。彼亲弟亲侄。自有本等爵职何缘躐进王者之尊乎。臣愚以为自今以来。有绝嗣者。止推伦序相应贤能着闻者一人。管理府事。虽有亲弟亲侄不得冐请。复继王爵。

  一别疏属、查得国制郡王六世孙以下。世授奉国中尉夫奉国中尉之职自亲王而推。则七世矣。自郡王而推。则六世矣。即自奉国中尉而推。世世不改。则与国终始。将万世矣考之古昔。典礼莫备于周。然周家五世外。燕会庆问皆弗之及。非薄之也亲亲之杀。天秩本然耳。礼固有云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族竭矣。今至奉国中尉。孰非 皇家袒免以下亲乎。且祖庙之制。亲尽则祧。今我朝开国 四祖肇基。德亿熙仁。皆为藏主则于 祖且然矣而况卑属乎臣于前欵议将中尉止封一子。然奉国中尉世世皆封一子。则恩数无穷。亲疏无等。揆诸古者六世亲竭之说大不侔矣。合无今后奉国中尉授封一子。再传而下。不必赐封。止将所生第一子给银一百两。使为资本传至五世而止。其余听自便庶恩义并立。而法制亦可远及矣。

  一议主君、查得郡县主及郡县乡君、各随父之差等请封初不限其数之多寡及至选配仪宾、各有执事诰命禄米从人等项、今男封既有限制合无将亲王之女止封其三郡王之女止封其二。将军中尉之女各封其一。主君之禄。俱各照旧外。其选配仪宾、既有职事诰命、列之官阶、足为荣宠、合将衣禄免给、亦无不可、以上各女有不尽封者。仍各给以婚资。使为赡用。出自亲王者。给银二百两。出自郡王者。给银一百两。出自将军者。给银八十两。出自中尉者。给银五十两。选配之壻。听其自为生理。其应举入仕者。悉授外官。宗女宗壻。除巳前者勿论外。以后各宗女壻给银五十两之外。不必另给冠带壻赀。一体听其自便。

  一议冐费、查得冐妾子女、擅婚子女、革爵子女、与一应庶人、例虽皆不与封。然其各子犹有不等口粮。革去尤为便利。但前项各宗各庶。或有年巳长成。不堪读书。及无产营运。或骄惰游荡。不能生理者。一旦革其口粮。恐不聊生。似亦圣世之弃人矣。合无将以前者俱各照旧遵行外、自今以后所生之子、各宜豫为教训。听其从便生理。不必给以口粮。则宗人不致告病。而国家亦可以节无益之费矣。

  一议擅婚、查得宗室请封选婚、必有本部题覆行选、各宗选有之日、奏结完备、本部查明具覆、方有勘合、行令入府成婚、若未经奏请而径自配偶、或虽经奏请、未授封号、而先以成婚、皆为擅婚、擅婚之子、例外得封、岁给米五十石、仍本折中半兼支、此定例也但各府擅婚最多、皆不显言其弊、或假捏奉到勘合、或言遵照相沿旧例、原未奏请淑恭宜安人等号、此等名色、虽各有不同、皆属擅婚、例无授封之理、然彼既不肯自首其弊、而奏抄到部、必不能违例题覆、则一切立案不行。固其法之不得不然也。夫各宗格于例而无由申其愿。臣等拘于法。而难以徇其情。乃有老大未婚而饔飱不给。种种苦抑。不可胜述者矣。为今之计。莫若使各宗自首明言其为擅婚之子。照例给与本等口粮。士农工商。仍听其便。自今以后生者。止许赐名。不必再给口粮。听令从宜生理可也。伏候 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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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饷渐增供亿难继酌长策以图治安疏【查核九边兵饷】

  杨公神庙十九年为司农则此出数是二十年后岁例也查系二十一年

  山东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户科抄出总督仓场都察院右都御史兼户部右侍郎褚鈇、题称臣以愚劣误蒙任使、业已踰年、见去岁太仓、收过各项银四百七十二万三千两有奇、放过各项银三百九十九万九千七百两有奇、而边饷十居其八、且多额外之需、臣不胜私忧过计、谨即太仓考所载先年边饷及去年所发数目、一一较量为 皇上陈之、夫边防非今日始也。今之北虏。即昔之北虏也。今之倭奴。即昔之倭奴也。在西北设有沿边卫所以防虏患、在东南设有沿海卫所以防倭患、自 祖宗时而已然矣、然有额卫则有额兵。有额兵则有额饷。纵承平日久。额兵不无消耗而额饷固自在也当事者诚加意清勾。补足额兵。给以额饷。自足御患。纵地方武备单弱。然就近调集。亦足以捍外卫内。又安可轻易增兵。而难太仓以额外供哉。臣考嘉靖以前、九边年例银止一百万有奇。而隆庆初年。遂至二百八十余万矣。今查去年所发。数至三百四十三万。比隆庆间又增六十余万矣。如蓟镇旧止六万七千有零。今至三十八万九千余两。密云旧止一万五千有零。今至三十九万四千余两。永平旧止二万九千有零。今至二十四万六千余两。宣府旧止五万一千。近至三十三万三千余两。大同旧止五万。近至四十二万四十余两。山西旧止一十一万。近至二十一万三千余两。延绥旧止十万。近至三十六万七千余两。其它数未相远。姑置不论。然隆庆以前。北虏屡犯。客兵不时调遣。其费犹可言也万历以后北虏款贡客兵未尝调遣其费则可省也然使九边各守旧额。不再增兵增饷。臣亦可以无言。今查永平一镇。又增海防兵三千。岁增饷五万四千矣天津一处。又增海防兵三千。力士五百。岁增饷六万矣。而又调遣浙直南兵。岁费月饷行粮二十余万矣。夫国家财赋。止有此数。连年水旱灾伤。又不能尽完。自臣受事以来。再三议处催科可谓不遗余力。而一岁所入。仅供一岁之出。今春夏不及五月而买办年例等项。共出银一百七十余万两不足。又借京粮库料草银凑数。幸有此可以那借。设无。何以应之哉。夫国家有事、欲攘外安内、何可无兵、欲士饱马腾、何可无饷、果无兵无饷、亦不得不增、今查永平一镇、见在官军三万三千九百一十一员名。比原额巳增一万一千六百四员名矣。近年京运二十四万六千八十五两。比原额几十倍矣。万历三年。又增银八万四千有余。尚可谓无兵无饷乎。又查天津三卫原有官兵九千三百九十九员名。为备倭而设。后因各兵坐糜粮饷。遂择精兵壮五千七百有奇。令两游击统领。赴蓟镇修守。今一闻倭警、遽添兵添饷、不知国初设卫之本意。平日训练之谓何。先该保定廵抚刘东星。题议河间河大沈阳天津春秋五营班军、俱留天津防海、免令赴边修筑、此最计之得者、纵一时有事、然该镇所辖、尚有兵马十营除留老弱护守城池、选其精锐、每营可得一千五百余名、十营可得万五千人、若有警、不数日可以调集、诚如是则倭奴固不足患矣、况长芦有割没塩银、岁留一二万、即可济用、是二镇非无兵也、特一调度耳、非无饷也、特一转移耳、然臣犹有说焉、葢兵不可轻募。巳募则不能遽散。饷不可轻加。巳加则不能复减。然有糜费影射可省可减。而各军无词者。夫军有月粮。不可减矣。而中有逃故月粮。不可住支乎。马有料草。不可减矣。而内有倒死料草。不可扣除乎。将领既多朦胧该道又不查点、惟廵按阅操、始雇觅应点事巳则虗冐如故、兵有定额、官有常禄、而廪给纸札心红油烛与赞画书记之类、则无定制、将领利其折干而多开、该道重其体面而容隐、虽督抚明知、亦多姑息、此弊所从来远矣、其财安得而不耗乎、诚一着实清查。每年可省银七十余万。试举一二例之、如宣府原额京运三十三万三千二百有零、去年止发饷银一十四万八千。比旧额省银一十八万五千二百余两。此固因北虏款贡。故年例节省过多。而督抚司道稽查节省。亦与有力焉。又如总理宁武粮储郎中刘兑、管粮三年、积出附余还官冒滥屯盐逋欠之类、通二十余万、前岁宁夏之变、当事者、欲加饷以安军心、独本官与吕廵抚坚意不从、因与当事者相左、故告病而去、夫方今天下多事、财赋称诎矣。使九边督抚管粮皆若此。则一年岂止数十万之积。即二镇而天下可知已。然天下岂无贤者。惟鼓舞无术、则人多因循、合无通行各边、以后督抚管粮、如有洁巳奉公、实心任事、积贮有余、年例多减者、或赐敕旌异、或破格优叙、则转移化导之机、一风示间、而所得居多矣、每年终、各边管粮郎中、仍将兵马钱粮、开立管收除在、备造简明揭帖、送臣查考、然各镇岂尽无所出哉、今查每年辽东有本色屯粮三十七万九千二百余石、折色民运塩引等银一十九万九千三百余两、蓟镇本色屯粮漕粮九万三百余石、折色民运塩引等银五万六千五百余两、密云有本色屯粮料并漕粮一十六万八千一百余石、折色民运等银一十四万四千九百余两、永平有本色屯粮民运粮料六万一千五百余石、折色粮银五万一千四百余两、昌平有本色漕粮三万九千二百余石、折色屯粮民运等银一十三万九千三百余两、易州镇有本色屯粮二万三千余石、折色民运等银三十万六千九百余两、宣府有本色屯粮一十八万八千一百余石、折色民运马草塩钞等银七十八万七千二百余两、大同有本色屯粮民运粮料七万八千一百余石、折色屯粮秋青民运等银四十八万九千五百余两、山西有本色屯粮民运米豆五万一百余石、折色屯粮民运塩课等银四十九万三百余两、宁夏有本色屯粮民运米豆一十六万六千余两、折色民运塩引等银一十九万一千六百余两、延绥有本色屯粮民运粮料一十五万六千三百余石、折色塩引等、银二十九万四千八百余两、固原有本色屯粮民运粮料二十六万七千七百余石、折色地租塩引等银三十万一千六百余两、甘肃有本色粮料二十三万二千四百余石、折色民运塩引等银三十九万九千三百余两、天津有本色屯粮料并漕粮八万二千一百余石折色民运屯田等银七千二百余两、祖宗朝各边所需粮料倚民运及屯田一旦有急则□中塩引未尝借京运也自民运不清屯粮多耗塩课不足以供之乃诸发京帑有年例银之称其后多至数百万矣是各边未尝无所处也。顾屯粮未能尽完民运率多。拖欠故不得不仰藉京运耳然军民皆食土之毛而边饷乃用不可缺。诚责成各该司道。督率军卫有司。则屯粮民运。未有不完者。屯粮民运既完。则各边用自饶裕。而京运渐不可省乎。臣考国初塩引中纳本色、故各商垦田边塞、屯田塩法、二者相为表里最为足国安边要务、今塩政虽不可复、而屯政则宜修举、臣尝作县。诣天津矣。见天津沿海一带。皆可耕之地。惟长芦苇。一望无际。若能修举屯政。实为国家永利。又尝廵茶至西宁矣。见汉将赵充国一时屯田湟中。民到于今受赐。今边道师师济济、岂尽出充国下哉、诚一修举、而边方永赖之矣、姑举二处而天下又可推矣、臣目击九边糜费、太仓势不能支、故将各镇兵马钱粮新旧数目、逐一开陈、附以愚见、伏乞 敕下户兵二部复议上请、趁时平宁、共图节缩、务使三年之间、有一年之积、将来庶可支持、等因奉 圣旨抄出到部送司、案查万历十八年、该部尚书石星议因太仓匮乏、通行各边督抚衙门、酌议节省、陆续奏报、大槩所省不多、旋即增添、较前时尤甚、原与太仓考内数不同、今该前因、案呈到部、看得各边镇向来增兵因而增饷。不无过滥、委当裁省、督臣褚鈇题议前因、大率为太仓积贮空虗、其图节缩至意、但查各项钱粮应减应留、事在阃外、本部遽难遥断、相应酌请、恭候命下、本部移咨各边督抚官及札管粮衙门、转行各该守廵兵备、从长查议、河间河大沈阳天津五营班军、应否照抚臣刘东星所议、俱留天津防海免令赴边修筑、其应用粮饷、自有本等行月二粮相应照常支给、所议长芦割没塩银系解京济边正供、擅难别议、至如逃故官军、倒死马匹、月粮料草、向据管粮衙门、按月呈报作正支销、近来有无冒破将领家丁、随营马匹、亲军薪水廪给纸札心红油烛、与赞画书记等项、逐一着实清查、不许虗冒折干、通融衰益、每年可省若干、以后督抚并管粮官、有能实心任事、存积有余藉以减年例者、本部奏请旌异、或破格优擢每年终、各边管粮郎中、仍将用过兵马钱粮、备造简明揭帖、一送本部、一送太仓总督查考、其辽东蓟镇密云永平昌平易州宣府大同山西宁夏延绥甘肃天津等镇屯粮民运。原系济边正额。如有拖欠、责成各该司道、督率军卫有司官、照数完追、至于天津沿海一带、及沿边荒屯田地、履亩踏勘、委有若干、无拘军民、听其开垦成熟、三年以后、方与起科每年终、将垦过数目造册报部、期臻实效、并将后开应停应减军马钱粮、查照款目、酌议停妥、回奏前来、以便另行覆请、

  计开

  辽东镇主兵官军八万三千三百二十四员名。马骡四万一千八百三十匹头。京运主兵年例银一十六万七千九百六十七两五钱二分八厘二毫五丝。客、兵调遣不常无定数、京运客兵年例银八万二百八十八两四钱、防修边工行粮银一万八千两、前件、臣查得该镇主客年例、旧额二十六万六千二百有奇。万历六年、新添家丁赏赐、并墩军夜不收月粮布花等银、四万五千七十八两八钱四分。今查万历二十一年、发过年例并征倭银七十三万八千四百余两。比旧多费银四十二万七千一百余两。然在征倭银四十二万。事宁可止。新添银四万五千有余。久则难继。况该镇未见增兵。而骤添月粮料草。似涉虗费。相应从长计议、将六年新增、酌量裁减、前件、臣等看得辽东镇主客兵马年例钱粮、嘉隆以来、渐次增加、每岁除闰、共该额银六十万七千七百一十八两有奇、遇闰加银二万六千两、原与太仓考所载数目不同、除征倭银两事宁停止外、其新增家丁赏赐、并墩军夜不收月粮布花等银四万五千有奇、原系先督抚陆续新添议入年例解发、今督臣议欲裁减、相应仍行督抚衙门、从长计处、奏报至日、另行覆请、伏乞 圣裁、

  蓟州镇主兵官军三万一千六百五十八员名。马六千三百九十九匹。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三十八万九千四百九十三两一钱五分九厘。抚夷银一万五千两。赏军银一万三千八百两。前件、臣查得该镇主客京运并抚夷赏军、共该银四十一万八千二百九十余两。巳属太多。万历三年、阅视侍郎汪道昆、议题边饷比旧又增银一十五万三千八百余两、似涉虗费、相应改正、今查万历二十一年、发过年例银四十二万四千八十余两、比原额多发银五千七百九十余两、查系额外、相应停止、前件臣等看得蓟镇主客兵马、年例饷银、除二十一年多发银数系山东民兵工食银、及该镇民屯等项、俱比原数缺额应该抵补外、所据先经阅臣汪道昆、新增一十五万三千八百余两、似涉虗糜、议要改正、合行督抚官会查妥当、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密云镇主兵官军三万三千五百六十九员名、马骡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五匹头、客兵官军一万八千九百三十三员名马骡七千六百四十三匹头、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三十九万四千三十七两一钱九分五厘一毫、前件、臣等查得该镇原额主客兵银数已太多、万历三年、侍郎汪道昆题议边饷、又增银一十三万五千五百二十四两有零、似涉虗费、万历五年、又增银五千有奇、更属无谓、今查二十一年、发过年例银三十三万三千七百七十余两、是原额银两。尚用未尽。万历三年五年新增银数、通应裁灭、前件、臣等看得密镇主客兵马年例饷银、除万历五年增银五千有奇、系兴营中后三卫官军俸粮布花料豆、原在京通仓库支领、因路远不便、题议改发不议外、所据先经阅臣汪道昆、新增银一十三万五千五百二十四两零、似涉虗费、议要裁减、合行督抚官、从长会议、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永平镇官军三万三千九百一十一员名。马骡一万三千五百六匹头。京运年例银二十四万六千八十五两七分。前件、臣查得该镇官军不分主客年例。数亦赢余。万历三年、侍郎汪道昆、题议边饷又增银八万四千三百三十余两、今查二十一年止发年例银二十一万四千六百余两、是原额年例。尚用未尽、则万历三年新增银数、相应裁减、又查蓟辽总督顾养谦揭帖、内称永平先因倭警、添陆兵三千、每名月饷以一两五钱、岁计当费饷银五万四千、乃额外之费、与李廵抚会议渐销、岁省饷以数万计、此大臣谋国之忠也、相应通行各边、以后地方、一时有事、只宜简练额设兵马、不许轻易增兵、前件、臣等看得永镇主客兵马年例饷银、除近因倭警加增银数、委系额外听督臣酌量渐销省饷、并以后地方有事、止应简练额设兵马、不许轻易增兵外、所据先经阅臣汪道昆新增银八万四千三百三十余两、费出浮糜、议要裁减、合行督抚官从长查议、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昌平镇主兵官军一万九千三十九员名。马骡五千六百三十五匹头。客兵官军九千八百三十六员名。马骡三千一百二匹头。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一十七万三千七百九十二两八钱八分二厘六毫四丝前件、臣查得该镇主客银两、通融支给、未见不足万历三年、侍郎汪道昆、题议边饷、又增银五万三千五十余两、原属虗费、今查二十一年、发过主客兵银一十三万二百七十余两、是原额银两。尚用未尽。则万历三年、新增、相应裁减、前件、臣等看得昌镇主客兵马、年例饷银、系先经阅臣汪道昆题议酌定、相沿至今所据增银五万三千五十余两原非旧额、议要裁减合行督抚官会查妥当、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易州镇主兵官军三万四千六百九十七员名。马骡四千七百九十一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数。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五万九千两。前件、臣查得该镇京运旧止五万九千两、今万历二十一年、发过银一十六万七千九百八十余两、比原额多银一十万八千九百有奇、葢因倭警召募兵勇、预备料草、阅视简练、总兵游击等官、各带标营奇兵、往来天津、廪给行粮、月费数千余两、抚臣刘东星、题谓军苦于接应、马疲干奔走倭未至而民已先病、兵未强而费已不赀诚为确论、自非题议撤回、费又不知几何、合无通行抚镇诸臣、今后侦探必确、毋得先事调遣、糜费廪粮、去年多发银数、今应停止、前件、臣等看得易镇主兵饷银、先年俱系民运、止发客兵银五万九千两、万历八年、该本部题议将主兵民运银改解太仓转发、二十一年、多发银两、皆改解转发之数似非额外、难以停止合行督抚及饷司殚心查核、务从节缩、其防倭兵马侦探要确、勿得轻易调遣以滋糜费、事在督抚相应通行查议具奏、伏乞 圣裁

  宣府镇主兵官军七万八千九百二十四员名。马骡驼驴三万二千九百四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数、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三十三万三千二百二十一两四钱四分。前件、查得万历二十一年、发过主客兵银一十四万八千、比旧省银一十八万五千二百二十余两。臣推其故。以此知款贡之益多因北虏款贡。客兵不行调遣。故年例钱粮。遂至节省过半。该镇督、抚司道稽察节缩。亦与有力焉。以后年例京运。似应酌量减发。仍乞通行各边、以后能如宣镇节省、不次优擢、则各边督抚、罔不加意樽节、而边饷不患其不足矣、前件、臣等看得宣府镇主客兵马年例、除改拨大同镇银三万四千两、每年额发银二十九万六千两、又昌镇改拨银三千三百二十五两八分、长芦山东二运司、转发银四万八千两、共该银三十四万七千三百二十五两八分、今查二十一年分、自太仓发过上半年年例银一十四万八千两、其下半年年例除扣抵该镇赃罚还官俸粮等项银四万七千九百九十七两四钱八分六厘外、尚该银一十五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五钱九分四厘此因太仓空乏、所积不彀支费、随查临德二仓收有粮折银两、于二十一年十月内、具题照数动发、差官解运支用、原非该镇节省所致、合仍行督抚会同管粮衙门、细查的确、酌议停妥、具奏前来、以凭覆请、伏乞 圣裁

  大同镇主兵官军八万五千三百一十一员名。马骡驴三万五千八百七十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数。京运主客兵年例银四十二万四千六百三十八两前件、查得万历二十一年、发过三十九万六千五百九十余两、比旧省银二万八千四十余两、但该镇与虏切邻、年例似应照旧、前件、臣等看得大同镇、每年额发主客兵马年例银四十五万六百三十八两、原与太仓考所载数目不同、今查二十一年发过太仓银三十九万六千五百九十五两外、扣还原借临清仓银五万两、共四十四万六千五百九十五两、止查扣赃罚事例等项银四千四十三两、所省不多、今督臣条议该镇与虏切邻、年例似难裁省、但值内帑单匮、合行督抚会同管粮衙门、加意节省、从长酌议停当、具奏前来、以凭覆请、伏乞 圣裁、

  山西镇主兵官军五万一千七百四十六员名。马骡二万二千六百六十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数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二十一万三千三百两。前件、查得万历二十一年、发过主客兵银一十八万五千一百八十余两、比旧省银二万八千二百一十余两、又查得郎中刘兑、三年积出附余还官冒滥屯塩逋欠之类、通计二十余万、巳经户部题请纪录、合无通行各边以后管粮郎中、如有实心任事、积余过多、不特纪录、仍破格优处、一风示间、而所得多矣、然偏头等关、系极冲边镇、前项年例、似应照旧、前件、臣等看得山西镇主客兵马年例、除改拨大同镇银七千两、每年额发银二十万六千三百两、又补河东塩课银一万六千两、共该银二十二万二千三百两、每年查扣赃罚事例还官俸粮等项、多寡不一、今查二十一年、发过太仓银一十八万一千一百八十八两八钱零、及查偏头等处、委系极冲、年例似应照旧、所据条议各边要照郎中刘兑、节省纪录超擢、合应依拟行督抚衙门、并行各镇管粮等官、加意撙节、以济时艰、仍听督抚官会议至日、以凭覆请、伏乞 圣裁、

  延绥镇主兵官军三万六千二百三十员名。马骡二万六千五百六十七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额。京运主客兵年例银三十六万七千二百六十五两三钱一分。前件、查得该镇万历七年、阅视官军、比原额减二万七千六百员名、万历八年、尚书张学颜题准年例增银四万、夫饷所以给军也。今军减粮增。于理通乎。又查万历二十一年、发银三十一万二百一十余两比旧省银五万七千五十余两、未称不足。则前件年例、似应止照原额、万历八年新增、似应裁减、前件、臣等看得延镇年例钱粮自万历十一年以后、岁有定额向无增减、近因西陲多事、议召奇兵三千名、因兵未足数、两年内召兵月饷、户七兵三出办、尚未入额、及查二十一年、发过银数、比旧省银五万七千五十余两因内有就彼改解赃罚等银、扣抵足额、今督臣议要、将新增四万裁减、合行该镇督抚衙门、从长会议应否酌量减省。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宁夏镇主兵官军二万五千二百九十一员名。家丁二千四百八十二名。马骡驴一万三千九百一十九匹头。客兵调遣不常无定额。京运主客兵年例银四万五千两。前件、查得万历二十一年、发过年例银二万六千七百余两、比额省银一万八千三百余两、但该镇年例、数原不多又当哱贼残破之后、尤宜体恤前项年例。相应照旧前件、臣等看得宁镇年例钱粮自万历七年以来、因款贡裒客益主。定有常额每年亦有改解扣抵银数、多寡不一以故二十一年发自太仓者止于二万六千七百余两、今该镇哱逆残破正宜增兵饷以固元气、督臣议将前件年例、相应照旧、臣等所见相同、合行该镇督抚、亟行料理兵饷务使兵强饷足两无虗冒、酌议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固原镇官军五万九千八百一十三员名、马骡二万九千五百二十七匹头。京运主客兵年例银六万一百三十二两八钱一分前件、查得万历二十一年、发边年例银三万五千八百二十余两、比旧省银二万四千三百余两、但该镇年例、数原不多、似应照旧、前件、臣等看得固镇年例钱粮、岁有定额每年俱就彼改解地租牧租商税课程等银扣抵外、不足者、请补内帑、如二十一年年例、除扣足额数外、尚剩银二万九千三百余两、巳于二十二年年例内开销讫、其二十一年、发过银三万五千八百余两、因河洮召添军马额外加增、固镇自此比前、巳增三万五千八百余两、今督臣亦谓该镇年例似应照旧合行该镇督抚于前项新旧饷内、共图节省、以充边费中间如有可省可减者从长会议、具奏定夺、伏乞 圣裁、

  甘肃镇官军四万六千九百一员名。马骡二万一千六百八十匹头。京运年例银五万一千四百九十七两八钱一分。前件、查得该镇年例旧止五万一千四百余两、二十二年、发过银一十五万四百三十余两比旧多发银九万八千九百三十余两然该镇远在天末、南番北虏、他镇不同、节年北虏抢番、每每假道该镇、前项年例、似应酌量减存前件、臣等看得甘镇钱粮定有岁额向无增减、至万历十三年以后、该镇节议增添军马、三次加增饷银、共计新旧主客银一十五万四百三十余两、以二十一年发数、比旧额故多发银九万八千九百余两、今督臣条议、该镇远在天末、南番北虏、出没之地、前项年例、相应酌量减存、合行该镇督抚、将前项新增旧额饷银、一一从长会议要见何项冗食当减、冗费当省、务求积弊尽厘、饷无虗冒、仍将应减应存数目、会奏定夺、伏乞 圣裁

  天津三卫原额官士旗军九千三百九十员名。廵捕大马一百五十匹。本色屯粮料并漕粮八万二千一百五石六斗六升二合八抄四撮一圭五粟。折色民运并屯粮等银七千二百九十七两九钱五分六厘三毫八丝四忽七微三沙三尘九埃。前件、查得天津三卫、原有兵九千三百九十员名、为海防而设、亦有额派粮料、后因各军坐糜粮料、内简五千七百赴蓟镇修守、万历二十年、因倭警、新募海防兵三千名、月饷人一两、力士五百名、月饷人一两五钱、去岁不及一年、费太仓银五万九千九百五十余两、皆额外之费也。然已募不可遽散、相应将新军拨补三卫逃亡、给以额饷、力士更番休歇、遇警按籍调取、是亦销兵省饷之策也、三卫改赴蓟镇官军。仍应撤回、前件、臣等看得天津三卫、原有额兵额粮、后因坐糜粮饷、以故改赴蓟镇修守、迩因倭警天津地方、复行召募、官兵力士、岁费饷银数多、今议将前项新募兵士、拨补天津三卫逃亡名数、给以额饷、力士更番休歇、遇警调取、将三卫先年改赴蓟镇官军五千七百名、仍行撤回、本卫防守、诚得安兵裕国之策、但今倭报未宁、力士应否更番、蓟镇官军撤回天津、果否便益、仍听该镇督抚衙门、从长酌议停妥、另行奏请定夺、伏乞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茂苑文秉文孙参阅

  徐司马督抚平羗奏议(疏 申文)

  徐元太

  疏

  请蠲疲民粮赋疏

  初报河东大捷疏

  再报河西大捷疏

  白草羌夷归顺疏

  议处善后事宜疏

  请蠲疲民粮赋疏【蠲赋】

  题为兵役繁兴、民生疲瘠、恳乞 圣恩量蠲粮税以苏重困、以消隐忧事臣惟保厘之政、莫先于爱养民生、爱养之宜、尤在乎咨询民瘼、苟于小民疾瘼、见之而犹若弗知、知之矣犹忍视而不为拯救、是秦越瘠肥者也、岂所云爱养、斯民、以称保厘之责者乎、且川地万山重阻。三面滨夷。田多杂石而利微。俗每好娱而习悍。以故饶余之家甚鲜。鸠之尚恒苦于饥寒。负固之势易成。扰之宁不虞其蠢动、臣自去冬入蜀、葢孜孜数月以来矣、日夕之所拮据、非督木之移、则征兵之檄、夫天下之最称劳费者、无过于输木用兵、时讨松茂诸夷故也时一举之。犹惧为小民之病。而今二事适当□会。下县不堪之状。殆彰彰明着无疑也。故臣于任事之间。尤时时徧问广诹、殚耳目以察民隐、知闾阎之狼狈、巳不可复加矣、若匿不以闻、又不求所以苏之之策、万一酿成他变、将抚绥之谓何、此臣之所以兢惕靡宁也谨以民瘼二端、据实为 皇上陈之、木枋之采办也。既屡奉 纶音不许加派扰民矣。而顷于报运疏中。复奉 圣旨该省用兵之际。采木艰难。商民疲困候数足原派三分之二。抚按官具奏量与宽恤、臣方与此中父老鼓舞欢忻、感戴 圣仁之不暇、而又何敢更以困民渎也、顾合抱巨材。非产于川之内地。悉在土司遐壤。甚苦峻崖深涧之难通。故计程则常有一二千里之遥。计夫则必以一二千名之众。彼入山而寻觅之难。斫伐而坚美之难。出水而冲击保全之难。姑勿论矣。即拽运一事。如吊厢越岭之险。与守候往还之需。宁保其有不赔者乎。烟雾瘴疠之侵。与猛兽恶虫之毒宁保其有不中者乎。或强去而羸归。或二往而一返。矧土夷时出抢财。夫役多遭封勒。随身所有。尽被括摉。稍不当心。虽生命且不能幸免。迹其艰辛之状。比之灾伤尤甚。臣安得不言其实耶、西番之猖獗也、既题奉 纶音、许以相机鵰剿矣。而顷准兵部咨、称传奉 圣谕前日四川抚按官奏称松潘等处、番贼为患、即今有无宁息、一应剿抚事宜、着彼处廵抚总兵官、相机处置、务保万全、毋得生事贪功、及匿情养乱、臣方与此中寮佐、同心僇力、振扬 圣武之不遑、而又何敢遽以困民渎也顾松潘孤镇。原设在川之极西、寒凉倍蓰平原。甚苦黍粟稻粱之不产。故甲卒远调于东南之土汉官司。米粮籴买于西北之附边州县彼道途有师行之扰驿逓有传报之扰。工匠有置造器械之扰。姑勿论矣。即转输一事。如营房竹木。军所栖也。岂一人之可携乎。姜蒜鱼盐。军所食也。岂一日之可缺乎。以物价则甚轻以脚价则甚重矧春和乃可进攻。徂夏即虞水泛。农忙之候、二麦未耰、耕作已妨、又何收获之可望、究其饥馑由来、亦比灾伤最甚、臣又安得不言其实耶、夫输木以供大工之用、民诚困、乃分义之所当为也、而何更加之以师旅、用兵以御寇贼之灾、民诚困。亦时势之不容巳也而何即重之以采办、以是二役、并于一时、百姓之心、虽欲乞哀于臣、而臣实不能宽之百姓、臣之心、亦欲加惠于百姓而百姓实不能得之臣、此臣与百姓之所交诿于无可奈何者也、臣亦知木事未竣、则曷敢言蠲、兵事未息则曷当言蠲、惟乘此効力之时、而稍宽恤之、不特可解倒悬之急、以纾其愁颜、抑将可溥骀荡之恩以作其勇志、矧请之不预、则泒额颁而数难减、反属后时矣、议查得川省田粮、实征九十七万七千五百三十一石七斗五升一合零、每年夏税秋粮、除起运部料、及贵州仓折银外、俱听本省供运松茂安绵建昌叙泸各军饷、及存留儒学等仓支用之需、伏乞 敕下户部查议、如果臣言可采、速为覆请、准将四川万历十四年分、夏税秋粮、量免十分之三、其料银贵粮、或蒙一例蠲征、惟复听臣行司查动各边米脚价积余银内、照额解足庶德泽溥而民、有苏生之庆、人心安而患无卒发之虞矣。

  初报河东大捷疏【讨平松番】

  案照松番据险逞凶、军民横被虔刘之惨、致廑 皇上纶音申谕、□公贼平后推南大司农汪掌科以蜀事论劾未知当年功之虗实然汪亦称其强有干力盖亦能臣也而本兵因以议覆责成、令廵抚总兵及司道等官、相机抚剿、臣巳督行兵廵各道、多方招抚、而负固如初、始一面差官分调土兵、复一面牌行各道、令通事译谕为恶诸番、果能擒斩真正渠魁以赎罪、及倾心送质投降者、俱许待以不死、仍照格给赏、无非冀其悔悟改图、而使我无废法、则犬羊之性。亦不妨驭若犬羊也。乃番蛮岂直罔遵益为纠聚数千余众、倚山找架七稍炮、于正月中旬、连攻蒲江关、将关内官营房屋、尽数击残冲毁、固守则粮糗不继坐毙可虞、交锋则多寡相悬声援更绝、少延时日、亦几陷关城矣、赖参将朱文达、熟虑退无完计。而进可出奇。身自当先。忽尔开关迎敌。用百子铳一时齐发。番不及避而伤损颇多。累卵之危。自兹稍解。又准总兵官李应祥移文、称节年杀死守堡官、并军兵商民蔡四元等、共四百八十余命者、系东路沟窑沟丢骨没舌人荒西北龙溪蜈蚣土官茹儿阿孝恶闹王荅甘燕戈腊热溪别柘思荅地等寨番蛮、杀死军兵许九等八百二十余命者、系大小粟谷北定玉柱阿牛王龙交舍安贯烟葱列柯歪地西革牛尾鹿卜石柱等寨番蛮、其坎上汉人羊思定鸡公上牟泥下牟泥野和尚亚寨阿思洞上泥巴呷竹呷二等一十二寨、番有生熟善恶亦当分别系往来听使熟番素不为恶等因在卷、臣备详往岁之恶踪、兼酌目前之罪状、知酿成边患。皆出委靡姑息之由。若非大剿申威。而漫云招抚以苟图塞责是弱形久见矣、犹复以弱济之。火益热而水益深。实臣之所不敢出也。虽剿抚有难偏废在今日则宜抚后而剿先且番势之张固云恃险。亦窥我军兵所从事。而彼得蜂屯相抗。故其锐难摧耳。诚令三军随地列营使彼莫知进剿之途而各自为守则守多而力分此破番之最要者也随行镇臣议定、观其部分有纪可以卜其将来成功矣令原任总兵郭成领训练叙马等兵七千、直抵黄沙坝札营、占据诸番吭喉、以夺贼气、游击周于德、领播州宣慰杨应龙土兵七千、札营于锣锅岭等处、以捣其前、游击边之垣、领酉阳宣抚冉维屏土兵五千、札营于地名荞坝脑以攻其后、参将朱文达则领平茶土官杨光祖杨正崇、并天全土兵共四千五百有奇、于地名茨沟札营、拊其要脊而击之、俱听总镇监军道居中提调、令原委叙州、府通判陈忠、随营赞画、臣又移行镇道、如将领等官营伍札齐、须先与约、凡加征寨分、必果大憝首恶、曾经杀害官军、及断道攻城、罪恶贯盈而难赦者、其胁从阴逆。虽称叛服靡常。而能知向化畏威即听投降效顺。至于平素原非恶寨则预给以旗使之玉石有分此不惟仁义并行。而我师有纪。且令死生莫救。而彼势自孤也。然河东河西两酋。亦未可一时并剿。以分兵力。就二者而酌之。则河西犹有一涧为屏。而河东与各关堡相连。其为害也尤便。其欲除也当先。且东寨一平。则河西丧胆。乘胜以行剿抚。易如反手矣。续准李应祥手本、捷报前来、俱解纪功道参议谢诏审验、呈廵按御史陈瑫复核具奏、及称黄沙坝系诸番出没之要冲。先年总兵何卿亦欲建堡于此、而知为番部所必争。恐难就绪。故竟成缺典。此今日之当急图者、乃郭成率众垒营、巳隐若石城之壮、规模阔大、可无烦式廓之再增、惟因其址而修治之、自是金汤足恃、又称见今河东恶寨番蛮漏刃者、皆逃避深箐、河西一带恶番、正图进攻、适副使王凤竹往过营堡河西、上节番蛮、巳有数十为羣、隔河伏地、而哀告乞降者、至于下节思荅等寨恶番、仍披甲放炮、挑搦我兵与战、等因各报到臣、为照松潘夷种。即古氐羌。番别熟生。姓分大小。以寻戈为撕打。以战死为善终。其习犷矣。大掠成都、曾有二十万人之号、详稽蜀志、备存四十八寨之名、其族繁矣 国朝自洪武十一年、御史大夫丁玉、平羌之后、迄宣德中、始作梗、而围困松城数月、比时特遣大都督二员、统调陕西四川贵州三省军兵十余万、一举而克之嗣后每临番警、则比例请兵、率以为常、诚灼知其势甚而难于扑灭也、嘉靖年间、白草煽乱、有易视之者、辄提土卒五千以御、而竟至全军败没、无一得生、此其明鉴巳、以故先年守土之臣、往往讳言征剿、而藉名曰抚、以文其选耎之非布帛茶盐、赏需岁益、奉如骄子、渐不可为、一发之余、遂累岁不能奏绩、因以贻忧 君父、宵肝靡宁、或延访大臣、或咨询廷议、台垣献策者、咸谓松潘地接陕边制御番蛮功罪宜同乎北虏载在故籍。可考而知也。夫北虏为边陲大患。孰不知之而西番以一省疥癣之疡。奚至比于备虏。正为入松之路岛道凌空。峡逼蜂腰。可回万骑于千崖之阻。关重栉齿。如引百斤于一缕之微。若使枭鸺窥暮而狂鸣。何殊鬼蜮射沙而必中障塞孤悬之势。此实无双者。志载 先朝都御史宋沧、缮献地图、言制番之畧、而云人皆知剑阁连云之险。自松迭视之、犹为坦途。人皆知瞿塘滟滪之险。白松迭视之。犹为安流。此其崇山绝涧之难踰。亦可想见矣。矧星罗碉寨、猿狖成羣、睥睨跳梁、又能使山涧益增其深峻、故平居无事、彼番之敢于蔑视堡军、而朘此脂膏、啖此血肉、稍不如意、复从而毙之者、岂独强哉。亦恃此险固知我之无奈彼何也。我军之过于畏视番蛮。而割肌以充。沥髓以润。苟得全躯。即忻然忍痛者。岂本弱哉。亦木此险固。知彼之非我可图也刼于积威、日靡一日、此方望之而股栗、渠益口之而心雄、是以小则礨石装塘、放隔河之冷箭、大则攻关掠堡、逞支解之穷凶、诚足为门庭之寇、恐非止蜂虿之忧也、

  再报河西大捷疏【讨平松番】

  照得番在河东者。虽破名寨二十处。而逃生山箐。尚多况大小粟谷。尤最有名未可以其难攻而纵恶。若必欲完兹西讨。益属耽延矣。且河西思荅歪地干沟西革王荅甘燕耳别西坡列柯树底双桥九姓等寨恶番。自恃河为重险。师难卒渡。仍敢摇旗跃马以自雄。又当特出奇兵。使霆迅而不遑揜耳。得以形制敌之术亦畧得王文成用师之意彼大小粟谷见我兵之西事堤备必疏若乘其稍懈之机突尔回戈东向则势若从天而下破之又何难哉随即移行镇道。作速举事。有真心降伏而求招者。即照节行檄谕招安以行抚。巳抚之酋更不许诸人輘轹。致于恩信有伤。续据镇道移报、胡子川羊先结阿让腊梅老虎六寨番蛮畏威真心投降、各准给白旗安插、又据松茂二道禀称牛尾寨番素称稔恶、于去年十月因见官兵找筏、伪献甲马乞饶、乃实暗助列柯等寨、抗敌官兵、罪难容赦等情、臣照该寨、番情反复、备露奸形、亦行镇道发兵相机剿殄、务申 国法、以慑夷心、去后、续准总兵官李应祥手本、斩获功迹节次移报到臣、为照番蛮之恃险积凶、固神人所共愤、而欲申天讨、以靖疆圉、实有二难焉、其始也折冲之难。何也、贼皆势有所属。讨贼而先摧其本干。则枝叶自随虽。难犹未难也独番情无主而逆则各为我之介毒。凡鸱张者。恶可纵而不诛乎。故剿之有遗则甲惩而乙尚蹲夷如故。欲无遗焉。又多伏于峻崖之内。而功未可期倘因一发以伤百发之能则拙矣此折冲之难。难于剿而有全功也其终也。结局之难。何也、贼皆势不可留。讨贼而悉拔其根株。则孽余靡托虽难犹未难也独番类甚繁。而顺则犹为我之重屏。即鹘击者。恶可摉而尽戮乎。故剿之不痛。则始畏而终将倨肆。若初欲必痛焉。又或逃于深箐之中。而计弗敢出。若因一夫以老万夫之守则疏矣此结局之难。难于剿而能速定也。臣每深惟 圣谕。必兼剿抚以责成。而养乱贪功。实并行申饬。知兵虽未交于万里。策则巳定于 九重矣。

  白草羌夷归顺疏【白草归顺】

  该臣会同廵按四川监察御史陈瑫、议照白草诸番地当东南两路之枢、形列首尾常山之势、变成犄角、疡匪皮肤葢缘生齿渐繁、蹢躅思逞凶于羸豕、兼以处心多校、攀援欲藏巧于诈狙、故彼寇松州。此自潜为内应。此惊石县。彼皆愿效前驱。葢相依则齿惧唇亡。共类则狐悲。兔死。宜其有倡而必和。有约而必趋。固羌蛮之所恃以跳梁。亦关堡之知其无可奈何。而辄从隐忍者也。昨兹猖獗显然之患。诚在松番矣。隐然之忧。非属于白草乎。况岁内托言蜂蜜猋聚、犬羊意在乘机、潜相煽虐、傥白草不先抚定。制羌夷之道惟在离之而巳然我兵威不振则不可得而离则我欲战而渠且为爪牙。以增番众之强。我欲追。而渠且为渊薮。以脱番人于险因而责之则谋弥合并而图之则敌更多。虽益之以数万之兵持之以朞月之久恐征之犹未必能胜。胜之犹未必能全也。用是申以告戒之词、束以牢笼之术、始欲折其悍而声为从彼进兵之诡说使之懔然危。继欲消其疑。而示以兵不彼出之真情。使之欢然感。矧遥覩貔貅之云集。胆巳俱寒。更闻苇荻之风靡。云鬼应尽丧非特弗阴助而巳。且折断桥梁以明拒绝之踪。非特弗匿逃而巳。且送还被虏以示忠诚之念。往之巳降者。增纳荍粮于蜡外。今之愿附者。乞供常赋于边关。陈甲马而归诚、望旌麾而叩血、虽好厥鹗音于食葚、敢云恶质之尽销、乃驯其鸷性于为鸠、洵应阳春而能变、即顷者六师奏捷易若燎毛、东征而扫荡黄沙。西讨而澄清黑水。孰非白草诸番之效顺。先为剪其翼而狐其援哉。故以四八寨之羣凶、稽百余年之往牒、昔尝以兵戈御之而不足、今竟以口吻招之而有余、伐谋成不战之功、柔远信非常之业、实由 皇上圣德弘敷于天外、因为风偃天骄、威明普照于日中、遂致贡通日入、允绍虞阶之舞格、何言汉塞之来朝也。

  议处善后事宜疏【平番善后】

  该臣会同廵按四川监察御史陈瑫、看得各寨番蛮、自春夏荡平之后凡经剿仅、存者、既詟维扬之武咸栗股而改图、有纳降全活者、尤怀不杀之恩、悉输稞以明感、争助新城之木石、节还旧虏之人民目前景象若兹、似可无烦过虑者、顾犬羊之性、恒苦无常、蜂虿、之惊、每生不意诚戒覆辙于巳往、其堤防之补葺宜勤、若乘未雨于方今、则户牖之绸缪遏缓、因将司道所呈后计、逐一审筹、可革可因、务求允当、除事体得以权宜通变者、一面查照径行。所有增置劝惩调更团练四事、俱关系于边疆重大、相应开列款条、以请 上裁

  计开

  一添置守备、以专弹压、照得松潘南路黄沙坝、当诸番环列之冲、最称要害、为左右皆羊肠一线而独此宽平约二里余故每肆猖狂。必于斯焉纠聚。兼以往来松迭隔程悉百里之遥。据险阻途。声援立绝顷念噤喉最急、势应先夺以制人、故令立功原任总兵郭成、提卒数千、长驱直入、因为垒营其上用张衡击之形。虽全捷实收于诸路星罗、而拊背搤吭、匪黄沙为甚重哉、使不及兹柔服、城守亟图、是以二百年未竟之功、巳成复弃也、随趁有余之兵力、稍恢新定之址基、委估兴工、不三月而石城鼎建、诸番所恃。我实居之矣。然须在本处添设守备一员见于原留修守兵内、挑选三千名、再于该路抽拨主戍军兵五百名、相为恊守仍请 钦定守备司名及请 敕责成专一提调西宁关起、至平定堡止、一十五关堡、往来廵视管束汉土夷民、一遇有警相机策应、各项事宜、听兵备该道及副总兵节制、使地有专责。而事无他虞、

  一定期举刺以图实效、照得政体莫先于责成人情恒竞乎惩劝、若以地之苦辛、与彼乐土、才之优裕、与彼具官、俱混为一途、而不加旌别、欲其致理难矣、况松潘设在极边。环以羌酋险寨。故每年正旦有大赏仲春有小赏意唯恩结诸夷。使之效顺归诚。受羁縻以安障徼耳。傥羌酋摇动则松州必危蜀失松州则羣虏直侵内地。是城设垣墙之外。势巳其孤。而地为脉络所关。机尤非细。使兵总官信义不孚于平日。堤防又弛于赏时。指顾之间夷心顿变。即能扑灭伤损巳多。以事权重大若兹。劳剧自不同乎内地矣。矧雪山寒冱。五谷不生。风气弗宜。如拘桎梏。此惟意在苟延岁月。徼地方之无事以待迁耳。安望申威令而肃纪纲、以驯服羌酋为巳责哉。臣等以为自后振新之急务。莫若将兵备副总兵二官。慎选而用之。既得其人又定为三载一行考核之典、如自十五年为始则于十七年春赏毕后。抚按官备查三年之内。有无失事。而会疏举剌之。如一年无事、兵总二官、俱请纪录二年无事、则副总兵请纪录、而兵备官请赏赉、三年无事、则副总兵请赏赉、而兵备官请升俸一级迁转仍照常格、兵备官又有卓然经济、人与地宜。而夷酋怀畏交殷者、更请加衔久任、若总历至五年、劳绩益深、许得疏请升级、又历至七年、亦如之傥其愒玩长奸、乖张愤事、即行参治以警将来、其各路参游守备等官、亦并附疏中举刺、使守备贤者即可备此中参游之选。参游贤者。即可备此中副总之选。而不肖者。又不至于幸留。如是行之而边政有不克修者否也至于各关堡把守掌贴指挥千百户官旧以一岁一更。用均劳逸。迩年承委者视如传舍。屈指满班。甚则阘茸无为。眠同猫鼠。又其甚则贪淫罔忌。欲恣虎狼沿袭为常。边患葢不惟羌毒巳也。当此更新之会。亦宜立法变通。如松潘之三路。威茂之七路。各把守掌贝古官应于军政之年。同卫所官一并考选。必其谋勇超羣、熟谙边务者方充前任、限以五年更替、果有操弗朘军、惠能恤士、劳征守御、蛮部归心、许得于三年查核疏内、并叙以备擢用、诸凡生事克军、激夷启衅者并听从实参拏重处、则所以鼓舞人心者、益无渗漏矣

  一训练民兵以壮军威、照得俨矢将来、贵于有盾、操珠野宿、曷可无弓、言思患预防、道莫先于修备也、故食无备粟、则不能待饥、心无备谋、则不能应卒、彼事至而后为取办者、与拾渖奚殊乎、蜀地濒夷、尤多杂处、米盐生竞、衅窦易开。苟惩创之不以时。遂至披猖而难制。如今之吐蕃西獗。夷猓南惊。皆由威武不扬是以酿成大患耳。夫兵不预练。而卒然有事。其势不容不旋调于土司岂惟道里阔辽土官之骄纵由官兵之不足用而有急必调之故也若望越人以救溺且赴令而途难不扰成功而气易生骄。即藉以助威犹非得巳。顾因而专倚焉。为策不益疏哉、查得先年都御史谭纶。曾锐意整修武备遴选民兵之精壮者。分道责成而居中提调团操边寨。颇皆畏慑。渐因日久颓废不行。旧籍徒存成规俱失、每言演习。竟成虚套。甚至州县有司、因节年裁役过多。而直拨以私充迎送。益非设立民兵之初意也。臣思前此未加军务之先。犹举练兵之政。矧迩既奉 命提督。四川廵抚向来无提督官衔可令武备因循不亟为先事之图哉该臣业督布政司、将通省民兵。查以旧编名数为主。经减者量复。经增者量裁务在不逾旧额。挑选精强之卒。以充练兵。酌抽闲役之需以资衣甲。在外住札各道有卫所者。则益以军兵。就听该道督各操捕官团操。省会则益以成都等卫军兵。委一、将职。专理团操。亦听分廵川西道为之监督顾兵期实练。统之必有定员而事匪专司。终难责以成效。臣请 皇上准将四川都司。操捕佥书一员、改充臣标下游击官、听臣督饬专司团练、着实举行。使处处养有精兵、而一呼可以百应。卒当有警、将殷若雷霆之出地、而莫测沉机、虽处无虞。亦隐然虎豹之在山、而潜消恶念、此又固本之胜筹也。

  申文

  申明剿抚机宜

  申明剿抚机宜【剿抚松番机宜】

  为军务事、准总镇手本、回称机宜无定、成议难拘、合无以见到播州之兵、并催郭成统练兵前来、及本镇调发标苗等兵、令游击周于德等、先将五寨三寨攻取、然后移兵将东路窑沟大小粟谷西革思荅等寨、次第布剿、并开丢骨没舌人荒三寨西北龙溪蜈蚣土官茹儿等寨、俱系极恶番寨等因、准此、案照松潘南路恶寨、先准总镇移文、并据松潘兵备道议呈、巳经准照备行知会、其中寨恶之重轻、应剿应抚者、俱听镇道号令、兵将人等、不许偏执去后、今总将开出塞分、如大小粟谷等寨、乃恶之尤者、况与该道往常所报最恶番寨相同、除发郭成练兵一枝、速请总镇听令调度外、看得剿术有三。兵不槩加也。每招安以解携其党。而并兴诛罪之师。是之谓抚剿。兵不轻动也。恒审察以操纵其权。而时出捣虗之策。是之谓鵰剿。至于芟其根株。没其地土虔刘而荡平之。是之谓尽剿。剿即可尽。亦为焚薮而田。非所宜矣。抚术亦有三。怀之恐其亵也。乃歼厥渠魁。待望风者之悔罪。而后许之。是之谓剿抚。讨之未必平也。惟压以士众。乘负固者之畏威。而因收之。是之谓挟抚。至于要之誓盟饵之财帛。委曲而羁縻之。是之谓诱抚。抚从其诱。不免厝薪而寝。非所恃矣。近年松番围攻城堡。阻断道途。戕杀官军。不胜其惨。适本院抚临之始、镇道案移、请乞增兵、急如星火、本院一面调集土汉各兵、数近三万、一面取备钱粮、具本题报讫、度兹时势、与事理之所宜、如尽剿则伤仁。诱抚则失策。计难出此。巳无可疑矣。恐苟且目前。而不图久远者。或借口成功之难。必以挟抚为良谋。岂惟堕贼术中。将至朝投降而夕反叛。亦何以泄边地军民之忿、张 天朝震慑之威、且以仰复鵰剿处置之成命乎、况明谕有云、一应剿抚事宜、着彼处廵抚总兵官相机处置、务保万全、毋得生事贪功、及匿情养乱部议有云、抚镇司道等官、仰遵近日相机抚剿 圣谕、督率官兵、亟除大患、谕议巽申、如此谆切、昨据该道禀称番众、知大兵果至、牙番族仲等、辄称紏合二姓投拜、若许以投降番必诚信。此言甚左。关系机宜拟合申明、为此案仰监军道官吏、会同总镇、照节行事宜、随便调度分布、剿必戮其鲸鲵。抚必全之水火。毋得违错未便、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余文敏公文集(颂 策 记)

  余有丁

  颂

  海塘成功颂

  海塘成功颂【海塘】

  万历三年夏五月、海潮上龁海盐堤、堤大坏、亘二十里余、民无所底定、朝议司马徐公、明石画、能商工用、上遣公行视图方略、公至、合陈臬郡邑丞诸吏按海上、议以增埤捍水力、度道里便宜、阔无大害者、公曰是役也、在并海一邑、费浩穰、势不得不求助他郡、岂犹不坚、而与海争咫尺地、其又令疾风骇浪、攻数郡邑费、堤非不倍于海、一篑不覆、寸苇莫支、费将立尽谓石堤何、则饬诸执事、悉□作治、公昼夜额额、庀材命工、凡三越岁、发卒若干人、费若干缗、堤广丈、高倍若干、堤成、公复按堤上曰、是地庳下、海所从来者高、水涌悍。易以行。庳地即有堤。恐难恃。去石堤寻丈。当更筑土堤。防其败。又甚者。万一海羡溢。填淤反壤。当酾内河股引取之。水猥盛则放。少稍自索。不至迫阨为内外塘忧。则浚内河若干里。凿若干里使大水得过小水得潴陂障萦折。以为污泽然后卤泻可得煮海堧弃地。民茭牧其中。可得以溉。为田益肥。滨海之民得谷、此一役也不独驱水害所兴利十倍矣公利社稷。岂不弘多。此特道其利吴者一二若此。吴与越壤相接也、海润千里、所波及越者又沃矣。于是越守某人等、思所以颂德谓予职史也、宜有言、予何知飨其利者有为德、虽不敏敢不唯唯、颂曰肇维吴越、北望穷发、环以天池、汤汤溟渤。厥有陂堤。以防滑泪。万历之禩。仲夏五月。川后失职。天吴焱发。黄星夜骋亵我倏忽阳侯昼奋。燋山齮龁。滇沔耳悬飞。鸿溶相湱。浮天无岸。吐吞荡舄。皓皓旰旰。冬日可拍。延道尽弛。庐殚为泽。盆走斥卤。田失阡陌。莫辩牛马。郊埛荡析。下民嗷嗷。岌矣朝夕。天子日咨。畴兹与治。爰简羣工。爰甄舆议。佥曰徐公。民之攸塈。竭公无二。身兼数器。爰赐玺书。敕使直事。曰某往哉。予其汝试。川流泽洒。惟尔之勚。公受命来。夙夜惕厉。征币刲牲。望于海帝。率属饬材。身履心计。脂车载舟。乘樏蹈橇。埤之崇之。必增其澨。浚之澄之。必防其泄。力役玄夷。诚同精卫。毖兹哲谋。期无再复。欲固其表。当衷其腹。内土或疏。外讵焉筑。譬诸漏巵。不盈千斛。庙泾之滨。泰山之麓。中洎白洋。石桥横矗。有离长流。有湮故渎。乃理乃宣。乃参以五。转石度山。刊木僦土。阏者使通。阙者以补。烝徒唱和。工师率舞。雷腾云奔、一瞬百堵。屹屹河塍。若墉若嵝。外巩中坚。云何不怙。迄兹孟秋。有霾啸浪。瀛堧晏如。亿土丕障。匪伊则庸。日惟 神相。峩峩异人。曳而□杖。锡告有蚉。母畏尔恙。海若见灵。皇矣肸蠁。匪公精禋。曷贻明贶。公葢大儒。克举輶德。所至极思。以匡邦国。有截新堤。品庶阜殖。吴越底平。伊畴之力。白渠无当。金堤难塞。庶几缵服。迈往靡忒。史臣作颂。代志沟洫。

  策

  兵制策问(并对)

  欵虏策问(并对)

  兵制策问【并对□□兵制】

  问司马法所从来尚巳、帝王之兵、有制而不乱、故简稽羣牧、连其什伍、所以定制也、国家京师置三营、边郡各隶甲士、重内驭外、复调外以卫内钩联蟠曲、规摹弘远矣、乃今日有可拟焉、在中都河南山东有班操者。在延绥宁夏。有人卫者。在辽左有抽添者。在广有招集者。或苦番直。或疲远戍。或羡卒靡遗。或无籍不足用果初制若尔欤。抑弊于后欤。亦可捄欤。今蚁食于廪司、瓦合于兵簿者、非不伙也、而中多缺伍、虑乏军典、夫外宁内忧、圣人所戒、可遂罢守。忘兵不讲欤。

  管子曰、夫兵古今莫之能废也、兵当废而不废、则惑也、不废而欲废之、亦惑也、古者兵不坐甲、车不犯车叐而司马之职常存、后世幸安无虞、维弛□解玩替不惩、而缓急无足恃、是古无兵名。而兵未始废。后才废兵。而无兵之实矣。国家建兵。制无不善而今稍一二弛也。请详之、国初奠极雄据胜势鸠天下、重师宿屯京师、以强干弱枝、而列郡缘边各有纪率、居京者、未尝越临边郡、自撤其钩陈。居边郡者、番休直上、校联不绝、以固微垣之卫、亦或调郡戍边。边各相戍、如襁属。如碁置。使军垒常明而不乱。迩年以来。军制渐更。大都有四、曰更卒。曰繇戍。曰役羡。曰召募。亦中古之遗也。汉南北军、调自郡国、一岁一更、以秋日都试、今中都河南山东班操军是巳。往往苦于力作。始暂借役县官。后浸淫至巨室。杂供役手。资课太繁。奚以堪此。本所谓两限赴操者。将使荷殳角刅也。而顾以畚锸为哉。汉卒直戍边者、各为更律、今延绥宁夏人卫军是巳。此非令甲也。往时内地被虏。以蓟兵未练。假以张掎角之势。乃于役靡遑。乃期莫代。逴行回远。犇命为疲。此一时权宜也。胡久而不复哉。在辽左有抽添者。亦汉悉老弱未傅者。诣军之意。顾其地岁大侵荐罹锋衂。耗者过半。而欲括其息。夫旁及客户。彼所称羡卒者。修闾氏尚与之国粥矣。而忍为此乎。在广有招集者。亦汉选募。曰勇敢伉徤之类。无赖子未知尺籍伍符。贿通兵尉。窜入幕府。而相辜榷为奸。即欲议彻无不啸聚。发据犇救。所在骚然。此以御寇也。而反为寇乎。若此四者。遡之初制本善。而坏于后人。因其有变。少假而沿为故事。夫墙之崩溃。必因其隟剑之毁析举由于璺。今见干戈朽钝。斧金戊混贷。却走马以粪。遂指为不祥。而莫之讲也。几微于隟璺害大于墙剑。可不畏欤。 主上轸恤班军。诏罢力役。尽归营伍是巳。乃郡国伍籍半折。丁壮阻消。物力方虗。杼轴困竭。则当仿周礼比居之法。详核所部。悉清勾之。而又官助其资斧。给其兵械。乃若免役而收其直。谓之更赋。是殆不可复兴。即故直有所逋者。令得一切蠲贷可乎。入卫者近巳议省。或三而省一。或二而省一。稍稍纾巳。但延绥远走朔方。雕寠既甚。宁夏屯牧河曲。困惫未苏且牵马远涉。行者踣于道。至者羸于野。而复责之使偿。吾见人马俱毙。主客胥窘矣。今蓟镇巳宿重兵。而延宁为西陲重地。脱有缓急。胡以应之。愚以为尽免焉可也。古者国有游。倅军有单。所以副其正也。今不得巳而抽添之。无巳当厚饷给。葢羡卒既搜。则糗粮旨畜。畴为之副。宜于常赋之外。稍加优厚。而犹未给也。当广屯种。辽地延袤。殆千余里。界山依水。可征常居者。室家田作。复其繇税。使流移渐集。生聚日繁。而又严逋迯之禁。重督逻司候徼。支缭以讥阑出。逸海及以贿脱伍者。庶几行伍实。而丁可无抽也。古者藏兵于民。藏食于兵。未尝外索也。今不得巳而用募。曷若召土著。高肇惠潮。类多矫健。籍之行间使家与家相畴。人与人相畴。即食其地。习其将而将不得人。不可也。当选将领。汰其夋刂削而贪者。张疑窃冐而诈者。诚得廉勇不二心之士。使提鼓挥枹焉。而又严宪罚之令。毋令幸捷而掩功。玩寇而薄谴能讨军实者。与首功同赏削军以逞者。与无功同罚以此制募兵。兵亦足恃矣。若是者。皆小补其罅隙者也而未尽也。夫军能安制矜节。而为国家用者。有数以至焉。曰制驭之有方也。不然拊恤之爱及人深也又不然。则简习而训练之也。语曰陷行乱阵千人尽罚覆军杀将。万人齐勇。则必肃其营部。结其团伍、与之安、与之危。可以行。可以止。所谓用天下之用为用制天下之制为制。而奚恤乎军寡。语曰畜恩不惓。以十取万。必使惧者得欢。贪者得豊。欲者得使。归者得招。庶多同心之众。必死之士可合不可离。可用不可疲。而又奚恤乎军寡。语曰习而后用。一以当百。则圆而方之生而死之。左而右之。聚则成卒。散则成列。延则若阿刅。婴之者断。兑则若鎁铦。当之者碎。而又奚恤乎军寡。古之人。将少而能办。将弱而能竞。惟绥御得宜。而卒乘服习。故虽匮乏困惫。一呼而起。无不扶伤涉血而施敌破虏矣。然此所以筹边郡之军也。而内军尤有可议焉。军之利害。在国之名实今三营之军名在官。而实在家。在家者间役于私门在官者或夋刂于卫尉。贪不能操一钱。食不能人二鬴而牵露骨马。环立辕门。负半石弓。载韬□鞬。弛担而赴营阵。一苃舍则负趋出市。绝不谈兵在籍则名选锋。一简稽则赢弱相参。曷称全勇。夫经制百万之众。使衣吾衣食吾食。而悬虗名。罕实用。奚以备循鼓蚤之警。坚壶木槖之守。严营卫而固根本乎。愚谓影射当稽。占役当革。武冑之侵牟当治。文吏之渔猎当惩。督理者。按籍以征登耗。阅视者。决乘以别惰锐。若周畿兵。若汉中垒搜田视先王之礼。军国饰封场之容。使内以制外。若意使臂。臂运指。而脉络融通。外以卫内。若星随斗。斗运杓而法象森列。即畿以外、各郡国番上兵、不忧扰也、西有羌、北有胡、不忧其疽食也、又奚患焉、

  欵虏策问【并对欵虏】

  问士抱策而来、期以用世、顾当世所急者、莫如虏、顷岁策士、曷尝不以虏为言、乃所言者、往往悬度臆断、未必可施于用、若九边形势、八事、机宜、士葢习闻之矣、姑置弗论、夫时异事异、微独异代、即嘉靖季年以施之于今、且有龃龉、虏初欵市、言利者十一、言害者十九、今十余年来、边无牧马、其利害可睹巳。顷顺义物故、黄酋计且请封、何以待之、或者过虑、尚有隐患、谓燕蓟患在三卫。辽左患在土蛮。晋云患在板升。河湟患在番夷套虏。然乎否欤。汉初匈奴强盛。而出塞之师。或度绝漠。神爵五凤□。乃不烦征讨。稽颡入侍。岂适值其弱邪。建元以后。西羌为寇。或乃忧降羌。请置都护。或又谓宜荡佚简易、夫舍其叛者、而降是图。且疏其防捡。亦有说乎。孰可与今事相方。假令不剿陈言。不袭故计。能为国家建必然之画。贻亡穷之安。固执事者所愿闻也。

  今天下仰赖 天子神圣、戎羌即序、莫不交臂受事、屈膝称臣、疆场障檄之间、卉服列涂、夷歌成韵、羽檄不驰于近塞、胡马不饮于长城、既十有余年矣、顷者顺义物故、黄酋请嗣、凛凛奉约束如初、岂不谓胡越一家、号极治哉、而执事者、穆然长虑、图所以久而无虞之策、甚忠计也、葢古今筹边者众矣、大都古虑在远、今虑在近、古虑在我、今虑在敌、夫欵市以来、封疆之臣谭利、文学之臣谭害、谭利者、曰曩也弓矢。今也畚锸。环九塞而营之。几若完室。不欵市能乎。利一。偃兵休卒。少壮壮老。各有攸处。德用不优。利二。边以内居者如堵。行者如家。贾者如市。牧者如厩。耕者如云。举砂碛而桑谷。若内地焉。利三。而谭害者曰。气久而不运不振。器久而不操不习。一旦有警。其不心骇股粟者能几。害一。虏贪索无厌。而我经费有限。不与之是弃前功而为戎首。与之则无力而给之。非损内帑。则剥军膏。害二。借口和欵、纵横出入不为限。我之情形。备尝之矣。第令无动。动将不支。害三。两者相左。亦相当云。而愚则以为事无全利。亦无全害。兵不习战是练之而巳。日丸与数战之害。虏求无口有犬。是节之而巳日丸与征调之费之害。出入不为限。是禁之而巳。日丸与久结难连兵之害。其大较章章也。然则固无虑乎。曰夫利害有隐者远者。燕蓟之中虏也。自三卫始也。三卫二心于虏。虏藉其向道。以为我害于此抚赏于彼卤掠百相负也。百相欺也。其机变械餙不一日矣。辽左三面邻虏。四时被侵。莫不曰土蛮。而非一土蛮。又非土蛮能自作孽也。在宁前则属夷勾连东虏。海西建州则仰逞二奴。及阿台挟仇内讧。今势骎骎炽矣。晋患自板升始也。石州之惨。我叛人实为之。虽天诱戎心。倓而归我。遄膏刅金戊而其子孙。与其徒党。依然虏中。日长月盛矣。河湟绝徼。势极孤悬。异日大酋驱西番。胥听诅约。自我张疑称剿。而丰州所遗部落。移帐远避。今大众虽归。而丙免贪松山水草。套虏超忽把儿谷等。又西徙延宁。垂涎番种。势益孤而莫支矣此岂可不为寒心哉。胡不以汉事明之也。汉初匈奴兼从西国结党南羌。中行说翕侯信。又日夜教匈奴所以图汉者。今年入上郡、明年入云中入渔阳、虽卫霍为将、不少衰止、于是降浑邪、表河曲列四郡、开玉关、通西域、断匈奴右臂。隔绝南羌月氐自是远徙幕北、稽颡入侍、竟西汉无虏患焉、夫神爵五凤之威、不烈于元光元狩也、而匈奴顿弱若此、非匈奴之弱、弱于汉之得策也。建元中、羌寇金城、陇西司徒椽彪言、凉州部郡、皆有降羌、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故致反叛去、蛮夷寇乱、皆为此、请置蛮夷骑都尉、护羌挍尉。理其怨结。问所疾苦。数遣使驿通达动静。使羌众得为吏耳目。永元中超自西域还、曰、塞外吏卒、本非孝子顺孙、以罪过徙边、而蛮夷怀鸟兽性、难养易败宜荡佚简易、宽其小过夫不急叛羌。急降羌而复纵之。欲羌为我用。亦使不得没于蛮而为蛮用也。夫今者何以异此。我二卫属夷引土蛮、引东虏、且为西国、为南羌、板升扒沙。为中行赵信、丙兔超忽等为蛮寇我属番且为凉州降羌。而当事者泄泄焉。叛者无以服也。合者无以离也。携者无以怀也。何哉。愚请得臆策之、条列恺切文体虽拗而不堕云雾三卫诚当剿矣第恐依山聚谷。铤而走险。况狡悍虽大。而藩篱尚在。惟我边塞有衅焉。犹称外户。或有以虏情输我也。母滋他族寔逼处此。以自撒其藩篱也。至其鼠窃他境。当随地歼之。或悬赏格。购其首逆者置之法此所谓服其叛者也土蛮负其众。遮求贡市。每弄兵要挟。而速把亥王杲余孽。怀愤图报。此可以兵碎。非可以恩结也。宜听诸夷小市。以携其党。因往来侦候。其有会蹛林者。悉兵剿之。弗使得志。一大治、则终身创矣此所谓离其合者也丙兔超忽。既西利水艹。又贪羌众。而吾复优抚之。是彼一举而得三利也。不惟新徙松山者忘归。而延宁套虏。亦宜骛利而西。甘肃益不支矣当酌议抚虏。亟修战备。扬兵声讨。张疑设间。复晓示番种。使招致西行。掠番之虏。尽归其毳幙。毌使番虏相结是所谓怀其携也板升扒沙。宁无父母室家之愿、而从夷而夷、久无反心、第曰、胡俗自便耳、彼方乐胡便也、而我且困之以土木、重之以烦令、朘削之以征敛、令人人嚣焉丧其乐土之心、将内之民之不能保、而欲守空令以散逆党、譬之持拳石以召犬也、必不至矣。此又当悉计以怀徕者也。执事又以黄酋请封、而求待之之说、夫九塞诸虏。顺义为雄。自宣云抵甘凉。穹庐万里。东足以声畏土速。西足以号召俺把。今幸且物故。而不以此时大分之。非得计也。法曰亲而离之。乱而取之。今黄酋无亲。而诸子弟各拥兵自卫。第令俨然而王。必且并诸部役属。尽为一家。是虏势本离。而我合之使强也。今惟按虏俗。令诸子渐长。各以次第授兵阳封黄酋而阴分其势诸夷恃众不相下。且慕少妇争夺。板升必内变丛生。自顾不给。方求援于我。我坐收渔人之功。东西诸虏。皆胁息而不敢动。此又大离其合。而服叛之谋、怀携之策。惟我之所欲为也。又奚患哉。

  记

  浙江廵视海道副使题名记

  新建廵仓察院记

  浙江廵视海道副使题名记【宁波海道】

  越东南一都会也、明州居越南海境地、地并海、海上夷舶出没、民数被寇、寇不至、民享海盐之利。寇至害起、明州且重为东南病。楚越天所设以屏蔽东南、明州绾毂其口、又为东南门户、称要地焉、国朝设宪臣一人、专行海、曰海道副使、当弭节武林、时一至海上、临视之、有警则署所部相葆就、一岁中、率不得再三至巳而恬嬉日久、海防稍稍疏阔、而贪贾奸出物者腰重镪、习魋结语、狎倭夷为肺腑、因发道以弋厚息、□乃官干近岛、诱使所在剽略、而夷卒麕至、以狺獥外浸。蚀内地、为患母巳时、东南长吏事倭日严、然各以疆场、一彼一此、夷乘飙驾涛、瞬息驰千里道、而亭障阻积、不能为卒、由是守臣上言、明州去武林延袤四百余里而以一宪臣遥制之。即有警。我兵如雷风安能四百里趣利哉。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其势然也请命宪臣移节镇明州便制曰可、于是明州始设宪署云、当是时、寇多者千余、少者数十辈、远者历数郡国、近者止一二郡而去、十年民祸极矣、 肃皇帝赫然震怒、推毂一御史大夫开府境上、拜大将军、及偏将四五人乘埤而守、乃宪臣则独制要区。国家之制度未尝不密而每患疏误者不得其人也上承开府意旨。胁诸将授方略。下则役属牧尉守丞。凡镇有卫。卫有所。所之隙。有廵候。津陆堑谷。有关有隘、烽有堠、舶有寨、怠弗虔者。得以法纠治之。千纪律之不可干。凡偫饷阜财、简徒搜乘、缮舟除器、比什伍籍。里闾有圮弗治、民失职者、得讨其实而拊循之。于封守之不可弛。凡边鄙有耸、无论海内外、以警告者、大者诛、小者寘于理。得悉赋而龛定之。于天讨之不可稽。彼固所为纪纲之臣。以备国家缓急者也。此其任细大具总挈戴隆厚。非可易而举者矣。葢自汉以来。历数十代。代有统辖。往往皆高秩有可称说者。汉曰南部都尉。唐曰采访。曰节度。曰观察。曰镇遏。宋置镇国军。易为制置。为沿海制置大使。胜国为万户。为宣慰。虽其名号不同。大都皆得以统军吏。奉征伐。国初尚命侍郎御史大夫。领廵海事。语云防陆莫先于防海。是不为非常所属。必推择得人。使之任其难。且先乎。是故在事者。可以思矣。余同年友刘公多任剧才、具石画、事丛至、能呼吸立断、而性精白持高节不诎、孳孳特以桑土为念、即前所语难任者、公盖克办之、然尤务修举废坠、因立石署中、而问其说于余、时海警叵测、而越南海境地为最重。余故论着本末。急所先者。备载之。俾在事者。得览睹焉。

  新建廵仓察院记【廵仓公署】

  万历九年、御史言。臣幸奉上任使令、得察仓会事、所领天下郡国计至繁。顾独无官寺。发戒令。栖从史。僦民间居。与所莅相阂。简书无所庋贮。人得伺隙。因缘为奸。臣请治之臣仰体上意。母敢别赋更徭。即上所厘省河南领储藩使分部。京师者所废寺俾臣。庶上不费县官。下令臣得听治其所便。上报可、御史乃更发赎锾在帑者。为庀材鸠工。戒版筑。损旧十之一。益旧十之九。中为堂。后疏户以居。又其后为憇所。左右为房二间。簿掾史居之、其外为门旁为楹。十有一。以僦居民其直以需史役、凡为屋以楹计若干。为工以口计若干。肇始六月望日。越五十日告成、以告余子某曰。今国家之计。其莫重漕粟哉。漕转东南粟以给中都军。又转粟于边以给食。当食者四陲重镇、带甲百万。番休班直。操守之卒。五校七萃。不可胜计。莫不仰给于漕。凡漕卒百万漕士十千。海漕之总一。河漕之总十三。文督一。武督二。牵挽数千百里。行者赍。居者送。致四百万石以达于都。令甲有日要。有月成。有岁会。邑会上之郡。郡会上之省。省会上之部。以入于太仓。仓以禁门名者四。新旧二。以南北西名新者三。余为济阳禄米海运大军太平太兴左卫六卫十一。督其事者。大农一。分理于下。曹属郎官七 天子以为漕事重。仓会之寄。至艰且剧。世降网疏。吏民或抗弊而巧法。则特简一御史持节往。凡庾廪廒楹之饬□振毁。综核之。凡邑都省会之遄慢嬴缩多寡。得角斗之。凡漕士漕卒。海漕河漕之勤呰臧否。职不职。得讥察而弹压之。凡事涉漕计。大者按章。小者立断。其□不得视内外督臣。而权有加焉。乃至无按治之所。观亵而防溃。谓法纪何。君子谓是役也。乌可巳也。抑又闻之。粟之入也。于吴通渠于江。于楚引河东下。与淮泗合通于齐。于齐则通菑济之间。道回远。漕卒重茧岁月率十余锺致一石。故法严则残民。弛则粟不得入。病国。职是者艰哉。兹夏漕舟麕至。曝滞数十里外。相望不得前。御史曰以炎天累月。滞咫尺之地。独奈何蒿工诸佣为。则别倩舟佣以达东南。岁侵粟不中程。辏挽或不满额。御史为从便宜稍宽之。莫不方输争上。母何。全漕报竣度六月而罢。即所输内府者。旧多辜榷取民多。御史悉力调停。一时称省费十余万云。御史风采懔懔。立朝按部有才名。兹既举漕职。复以其余搜摭阙遗。修所未备之典。使法纪有所寄尤有足嘉者。余故因取节。得并论着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许文穆公集(议)

  许国

  议

  论京营兵制议

  条上弭盗方略

  论京营兵制议

  古之王者尊居九重、而控四海、薄海内外、靡不环向、而止帚令者、此无他故焉、惟其有以握天下之重、而天下之令、制之在我、今夫猛兽在山。藜藿为之不采。故王者收天下之精兵。萃之京师。此所以蓄威而握天下之重也。今京营兵制是巳。昔 高皇帝提剑滁阳、芟刈群雄、击逐胡虏、混一区宇、乃营中军左右掖左右哨曰五军营、葢以此属取之、即以此属守之、当是时五军之士皆百战之余、内卫京府、外备征讨、桓桓趯趯、不待征发调募于郡国、而此五军足矣、其后文皇帝起幽朔、以胡骑三千入靖内难、因而营之曰、三千营、后征南交、得飞鎗流矢、因而营之曰神机营、三千神机与五军而三、此三营之所自起也海内承平武备设而不用、营兵浸堕、正统以来、稍稍因事补敝、于是始抽三营之精锐、团为十营、其后屡废屡更、及成化初、定为十二团营之制、而以四武四勇四威分隶三营、此十二营之所自起也、夫天下之事、不能无敝、敝则不能不变不通之、变而通之、以不失其旧、此其为善守法者也。自三代圣王、未有百年不变之制、所贵乎承之者、在善体其制法之心而不必拘其故、古者天子六乡六遂、所以重内也、六乡六遂是曰六军、六军之众、七万五千、有赋役而无征戌、周制然也。顾其制与井田俱坏久矣。汉踵秦置材官于郡国、而京师南北军众、不满二万、以故叛者四起、光武中兴、始罢郡国材官、而后内外之势均则内军之重不重。其明効可见于此矣。汉制然也。唐府兵置府六百三十四、而关内二百六十一、亦所以重内也、故三代而降、论者善唐之府兵、且以为兵农既分之后、谈者皆称府兵之制独徐文定以为不然其言大有指趣而犹得寓兵于农之遗意葢周之农即兵也、汉之兵离乎农而未尝聚也、唐之兵聚而无事、则力农也、故不惟以自瞻养、而又以唐县官之储、唐制然也、若宋则既敛郡国之精锐以隶京师、而复出京师之禁兵以戍郡、国兵既不得为农。而农又病于给兵。徒有汉唐之患、而无汉唐之利、此其内未尝不重。而其国则空虚矣。宋制然也、今之团营、固汉之南北军、唐之拆冲府、宋之禁军也、此论明切其取之也以世卒。则非汉之番□矣。其养之也以坐食。则非唐之力耕矣。其用之也以调征。则无异宋之出戍矣。独其重内之意。所当世守而不容以轻变者。愚请言之、周汉之沿革远矣、不具论、论其近者、唐府兵始非不善也。周寓于农。而不知有兵。唐调于民。而卒止帚于农。汉亦以调。而宋则以募。独我朝世卒。世卒有定数。而募无常数。然则以谪为军。至以相言居、欲军之强、制胡可得也、吾尝论周以来、兵制莫善于唐府兵、葢汉有外兵无内兵即京师南北军皆郡国所番上而巳。宋有内兵无外兵即诸州府兵皆部送之余而巳。惟唐制天下兵府六百三十四、而关内二百六十一、既得臂指权使之势、而又不失其轻重之宜、今卫所之兵、星罗碁布于天下、而独以三营握其威重于中、葢控弦者数十万焉、固亦唐人制府遗意、然唐之制非不善也、不数传而变易尽矣、此其失不在于制、而在于人、当府兵之始坏、不过更代失宜、卫士亡匿而巳、诚按其故籍、修其废、补其缺、府兵固在也、奈何荀目前之便、而弃经远之图、遂使宿卫募于白籍、番役变为长从、此议法者之过也、若今团营之名、虽分于十二、而实统于其三、统之者所以握其重、而分之者所以致其精、兵精而势益重、则十二团营者。乃所以肆夫三营者也。而实未敢改其旧也。何者府兵调于民、而营兵定于军、调于民者二十而役、六十而免、故其兵不待简而精、定于军者、且世相继焉、故其老弱者半、此其势不得简、于是抽精锐于十二以团操、而退老家于三营以供役、且分领而迭挍之、则其技易精、而力不劳、意至善也、故曰十二团营者、所以肆夫三营、而非改其旧也、然而今之京营、卒不能复、 国初之旧者何也、吾以为统御之非人、虚名而鲜实也、夫三营兵额在 文皇帝无虑数十万、至正统己巳、纔数十年耳、拔之乃仅得十二万焉、亦寡矣于是始有团营团营至弘治时、又纔数十年耳、当时北伐、拔之不满三万、今按籍散粮、一呼而集者、其数固不减于十二万时也、及出而团操、则巳逸其半矣、假令有急而拔用之。即三万众。吾尚不知其可卒具否也。夫既简于团营业已别于老家矣。然又不免于简。而简之又不足四之一。则又何以团营为也。宋人尝阅诸军骁勇者、升为上军、优其廪给、而异其名号、故人乐于自奋、今团营之兵、朘削于将领、占役于势豪、徒具尺籍之名而无挍练之实遂使今之列于团营者。亦无以异于老家。则又何以团营为也祖宗收天下之精兵、萃之京师、后世又抽京师之精兵、止帚之团营、而团营若此、设有奸宄、且生其心、此非所以强干弱枝、销祸乱制夷狄之术也、诗曰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牗户、今此下民、或敢侮子、总戎务者其图焉、

  条上弭盗方略

  臣开唐虞之世、画衣而治、然寇盗奸宄、以令士师、成周之盛、刑措不用、兵偃不试、而诘奸禁贙周官载焉、故虽尧舜文武在上、不能必天下无跳梁之民、而白画大都、剽吏夺金、汉文时有之、亦无害其富庶、所贵子长人者、在弭之有道、使不逞之徒、不足为我良民之扰、即不得已以生道杀民、而其究也、竟亦不失其并生、此古帝王所以恢弘天心、而亲为海内苍生主也、且盗亦吾民不幸迷缪、弄兵潢池、自远其可生之途、上诚有以开之、彼岂无人心者、故御失其道、即民皆为盗、御得其道、即盗皆为民、惟上所使之、今天下承平、而枹鼓时起、川广吴越、狐鼠横行、羽书频至、咎在有司不能体 上抚御生灵至意、先其未萌、日寝延蔓、以厪 宵旰此渐不可长者、龚遂虞诩、一守长耳、尚能布德宣威、令群盗解散、良民获安、出方略以卫一境、今讵无其人哉、臣越人也、习越之患、桑梓茶毒、愤不及折棰鞭之、然推越而天下可知已、愚昧不足以识时务、谨据所见闻、冐开四事、惟 上裁择、一曰先抚字、夫今之为盗者、固非北籍胡、南籍粤、其初本吾郡县之民、郡县之民、葢亦有家室坟墓、一旦乃肯捐弃、为此何故哉、意岂有迫之者乎、人情迫于不得巳、则激而生变、有冤而莫伸、有资而见夺、皆驱之为盗者也、然又有市井无赖、及恶少亡命者、吏不能养其民、以至游惰失业、荡而无止帚、方其平居、若宴然无事、一夫不逞、旦暮狂呼草泽之间、则踉跄四顾、而起者皆此辈也、故野有游民。盗之资也。今闾里小民。游荡失业者。十室而九。居常侧目于殷富之家。嗷嗷思动有日矣。贫者莫能必其令、富者莫能保其赀、豪猾而有力者。为之渊薮。譬诸缊火蓄而未发。发且燎原。有司第知高城深池以御外寇。而家潜户伏者。固巳起城池之内矣。臣故谓有形之寇易制。无形之寇难图。宜及今令抚按诸臣、严察吏治、去其贪暴、慎选贤良、责之拊循、轻徭薄赋、平刑劝课、与民休息、仍先自 朝廷停不急之务、罢可缓之征、蠲积久之逋、节无经之费、明示内外百司以意向所在夫以法行者牵文墨。以意行者速置邮。此本原之论也。二曰明节制、今盗有犯乡邑者、乡邑之兵、调募策应、不出其境、是有司之守也。无庸论巳、然又有介数郡者、其调募策应、有司不得而专也、故节制以兵宪。然又有介数省者、其调募策应、兵宪又不得而专也、故节制以督抚、督抚总诸省、而兵宪分焉、兵宪总诸郡、而郡有司分焉、不有分者。则地广而势不给。不有总者。则权散而志不恊。无事而兼设。则官多而增扰。事至而请设则计晚而无及。故量远近而开府。随缓急而署御。其法善矣。然武弁司卫而外。又有参游等官。分地而守。则又听于督抚。以备驰驱者也。总者宜居中以握其枢。分者宜画区以专其力。今握枢者或不胜提兵之劳。而偏顾一隅。专利者或不量接应之势。而兼跨数道。此所谓舛也。且用兵机宜变在呼吸而文移上下动见掣肘今但明节制之权。假便宜违应援言虽无奇而兵要在此假策应之便。令郡有司得先檄旁郡兵而后白兵宪。兵宪亦得先檄旁省兵而后白督抚。檄非其宜者以擅调论檄而不应者以逗遛论陷城失地者。其旁近拥兵不捄。则连坐。如此总者权重。分者力舒。而又度天下要害扼塞之处。及道里之中。当省者省。当增者增。务使应援何及。声势相望。而民不扰。然后节制明而地方有赖矣。三曰团保甲。保甲之法。今有司固有行之者矣然卒虚文鲜实。又其行者去而继者未必行也之其效罕睹焉。今诚宣布 朝廷德意。以明示有司。稍定其约束而兼假其便宜。令十家为甲。各乡为保。大乡析之。小乡并之。保具栅堑。户籍壮丁丁备衣粮器械。时自挍阅而有司督之且第今其籍在各保而不在官宫第治以法而不与其事寇至甲则户相策应保则甲相策应。邑则保相策应。而有司第以游兵掎角其间。一甲被掠。则旁甲连坐。一保被掠则旁保连坐。寇入掠而能夺其所掠者。即以予之。仍均其赏。否亦责偿其所被掠者。仍均其罚。又令户书其丁男之数。衣食之业。出入远近之期悬之俾互察其游惰者。及所舍无匿奸。匿奸游惰者有罪旁舍不举者与同坐。如此即有奸宄。无地可容。又保置楼守望。悬皷其中。见寇则鼓之。旁保闻鼓则应之。众鼓则集。邻鼓则援。四起环向。寇安所逃。暇则分曹角射。有司者课以给赏赎罪。此二策者。古人巳试之明効。故乡有保甲。即比屋皆兵。无异父子兄弟。相与戮力而守、者也。第保甲之法。其行在保长。其敝亦在保长。其驱民也以连坐其病民也、亦以连坐。诚使保长得人而调停其连坐之宜则法行矣是以又在良有司加之意而巳四曰散胁从、今为寇者往往依山阻海招集亡命为之渊薮。所至卒又籍其乡里无赖者为之向道乃又有迫胁而从之者。即有骁雄。非众何恃。众聚然后势成。弭盗者散其聚。而使之无成。今民巳陷于盗。而我又穷治之。是塞其可生之途。而坚其从乱之志。所谓树兵而资盗者也。宜令有司宣布 朝廷明旨。揭之通衢。仍给木牌令反正者执以为符听止帚勿问。有能斩其党以降者视级论如军功。斩其酋领者十之。斩其渠帅者百之。陈金于庑悬爵于幕以待来者向非据险首乱。拥众拒命咸与维新。如此将见乌合之众。且互相疑贰、其党既散。其势自孤。此昔人以盗攻盗之术也。至夫开诚以结其心。慎谍以防其诈。则专阃者宜自任之耳语曰君行令臣行意、嗟乎、今独患不得行意者、耳尚何忧寇盗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唐允谐尹季参阅

  王文端公文集(揭一 书)

  王家屏

  揭一

  题延绥塘报揭

  题延绥塘报揭【延绥塘报】

  文端公在阁着谠亮之声奏揭论边事惟此

  谨题臣等昨接得延绥总兵官杜桐塘报、内称鞑虏明安土昧等酋、于本年十二月初八日分犯榆林保宁响水波罗等堡、本官约同神木参将张刚、孤山游击李绍祖、同时发兵分道出击、斩获首级四百五十余颗、生擒贼夷二十六名口、夺获战马夷器甚多、臣等不胜欣庆、窃念延绥地系冲边、逼邻强虏、数年以来、庄秃赖明爱等酋、无岁不肆其要挟、神木孤山之间、无处不被其残伤、该镇物力不支、人心积愤久矣今当聚兵入犯之会、大收奋勇斩获之功、良由 圣武布昭、 严旨督责、所以督抚振励、将士齐心、以克有此奇捷不但本镇数年来所未见。亦各边欵贡而后所希闻也。从此火真等酋皆为破胆而可消其狂逞之谋即扯酋诸部亦将寒心而益坚其恭顺之志封疆幸甚、 社稷幸甚、臣等不胜欢忭之至、谨并塘报封 进以闻

  书

  答王龙池方伯

  答郑范溪再论番虏

  答郑范溪论火酋

  上张浒东老师

  答李近台抚台论铸钱

  答郜文川论屯田

  答郜文川督府

  答陈荩斋漕台

  答石东泉司马

  答张弘轩抚台论屯田

  答贾西池抚台

  答萧岳峯督府

  答蹇理庵抚台

  答蹇理庵论水利屯田

  答雒泾坡抚台

  答梅鹤洲督府

  答顾冲庵抚台

  答顾冲庵论东事

  答王对沧抚台

  答蔡龙赐年丈

  答赵见宇中丞

  答魏见泉论东事

  论魏见泉论礼恒岳

  答潘六泉论开采

  答王龙池方伯【论国本宁镇】

  不肖积诚无素、妄意回天、致咈圣心、谴诃横逮、偾辕之犊、何可语忠、第国本摇摇、文端于此事独为激直争议累年、迟疑不决、此非异人任也、言官劝请预教、槩被降罚、省闱几空、此何等政令而可嘿然无一语申救乎、申救不从、义不得不引去、虽云怼上。犹愈于窃位妨贤者耳、诚辱翁慈见原、庶不重玷乡里、敢谓一去足以逃责哉、宁镇翁所旧游之地、知其形槩甚真、诚非固原士马可敌、不肖出京时、即闻督府公提师逼临、窃以为非计、恐进则乘危。退则损重也。承教谓不宜轻试、当如古人承制行事。勿从中授。自是老成持重万全之略。如此则渠凶可计日擒矣、及闻庙议、方起故将军及它兵宪罪废者以往、远水近渴、惧不及事、贼且滋蔓耳、安从述石画告之哉、可叹、吕公端介宽明、力行古道、吾乡雕敝巳极、赖其节省拊绥、庶有来苏之望、未审其新政如何、历事多矣大抵锐意事功者戒于张急详致条教者忌于烦琐简要二字、疑未理会及此、便中当自以意规之也

  答郑范溪再论番虏【甘陕番虏】

  甘陕失策。论番虏相制之势深得情实全在委番啖虏撤我藩篱资敌爪距是不削自弱之势耳今截路以杜流虏。而又悬赏以鼓诸番番无虏之害有赏之利宜其掠者乘隙而思归。居者应募而乐就也。即夷妇送回番族。虽其志意恭顺。有足嘉者。而外惕兵威。内防番变。亦迫于势之不得不然也总计送还、及编为兵者、巳五千余人、而两赞画分行招抚、衮金戊复亲至西宁定筑堡保番之策番。族有所恃以自固其归附当日益多番汉并力同仇。西事不足平矣。颙仰颙仰

  答郑范溪论火酋【火酋】

  私念台下驱车远塞、以孤军当番虏之交、夙夜劻勷、不遑安处、危苦极矣、耳食之辈、技痒之流、猥欲称兵、动言罢市、甚至上章告急、贻书诋讥、是羌虏易摧。而口舌难戢也。可恨如何、原所以呶呶之由、但谓扯酋屡约归巢、辄负不果、疑与火卜二酋、合谋入犯耳、夫扯酋徘徊西塞、即不佞辈亦深以为忧、然恃台下在事、弛张操纵、意自有玅算、非人所及知者、此时不难抵对边事难于消释朝议耳正来谕所谓人之性命。不自爱惜。而为人所爱惜。斯言足以破纷纷之惑矣。幸今虏巳移帐起身、将由镇羌出境、即六月动头、七月终旬可尽、亦纔五六十日、事屈指可待、得此酋东还。虏情既无可疑。人言自无所指。台下可缓带而图海上之功矣。若叶中丞之书、魏督府之奏、雄谈豪辩、虽竦听闻、而以台下万全之略视之、不啻太和元气中之一候、更望采纳而并容之也、葢羣策兼收必且相济、两说并立、不免起争、经抚议论不合故也今台下经畧而魏叶二公督抚也。二公主谋。台下主断。虽其言未可用。姑且收之以备一箸。爽达彼所谓绝欵贡即我所谓分顺逆非有二也但我识先后着。而彼欲以末着为首着差不同耳。能收之、则彼为我用而我大、若见谓异同、我是彼非、相持互敌、而我反小矣、语云德有容乃大、事有忍乃克有济、此不佞一得之愚、冀惟裁察、凡军中谋议有取舍而无示异同可也。至祝至祝。

  上张浒东老师【阁中评驳】

  入京月余、体力乃稍稍渐复、重烦慈注、申布教言、至植本自我一语、尤某所宜服膺拳拳、而不敢忘者、是正论尝见前人为副相。尚是才相不若推诿伴食者多耳以权不在巳自诿则推事而袖手旁观以权不在巳忌人则揽事而壮頄相竞斯二者并有人我之心其为得失之念一也文端于出处之际独为耿介而于政府亦无相竞之迹此书得其实也某自昔年在阁时、入参国议有知未尝不言。言未尝不尽事有未当。未尝不相与评驳。寔不敢推事旁观。然言之从与不从。评驳之可与不可。惟当事者所裁断。而某未尝着一成心狥一偏见也。退而省过私室。未尝纳一私交。出一私语。以禁中事外闻也。故亦未尝揽事而至于相竞焉。今某所患者、才技短拙、学术空疏、无能辅养君德、拯救民艰、是为虑耳、至于人巳之间、得失之念、夙承师训、颇能决町畦于眼界、置氷炭于胷中、昔人有言、吾独立于世、顾影为俦、而不惧者、心无彼此于人也、或可慰老师之远念云、嗣有便音、更祈督训是望、

  答李近台抚台论铸钱【铸钱】

  铸钱本以济银币之不足、为其费省而利赢。故足造也、今铸之于南、所费不赀、解之于北、积而无用、何苦以无用之货、糜不赀之财、而使工疲于鼓铸、官惮于远输其亦失策甚矣、不佞窃尝谬议、今公私匮竭之际。惟有钱法一事。可以通利权、便民裕国。而但苦于主持不力。行使不均。故其法乍疏乍塞下反操柄。上反听之。而说者猥云宜从民便。夫钱民之资也。衣食赖焉。安有予民以衣食之资。制钱之不行以可用之于私不可用之于公也此论甚确而民反不便者乎。其以为不便者。止用之于市肆而官吏俸粮军民租税罪犯罚赎不得搭配是塞其源而欲其流之通也其不行有由矣。诚如大议。自官府下至市肆。通用制钱。与银相权而行。他钱弗与。即有他钱。别设法收之。以为铸钱之料。如此则法守一。利权通。民孰得而阻挠之者。倘以为民便可听则工之便亦可听也岂有钱不可强而行。独可强而铸哉铸则必行。不行则不必铸此两言者甚易决耳。生愚无识、独服大疏所议为是、即赞之于大司空也、

  答郜文川论屯田【屯田】

  诸老每谈边事、辄言兵当练、田当垦也、安边长策诚无踰此、顾练兵垦田、亦非可以旦夕见效饷不足。则兵不可得练费不具。屯田之难一则在于清理一则在于资具耳则田不可得垦。今司农廪廪为国守财。不敢加锱铢于额外。兵多饷少。地旷租微。欲以兴事。良亦难矣。近虽稍有给发、不知可少纾待哺之急否、诚及翁在事、藉资乘会、酌定规条、练士开屯、次第修举、即不敢望边庾尽满。行伍皆充。而所谓完一分。抵一分之饷。有一人。得一人之用。固当立见成功耳。惟翁毅然图之、至祝至祝、

  答郜文川督府【互市】

  互市之权、我与虏共之者、一低一昂。势居然也。惟彼方挟其重以要我。我怵于其挟而急与之讲。则彼得势而益昂矣惟不有其挟。而亦不受其要。彼以急来。我以缓应。旷日持久。彼计滋穷。势必自折。翁处卜酋得其术矣、来贡者进。不来者不强。贡市愆期于边事有何损益而边臣欲争之以息在内者之口耳此云期先后不较亦制虏之权也马好恶期先后。悉置不较。若是则我乃益缓。彼乃益急。宜其迁要挟之谋。为就讲之说也。卜酋既下。诸酋毕来。此所谓以拒之之法招之耳。且庄酋认罚、又巳有端、套虏联翩而下、功何伟也、颙伫颙伫、

  答陈荩斋漕台【疏导黄河】

  泗城水患浸淫、民居垫溺、不佞稔闻其状、第未知所以疏导之法、宜从何处下手、昨得总河公书、备言开施家沟与周家桥非策、谓其泄 祖陵之王气、妨清河之运道也、且言其说出于卿士夫、惧改州治、惮于迁移、因倡此议、不佞窃谓人情安土重迁。或偏见一隅之利害。而不睹大全。亦容有之。乃今接奉教札、具示淮黄源委、高低曲折之详、水势河情、较若指掌、则周家桥亦似可开、二语不可易夫下流泄则上流自通外水泄则内水自减此事理易见者。而总河公以为不可。其说止于泄王气。妨运道两事耳。今云淮黄相会处。去 祖陵百六十里外。又在后不在前。则流破天心之说。总属支离。而与 祖陵似无干碍。且开后设减水闸。以时消息。如来谕所云。水大则开闸以泄水。小则闭闸以济运。似又于运道无妨矣。乃总河公执言不可开者。其生平精力。用之于高家堰独多。诚恐周家桥一开。而高家堰或决。隳成功而招后议云尔。而不知翁之为泗城谋固善。为高家堰亦未始不周也。且不开周家桥。密而高家堰亦安保常完而无决也哉。幸翁再与总河公从容计之、计定而举、谋不必自巳出功不必自巳成漕务河防均之幸甚、不则当遣官阅视会议恐地方又增一番劳扰耳、如何如何、

  答石东泉司马【处置西虏】

  某忝侍末行、向同猷念、而适以边庭抢攘之日、被谴罢归、岂其避难而以忧劳诒左右。事会偶然耳、翁天植忠贞、英畧规运、与政府二老、谋断相资、何衅不除、何乱不戢、正无所用于偾事之人也、乃欵贡之议、不肖与闻始事、史酋既执。宣蓟之间。可得安枕。陵寝庶亦不惊。两年市赏。委宜□复。况西夏方有松套诸虏之急。羁縻牵制。正惟此时。所以冐有陈说、幸蒙不鄙、转闻于 上、遂定今盟、不但可坚欵虏之心。且可为制逆虏之地。封疆幸甚、至于战守之备、他镇不及知、若云谷之间、赖萧邢二公、振作经营、尽劳心力、 庙堂之上、不可不特加体恤、委任而责成功也、论西夏叛事颇为详审若宁夏叛卒。当始发时。能作区处。或设间购求。防其内溃。或分兵屯守。杜其外援。只须一介之使。片纸之檄可定。而迁延观望。纵火待泉。直至贼势巳成。逆谋巳合。勾虏入犯。而后请命 朝廷。求扰邻镇。掘井救焚。不啻晚矣。即今遣将征兵。监以直指。天威振动。宜无不剪之凶。然巳费力百倍。顾事势至此。有进无却。即倾内帑。灾良民。难复顾惜。螫腕断臂。岂应虑伤好肉也。只恐贼垒未易攻破、而禁妄杀、正易制令也、嗟乎、宁镇之宗藩士民亦甚众矣、知谋勇略之士、宜不少矣、而甘心叛卒、受其迫胁、如土木偶人、随贼提挽、经时历月、无能出一奇一计当贼者、意为身家耳。而贼不灭。身家宁可保也。生愧萧如熏、死愧梁琦矣、彼哱氏父子。跋扈日久。而以姑息养成其不轨之谋。随府一恣睢暴戾无行之人。而以才贤荐起。使入于不善之党。厉阶祸本。若有数以凑合之。庸人缓颊高谈。裕蛊而有余。贤者奔走驰骛。救败而不足。翁遭时则然、不得不身任社稷之重、劳固不可以辞、而将何所归罪哉、承赐咨稿内 旨意准将史酋监候。不必解京。甚得镇重之体。且监候缓死可因以招安余党后面更有着数可做。前此擒献赵全辈。赵全初获高文襄亦欲缓其死以图虏而为朝议所持竟不得行真失策也正由仓皇枭斩致遗余孽所以有今板升之族良失策矣至还谕虏王。约束诸部。毌得扰边数语。亦甚紧切。松套诸虏、利贿助逆须得虏王禁约、纵未尽从、亦少敛戢、我军乃可得和也、惟翁留意、某罪废不宜言军国事、恃爱漫及、幸秘之、

  答张弘轩抚台论屯田【屯】

  田兵事偶尔议及、辄以谬见请裁、非谓其可行也、承教议复辎重旧营、则兵有所归、饷有所出、为计更善、顾生窃疑之、本议垦田。为兴水利也。本募南农。为训北农也。乃今募兵为农。以一训十。以十训百。农尚惮习。垦田之利。尚未可必兴。而议者巳有聚兵难散之虑苏子常有此论况于籍兵归伍彼巳为兵谁复训农若曰派以田亩科其子粒。则此乃屯田也非水田也水田之兴。水田在民故事可常屯田在官故事不可常不论军屯民地。成熟开荒。凡可通河渠。作沟洫者。皆得垦治。若屯田则止拨军人领种而巳。民田成熟者孰肯与之并耕而食乎。若是则千六百人。垦田有限。安在兴水利也。垦田有限。则收获亦有限。公帑何时可偿也。幸台下更策之、虽业有成议、虑始不得不详耳狂瞽之言、惟高明裁教、

  答贾西池抚台【屯田】

  各边屯田。废坏巳久。事事皆虗文清查屯田为尤清查甚难。间有开报。止具虗文原非实数。所以按籍则岁增一岁。征比则年累一年。论皆切实葢徒查粮而不查地徒增粮而不知均粮之过也诚如贵镇、设法总查顷亩、细查荒熟熟地有余。则通融摊粮。本堡不足。则照旧以俟开种。如此则旧田粮均而易输新田科轻而乐垦屯政安有不举者乎。推此行之各边可也。至军马刍饷之数、悉为清查、盐粮工程之议、曲为酌处、无一事不当于实用者、幸力行之、

  答萧岳峯督府【屯盐】

  今海内穷困巳极、而边方尤甚、所恃以抚恤军民者、全在将吏、资给储饷者、全在屯盐、屯政久隳。盐引积滞。 祖宗之旧法。巳大坏矣。方当根究弊源。力图兴复。而奸商夤缘渔猎。且藉开荒名色。攘臂边城。纔欲□革即有奸人坏之事都如此占田既夺农利占引又夺商利开荒无实。既坏屯政。中盐无实。又坏盐政。若此者可谓有法纪否乎。至今将吏钻求升用禁例甚严。向时于请者或阴有庇托。尚不敢阳露其名。或小有营谋。尚不敢大彰其迹。今乃公具姓名。盛行贿赂。内凭城社。外附要津。至求阁部为之致书。督府为之咨荐。克剥军士。而下不敢言。欺凌司道。而上不敢问。若此者。又可谓有法纪否乎。不佞每念及此、切齿痛心、恨不能少有匡正、而此中根抵之奸、盘固之蠹、如台下所云云、动相掣肘者、更可恨而不可言矣、愤惋宜如何、台下公忠正直、知于此辈必有潜消默折之术、因敢畧布其私、不意适契台指也、承谕谨复不尽、

  答蹇理庵抚台【辽镇额饷】

  边计重大、将士寒苦、必须钱粮。稍有赢余。乃堪调度。若析薪而爨。数米而炊。此但可以赡五口之家非所以立三军之命也承教辽镇核减额饷、岁省一万一千有奇、在台台自毫厘而节之。不可谓不损约。所见甚弘达乃以 国家之广大而与士马争一刍一粒之利裁削于匙箸之间槽枥之下亦大穷乞矣蓟镇 陵京重地。恐又不可以搜剔他镇者。而槩操之也惟台台主持至祝、

  答蹇理庵论水利屯田【水利屯田】

  凡举事最不可有功利之心。除却功利。无事可为。一有此心便复害事即如古人治水垦田、岂不是要兴水利、成田功、然必勤胼胝者八年、而后水道始通、较丰凶于数岁、而后田赋始定、则知旦夕之功。目前之利。虽圣人不能图也。畿辅水田。非尽可开垦亦非尽不可开垦者 朝廷用言官议委其事于尚宝君。尚宝君即徐贞明作潞水客谈者尚宝君于水田。身亲涉历。精意讲求。决以为可成者数年矣一旦受事不患不任。正患其任事之过。求功之速。或拂民情。招物议耳。乃尚宝君亦自言始事。此举事之要策宁少勿多宁缓勿急宁相顺勿相强也何图尚宝未出。而丰玉之工巳兴矣。当其兴工。固且恐尚宝一至。烦扰地方。而不知仓卒经营。亦自有一种措办。于是农不足而募南兵以充矣。饷不足而贷库金为费矣。其后费不能供。兵不可散。而议复辎重营以处饷矣。法诚善。意诚良。然去水田之议。则巳渐远。不佞向固疑之而有书以质于前督抚公、谓募兵为农。以田授兵。乃屯田非水田。而农可散。兵不可散。兵且无饷。农何时有粟乎。会有成议。兵车营竟复。而尚宝君见丰玉间田巳成。其志意滋广。遂去而之河间真定。谈治河决渠之役矣。役未兴而议起。以有今日。不佞因有感于 国家之事。其为而无成。非独怠事者之过。而任事者不能从容计虑。次第举行。稍有急功利之念。亦必决裂破绽而不可久。则此水田之工是也。劝农自当责之郡邑以他官领其课可也不必更亲有司之事徒劳无益亦当向使丰玉不募治田之兵真定不征治河之卒以开垦属之百姓以劝相付之有司而行田使者。岁不过一出省视。但以劝相勤者为尽职。勿以垦田多者为贤能。如此行之数年。当令荒芜渐辟。水利渐兴。而官不知劳。民不称扰。岂至急目前之功。而阻累世之计哉。嗟乎巳矣。事巳至此、无可为矣、独今水田虽罢、而营兵固存、帑库之金既无所偿、辎重之饷、将何所给、诚不能不厪台下之筹划也、顾此辈向巳失之遽招今不可驱之遽散惟分巳开之田。以抵额饷。抵者有数则饷当半省而易供散无用之卒。以补别伍。补者渐多则卒当益少而易散是在一运量之间而巳。不佞何足与计、第大教下及僣有区区之愚、因敢就正左右、幸赐裁择、

  答雒泾坡抚台【蜀扇】

  今九州岛岛岛岛贡篚、载道而来、疲人损费者、某不能悉数、而蜀扇其一也。不观此札不知蜀扇之为蜀人害也乃知玩好之物当一一减省耳夫一岁之暑无几。去暑之用。其资于扇者亦无几。削竹敷纸。里劲外规。陈而运之。轻飔顿发。岂必蜀扇。然后可以致风哉。即出于蜀者为佳。多不过千握。少数百握。而内庭之用巳自充然而有余。何至殊形异制。什伯其名。累箧连箱。万千其数。若此者使官为之。官耗其职矣。使民为之。民妨其业矣。不知其式样之定。数目之增。起于何时。而至今遂遵以为额贡岁岁为蜀累也第令巴蜀之民。无他租赋。以扇为繇。道路阻修。业苦远致。而况于常赋之外。又有此献是天下之租一而蜀中之租二也矧租或有时而蠲。扇则无岁不入。其累当何时而巳乎。诚使 上用诎乏。虽费且劳未可巳也。乃御用监每岁制扇所费不赀扇岂少乎而又益以蜀中之贡窃谓自 两宫六御而下。即日三易扇。亦无用若是多耳。而内岁岁有制。外岁岁有供。不见其积者。则赐予无节也。以赐文武大臣无几耳。以赐戚里。虽多不过百分之一。至以赐阉宦。则不啻十散其九矣。是耗官帑。糜工费。劳人万里。而致之内庭者。无益于 上用。尽以供阉宦之资者也。岂不可为扼腕恨惜哉。举一扇而他物入贡者大都类此矣。古之圣王。以一人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今天下之所奉者。岂止一人而巳。奈何欲天下不困于征输乎。某夙夜念此至熟、而贡扇适至、见所籍上之数、不胜咨咨太息、退而拜私贶之辱、益复惊讶、以为过多、及询之二公、乃知故事相沿巳久、皆有所予。非一手一袖物也。嗟乎在我手袖者。犹不能无所予。而况争议于人主之前。欲以樽节其出入。岂不难哉。体国忧时、谅同兹念、

  答梅鹤洲督府【火酋】

  承示火酋桀鷔状、以捏工川之丰广、驻牧有资、加归德堡之孤危、应援难及、宜狡虏之睥睨而凭陵也、然恃台下居重于上多方伐谋、知火酋之志、必不能逞、旦夕且自困、有拔帐而去耳、何也、归德所可虑者。不虑一火酋。虑火酋连结套虏。整众偪我。观此益知市虏招番之利倚顺义为声援。而胁下诸番为羽翼也。以今策之。相真台吉。与之大不相能。此内却也顺义必不肯弃市赏之利而为之助。番族必不肯弃茶马之利。而甘于降此外携也我因抚其携以构其郄。俾之自顾不暇。此所谓以夷制夷之术。知台下计必出此、故度火酋之必不能逞也。虽然古人轼怒蜣、塞蚁穴、亦安可不预为备乎、则大疏筑堡增兵储饷之议是巳、

  答顾冲庵抚台【抚辽】

  塞下之民。无所托以为生。则不可久居危难之地故古人议备边。必先募民以实之。议募民。必有所以安顿生养经常可久之法。然后民乐其处而无转徙之心也。辽外乏边圉之阻。内无墩堡之固。每当贼入。辄便收保。贼入既频。收保亦数。清野收堡虽能拒虏于我亦有劳费观公孙渊之为司马□王□料可以知之也是民之衣粮资畜。不待被虏而奔走转搬。失亡耗费。可立尽也。况暇治南亩之业乎。辽所以苍莽荒芜。人烟寥落。正坐此耳。门下计安重镇、恤收保之艰、则筑室储粮、积薪浚井、饬扞御之备、则督铸火器、仿造飞车、乃复周阅川原、规沟洫之广深、相阡陌之条贯、将以画污莱为井牧、奠舄卤为金汤限胡马之驱驰、便农人之耕作、此诚抚辽之长策、经国之远猷也、幸门下毅然图之、某边人也、夙夜筹度疆事、以兴屯田为第一义、敢赞于下执事、庶几观厥成焉、

  答顾冲庵论东事【东征】

  东征之役、始谋巳疏、本兵误之于前经畧误之于后、言东事甚悉稔祸至今、败坏极矣、乃以属之台下、不能不更烦整顿、大费经营也、葢朝鲜之倭。与临洮之虏不同。临洮必用经畧。往者虏闯我门庭。不能勿问。而梅督府公方自劾待罪、遣经畧使靖两川、且以代督帅也、朝鲜中倭、则藩之急耳。欲固藩篱。而存属国。越境置帅固不如就近措施为便□事皆然则蓟辽督抚固在。就近委之其耳目真。臂指顺。酌缓急而为之备。保我疆圉而巳。不得巳而赴之。屯师境上。遥为声援。推朝鲜之锋而殿其后。不为戎首也。又不得巳。然后酌量征发。次第进兵。分番休舍。使刍粮可达。士马不疲。斯庶几万全之策焉。计不出此、一闻警报、辄不胜周章躁遽、奏遣专官经畧、而所遣又恂恂儒吏、未尝更边事习兵也、徒据其海邦籍记。遂诧以为圯上之书。而付以重寄。当是时、不佞固预知其不任也、巳而请增置堡台矣。请增设将领矣。请召募而三辅骚动矣。请征调山西宣大之兵出。又远而四川两浙之兵至矣。其它搜铜铁以铸火炮、鍜蒺藜赋车牛以载衣甲、转糗糒沿海郡县、怨声如雷、不佞即伏在山间、震耳怵心、寔未尝得一日安枕也、远迩绎骚、公私靡敝如是、曾未闻其出一奇、当一队、收一战之功而山人游客、尽拜官矣、厮养隶卒、尽富贵矣、车骑戈甲、连数镇之师、半委山谷矣、金钱刍粟、倾数百万之积、尽填沟壑矣、兵老财殚、智穷计诎、乃始听用狎邪无赖之辈、往来倭营、哀求和好、今日议贡、明日议封、外堕狡夷之牢笼、而内坐守寸步难移之困局、固宜其为解担释负计、而思委艰难于后人也、可恨宜何如哉、今时势与资力并当困诎之际、国威与士气、并当挫衂之余、为台下诚难、然非台下精忠峻节、伟畧宏猷、未易办此、 国家不幸而遇两公损其威、犹幸而仗台下救其败耳、今第镇以定静、筹以从容、按甲休兵、据险守要、沉几先物、观变俟时、必当有窽隙可乘、关捩可制、无徒效前人徼幸于孤注、竭作于一鼓也、昔卫为狄灭。齐桓公率诸侯为城楚丘。春秋高其义。未闻遂与狄雠连诸侯之兵伐之也今乐浪并于奴而 我朝未尝出一旅之援使山阴当国不知何如发愤耳今第保会稽之耻。激厉朝鲜。以成楚丘之功。奖率将吏。无为主而为客则得体矣若欲从井救人、糜兵饷于不测之地、如前人所为、非不佞所敢知矣、弃妇逐臣、不宜妄议国家事、以蒙台下知爱、曾共猷念、托肝胆之交、故辄布其区区、忠愤激昂、不觉狂肆、更惟秘之、

  答王对沧抚台【开屯】

  开荒之议大是难言、二语尽此中情事以为不可开而却有可开之地以为可开而却有不愿开之人客有为予言有人□淮上种荒田者田甫熟而田主人执告者纷然竟不能有弃其田而归此开荒者所以少也人所以不愿开者。富有田者尽力于熟田。不肯治荒田也。贫无田者又无力可治荒田。必仰给牛种于官。官给牛种。岂召之来而遂给之耶。必报姓名。必关里甲。必递领状。皆不能徒手得必有费矣还牛种于官。又有费矣起收子粒追呼之使相属。又必有费矣此三项者皆正费也。未为累也。田未垦时荒田也。官田也。既垦而田主人至矣。田主人欠粮。则拉与赔粮。欠差则拉与赔差。非必真正田主人也。本非其田而赖之使赔者亦有之矣。赖之于官。非必不才有司听其赖也。即才有司而急于差粮之完屈之使赔者亦有之矣言之可痛非直一岁赔也。岁岁佃之。则岁岁赔之不弃其田赔未巳也故人之视荒田。不啻坑穽。官虽召之不应也。虽给之牛种。宽其租粒不往也。何也差粮之累难支而官府之令不信也此百姓之所以益逃。而田土之所以益荒也。乃诸镇以垦田入奏者。动辄数千百顷、不佞视其籍。惟有切齿而恨且叹耳。将谁欺乎。夫田既日垦。则租当日多。租日多则饷当日减。悉边镇之弊今各镇一面报开荒一面请饷则其未尝开荒可知其所报开荒。直虗文耳。台下却欲实做、必踏勘地亩。摊派税粮。使荒熟有定数。轻重有定额而后召民开种。令其乐从。此举事之所以甚难。报成之所以独后也。若止具文书如他人、则何难之有、而又何至有怠政之议哉、虽然宁以怠政去官。无宁以虗文冐赏也。即此一事以议台下、而台下之人品宦迹乃益见其高、毁誉去就、何足计也、钦服钦服、

  答蔡龙赐年丈【田州疆土】

  拓疆易、守疆难、守疆而无后患尤难、田州东兰。互争疆土。不可以虞芮平之明甚。而况叛目占据。窃料渔人之功。亦未易收也。第令收之。夷地改流设土皆强吏好功名者所为多使夷汉不□安观王阳明处□田事可见改流设土。增兵置饷恐非所得二州之田。百石之粟可办得不偿失。利不酬害。诚在可巳。而况取不能守。守不能完。启衅构争。纷纭未巳。可无虑耶。承教谓宜许归田州。令其以夷攻夷。虽有后事。我勿与知。此我中国御夷大体非独权利害较得失而知其不可也惟翁台毅然主张、无狥小利、拘成议、封疆幸甚、

  答赵见宇中丞【用人】

  当抚辽左时、适值封倭之议、残棊败着、局巳大输、姑且寻劫索和、苟延晷刻、希涂耳目而巳、扶同欺蔽、转换支吾、凡有识知、莫不惋恨、固知端人正士、必不肯依违迁就其间也、衮金戊既还、夙负盛名、为众所高仰者、始排封议而攘臂请缨、及拥节旄、遂缄口不复言剿伐之事、且回面佐欵、而行成矣、士之不可以名取言观如此、世岂复有公论可凭、清议可畏哉、乃益服门下之卓识远见、加人一等矣、至于国事可忧、莫大于否鬲刚正如天卿此指平湖耶、不能扶拨万分之一亦复容容、他尚何望、如推官一事、一官不点。更推一官夫一官之。论推点事甚得大体外别有一官可推则上之不点是矣疏一日不下。更延数日。或旬月然后催请夫一节之事可延至数日旬月则上之留中是矣且每推辄至三四人。或六七人以请。若此是禹咎稷卨林植而周召毕散之佐如云也即圣代多贤。亦不应取以充数。使如拈阄射覆可以偶获而幸迁。其待之固甚薄矣。何望主上崇重之。尊礼之哉。昔赵中令尝荐人于宋太祖。不用。巳更荐之。至怒而裂其牍。复补牍以进。再裂再补。不易初言。太祖竟悟。使今之司铨者。有缺则慎简以推。推则必求其用用则必求其速 上或不点。则力荐其才望之宜。疏或不下。则直陈其缺人废事之弊。不听则连章而请。又不听则伏阙以俟。以去就争、以死生争、前者被谴、后者复然、 上即威严、能无感动、惟得失之念重。顾忌之累多。借口于调停。专意于阿顺。始力争而不敢。继力争而不能。展转柔从。劲气销沮。虽有执奏。罔敢批鳞一请不谐。便已结舌。下怯上玩。遂以为常。无怪乎官屡推而不点。疏屡趣而不下也。可胜叹哉可胜恨哉、此非草野废人所宜妄议、忝在臭味、聊此发抒当亦不以为狂谬也、

  答魏见泉论东事【东事】

  东征之役、前车尽覆、后劲却走、无救于属国、而延盗于中华、祸既燎原、宁可扑灭、草野之下、所谓不寒而栗者也、顾今大寇巳偪、而本兵犹尚无人、 庙算犹且未定、在阃外者日请兵请饷、曾无出奇制胜之方在 庙堂者方议战议守、类多迂缓不急之务、以斯御寇、窃恐寇日益深、祸日益烈也、最可讶者、名为救援朝鲜。而重虐之。往者赦鲜寔有此失故鲜人虽复国而不以我为德也奴虏其主。鱼肉其民。督之修城。督之建署。举国奔走服役之不遑。而部卒骚扰陵轹之害不与焉。奈何不驱之降倭也。我实驱以降倭反昝其降以自恕我则有词其如朝鲜之无告何哉及今收抚疮痍。慰安奔溃之众。镇以静定。联以慈和。朝鲜君臣。尚堪鞭策。倘朝鲜尽失。纵之于藩篱之外。而距之于堂奥之间。不啻不胜而巳。岌岌乎殆哉。至制御之策。此今日所当预知议者但急于天津辽蓟而不知淮海之更可虞也此肩臂咽喉之分也。然与其入而御之。孰若御之使不得入焉。善守者能使之不得入。善攻者尤能使之不得入全罗虽失。汉江南北。犹多险阻可据。守得其人。倭不知所攻矣。闽广浙直。处处通海。师多习舟。岂宜远调。责使陆战。第分路航海直捣倭巢。釜山之倭。势将自解。此而攻得其人。倭不知所守矣。鄙见如此、不知台下以为何如、乃今方议远调将士于闽广浙直也、专设督帅于天津登莱也、嗟乎远水近渴。无谓调之未遽集也。即集矣兵众则饷多。输挽可无虑哉。临危抱佛。无谓设之未必得人也。即得人矣。官多则权分。牵掣可无虑哉。千古至论一方之兵自可以御一方之寇一方之官自可以办一方之事而不务部署。不务责成。即集兵如林。设官如麻。无益万分之一也。是自疲自尽之术也。力疾草草、

  论魏见泉论礼恒岳【恒岳祀典】

  中国之岳五。而恒岳向在夷方。故藉飞来石以文其陋。而祀之曲阳。此前代所欲正其祀典。而不能者也。国家统一寰宇。恒岳幸在封内。而祀典未获正。不惟礼文阙失。亦非所以正山川之号。而昭全盛之规也。台下临抚一方、百神受职、往年岁旱祷雨于岳庙、祝史朝至、甘澍夕零、两岁之间、再祷再应、虽台下精诚之所格乎、而神之灵爽。亦甚烜赫矣。窃以为岳祀之复、非台下心孚其神、而合德未易举也、第此典在前云中抚台胡顺庵曾具疏请、时申瑶老在政府、于谷老为宗伯、顺庵未及与议。议未定而疏入。诸老以为非急务也。此亦大典何谓非急务狃故而报罢。今诚获藉台下之重、修复旷典、当与怀棘衡湘两公酌有定议、然后合而白之执政典礼者、无异词乃可连章请也、台下以为然否

  答潘六泉论开采【开采】

  不佞戆愚冐上、废处田间、弃妇逐臣、何敢与闻 国家事、猥承大教、仰见忠荩之怀、杞人私忧、正同激切、曩者西宁之变。片檄可平。今人当知开采之害不知所繇开采为 国家有此虚耗也而当事者欲就李将军之功名。轻发大师。云集坚城之下。罪人未得。而帑金数百万立尽。此一耗也朝鲜之急。偏师可援。而当事者欲就宋中丞之功名。轻议远讨。直抵王京之东。岛寇方张。而帑金数百万。又巳立尽。此又一耗也即此二役。而太庾二百年之积。发竭无余。不此之惜。力图休养节缩补羸济虗。而轻听奸人之言。旁搜山泽之利。中官四出。矿役繁兴。冠葢如云。徒众如雨。山灵震迭。地脉摧残。郡邑绎骚。闾阎荡析。穵掘煎炼。工费浩繁。本末相权得不偿失计所进献。纔若锱铢。于以较向日东征西讨之所糜。何啻泄之以尾闾。而收之于涓滴也。良可痛矣。由前则耗之者罪不容死。由今则开之者讵可胜诛、远迩嗸嗸、怨声载路、葢不独中州之民苦之也、乖气所干、天灾示异、殷忧启圣、庶几改图、乃修省无闻、迷缪滋甚、部寺半皆虗席、台省閴其无人、章疏或下或留、政事愈纷愈舛、日惟贡献是督、籍没是营、宫刑察及渊鱼、店税祸延商贾、而大臣持禄不肯谏、小臣畏罪不敢言、方且藉宫殿之灰烬为幸门、而捐俸以希宠、张边塞之首功为利路、而冐赏以徼荣、则 宗社之大计。邦家之隐忧。谁其虑之图之也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王文肃公文集一(勑谕 疏)

  王锡爵

  勑谕

  勑谕朝鲜国王一道

  拟进征东敕谕疏并敕谕二道

  勑谕朝鲜国王一道【勑谕朝鲜】

  皇帝勑谕朝鲜国王、李昖、昨者王以大兵驱倭出境、还归旧国、上表进方物、来谢、朕心深用嘉悦、念兹复国重事、不可照常、报闻、今特遣使降谕、仍赐王大红蟒衣二袭、彩四表里、以示朕惓惓、为王遥慰之意、顾朕又惟该国、虽介居山海中、传祚最久、昔在前朝、未沾王化、尚能拓地守险、雄视诸夷、今为我朝春秋贡献之邦、以世世凭席宠灵、蓄养财力、宜益强富、乃近者倭奴一入、而王城不守、原野暴骨、庙社为墟、追思丧败之因、岂尽适然之数、或言王偷玩细娱、惑羣小不恤民命、不修军实、启侮诲盗、巳非一朝、而臣下未有言者、前车之覆、复车可不戒哉惠徼福于尔祖、及我师战胜之威俾王之君臣父子相保、岂不甚幸第不知王新从播越之余归见黍离之故宫、烧残之丘陇与素服郊迎之士众、噬脐疾首、何以为心、改弦易辙、何以为计、朕之视王、虽称外藩、然朝聘礼文之外、原无烦王一兵一役、今日之事、止以大义发愤、哀存式微、固非王之所当责德于朕也、大兵且撒、王今自还国而治之、尺寸之土、朕无与焉、其可更以越国救援为常事、使尔国恃之、而不设备、则处堂厝火、行复自及、猝有他变、朕不能为王谋巳、是用预申告戒以古人卧薪尝胆之义、相勉、其尚及今息肩外侮、再展国容之时、抚疮痍、招流散远斥堠、缮城隍、厉甲兵、实仓廪、母湛于酒色、母荒于游盘、母偏信独任、以阏下情、母峻刑苦役、以丛民怨、庶亢殷忧愤耻之后、先业可兴、大仇可雪、此则断自今存亡治乱之机、在王不在朕、王其戒之、慎之、故谕、

  拟进征东 敕谕疏并 敕谕二道【东征敕谕】

  臣等近日、连接辽东征倭之报、虽喜再战大捷、渐逼王京、然军死伤、亦自不少、仍闻王京近城之地、松林茂密、马不得驰行、水田低洼、人不得用武、加以疫疠盛行、粮草不继、客兵未集、新贼转增、大有可隐忧者、臣等昨得经畧侍郎、宋应昌、谓目前势难长驱巳成持久待时之局。万一师老财匮。军心动摇。恐他变因之而生。东虏伺隙而动是代为朝鲜受兵。而内地无安枕之日也。臣等窃为此惧、因思大兵既发、难便撤回、惟有添兵增饷、以壮士气。布德施惠。以安人心。庶外可令倭虏伐谋。内可令将帅鼓勇。谨僣拟传帖二道一谕征东将士、一谕户兵二部、伏乞 圣明裁定施行、 皇上勑谕东征将士、顷者倭奴猖獗、攻陷朝鲜、朕远惟东人徯后之思、迩切内地震邻之虑、肆彰天讨授金戊往征、莱尔等将士、齐心用力不避艰险先收平壤、再捷开城、朕深嘉尔等之功、所望克日荡平、大加升赏、兹闻天时渐热水潦不收、贼众尚多、城守方固、重念尔等悬车深入、急难全胜、饥寒暴露、疾病死伤、势所不勉朕用是痛心流涕、卧不安寝、巳令所司亟发银十五万两、赍赴军前、从宜犒赏优恤、仍一面行山东等处召商籴粟、方舟而下、一面行浙江等处、征兵选将、分道而前、务使尔等财力有余、得以安心战守、早夷大攵心、永靖边疆、尔等尚亦宜体朕远怀、勉图报称、垂功名于竹帛、流福荫于子孙钦哉故谕、谕户兵二部、目今倭贼大众、占据朝鲜、与辽东接壤、朕以门庭、切近之忧、命将出师、势非得巳、适见经略宋应昌奏称、兵力单弱、粮草不敷、恐有疏虞前功尽弃、你每职司兵食、义当并力一心、共济国事、所有合用粮草、户部一面发银、或从山东海道召商、高价籴买、或就近输运务使东征四五万人、可彀半年之用、兵部一面督催、新调精兵、前往接济征剿、其见在久战伤残、及马兵不习地利者、行令斟酌退回、务使饷可资兵、兵不糜饷早平大寇、庶宽朕东顾之怀、其或彼此互相推诿、以致缓急误事、责有所归、故谕、

  疏

  论边事疏

  陈东西欵贡疏

  定国论一政体疏

  答问东事疏

  论边事疏【虏情】

  奏为约陈安攘定计、以分主忧事、臣于前月卧病中、闻西虏内犯、势甚猖獗、续闻 皇上召谕阁臣之语、所以策虏情边事者、要若破的、明如观火、臣聋龙目余生、知无以仰赞万一、独念 皇上留臣、专为忧虏、而责臣专以分忧、臣虽病不敢不极其愚、虑为 皇上一言、葢臣惟方今文武内外之吏。名实异同之间。与古事相反者三。古谋国之臣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故山涛谢安。迄安晋室。以经营之与镇定各当其时也。今则不然。自虏欵二十年来。吏恬卒玩。甲敝戈朽。晏然无复守战之备。及其一旦封豕生心。鸣镝内向。则当事者亡羊补牢。亦犹未晚。而举朝震怖惶。忧止办呶。呶追尤首事。此一反也。古策虏之臣。缙绅守和亲。介冑言征伐。虽各胶柱一偏。然文武随其事任。勇怯量其胆力。庙堂自可折衷用之。今则不然。武官在爨下求安。专籍欵阕之利。文吏在隙中观鬪。争谈出塞之功。贾勇不在边境。而在 朝廷。御寇不以甲兵而以文墨。此二反也。古当机制变之臣。或胡越使之相救。或父子不嫌异趣。今则不然。诸边以彼此支吾为熟套。以日月玩愒为良谋。传相慕要。翕然同风。而独遇缓急重难之事。则隔垣内外。便分尔我。如扯酋一。人。在宣大则力保其无他。在甘肃则以之为诛首。犯边一事。在西人委东则曰尔何不招在东人委西则曰尔何不战皆迯责于巳而嫁祸于人此三反也今经略大臣。业有专遣台谏诸臣之疏。且次第酌行、臣不敢再条便宜。猥渎视听。独前所谓三尺者。乃安危得失之大机。庙堂择之不可以不精。持之不可以不定。而就中紧关切要之计。决当以经营镇定。相兼而行。然所谓经营者。不在临敌倥偬。调兵易将。在知彼知巳。知禽知纵。母示人以拙而巳。所谓镇定者。不在矫情仓卒赌墅清谈。在缓急有次第。措置有精。采。母示人以怯而巳。臣窃观目前跳梁之虏。惟火酋一枝。显然逆天。自弃断断乎不可收拾。若其它或在阴阳逆顺之间。或在观望反侧之际。形状未露。则不妨广布威信以招之。羽翼未成。则不妨多行间谍以散之。虽良平复生于今日。察彼巳之势。审禽纵之宜。其策必不出于此。而臣之所忧者。独恐将吏以忘战之久。而畏事之甚。苟听要挟急图招抚。使骄虏反持中国之权。武吏反袭汉儒之论。则其患有不可言者。故必庙堂气先定谋先审母动摇于流议。母怵愓于近忧。逆命之诛。先首恶而后胁从。驰词之使。先约战而后议抚重悬赏罚。使将官之勇气先振。而后使文吏策其便宜。严责推诿使诸边之血脉先通而后使本兵课其功实经营在此。镇定亦在此。如必以一镇有事使四镇同时树敌一岁有警乃尽掩二十岁保境息民之功尽更将吏。尽绝诸夷。尽扫先庙大臣马文升王琼等老成持重必然之画。则非病臣所敢持空喙而保借前箸而筹者也。方今诸边战士有几习虏敢战之将有几。安攘之计。独有一面推择新将。又一面策励旧将。一面调集客兵。一面招募乡兵。然一时部署。巳觉落落难合。况转饷诎于岁俭。发帑困于国虗、万一诸酋瓦解。该边四面大征。则我之拙形尽露。何以支撑。故臣以为不如且从容寓战于谋。藏拙于巧。威之以先声。示之以不怯。莫遽为张皇自扰之状。其经畧大臣。既奉有 特旨。全付之以诸边重担。则庙堂但当总其大纲。授以大指。如虏久则我之指麾当愈暇。虏去则我之堤备当愈严。虏骄而挟赏。则我之拒捍当愈坚。虏惧而乞哀。则我之牢笼当愈密。而至于琐细节目。隐微情状之间则机关在彼中功效在事后。自当一切宽假。以观其运筹调度之何如。若预掣其手足。而遥制其事权。适足为边臣借口迯责之资尔。今之议者。张文忠云非特不忠亦不智也独引宋人以和自愚之说殊不知彼出关奉虏此开关欵虏彼称南北兄弟为敌国此称臣纳贡为属国。古今强弱之势。原自绝然不同、况彼以积威而致败。此以惩败而养威。有如今日改弦之后。士马诚练。糗糒诚充。备守诚设。斥堠诚谨。则国家之全力。故在持尺一以受降幡。岂亦可与北庭岁币南宋偏安。同日而语哉。此臣所以谬为三反之论。而约以经营镇定之二言。葢欲少省议论。使当事者可以措手。而不欲尽废责成。暂宽文法。使文武同心人人可效死。而不欲遂堕军实。使文武相仗。人人可迯死。惟 皇上留意裁择。臣不胜幸甚、得 旨、览卿奏具见谋国忠虑、边务重大、兵机秘密、湏要临事镇定、及时经营、岂可仓皇纷扰、因循畏怯、这所议着各该经畧督抚等官、查照举行、毋得虗文推诿兵部知道

  陈东西欵贡疏【东西欵贡】

  公此等疏皆凿然而又远谋深虑真能胜于庙堂之上者乎

  题为远臣恋主、特陈边遗忧、以决大计事、臣之感诚忠欵、巳具前疏六条中、尚有国家大忧、安危可计、不可不尽言者、臣窃惟方今边事。正在可为。而不必强为。乃议者争言二十年贡市以来。虏日益骄。各边备日益弛臣以为此皆有之。然自古岂有全利无害之事亦岂有旲彻首尾之人赵充国班超一去边。而诸羌瓦解。当时并未尝追尤首事。矧今保安边境二十年。木久而蠹。弦久而危。乃固然必至之理。岂可谓一哽一咽。遂当废食。惟在讲求简练。赏罚必信。顺逆必明。则三年之艾尚可得。厝火之忧尚可解。此臣所谓正在可为者也。昨尚书石星与臣言。今之边事。乃唐事。非宋事。臣深服其言。请遂以唐事谕。方回纥叛盟。蹂掠我奉天泾阳。杖杀我命使。郭子仪再出师御之一则戒军吏不得言战。逼之出境而止。一则亲入虏中。握手定盟。呼可汗万岁而止。今将非有子仪之威。而虏非有回纥之桀。彼其肯消阻闭藏。以言欵我。而我必欲悍然厉齿。把其前负而责之曰。尔何不斩火真头以献。是乐羊杀子之忠也。又曰尔二月约归。何不归是尾生抱柱之信也。如此号令。如此题目。譬之清渊布网。鱼鳖宁复敢投。此臣所谓不必强为者也、从来番汉讲和。岂有百年。臣之所计。固亦谓权忍须臾。期于必绝而巳。绝一也而诸臣之论则以为早绝一日可以快一日之愤耻臣之论则以为晚绝一日可以落一日之便宜夫便宜非偷息养安之谓也。诸边之不竞久矣。将少食少兵少。非仓猝可办。故不若趁彼徘徊塞外。信使往来之间。而一面阴修战守之备。然则彼归愈迟。我应愈睱。彼以欵愚我。我亦可以欵愚彼也。或有难臣者曰。若是则迟之可矣。而尚书郑洛之日夜求虏。不巳急乎。臣以为此非求也。割土地输金宝。尊醮而礼之。扶服而叩之。乃真求矣。今虗声恐喝。淡面羁縻。实不费国财。名不辱国体。何以为求。即使洛而果求也。则桓桓走斗走斗之夫。乃落得借他人之齿牙。以措自巳之手足。人劳而遗我以逸。人弱而遗我以强。则洛也何乏于诸臣之事。而哓哓为哉、或又有难臣者曰。夫待讲而后修备。则未讲之前。水泉莽川之二捷。独何备而能然。臣以为此皆执之有名。据之有势。彼客而主。彼骄而我怒。彼曲而我过不先。故一举可以胜之。今川底回远。未闻侵犯。则主客之势殊矣。而彼惩于败。方日夜枕戈防我。则骄怒之情异矣。据前后夷书见在。乞哀请路。并无反形。则我复凭何名。而遽绝之。曲直之理分矣。臣故曰。借讲而修备。或又有难臣者曰。然则虏终不归。终以言欵我。则我终当听之乎。臣以为正不在汲汲听之何妨且必无此理。马瘦可待壮。草长可待枯。夏秋之后。更以何辞。臣前晚绝之说。正待此也。或又有难臣者曰。待久而事机巳坏不可收拾。则柰何。臣以为凡巳坏之事。不可收拾。且如郑洛先主战。而诸臣却欲抚。此则撩虎出山。无弭耳遂驯之理。若羁縻在前。决绝若后。譬之掬水覆之地而止耳。本无坏事。何难收拾。或又有难臣者曰。然则何不听郑洛诸臣言战言抚。各行巳志之为两全。臣以为安危之机。间不容发。夫言战可也。言战而必欲先破言抚之论。使老成长虑之臣一面防虏情又一面防人情一面忧同事之不信又一面忧 朝廷之不信。譬之使船中流而遇风。篙师柁工。狼狈无所措手。而国家之事危矣。或又有难臣者曰。虏易与耳。即举事一不当。而何至于危。则臣以为古之易虏者。王安石韩侂冑贾似道三人。及其后如之何也。大抵虏性无常。好则人。怒则兽。彼其内绝市赏之望。而外负我以不直之名。穷狼怒虎。无复顾忌。泰山在前。尤之头可触也。而徼外杂虏。闻之亦且寒心禠魄。以 朝廷之恩信。为不足恃。五合六聚。兵絓而不解。然则国家之事本非宋。圣明有人才又不如□之语而好事者日趣之入宋耳可不为之深虑哉。或又有难臣者曰。夫虑危是矣。有如虏再欵。而我再如二十年前事。岁岁增赏以媚之。尾闾之泄。何时可巳。臣以为向来增尝虽误。然亦会虏中无衅。不能屑屑与争。今事当更始。明旨既巳谯让一番则乘其恐惧。要以定约。巳赏巳加之外。不许另索一缗尺帛。而将吏有私加媚虏者。罚之无赦。此改弦易辙。百岁一时也。或又有难臣者曰。如此而虏必就约固甚善。即不就约。则我终以将少食少兵少。怯而不言战乎。臣以为此又当以义理利害论。有如虏果就约。则我虽有十万横磨甲。必不可先失大信。掩其不虞。即不然而嫚书鸣镝之事起堂堂 天朝。宁复可以剑钝而讳割。矢弱而废射也或又有难臣者曰。然则主晚绝之议者。不能保将来之必不战。战不能保。必胜矣。早与晚等之无全策也。何以偏是。此而非彼。臣以为事无全利。前巳言之若防败而不免于败则天也若本不败而触之使败则非天矣今诸臣偏好言宋事。臣又请以宋事谕。岐沟之役枢密院主战。中书主守。澶渊之役。王钦若主绝王旦寇凖主和。熙和之役。王安石等主进取。富弼力争。以为干戈一起。祸福不细。劝且十年不复用兵今千载而下观之利害得失何如。且他人勿论。即如富弼之偘偘争献纳。非今羣议。以为赤帜者乎。夫一使之勇。孰与万全之谋。而今之言弼者偏不及此。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万也。先是陕西总督缺出。臣即以魏学曾荐。故尚书宋纁谓臣曰。吾观目前边才。无过郑洛恐学曾前辈重望。必不肯为洛下。不如俟洛功绪稍见。而后用之。今纁虽死。而都御史李世达。不亦尝闻之乎。不意纁之言。至今犹验也。臣素敬学曾之为人。刚方严介。惟恐其不早用。今方用而遂驳臣议。朋友忠告人情所难。而陕西廵抚叶梦熊。臣亦尝耳剽其胆勇。会以争事。见嘲于四川。不忍遂挫其舞剑击楫之气。匆匆议调。臣实与闻。兹梦熊又见告矣。姗笑郑洛为无能矣。葢学曾臣所重。梦熊臣所奇。然谓学曾忠于臣等则可谓梦熊敢于向前则可。谓二臣必不误国家则不可。方今各边之备。莫如修守。督抚之职。惟在朝经暮营。某边置戍。某边给饷。何计不烦内帑。何策可支百战。此亦尽勾二臣餍事矣。乃不揣其本。惟其末之求。舍巳之事。而惟人田之务芸。臣且不暇与梦熊办。姑就学曾疏中。所谓小犯小御。大犯大御。近理之论质之。夫小犯大犯。岂可先图。有如今日小犯。明日大犯。西边小犯。东边大犯。而累累调发。七塞尽骚。以待数年之久。臣恐时移事变。兵敝民残。学曾能保目所见。亦能保目所不见否。能褁革横草以致其报国之身。亦能神输鬼运国家之财力否。当宋太宗全盛之世。而赵中令之谏开边曰。所得者少。所失者多。非惟得少之中。尢难入手。又从失多之后。别有关心。何至今日乃空拳空手之皆兵。而百战百攻之必克耶。臣此言一出。则议者又以为臣褊心。不能容人不知偏心人臣之小过。误国人臣之大戮。臣亲荐此二臣如一举蹉跌。贻万世之悔。是谁人误国也。草莽巳去之身。所惓惓忧念无大于此。敢直举千虑一得。步步踏实之事以禆庙略。以释群疑。惟 皇上留听无惑。社稷幸甚。

  定国论一政体疏【国论政体】

  奏为恭陈泰交要务、以定国论、以一政体事、该臣病乞骸骨、伏蒙 皇上特谕勉留、所有一念狗马余忠谨蓄以待青蒲之对、至于国论政体所在、愿与大小臣工、剖心涤虑、以共成荡平正直之治者、请得颂言而陈之、臣幸得与诸臣立不讳之朝、事 明圣之主、以至人无择言、言无择官、皆得扬眉吐气、论天下事、岂非甚盛、虽然言太轻则浮、太烦则乱、太执则颇、太深则刻、就此甚盛中、亦不无大可忧者、臣之所忧、不为臣、亦不为诸臣、独念上下相信、而后政事、可修、相重而后论说可入、今言不巳而渐轻、轻不巳而渐厌使 君父视外廷之论奏如贾竖之争言、因一人而疑众人、因一事而疑众事、上下之际、无复相信相重之意、后虽有忠言谠论、亦将格而不入、此臣之忧也古称有对则争兴、争兴则党立虽 圣明在宥、万不至如前代之党祸、然朝中议论、巳分两岐、恐因水火之争、致成左右之袒、此以彼为邪、彼以此为邪、使天下之士、智力殚于相伺、名望损于相诋、即使一彼一此、一胜一负、 朝廷亦止得一半人才之用、若始于两持。终于两败。不但人才尽坏。亦且国体大伤。此臣之忧也。上有所处分、而下未必服、则其势必争。下有所争执、而上未必亮、则其势必处。处之而仍不服。争之而弥不亮。则处者益处。争者益争。下以忤上为高。上以反汗为耻。上下相激。何事不有。譬之水然、波方起而击之以石则其跃弥高、譬之石然、方出于火、而即沃之以水、则其坏弥速、此又臣之忧也、大抵数年议论、始于相矫、成于相激、事未必平、是以有激、激之一字、即为不平、彼既不平、此复相矫、前弊虽矫、后议复生、故为国者湏规摹先定议数更而难穷法数更而难守事数更而难暏其效人数更而难课其成政事不修。纪纲不振。皆始于此。今习尚巳成、极重难反、既不当激之过颡、又不当峻若防川、则莫若导之使言、而总之使一、窃谓题覆宜慎、听纳宜公、甄别宜先、勘核宜审、向者 皇上尝严出位之禁矣、臣以为此不必禁也、古人所患于盈庭者、第以莫执其咎耳、如使言有归着、事有总萃、则虽盈庭何害、臣请一切章奏、悉下部议是曰是、非曰非、可行即行、当止即止、以言责事、以事责功、卓有执持、毫不假借、使天下议论总条贯而归六部。六部题覆。别白黑而定一尊。嘉言用之足为益。而妄言置之不为损。则在廷议论。更患其少耳。所谓题覆宜慎者此也。孔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两者低昂之间、实相为用、乃臣见近来听言之弊、往往不问其所言之事、而先揣其所以言之心、故上之视言愈贱、则下之挟言愈贵、其究也、上不胜下、贱不胜贵而听言与用人、卒两不得其平、臣以为乡有乡评、官有官箴、使其人不肖 朝廷原自有黜陟之权、而何必于听纳之时、逆意深求、如此。自今请一断于、孔子之说、就言论言、不主必贱。就人论人。不主必贵。使士绝踰涯之望。则无所为而言自公。朝开翕受之途。则无所激而气自平。所谓听纳宜公者此也。天下之人品不齐。迹同心异言同行异者。诚不可不辨。然必先用其贤。而徐简其不贤。亟暴其长。而薄责其所短。然后众心愧服。物论自平。乃臣又见近来淹弃诸臣之中。葢有素心驯行。卓然流俗之外者。而或屡推未报。或一斥不复。 朝廷既不尽得真才之用。而天下且得借为议论之端。此所谓推波助澜。澄之愈浊。不若尽捐前忤。以次特表用之。庶几举直而枉自错。忘我而人自安。所谓甄别宜先者此也。 朝廷用舍。多凭举。劾任巳则耳目不广。任众则毁誉易淆。比年以来。几于朝无完人。人无完行。言者以为必有。辨者以为必无。当事者不复穷诘有无。但为调停量处。若其事果虗。则是近在辇毂。犹有不白之冤。若其事果实。则既闻于 朝廷。岂有不行之法。近时法纪纵弛。劝惩不立。人才缺乏。推用不敷。弊率由此。请谕廷臣。以后论人者。须的列年月明指左验。下部查勘。务求确实。实者理法自甘。虗者心迹自白。被言者虗实既定。言之者是非自明。所谓勘核宜审者此也。凡此皆所以导之使言。而总之使一。以至臣所以自处处人者。亦敢闻于 皇上。而并以告天下。以与士大夫更始。夫威福还 朝廷。政事还六部。此先臣徐阶之言。而臣夙所服膺者也。然部臣之题覆。阁臣之票拟。皆共此一事耳。所事一 君。所理一事。岂得自分彼此。唐介有言。今则惟诿于不闻不见以为异日卸罪之地矣身在政府。而事不预闻。即上所问。何以为对。臣既谬在此地。一切政务。岂得全不与知。然事各有主者。亦非臣所敢自擅。大兴革。大利病。当亦不妨商确。就臣所见。未必尽是。各部院参酌。事理题奏。不必尽以狥臣。就部院所见闻有未是。臣参酌事理。请 旨裁决亦不必尽狥各部院。事有可否。事过即休。言有同异。言过即休。总之期于至公至当。共济国事而巳。史称诸葛亮为相。集众思。广忠益。布所失于天下。谓僚属曰。诸君能攻亮之过。则事可立也。臣虽不敏。请事斯语。自今以往。敢谓无过。如其有过。便当与天下明白见之。与天下明白改之。人以平心易气言之臣以平心易气受之。臣素有浅中狷狭之名。未必一旦化而为雅量。顾今事任及身。茹荼知苦。窃以为 朝廷所与共理天下国家者。大臣及百执事耳。心须耳目。耳目须手足。今手足仇耳目。耳目又仇心心与耳目手足相仇而身受其病臣诚不忍以臣等之争。而使病移于天下国家。又诚不忍以天下国家之事。为臣等私事。而使扶持国体。调爕人情之劳反尽委之 君父。且天下有真是有真非。是中有非。非中有是。不讲自明。愈讲愈不明。不争自定。愈争愈不定。故臣愿先自处于不讲不争之地。以成大臣小臣比肩事主之忠。事理之乱。当责之于臣。臣之得失。当付之天下。巳有未当。即当舍巳以从人人有未确。不妨舍人而从理。此外哓哓。苟非有大挠时政。大惑人心者。请一切以诸葛亮之言处之。此臣所以报国家。而忠皇上之职分也。抑臣又自惟臣等。以二三寒士。参预政务。惟藉 皇上之知遇。故其体隆。藉 皇上之明断。故其事举。譬之星然。依天而高。依日月而明。当其上列。则有光芒。及其下陨。与石无异。若使宫禁隔于邃严。威颜违于咫尺虽铃阁之下即同外臣有何机略而能康济有何倚恃而敢主持且君臣相隔上下不交。伏祸隐忧。难以言悉。即 皇上神圣独断。群下莫敢窥。然以此为法。后世必有受其弊者。天下见臣等。备员辅弼之司。而终岁不一蒙接遇。则安得不轻。宫府隔绝。而茫然不知事之所出。则安得不疑。喜怒有时而不测。则乘不测而疑。章奏有时而不报。则乘不报而疑。阁臣处见轻见疑之势。日凛凛救过不给。安能展布四体。以佐 圣政万分一哉伏望 皇上勤批荅。以明 圣断。平喜怒以调群情。时御朝讲。以图政理。而决壅蔽。臣等亦得依未光、奉 隆旨。以尽欵欵之愚忠。若犹政事不修。 朝廷不治。则治臣之罪。以彰其慢。惟 皇上一加意于臣言。臣于前月中。巳进有召见一揭。方屏息俟报。而特恐仓皇造膝之顷。不能尽所欲言。是用窃取周易泰交之义。略陈要务如此。葢主与臣交。大臣与小臣交。当事者与言事者交。皆所与共成泰道。以定国论以一政体者也。臣不胜悚息愿望之至、初九日奉 圣旨、览卿奏知卿为国忠耿、持论公平、大有关于时务政体、系朕躬的、朕巳知道了、其余该部院悉心确议、着实举行、以成荡平之治、

  答问东事疏【朝鲜兵事】

  题今日文书官李禄、口传 圣旨、问朝鲜倭冠、巳于四月十九日离王京、如今巳过一月、如何不见下落、钦此、臣等敢不直述所闻以对、看得倭奴大众、久屯王京等处、其实欲占据朝鲜、渐窥内地、图望甚远、蓄谋甚深、幸赖我 皇上独奋干刚、大彰天讨、各文武将吏、奉庙堂之成算、乘战胜之余威、因而驰遣辨士、说谕归巢、仍间离其伪帅、豊行长清正等、于是群倭势穷胆破、委于前月十九等日、络绎王京而南、今巳行过四五百里、节经廵抚经略等官、塘报皆同、而该部亦巳据之 上闻矣、但昨日又得一报、谓倭虽巳尽数发行、而在路每人徒步担五斗之粮、其行甚迟。日不勾四五十里。又闻自王京至釜山。半路之间。却又停止。此必其真遁也创建土城。塞栅。为久居之计。不知其意何为道远信稀、臣等无凭臆决、然大约不过三端、其一则因入海无船。故暂住傍山一带之地。以便伐木造船。毕后过暑而行。其二则因关白在对马岛。或尚未禀命。不敢轻归。或已经禀命。被其中止。皆不可知。其三则又闻朝鲜人积受荼毒。欲乘此远归。饥乏之际。追袭报仇。臣等窃料倭中必有耳目。因知此信。所以欲行复止。立寨自防。此语斩断凡此皆不与中国之事迟速进止。难于取必。乃臣等独忧我兵怵于浮议。昧于大体。有如见利而动。亦为朝鲜人所为。则不惟自亏大信。其曲在我。抑恐远追穷寇。全胜难期。巳经节次贻书经略阻之。想此时巳到彼中。或可及止也。辄因下问备细陈荅、以宽 圣怀、再惟兵家进退、每决机呼吸之间。今该部见有议撤。召募南兵。及处分缅夷事情。皆关系军机紧急之务。若臣等票拟。未当 圣心。不妨随意转改。若别无商量。乞即赐发下。以定边计。以安人心。伏惟 圣明裁断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王文肃公文集二(疏 书)

  王锡爵

  疏

  请处降倭疏

  请减免织造钱粮疏

  劝请赈济疏

  请宽督办香草疏

  请处降倭疏【降倭处置】

  题近该朝鲜解到降倭二十名、臣等昨相约会于射所、同九卿等官面审其情、臣等每亲问之、据通官逐句传报云、倭寇有十万是真、前被我兵在平壤等处杀去二万余、尚有五六万、见在釜山停住、又问其何以不去、倭酋关白尚在否、荅云、彼众不知、只闻关白之子已死、又问何以归降、荅云、彼畏中国兵威、欲来报效求用、又问其此来诸人归降、莫为倭奴作奸细否、荅云、并不敢怀此心、臣等再三研审、委无别情、随与兵部尚书石星商议、今此降倭、俱系壮丁、宜并前八十四名、俱发送宣大蓟镇、各边收养、以备御虏之用、臣等切见自有倭变以来、有言朝鲜之救、为舍巳之田、芸人之田者、有言倭本无多、不足虑者、有言倭三四十万者、总之道路隔远、传闻不的、故众言淆乱徒惑观听、今此番降倭解审前来、详问明白、可见倭奴本情、实欲占朝鲜。以窥中国救属国实所以自救善守者守之门户也中国兵之救朝鲜实所以自救非得巳也其倭众之多少。总不如所闻之言。要之屡败之后。其气巳衰。不足为深虑。但昨又见经略宋应昌塘报云、倭将行长。巳去复来。随而攻剠全罗道。则夷情尚不可测耳。臣等与本兵商议。行令宋应昌、李提督、严整兵马、防扼要害。储蓄粮刍。为相持之计。彼日日久乏食。自然遁去。务保万全。决不敢遗皇上东顾之忧。伏望 圣心宽慰。

  请减免织造钱粮疏【减免织造】

  该昨文书官杜茂、口传 圣旨、苏杭织造钱粮、拖欠数多、有司何不催征、臣等当即将该地方、连岁灾伤、民间困苦、有司催办不前之状、略节、向杜茂口陈、令其据此回奏、犹恐未确、谨再沥危诚、备诉 皇上之前、臣等谨按江南财赋、甲于天下、相传国初时 太祖高皇帝、因愤百姓为张士诚固守、抗拒天兵贼平之日、遂将富民租簿、定为粮额、累朝二百年来、头绪转多、如王府粮。练兵银之类。但有加泒。并无宽减连年以来。虽因水旱频仍。每下蠲缓之令。而蠲租止于存留。巳属虗名。缓征并于别年。反滋扰累。此小民之所以贫苦无聊。痛心疾首而嗷嗷思乱也。然外乱不生。则内乱或可潜弭。江北稍熟。则江南尚可息肩。今狡倭窥境。剥肤将及。以至沿海地方。无地不增兵。无兵不添饷。其势不得不取足于民而徐扬之间。方数千里。滔天大水。庐舍禾稼。荡然无遗。其势又不得不取偿于江南。此如一丝之系锺鼎。其危且急何如者。若不及今将养。有如外倭内盗。乘间而交发。其巨万供亿之费。更将于何取之。 朝廷虽有粟如山。有金如泉。一时不能救饥民之命。满骄兵之腹。其祸葢不可胜讳者。何况今日太仓钱粮。出数倍于入数。如都御史禇铁所开。更有上下极穷之会。京边交困之秋。而可不早留此孑遗之民命。以为缓急支持之计乎。皇上未见其形。请察其影。抚臣朱鸿谟代刘应麒催征者也。科臣王德完。以应麒催征为是者也。今缓征之疏。且一上而再上矣。彼岂其任怨于始。而市恩于终。葢实有万分不得巳。疾痛惨怛。不得不仰而呼 天耳。大抵方今国患。在于民穷。民穷由于财尽。其始也有司犹可以棰楚之威。行于小民。抚按犹可以参罚之令。行于有司。切中今日情事今民至困而棰楚无所加则有司之技巳穷有司穷而奉行不能前则抚按之技亦穷至于抚按穷而 诏令格而不行则部院之技亦穷矣然漕粮金花之类。原系紧要上供。不可以穷为辞。至于苏杭之织造。江西之磁器。云南之取金。在 皇上省之。如千箱之失梯米。而在小民得之。如枯胔之获再肉。为人父母。又何爱一丝一缕而不以活赤子旦夕之命也。今春臣锡爵之母北来。至天津等处。亲见道上累累。卖男女之民。有索银五七分。弃子而去者。臣母为痛哭。稍施钱周之。观近京之民如此。则远京之民可知。观赋轻之地如此。则赋重之地可知。又况于上有不可忽之天变。下有不可缓之河工。前有不可恃之升平。后有不可知之事变。诚拯溺救焚事在至急。浣衣投璧。未足谢民。而何忍更以余财余力。责此额外之供也。且臣等又闻上供一分。民费三倍民出数金害及数家天下之势。岌岌至此。不可不深思。不可不痛念。又今军兴费繁。宁夏之师。今虏寇二患其费可胜计乎巳耗去百余万。度朝鲜功成。与各处募兵造船之费。又不下百余万。群臣束手。计无所出。昨者工部请御库银数十万两。赈济淮扬。臣等不敢主张。仍下户部议处。夫内库久积之银。外廷犹欲请发。岂有外库额外之银。内廷尚可宣索者。伏乞 皇上慨然将今岁买办银二十万两。尽数传免。以救目前燃眉之急。少俟盗息民安。赋充费省。再行斟酌取之。不特挽回天和。消弭国患。而 皇上藏富官民之间。增光恭俭之德。又乘此 万万寿称觞之日。以当万万人欢颂之声。真所谓散小储而成大储。以惜福而更益福也。

  劝请赈济疏【赈济】

  题适文书官杜茂口传 圣旨、将河南廵按御史陈登云封进饥民所食鴈粪示臣等观、臣等不胜哀痛、不胜惨慽、窃念民穷至此、真从古未有之变、惟幸 皇上忧勤之念、上格 皇天惠鲜之泽、下逮鳏寡、庶可以回和气而收人心、不至酿成大乱耳、近者喜见雨泽连绵、又闻山东河南等处、俱巳沾洽、此亦是麦秋隹兆、饥民可望全活、但目前难处、而户部更难处、葢先时饥荒、或止一方、而今则各处告灾、虽江南亦不全熟、米价皆踊、籴贩为难、此一苦也。先时各边止有年例、今加以宁夏朝鲜之变例外费过三百万、内帑耗竭、势不能无米而炊、此二苦也。先时荒而不乱、则发赈之外、遂可坦然无忧、今群盗四起该部一面赈饥、又将一面为军兴之备、此三苦也。先时户部用诎、则太仆银可借、南京粮可借、今马价银巳发尽、而借支于草料、南粮又方备江南兵变、不可多发、此四苦也。先时各布政司府州县、各有赃罚等项余积、今取解一空、有急尽靠内帑、此五苦也。先是民间殷富、事例一开、则奔走上纳、今例既开尽、而大户多为官吏刻削、无复余外、此六苦也。六苦之外、又有别项河工募兵等费。臣等仓卒不能悉举。百姓虽穷、势不可以国财。尽耗于赈济。卒有他变。干系不小。臣等杳得登云之奏、尚在未闻遣官放赈之先、则此时 圣恩宣布、或恐别是一光景不可知、且候锺化民绩有报来、倘彼中荒乱如故、则臣等更无他法、惟有尽辞俸薪以助贫民、而亦望 皇上暨两宫各院、量发内藏十分之一。分投布施。此急救生命即所以自积巳福也。且此举一倡。则中外百官万民。皆将兴起好善之心。而捐俸损资者、不赏而劝矣、奉谕、览卿等奏朕知道了、昨者朕览饥民图说时、有皇贵妃在侍、因问说此是何图、画着死人、又有赴水的、朕说此乃刑科给事中杨东明、所进河南饥民之图、今彼处甚是民饥荒乱、有吃树皮的、有人相食的、故上此图、欲上知民饥荒乱、速行蠲赈、以救危亡于旦夕、皇贵妃闻说、自愿出累年所赐、用外之积以布施救本地之民、奏朕未知可否、朕说甚好、且皇贵妃巳进助赈银五千两朕意甚少、欲待再有进助、一并发出、今见卿等所奏、着明早发与该部、差官解彼赈用、其中宫等、朕传着各出所积之赀、以助一时赈用、又卿等欲捐俸薪以救济国用、甚见忧国为民至意、且待锺化民奏到、再作区处、今谕卿等知。

  请宽督办香草疏【广西香草】

  题昨该户部尚书杨俊民等、会臣等于朝房、专为广西香草一事、未奉 明旨、欲臣等一催、臣等看得此物、专为夏天御暑之用、今巳立夏、在广西既未奉 旨、无凭解到、在该部又恐后时、不敢推诿、今日愿承认办买、或多或少、惟 皇上之所裁、葢缘此物价值不多、而万里盘送之费、多于原价数十倍以此欲通融曲处、期于足 皇上之用而巳、原非重大钱粮、亦无尽求减免、在理无不可通、而在臣等亦无不可与言者、伏乞 钦定斤数、即与批允施行、

  书

  与顾冲庵廵抚

  与周二鲁尚宝

  与房备吾兵道

  与郑范溪经略(卜酋)

  与梁霖宇赞画(筹虏)

  与郑范溪经略(保番)

  与郑范溪经略(卜酋)

  与李桂亭给事

  与叶龙潭总督

  与梁霖宇赞画(虏情)

  与李提督

  与宋桐冈经略

  与宋桐冈论护饟道

  与宋桐冈经略论邀倭利害

  与宋桐冈论撤兵

  与刘太景赞画

  与刘太景赞画论留屯

  与顾冲庵廵抚【辽饷】

  苦心哉辽饷一疏也、读之真使人寸寸肠裂艰危至此、而庙堂不思变计、抱火厝薪、可得久乎、新司农多大畧。可与言事。其两镇通融之说。则主者必无异词矣。库金虽不可多得、固亦当曲处以济燃眉。至如教所设最后策、则洪阳詹事、方共论朝房、以为方今东南大害。在尽笼各州县羡银输之内库。而有司复苦于正粮额外之加添。积岁负逋之多累。移东补西。岂得尚有税银存库者。袁进士黄、博识士也、其言尤绝痛、谓内地括尽、只今巳肉尽髓枯、根本之论将来天下之乱必起于民穷而不在边新司农亦颇忧此。马市一时之权、岂可复用也、不佞闻敝州故老有言、今日所以年荒而米贱者、由于银贵。银贵由官司之解多而用缺少。贱则伤农也米贱则耕农愈无利而田愈荒。此亦似有理。今太仓太仆之储原不乏、目前所急、独内供之赀、与四方奏免之纷纷耳。念言至此、真觉两穷、老兄知赤手未能补天、则当且宽立题目、由少入多、使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久。而不必取盈于十六万之额。何如。伏幸裁教、

  与周二鲁尚宝【垦田扯酋】

  观公举动、毕竟老成、有斟酌、即如垦田一事、向来人抵掌以为极敝坏、又极可为、其始终言无地可垦。无人可垦者。独王司马一人耳。然足下非亲见。则恐亦不信。以仆言之。且尽心查理一番。中间岂无熟地作荒。及隐占侵没之弊。且既曰开垦甚难。而前抚按之纷纷奏报垦田。岂得曰非欺也。仆之至愚。虽千虑千失。至于策虏。则断自诡为不差。今扯酋之决归决不归。在数月间耳三言足尽之决归则縻之决不归则绝之口称归而未必归则待之而当事者边外多讲一日则边内可以多修备一日。欵虏原为修备不知经畧公。何忤于诸公之事而必欲先败其功匆匆以空拳挑战也汉过不先。千古定论。安危之机。间不容发。公不记临别之年。彼时尚谓扯酋决当甘言厚币以求之。今言不甘。币不厚。羁縻恐喝。只在齿舌之间。而言者便以为辱国、然则郭中令之握手呼回纥万岁。岂非千古罪人。而淮海之役。王钦若奋然拘留信使。其功岂不在王旦寇准之上也。富弼苦争献纳。而及其入对。则请 陛下十年不复言兵。苏氏父子自负谈兵赤帜。而其策不过礼之加恭。待之加厚而巳。叶中丞胆决有余。长虑不足。若从其言。遽然革封绝赏。所谓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一不成事。万有余败。王韶贾似道之覆辙可鉴也。新督帅实不佞所荐。故太宰以为眼前边才老成妥当决无及经畧者。魏公人品则过之。必不肯以前辈为郑下。不如待郑功有绪而后用之。今魏疏至矣。果不出故宰描模之外且使其疏果保得某处有兵某处有饷可以万举万中则仆当望下风拜之矣就中虗实一切不管。而第云不分顺逆。决意一战而巳。问何以战。则曰小犯一镇御之。大犯合镇御之。且期以数年成功而巳。如此。则九边沸动。内帑一空。而前代征商榷民之事起。揭竿斩木之变生。不知魏老能保任无事否也适李总台相过。劝且暂缓新督之行、以待经略事定。而公顾欲趣之。使两贤相聚而争坚白。安乎危乎。开市迟迟一说。仆巳先为首公言有识者。果不异人意。且喜册立分数。巳有七八。使其必变。我复何留。使其必不变。则我又何留。千万自重、千万为国家边计重、

  与房备吾兵道【虏情】

  外示虏情边备、凿凿破的、向畧陈小疏中、意正在此、大抵节年豢虏之弊、最大一着、是西行假道、而其它受挟弛备次之。今噬脐既不可复追。蓄艾又不可猝得。惟审局下着。渐次修补。以期桑榆之收耳若庙堂先自峻文法多议论则边臣势不徒手搏战其计必出于欺欺者之计一行则战者之气顿沮此愚夫之所能知。兼有世宗近事可鉴而不意诸公无端孟浪。可笑也。仆正在阁中言及两川建堡议戍一节。而问之崔御史。则以为难。入卫兵议撤。仆大以为便。而张戎政则又极言其不可。天下事种种掣肘如此。高明既实见得是。不妨力请该台奏行。在廷议论虽多。然善均必当从众也。

  与郑范溪经略【卜酋】

  水泉大捷。部中已据塘报略节上闻。奉有温旨。不惟借此激励士气。亦使翁神意舒展。游刅愈利耳。套虏既大创。度其意不出两端。或以扯火二酋。是其唇齿相累之人。索性要之并力拒命。以图报复。或未捐市赏之利。落得归罪火酋自解。此尚可乘其震动。大党将合未合之交。骤马驱而缓颊下也。适少年诸公。又倡言虏王必不归。此亦恐宜急为谕遣。但要得彼中悔罪畏威。实情实语则当事者便可母惜小费。以防狐疑旁落之变。叙功既巳令该部早覆早行外示谕夷帖。此乃回风一篙。极得力。若卜酋来输欵且以计縻之。使该边之裕力。专事两川。则火酋无能为也。此覆。

  与梁霖宇赞画【筹虏】

  捧教具悉两公筹边策虏、事事破的、葢不佞向来阴主分别顺逆之说。以为川海即未必荡平。而远交近攻尚可次第措手。乃兹卜酋败服。火酋逃遁。而顺义又可保其必归。诸番又可保其必为我用。顾反出始望之外。不佞诚不知古人当此何如。若就今日见之亦可谓陆剸水断。雨骤风驱。赫然旗常之伐巳。乃来教示以勿虞道路流言夫使庙堂而果虞流言也则诸公有今日哉顾世情悠悠。如近之望公者。尚欲追虏。以为战无不胜。不必藉保番之力。嗟乎。士大夫识见如此。不肖不忧虏也。忧边疆诸公顾畏首尾。未得尽行其志耳。来教剖析利害。使人涤耳洞心。何不遂以斯言徧晓朝士。悬万无一失之券。以卒就万世一时之功哉。

  与郑范溪经略【保番】

  曩时主计者。大抵失在假道。而虏无大衅。则势自不得功番今我乘虏逆番乘我怒为合从摈秦之举最是胜筹第此后则当保诸番恃我而能必胜。胜后我必能保番而无后忧。方成首尾常山势耳。

  与郑范溪经略【卜酋】

  自顷卜酋被创、则朝堂更有一番疑论。或曰虏王为卜酋所缀。万万不归。或曰。两川之虏。且为其党报复万万不出。不佞因戏谓之。不识诸公向所谓战者。以口啐之乎。以指挃之乎。此博得齿牙间微利。而其中未尝不怔怔惧也。有如万里呼吸。一不效指。而枭鸣鬼啸。皆操左券以尝主心。则天下事去矣。捧教、乃为之安枕竟夕。但得东虏成行。则两川去来。虽未定巳具有九分功绪。总兵本曾摧虏。翁索性委任。责其后功。以国家大事为重。昔武侯用兵、斩马谡、用魏延。固英雄所以屈群力也。窃疑烧寺一着。真华陀割痈神手。而虏本以奉佛为名。闻其先俺酋归欵。原藉佛家权教摄持。今亦似宜母绝其望。许以建寺于巢牧本境。则无词矣。适万佥宪亦自有揭至。称诸番络绎内向几于胡越一家。翁此方略。决不出班定远下。而或又以为收番难矣。保番尢难。昔齐桓建绩江黄。后二国被兵而不能救。霸业遂衰、翁亦宜鉴此等、彻首彻尾使诸番必能为我援我亦必能为诸番主方可盻长久安静耳大抵今日多生议论。以阻坏成功。皆游士不得用者所为。即今诸说巳破。则又有言火酋终归于罚服。草草而止。又有言虏王阳以辞欵我。而阴召诸酋以八月大举。此等皆齐东诞谩而老成亦或信之。可叹也。

  与李桂亭给事【筹边】

  外示筹边一疏。其料虏情形。种种破的。内有云。不必曰虏必东归。可保太平无事。当思虑或不归。何以保安疆土。又云。姑羁縻以缓他变。为久远之谋。当安静兵民。为防御之策。此圣人复起不易矣。愚请更以两言足公未发之旨。撦酋既东归未定。则不妨俟其不归而后绝之。经略既欲离火真于扯酋。则不妨俟其再合而后诛之。此大信大威使曲在彼古严尤之策匈奴。郭令公之制回纥。以及赵营平班定远西略断案。班班可考也。教中一则曰遁辞。一则曰悔罪。夫狼子野心。直患其悍然不遁且悔耳。苟遁且悔则彼以诈来我亦以诈縻而乘其间以益修战备天下后世。又谁得而议之。中行说日夜露形谋汉。汉不能诛。季龙等日夜诡形通我。而我反欲诛之。愚以为此未可易言也。大抵方今之势公于兵事大了了先藏拙而后可鼓勇先算后而后可图前仆观比来谈边事者多矣惟足下深识远见。与寻常不同。聊効所知。以佐思虑之万一。惟鉴之。

  与叶龙潭总督【欵贡】

  边事安危悬于今日、公所声罪首恶、即所以坚和好是巳、乃首恶之罪无所归、远遗之火真。而偏追论消沮悔祸之撦酋。是愈疑诸虏。而何和好之能坚。革王号断抚赏在撦酋未东之前犹有名。今业巳播告。离之于火真。而彼业亦称徙牧内向矣。譬之市中群鬪但患其构而不离若党。与自相推诿。乃是解纷一机。又可穷鞠其心曲。要遮其后路乎。大抵今日快心爽口之事。莫如杀虏。然言之易。行之难。以西边责东易、以东边任责难。即如大议革封。则宣大又为战场何不遂为东边守臣横行必克之计乎。公能遥策其必胜乎。能策其必胜。则异时过河之衅。使谁人任之。夫撦酋之。恶不加于唐之回纥。彼时以郭令公之威名。而奉天泾阳之役。一则下令不得言战。驱之出境而止。一则执酒酹地。称大唐回纥。各万岁而止。赵营平汉之虎臣。其徘徊长塞。与诸羌相守弥年。而迄亦无斩馘非常可喜之伐。班定远扼奇立功。而及夫究竟持远之画。则不过曰塞外蛮夷。本非孝子顺孙。水清无大鱼而巳。先是经畧之西也。周尚宝闻其欲以空口掣归撦酋。相与目笑。以为所操者约。而所欲者奢。不如捐数十万金赂之。缀此一步。可以专事火真。今撦酋缀形成矣而数十万金不费。则门下又以求虏辱国笑之。是汾阳营平定远三贤之所难。而责经略之所易也。今之论者。必又谓虏易与耳。然何以遂见其易得非侥幸水泉之二捷耶。撦酋之肯革面受约束耶。若此者果谁为之。夫援人之功。以生意气。而即反其事以败之。古人云。君以为易。难者至矣。可不为之三思哉。今前后虏书见在。称献称纳者在彼。何至反为中国之笑。即背后有他如公所闻。然堂堂天朝之体。断无以孝子顺孙。责犬羊异类者也。彼以诈来我亦以诈縻。防之如防虎。吓之如吓鼠。则边境安矣当王安石贾似道之开边。其言未必不以贻笑为耻。而卒之笑者一时。痛哭乃在万世。以公纯忠忧国。猛气吞胡。固知其必不至此。然好谋而成。先师烱戒。美成在久。庄子格言。即今火真虽逸。而西边信地。当为之事甚多。如收番保川二着。巳足令门下餍事。至于局外规恢。请俟庙堂。以全边相委。乃为所欲为未晚也。外谕火器真御虏长技、李生门下既知此人、请自以尺一召之、非仆所敢知矣、郭太守当即如议起用之。亦曾闻贵乡梁副郎绪言否。此公在京之论。颇不许。经略既与之同事。乃叹服不容口。来教谓慎勿听边臣。则公亦边臣也。可尽疑乎。临书不胜肺腑相成之切。惟鉴之。

  与梁霖宇赞画【虏情】

  捧教不独见公筹边之略、且为人谋而忠、自为谋而正、不佞之知公。方自此始耳。空舟荡海。此局外意气之谈。言者甚易。行者甚难。乃兹仗足下与经畧同心。半载之间。如分理乱丝。头头成绪。此功亦不细矣。顾目前又有一种恶成喜败。伐异党同之徒。杂然献疑。或曰两川目前虽无虏。而水长草盛之候。必复大举。扯酋虽暂离西海。而迁延肃州境上。必有后图非尽杀不创。嗟乎苦哉当事之难也。虽营平定远复生、必不能逃畏懦观望之讥、不佞请以安危卜之于天耳、来教谓天下事。未有为之而无成者。胆力甚壮。然教尾又有是非毁誉穷通得丧之说。夫是非毁誉穷通得丧、岂与事之成败、判为两途者、有如为之而是人必以为不是、白简朝投、金牌夕下、则即使三公持行视听如一身、是则是矣、能保必成否、故不佞窃谓方今边臣、一面御外。亦当一面御内。此边臣所以难也精神意气全在瞻顾中朝则实事渐衰坚白之论。不妨与明白折证一番。以坚朝听。况经略所处。原与足下不同。若手足絷缚。狼戾败事。则将来更有何人任责。足下姑勿以巳律人。尽付道傍口语于度外可也。阅视公有志有操。而恐其先入意气之言。公当稍从中以定计定理晓之收番之为石画何疑。然平时试加于虏。以茶马听属之而有余。有如一旦虏加于番。而番为我交患。则不识控拳解鬪之计将安施。而费将安出也。希更深思、

  与李提督【朝鲜驻师】

  我军天时地利未便、而贼据坚城、食积粟必无内薄登埤之理、是以明诏谕公等进止、今巳烧贼积聚、则我得胜算矣。正宜聚器械、保资粮、抚循将士、时出奇以挠之、此坐而制敌之策、 朝廷不责公以速战也。驻师异域惟在行阵和睦优劣得所勿令麾下侵偏禆勿令华人奴虏朝鲜吏士是所望于大将者耳春汛方急。恐贼当益兵。惟持重以待之。倭奴临阵。一步百计。不可轻也

  与宋桐冈经略【叙功】

  海外之功、诚倍于宁夏、门下所为劳心焦思而筹、与将士之饮血暴骨而争者、诚不可以薄报、顾今宁功甫叙、辽师未班、似不如少待王京寇退而后论功。尊疏尚可及止否耳。杨袁二公、冤抑可怜、会上方怒、骤叙之委为无益、然袁主政、系特遣、又与杨不同、将来恐终当一叙宁夏功何如、

  与宋桐冈论护饟道【论护饟道】

  今日正有客见过、忧王京之贼、仆应之曰、彼非天神必资粒食、岂有我饥而彼常饱者、但军中谨护饟道。会自有不驱而遁之时。正恐遁后。未保将来结局何如耳。兹奉大教并面询来人、具悉穷寇饥疫之状。而门下且声且实。巳步步中窽喜慰不可言。至中朝梦语。烦语督抚公。大将在外。其身之不遑恤。何暇论是非矣。袁赞画、不识肯幅巾羽扇、暂留军中否

  与宋桐冈经略论邀倭利害【邀倭利害】

  适主上正有 旨、问倭归的耗。今教至、随即奏闻、门下苦心焦吻、其明效巳睹矣、第追袭一说、巳声闻满朝、未必无议、愚意欲请禁中 明旨镇压之、然在门下只当准备坚硬肩自立于不败之地、群议有无不足论也、古人千里袭人、谓之危道。观群贼在途、创建城寨、阻山而居、此必巳知我有谋。为致死格鬪之计。幸谨备之。前遮其援兵、后绝其粮道或可坐困、而又不审我军财力。果堪相守否。总须石画以保全胜尔、

  与宋桐冈论撤兵【撤兵】

  中国戎车不驾久矣、乃者仰仗壮猷、摧方张之猾虏、扶垂亡之属国劳苦功高如此而将士以力击贼于外议论者以舌击任事之臣于内、仆诚不惜动气与争、幸得少定、而昨尚有谓倭奴无一人归国、而东征战士尽没者、岂不痛哉、如此则将相和将相和而后可成大功门下此时当自然无疑于仆、而仆于门下更着一分放胆当吐诚登对、使将来毫无渗漏耳、朝鲜地形。真我东北数千里垣墉。留兵之说。诚封疆至计。至于不佞之意。则异于此。葢以将士久住外国。恩不施则士气自消。威不振则如骄子不可用。 朝廷无所寄其耳目。则三军之苦乐不得上闻。一也。我军自负其伐朝鲜以受敌。必以奴虏侵役之。彼不能堪。反忘其大计。而乐吾之祸败。两相猜忌何事不生。二也。彼军怯而善走。倘倭奴复至。必推我以为先锋。主人先奔。客自沮溃。更加众寡不敌。樵苏后时。悬军无继。大可忧念。三也至于内帑岁增出六七十万金。葢其小小者矣。是以颇主撤兵之议、使彼君臣知亡之无日。苟自为谋耳。门下以为何如。

  与刘太景赞画【防守朝鲜】

  华札始至、亟发读之、旷然心开、但止辩倭众不归。我兵尽复、二次梦语。则中朝原自了了。无可辩。请封一节。经略欲借此行□。公乃欲罢间却更为调发兵马之计。絓祸于彼而磨饷于此。此亡国之形。不肖断乎不能为公等保巳。君子六千人。有勾践范蠡辈君臣于上。则可责之必死。今朝鲜何如哉。而我兵客寄孤悬、其声又且自为守也。无所德于朝鲜。而厚受困。三年之后、且胥为寇掠。乞丐矣。何君子之有。公此时乃为此言耶嗟乎天下巳岌岌有识者亦为是言耶。必不得巳则刘綎未撤兵使移教中所称千家庄营田树旁。或可为也。而地非郡县。恐客主之间。终不能相安。此强事善谕也葢敝乡有积年板荒田弃于蒿菜者其傍里人。徙室庐。贷牛具种之。禾甫垂穗。而田之旧主。纷纷出争矣。此亦东师今日之势也。

  与刘太景赞画论留屯【留屯】

  顷读尊谕、于开田置戍、鄙意犹未了了。葢朝鲜阨陿、可以制贼者。宜在鸟岭诸处。此去汉江大同。固巳远矣。而况鸭绿乎。若在鸭绿。诚足以张辽左备虏之形势矣。而去受倭之地。巳数千里。虽鞭之长。其及马腹乎。且所谓三江者。谓汉江。与大同鸭绿乎。闻鸭绿江中。有沙渚。人谓之夹江。其地肥腴。而江以内。沙渚所界。亦谓之三江。足下所谓空地数百里者。抑谓此乎。抑不知屯田积榖。将使戍士任之。或责之朝鲜臣民自任也留兵一万六千人、经略所规军食之费。则中国当六之五。而朝鲜供一焉。借兵以自卫者如此。无乃非人情乎。今户兵之藏。俱告匮矣。又增岁费七八十万岂可不深计哉。东国虽当残破之余。未有数千里内。不能供二万人食者也。若云彼国自当养兵。而兵不足用。何不减去老弱。以奉中国战士乎。又不然。彼之君臣。言及亡国。辄涕泗横流。此勾践栖于会稽之时也。岂不能节衣缩食。以救危亡乎。前闻其国。诸矿可采。后复报罢。岂虑我之求多。不欲开端也。愿足下更详问之。夫士卒无事。若给以犁牛种。食。使之因田致榖。以贸易朝鲜所有。亦必乐之若欲以此当行月粮。则恐未然。至于有心者为之无不可成。诚如尊教也。虏备大坏。至于如此。非公不闻此言。闻长昂勾引土蛮子。近耗何如。并示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天远楼集(议 书 序)

  徐显卿

  议

  春和赈贷议

  春和赈贷议【赈贷】

  皇上御极以来、思与海内元元休息、故躬秉节俭。罢虞官山泽之采。捐宫省不急之工。绝左右嬖幸之赏。息奇淫侈靡之费。尝下诏勚民租税。劝力作。通沟洫。所留意爱养元元甚厚。乃若奉行德意、随时制法、以佐 圣天子长育斯民者。则股肱辅弼大司农责也。夫农者。天下之本也。时方春和。则虞书平秩之候也。民方有事于东作。而或不得尽其力者。则河渠宣泄之不时。耰锄耒耜之不具。耕耘耨治之不精。所以然者。衣食赀费之不足也故有其力者未必有其饷秋登冬息而囷积匮于饔餐杼轴空于御蔽。既巳不胜其困矣。况又委填溪壑。于官征私贷取盈之后乎。昔周官之法。有乡里县都之委积。以恤艰阨而待饥荒。晏子举省耕为先生美谈。汉文诏日方春时和。民或饥寒而不能尽力农亩者。议所以贷之。此皆察民隐。重农事。可为今日式者也。愚谓司农之官。乘此具筹划。通行郡邑长吏。取诸帑羡权其缓急。以施赈贷。议者或谓一年残粟。民尚足支。即有匮乏。十室不一二。未闻旱涝凶荒之警。而亟发轻散。非所以厚富积。操赢缩也。愚谓此议。在惜目前近小之利耳。非深见远识、先事独观之谟也。盖民迫饥寒。则工力不赡始以荒致盗后则盗愈荒流贼之不可除以前者未尽后者又积耳不赡则耕作失时失时则凶荒洊至设有流移死亡空数百里之地奸宄盗贼。窃发一时。方欲赈恤而安弭之难矣。涓涓不塞。将成江河。荧荧不灭。将燎原野视今春赈且万倍。而况有凶残之名。讨伐之祸。策无失于此者。故愚之议。谓宜早计而豫赈之。使民俯仰无虞口体足赡、以获专力于农事则丰穰可致赋税可入。府库可充。即以得失多寡计之。犹所入胜所出。而况家殷人足。黔首安业。上下和平。则王道之兴。可不劳而自定也。若夫计户口之籍谨权量之数、杜里役之欺蔽、禁吏胥之侵渔、或讲求常平义仓之设、以勤抚字、或贮积三年九年之谷、以备凶灾、则有司守令职也、谨以是为今日养民兴治助

  书

  与徐侍御

  与舒中阳开府第二书

  与林侍御论水利第二书

  与李中丞论开胶莱河

  与李兵道论救荒书

  与徐侍御【开垦】

  我国家定鼎燕京、转漕东南、今西北水利一兴。羣畿辅莫非外府。东南之民。可以息肩。而转饷不赀之费。可以减省。且近边之地。有阡陌沟洫虏骑不得长驱小民相生相养。昔也旷莽。今也蕃育。实边之策。无逾此者。顾为之须在得人。必有专官领专勑。若委之抚按。徐徐而图。无济于事、西北军习干戈、而安享常食、民习偷惰、而轻去家业、驱之耕种。如赴汤火。亦有利其弃民而私种之者。今垦而为田。度必起科。其肯欣然就否且高原则虑沙压低处则患漂流能尽强之使垦耶是在随地相宜。虚心行事养其全力而用之不必处处开垦不必人人耕种钱粮于何取给。人夫于何取办。民间旧业。有无妨碍。水利初兴。果否经久。必能千虑无失。然后次第请行。诚久安长治之策、深为明公望之、

  与舒中阳开府第二书【治河】

  国家借黄河为运道、上自茶城、下至淮安、方五百余里、治之岂不易易、乃茶城有倒淤之患。徐州有淹城之危。邳州有游塞决口之虞。地方父老、俱言往岁未有此患、自嘉靖末年、河水大发、淮口海沙、壅塞成阜、今则屹然如山矣。自淮而上。水势渐缓。邳州浅房邨之决。吕梁洪平茶城流逆。皆繇于此。夫禹之治水掘地而注之海耳。今不自下流通沙以就其深乃从上流筑堤以防其高舛也。宋熙宁有献浚川耙法者、其制与耒相似。以圆木八尺横于中。以铁为齿。齿列三行。两端有轮。以舟驾之。浅处舟行过。则泥去。深处绠不及。则不必耙。此古人巳试之法也。今访而用之。何有于淮口之沙耶。此就五百里内言之耳。若论全河之势、上遡潼关。上迄淮安。弘治以前、四支分流。一繇孙家渡经寿州。一繇涡河经亳州。俱出怀远县。会淮人海。一繇赵皮寨。经睢州。出宿迁小河口。一繇梁靖口经砀山。出徐州小浮桥。俱入运河。以后迁徙不常。尚存一二支。势犹稍分。未为大患。今则四支俱湮。全河东下。弥漫汹涌。望若滔天。而以一淮受之欲疏其怒万无是理兹建议于徐邳筑遥堤。以约拦水势。使不至漫涨。于近海去处。通草湾鱼沟新洋双港诸口。搃以分其势而杀其怒以广入海之路使无壅滞。淮河则开通济天妃闸。以杜黄流之内入高宝则增筑石堤于东岸之外。开支河以导淮水之外出无非多为委以杀其流使不梗运道。不啮陵寝焉耳。要之论五百里之淤塞。当急去淮口之沙。论全河之要害。当开复四支之道。筑高堤以防溃。乃一时权宜之计。浚下流以就高。为万世永赖之谋。惟当事者胸中有全河。然后能下手耳。

  与林侍御论水利第二书【三吴水利】

  浙西之地、苏州最低、淞为下流、太湖汪洋数百里、散注淀山三一等湖、繇三江入海、三江者。湖海之咽喉也。三江既入、震泽底定、自海塘南障。而东江堙废。水势始北折而为黄浦。趋于吴淞。并于娄江。又溢于七浦白汐。其道迂回屈曲。不能驶急。又海潮日有二至。夹带泥沙。淤塞江路。则湖水泛溢为患。此三吴水利之大凡也。向无专官。每因时疏浚以救目前。而无永久之计。某闻昔人于溧阳筑五堰。以节太湖西北之水。于杭州筑长河堰。以节太湖西南之水。宜兴则有注水入江之渎。常熟江阴则有导湖通江之浦。遗迹可寻皆所以杀其上流也其最急者。莫如治委之法。所当熟议。今之吴淞江娄江七浦白一四湖者、襟带湖海。吐纳众流。不可一日不通者也。吴淞江抚台海公开后、复渐淤矣、白茆七浦同受昆承阳城诸湖、与娄江之溢水善涨易壅。自昆山常熟之间。筑有斜堰。而七浦之流益细。旋开旋塞。今宜疏白茒之淤。开七浦之塞。撤去斜堰。或为石硔。或为石闸。而诸湖以渐开浚可也。娄江虽无阻。太仓以东。多有涨沙。比之腹内特高。如内地开深一丈。则此处倍而为二丈。其势乃平。此开江开湖以治委也昔人于川原广衍处所、每七里为一纵浦。十里为一横塘。使相灌输。无屯潴枯涸之患。即今吴淞娄江之旁。泾港错综。堙者过半。宜以次疏之。使沟渎悉注于塘浦。塘浦悉达于江河。联络贯穿而后可。此疏塘疏浦以治委也吴中之田、高者畏旱、低者畏潦。高者惟开河蓄水而巳。低者非筑圩不可。是宜相地形、度水势、画而为圩、高筑堤岸、令内足以围田。外足以御水。圩岸既固。不惟在圩之田。无霖涝之患。且湖水不得漫行而咸归于塘浦则塘浦之水。自然满盈迅疾。虽高阜之地委治则原自清亦因水势易达可引以资灌溉此筑圩岸亦所以治委也古人于滨江通海之处、悉设官置闸、以时启闭、其小港不通舟楫、则筑为坝堰、穿为斗门、蓄泄启闭、亦如之、闸外设撩浅之夫、时常瞭望、以爬疏积、铁扫箒等船只、随潮上下、以荡涤浮淤、至如栽桑柘、插茭芦、护堤固岸、□悉备具、此又治委之规制。所当讲也。

  与李中丞论开胶莱河【漕河】

  顷闻河渠建议、欲开胶莱之道、以通海转漕、为国家永利、考之元史、自至正十七年议开此河、至三十一年竟以浅湿不可行、奏罢、劳费不赀、终无成功、巳有往鉴。安可复蹈之也。我朝开会通河、在中原之中。为国腹里。漕舟四月过洪入闸黄河水溢。不为运阻。诚得申严旧制、万一河决或徙。当不至数百里外。自冬徂春、随决而治。必不妨运。往年海运、且经高宝。自淮达海。今湖堤溃决。自应并力治之。乃欲兼事于必不可成之胶河力分才殚恐国家日益多事。谚云两不成则一不就。未有舍中原之漕渠。而凿山通海以称便者也。

  与李兵道论救荒书【救荒】

  筑圩寓赈、设糜待莩、救荒有实惠及民、不遗遐僻者孰逾此法但云圩巳竣而糜不继、图之其在广召募之令乎。重劝济之典乎。闻溧阳潘令、择弃地之可田者二三千顷赐富民史氏不征其价给帖令自执业。惟勤限使之开垦。阴寓鼓舞之术民既乐劝则自无难事一时饥民赴工惟恐后不日而成膏腴之亩直可四五万金。史氏陆续输其家之所有。不论银钱米布。计工而酬。赖以全活者。无虑以千数。总之费不过万金。又非尽用金也。非顿出金也。窃计史氏始亦岂乐从哉。敝郡无史氏之家。等而下之。即以千百之产量给弃地令之开垦俱可得数倍之利传之子孙。如更宽其起科之期。则乐从者尤比比也又闻毘陵谭太守、定设糜之法、东西南北各五里饿莩皆就近食之。然许就食。不许携归。则坐毙于家者尚多。窃谓分都分。就中殷实之家。各令出米以供煑粥。官遣义民耆老。设处器物。籍记其数。都有緫管。有分管。东西南北更约之相去一二里。老弱卧不能起者各许携归不至百十成羣。以滋假冐。即一二里之间。饥民或止数十口。或数口。官亦不废其法。盖地愈近则人愈少食粥者。与施粥者素相识面。彼既感德此益乐于布德官视其出米之多寡。或冠带。或扁额。或免杂差。凡可激劝。无不加厚。岂唯殷实之民乐从乎。等而上之。或举监生员。或士夫。各量其终岁有余者。可给吾前后比邻之饥民。无不愿输于官。甚有乡间富户、田连阡陌、合一二里饥饿之民皆其佃户岂容坐视他人出米以救其佃户乎如此。不独游手之徒。无所售其欺。即真正饥民。亦将耻其就食之久。可工者工。可农者农各思以力当食繇是饥民渐少。设糜益不多。何患其难继哉。惟采择行之、

  序

  吴君经略宣镇叙

  南征实畧序

  吴君经略宣镇叙【宣镇经略】

  隆庆辛未 先皇帝德化远被、威灵燀赫、比虏归我叛人、欵关称贡、且乞封通市、宣抚都御史以缺闻、 上以吴君往加往相度形变。设奇制宜。破盈庭之议建必然之画、礼宾厚接以外示盟好外不可招隙而和集人民。严饬将吏以内修守战之具内不可生隙诸虏分市方镇独宣府永邵、卜大成青把都、杂市其间而膳房新开新河之地。又桀虏黄台吉所驻牧。盖抚处经费。视他处不啻倍之君操纵有余能、令台吉益向义怀诚、青永辈故长事台吉遂各效顺无他志。而东虏土蛮。亦闻风皆屈首臣伏。亡有骚动。自是九边得恃君无恐矣。顷三贡报成、 帝用嘉其休绩、晋副都秩、锡之金币、荣矣、予尝从史局观 祖宗时传、征艹莽之才、圣主用人不拘常格则人才自广至屠沽刀笔崛起卿辅往往表旗常之伐。而称勋臣。彼犹草昧时也。嗣是则有以御史迁都御史。或从郡守擢六卿长者岂尽以年劳课爵级。而拔置顾皆得人者。诚谓其才足称耳。君劳着封疆、业称其官、以上副 先皇帝简拔至意。兹绩用日懋、今 上方益向用君、不夺于三至之口。余知君将朝夕竞慑。殚智毕力。及其时。益务怀远。策勋万里之外矣。故世有躭荣待次、望都抚之任、拥节开府。苦不旦夕至者。卒遇缓急。辄逡廵引避。□蹈首鼠之讥。彼其位诚非躐取矣。以视吴君何如耶。嗟乎阶秩轩组一也、能当其任。位副其有。何论缓速。咸称光国。其或浮沉濡滞于资格间。即计阶迁秩。一无所越于绳尺之外君子谓之辱位矣矧可泥常格以论异才。而讪言其超致哉。

  南征实畧序

  往者倭奴盗入中国、民受害者不訾、彼倭贼者窃处岛屿间、髠跣踉蹡、不知中国何道可入。乃中国人如中行说者乡道之使入、夫倭贼者、日本之余岛也、彼无冑甲革屦也。中国贼民引之。彼倭奴者、以一二辈鼓刀跳舞、民久不识兵革。辄窜艹莽间。俄而伏发亦不过二三十人中国者将不知兵。兵不知战。且无冑甲铙鼓进退纪律也。辄骤而北矣。嗟乎倭之为中国患也。古未闻也。 高皇帝神明独断、设备倭将臣虑至远也。乃今则验矣。遂至震动天下、召边兵以捕击之一时缓急量加不妨惟后不当为例耳寇退而加赋于田以为练卒费者岁且下訾。垂二十年。呜呼祸亦烈哉。余读郭公南征事而悲之、当公与督兵诸大臣设机略、出没干戈波浪间。历诸艰苦。而公之功尤在出信票以禁刼掠骑而叱止过河者率之力战令无哗哗者戮公时以兵曹郎参军事 天子嘉其功、拜光禄少卿、然谤毁丛焉、呜呼、将易言哉。今边防废弛、虏情叵测、以公之才、折冲万里。区区海寇。何有哉。虽然功不崇其名而丛其谤。才不发于身。而发于其后。屈伸相因之机。有固然者。乃公二子振振继公起矣。矧 上方安不忘危。匈奴稽首欵塞、而日夜筹兵食。选将率、九卿中尝身亲行阵。有汗马功者莫如公假令有荐魏尚如冯唐者公能终老岩下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赵文毅文集(疏 书 序 议)

  赵用贤

  疏

  议平江南粮役疏

  议平江南粮役疏【江南粮役】

  臣考天下财赋。东南居其半。江南财赋为天下剧详其利害别其标本大槩在于此疏中矣而嘉湖杭苏松常。此六府者。又居东南之六分。它舟车诸费。又六倍之。是东南固天下财赋之源也。乃自顷岁以来、逋赋日积、而小民之嗷嗷者、十室九空、转死于沟壑者相望、二者可谓交弊而俱诎矣、臣尝与一二同志者、今礼部办事进士袁黄等、考览沿革、究极根株、葢知其原。不独在征敛之日增。而科派之无别。是以使重者之益重其弊亦不独在征输之日急。而隐漏之多端。是以使困者之益困。当此时而不为之一裁制樽节焉、诚恐日甚一日、民力愈不能供、而国用愈致不足、此非细故而已也、请条析其槩为 皇上陈之一曰议田赋之数、诸欵全载惟删去第十三条一叚夫有田始有赋。凡与之贡赋。未有不因于田之多寡。惟田数未定。而槩以粮数派征。此侵渔隐蔽之所由生也。臣查各省志书。悉皆明载某府某县土田若干。贡税因地若干。惟苏州府赋书通无土田数目。只据会计原议见在二欵以为征派之则。臣查会计录诸司职掌会典所载苏州一府。洪武初官民土田九万八千五百六顷七十一亩。弘治间一十五万五千二百四十九顷九十七亩零。田亩增减之数从来不能明其故比洪武原额增五万六千七百四十三顷。至万历六年。苏州府册报共九万二千九百五十九顷五十亩零。比弘治又减六万二千二百九十四顷四十七亩。田有增减宜赋因之以为盈缩矣今查户部见派苏州府实征秋粮二百三万八千八百九十四石七斗四升二合二勺。比弘治仅增五百七十一石五斗。及据苏州府征粮册内则该平民二百四十七万八千一百七十一石六斗六升三合七勺。比部所派。增四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六石九斗二升八勺。虽此加派。皆系折耗轻赍板席等项。非出无名。然征派之数。臣以为即升斗无有不使朝廷知者。况四十四万石而可使不入会计乎惟此数不入正额。在 皇上则不知百姓有额外之输。其多如此。在司计者动以江南尚有余米可派。而岁岁增加之不巳也。臣愚以为宜将江南各府州县土田开具实数应征粮若干。耗米若干。务使田数与粮数均平画一。据实奏闻。然后刊行书册。永为定规。使百姓晓然知一定之法。而不复困于加派之征。虽有奸宄。亦无所容其欺隐矣。二曰议混派之弊。臣惟江南田赋。大抵尽定于先臣廵抚周忱之手。当宣德初苏州一府。逋粮六七年。约七百九十万石。常松皆然。忱至首□利弊。知官田系国初抄没。其税至重。民力不能办。民田起科止于五升甚轻。又其时大户恃强不出加耗。偏累小户。故将民田每亩例加耗米一斗有奇。以通融官田之亏欠。于是苏州一府。增粮一百余万石。通杭嘉湖苏松常镇。共增粮四百余万石。谓之平米。此平米之所自来初年每正粮一石。收平民一石七斗。候起运日酌量支拨。次年余多。则令加六征收。又次年益多。则令加五为止。除拨运外。有余则入济农仓。以备赈济。谓之余米。遇农民缺食。及运夫遭风被盗。修岸导河不等口粮。凡官府织造供应军需之类。均繇里甲杂派等费。皆取足于此又属郡有荒歉。亦拨余米以补不足。葢其时粮虽加于民。而其补助余积之利。悉归于民。民自征赋一石五斗之外。漠然不见他役之及。官府亦无科索之扰。故甚便之。其后户部以济农余米失于稽考。奏遣曹属尽括而归之官。于是征输杂然。逋负始积矣。昔人有谓文襄余米遗患江南者其言亦或有谓也然所括者止余米耳犹未有他额外之征。纷纷如今日也。是后供应不足。复有均繇矣。备用不足。复有里甲矣。又如京库折丝绢南京库农桑折丝绢。起运马草等类。此旧征之于山地者。而今亦混于秋粮中矣。又如驿传马役驿递水夫户口盐钞。昔议征之于均繇者。而今亦混于秋粮中矣。近年又有义役料解带征兵饷役银三项。复计粮而派矣。葢自余米归官而额外之增视昔周忱所加百余万石不啻三倍矣臣查隆庆元年、应天廵抚林润奏乞复粮额事、以苏州等府广德等州、历年加派数多、乞要遵嘉靖初年旧额征派、户部尚书马森覆称本部卷查坐派各省税粮、自国初至今有一定之额、俱以夏税秋粮马草为正赋、其余各项杂派银两等役另立欵项、或照地科、或计丁派、或编入均繇、或取足里甲、原与夏秋粮草正额无干、惟是苏州等府。不分正赋杂派。皆混入粮内征收。名曰平米。杂派多则正额反累。而不知者以加派归咎户部。不亦冤乎。合咨廵抚、将各项钱粮不拘起存、逐一清查、要见每府夏税小麦秋粮米各正若干。内何项加重。何项为前旧额。何者为后加增。送部查理裁定施行。奉 圣旨依拟行、钦此、是江南粮额之混。户部巳明言之于先矣第有司奉行不力。无心力计算之人。而奸徒猾胥幸其淆混。而干没于其中。故尚朦胧至今。卒未有人任而清之也。臣愚以为宜敕下所司、一遵 祖宗夏税秋粮马草正额征派。不得复立平民余民名色。以滋那移高下之弊。自正额之外。其余杂派征输。或照地科。或计丁派。或编入均繇。或取足里甲。明着定数。勒成一书。必使与正赋不相混杂。庶国有常赋而民无横征之苦矣。三曰议征税之则、臣惟地有肥硗。则获有多少。故制赋之高下因之。此百代之所不易也。国初始平伪吴之乱。将苏松嘉湖所抄入田地定为官田。粮有至八斗者。葢照私租起科也。其后民渐生聚垦荒成熟者。名曰民田。悉报五升起科。官民不均如此。故积逋至于宣德。而周忱始一经理之。官民之名固自在也嘉靖中嘉兴知府赵瀛建均田之策。苏州府知府王仪履亩清量。于是始定不等科则。长洲县三则。最重者三斗七升五合。吴县二则。最重者三斗四升四合。昆山三则。最重者三斗三升五合。吴江亦三则。最重者三斗九升六合。常熟四则。量重者三斗二升。太仓三则。最重者三斗三升。嘉定土稍瘠。科则不等。最重者不过二斗八升。他松江嘉湖每亩率三斗有余。常镇稍轻。仅二斗而不足粮之重至苏州而止矣当时耗米之出。本以补官田之逋欠耳。今槩一府之田。而均摊其粮。是槩一府皆官田矣。何得复有所谓耗米者哉。秪缘瀛初建议。以行之一府。不敢请免暂将耗米亦作正额。通融计算。各府效之。不及详考亦遂以耗作正。且各省粮轻。每亩不过数升。即加耗米。亦不为多。今江南每亩科粮数斗。而又加耗过半。百姓其何以支也。惟其有平米耗米二端为之支吾影射。故每年廵抚之派会计。有于此县增而彼县减者。有于此项多而彼项少者。转移变动。弊孔多端。不过资豪猾之诡计笼利耳又各府州县悉有山地荡田。又有新涨沙田不等报官起科。有重至一斗五升者。旧制葢以供马草丝绢或抵坍江抛荒之数也。及臣查苏州书册内。并不开报细数。又稽之户部亦无籍载可考。如臣邑中止有猾胥一人。世主其籍。小户有报公占江坍等项应开除者。非重贿此胥。不可得。举臣一邑而他邑可知。奈之何委良民之膏血。而充奸徒之侵蚀也。臣愚以为宜敕下当事者逐府县按田籍报。如苏州一府。先列钱粮总目。后开某县某则田若干。该粮若干石。各项加增若干石。必合总数无差。其山地荡田等项。臣以为不必有多寡等则。山地除高岭大石。荡田除无人佃种外。悉起科三升。或四升。着为定额。仍不得加以耗米名色。以致混淆偏累贫民。其应供某项。应补某项。俱填注明白。总入会计。又如嘉定一县地瘠不甚宜稻。每派征数嘉定县改折居多。兑运白粮。或多派各县。嘉湖二府往往踵之。此法一出。府总县总各操其权。奸利不可胜穷。伸缩在合勺间。而此辈之囊橐巳狼籍矣。上官无所究诘。小民无所控诉。是岂画一之制哉。钱粮重事。未有数不归一。而能禁人之不侵欺者。此江南今日极弊之政。不容一日缓于厘正者也。四曰议蠲减之条。臣惟国家惟正之供。岁有常制。主计者方日鳃鳃焉。虑所入之不足当所出矣。是安可轻议减损也。顾其浮滥不经。利不归于上。而费乃独贻于民者。安可不为之裁制也。臣查得苏州一府。额办驿传马匹银二万一千六百九十二两零解赴山东北直隶以备买马之用。历年积欠。民间甚苦之。又各省移文催征。岁无虗月。文书往来。动有耗费。其弊无穷。且江南非产马之地。其税额极多。何得复有此派。今亦以耗米尚余之故。复混入秋粮数中。似非 祖宗旧制也。即朝廷蠲此二万金。未必遽为马政之累。臣以为是所宜从宽减者也。又如凤阳仓麦五千七百石。每石折银四钱。镇江府仓麦五千石。每石亦折银四钱。臣查此二项旧原解本色。因彼处积麦无用。乃改折色。然京库麦折每石不过二钱五分。而凤阳镇江乃折四钱。江南米价不过三钱。而麦折乃至四钱。此不可减而从京库之例乎。又如江南水次。江北淮水次。正米每二石。该芦席一领。以三分为率。本色二分。席每领一分二厘。此不可少也。折色一分。席每领银一分。米既巳折。席价亦何所用乎。又如德府禄米一千石。万历八年。题准改折白米。每石折银一两。糙米一石。折银九钱。又每石加脚耗银二钱。米既改折。不应复有脚价。今米一石。折银一两二钱。江南米价至贱。是一石之价。几费民间米四石矣。此脚价独不可省乎、又如泾府汝府养赡禄白粳正米各五百石。景府养赡禄白粳正米一千石。此旧制所无。皆派之于余米者此条所派尤为无名臣以为是当出于原所分封之国何以复偏累江南也独不可议改派乎。又如凤阳府仓正米八千石。扬州府仓正米一万二千一百八十五石。皆每石折银六钱。今正粮折银每石不过五钱。而此二处乃折六钱。独不可省而为五钱乎。又如近年额外拨办料价银。苏州一府该银七万三千一百三十七两零。内工部四司料银止该三万两。余解修淮河等用。顷年河流稍宁。乃据以为常。而岁岁征敛。是独不可以议停止乎。诸如此类。臣不能悉数。然皆不系上供。而可少宽之以苏贫民者。臣愚以为宜敕下所司。逐一详计应去应减。务虗心条议。毋拘成案。毋惮更张。必使宽一分而民受一分之惠。斯今日东南之大利也。五曰议偏重之派臣惟因地制赋。赋之有厚薄者势也。至于 国家有供应钱粮。自宜计亩加征。何得照粮增派也。臣查各省田税每亩三升。惟江西浙东以斗计。浙西江南则以数斗计。是各省粮一石。可当田三十三亩。江南粮一石。仅当田三亩耳。以三亩之额而当三十亩之派。是不重者益重乎。臣查供用等四库。苏州一府。料价四千四百十六两零。计粮加派是巳重而益重矣此江南所以愈不堪也几居天下十分之一。又近年新派工部四司料银二万九千一百七十九两零。而河工修理复四万有奇。几居天下五分之一。葢皆以计粮而派故偏重至于此极臣尝筹之当今偏重之税。非独江南困也。臣考光禄寺所派顺天等八府。及山东河南等处如每细粟米一石。折银一两。赤豆每石折银一两四钱。芝麻每石折银一两三钱五分。小麦每石折银一两。诸如此类。悉费民间三石。而内库之折。更有加焉。故北地之民。自田赋外。丁银有每口出一两者。其困穷亦巳极矣。至如江南白粮每石自增耗舂折水脚车夫等费。大约四石而致一石。查得细米诸色荳并各省果品物料。皆折银解寺。该寺自行召商买纳夫此诸项可召商而买臣谓本寺白粮宜少高其折价而亦召商买纳可也臣又考国初设上林寺四署。自棕园漆桕。下至菓。皆取给于此。遇有不足。令买之民间。岁用钱不过一千八百万文。钞四百万贯。皆于天财库关领。正统间。始会派各省直。动支官银收买。至正德而后。遂增至三十六万余。今四署所供岁不过四千余两。而园户之口粮。官吏之禄给。又取于官帑则四署之设不惟无利而且有费矣臣愚以为光禄之费。系上方玉食之供。自当与天下共之。请敕下该部总计天下田数七百一万三千七十六顷。又总会一岁应供诸料价数目每亩均摊。大约每亩一分而足。尽解光禄寺。召商买办则天下皆无杂派均受轻粮之惠矣何至偏累畿内近省。亦何得照粮增派。而重困于巳疲之江南哉。其上林四署。乞尽法清查。尚有余利。可归官者。仍入光禄。以减各省之岁派诚今日之大利也。六曰议派剩之目、臣查天下税数。无有所谓派而未尽者。止因苏州府有耗米一项。出之于民。而不载之于籍。即如漕粮中所加四十四万余石。折耗之多极矣。非果有未科之田。隐漏之税也。安得尚有派剩之米哉。见今会计内。乃有派剩米三万八千一百三十四石三升。每石折银七钱。该银二万六千六百九十三两零。解宗人府等衙门折俸。葢惟不算耗米。故有此剩余耳。司计者不能细加考求。几有所需。皆加派苏州。不知派一分。则增取于民一分。至于今而剥肤椎髓皆此说基之也。臣愚以为宜敕下所司。详考赋额。果见余在何处。果见何项派而尚未尽者。如果为额外之目。乞即与除豁。不独杜将来之洒派。而亦可消奸宄之隐蔽矣。七曰议白粮之运、臣通按国家岁派光禄寺及内库各项白粮共二十万十七石。此正额也。 皇上所得按籍而知也。及查每石加白耗米三斗。加二舂办。该米二斗六升。夫船本色米四斗。折色米四斗。折银二钱。又车脚银杭嘉湖每石六钱。苏松常每石四钱。是白粮一石。所费民间米九斗六升。银八钱。通正米为四石余。始当白粮一石。则此二十余万实为八十余万矣此天下之所无。而独江南之所有。民几何而能胜也。故近日有贴役之征、每粮一石。通正耗又加役银一分四厘。民力愈困矣。然至一佥当白粮户。往往破家亡身。葢关津之留难。阁浅之盘剥。暑湿之浥烂。风波之丧失。日与死为邻。而又各钞关之船税。临清厂之带砖。船户之抑勒。水夫之索诈。其苦千态。既至河西务。则有剥浅之损。失。既抵通州。则有搬运之偷盗。既到后门。则铺垫之费。岁甚一日。且吞声而受痛矣。此一白粮也。而民之费如此。民之受累如此。 皇上之所不及知。向来诸臣亦未有周知其苦。而建言及此者。臣愚尝私筹之。 圣祖开国金陵。白粮运入燕京非圣祖立制本意固宜斟酌改易此数郡者在辇毂之下耳故白粮以民运今京师远在三千里外。岂意今日劳民如此也。诚宜破拘挛之格。敕下所司会议。其光禄寺白粮。应均派天下折银买纳。今江南军运粮不下数千艘。臣以为当充运日。即令各卫所运官公同寄派。每船应载若干。量除其船价之半。亦可以免贴役之派。运军到日。别设科道官各一员。收贮公所。其后门等处加赠。一照常年旧规。收完转纳内库。无使又累及贫军。而又于临清免其带砖之累。运军亦且乐从。如是则可以免解户之破亡。而亦可宽江南百一之费。所当亟于裁处者也。八曰议兵饷之实、臣按国初沿海、设诸卫。络绎相援。专为备倭计也。嘉靖中。倭夷内讧。各港哨始募水陆兵列守。一岁合用粮饷。并上司阅操犒赏修船置械等项。该银七万八百两零。内除宁国安庆太平三府协济银九百三十二两九钱。又太仓镇海吴淞江三仓军储内扣省羡银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三两。本府留存盐钞银五千五百四十九两六钱。实该征银四万九千五百六十三两。定派每石平米加银二分。自倭难至今三十余年。岁岁加征。是岁岁被寇也。吴民何以不困哉。臣查苏州府均徭用内一欵。操江兵饷银二千二百二两留本府兵饷支用。今不在扣除之内。又每年防御不过春秋二汛。所开犒赏果皆无破冐之弊乎。以七万余金之费。养士几何。果在行伍而无影占之弊乎。臣不敢必也。臣又查各州县差操民壮。其二千四十名。每名工食银七两二钱。又该银一万五千四百余两。今各州县除守城杂差外。不可以其半充防御乎。太仓镇海二卫吴淞千户所额设官军。果可使之坐坚城享厚饷而不效一力乎。乃顾偏劳重赋之民。又出养兵之费。非 祖宗之意矣。臣愚以为宜敕下抚按详核兵数。度海波无虞。兵宜从减。更将镇海吴淞等三卫官军。抽其精锐。给以行粮。春秋汛期。委严明将领率赴应守汛地。协助防汛。汛毕仍还各卫。如入卫班军故事。亦可以省兵饷之派。而并渐复 祖宗设卫之规。亦宜亟于讲求者也。九曰议折银之例、臣按永乐十一年、 成祖皇帝更定京库金花银。每米一石。折银二钱五分。行之二百年无变矣。今户部议折往往以五钱为轻。甚至七钱八钱如万历七八等年。江南大水。颗粒无收。定议折银皆是六钱。原司计之意。葢以正米一石外有耗米四斗。即折六钱尚有二斗盈余。以为加轻于民矣。不知此四斗者本系运军折耗不入正数者也即使全运。朝廷止得一石耳。顾议改本因岁荒。乃更欲多折一钱以为苏息贫民。臣不知其何心也。至于此外更加七钱八钱是耗米初不入朝廷。今反因议折。并运军之所得而悉归之于官非恤民之意矣臣愚以为宜敕下户部。今每岁议折。悉从五钱之例。不得复有增加。以为取盈之计则不惟法制归一。而朝廷亦无愚使其民之嫌矣。十曰议存积之重、臣按各省直府州县、率有存留钱粮。葢所以备军储赈济。及官吏廪禄。一应诸费、所谓藏富于天下者也。臣查苏州一府。存留米二万二千七百三十石零折银七千七百二十六两零。太仓镇海吴淞江三仓米五万五千余石银一万八千余两。皆以供军储。所留于各州县者。不过正米一万四十石耳。而官吏师生久给。皆取足于此矣。征输未及之数。又包补于此矣。以故一遇凶歉。府县官束手无策。前此抚按赃罚。未行起解。地方一旦有缓急。犹可借以赈救今悉括而上进矣。又岁岁增益。不足且曲法而取诸罚赎矣异时者府库。尚有累朝遗蓄。少者亦不下万金。自嘉靖末至于今。不独无遗且或以来岁之征应今岁之用。日皇皇而不给矣。夫如是欲禁有司无为分外之征。上官无设巧取之法势必不行矣。臣愚以为自今 国家有蠲贷之诏、径征起运本色、或于别项、少加宽宥、无徒以量免存留为名、庶几百姓得沾实惠矣、十一曰议荒田之核、臣按万历六年册报苏州土田共九万二千九百五十九顷五十亩零。比弘治巳增六万二千二百九十顷余矣。及查近日征粮册内。又有无处荒粮平民三万二千二百六十四石九斗九升。每石折银五钱。该银一万六千一百三十二两。若数年之间。报荒如此之多。后更数年。将何如耶。即有坍江名色。可托以支吾然亦不过太仓常熟沿江之地有之耳。臣前所谓新涨之沙可补也。荡田之税可补也。何至竟委为荒粮耶臣闻其、中弊不可穷有因坍一亩而报数百亩者。有因无主抛荒田。捏作巳业。而以成熟田报抛荒者。有因量田时身为耆民。将巳业谬作荒田。诡免粮税者。以故荒田之粮。皆归于奸民。而赔补之累。乃缺于正额也。且既云荒粮无处。似宜从宽恤矣。乃每石折银五钱。彼熟粮本折各半。而荒粮独全折银。是荒粮反重于熟粮。则以银可侵渔而米难隐匿故耳臣愚以为宜敕下廵抚、通查前后荒田数目、要见何县实荒若干。因何钱粮无处。何县沿江坍去若干。见今有无抵补。委官踏勘。逐亩清查明立界限开注区分。其有以熟作荒。隐蔽粮差者。许本区首告勘实。治以重罪。然后总报粮数。若果系荒粮无处。即与开豁。无得复混载书册。以滋奸胥诡寄之弊。其裨益于民生国计非浅矣。十二曰议征敛之期、臣观江南之所以日困者。固由于赋税之独厚。而亦以有司征比之无序。是以日迫而月索耳。臣身在嘉靖中。其时运军率以二月毕兑。三月始征折银。江南民事四月方兴。民家此时多有余积。以备田工之费。又其时米价差长。少得余利。便自充然。其后悯运军之守冻。改兑限于十一月。民得乘其有余。即以完官。固称两便矣。然兑运甫毕。有司严限。即追比折银。方收成日。粟米狼籍。不免贱粜。至播种之日。工本率取诸称贷。夏秋之间。米价少高。又出息而借食于人。此小民所以愈不足也。不知当兑运之毕。所当急征者。特轻赍一三二六。及板席等类。此十分之一耳。何为而遽严比通完乎。此有司先于急之弊也。又如京库折银。此系上供正额。所宜先于别项者。臣查苏州一府。京库折银正米七十六万四千八百二十六石零。每石二钱五分。该银十九万一千二百六两零。通一府计之。特十分之二耳、乃自万历六七等年又有拖欠未解京者。至使 皇上恩诏优免。而京库银犹逐日征比。岂一府钱粮。自七八年来。尚未及三四分之数乎。此有司失于缓之弊也。臣往见大户狡猾者。辄贿嘱吏书。今来尽数起征此弊亦希矣如名下应完银百两。止将十数两应比。余悉诡匿不登簿案。不应比较。小户之愿还者。顾日受笞公庭。虽责其尽完。曾不能抵富家一户之拖欠也。迨其后有司坐违限之罚。而朝廷受亏课之累。职。此之由矣。臣愚以为宜敕下廵抚。将钱粮自夏税秋粮马草正额外。分别何项宜先。何项宜后。征完即行逐项分解。无得那借。其京库银。宜分四季征解。不如期者年终类奏罚治。其比较簿籍。亦宜颁降长格文册一样。循环二本。明开某户应该粮若干。各项该银若干。以十分为率。定限每月完纳一分。逐季倒换照验。所完分数。必使无欠如是则吏书无所用其隐匿之私。奸猾无所容其欺赖之术。而国课亦不至于亏损矣。十四曰议积谷之制。臣惟积粟以待饥歉。所贵出陈易新。要为斯民之利耳。非谓徒贮之无用。贻地方以监收之害也。迩来郡县在在积谷。视多少以为殿最。法极严矣。然县官取盈。不免有科罚之扰斗级看守。不免有盘折之赔。葢藏不谨。为风雨所蚀。管钥不慎。为奸盗所侵。贻累于典守者。无穷矣。及至郡邑水旱。民饥流离。曾不闻发斗粟以资赈济。徒闻今岁查盘折榖几何、明岁交盘赔榖几何。是使先王救民之良法。乃为穽于国中矣。岂法之弊哉。臣考历代如常平义仓社仓之设。皆以通有无。化新故。为利甚大。本朝独以济农为名。深识所重。而今日之弊。至于如此良由有司惮于出纳之劳。以为吾仅守成数足报绩而去。而监司者委官稽考。漫不省视。不过一按文籍问徒数名罚赎入官而巳。臣恐考竟其实榖之在仓者。有不为灰烬几希矣如是则不若并其法而废之。犹可以免遗害于官民也。且臣闻天津临德等仓。所积小米巳逾六七年。谷犹消耗如此。况粟米乎。臣恐亦徒有粟之名。而鲜粟之用也。臣不敢远举汉宋之事。如近日山东兖州府邹县知县许守恩。四乡各立官仓。将所积榖遇耕种时放散小民。收成后担赴就便仓口还官。止补折耗三升。有罪应罚赎者。除开报上司外余悉听入粟。故官廪充溢。民不见有查盘之扰。而坐飨借贷之利富豪大户。亦不得乘急而多取小民之息。故邹县之民颂之如父母。举此类推。则积榖之制。未尝不为今日利民之政也。臣愚以为见贮榖粟。略仿邹县收放成规不责民以花利。不假吏胥以笼取之权。水旱如何赈赡耕敛如何周给母颛握成数。取具文卷以图塞责其为利益于民生非浅鲜矣。臣智识短浅。所得于见闻如此。非敢必遽能尽利弊之详也。亦非敢必遽能一一推行之而无遗也。然补偏救弊之要。足国裕民之本。巳略举其要矣。臣尝譬之。治天下如治家。然善治家者。其于良田美产壅植之必勤粪治之必力。会算之必精。而其抚恤农佃者。亦无所不用其厚。何者彼诚以为衣食之原。出于此也。今国家之于江南固所谓良田美产也可坐视其日就败坏。而不为之所哉。此臣所以不容巳于言也

  书

  与李道尊论水利

  复王道尊

  答许参政论常熟水利

  与周元孚

  与李道尊论水利【水利】

  敝乡古称泽国、内有具区以汇诸水、环吴皆江、有诸浦港以泄其流、他不敢泛及、即以敝邑言之居郡城之东北凡浙西苕霅太湖东泄诸水、由吴江经郡城、会于常熟、自无锡而北、太湖分流、及荆溪孟河诸水、亦会于常熟、常熟在汉唐。有三十二港以泄全吴建瓴之势、旱则资潮汐。潦则藉分杀。故田常稔而有此名历宋元数百年。中间疏浚诸说惓惓独详于敝邑。载在正史。可考而镜。至元末独存四港。巳东为白茅。尝资为运道。其流最大。稍北为许浦。正北为福山港。极西北为三丈浦。至正中亦几湮废。故江南水灾无日不闻伪吴之起。首浚四港。 圣祖因之。故于此四港。各设廵司防御海警。以总势论。太湖之水。大半归于敝邑。而正东所受郡城阳澄湖娄江众流。亦下而归于敝邑。故敝邑乃三吴之尾闾。敝邑入江诸港无壅。则长洲吴江无锡诸浸杀其六七矣。又以四港论。白茅入海稍纡而东。计百二十里。许浦亦不下百里。独福山港在县城正北入江。仅三十六里最径而三丈浦。则以泄西大河诸水。其利在西北一方。于邑似少缓焉。此其大槩如此。嘉靖末抚台海公尝浚白茅一港。几成而去。然累年犹少赖之。至许浦福山二港。则置不讲。顷年惟三丈浦既大浚。又旁至奚浦鹿苑。纷纷动众。皆为一方计。又皆为有势力者计耳。而邑之大形势大利害或未及也。迩者水患相仍。岂天雨顾独多于今日耶。良由出水之道既壅。诸流既无所泄。而又加之霪潦如倾。又何怪其溢而至于漂庐荡陆也。故为今目前最急计。则无如择其近而易为力者。如福山一港。先加开浚。然后以次及于白茅许浦。白茅差尤易。以海公之浚尚不远。犹能通流故也。福山港一通则郡城直注之水。径从北入江。敝邑长洲吴江诸浸。可杀其六矣。

  复王道尊【均摊荒熟】

  大要江南之困、葢重于杂派之多、而杂派之可以诡影而冐破者、莫如料价、即以敝邑常熟一县言之、嘉靖中、 国家烦费极多、于时每岁料价不过八千二百余两耳。近二十余年稍增至一万六千九百余两。此其故葢由有余米之名。故岁岁增加。又诸有司惮于握算。积书奸吏。乐于加派。因之干没故于每岁所报山场荡田诸不等升科粮田。不以减槩邑钱粮。或摊免坍江板荒诸额税。而悉以归之料价。故于料价之甚可缓者。皆尽数征解。即如敝邑书册中有听派料价一欵。此其端略可见矣。又如顷岁因淮河冲决苏州一府。骤加料价四万。原议于河堤条筑完日免派。今堤完巳阅数年。而此银未尝少减。况漕河修堤巳于轻赍一钱三分内。每石扣银一分。为河上之用。敝府漕粮六十五万。每年得六百五十两。通计各府均扣。似可足用。何必独于敝府重加四万金耶。又顷见抚按两台、深悯板荒之为害、议于熟田均摊荒粮不佞居田中最久、稍识此弊、葢敝处土壤、高低悬绝、有高乡板荒。有低乡板荒。高处有一等田最瘠者。即布种不甚发生。遂为弃地。然此不过百中之一耳。其它因人少而荒者。每亩可得草束银钱少许。业主颇乐于此。低处有第五六等田最卑洼积水。岁不能熟者。其它有茭草鱼鰕可采。利略与高乡相等。又奸猾诡因荒田一亩。报作数亩者。官府何尝履亩亲量。若槩与摊税熟田。恐将来抛荒不数年且倍于今日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愚意以为凡此板荒。俱宜量免一半。地方之人。必且欢然承受。即有赔补。粮长亦当甘心。但所免一半。当为议补。敝邑往时人丁十万。工部坐派四司供料银二千七百余两。每丁共征银二分七厘。其后因敝邑余积数多。免派丁银。改于余积项下出办。历年巳来。所告升科沿江新涨沙田。岂必颗粒皆征于官。岂必分毫皆补于正额哉。诚令详核其数。且将倍于五千四百石者。愚以为即以此补板荒所免之半。犹且余其半矣。此一说也。不然则如修河所派四万金者。必不尽蠲。宜以二万免派。槩七邑均之。每县可得减三千金。为米六千余石。其于补板荒之半裕如矣。此又一说也。

  答许参政论常熟水利【常熟水利】

  奉读来翰仰谂台下忧民之切、而所谓浚吴淞疏支河筑围御水三说、皆吴中今日急务、台下一言而要策毕举矣、水利之说、不才究心于此、亦巳数年、第恨徒得之策简中、无能一身履其地、詧度形势、相视脉络故不敢轻意肆口、然至今日所言治最当先及疏泄襟喉要处、往往不出古人所巳试、如吴淞为上流所急是矣、考宋史张献叔、及本朝钱溥、皆云松江东南高仰。西北洼下。其受水分流之大者。曰吴淞黄浦。今台下巳浚吴淞于此两公之说、盍再加詧、恐上流应浚者。不止吴淞一江而巳。自此巳下。其流益分。其入海之道。亦益缕折。所不及详数。贤常熟人。则一邑水道。所身历而可指数者、请为台下略陈之、敝邑居吴郡城东北。太湖之水。一由长洲而下。一由巴澄而下以常熟昆山为尾闾。而常州诸流。则自无锡百渎望亭宛山荡而下。无虑数十道。亦皆以常熟为汇。故唐宋治水。言上流必于吴淞言下流必于白茅七浦实称并重。考之赵霖、尝云自田圩既废。水通为一。遇东南风。则太湖淞江与昆山积水。尽奔常熟。北风反。则常熟水之东赴者亦然。是见敝邑形势。最关诸水冲要。其后任古陈弥作相、继相度、论水利甚明悉皆言常熟之浦二十四悉北入于江昆山之浦十有二悉东入于海葢昔人患淞江不能独胜太湖之注、而独重于敝邑如此。及详治水诸策。莫精于钱武肃。宋三百年。大抵因之。其所设开江指挥。专以一驻常熟。范文正时稍益卒至二千余。则其重又可知。今欲尽复四十四浦之旧。必非力所可及若所谓白茅许浦福山黄泗四浦。则似与吴淞江之势。相为联络。必不可缓。葢此四浦者。元人尝资为运道。至张士诚据吴。不惮劳民大发卒浚之。故我 圣祖平吴。因置四廵检于四港之口。以当时四港最大惧盐盗之出没也。百余年后渐至湮塞。弘治中都御史何公、员外祝惟贡、大加开涤、今又百余年、湮塞等于平陆矣、夫此四浦者。白茅居邑之正东。折而入于海百二十里。稍纡东北曰许浦。入江八十里。当邑城之北曰福山港。入江最近。三十六里。西北则曰黄泗浦。入江九十里。白茅往为海公略加疏浚、虽未迄工、海口尚未大利。然今流幸稍通、数年巳来、亦赖其利、乃其最径而切、又稍近而易为工者、则莫若福山一港而巳、此港受东来直注之水。到江最易。宜与白茅称亚。其旁多粮田。顷者渐瘠卤不堪矣。然而未有言及之者以白茅昔时称为运道。其名最着。故言者往往先之。又福山之湮久矣。有势力之家。不蓄产于此。小民徒咨嗟于穷檐封蔀之下。谁则知之。日者敝邑所议开。乃皆在三丈浦奚浦。所费亦不赀。则以此二港有三四要人田庐尽在其间。故出力得首从事耳。不知二港所泄者乃自无锡胶山陆墅诸水会于大河。而播于此。二港于常熟实无与焉。乞台下于吴淞竣功之后、移节敝邑、按视四港、及遍考羣说、如果愚言、或有根据、即赐度工兴事、且旧籍所载福山港所开工食、大约不过四千二百有奇、以易具之费。而成三吴最急之工。台下于施工先后。取效迟速。亦宜少神留焉。不才又闲闻言今海口俱高于内地、即加开治、终亦无利、此近孩童不解事语、昔范仲淹上吕相书。其辩江流若高必无姑苏一语足破千古。又濒海之地。特高于他处谓之冈身。葢天地之气至边则少结以限海潮。惟不浚则海口之日壅。望之似高耳。惟台下先烛此说之谬、然后循次修举、他若开方挑工均工散银、诸所规条、在台下巳得良法、不敢喋喋、

  与周元孚【边才】

  大要今日纷纷、举边材、举将材、恐亦是一时涂塞耳目、不得不然耳、夫将之得人、在主帅所决择、有李郭则偏裨皆堪任大帅、有宗统制、则麾葢负弩者、皆称天下神奇、当时何尝闻哓哓而举之、即哓哓举之。则本兵总督。平日所指使而意属者何徒耶若边材之说。尤似拘曲之见。且欲冲锋夺旗。决机两阵。此诚不易得。能实心任事即是真边□□今之时第以实心应事者充之果利吾器。果饱吾士。果修吾封疆。果抚吾将卒。果不以蒙蔽为能。果不以刻剥为计。斯悃愊者可使。崛强者可使。北人可使。南人亦可使苟集吾事。为国之捍而巳。何必标边材之名。反为树私之地耶。人材难得。而至于经略边事。其才尤难。弟谬意以为今不患无材而患无实下手做事之材耳诚使庙堂超然远览。决去一切旧染。廓然耳目。举天下忠实而有计算者数人。布置诸边。假之岁月。宽其文法。与以便宜。不挠其举措。不索其馈遗。不遽绝虏和。亦不尽狥虏意。如是四五年后。死亡渐复。勇气日倍。虏敢凭陵若是哉。若只令轻锐与博一旦。固万万不可。而徒欲掩饰苟且。不为长驭远驾之图。则祸自此始。将不可支。 国家从此遂无息肩之日矣。庸人惟见未市之先。岁有杀掠。即今仅一讧。所得尚多。不知前固无三百余万之费。况此一举。所丧略足当前之数年矣。可犹曰胜图在我耶。

  序

  奉贺大中丞石汀殷公平古田序

  奉贺大中丞石汀殷公平古田序【讨平古田】

  今皇帝御极之五年、登用耆硕、采摭明智、相与毕力谋议、究意安攘、惟时德泽流畅、威燀旁达、普天之下、莫不抟心戢志、北虏首欵塞称贡、暨吐蕃诸酋长咸望风继踵、皆愿内附、乞封号。输职贡永永作西陲卫、天子乃稍纡西北忧、顾岭表诸土猺、犹时跳梁弗靖、皇上轸念南顾、至分命重臣、开府握符、期尽扑灭乃巳、于是中丞石汀殷公、实专征我西粤、公先是尝视学两江、时出行部郡县。即相视贼所出入险巇道。间走谍知其虗实。贼素慑公威名。巳拜命、则夙夜殚虑毕谋。鸠师旅。储饷糗。一战。竟捣其穴而覆之。葢不三阅月。而巨功屹成矣。夫西粤即秦所置桂林郡。固交广之间一都会也。乃古田又隶省邑。去郡不百里。宋元时多闻人。彬彬称奥区焉。其后民猺错居。始犷悍不可制。往者尝抗王师。殪主将。稍蚕食临桂义宁诸县。迩乃至掠省帑、歼藩臣、闯靖邸、势益嚣骜不可御。弘治正德间、尝命两将讨之、聚兵数十万、所靡饩犒亦不下数十万、师比压境、率惮险、逗挠不进、仅听招抚、示羁縻而巳、迄未有能大创之者、葢其地连亘荔永。迂回融洽。多陡崖深箐。我兵莫可侧足。又其生而烙跖跣跃。跳踉巉削。如兔兴乌集。莫可俟其出没。以故贼数得据险扼隘。而我军声息。顾动为贼所觏。不坚壁以俟我。则设伏以邀我。我且环视莫发。未几而师老财匮逡廵阻郄、贼以是益轻中国、谓莫且谁何、若是者非独其天性然也、乃其地势则然矣、惟我殷公、以英爽桓毅之才、运博大通方之智、始至结其土著、假之侦视、巳熟察其险要、则分道竞进、经隘搜伏、纡路驻守、贼相顾错愕、无所用其技、公乃鼓行前驱、再战再破、先后计斩首七千余级、所破栅数十百。获其魁韦银豹献之朝、葢自庚午十一月朔迄辛未之春、仅三月而百年之逋寇、一旦荡平之矣、公之功顾不伟欤、昔我先臣襄毅韩公。新建王公。尝帅永保田州之旅。讨平修荔八塞。谈者至今美之。余谓两公即用兵神矣。其时江广土汉之兵。调者几何。所馈饷当几何。即克有功矣。其为日又几何。乃公所征师及军兴费。率不逾十万。而成功之速复过之。则公之功。固无论弘正中用兵诸臣。即两公者。且瞠乎后矣。公既上其绩、 天子嘉之、退复疏所以安粤事宜、即其地为永安州、割义宁永福属之、而铜鼓富禄长安三镇悉立之土司、俾世世守而勿失、夫公既巳出奇制胜、销累世所不拔之憝、而复振其长策远驭、贻西土以永奠之利、则是役也、公不惟上弭 天子南顾之忧而耀我一统之威灵、解我生民之怨毒、则四夷且益辑而万邦且用休、所以绥 国家无疆之祚者将在兹矣、诗曰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匡王国者、公其有焉、

  议

  治河议

  治河议【治河】

  黄河为中国患久矣、自神禹治之、而汜滥之害、不闻于中国者、垂千七百年、至周定之时、河徙砱砾、始改其故道、自是历汉历唐、其决无常时、而治之之人率随时为计亦无定术、五代入宋。河始南决。其一东北流即今会通河也其一东南流。由彭城合汴泗以入淮即今所藉以为运道者也大要自汉而后。治河者率资以浸溉。故其利害每参半。而我朝则专资以馈饷。故不复计其利。而束扼壅激。惴惴焉。不惧其溃而东奔。则惧其溢而北移。于是乎河之患日亟。而言治河者。日纷纷而卒不得其要也。愚从南方来、尝逆河行。历窥其险。窃妄计以为河自西北极高之地。建瓴而下。以万里转折之势。而乘以雨水交集。百川灌盈之盛。而惟一淮以为之委。其势无所容。不得不奔溃四出。以泄其湍悍之怒。尝观之禹治水。自积石凿龙门。历华阴。下抵柱。抵孟津洛汭。至于大伾。澌为二渠。过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葢方大伾以下河始出峻而就平地则析而为二此治之于上流也自大陆以下地平疏水益善溃则播而为九此治之于下流也。以今日之势言之。河自孟津经中州平坦之地。迤逦而东泄于徐沛之间。土杂泥沙。善崩易决。故往岁一决于徐之飞云浦。逆流而上。横冲运河。鱼台谷亭而下。壅阏百里。再决于房村之下。稍折而南。径出小河口。下邳之道。夷为平陆。粮艘陷没者。几四十万石、庐舍漂溺。田亩荡齿者。亘七十余里。而小河之水。悬峭涌急篙师水工。过者惴怖失色。况水势漫淼。牵挽之力。既不可施。而沉石暗桩。舟行遇之。应手破漏。以致粮米浥损者。赔偿罄产。风信愆留者。稽缓积日。失今不治。其害将有不可测者。故当事诸臣亟议修复。疏既淤之沙。塞诸决之口。目今且有成绩矣。然愚以为既疏之后。不能保其不复淤。既塞之后不能保其不复决。譬如人病在心腹。其宿沴积毒。必发于四肢。不善治者。逐四肢而疗之。旋复旋起。病未必巳。而腹心之患。且日益矣。抑河自经汴而东流分五道。一自长垣曹郓过阳榖出。一自曹州双河至塌场口出。一自仪封至徐州小浮桥出。一自沛县之南飞云桥出。一自徐州之中境山之北留沟出。皆入漕而总南纳于淮。今巳堙没其四。止存秦沟一股。论上下流水势如镜见上流之势既无所分则横溢于下必不能免目今茶城之塞。议者欲于梁山开一新河。旁分其势是也。然挑浚之工。非有堤坝以约拦。则无所施力。而既有堤坝。则其水又别无所受。即茶城一道。其难如此。又况旁及其它乎愚以为河流分则势小而易防河流合则势大而难治况茶城又黄济二流交会之所。黄水暴涨。则济水不得下趋。而泥沙必致停滞。黄水伏流。则济水反得下冲而泥沙亦致激壅。故议者欲别求一路。斥远出水之口为计虽善。而为力则难。固莫若因黄河巳失之道。相其便利。如原出怀远宿迁二道。及小浮溜沟二道。开浚其一。使茶城之流稍分。则新河之工易就。曹单诸堤。亦不致有溃坏。而南阳鲁桥一带。可免淤塞之患矣。此治之上流者所当议也。若河既经徐吕二洪之阨。其奔放特甚。河身狭小。而沿河诸镇。民居迫岸。时下椿石。以防颓塌。水又遏而不得逞。每遇扫湾之处。其流迅急。而洄溜之沙。辄复停聚。故今邳州之塞。大率类此。今治之法。宜宽立堤防。当河流转曲处所更加浚阔。仍行徧谕居民稍远内徙。尽弃河壖地使直达而无碍。所谓不与水争地也。而又自曲头集至直河。旧无河堤。今亦宜相地增筑。以防复决。其新冲河口。不下数处。今欲槩为补塞。议者佥谓河性急则通流。缓则淤淀。既无皆急之势。必无两行之理。是固然矣。然今所决处地形。视邳更下。况冲荡既久。渐巳成渠。第宜据坚地。作石堤。增高水口。如贾让之说因而存之。使夏秋淫潦注溢之时。由此以泄。不至散漫旁突。而冬春归漕之候。水复安流于邳宿之下。如是。则不以合流而致溃。亦不以分流而致壅。未必非计也此治之于下流者所当议也夫 国家仰给东南。漕舟货舰。云翔鳞次。皆待济于一河。故故今日议新河。明日又议决河。役大众费。累巨万。自丙寅之决。迨今迄无宁岁。而河之迁徙不常。有不可以人力制者。安能保其不去彼而趋此。葢自禹至今。河之存者有几。而必欲取济于一途。要非计之得也。愚闻山东胶州旧有河一道、先年宪臣亦尝开凿、垂成而罢、即今淮扬舟楫、悉腠胶河、惟自陈村以北亭口以南、尚未经疏、今宜计其道里远近、多役人夫、增浚深广、则淮舟可自麻湾北以达天津、万一漕河有梗、吾取道于此、亦可恃以无恐、此一策也、又闻汴城北陈桥原有黄河故道、其河北自长垣巨野、出会通河、达临清、每秋水时至、亦能浮舟、惟以陈桥迤西浅狭者数十里不能通流、若于此广拓水境、则可引河沁二水、以通运河而江淮民船、自徐州小浮桥抵陈桥以至临清、亦可以免济宁诸闸挨挤之苦、亦一策也、又考汴河旧自荥阳合蔡水东注泗州入于淮、今蔡河久湮、而虹县泗州之境、故堤犹有存者、若能循其故迹、使淮运由泗以入汴、仍寻正统间阳武巳塞之路、更为开掘、北通卫河、此又一策也、夫善救时者、不拘于一途、而善复古者、不泥于陈迹、今亦岂无相时识势之人、能规奇策、以纾目前之患、第豪强狥利之徒。乘之以徼利。庸俗执常之夫。因之以起谤。是以当事者。未免畏及首尾。而不敢竟其说耳。故与其役淮徐既困之民。尽气竭力。以取必于一河。而不能保其必无溃败之势。则孰若均其役于齐梁未役之民。使吾有他道之可济。而不惴惴然于一河之通塞。斯万世之利也。虽然。山川经络。苟非目睹身历。而欲据文字以定之。鲜有不失者。然盲者之拟日、聋者之语音、即不得其真、亦庶乎影响之似、故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王元玄默公参阅

  徐尚宝集(疏 议)

  徐贞明

  疏

  亟修水利以预储蓄酌议军班以停勾补疏

  亟修水利以预储蓄酌议军班以停勾补疏

  此疏止言其大纲详则在二水客谈而徐文定评语又有同异二公经济大手须细察其经营所在

  臣惟神京巩据上游、以御六合、兵食厥惟重务、宜近取诸几甸而自足、乃食则转漕。兵则清勾。若皆取给于东南。不可一日缺者。岂西北古称富强之地不足以裕食而简兵乎夫赋税所出。括民脂膏。而军船之费。夫役之烦。常以数石而转一召。东南之力竭矣。而河流多变。运道时梗。忠于谋国者。镜胜国之往事。以虑变于将来。窃有隐忧焉。是竭东南之力。而不能保国计于无虞。此西北水利所当亟修者也。军丁遣戍。虽有骨肉。而军装出于户丁。帮解出于里逓。每军不下百金。东南之民困。而军非土著。志不久安。辄赂卫官以私回。卫官利其初见之赂。又可以顶军而冐粮也。辄纵之而使回。又皆冐支存恤月粮是困东南之民。而不能使军政之有赖。此东南军勾所当议停者也。臣待罪该科。水利修举、职掌攸关、先任山阴时、于军勾之苦、又尝目击敢竭愚□、为 皇上陈之、西北之地。夙号沃壤。皆可耕而食也。惟水利不修。则旱潦无备。旱潦无备。则田里日荒遂使千里沃壤。莽然弥望。徒枵腹以待江南。非策之全也。臣闻陕西河南故渠废堰。在在有之。山东诸泉。可引水成田者甚多。今且不暇远论。即如都城之外。与畿辅诸郡邑。或支河所经。或涧泉所出。皆可引之成田。北人未习水利。惟苦水害。而水害之未除者。正以水利之未修也。葢水聚之则为害。而散之则为利。今顺天真定河间等处。地方乘麻之区。半为沮洳之场。拨厥所由。以上流十五河之水。而泄于猫儿一湾。欲其不泛滥而壅。塞势不能也。今诚于上流疏渠浚沟。引之成田。以杀水势下流多开支河。以泄横流。其淀之最下者。留以潴水。淀之稍高者。皆如南人圩岸之制。则水利兴而水患亦除矣。此畿内之水利所宜修也。臣又尝考元史学上虞集建议、欲于京东濒海地方、如浙人筑塘捍水成田。惜其议中格、及末年、海运不继、始有海口万户之设、巳无救于元事矣、臣尝临文叹惋、恨集言不蚤售于当时、今自永平滦州以抵沧州庆云之境。地皆雈苇。土寔膏腴。集议断然可行。当全盛之时。河漕岁通。而思患预防。纷然献议。独于集议。尚废焉未讲。若仿其意。招抚南人。筑塘捍水。虽北起辽海。南滨青齐。皆可成田。有不烦转漕于江南而自足者。其思患预防之深意。又不止于开河通漕而巳。此濒海之水利所宜修也。议者或以水利久废。骤而行之。必役重而民扰。势逆而功难。臣以为不然、葢施为缓急。在当时酌而行之耳欲行营屯须戒勾清民所素业者姑置勿问而荒芜不治人所共弃者从而经畧其端则不弃者羣起以效力矣功力难施者姑置勿问而势顺费省功力易成者从而经畧其端则难成者以渐而就绪矣顺民之情。因地之势亦何惮而不为哉。伏乞敕下工部、酌议覆请、特命宪臣、实心为国为民者、假以事权、不沮浮议、需以岁月、不求近功、将畿辅诸郡、及京东濒海水利、相度土宜、率先修举、或抚穷民而给其牛种、或任富室而缓其科税、或选徤卒、而分建屯营、或招南人、而许其占籍、诸凡招徕劝相、俱许便宜行事、俟行之稍有成绩、次及山东河南陕西私处地方、将江南岁运酌量改折、助其费而究其功、东南之岁运渐减。西北之储蓄常裕。公南人也为此言意疑私其□里所以□言易入事不成而贬去矣不惟民力可纾。而国计永保于无虞矣。东南之民。素称柔脆。本不宜于远戍也。勾补无用。莫不知之。而军伍日渐虗耗。又不能举其法而尽废。今徒致严于勾补之中。而不议处于勾补之外。非计之得也。各处军户。除户绝法当除豁。及户内消耗。止有老弱不堪。法当纪录外。其有应解军户丁田众多。不愿远戍者。如匠班事例。量征军班行。分其户为三等。而上下其班。行上户若干。中户若干。下户若干。俱解赴应戍之所。以资召募。班行既定。可免岁岁清勾。军户无远戍之苦。里逓免解送之劳。此班行之有益于民。所当议者也。岁征班行。或类解京师。或转发该卫。就便召募土著。则可拣择壮丁。不至老弱充数。得备御之实用。土著安居。永无逃亡之患。存恤月粮。又可裁革。并资召募。此班行之有益于国。所当议者也。议者或以清勾则解丁永戍。班行则每岁诛求似于军政有碍臣以为不然。夫所裨于军政者。不当眩于勾补之虗数。当求召募之实用耳。今军班岁出不甚多然积数岁以通募。则一军之班。虽募两军可也。军户畏于军补。渐脱户而隐丁。若止征班银。军户必无隐脱。则一时之召募。遂为经制可也。较之清勾有虗数而无实用所得不又倍哉。伏乞敕下兵部、酌议覆请、查照先年匠班事例、将应解军丁、免其解补、每年量征班行、以资召募、将存恤月粮裁革、以杜虗冐、使南北之勾补永罢、西北之行伍渐充、不惟民困获苏、而军政坐见其有赖矣、又照畿内诸郡邑统辖既分、事多牵制、先因亟拯民溺、以奠内地事宜、议欲专遣宪臣一员、竟以畿内差多、未经允行、臣以为水利重务。必专其事权。方克有济。各省清军、先有专差、近浙江南直隶云贵四川、因先差御史养病升任停差、令各廵按御史兼摄、惟湖广广东广西江西福建、当有专差、是以政体未一、乞敕下都察院、酌议覆请专差老成宪臣一员、经畧畿内水利、如畿内差多、则裁减别差并归水利亦便、将前各省清军御史、取回别差、俱令廵按御史兼摄则水利之事权专清军之政体一矣

  议

  西北水利议

  西北水利议【西北水利】

  此系徐文定公评定即详载评语以精当不可易也

  徐子征入谏垣、居无何、以罪逐、客有唁于潞水之湄者、见徐子屏居野寺中、读书意适、无怼色、则数徐子曰、子以外吏、一朝列侍从之班际 圣明在上、固希世之遘也曾不能卑节驯行、效尺寸以图报塞、乃抱衅而往、将自弃于明时、且子尝欲乞身以奉菽水、使子亟成其志、宁有今日哉、奔走窜逐间负国恩而违亲养、忠孝两无当也、予窃为子悲之、徐子闻言零泪缘缨、坐客而与之语曰、客之数予、予则悲矣、客亦恶知予哉、予始待罪垣中首疏西北水利事、何人哉而为水衡噫予误矣如此人者安得不为水衡水衡当事者迂其言置不省、予乃抚膺而叹曰、当今经国吁谟。其大且急。孰有过于西北水利者乎。虽然、槩而行之则效远而难臻。骤而行之。则事骇而未信葢西北皆可行也。盍先之于畿辅。畿辅诸郡皆可行也。盍先之于京东永平之地京东永平之地皆可行也。盍先之于近山濒海之地。近山濒海之地皆可行也。盍先之数井以示可行之端。则效近而易臻。事狎而人信。又恐其难于遥度也则又褁粮属二三解事者。走永平濒海近山之境。相度而经畧之。既得其水土之宜。疆理之详。始信其事之必可行。而犹冀其言之获售也。欲再疏以请、草具将上适与罪会、使予得罪稍缓、则疏必再上、或庶几其言之获售、使予不欲再疏、以售其言、则乞养以日久当在始疏报罢之时、宁濡忍以及罪谴、负国恩而违亲养、诚如客言、予则悲矣、客亦恶知予哉、客曰、予闻天下事、谏官皆得言之、今 天子锐意化理、子职谏数月、即水利报罢、崇论竑议而中当事之指乎宁无崇论谹议、可以动听而中当事者之指、乃諰諰焉惟冀水利之复行亦左矣、且子谓经国吁谟、其大且急、莫有过于西北水利、则又予之所未解也、徐子曰、禹功茂矣。而浚亩距川。乃其尽力而终身者。驺孟谈王。田里树蓄。厥惟先务。客恶得以水利而左之。予将为客悉其利、夫雨旸在天。而时其蓄泄。以待旱潦者。人也。乃西北之地。旱则赤地千里。潦则洪流万顷。惟寄命于天以幸其雨旸时若。庶几乐岁无饥耳。此可以常恃哉。惟水利兴而后旱潦有备。其利一也。神京北巩。财赋取给于东南。忠于谋国者。镜胜国之往事。怀杞人之隐忧。尚有出于河流外者。惟兴水利。以劝农功。使王畿常裕。视东南为外府可也。中人之治生。必有附居常稔之田。始可以安土而伙饥。乃国家全盛之势。据上游以控六合。独待哺于东南。近废可耕之田。远资难继之饷。岂计之全哉。今运蚤而积久。储蓄信有赖矣。然运蚤而收之。不及其熟。有浥损之患。久积而散之。恒过其期。有红腐之忧。水利既兴、则田畴之间。要皆仓庾之积。其利二也。此条西北人所讳也慎勿言之东南转输。每以数石而致一石。民力竭矣。而国计所赖。欲暂纾之而未能也。惟西北有一石之入。则东南省数石之输。所入渐富则所省渐多。先则改折之法可行。久则蠲租之诏可下东南民力。庶几复苏、其利三也。昔禹播河注海。而沟洫之修。尤尽力焉固以利民亦以分杀支流而不以助河之虐河之无患沟洫其本也周定王以后。沟洫渐废。而河患种种矣。今河自关中以入中原。合泾渭漆沮汾泌伊洛瀍涧。及丹沁诸川。数千里之水。当夏秋霖潦之时。诸川所经。无一沟一浍。可以停注。旷野洪流。尽入诸川。其势既盛。而诸川又会入于河流。则河流安得不盛。流盛则其性自悍急。性悍则迁徙自不常。固势所必至也。今诚自沿河诸郡邑。访求古人故渠废堰师其意。不泥其迹。疏为沟浍。引纳支流。使霖潦不致泛溢于诸川。则并河居民。得利水成田。而河流渐杀。河患可弥矣。其利四也。古人之画地而国也。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既顺土而宜民。亦设险而御侮也。晋之邀齐也。必曰尽东其亩。以为戎车之利。晋之利。齐之害也。今西北之地。平原千里。寇骑得以长驱若使沟浍尽举则田野之间。皆金汤之险而田间植以榆柳枣栗既资民用又可以设伏而避敌其利五也。往者刘六刘七之乱。持竿一呼。从者数万。则游惰归之也。葢业农者縻其田里。惟游惰之民。轻去乡土。而易于为乱。今西北之境。土旷而民游。识者常惴惴焉。诚使水利兴。则旷土可垦。而游民有所归。消衅弥乱。深且远矣。其利六也。东南之境。生齿日繁。地苦不胜其民。而民皆不安其土。乃西北蓬蒿之野。常疾耕而不能徧。苏子谓聚则争于不足之中。散则弃于有余之外。其不均固如此也。今若招抚南人。修水利以耕西。北之田。则民均而田亦均矣。其利七也。东南多漏役之民。而西北罹重繇之苦。则以南之赋繁而役减。北之赋省而繇重也。不必言只言众轻易举可耳使田垦而民聚。民聚则赋增。而北繇可轻。其利八也。沿边诸境有转输不能至者。招商以代输。葢有数顷之田。困于一。遂弃业以他徙。其有曲避转输之苦者。则私以折色兑军商得苟安军无宿储即承平勿论。设有烽警。何以待之。惟近边田垦。转输不烦。其利九也。屯田之成熟者。多属隐占。只要谷多而贱便是长策久则难稽矣。然亦不必稽也。西北非无田之为患而不垦之为患彼既垦而熟矣。何必归官。始为国家之利哉。惟自其荒芜不理者。召募垦之。则新屯固种种也。兵之壮悍者。既心耻于负锄。而其嬴弱者。又力疲于荷戈。驱兵为农。势固难行不必言简只是人众便可召募其自为保聚者听可也今边人但足□食则招为家丁此将官之诈局惟募之为农而简之为兵则心安而力奋屯政无不举矣。今天下浮户依富家以为佃客者何限。募而集之。可立致也。募农以修水利修水利以举屯政。其利十也。塞上之卒土著者少。不得巳而有募军。则居行给饷。为费不赀。又不得巳而有班军。则春秋逓往疲于奔命。又不得巳而按籍勾补。解檄方登。逃亡旋报。闾阎重困。行伍又虗。若近塞水利既修。屯政大举田垦而人聚人聚而兵足可以省远募之费。可以苏班戍之劳。可以停勾补之苦。其利十有一也。宗禄势将难继咸切忧之。而莫肯任其议。将以难遗后人而后之难更有甚于今日此不可不亟为之图也。世有勇于建议者。则曰裁其禄。弛其禁而巳。夫不资之以谋生。而徒曰裁其禄。则饥寒者孰恤。不定之以安居。而徒曰弛其禁。则流离者孰依。我 圣天子睦族展亲之仁。必不忍其至是也。昔范文正以两府禄入。尚能广义田以廪族人。矧以国家之大。而不能使天潢之泒。皆饱食而安居乎。此必然之画舍是更无策矣而议者曰无田但使孺东持筹余得助其下风岂患无田哉今西北之地。旷土弥望。于其间。择人所弃者。官为垦辟。分井而田。如中尉以下。量岁禄之意。授田若干。使得安居而食其土。其后支庶渐繁田不再授葢既授之以田。开其治生之端。彼知田不再授。则皆及其始授之时。勤俭明农于其间。以岁食之余。渐垦田而扩产为长子孙之计。其雄桀者不失为富家翁。即庸拙者亦可以依田力穑。其与坐食多馁。散处失所者。相去远矣。其利十有二也。昔之有志者。尝欲仿井田之遗意。授民之产。而惜其时之不可。痛豪强之兼并。限民之田。而恨其势之难行。今若于西北空闲之地。修举水利。但□治田即是井田之法舍此无别法故但实有意为民民田自均不必限民屯田且令之举正须得豪强之力而先限之田可平则仿古井田亦可也。限民名田亦可也。古昔养民之政。以渐可举。其利十有三也。古者以井画地度地居民。比闾族党。井自为界。民不可多得尺寸之地。而地亦不可多得一介之民。民与地适相均也。今通都大邑之民。踵接肩摩。而争繁习靡。多梗化而败俗。其争少习朴者。惟寥廓之乡为然。今若画井居民。裒益其多寡。使民与地均。如古比闾族党之意。则教化可兴。而俗尚自美。其利十有四也。客曰、信如子言、水之利溥矣、西北皆可行、独先于京东者何居、徐子曰、京东辅郡。而蓟又重镇。固股肱神京。缓急所必须者。矧今地负山控海。负山则泉□而土泽。控海则潮淤而壤沃。利水尤易易也。予所属二三解事者。葢遍历山海之境。阅两月而返。披图出示。如指诸掌也。上人谓之□泉彼中随地可得寻觅但大小异耳为言诸州邑泉。从地涌一决而通。水与田平一引而至比比皆然。姑摘其土膏腴而人旷弃。即可修举以兆其端者。自西历东。如密云县之燕乐庄。平峪县之水峪寺。及龙家务庄。三河县之唐会庄顺庆屯地。皆其著者。蓟州城北。则有黄营。城西则有白马泉。镇国庄。城东则有马伸桥。夹林河而下。城南则有别山铺及夹阴流河而下。至于阴流淀疏渠皆田也。遵化西南平安城。夹运河而下。及沙河铺地方。又铁厂涌珠湖以下。至韭菜沟。上素河下素河。百余里夹河。皆可成田。迁安县北。徐流营山下涌出。五泉合流。入桃林河。又三里桥涌泉流出滦河。迁安萟桑甚盛故宜有蚕姑庙耶然闻其人萟桑者皆剥皮造纸恐是昔曾治蚕而后来中废耳又蚕姑庙涌泉成河。与滦河相接。夹河皆可田之地。卢龙县燕河营涌泉成河。及营东五泉。涌漫四出。至张家庄抚宁县西台头营。河流亦自燕河营涌泉而来皆可田。自西以东。如丰润县。怀柔县之髽髻山下可作水田百顷南则大寨及剌榆坨史家河大王庄之地。东则榛子镇西则鸦洪桥夹河五十余里。皆可田。玉田县清庄坞导河可田。后湖庄疏湖可田。三里屯及大泉小泉引泉可田。其间有民所不业之地。有屯地。有牧马草地。屯草之地属于官。官为辟其芜。而收其利。不难也。至于民不业者。召民业之。官为助其力。何至连阡以弃。鞠为茂草乎。至于濒海可田。则自水道沽关黑崖子墩起。此田成则东南一大郡也宝坻静海皆如是至开平卫南宋家营之地。东西度之百余里南北度之百八十里。皆隶丰润。其地与吴越濒海之沃区相等。静海之葛沽高地今巳田双江稍下巳田余可作者甚多今萑苇弥望。而系名于势族。然苇之利微。即势族亦无厚入于其间也。若如吴越人田而耕之。则利十倍于苇。即捐其一以与势族。使不失其旧入。势家亦何憾焉。昔虞文靖公之议。东极辽海。南滨青徐。濒海皆可田之地。何处不可先徐公偶得此耳今丰润实其中境欲举其议而行之。兹非其先当致力者乎。葢先之京东数处以兆其端。而京东之地皆可渐而行也先之京东以兆其端。而畿内而列郡皆可渐而行也。先之畿内列郡。而西北之地皆可渐而行也。在边陲则先之蓟镇。而诸镇皆可渐而行也。至于濒海。则先之丰润。而辽海以东。青徐以南。皆可渐而行也。夫事有小用则宜。大则局而不通。大用则宜。小则窘而难布。兹其试之一井。究之天下无不利者。事有旦夕计功。而远猷不存。积久考成。而近效难覩。兹其暂之岁。收。久之永赖。无不利者。特端之于京东数处。因而推之西北。一岁开其始。十年究其成。而万世席其利矣。客曰、西北之人、岁苦水害、柰何利之且彼宿苦其害、而子骤言其利、其不信亦何异乎、徐子曰、嗟乎、水在天壤间。本以利人。非以害之也。惟不利斯为害矣。人实贻之而咎水可乎。葢聚之则害而散之则利。弃之则害。而用之则利。如血之在人身。流贯于肢节。而润泽其肌肤一有壅注。则上而为痈。下而为痔。又或溢出于口鼻而因以戕其躯。遂曰血之于人害也。亦舛矣。今之咎水之害者。即山川之委原未悉。胡不引人身观之也古昔盛时。列国分布。画井而田。甽达于沟。沟达于洫。洫达于浍。浍达于川。纵横因其地势。以取利于水。今西北皆其故疆也。岂古以为利。而今以为害乎。且东南之民。争涓流于尺寸之间。何者。彼固利之也。谓水利于南。而独为□害。此必无之理也。客曰、南北均利水矣、而北之视南、亦有难易乎、徐子曰、北易。客乃咤曰、子固好奇、甚言北之利于水耳、乌得而称北易也徐子曰、客何异于言哉、南方之民。披蓑而耕。抱湿而获。葢恒与雨相值也。长夏苖将立稿。则讼风伯而祝雨师。盻盻焉以一沾濡为快。乃西北之雨。多于长夏。而耕获之时少雨。其易于南。天时则然也。西北地旷而水夷。稍一疏引。水即为利。东南之地。高下相悬。有转水于数仞之深者。再日不雨。则桔槔之声。彻于郊原。竭人力以资灌溉。苦且难。地势使然也。考之古昔甽深尺许。遂深二尺。沟深四尺。洫深八尺。浍深二仞而已。未有如东南转水于数仞之深者。至如京东山之涌泉、此真东南所少溢地而出。河之支流。等地而平。其于西北尤为易易也。东南濒海。岁多潮患。葢海之势。趍于东南也。辽海以及青徐。有海之饶。而鲜潮之患。其难易又彰彰矣。柰何目为萑苇之场、而弃之不田乎、予谓北易、葢亦有据而言之也、客曰、南北水利、修废顿殊、亦有由乎、徐子曰、水利修废。由于人之聚散。而旋转之机。上实握之。西北在三代盛时。沟洫时修。农功毕举。厥后魏史起引漳水溉邺。邺以富。秦开郑国渠溉舄卤之地。四万余顷。关中为沃野。秦以富强。至汉文翁溉灌繁田千七百顷。而蜀饶。白公穿渠引泾水溉田四千五百余顷、而民以饶富。马援引洮水种秔稻而狄道并塞之民得以乐业。虞诩复三郡激河浚渠为屯田。而省内郡之费葢三代之时。沟洫遍于列国。水之为利也宏。魏秦国擅其利。文翁以下诸子。人兴其利。水之为利也专。然皆在西北之境。若东南称水利者。在汉以前。惟马臻开鉴湖而已。他未有闻也。及五胡之乱。中原生齿渐耗。从晋室而东徙者谓之侨人久则安其土而乐其生。西北民散。而东南利兴。非细故也。即如东南之饶三吴称最在禹贡扬州之域。厥土涂泥。厥田下下而己。汉之时亦一泽国耳。惟晋室既东。民日聚而利渐兴。然其财赋。亦未至于今日之盛也。至五代时。钱镠窃据以称饶。及南宋偏安以致富。靖康之乱北人南来者更则民益聚。利益兴。而财赋遂甲于天下矣。尝考宋绝兴五年、屯田郎中樊宾言、荆湖江南。与两浙膏腴之田。弥亘数千里。无人可耕。则地有遗利。中原士民扶携南渡。几千万人。则人有余力。若使流寓失业之人。尽田荒闲不耕之田。则地无遗利。人无遗力。以资中兴。由此观之。则宋室方南之时东南尚有旷弃之田。及其季年。人多而田少。豪右擅陂湖以自殖、地利尽而民不聊生者。聚故也。东南地利尽。而西北旷废厥有由哉。南宋以东南支军国之用故其民穷然其正赋止如今五分之一耳今国家当全盛之时。兵戈不试者。二百余年。西北生齿日渐繁伙。而东南之民。争附于辇毂之下。诚劳来安集于其间。则民聚而利无不兴矣。即画井而沟洫之。亦不难也。矧秦汉以下。其兴利而足民者。独不能寻其迹师其意。而行之乎。何至待哺于江南也。彼其窃据称饶。偏安致富者。亦不得已耳。乃今国家奚赖焉。其机固在一旋转间也。客曰西北利水。吾固知其旧矣。然吾闻怀庆纪守、尝因丹沁支流疏渠成田、民颇利之、纪去而田亦随废、又如真定杨中丞之家居也、亦尝募南人缘水垦田、岁入甚饶、及滹沱旁决桑田之变、祗瞬息间耳、岂久废之余、固难卒举者乎、徐子曰、是所谓废食于噎、非通论也、夫利水之法。高则开渠卑则筑围急则激取缓则疏引其最下者。遂以为受水之区。因其势不可强也。然其致力当先于水之源。源则流微而易御。田渐成则水渐杀水无汛溢之虞。田无冲激之患。彼怀庆当丹沁之下流。而真定尤滹沱所必冲者也。安能久而无患哉。葢不先于其源之故也。尝考桑干水发于浑源州。经保安之境。则自怀来夹山而下。至卢沟桥狼窝地方。不在原□在要原恒流委恒□故无骤干骤溢之患若非原非委在其中流者亦必恒流不绝不溢故绝而可引溢而可捍者冲溢为患、漫至彰义门。先朝屡经修筑。为费不赀。今保安境上。闻有用土牛逼水成田者。恐亦不能久而无患也。若督责有人。多方招募。使桑干上流。皆引成田则岂惟保安之田。恃以无患。而怀来以十。水患亦杀矣。予又尝物色瀛海之间。如元城洼罗家湾洼郝家庄洼高桥铺洼章家桥洼。皆连阡黑壤。废为水区。非不可田。顾以下流受黑洋等九河之水。西北之水一开浚遂可无患而其大要在浚上流入洵浚下流入流而巳非先致力于水源。未可徼利旦夕。而终贻水患也。客曰、子论甚悉然世之疑而不遽行者、亦有说焉、一难于得人、二惮于费财、三畏于劳民、四忌于任怨、五狃于变习、子亦不可不察也徐子曰、微子言、予亦筹之、夫畏事者既因循而不理、喜事者又轻率罔功、固矣得人之难也、是必有经畧之功、而无纷更之扰、使利兴而民不知、则善矣、世固有能任之者、亦不如宋人专以劝农之名、亦不如今制责以水利之职、葢劝农而兴水利牧养斯民之首务也、今若另设劝农、而水利又有专职、则若于牧养斯民之外。增劝农水利一事。彼之号为牧养斯民者。又将何为耶。今之开府持节。与藩臬守令。皆以牧养斯民也。劝农水利。责将谁诿。惟于开府持节者得人。以择藩臬。以择守令。久任而责成之殿最系焉。利兴而民不知者可坐而致也。世之言费者、吾惑焉、夫捐数万金之费于春。而收数万石之获于秋费于帑而偿于田此庸人操十一之利者。尚甘心焉曾谓善于谋国者。而顾以费为惮乎。且始为而获。继是有兴。即以所获者为资。渐而广焉。不烦再费也。畏于劳民。虽苏文忠公尝有是论。文忠公之言曰、天下久平、民物滋息、四方遗利、皆畧尽矣、今欲凿空寻访水利、所谓即鹿无虞、岂惟徒劳、必大烦扰、所在追集老少、相视可否、吏卒所过、鸡犬一空、审如文忠公之言、民信劳矣、予谓不必于牧养斯民之外。专设劝农水利者。亦恐其喜事劳民。如文忠公之言也。诚得牧养斯民者。择其势顺而功省之处。暂出官帑募愿就之民。经畧其端。以示倡率之机。使民灼然知水利可兴。则必有竞劝而争先者。庶令不烦而事自集。若槩以水利役民、使贫民苦于追呼、妨其生业、而富家反擅其利、予尝见水利使者、檄下诸邑、阅治水利、辄饱吏书之橐、而害及闾左、此文忠公所以极论而深叹也、怨生有二、妨小民之业。怨隐而害深。夺豪右之利。怨显而谤速。既不槩以水利役民、民无追呼之扰、怨不丛于小民矣、而豪右之利、亦国家之利也、何必夺之、周礼使世禄地主之有力者、与其广潴巨野之可以利民者、曰主以利得民、曰薮以富得民、彼小民欲自利、而力有所不逮、官为倡率、豪右从而兢劝于其间、则借豪右之力。以广小民之利。固主与薮之遗意也。方欲藉之矧曰夺乎此何以任怨为也。北之治田也。逸。南之治田也劳。彼其以惰心而乘之以逸习。卒而驱之。宜有未从者。然彼之卤莽而耕。亦卤莽而获。所入固微也。以南之劳。治北之田。则一亩之入。北之治□独有田者安于故□□其力作之人何尝不劳苦乎葢其劳不下□人而淡漙过之矣倍于数亩而旱潦可以无忧诚一驱之其嗜利之心必潜易其好逸之习且相率而为逸者。以其习之故。然比闾族党皆然也。官为倡率。有能争先力田者。稍优异之。则皆耻于逸而趋于劳矣。昔张全义起于羣盗、其尹河南也、当丧乱之后、白骨蔽地、荆棘弥望、居民不满百户、全义择人以修屯政、招徕农户、流民渐归、远近趋之如市全义为政宽简、出见田畴美者、辄下马与僚佐共。观之、召田主劳以酒食、有蚕麦善收者、或亲至其家、悉呼出老幼、赐以茶彩衣物、民间言张公不喜声伎。见之未尝笑。独见佳麦良蚕则笑耳。有田荒芜者。则集众杖之。或诉以乏人牛。则召邻里责之曰。彼乏人牛。何不助之。由是邻里相助。比户有积蓄。在洛四十年。遂成富庶。葢其劝农力本。生聚教诲。变荒墟为富壤。非偶然也。诚使西北牧养斯民者。能以全义之心为心。未有狃于故习而不变者。不一曰倡率而遂曰习之难变。可乎。夫得人而任。捐公帑以募就役之民。宜怨讟不生。惰习可变。而田功毕举矣。乃若不费公帑。不烦募民而田功自举者。予又得而熟筹焉。边地屯田以饷军也。其道有三。倡力耕之机。定赏功之典。广世职之法而巳。内地垦田以阜民也。其道有三。优复业之人。立力田之科。开赎罪之条而巳。葢大将固偏裨卒伍所望而趋也。今诸边沃土。多大将养廉之地。使大将肯以其地画井以田。以率偏裨卒伍。无不响应而竞耕者。昔郭子仪因河中军尝乏食。乃自耕一亩。将较以是为差。于是士卒皆不劝而耕。是岁河中野无旷土。军有余粮。昔宋廖给事中刚亦尝首陈是说也。将卒捐生而赴敌者。冀以功而获赏也。今若计田行赏。又如廖给事所谓执耒之安。方之操戈之危。岂不特易。此赏一行。万顷不难得者信然矣。今富民得纳赀以列武弁。职冗而军政无裨也。若仿虞文靖公之意。听富民欲得官者。能以万夫耕。则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先试以虗衔。缓其征科。俟其田入既饶。积蓄渐充。则命以官而量征其税。就所征者给以禄。佩之印绶。得世其官。练集其耕夫。以寓兵于其间。真良法也。民之流离。弃其业而畏不敢复。葢疮痍未起。科督又严。甚则举其宿负者而取盈焉。此宜上有以招徕之。蠲其负。宽其征。时其赈贷。则流离兢复。寓兵于农此是古人不及今人处往往以为美而欲効之可谓习而不察也平居听其教习以防御盗贼则可荒芜渐垦矣。汉之盛时。孝悌力田同科。葢务本重农。以寓劝率之微权也。今若定为之制。有能于荒芜之乡。垦田而井者。田得自业。而输其税于官。官因税而稽田。因田而定等。上者如纳粟待铨。次者遥授散职。又其次者补胥吏而役于官。则力田者兢起矣。赎罪有条。借贪墨以行私者何限也。使令罪而有力者。捐赀垦田。官课其垦田之费。与赎罪相当。则归其田而收其税。即无力宜远配者。亦得近属于田亩之间。以力垦田。而赎其罪。此固法行而人亦乐从也。倘举数者而行之。屯田可兴。垦田可多。又何必费出公帑。而役烦募民哉。客曰、就子数说、尚有可疑者、捐生而获边赏、积汗马之勋、而获世职、欲以田亩之劳并之可乎、力田赎罪、田固彼之田也、税入几何、恐无以足经费、而佐司农之急、谈何容易、子更筹之、徐子曰、审时度势、各有攸当也、敌刅既接、军功为先、边烽稍宁、屯政急矣、倘屯政举而边地垦。食足兵强。虏来而应之有胜筭。虏去而守之有长策。又何军功之足羡乎。若徒尚军功。则忽内修而启外衅。非国家之福也。且边人之剽悍者。勇于赴敌。其椎鲁者。愚意欲以世爵诱人则虞文靖之意而稍斟酌之非鬻爵而使之治事也此二策相去远矣若今之军有名无寔则以田作当摆站差操甚善又律文流罪欲徙民以实空虗也营田之法行可以复行流罪之法乐于力田各以其长邀上之赏又何妨焉今边地久芜。师不宿饱。非悬殊格。亦何望屯政之修乎即兵兴之时转饷勤劳亦得与对垒者论功客何疑之至于世职之法所系于今日之边务者尤非小也。今之武弁。能因世阀以树功名者。固亦有之。然其间困乏孱弱存者种种矣。惟其先世汗马之劳。不忍遽废则可耳。欲藉以练卒而应敌。必不能也。彼富民欲得官者。能以万夫耕。则其财力智识。巳出于万人之上。能以千百人耕者。亦出于千百人之上。其财力智识既足以为主帅之倚用。使之部耕夫以为胜卒。又皆其衣食赡养者。心附而力倍。其与今之武弁。困乏孱弱。剥羸卒以自肥。固天壤悬也。子孙席其世业。亦不至于遽替。即有替者。又必有财力智识之人。代其业而继其官。边圉之间。转弱为强。兹其大端矣。濒海之地。 国初皆设墩台。分戍瞭守。以备南倭。今草头沽关。及水道沽关。以至于新桥海口赤洋海口等处。遗址尚存。日渐圮废。遐想 国初设墩分戍。固将备倭。亦以南北势悬。使濒海墩戍。连络于其间。则内地有梗。此路可通。又防微虑远之深意也。惟其初设墩戍稀少。冀后续增。然无田可耕。则墩戍渐废。势必至也。其中更多委曲须议今若于濒海辟田以世职之法屯驻于其间久之田益辟而人益聚。则海上为乐土。濒海有通道。即内地有梗。南北不至悬隔。于 国初设墩分戍之意。固相成也。 国家分兵而屯。授之以田。统于卫所之官。法非不详。然久则田隐占。而屯亦渐废。葢田授于官。兵非已业也如此胜于封建封建者生杀爵禄自制也今予之空名不得治事理民其法更便矣惟富民得官屯驻则其田固巳业子孙相承。稽核自详。无隐占之患。葢井田而寓封建之意也。夫富民捐巳之赀。辟荒区以输税。养耕夫以寓兵。其利于国者多矣。就其所入给以禄。朝廷御之以虗名。使之世其职而守其业。有增课之饶。无养兵之费。又何靳而不与乎。彼即汗马之勋者。禄入兵费。皆仰给于县官。岁縻而无补。安可以此例论也。今民间子弟入冑监者。例得输三百五十金。若使力田者。于荒芜之野。垦田三百五十亩。得比输三百五十金者。而同科则国家一时虽未得三百五十金之入。而岁收三百五十亩之税。岁岁积之。其得更倍。谚谓千镪而家藏。不若铢两而时入。此尤易晓也。田少而杀。与赎罪而入者。即是可推也。若恐力田可同于输金。则必有伪增田亩以欺上。或始而垦。旋而废。难以一一稽之。则又不然。夫民间始系名于冑监。距其入铨得官之时。多者三十年。少亦不下二十年。所垦之田。岁入官税。总而计之。当不止于三百五十金。彼既垦田。岁以其田之入而输官。不难也。亦何乐于伪田增税。岁以厉巳乎。即有田伪而税负者。有司将时稽而除其名。彼亦何利焉。若谓国用方诎。经费之内。岁少三之一。必赖开纳以纾其急。不能徐徐以待岁税之入。则亦思之未详也。葢经费之广。由于各边主客兵饷所费为多。若各边屯政渐举。则经费自省。况力田者得以田自利。而岁税又取足于田之所入。其从之固易。则以力田而应者。比今输金之人。必且数倍。其愿输金者仍输金。不因此而废。若从吾计五年而事例可渐革也方今之世不尽革事例必不可以为政彼二者并行。国用又何患焉行之积久。田辟而税广。费省而用足。则力田之科。与输金者。皆可渐罢。又不必商盈诎于财贿。酌多寡于开纳也。客曰胜国都燕且百年。虞文靖公之议。格焉未行。我 国家定鼎于兹。又二百年矣。通漕理财。纷然建议。而西北水利。未闻举其议而行者。子何惓惓于今日也。徐子曰、胜国往事巳无足论。虞文靖公之言。既不获售于泰定可为之时。及季年东南有梗。思其言。仿其意。设海口万户。巳无救于元事矣。可胜慨哉。今 国家承平既久。竭东南之力。尚不足以裕西北之储。幸外夷之欵贡。修内地之水利。千载一时。不可失也。若骇然而图之。其将及乎。此予之所以惓惓也。客曰、时信可行矣、然子方以罪逐、宜引咎缄晦、庶几补过、乃又鼓舌谈 国家之大计、非所谓位卑而言高者乎、是益其罪也、徐子愀然曰、子何言、葵藿在崖谷之阴、见日则倾矣、植性之定也、人臣居江湖之远、忧时益切者、秉义之常也、苟裨国计、即闾阎尚得言之、矧予固 圣天子所尝置诸左右、而责以献纳者、安敢以一出遂自远哉、且与客谈而私识焉、又何罪也、客于是起而叹曰、嗟乎、子去矣、其有味于子之言而冀其复行者、予日望之、徐子日、是非予所敢知也、然予曩上疏报罢、大司马谭公惜予言未行、自言久历塞上、深知其必可行也、王开府寓书于予、旨身任其事、戚元戎欲减南兵之愿农者、惟开府是用、葢往时塞上少南人今南人应募而至者成市其方待募而未收与募退而不愿还者皆可驱之为农即数千人呼吸而集也。夫开府抱济时之畧。而元戎有销兵之心。乃大司马公。又握石画于其间。即予去二三同志多是予言。倘有再疏以请者。西北水利庶其兴乎。北方之可为水田者少可为旱田者多徐公只言水田耳而不言旱田不知北人之未解种旱田也惟国是裨。奚必言之自予也。予曩冀言行、迟回未去、适罹兹罪、客谓负国恩、而违亲养、予亦何以自解、倘人有举其言而行者、予因得以効其区区、又或予之罪状、久而稍纾、将陈情以遂其私、力耕以奉老亲歌咏太平、窃比于击壤之遗民、岂不幸与、客意良厚予将黾勉于 君亲间、以无忘客之大赐、谈巳客散徐子拏舟南去、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管东溟奏议(奏疏)

  管志道

  奏疏

  直陈紧切重大机务疏

  直陈紧切重大机务疏【紧切机务】

  臣窃观今之时势、多以末流事例为纲纪。而不究法之所从来。以牵合世情为中庸。而不虞弊之所底止。骎骎乎极重而不可反矣、及今不拯、后必难图、臣甚忧之、故撮其紧切重大者、为九条以 献删去第九条以论乡试事□令不切、 一曰复议政之规、 太祖既革丞相、而以事权分属九卿、每日羣臣奏事、即于 御前面决可否、取 旨奉行、其时 殿阁大学士尚未预机务也。永乐洪熙中、始以阁臣解缙等预机务矣。然面奏取一旨。仍洪武之旧。未尝有票 旨批发之事也。宣德中、始令阁臣杨士奇等、尚书蹇义等、票 旨以进矣。然每遇大政。犹命诸大臣面议处分。不尽从中批发也。惟正统初 英宗以冲年而践祚、三杨以 顾命老臣而当国、因创权制、每日早 朝止许言事八件、阁臣预先处分以白于 上、临奏传而行之、盖辅导冲圣之道宜尔也、然自此法一行、 天子鲜御午 朝。九卿不奉面议。与 国初之制渐远矣。臣尝总而论之。面奏处分。开国之令典也。必 圣虑精明之甚。而后能亲决万几。调 旨批发。 近代之便宜也。必辅臣公明之极。而后能常持国是。于斯二者而酌其中。其唯密谋于 内阁而公议于外庭乎故臣以为早午二朝之制。不可不复也。 此论午朝之制最为详剀但恐辅政者不便行祖宗时多御午 朝。于左右顺门。大班既退。羣臣更进言事。辄至夜分以故幽隐毕达。今纵不能如 祖宗之一日两 朝。亦宜仿其意而行之。如三六九日早 朝。则一四七日午 朝。夫早 朝自有常仪矣而午 朝则不必文武百僚齐集。唯 内阁辅臣与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五军都督府各堂上掌印官俱造 御前。其部院卿贰督府佥书以及太常等寺诸卿。则分日轮流以参谋议。其翰林院讲读各部郎中六科十三道中书舍人等官。每日或轮二员。或轮四员六员。分班侍直。以备纪录传行参驳等事。而起居注常不离左右。以纪言动。其余大小臣工。虽不在轮班侍直之列。而欲径至 御前建白者。亦听其随班挨奏。不致壅遏。朝廷凡有大政事。该会议者。令该衙门先具事由送御。次日午朝。公同面议。取自 上裁。又次日补本存照。至于中外章奏。必须一一经自 圣览。嘿察是非。或预令辅臣分票 旨以进。而出与九卿面决。或间付九卿各拟 旨以进。而授与辅臣裁定。务求至当。不嫌异同。其有事机戒于泄漏者。不妨密札之往来。又或羣言难以剖决者。自行 平台之特讯。盖不以公议废密谋亦不以密谋遗公议庶天下洞然知 上意之所向。而大臣之恩怨亦潜消矣。臣又查 先朝入阁之臣不皆尚书侍郎尊官。亦不专用翰林一途。洪武中阁臣无所表见不暇述矣。姑就永乐以后、嘉靖以前、诸阁臣论之、如黄淮则起自中书舍人、杨士奇则起自王府审理、金幼孜起于给事中、胡俨起于知县、薛瑄以御史见推、李贤以郎中简拔、杨一清以边方总制而召入、张璁以南京主事而超迁、俱为一时名辅、岂以今日而遂无若人乎、臣谓自今宜着为令、倘内阁员缺、精选各衙门之德望隆重、才识超羣者、与翰林参用、如内阁二员、则一用翰林、一用别衙门、如内阁三员、则翰林居二、别衙门居一葢翰林明习国家典故。而民务未尝身亲。别衙门剔历中外事情。而 经筵未尝习熟。参而用之、正盐梅相资、水火交济之谊、所虑者词臣缘此少滞。或锺怨于汲引之人。而别衙门一膺旷典。此亦所当虑人将责望太重窥伺太深而浮议遂乘其后是在 陛下以公听并观之心主之。以包容激观之法行之而巳。 二曰务 讲筵之实、臣惟 天子必深明义理、而后能裁决机务、故经筵日讲、所系甚重、而行之则有文有实、 二祖及洪熙宣德之世。日与羣臣论政。稍暇即延儒臣讨论经史。商确古今。从容辨问。至漏下数刻不知倦。此诚用其实。兼其文者。若但组织讲章。循行故事。则虽咫尺 天颜。何异万里。正统初考功郎中李茂弘所以有 经筵文具之叹也。 陛下试思今日之 经筵文欤实欤。臣备员刑曹、因未获覩 经筵之盛、然窃闻讲官讲毕而出。未尝献一箴规。 圣驾听毕而入。未尝发一疑问。恐文之浮于实也。臣查得弘治初少詹事杨守陈、进讲学听政疏、其言谓大小 经筵、必择端介博雅之儒臣、侍班进讲、 陛下听讲之余、凡有未明、辄赐 清问、凡圣贤之旨、帝王之道、人臣之孰为忠邪、政事之孰为得失、天下何因而治乱、历代何因而兴亡、皆一一讲明之、必使 圣心洞然而后巳、凡四书五经、 祖宗典训、及历代诸史、百官题奏、皆当聚之文华殿后。日轮内阁大臣一员。讲官二员使居 前殿之右厢。 陛下一日之间。居 文华殿之时多处 干清宫之时少。则欲寡而心清。惑少而理明。斯言也。正今日之所当亟行者也。又查得嘉靖初。詹事霍韬奏札劝 世宗首召户部问 祖宗朝岁计赋税所入几何。内府需费几何。百官廪禄几何。军士粮饷几何。三边供亿几何。藩封禄米几何。较之今日岁计所增几何。然后从而思之曰、赋税所入犹大昔也。所费所出。不有倍蓰于昔者乎。年代愈深。流弊愈极。盍有以处之乎。次召吏部问中外文职几何次召兵部问天下军职几何。次召礼部问宗藩内臣几何。次召工部问各监局岁费物料几何。各以 祖宗额数。较之今日。加增几何。命六部皆具大数揭帖朝夕观览。则所以恐惧樽节之心自不能巳。斯言也亦今日之所当细究者也。葢人主之心。必有所系。不系于经史世故。则必系于声色玩好。二者意向稍殊而理乱安危之机实判于此 陛下试寻 先朝二臣之言以追 祖宗勤学之实、始或稍有不便、久而圣虑日精、机务日熟、将有快然乐意、而不自知者矣臣又惟今日之编检等官、及庶吉士、又他日之 经筵官也 二祖始选庶吉士、皆令肄业文渊阁、读中秘书常亲自校试、验其进修、务在通达国体、熏托德性、以储异日之用、自正统以后、抡选多非出自 圣意、而从阁臣议请举行、亦不得读中秘书。而以唐诗正声、文章正宗为日课。不知将来所以备 顾问。赞机密者。果用此糟粕否乎。事固有以 祖宗宏深之美意。而翻成末流偏重之敝习者。此举是也。臣谓自今以后。如复选庶吉士则当求 二祖作养之初意。若止如今日之所教所习。今庶常之选巳停别衙门改入者巳多则莫若停止此途。一二十年。翰林员缺。亦如 先朝将各衙门之有器识者。对品改入。假以岁月。明习典章。何患侍 经筵典 制诰、及纂修校士之乏人哉。嘉靖中、曾旷十余年弗选、圣虑良远、且今以偏重而暂止、后以 特旨而复开、尤善法 祖宗鼓舞豪杰之便计也 三曰辟进言之路、 国初言路甚广而复专其责于科道、使之封驳诸司、风闻言事、凡以防壅蔽而遏祸源也、其始以三途类选、给事中、等于中书舍人、而御史多升各部主事。待之若不甚重。台谏品职实卑于部郎所以轻其官而责其效也如今日迁转法则台谏巳甚贵矣失祖宗命官之微意而当时顾多直节敢言之士。厥后渐重其选、至弘治中令于博士行人推官知县教官中、选其历练老成者除补、而跻之部属之右、其重比 国初加倍。而直节敢言之风。寖不如前。何也。 先朝不重官而重言故人争奋于言 近代不重言而重官故人争保其官其所由来者渐矣。据臣释褐以来、所有弹章奏牍、非出于科、即出于道、曷尝无言第见其劾一官。则人必窃疑曰。是有所观望而借以立名者也。建一议。则人又窃疑曰。是无所触冐而藉以塞责者也。其中固多贤者。往往以是非之心。而夺于利害。以挺特之见。而絷于雷同。卒归于与时浮沉。违其初志。倘芒颕稍稍表着。则同列便不相容。而饰边幅。立崖岸。则贤否同囿于其中。而牢不可解。即如拾遗一节。京堂方面。俱秩之尊于科道者拾之是矣部属与科道相埒也。乃科不拾道。道不拾科而独拾部属之易动者。岂言官宜互相掩蔽乎。此犹谓同居言责。不欲相残以挠气也。至于科道之巳升京堂方面者。自当从公论之矣。乃复彼此相约。多寡相持。凡六科拾御史之巳升者一人。则十三道亦拾给事中之巳升者一人。迹似调停实争门户岂言官宜久庇其党乎。此犹谓言路相攻。不令偏胜以遗奸也。至如平时论劾。凡官自科中升出者。自方面至于侍郎。纵有过恶。科中以先僚之故。永不纠弹。是宁负 朝廷不负先僚也。御史廵历地方。自府佐以至州县正官。一经保荐。则终其身尊之曰老师。而自称曰门生。有以厚弊相酬者。是宁负 朝廷。不负举主也。抑又有甚者。如高拱之在 先皇帝朝、自擅吏部之权、而广布腹心于科道、于是有为之排击同列辅臣者、不几于律之所谓奸党乎、有为之交章称述救解者、不几于律之所谓上言大臣德政乎、虽赖 圣明亟逐、潜杜此风、而言路是非之难凭可槩见巳、此无他大臣惟惮言官之能劾巳。而轻视诸司。言官惟恃大臣之能庇已。而蔑视公论也。臣读 卧碑、有许诸人直言无隐之条、 祖宗朝、内外大小臣工、种种嘉谋谠论不可悉纪、臣姑举外僚之最卑者、冯坚一典史也、洪武中、条陈开国政体、而 太祖嘉纳之、潘叔正一州同知也、永乐中建言会通河事宜、而 成祖采用之岂独科道之言为重哉。自隆庆以来、各衙门之言事者始寡。而科道之言。又未必尽出于公道。臣恐耳目之渐壅也。以 陛下之明达、诚宜追 祖宗朝盛事。开张 圣听、博求谠言、仍命大臣公其心以参订之言苟不当也不以出于科道、而遂议覆行、言苟当也不以出于各衙门、而遂寝不覆、如上所陈一切积弊、严 敕言官洗心易辙有弗悛者、听各官核举坐罪、至于疏下该科。不问其覆与不覆。行与不行。刻期俱送史馆编辑。敢有匿一疏者。亦听检举坐罪。俾公论大明。朋比永杜。岂不荡荡平平。称皇极之世哉。苟能敢言之人亦自不畏庭杖臣又以为不除言官之廷杖、言路终不得而开也、人臣进言孰非为国、言虽过当、心亦可原、历观 祖宗盛朝未尝有杖言官者、夫忠臣诚不爱其身以报国、而其身、则依然父母妻子兄弟、所仰赖之身也、曷忍其万死一生、于棰楚之下哉、此非所以全天地之和、而慰祖宗在天之灵也、愿 陛下永勿以廷杖加诸言官、而镇抚司亦非栲掠言官之地、即有以言得罪者、下诸法司鞫问情实、如其罪不可宥、律例自有明条、死且瞑目、况生者乎、如此不惟言路大开、而和气且熏蒸宇宙间矣、 四曰公铨擢之法、 国初用人、不拘资格、而每于内外虚实之间、寓防微杜渐之意、有当事任而实授之权者。六卿分行丞相事。方面官专制一方是也。又防其专也。而使不当事者参之。故大学士以五品。科道以七品而得以可否是非于其间。有不当事任而虚假之权者。编捡之入阁办事。科道之参劾大臣是也。又防其肆也。而使当事者压之。故近臣闲出为外僚而言官序迁常不得先于部属葢 二祖长虑却顾唯恐威福渐移、人怀趋避、以成偏重之势、故予中有夺。抑□有伸。或朝炎而暮泠。或久淹而骤迁颠倒豪杰。莫知端倪。臣不敢谓悉便于今日。即如正统中刘永清、翰林院侍讲也、以才堪繁剧擢为广东左布政、景泰中徐有贞、春坊左谕德也、以智能治河、擢为佥都御史而嘉靖中欧阳德、则以知州而累迁礼部尚书、魏校则以副使而召为国子监祭酒、葢犹内外通融也。近乃专以内阁及礼部詹事府国子监堂上清秩为迁转翰林官之地、别衙门不得与焉、即有自翰林出为方面者、亦以备考察之遗、与左迁无异矣、又如宣德中、初设廵抚官、则郎中赵伦员外郎吴政、长史周忱等、与御史于谦、同擢为各部侍郎、弘冶中大理寺丞缺、邹鲁以御史谋升、而吏部竟从何乔新之荐以郎中魏绅补之、葢犹择人不择官也。近乃专以都给事中、与文选司郎中、占提督四夷馆、及誊黄通政之缺、以监察御史、占大理寺丞之缺其余虽德若颜闵、才如张葛、弗与矣、当事者为之辞、必曰词臣原以才选、言官原以贤推、故定其资格不使他途得觊觎也、不思偏重之弊、使天下以官阶之炎泠为向背、而不以人品之高下为重轻、贤者直道难容、恒附于明哲保身之义。不肖者依阿取宠、尽丧其是非羞恶之心、国家何乐于有此风哉、幸赖 主上明圣、采辅臣之谋、尝以礼部国子监引用别衙门官、然积习巳成其心终不自固、又尝严 敕抚按从公保荐所属、于是举贡出身之推官知县、例得选御史而补部曹、然以政事称最者。终不得与翰林文学之臣并显。以官守推贤者。终不得与台省言责之臣同迁而独存饩羊于行取一节。殆所谓不揣其本而齐其末者也。豪杰之士、为抱不平久矣、岂以秉衡大臣而虑不及此、特重于违翰林科道之心、而不敢顿破拘挛也、又以责备之心待别衙门。恐其不足以膺殊遇而徒来谗嫉之口也。苟非独奋 圣断、其孰肯以弃死集枯之见、贾众怨哉愿 陛下敕下吏部、勿泥近例、而尽废旧额、勿阿华要、而轻畧才贤、翰林官与各衙门通融转调、不令以词华压实政科道官与诸部司一体序迁、不令以虚势长傲风、百凡铨擢常使内外均停、恬无欣厌、虚实互用、永杜诡随、而久任超迁之法、仍并行而不悖、豪杰其思奋乎、臣又调不问行荐举之条、则实行必不振、不永停纳粟之例、则仕路必不清、进士岂必定足三百、举贡须令及时効用、文职自正统后。添设者可量行裁减。而毋折庶僚之实俸。武职从靖难后。承袭者当严行比试。而别收额外之异材。顾行之有渐、处之有权、非可轻议耳、 五曰厘廵察之弊、守令贤否、责在监司、今之廵抚廵按、监司之领袖也。而按臣实代 天子廵狩、人尤重之、其流弊大畧有六、曰民情太隔也、案牍太烦也趋承太过也、耳目太偏也名实太淆也、宪纲太峻也古者天子亲自廵狩、尚令太师陈诗以观民风、司市纳价以观民之好恶、今以七品使臣、廵行方域、体貌严重、叩若 帝阍、所恃以通民情者。不过投文放告而巳。风俗之盛衰闾阎之疾苦。邈不相关即有中牟三异。其能知乎。故曰民情太隔。洪武中、 敕令县自清里甲、州清县、府清州、布政司清府所属、按察司清布政司所属至按察司耳目所不及精神有所不至遗下贪官污吏、及无籍顽民、廵按御史方乃是清、文移既烦反不得以尽稽察之责故百司各得其职而文移亦省后来廵按不知大体。而好览诸司之权。百凡大小刑名。俱令申详定夺。于是簿书山积。而精神疲于捡阅矣。且充军定卫。自有廵抚官。遣徒定驿。自有分廵官。如其不公。曷不论劾。而奈之何以展转文移困。有司也。唯真杂犯死罪。当由按院详允。然亦稍简矣。以阅案批驳之余功。详激扬举劾之实政。不尤愈乎。故曰案牍太烦。 朝廷设抚按、本以纠察百司之职业、课职业与视趋□亦在乎廵方之贤否耳今致以职业为第二义而唯事趋承、尸按臣廵历所至。则分廵分守两道官必随之。两直隶既有抚按。又有廵盐廵江清军屯马等诸察院则兵备等官。东参西谒。朝送夕迎。碌碌奔走。迄无宁日。而各府推官。不复理本府之刑。专于荅应廵按矣。府州县出廓迎送。远者至数十里外。当其按临之日。则百事俱废。多方逄迎臣为诸生时。亲见一县官謟事按臣。至以貂皮饰溺器。以茵褥铺厕中按臣受而安之晏如也。既以謟导有司。而复望其举劾之公哉。故曰趋承太过。夫抚按会同举劾。其耳目必有所寄。非不委司府州县。互相觉察。而其实皆起于所亲信之一官也。一官既开贤否。余官展转雷同。而流言且达于京师矣。至于访拿凶恶则宪臣委耳目于推官、推官委耳目于胥隶、各处水陆要冲、多有卖访窝家、又胥隶之耳目也、朝通赂以买入、暮通风以卖出、大奸漏网、良善被诬、酿祸匪细、臣旧岁过淮阳、则闻理刑厅积年黠隶威焰熏灼县佐官至以侍教生之剌投谒者、其扌豕人可知矣、此辈如城狐社鼠、不可攻发、又如吴中之打行、齐燕之响马贼、江淮楚越之豪侠巨盗、有司以激变为虞。多遗于耳目之外。其何贵于宪访也。故曰耳目太偏。古所称循吏、类以息盗安民务本抑末为首务、今贤守令之腾廌剡者不绝、而民穷盗起。风俗日敝、岂政事与民俗不相关耶、臣切惑之、葢今宪臣督责有司自送迎参谒之外、不过征钱粮。理词讼而巳。有司方救过弥缝之不暇。奚暇及生民远图。间有务实政者。或以刚直见忤。或以悃幅启侮。多寘之下等。而善事上官。起赫赫誉者。不久据要路。得以是非而荣辱之矣。此风不息、天下事、臣不知所终也、故曰名实太淆 国初廵按以纠察之权、又虑其秩卑而为方面官所压、故令与都布按三司分庭抗礼。知府则相向长揖而让左体亦隆矣。今致两司素服而谒。知府屈膝而参。岂宪纲之旧哉。夫方面官大计京师。必以素服参部院堂上官。葢仿成周冕服朝天子。囚服归司寇之意。至于王官出使。虽序于诸侯之上。未闻诸侯以素服见也。太守等古诸侯。 国初最不轻授。自屈膝按臣之后。京朝官始薄郡守矣。且两司之素服。非以听举劾之故乎。然御史曷尝不举致仕官与劾京朝官。岂亦以素服见也。知府之屈膝。非以听考察之故乎。然五品堂卿翰林六科等官。曷尝不受察于吏部。何以无跪参之例也。虽礼数末节。不必深较。然缘此长謟曲之风。隳正直之气。且令人不乐久居其官。而吏治寖不如古。害岂小哉。又抚按官出廵、不分府州县正佐官、迎跪道傍、倘遇风雨、即知府亦陷膝淤泥中、尤为非体、臣谓宪节过驿、则驿逓官迎之、抵郊则府州县首领官迎之、足矣、掌印官民事库狱为重。俟其入公署而后参有何不可。而令其仆仆于车尘马足间。岂所以示众庶见也。故曰宪纲太峻去此六弊、而徐反 国初之法庶可以责百司之实政矣、 六曰、处 宗室之繁臣惟天下有三大忧、而 宗藩居一焉、其二则边防河患是也、三者不处于数年之内后必溃败决裂、不可收拾、然边防河患、人臣犹能言之、亦能理之、至于宗藩苟非独出 圣断、谁敢冐离间之嫌者、嘉靖中、采言官林润等疏、降 敕诸藩各自条存、因下礼部会议、定为 宗藩条例一书、中间议袭革定本折禁花生限妾媵等项、非不详悉可行、然皆一时小补之规。非百年无弊之法也。今之时又与嘉靖时异矣。各王府将军中尉、动以万计、假令复数十年、虽捐内府之积储。竭天下之全税。而奚足以瞻乎。此势之必不可通者也、 天潢之泒、既不能自营生业、又不为时给禄米、饥寒切身、艰苦万状、此情之必不可忍者也、谋国之土、瞻前顾后计无所出、则有为限封爵之说者、谓自嫡长子袭封而外、不令众子得尽封也、然兄弟同体。兄为郡王将军。而弟不得入中尉之数可乎。又有为摊禄米之说者、谓以禄米总付亲郡王而令均摊于将军中尉等也、然禄不加增。而宗无定数。将使亲郡王不得实享中尉之禄矣可乎。有欲听其自为生理者、而城禁既不可开、则孰为之营运、有欲容其出城自便者、而官法既不可施、则孰为之制伏有欲分徙郡王于别城者不过嫁祸之术。有欲迁将军中尉等以就滨海闲田者、不思滋蔓之忧。凡此皆执一之论耳、然岂无所以善其后哉、臣请以周制论、夫今之亲王。即周之鲁卫曹滕诸国。所谓百世不迁之大宗也。今之郡王将军。即鲁卫曹滕之公子公孙。所谓五世则迁之小宗也闻诸侯得世为诸侯矣。未闻公子公孙而得世为卿大夫者。臣由目前难处之势、以推 太祖必至之情窃谓亲王以府制统宗不可以降至于郡王名虽尊而其实与将军无异则逓降亦可议行亲王视周之大宗、世世袭封无疑矣、自郡王而下。其当从逓降之议乎。自奉国中尉而下。其当开四民之例乎。倘谓郡王不可以逓降。则起自镇国将军可也。中尉不可以遽绝。则量给其长子孙之月米以干祀可也。在宗人秩内者。王府统之。与之入宗学而不与之开城禁在庶人数内者。有司治之。与之开城禁而不与之入宗学葢虚膺世袭之名。而无实俸。何若逓降而得全支之为乐也。虚列宗人之数。而不聊生。何若编氓而容入仕之为快也。此条例之所未及。而在今之所当亟图者。 祖宗在天之灵、不无望于 陛下矣、然事属秘密、谋贵佥同。乞下 手敕遍谕各王府以时势既极不得不通之意仍令虚心熟思、各陈巳见、而后下诸大臣会议、务为可久之法、所谓盘石之宗、其在是欤 七曰定河漕之策、濒年淮徐水患、 皇上采言官之议、特敕重臣一员经理、如河运便塞、着查先年海运事宜虑甚远也、臣谓治河最宜精专、而海运似难轻议、昔禹之治河、上唯一流、下分九流、奔海若建瓴而下、故无泛溢之虞、今以西域中原所会合之水、而拘之一道以入海、海口复塞。能无溢乎、溢而不巳必决、决之而北、坏金堤、犯张秋。则运道诚可虞矣、若仍南移于赵皮寨新集等处则因而导之避其冲、就其便、即运道也、运道虽通、而水势不分、海口不利、两淮之民、终为鱼鳖耳、若以河工难成、而迁就海运、则可虞尤甚、葢元人虐使中国之民、轻视江南之粟、而又无所虞于敌国外患、意者王敬所有海运之议而此疏辨之也然亦各自一见故行海运、 国初乘百战之威、奸宄慑伏、而又止漕数十万石、故仍海运、今京师专倚江南四百万石、而驱之冐不测于洪涛巨浪之中、其军若民之稍爱身家者、必复转倩海滨亡命之徒、以应其役、此辈固神出鬼没、与贼表里者也、何异借寇兵以赍盗粮、且示人以从海窥燕之路矣、故海运苟通、目前未必无济、而祸必伏于数年之外、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臣谓河纵决溢梗运道、不过一二年、幸今西北尚宁、京储可支数岁而东南之民力竭矣、曷若乘此机会、广行便宜、暂停一年粮运。约以若干资河工。以若干赈饥莩。存留若干以兴三吴水利。蠲豁若干以苏浙直穷民。此言在司邦计者闻之。必谓迂阔。然弭乱保民之第一策也。倘次年尚未通漕、则量征什五、暂行转搬、有何不可、第臣之私忧过计、则不虑河漕之无路。而虑有不轨之徒。出于江淮河海之间也。自古未有民穷思乱。而天下可以久安者。迩来盗贼滋起、禁例甚严、有司惧罚。百计弥缝。有举发者。反责失主监司亦虑 朝廷之督责。而乐有司之弥缝也。万一酿成大祸、南北路梗可不为之寒心哉、臣惟 国家都燕不宜专倚南税为命、即使漕运愆期、而北方亦足自赡、乃无后虞、语至于此则西北水利屯田之说。恐未可以为迂而莫之讲也。 八曰杜边陲之衅夫马市之议、修边广屯之法、 庙堂先有成画、边臣次第举行、而欵贡之不可恃、战守之不可忘、主客兵之当先事调停、屯马政之当乘时核实、以及一切九边事宜、言官多有及之者、臣未尝习知边务、何敢妄置喙焉、第当始议马市之时、则闻诸谋士云、安宣大则九边安制东虏则西虏畏。窃以其言为可采。既而庙算果出于此、奄酋欵塞、则从请封、土蛮邀求、则议力拒、诚制虏之大机也、然宣大之抚驭寡权。辽东之兵粮未足。似谋犹有未尽善者。迨闻三镇马市年例之外、诸酋踰限请乞。督抚虞于挑衅。辄克军士之粮。以易垂毙之马。我军既困于追赔。又疲于工役。心日离。气日索。虽偷数年之安。而痈疽巳结于喉肺间矣万一马市之时。乘虚而动。何以制之。议者谓今及衅尚未萌。一面储材蓄锐以备不虞外。亦复以计约束俺酋不令违时而请。挟众而求。以扰我疲卒可乎土蛮数犯辽东。往往得志而归。先时亦屡奏捷。虏卒未尝大创风闻且谓拾零贼。掠建州田作诸夷以报馘也。近据塘报、斩获四百余级、可谓差强人意、然胜负兵家常事、贼狃于累胜、愤于新败、必复有求逞之心。不于其来寇而重兵挫之辽人终未得息肩也、乘此军威稍振之日、聚粮训卒、预为捣巢计、可乎、夫东虏气折。西虏亦寒心矣。今督总宁无此意。而犹重有虞者。恐功未成而衅先启也臣又闻之。舆论、谓一应抚赏修边银两边臣互相克剥、以此责边臣良是然亦宜一为别白半入囊橐、半资馈遗世岂有以贪利钓名之心、而能行修攘实事者、且启衅有戒而弥缝无罚。边事臣不知所终矣非 圣明搜剔隐忧、痛刷积弊、日进当事之臣、讲求边方利害、何以善其后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三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凤彩圣期选辑

  张安茂子美参阅

  敬和堂集(疏)

  许孚远

  疏

  疏通海禁疏

  请计处倭酋疏

  议处海坛疏

  疏通海禁疏【疏通海禁】

  案照先准兵部咨为申严海禁、并御倭未尽事宜、以弭隐患事、内开凡有贩番诸商、告给文引者、尽行禁绝、敢有故违者、照例处以极刑、官司有擅给文引者、指名参究等因、题奉 圣旨是、着该抚按官、严加禁缉、犯者依律究治、钦此钦遵、备咨在卷、该臣入境以来、节据沿海商民纷纷告通海禁、臣奉 钦依、不敢轻议、但慰谕遣还、听候查处、随据福建按察司廵视海道佥事余懋中呈、据海澄县番商李福等、连名呈称本县僻处海滨田受咸水、多荒少熟、民业全在舟贩。赋役俯仰是资。往年海禁严绝、人民倡乱、幸蒙院道题 请建县通商、数十年来、饷足民安、近因倭寇朝鲜、 庙堂防闲奸人接济硝黄、通行各省禁绝商贩、贻祸澄商、引船百余只、货物亿万计、生路阻塞、商者倾家荡产、佣者束手断飱、阖地坤嗟、坐以待毙等情、批据漳州府海防同知王应干、呈称查得漳属龙溪海澄二县地临滨海、半系斥卤之区。多赖海市为业。先年官司虑其勾引。曾一禁之。民靡所措。渐生邪谋。遂致煽乱。贻祸地方。迨隆庆年间、奉军门涂右佥都御史议开禁例、题 准通行、许贩东西诸番、惟日本倭奴、素为 中国患者、仍旧禁绝、二十余载、民生安乐、岁征税饷二万有奇、漳南兵食、藉以充裕、近奉文禁绝番商、民心汹汹告扰、本职目击时事、窃计其为地方隐患者有四、夫沿海居民。凭借海滨。易与为乱往者商舶之开正以安反侧杜乱萌也乃今一禁。彼强悍之徒。俯仰无赖。势必私通。继以追捕。急则聚党遁海。据险流突。如昔日之吴曾林何变且中起。此其患一。东西二洋。商人有因风涛不齐。压冬未回者。其在吕宋尤多。漳人以彼为市。父兄久住。子弟往返。见留吕宋者盖不下数于人一旦舟楫不通归身无所无论弃、众庶以资外夷。世庙时浙□往事可鉴即如怀土之思既切又焉保其不勾引而入寇也此其患二迩者关白阴畜异谋、幸有商人陈申朱均旺在番探知预报。盛为之防。不至失事。今既绝通商之路非惟商船不敢下水即如宣谕哨探之船亦无繇得达设或夷酋有图不轨如关白者。胡由得而知之此其患三漳南沿海一带。守汛兵众数千、年费粮赏五万八千有奇、内二万则取足于商税、若奉禁无征。军需缺乏。势必重敛于民民穷财尽。势难取给。此其患四覩兹四患、身当其责者安得不为之思患预防哉、职以为禁不便、复之便急复之为尤便、原禁绝之意。不过以硝黄之故。今欲革此獘端。必须严申禁约。每遇商舶将开。责取里邻保结。委官盘验。如有作奸犯科置之重刑。其民间亦不许私相买卖。如是则衅端自杜矣。若缘此而禁绝商路。不几于因噎而废食乎。乞念边海民生之重、详请弛禁、复旧通商等因、到道转呈到臣、该臣会同廵按福建监察御史陈子贞、看得东南滨海之地、以贩海为生、其来巳久、而闽为甚、闽之福兴泉漳。襟山带海。田不足耕作市舶无以助衣食其、民恬波涛而轻生死。亦其习使然。而漳为甚。先是海禁未通。民业私贩。吴越之豪。渊薮卵翼。横行诸夷。积有岁月。海波渐动。当事者尝为厉禁。然急之而盗兴。盗兴而倭入。嘉靖之季。其祸蔓延。攻略诸省。荼毒生灵。致烦文武大帅、殚耗财力、日寻干戈、历十有余年、而后克底定、于是隆庆初年、前任抚臣涂泽民、用鉴前辙、为因势利导之举 请开市舶、易私贩而为公贩、议止通东西二洋。不得往日本倭国。亦禁不得以硝黄铜铁违禁之物。夹带出海、奉 旨允行、几三十载、幸大盗不作。而海宇宴如。迩因倭犯朝鲜。声言内犯、部臣用言者、议、题 请申严海禁、禁之诚是也。然民情趋利如水赴壑决之甚易塞之甚难今使远近豪黠。潜住海滨日夜思逞。佣夫贩子。千百为羣。谋生无路。潝潝訿訿其势将有所叵测。而又有压冬未回之船。有越贩惧罪之夫。其在吕宋诸番者。不可以数计。岂能永弃骨肉。没身岛夷。一旦内外勾连。煽乱海上。萧墙之忧。真有不可胜言者。故臣等以为通之便。无巳则于通之之中。申禁之之法。日本例不得往。无论巳。凡走东西二洋者。制其船只之多寡。严其往来之程限。定其贸易之货物。峻其夹带之典刑。重官兵之督责。行保甲之连坐。慎出海之盘诘。禁番夷之留止。厚举首之赏格。蠲反诬之罪累。然而市舶诸人。不恬然就约束而顾身家者。未之有也。臣又访得是中同安海澄龙溪漳浦诏安等处奸徒。每年于四五月间告给文引。驾使鸟船称往福宁卸载北港捕鱼。及贩鸡笼淡水者。往往私装铅硝等货。潜去倭国。徂秋及冬。或来春方回。亦有藉言潮惠广高等处籴买粮食。径从大洋入倭。无贩番之名有通倭之实此皆所应严禁。然禁之当有法。而绝之则难行。何者。彼其贸易往来。籴榖他处以有余济不足。皆小民生养所需不可因刖而废屦者也。不若明开市舶之禁。收其权而归之 上。有所予而有所夺。则民之冐死越贩者。固将不禁而自止。臣闻诸先民有言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禁商犹易。禁寇实难。此诚不可不亟为之虑。且使中国商货通于暹罗吕宋诸国因通商之中寓中夷之策一举而两得也则诸国之情尝联属于我而日本之势自孤日本动静虚实亦因吾民往来诸国。侦得其情。可谓先事之备又商船坚固数倍兵船临事可资调遣之用商税二万。不烦督责军需亦免摉括之劳。市舶一通有此数利。不然。防一日本。而并弃诸国。绝商贾之利。启寇盗之端。臣窃以为计之过矣。臣又访得铅硝等货。接济倭夷。其途非一。在广东香山澳佛郎机番装贩最多。又有奸商在长芦兴济等处豫行匿载。取便过倭。并宜一体设法严禁。若夷国之东甫寨。多产铅硝。暹罗亦有之。倭奴每岁发船至交趾吕宋地方买运而去此又非禁令之所能及然则接济者不尽番舶。而番舶于通之之中寓禁之之法。岂得肆为接济乎。或者谓沿海商民。假之利权。往来番国。异日将有尾大不掉之患。夫使处置得宜。制御有术。虽番夷不足虑。而况吾民。如其不然。事变无常。殆不知其所出。至虞倭奴一日狂逞恐遂归咎市舶。则往事可鉴昔犯浙直闽广近犯鲜辽曾不系海禁之开塞臣等又不必过为规避也。

  请计处倭酋疏【计处倭】

  东事方殷中外争封贡者甚多无如此疏之详确有识

  臣于万历二十年十二月内、钦奉 简命廵抚福建地方、入境之初、据名色指挥沈秉懿史世用先后见臣俱称奉兵部石尚书密遣前往外国打探倭情、臣看得沈秉懿老而黠不可使、随令还报石尚书、其史世用貌颇魁梧、才亦倜傥、遂于二十一年四月内、密行泉州府同安县、选取海商许豫船只、令世用扮作商人、同往日本萨摩州、六月内开洋去后、今二十二年三月初一日、据许豫回报、旧年七月初四日、船收日本庄内、国内浦港、距萨摩州尚远、探得州酋滕义久同许仪后随关白去名护屋地方、名护屋、乃关曰侵高丽屯兵发船出入之所。史指挥就于内浦分别潜去名护屋寻觅仪后、又有同伴张一学等、密往关白居住城郭、观其山川形势、探其动静起居、八月十三日、关白同义久幸侃仪后等回家、仪后随史指挥于八月二十七日来内浦、会豫九月初三日、豫备疋礼物、以指挥作客商仪后权重译进见幸侃、幸侃曰、此恐非商贩之人、仪后答曰、亦是 大明一武士也、侃将伊自穿盔甲遂豫、九月十九日、被奸人泄机有大隅州正兴寺倭僧玄龙来内浦就豫问曰、船主得非 大明国福建州差来密探我国动静之官耶、豫权答曰、是、因国侵伐高丽、杀害人民、我 皇帝不忍、发兵救援、近闻差游击将军游击将军者沈惟敬也来讲和好、我福建许军门听知、欲发商船前来贸易、未审虚实、先差我一船人货来此、原无他意、倭僧将信将疑、十月内、倭酋义久差仪后复往高丽、史指挥于是驾海澄县吴左沂鸟船先行、不意中途遇风打转、十一月内、义久会幸侃等又差倭使名黑田唤豫覆试前情、通事就倭僧玄龙与豫面写对答、喜为足信、将豫原买硫黄二百余担、准载带回、仍奉文书一封。旗刀二事。付豫进送军门。以图后日贸易通利之意。延至今年正月二十四日豫始得回、携带同伴商人郑龙吴鸾及先年被虏温州瑞安人张昂、并倭酋义久所上文书一封、旗刀二事、幸侃送豫盔甲一副、又庄内国倭酋滕一云送豫倭刀一把、根古国倭酋平重虎送豫鸟铳一对、逐一呈报、一探得关白姓平、名秀吉、今称大阁王、年五十七岁、子纔二岁、养子三十岁、关白平日奸雄诡诈六十六州、皆以和议夺之、一前岁侵入高丽被 本朝官兵杀死、不计其数、病死与病回而死者、亦不计其数、彼时弓尽箭穷、人损粮绝、思逃无地、诡计讲和、方得脱归、一关白令各处新造船只千余、大船长九丈、阔三丈、用橹七十枝、中船长七丈、阔二丈五尺、用橹六十枝、豫访诸倭、皆云候游击将军和婚不成、欲乱入 大明等处、一日本六十六国、分作二关、东关名相板关、西关名赤间关内称有船数千只限三月内驾至千大溪点齐、莫知向往何处、又点兵十八岁至五十岁而止、若有奸巧机谋者。虽七十岁亦用之。一日本长岐地方广东香山澳佛郎机番、每年至长岐买卖、装载禁铅白丝扣线红木金物等货、进见关曰。透报 大明虚实消息。仍夹带倭奴。假作佛郎机番人。潜入广东省城。觇伺动静。一关白奸夺六十六州。所夺之州。必拘留子弟为质。令酋长出师。以侵高丽。实乃寘之死地。各国暂屈。雠恨不忘。及察倭僧玄龙、与豫对答语气、义久等甚有恶成乐败之意、豫于写答间亦微有囮诱之机、一浙江福建广东三省人民被虏日本生长杂居六十六州之中。十有其三。住居年久。熟识倭情。多有归国立功之志。乞思筹策、令其回归等情到臣、本月十五日、又据许豫同伙商人张一学张一治将到关白城郭侦探事情开报、中与许豫同者不开外、一称平秀吉始以贩鱼醉卧树下、有山城州倭酋名信长居关白职位、出山畋猎、遇吉冲突欲杀之、吉能舌辩应答、信长收令养马、名曰木下人、又吉善登高树、呼曰猴精、信长渐赐与田地、改名曰森吉、于是助信长计夺二十余州、信长恐吉造反、加奖田地镇守大堺、有倭名呵奇支者、得罪信长、刺杀信长、吉统兵乘势卷杀参谋、遂占关白职位、今信长第三子御分见在吉部下、一征高丽兴兵、吉有三帅、名石田浅野大谷、大小谋议、俱是三师一吉发兵令各州自备粮船干米船运络绎接应家家哀虑、处处含冤、一丰护州酋首野柯踏、统兵在朝鲜、闻 大明助兵、丧胆逃回、吉探知剿杀一家、立换总督、一兵入朝鲜、在内浦港抽选七十人近回者止二十人、日向国有大船装倭三百、近回者止五十人损失甚多、一萨摩州、乃各处船只惯泊之处、今从此发、有往吕宋船三只、交趾船三只、东埔船一只、暹罗船一只、佛郎机船二只兴贩出没、此为咽喉也、一器械不过黄硝乌铅为害、硫黄系日本产出焰硝随处恶土煎炼亦多、惟乌铅乃 大明所出、有广东香山澳发船往彼贩卖。炼成铅弹、各州俱盛、其番鎗弓箭腰刀鸟铳铁牌盔甲、诚亦不缺、一城池附在山城、州盖筑肆座、名聚乐映淀、俱在大堺等处、每城用围三四里、大石高耸三四重、池河深阔二十余丈、内盖大厦楼阁有九层、高危瓦板、妆黄金、下隔睡房百余间将民间美丽女子、拘留淫恋又尝东西游卧、令人不知、以防阴害、一日本有罪、不论轻重、登时杀戮、壬辰年、吉有一孩儿病故、妄杀乳母十余人、癸巳十一月、吉在各护屋回、闻家中女婢通奸将男女四人、生烧于大堺野中、究杀知情婢仆七十余口、凡盗窃不论赃证多寡、登时杀之、以是六十六州。水陆平宁。任其通行贸易。一吉自丙戌年擅政、倭国山城君、懦弱无为、壬辰征高丽、将天正三十年、改为文禄元年、吉自号为大阁王、将关白职位、付与义男孙七郎七郎字见吉、年几三十、智勇不闻、一虏掠朝鲜人民、多良家子女、糠飱草宿、万般苦楚、有秀才名廉思谨等二十余人、被虏在日本、吉令厚给衣食、欲拜为征 大明军师、谨等万死不愿等情、据此、臣又屡阅邸报、为议倭酋 封贡一事。该本兵经略大臣、与台省部属诸臣持论不决、朞月于此、今总督顾养谦、抄白倭表呈样、议论益多、该山东道御史甘士价题 请差官确勘、奉 圣旨这倭情未定、着待顾养谦再有奏到、就差风力科道前去、兵部知道、钦此、臣在寺强义均休戚且社稷生灵、安危大计所系、不容无言、谨会同廵按福建监察御史刘芳誉、看得平秀吉此酋起于厮役、由丙戌至今、不七八年而篡夺国柄、诈降诸岛、絷其子弟、臣其父兄、不可谓无奸雄之智、兴兵朝鲜、席卷数道、非我 皇上赫焉震怒、 命将东征、则朝鲜君臣、几于尽为俘虏、不可谓无攻伐之谋、整造战舰、以数千计、征兵诸州、以数十万计、皆曩时之所未有、日夜图度、思得一逞不可谓无窥 中国之心、使其长酋率众、乘风扬帆、寇我沿海省郡、备御兵力、容有未完、一时胜负得失、是未可知也、然臣等窃料平秀吉、一狡诈残暴之夫耳、本以人奴、篡窃至此、彼国诸酋、欲为秀吉之为而思攘夺之者甚众、阴谋伐国构怨亦深、如结萨摩州将幸侃逼令州官义久杀其弟中书以自明、义久不得巳、而佯为降顺、其心未尝一日忘秀吉也、夺丰后州官之妻为妾、民间妻女充塞卧内、淫虐百端、诸州质子、禁若囹圄、父子兄弟、不能相见、共不胜其仇雠忿恨之情、日本原无征科之扰而今令各州远道输粮原无兴大兵动大众之举、而今则征发骚然、举国鼎沸、倭之人民、何以堪命、日事杀人而虞其噬多行不轨而虑其毒、故出则蒙面、卧则移徙、彼亦自知其不免于祸、以事理策之、秀吉之自底灭亡可计日而待也、今夫谋动干戈、驱无辜之苍赤、而欲尽寘于死亡之地、此为神明之所不与、恃其取诸州之故智、以袭朝鲜、凭其破朝鲜之余威、思犯 中国、尽起国内之兵、将为无前之举、怒臂当车、不量彼人兵骄者败、岂可久长、且彼虽有数十万之众。航海而来。我沿海舟师。以主待客。以逸待劳。随至随击。胜算在我。而又绝其引导。乖其所之。彼未可以遽入吾地也战舰虽巨而多。离船则不能守守之则不能登陆而战兵以数万计。日须数百石之粮。我坚壁清野。使无所掠食。则困毙立至。曩时倭犯浙直闽广之间。虽有生灵受其荼毒。卒就歼灭。曾无生还。昨入朝鲜之倭。不下一二十万。遇我 王师仅二三万。一战恨怯。今侦其死亡者过半。其伎俩可知矣。蕞尔夷邦。主者不过一匹夫之勇。左右羽翼。非素亲信。曾无有韩白之略。又或怀豫让之谋。故以臣等策之。此酋必不能得志于我。而不戢自焚。旋就颠蹶。亦理势之所必然。今中外汹汹、有畏蜀如虎之意者皆过也。若夫 封贡之说、台省礼部诸臣言之甚详、臣等无容复寘其喙、窃谓日本有山城君在。虽其懦弱。名分犹存。一旦以 天朝封号。加之僭逆之夫。且将寘山城尹于何地崇奸怙乱。乖纪废伦。非所以令众庶而示四夷也。北虏俺答之孙把汉那吉来投于我。我执以为质。而彼卑辞求之。因而还其孙那吉。与之议通贡市。假以王 封。 先帝有不杀之恩北虏无要挟之迹此一时机会偶有可乘之势而今非若此也平秀吉无故兴兵。声言内犯。陷我属国。东征之师。相拒日久。损失亦多。碧蹄战后。暂退釜山。尚未离朝鲜境上。而我以细人之谋。听其往来。讲封讲贡。若谓 朝廷许我封贡则退。不许我封贡则进。要耶非耶。近朝鲜国王李昖奏称倭贼方于金海釜山等处筑城造屋。运寘粮器。焚烧攻掠。无有巳时至称屠戮晋州。死者六万余人尚可谓之退兵乞和耶。夫乞 封固非秀吉本谋。然藉此名号以詟服诸夷。益以恣其狂逞之志。则秀吉亦姑尔从之。行长小西飞诸酋。慑于平壤王京之战。既未能长驱直入而又兵入朝鲜者。死亡数多。恐无辞于秀吉丧师之戮。则亦姑假封贡之说。以绐秀吉而缓其怒。是以沈惟敬辈、侥幸苟且之谋、得行乎其间、若我经略总督诸臣。不过因惟敬辈、而过信行长诸酋。又因行长诸酋而错视平秀吉。不知秀吉豺狼之暴狐兔之狡。变诈反复必不可以信义处者也兹观总督所所呈请 封表文、末云、世作藩篱之臣、永献海邦之贡、因封及贡。其情巳露于此。盖秀吉狂谋蓄积巳久。一封必不足以厌其意要而得封必复要而求贡求市得陇望蜀。凭陵及我。 朝廷又将何以处之。朝鲜李昖之奏、亦谓贼兵仍旧屯留。声言待 天朝准许封贡乃退、又放出臣二贱息、无非所以姑缓 天兵、而求逞凶计、则倭酋之情、朝鲜君臣知之矣、今当事之议、欲令倭尽归岛、不留一兵于朝鲜以听 命、顾彼方进兵攻掠、肆无忌惮、又安肯收兵还国、憣然顺从、揆情度势、臣等恐其不能得此于彼也、即使暂时退兵、旋复入寇、败盟之罪、又将谁责耶、议者多谓封贡不成。倭必大举入寇。不知秀吉妄图。情形久着封贡亦来不封贡亦来特迟速之间耳。六十六州。与朝鲜一国。先和后取。此其狡谋明甚。奈何堂堂 天朝。而可下同于夷邦小国之愚耶。臣等伏乞 皇上大震 天威、罢议封贡、明 诏天下以倭酋平秀吉干犯 天诛、必不可赦之罪、兼 敕文武将吏、及 诏谕日本诸酋长、以擒斩秀吉、则有非常之赏、破格之封、 朝廷不封凶逆之夫而封其能除凶逆者以此晓然 令于天下。然后奸雄丧胆。豪杰生气。平秀吉一酋。不久当殄灭无难也臣等迂筹、以为今日之计、莫妙于用间。莫急于备御。莫重于征剿。何者倭酋倡乱。惟在平秀吉一人。诸州酋长多面降而心异。中间有可以义感者。有可以利诱者。秀吉原无亲戚子弟。股肱心膂之人傥得非常奇士密往图之五间俱起。神秘莫测。则不烦兵戈而元凶可擒。一获元凶、倭乱顿弭。故曰莫妙于用间。备御之策。频年屡奉 明旨。申饬当事诸臣。亦云严矣臣等窃惟辽阳天津两地。密迩 京师。一由朝鲜度鸭绿江而上。一由山东海面乘风疾趋。设有疏虞。令倭得长驱而入震惊 宸极此不可以不虑宜将东征之兵挑选或增至二三万人。遣大将二员。分屯两地。以防不测。其各省直水陆兵防。更于今日严为整备。俟其入寇吾境。或犄或角。相与戮力歼之。此不可恃其不来而一日可缓者。故云莫急于备御。然用间妙矣恐未可必得志于彼。备御急矣恐未能使破胆于我臣等以为彼不内犯则巳。果其内犯大肆猖狂。乞我皇上与二三大臣定议征讨、特发 内帑百万分助诸省。打造战舰二千余只选练精兵二十万人设备于朝鲜不不如直用乘虚之师此良策也乘其空虚、出其不意会师上游直捣倭国顺 命者宥。逆命者诛。彼秀吉一酋。何能逃遯。此所谓堂堂之阵。正止之旗。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者也。故曰莫重于征剿或者谓兴师远涉、为费不赀当 国计诎乏之时、何以堪此、臣等计之。山东浙直闽广备倭兵饷岁不下二百万两。积之十年。则二十万两又积之三五十年。其费不可胜穷今征剿所费不过一岁之需而足若倭奴荡平之日。海防又可息肩各处岁泒饷银。可以坐省其半。一劳永逸、事半功倍。未有若斯举者矣臣等又闻元世祖曾以舟师讨倭、致溺十万众于五龙山下、谈者恒以为口实、臣窃料世祖虽雄。其实虏人不谙海上形便。当时将帅。必多达官。彼以不习波涛不识风汛之人。而驱驾海洋。直颠倒沉溺。虽百万何用今在东南而用舟师则大不然必习波涛。必知风汛。乘时而往。无忧覆溺。试观沿海商民。兴贩各国者。百鲜失一。故元事非所论于今日也。夫人情畏倭而虑其来。又惟议株守而惮于往。是以倭酋得恐吓要求于我。诚知所以备御之策。与夫攻伐之谋不患其来复制其往则彼虽狡诈百出。无所用之。兵志所谓先声后实又谓未战而 庙算胜者。此举是也。臣等非不知本兵经略总督诸臣、值此时势之艰、不得巳而从权变羁縻之术、何敢轻为异论、挠阻其间、但侦得倭奴情形既如彼。而审度制御机宜又如此灼知封贡非利不封贡非害用敢效其愚忠、仰赞 庙画惟我 皇上奋然裁断而行之至于广东香山澳佛郎机番交通接济一节、实为有因、乞 敕两广总督军门、设法禁处、其浙江福建广东三省、住居倭国之人、不论岁月久近、有罪无罪、但有归志、诏令跟附差去使客船只回还、则顺逆之分明、华夷之防定四海人心、咸为一怏、而 社稷生灵、久安长治之计、亦从此可得矣、

  议处海坛疏【议处海坛】

  海坛为倭奴入寇门户故为经理屯兵以据之

  臣查得海坛与福清相对四十里而近为福州之门户。南日界于莆田福清之间。为兴化之上游。素称险害。而此二山者。开垦巳多成熟。可因为疆理保障之图。除南日山行分守福宁道转行福兴两府会勘未报、惟海坛查勘年余、巳有成议、据该县丈量田地八万三千八百有奇数尚未尽、岂得荒弃而不耕、其所议税银、田之上者、不过五分、地之下者、仅止三厘、民情巳无不输服、所议量追价直、似亦甚轻、然据该司参议陈应芳覆详良为有理、山泽之利、本宜与民共之、彼既有开垦之费、难责以价值之输、尽从损豁以示大公、未为不可、至于造城建营、建仓建署、该县逐一查议、颇为详确、各项公费、不过六千有余、即以本山田地税银三千充之、可以不劳而办、及今议定之日、该司先动税银、发与福清、责成知县丁永祚、趁时兴工、则朞月之间、便可就绪、城郭既完、营房又建、海坛游兵一枝、就可常川屯聚其中、有田可耕、有兵可守、虽有寇至、可以无虞、海坛屹然。足为雄镇。则福州门户扃固。寇无越海坛而直抵福城之理。外御盗贼。内护省会。下保兵民。此一方千百年长久之利也。其南日一山。仅比海坛三分之一。以俟查勘明白。将来亦可为屯守之计。及查彭湖属晋江地面。遥峙海中。为东西二洋。暹罗吕宋琉球日本必经之地。其山周遭五六百里中多平原旷野。膏腴之田。度可十万。若于此设将屯兵。筑城置营。且耕且守。据海洋之要拓。断诸夷之往来。则尤为长驾远驭之策。但彭湖去内地稍远。见无民居。未易轻议须待海坛经理巳有成效。然后次第查议而行之。又查嵛山属福宁州地面。中间可耕之地无多。不烦区画。若浙之舟山。设有二所。田地巳经编纳粮差不必言。其陈钱金塘补陀玉环南麂等处。或在宁波。或在台温。似俱可以查议疆理者也。再照沿海诸屿。民间私垦甚多。其相率归于势豪之家。一经有司查理。辄为讹言挠阻。以故常格而不行。先是臣于二十一年九月委官查勘、至今二十三年二月议尚未决、非臣临期督催该司。及该司议捐价值、则海坛事且将为画饼矣、故沿海诸山、欲议开垦、公利于民、且设将屯兵、为地方悍御之策、非委任得人、断然不惑未有能济者也、伏乞 敕下该部、覆加酌议上 请、行令福建抚按诸臣、遵照督行、并行浙江抚按诸臣一体查议、庶海澨闲田不致荒弃。而东南门户。益以扃密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 (401~416)/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卷四百一  宋经畧奏议一(奏疏)

  卷四百二  宋经畧奏议二(奏疏 书柬 咨 檄)

  卷四百三  支华平先生集(议 序)

  卷四百四  郑经畧奏疏一(疏)

  卷四百五  郑经畧奏疏二(疏)

  卷四百六  郭中丞三台疏草(疏)

  卷四百七  萧司农奏疏(疏)

  卷四百八  张洪阳文集(疏 揭帖)

  卷四百九  沈太史文钞(书 序 议)

  卷四百十  华中丞奏疏(疏)

  卷四百十一  赵司农奏议(疏)

  卷四百十二  曹给谏奏疏(疏)  锺□□奏疏(疏)

  卷四百十三  王太仆集一(论)

  卷四百十四  王太仆集二(论)

  卷四百十五  吕新吾先生文集一(疏)

  卷四百十六  吕新吾先生文集二(疏 议 书)

  卷四百十七  沈龙江文集一(疏)

  卷四百十八  沈龙江文集二(疏)

  卷四百十九  郭青螺文集一(疏)

  卷四百二十  郭青螺文集二(疏 杂着 记)

  卷四百二十一  李修吾奏稿(疏)

  卷四百二十二  李襄毅公抚辽奏稿(疏)

  卷四百二十三  李襄毅公平播全书一(疏)

  卷四百二十四  李襄毅公平播全书二(疏 书)

  卷四百二十五  李中丞奏疏(疏)

  卷四百二十六  陈玉垒奏疏(疏)

  卷四百二十七  张毅敏集(疏)

  卷四百二十八  侯给谏奏疏一(疏)

  卷四百二十九  侯给谏奏疏二(疏)

  卷四百三十  史玉池奏疏(疏) 许少微奏疏(疏)

  卷四百三十一  刘文节公集(疏 书)

  卷四百三十二  曹侍郎奏疏(疏)

  卷四百三十三  徐中丞奏疏(疏) 杨兵宪集(书)

  卷四百三十四  冯元成文集(疏 书 叙 杂纪 志)

  卷四百三十五  沈蛟门文集(疏 揭 论)

  卷四百三十六  朱文懿公文集一(疏 揭)

  卷四百三十七  余文恪淡然轩集(疏 序 记)

  卷四百三十八  张给谏集(疏)

  卷四百三十九  于文定公文集(议 序 记 考)

  卷四百四十  冯北海文集一(疏 书)

  卷四百四十一  冯北海文集二(议)

  卷四百四十二  冯北海文集三(序 策)

  卷四百四十三  薛恭敏公奏疏(疏)

  卷四百四十四  王都谏奏疏(疏)

  卷四百四十五  邹忠宪公奏疏一(疏)

  卷四百四十六  邹忠宪公奏疏二(疏)

  卷四百四十七  涂司马抚延疏草一(疏)

  卷四百四十八  涂司马抚延疏草二(疏)

  卷四百四十九  涂司马北虏封贡始末疏一(疏)

  卷四百五十  涂司马北虏封贡始末疏二(疏)

  卷四百五十一  周中丞奏疏(疏)

  卷四百五十二  梅客生奏疏(疏)

  卷四百五十三  杨宗伯奏疏(疏)

  卷四百五十四  郭文毅集(疏)

  卷四百五十五  唐宗伯占星集(叙 碑记) 董宗伯容台集(疏)

  卷四百五十六  焦太史集(议)

  卷四百五十七  许光禄集(河东案略)

  卷四百五十八  顾端文集(疏 书) 孙宗伯集(疏 )

  卷四百五十九  赵忠毅奏疏(疏)

  卷四百六十  李文节公文集(疏 书 记 考 说)

  卷四百六十一  苍霞正续集(书 考 议 序 记)

  卷四百六十二  纶扉奏稿(疏)

  卷四百六十三  王司马疏一(疏)

  卷四百六十四  王司马奏疏二(疏)

  卷四百六十五  陈学士集(疏)

  卷四百六十六  大泌山房稿(疏 书 策 记 序)

  卷四百六十七  宋都谏奏疏(疏)

  卷四百六十八  来禽馆集(策 碑)

  卷四百六十九  汪给谏文集(疏)

  卷四百七十  万一楼集(疏 论)

  卷四百七十一  余太宰奏疏一(疏)

  卷四百七十二  余太宰奏疏二(疏)

  卷四百七十三  畿南奏议(疏)

  卷四百七十四  两淮盐政疏理成编一(附户部题行十议疏 议)

  卷四百七十五  两淮盐政编二(议)

  卷四百七十六  两淮盐政编三(议 揭)

  卷四百七十七  两淮盐政编四(说 书)

  卷四百七十八  周司农集(说)

  卷四百七十九  黄中丞奏疏(疏 议)

  卷四百八十  熊经略集一(疏 书)

  卷四百八十一  熊经畧集二(书)

  卷四百八十二  熊经畧文集三(书)

  卷四百八十三  李我存集一(疏)

  卷四百八十四  李我存集二(议)

  卷四百八十五  丘中丞奏疏(疏)

  卷四百八十六  朱司马督蜀黔疏草一(疏)

  卷四百八十七  朱司马督蜀黔疏草二(疏)

  卷四百八十八  徐文定公集一(疏)

  卷四百八十九  徐文定公集二(疏)

  卷四百九十  徐文定公集三(疏)

  卷四百九十一  徐文定公集四(议)

  卷四百九十二  徐文定公集五(书牍 文移 策)

  卷四百九十三  徐文定公集六(疏)

  卷四百九十四  冯恭定奏疏(疏) 高忠宪公奏疏(疏)

  卷四百九十五  左宫保奏疏(疏)

  卷四百九十六  杨忠烈公集(疏 书)

  卷四百九十七  魏忠节公集(疏 书)

  卷四百九十八  缪太史集(疏) 李侍御集(疏)

  卷四百九十九  侯吏垣疏(疏) 杨方伯集(序)

  卷五百  文阁学奏疏(疏)

  卷五百  姚宫詹文集(疏 书 议 论)

  卷五百一  宋幼清九钥集(集)

  卷五百二  希声馆集(疏)

  卷五百三  杜驾部集() 陈驾部文集()

  卷五百四  杜驾部集(疏) 陈驾部文集(序)

  补遗卷一  何给谏奏疏(疏) 李□□奏疏(疏)

  补遗卷二  韩□□奏疏(疏)

  补遗卷三  吴□□奏疏(疏)

  补遗卷四  钱□□文集(议)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允贞□□参阅

  宋经畧奏议一(奏疏)

  宋应昌

  奏疏

  议设蓟辽保定山东等镇兵将防守险要疏

  议处海防战守事宜疏

  议题水战陆战疏

  议经畧提督不必屯驻一处疏

  议设蓟辽保定山东等镇兵将防守险要疏【防倭】

  此疏设官分地开载详明防海事宜可为后事之准故载之

  一为倭犯巳真、海防宜棘、恳乞 圣明特设专官、以防御以安畿辅重地事、照得倭患报急、海防正殷必处置得宜、斯备御攸赖、今议河大河间沈阳天津等五营、姑免□边、权留防海、应将昌镇右车营、及山东营春秋两班、俱听暂改蓟镇西路通融分布修防、量为代助、而河大等五营、所省行粮等项、即为正额之用、不必募夫做工、徒滋劳扰、及山海路军兵、原守冲关、难兼防海、该镇酌议巳明、无容别议、其海防总兵、固应添设、但自山海以至天津。濒海七百余里。自天津以至山东。延袤二千有奇。不惟地方辽阔。经理难周。而事关三镇。遥制匪便。且事权既各相等。意见未免异同。设总兵自成一镇各镇不相应援设副将则事局不分易于接济与石本兵书详其意若有牵纒。不免诿误。今便计、合照该镇所议、添设海防恊守副总兵一员、再设游击二员、与吴惟忠共三员、再添守备四员、仍募南北兵一万五千、并近募兵士共一万八千、分为四营、三游击四守备、以三游击。各领三千。一吴惟忠南兵三千驻于乐亭、一新添游击一员驻于海洋、一再添南兵一营、驻于宝坻北塘、一新添守备四员、各领兵一千五百、一驻于南塘、一驻于丰润黑洋河。俱听北塘游击节制、一驻于陈家庄、一驻于山海南口、俱听海洋游击节制、各控要冲。分布防守。以恊守统领三千。驻于适中常家庄等处。而游击守备。悉听节制。俾其居中调度。每遇汛期。或东或西。孰缓孰急。听相机往来督备。合力防援。俱属蓟镇总兵节制。即为密蓟永三道防倭主兵既便专督分防。而沿海声势联络。守望相资。庶免掣襟露肘。顾此失彼之患。如倭警告急。则防边标营兵马及三路台操南兵。皆可酌调策应如虏情吃紧。则防海军兵。俱可恊同堵截。是总兵责任既专。事权归一。而审料机宜。调遣从便。诚于地方有禆。似尤愈于另设总兵也。其天津新设游击。亦改设恊守副总兵。即领新兵三千。及统辖河大等营。悉如蓟镇例分布防御。并属保镇总兵节制听天津道监督之。则两镇犄角相成。似更妥便。在天津道兵备副使梁云龙、密云道兵备副使王见宾、各呈详大畧谓草头水道二沽、实连一处、并属天津密云二道、密云路远、防守颇难、天津切近、兼摄甚易、况密云兵寡而天津兵多乎。议欲以两道公共之班军。守公共之海口。而以天津新设副总兵兼摄之诚为一举两得。其蓟保各镇添设副总兵、应用廪粮伴役马匹等项、悉照三路恊守事规给用新设游击二员、亦与吴惟忠事体相同、各驻札衙宇、所用工料、听另行估议于部发备倭马价内动支、增募兵士一万五千、内南兵三千、北兵一万二千、俱照近议一例、安家银五两、其南兵月饷照例一两五钱、北兵比照天津事例月饷一两、合请兵部马价十万两、给发应用、至于召募南北军兵、俱责成各兵备道、选委廉干官员分投召募解送兵备道验收、各兵安家银两、听该道监督给散、务使人沾实惠、其官兵廪饷、自万历二十一年亦应户七兵三给发、而沿海地方、一应设备战守事宜俱听恊守亲历、与各司道商议举行、则建置得宜、而疆圉永有利赖矣、再照该镇所议沿海州县挑选子弟兵一节、固为地方计、但畿东地窄民少。不无妨业骚动。惟遵照近行、责成有司选练壮快。以原有工食给之。如原无工食。与名数减少者。许从宜议请量为增编。如海滨所设墩铺。即以各该兵壮派守不必另派乡兵另议工食。重滋无益劳费。庶乎事体妥便、人情相安、凡近海城堡险隘、应修筑者明春量停边工、摘发军夫赴役、并各州县酌派民夫、以恊助之、使在在完固尤为保障良、又看得海防道兵备佥事杨镐议、欲将河大等五营、明春俱泒修沿海工程、完日仍为边镇班军、又欲除巳设天津蓟镇南北兵游击二员外、再设游击一员、守备四员、照镇守先议添一恊守副总兵统之、再添募北兵一万、南兵二千、而以守备二员、加南兵二千、属游击吴惟忠管辖、驻于乐亭以控其北、以北兵五千、并守备二员、属另设游击管辖、驻札于北塘口、以扼其南、与天津游击营相望而守尚余北兵五千、仍兑给寺马五千匹、隶副总兵标下统领、或分布之以便南兵往来策应、其副总兵驻札之处应在梁城所地方道里似均等因、臣等议得河大等营、既巳分布防海、难以又赴修工、应照总兵张邦奇所议掣昌镇班军、暂修蓟镇西恊之工、而以西恊班兵、酌泒迤东之地其应设将领守备、应募南北营兵、应请马价数目、俱仍照臣前议、但分防固守。虽恃于兵。而陷阵摧锋。必资于马。海防道兵备杨镐议称驰逐追袭、不可无马、诚为有见、合无照该道所议量增马三千匹于附近州县寄养寺马内兑领骑征分给蓟镇新添恊守营六百匹、天津恊守营六百匹、二游击营各二百匹、守备四员各一百匹则马步相兼战守有赖及照新添将领守备除乐亭原有城池外、其恊守游击守备应建城堡、照臣近议俟明春倭警稍宁、酌泒主客军兵、并力修建、以上事欵、俱系防倭要务、相应酌议题请、先该臣至三河地方、与督臣郝杰面会计处防海御倭事宜而督臣与臣所议累日、事皆脗合、臣闻之军志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无恃其不来、恃有以待之、葢先事预计之说也、蓟保拱护 神京。为畿辅左掖。而山海以迄天津。为海口巨冲。该镇兵将。专务防虏嘉隆间北虏窃犯。恒不能支今又非其时矣。防倭甚于防虏。守海急于守边。使非设将增兵。多方分布。而倭驾轻舟。乘风汛出入波涛。一时千里。循海而西。惟其所向将何为备御之计。将领牵制于旧闻。动辄以防虏借口。彼此依违两相观望、何以责成、此臣所以捧心而惧、蒿目而日夜不遑宁处者、今蓟保二镇议设恊守以控重兵议设游守以相掎角。而以该镇总兵节制之。事权既复归一。调度自不阻挠。声势联络、自脉贯通、诚深得海防今日要务、惟是辽左自鸭绿江以至山海关。其海口延长更纡回于二镇东逼朝鲜。北临虏穴。其兵力防范又牵制于一时。在山东沿海以及天津。在在皆称险要。而登莱各海岛、处处皆宜设防。其增将添兵。更不宜缓于蓟保二镇也。臣巳一面移文辽东抚镇、查议沿海里数若干、某处紧要、系适中地方、应否添设协守、或左或右、某处紧要、应否添设游击其余某处紧要、应否添设守备、应否俱照蓟保事例、兵马作何增募、钱粮作何区处、屯札处所、作何修建、从长计处、停妥回报、复一面移文山东抚臣查议登莱沿海、直接天津、某处紧要系适中去处该镇旧无总兵应否添设备倭总兵一员或止应添设恊守、或左右右、应否添设游击、其余某处紧要、应否添设守备、应否比照蓟镇事理、兵马作何召募、钱粮作何区处、屯札作何修建、他如登莱长山沙门古城徐福黑山鼍矶黄城灵山等岛。其间可设水陆等寨。应否照部议用新募沙兵。及青州各处长鎗民壮填戍。与诸凡未尽事宜从长计处。停妥回报各去后、顾臣复有说焉、据报倭奴摧陷朝鲜。掘毁王墓掳掠王子。图写道路、必欲入犯。此何等时也。势葢岌岌矣。若复拘挛常套。来往文移。持甲可乙否之言。为先入后出之路。徒躭岁月。致误事机、比事过而始议。及某宜增兵。某宜设将。亦何济之有。且辽左以及山海。山海以及天津。天津以及山东。地壤相接势若率然。有如修守诚设。则戒备自严。倭犯辽。则蓟兵可以扼其前。倭犯蓟。则辽兵可以蹑其尾。倭犯山东。则蓟保可以遥其声援。而辽兵可以直渡朝鲜。捣其巢穴。兵连势合。权一事专。战守有此动彼应之机。调度无左牵右顾之虑。臣故谓辽左山东增设。不宜缓于蓟保。分布不宜迟于时刻也。伏乞 勑下该部、除蓟镇竟行议覆外、其辽东山东、如拟上请、行令该省镇抚臣速为查议、应添设者、竟行添设、应计处者、竟行计处、一面布置、一面奏闻、庶事有责成、时无虚旷、其于防海御倭至计、莫大于此矣

  议处海防战守事宜疏【海防事宜】

  一为议处应调军兵并计修守海防要务、以严内治以图进剿事、顷因倭患、 皇上先以防御事责臣经畧处分、复以征援事 命臣筹划料理、故臣惴惴焉、惟求无误国事、但战守二者、利害相关、言战则朝鲜求救甚急。然不能为无米之炊。必速集军兵。始可相机而动。言守则天津登莱蓟密永辽为最。然不宜拘寻常之见。必控扼险要。方为万全之谋。则今日议调军兵、议防海岛、为不可缓巳、葢臣准部文单开应调备倭兵马共七万三千八百余、然其间有水兵难以入辽客兵利于决战召募尚未完全远来或稽时日。今天津蓟门止于海防。乃辽东则防守征剿兼之矣。缓急轻重之间。不可不一为酌量也今查照部文议将蓟镇一万一千、保定五千、宣府五千、大同五千、辽东七千、见在驻防谷燧骆尚志兵一千六百、宋大斌募兵三千五百、调回征西杨文浙兵一千、刘綎川兵五千、其召募家丁虽定三千之数见今应募者、止七百余名、俟募完可足前数、以上各兵尽赴辽东、或进剿、或设防、俱听臣调度且近据管粮郎中王应霖报称粮饷所集以五万兵马计算、可足两月之给、在分守道荆州俊分廵道冯时泰则各报买完三万石并宁前海葢道俱另召买务足三万石之数、臣复发马价银五万两、行山东抚臣于登莱等处籴买粮荳、又前疏请发临德仓粮数万石俱由海运入辽、则粮饷似足前兵周岁之用。而各兵俱用分屯广宁辽阳各东西城堡。并近海处所。机可乘则进为战兵机难乘则居为守卒是一举而两得也其陈璘兵五百杨应龙川兵五千、山西兵二千浙江召募南兵六千、又新设恊守游击等官、募兵九千、足一万五千之数、及延绥秋班入卫军三千、俟撤班时、并陈璘等兵尽留蓟保二镇或分屯、或防海、俱听督抚调度、以是分布、似足用也、至于今议防海者、皆以天津大沽等处为首称似矣但臣近至辽地、细加查访、今旅顺巳不守失所险矣辽东旅顺口。与山东蓬莱诸山对峙。相去五百余里中有海岛一十七处棋布星罗。彼此接望诚天造地设横亘其间。而凡登莱北海天津东海蓟门南海。胥赖此险为门户也况岛中俱可藏兵泊船。而各岛居民筑室耕田。尽成家业。诚一鼓舞召集。 其忠勇为人推信者。每岛一人量给冠带或名色把总令其统率精壮者为兵。复将调来沙兵七千名。沙船二百只。应天船兵九百五十名沙唬船八十只兵一千五百三十五名。分布各岛。仍给以将军等大炮令官兵与民兵。不时出海远哨如有倭犯情形。则举放号炮岛岛相传昼则每岛举烟数十道冲突海天。夜则举火数十炬照耀海面。倭奴见之知我为有备耶则不敢深入疑我为虚设耶则我兵实在诸岛战船遶其后。内地防守扼其前而彼且腹背受敌矣。是今日之防诸岛者。即以防天津也。况登莱东南。复有成山静海诸岛。素称险阻。旅顺之东。遥接朝鲜之界。足为声援。若天津等处海口。将新议战船。催攒员外郎张新督造速完。各令分布。则表里严密。此动彼随。诚为要务。所当亟图者也。伏乞 勑下该部、速议将前应调官兵、如臣所泒海岛布置、如臣所言覆请行臣遵奉施行、庶海防益固东征可举矣

  议题水战陆战疏

  一为夷方告急、防御当周、敬陈一二目击事宜、以备采择、并其加意民瘼、以图奠安事、据天津道兵备副使梁云龙呈称、为照倭之入中国也。野战最猛。而水战非其所长。中国之破倭奴也。水战为利。而野战更须详慎。此二者不可不熟讲也。夫水战所急在巨舰。舰不巨则冲敌为艰然舰过巨则转移不便故所谓巨舰者。福船为主。而仓船次之。沙船又次之。近蒙兵部调来浙直等船。率皆沙船唬船而福船仓船。则无焉。今奉工部差委员外张新、前来督造议定、大率要造福船二十只、仓船八十只。或百只、以为镇重弹压之用、沙船南来、浙江有二十只、南直有二十只、其数颇多、应再量造五六十只、以为转战击杀之用、乃其所藉以侦探者、惟在哨艘而天津原阙、近查滨海盐船渔船。得百余只。盐船原走黑洋贩盐。则月轮六只。远探黑洋。五日一报渔船捕船。则日轮二只。哨出外洋。一日一报。此不过权宜侦探耳。今调来唬船浙江六十只。南直四十只。而工部委官开厂打造八桨五桨把喇唬等船三四十只。则保蓟水寨哨探似亦足用也。战舰既备。驾之而破倭于海。谁不艳谈。而不知海上机宜。亦微有异。假如大洋之中。倏忽往来。必乘风潮。风顺而潮不顺不利潮顺而风不顺亦不利风波汹涌。非但彼船尖摇。而我船亦捏杌。非但彼兵瞑眩。而我兵亦昏呕。皆一利也。且彼乘风而来。则我且居下。顺潮而来。则我且当逆。安在其必胜哉。所谓海战者。是必天造地设。生有岸门。不然则岛屿中峙又不然则沙洲壁立。谕分布海洋事宜最为详确是身在地方推察而得非泛言者为彼船必经之口取水之处据为巢穴之所而我乃于此分布兵马或为设伏或为掩击。扼其吭而抚其背。批其穴而捣其虚。如浙之焦山。如辽之望海窝。乃为得志耳。至其湾泊。不于岛屿则于沙洲。于港寨皆藏风避潮之澳倘依礁石则碎矣船上器具。虽不外于野战。然而两船交锋。风潮迅迫彼之长技。不在倭刀。而在鸟铳。而吾所以御之者。是必船身之外。以竹木为架。以布帏为障。使有藏身之处。而乃乘机觅便。或用火药。或用弓矢。或用三眼鎗快鎗。或用佛郎机。而又于桅竿斗上。用标鎗飞镰刺之。乃若虎蹲灭虏大将军等炮。非遇急则不敢区用。何也以其气力重大虽能碎彼船恐于我船亦不免有伤凡此长技。皆海上之所必用者。今一面置船。又一面置器。务求足用。所谓水战之当备者如此。夫陆战所急在临岸。而沿海之岸虽无处不临海然非见岸即能登是必内有港口河口为渔盐船所栖泊之处乃为倭船登入之所天津一带。如大沽海口最为要冲。又驴驹河唐巨河唐透铺郑家沟等十数处。皆巳布有兵马。安置大将军虎蹲灭虏等炮。而倭奴跣足。所以扼其奔突制其跳跃者。则铁蒺藜木桩等项器具。尤当预备。今巳行河间府分泒所属州县遵照制造铁蒺藜菱角大木排椿芦苇硫黄等项、或解赴天津、或解赴、沧盐等处收贮、俟临期掘坑。如法布置设伏截杀。要于不使越口登岸而后为功也倭一登岸。狼奔豕突。遇城攻城。遇村攻村。若不得城而据。则必寻取巨镇大村据之。以为巢穴四出林掠。故凡人烟辐辏去处。可城则城。如不能城则多树木栅。多挑沟堑。曲折周遭。沮格冲突。皆其备之不容巳也。今行该府督行州县、各将所辖市镇村落、如法建置、以为临时收保之资、战鬬之地、仍行各该将士、及有司民兵、各照地方恊力守御、倘或不能御之于海。不能御之于岸。则当各敛兵马。各依镇落。据险扼隘。堵截冲打。或零剿。或夜攻。倭必不敢狂逞也。江南滨海。多建重楼敌台。宁独以备岛奴。抑亦以备山寇海寇。今议燃眉。只以修筑楼台工费。修理城池。务令高固。多备军火器械。而村落居民。则预令其多运粮米薪水。贮置城中。有警则急入收保。坚壁清野。保境卫民。权宜或是如此。所谓陆战之当备者如此。等因呈详到臣、该臣廵历海口、阅视战船复与工部督造员外郎张新等、面相商确、再三筹划其大小船只数目水陆战守机宜、与该道所议、询谋佥同、照得海之所恃以冲敌者在巨舰。所恃以侦探者在哨艘。如沙船唬船八桨十桨等船。轻利便捷。可以哨探。亦可以转战。今调来浙直沙船计四十只。唬船计一百只。而工部委官开厂再造八桨十桨等船五六十只。则亦足用惟所谓巨舰者。首号福船。次则仓船。南来皆无、似应多造、然福船重大。非近百人。不能撑驾。一遇风急。遽难转移。只应造十五只。仓船造八十只也。两船交战。其避敌必贵藏身。而布帏竹架。楼橹森列。则所以障也其破敌必资利器。而劲弓锐矢。火药火箭。二眼鎗快鎗。鸟铳长鎗。飞镰标鎗。钩刀佛郎机等物。则所以攻也。其大将军神炮虎蹲跑灭虏炮百子铳等器。则临急所用也。以若长技要在豫备。备御既周。遇警接战。或依港澳。或傍沙洲。或据岛屿。或乘风潮。或截其经行。或断其取水。或荡其巢穴。务使我居其利。而彼居其害。我当其顺。而彼当其逆。我处其胜。而彼处其负、在善将者。指麾而运用之耳。破之于海。斯为上策。不得巳而野战。则口岸又其要矣葢沿海地面。虽无处不当防。然港有礁石。有泥淖。有洼陷。其所湾泊。登入之口亦鲜。如天津一带。极冲大沽口。次冲起口并驴驹双沟唐巨河郑家沟等十余处。则沿海可知也。要害之口。吾今布有兵马。设有敌台。安有大将军灭虏等炮。伏有铁蒺藜钉排等物。而又港口横铁锁。水底置木桩。彼方鼓枻而来、我则扼险以待。彼方逆浪而来。我则静饱以待。彼方蓦地而来。我则相机以待。彼方跳跃而来。我则坑陷以待自可溃其众。覆其舟。歼其渠魁。藉令登岸。彼即善抢、然而滨海人家稀少行四五十里。尚无所掠。尚难得食。此时犹圉圉之鱼。绥绥之狐。我则坚壁清野以困之。严阵整旅以遏之。奋勇直前以挫之。飞骑劲弩以蹑之。宁有不得志哉。其巨镇大村人烟辏集去处。一时虽难建重楼敌台。然而间有地势险隘。可以藏兵。可以屯聚者。则多集丁壮。多置木栅。多备炮石。多挑壕堑。以使恊御。其附近城郭者。悉令居民委积于城。临急移入城中。倭即善攻。然城郭完固。效死以守。而以大兵溃其围。亦不得逞。既不得城而据则必择村而居然倭性贪。必散出刼掠。吾则可以零剿。彼掠得衣物负重而行。吾则可以截杀。夜喜淫饮多醉卧。吾则可以夜击。所谓陆战当如是矣。然犹有说焉。水战始虑无船。今虑无兵。非无兵也。无习水之兵也。又虑无饷。非无饷也。无常继之饷也。福船每只用八十人十五只。计用一千二百人。仓船每只用四十人。八十只。计用三千二百人。又沙唬八桨等船。每只用二十人。或十五六人。大小船共享兵五千四百有奇。一时沿海渔盐之夫。岂能克募如数。而浙江沙唬船一千五百有奇。南直沙唬船九百有奇。沙兵七千。福兵三千。是水兵巳一万七千有奇。加以陆兵岁费不赀。此饷曷从而继乎。然则度海以造船。度船以募兵。度兵以给饷。皆不可不豫为计也。陆战虽亦多术。其可为一劳永逸计者。无如挑浚沟堑。相度天津滨海去处。自大沽口至郑家沟止一百八十里。而防海军士。不下三万余人。若当春汛之时兵士齐到。稍加盐菜。量起工筑。每兵一名占地二步横挑沟堑。即以堑土筑为墙垣。堑阔四丈。墙阔二丈。堑深一丈。则墙高二丈。三万军士一月可完。堑之险深。与汤池无异。墙之岩峻。与长城不殊。渐起墩台渐增垜口。可以哨望。可以备御。所谓一劳永逸者非耶。但沙土难筑。沛水易侵。未敢为必然之画。俟来春试之而后可为也。伏乞勑下该部酌议上请施行、

  议经畧提督不必屯驻一处疏

  一为谨陈军中事机、以明进止事、先准兵部咨、欲移住尚州王京等因、复准本部咨将大兵应留应撤缘由俱备咨到臣、准此除留兵撤兵等项遵 旨另行外惟是欲臣移住尚州王京一节、则揆度今日军中事机、似有不可臣。若不先一明言、则他日丛议、不谓臣为观望、则谓臣为畏缩矣、臣敢冐昧具陈、臣与提督李如松驻札隔远、非相病而实相成、近日倭奴情形、有一言可决之机、无甚难知难行之事、有不必屯驻一处而反误事机者、伏惟 皇上垂听焉。葢倭自平壤战败合咸镜黄海等道、屯结之众、并集王京十有余万、彼时巨非不欲与提督乘方张之气。急务进攻。然东征士卒。不满四万余。势既悬殊。时复不利。臣是以令如松率大兵扼守开城一带以防倭奴西犯。臣驻札义州。催攒刍粮。并未完军火器械。时时广布军声云。以一为实以一为虚深得牵制之法经畧自辽阳来调集大兵十余万不日且至。由是倭不能揣我虚实。识我情形。始有乞哀退归之状。既而王京巳复。倭遁釜山臣又非不欲身先士卒。为追袭计也。顾王京以南。忠州鸟岭尚州善山闻庆大丘一带。皆倭去岁入犯之路。分众屯札之区。今复从此奔归。久遭兵燹。焚掠尽空。前者大兵皆褁粮尾进。而朝鲜旁邑。负戴搬运。止能足大兵数日之用将领屡称乏食。臣是以暂住安州。令如松分布刘綎吴惟忠等统兵扼守大丘善山。复令提督拨兵数枝恊守全罗庆尚及鸟岭等处。其余大兵听令撤回王京开城等处分驻就食。葢中国之粮。自朝鲜义州由海运至开城王京间。巳经千有余里。大海茫茫。风涛险阻。至此巳为极远。其势不能再前。而王京以南。如尚州大兵等处。中国粮饷。实难转输。须取足于全罗庆尚两道。而庆尚又皆残破。今取给者。惟全罗一道耳。近日刘綎等亦屡称粮食不继。日督朝鲜搬运。如之何。臣复率众徒进以耗彼食也矧提督专管兵马。而臣所经畧。不止兵马。兼督粮饷。朝鲜之难不难于进兵而难于运饷今日军中之事。调兵固难。而运饷尤难臣将王京以南。至于釜山。千有余里。留守士马粮料。责之朝鲜国王。督催全罗庆尚转输尚州一带王京以北。至于义州。约有千里。分守士马粮料。责之户部主事艾维新。督催辽阳海葢诸道。各委官转输。平壤一带。臣则从中催督。而赞画刘员外率领委官往来其间。清查催攒。夫自朝鲜国中以及辽海二道。不下二千余里。粮饷转运。数月以来。不至乏绝者。胥臣等居中调度之力也。且该国声容文物。虽慕中华。然制度云为。尚犹未备。即如各州郡称雄镇者。不过依山斩堑。以为城城卑而旷民舍若晓星错落。多则百余家。少则数十家。通无街市。宛若郊原。较之不及中华一村落也。倭酋清正等前住尚州月余。焚荡更惨今臣以经畧若率赞画并中军旗鼓材官。以及家丁等不下千余人。往住彼城。而如松系提督。及标下将领军兵人等。亦不下数千人。若相依屯札。非惟孤墟。不能住留。粮食不能取办。而且去釜山不远。倭奴细作反得觇我情形窥我虚实矣况尚州离王京四百余里。离平壤一千余里。离义州鸭绿江一千六百余里。离辽阳又二千余里。王京亦畧相似。若臣等尽在尚州王京居住。无论王京以西至于义州千里空虚声闻不能接续。而尚州东西。且有抄路可达王京。若王京之汉江。开城之临津江。平壤之大同江。又皆西通大海。皆可抄绝臣等之后。倘釜山倭奴。探知经畧提督。与大兵皆匏系一隅佯兵大丘等处。以逼于前。而或以轻骑。或以轻舟。遶出臣后。断我饷道。绝我归途。是又不可不深为意外之虑也。即观国王近日以王京虽复。残破难居。犹迁就于偏僻郡邑间事可见巳。臣是以前令刘綎等住大丘防守。如松居王京统率。臣近复以安州乏粮。与赞画住定州经理。令主事艾维新专住义州转输首尾相连彼此顾盻且兵尚先声后实。臣与如松联络屯驻。振扬兵威。虚张声势以压之此正兵法所谓率然之势而臣愚以为相成而实不相病者。正谓此也。今且屡奉 明旨以全师退贼为功。阁部不能担当故部拟阁票俱为两可之辞以避责此任事者所以愈难也夫欲全师则必不战欲退贼则又不能不战今既欲全师。又欲退贼。自古及今。无此良法。惟有坐困一策差可行耳。前者倭出王京。臣即令赞画刘黄裳。督押刘綎进兵。而屡促如松选拨马步精锐一二万前发尾进。扼守要害。一以绝其复来。一以禁其旁掠。不。二。旬而。倭奴尽驱。釜山。夫釜山系海滨尽处。荒僻一隅。假使大兵未撤。依臣分布严守庆尚如大丘善山一带。以防其北犯。恊守全罗若南原晋州一带。以防其西向则彼若穽中之虎。釜中之鱼。何能举动。坐困方畧。无踰此矣。臣之初意。拟在必行。乃力不从心。事难如愿。将领借乏食而议撤。军士指久暴而思归。以致倭奴一闻。即行反袭。幸今如。松尽听臣言。发兵援应。固守全庆要害而倭畏我兵。近报仍退釜山。则全罗似可无虑。自今以往。将此坐因之法。着实举行。列阵分营。移兵渐逼。若有众逐虎法然。则蠢兹倭奴。未有不败而走者。是日前军事后先相成。不然破平壤。下开城。取王京。臣与如松相去每在千里之外。未始以同城而后能取胜也古有运筹决胜。远自千里者。臣非其人。而要之事理。自当如是。臣愚以为倭情无甚难知难行。不必拘泥驻札反误事机者此也。如谓倭情恐不相闻。臣屡令各将领多遗哨探摆设拨马见今不时报臣。而如松与臣文移塘报。又逐日往来。初无稽迟阻塞。是今日尚州王京固不宜住。亦不必住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徐允贞□□参阅

  宋经畧奏议二(奏疏 书柬 咨 檄)

  宋应昌

  奏疏

  慎留撤酌经权疏

  慎留撤酌经权疏【朝鲜留守】

  朝鲜陷没援师一举、 圣武布昭、猛将効力、策士献谋、复巳亡之国而还之旧君、遏方张之夷而驱之海外、 皇上兴灭继绝之仁、无可复加、伐暴除残之义、于今为烈、果如 圣谕、亦以何求、分宜挈本国而还本主、听本主而守本国、留守我兵、真出无为、但窃念善始者、期于保终、图近者、贵于谋远、请将日本朝鲜、强弱情形、留守封贡、互用事体、及担当结绝掣肘责成、为我 皇上一一陈之、伏惟垂听焉、去岁关白突起海上、狡焉启疆、遣平行长等率众直破朝鲜、岂直利朝鲜计哉、彼之居釜山。庆尚之倭。与朝鲜人婚媾贸易几及百年。葢巳习知朝鲜形胜。接近中国。若□州之路东江。王京之汉阳江。开城之临津江。安州之清川江。定州之大定江。平壤之大同江。义州之鸭绿江。俱通西海。直达蓟辽保东诸处。欲据之以睥睨内地耳。臣于前题暂留大兵防守疏中。颇为明悉。乃若朝鲜幅巾员六千里。地非不辟也。八道三都。民非不聚也。然而倭奴一逞。不踰月而全国倾陷者。此无他。良由该图君臣。昏闇偷惰诈伪不情。弃天险而不知修。弃人力而不知练。弃铅铁自然之利而不知用。弃亿万黔首之民而不知恤。以致废时失事、国破家亡。一至于此、若日本诸倭。视其君臣。真犹几上肉耳。特以圣主之神武、庙堂之筹划、及我将士之用命、畏威请封、倭众大埶、久巳过海、止有平行长带领部倭数千屏居熊川岛中、收敛安静、不敢生事者、今巳半载全庆诸将、分守信地、并无失事、狡夷至此、可谓恭顺、若天朝之待四夷、如天覆万物、何所不容哉、苟以是心至、斯受之巳矣、与封与贡、以羁縻之、有何不可、但留守经也。封贡权也。守经方可行权。无经则无权矣。犹之留守形也。封贡影也。有形斯能有影。无形则无影矣。封贡之事、臣方差官与之讲论、彼止欲请封、即与之封、封后二三年无事、果可与贡、另议与贡、事体次第、应该如是、无庸论矣、至如留守之事、正今日所当亟为讲求者何也、葢朝鲜与中国势同唇齿。非若琉球诸国。泛泛之可比也。唇亡齿寒。自古言之。休戚与共。是朝鲜为我中国必不可失之藩篱也。故臣尝谓朝鲜为蓟辽保东噄紧屏翰。全罗庆尚系朝鲜一国吃紧门户。此乃臣之实言、非诳语也。守全庆则朝鲜可保无事。失全庆则朝鲜危矣。守朝鲜则四镇可保无事。失朝鲜则四镇危矣。今日御倭之计、惟守朝鲜为至要。守朝鲜之全罗庆尚、则尤要也、能守全庆是谓执简御烦。扼吭拊背。再或与封与贡。倭必知吾有备。无隙可乘。反益坚其恭顺之心。用力既少。成功又多。完策也。不守全庆。是谓就夷舍险。弃易从难。纵使与封与贡。倭必知吾无备有隙可乘。适以动其窥伺之念。用力既大。为患不小。无策也。况我之视倭。犹倭之视我。我兵不撤固欲等彼之归彼倭不归宁不待我之撤乎畏威而遁。乘撤而来。是又不可不为之虑者。臣与诸将士。能逐倭于朝鲜疆域之中。不能逐倭于釜山海岛之外。能逐倭使之今日帖然远遁。不能使倭之他日必不再来。能藉 圣主神威。逐二十万新来之倭奴。不能连釜山等处逐百余年旧日之倭户。能使朝鲜今日之疆土。巳失而复存。不能使异日疲极之朝鲜。再失而再复。臣之留兵防守。封贡羁縻。正欲俟倭奴之动静。修设之完备。方可次第为之。非谓今日兵马。可得而遽然撤放也。且近据报、称西生浦之倭。焚烧林木。整顿舟船。大众巳去。余党踌躇。是倭情可坐而待也。参游诸将如骆尚志之修筑南原宋大斌之置造铁炮。委官彭士俊之欲树钉密阳。副总兵刘綎之报称训练丽卒。与陪臣尹根寿之招抚乱民。皆见在分泒督率举行。是修设亦可望而就也若遽撤之。是谓半途而废。尽弃前功。倭且得以乘其后矣。故谓朝鲜无关于中国则可。谓朝鲜有关于中国。既巳拯之于初。犹当护之于后。全其终始乃可耳。或者谓留守日久、费饷不赀、奈何、臣复又有说焉、葢全庆东西二路。所当防守者环绕不过数百里。若东保蓟辽沿海周围不下数千里全庆襟江阻海峻岭崇山。有险可据。留守兵马。仅仅以数万计。若东保蓟辽地方。处处滨海。海面不似东南邈阔。海岸率多平坦。无甚险峻。倭舟在在可通。防守兵马。则当以数十万计夫数百里与数千里孰远而孰近数万计与数十万计孰多而孰寡一应军马器械。犒赏刍粮。供应支值。孰省而孰费。况乎朝鲜津贴资助。又当十分之三乎。乘势待时。事半功倍。抑何惮而不为乎。且东夷心狡。不似北虏心直。东夷志狂。不似北虏志浅。况关白行长。又系海上奸雄。如去年平壤讲贡。即以大同江定鸿沟之约。今岁王京讲贡。纔到釜山。便有晋州全罗之犯。变动反复。不可捉摸。兵家谓知彼知巳。方可取胜。 陛下试看此二奴何如人也。乌可指定封贡认为全真而乃拘泥执一以应之乎。臣愚谓此二事。要当审机应变。并行不悖可也。若今偏乎留守。适得吾体。犹可言也。偏乎封贡。大失吾常。不可言也。伏覩 明旨、谓倭奴狡诈、欵而犯、犯而又欵、从来只是羁縻、使曲在彼、岂有今日、遂以悔罪、为真、通行撤备之理、着愈加严谨、毋得疏玩误事、臣仰窥 皇上量包天地、明并日月、夷情兵法、烛照数计、曲尽无遗、臣复何言、臣秪仰承德意奉而行之、议封议守、经权杂施、经能立于常胜之地、权又行乎羁縻之术、威可慑服其狂狡、恩足招来其志意、必如是而后谋出万全、倭情完计、指日可定、臣之所能自信自任一力担当者、惟此而巳、若以救朝鲜为无谓、守全庆为非策、退内地而省粮、凭封贡而撤兵、如此之计、非臣所敢知也、今之留兵。可撤于 明旨与封之后。必不可撤于余倭未去之时。可撤于朝鲜兵练险设之后。必不可撤于该国未备之初。臣自五月间与提督赞画诸臣。犹思海上一邀击之节催国王拘集水、兵龟船截之于前。我兵逐之于后。以冀一逞。不意沿海兵船。终成画饼。且又大兵巳撤。调兵不应。此计遂尔不行。又虑朝鲜新复。难以自存。故留兵一万六千使之恊守。复借封贡、羁縻时日。以为修设之计。此皆臣等万不得巳而然。要之非本意也况此一万六千之兵。中多有名无实臣方在清查求补足数。岂可于欠缺之中。复行减撤。至如近日提督李如松之选练兵马、兵科都给事中吴文梓之添兵增饷、思深虑善、俱为得策、 陛下所当亟从、责令着实举行者也

  书柬

  与副将李如栢李如梅等书

  与参军郑文彬赵汝梅书

  与李提督并刘袁二赞画郑赵二参军书

  与参军郑同知赵知县书

  报三相公并石司马书(留守处饷)

  与李提督书

  报赵张二政府并石司马书

  报三相公并石司马书(朝鲜战守)

  与副将李如栢李如梅等书【火攻】

  门下为王事勤劳、严寒远适异国、不佞心殊悬念、昨尊意欲与沈惟敬同往平壤、具见忠勇、但将军系大将军亲弟、又所钟爱者、观此知桐岗巳悉沈惟敬之虚辞特以石司马主之故依违其间耳今欲携入虎穴明是以将军作一孤注。缓我大兵而成彼诡遇之谋既入彀中生死难。保。此仆与令兄之所洞烛。而万万不可行者。进剿倭奴、令兄与仆、巳有定筭、火攻一策、尤今所亟用者、矧诸样神器具备乎、昨面见既巳恳言、兹复再述不惮烦琐、查得平壤形势。东西短。南北长。倭奴在平壤者。闻我进兵。彼必婴城固守。我以大兵围其含球芦门普通七星密台五路外。当如新议铺铁蒺藜数层以防突出死战。其南面北面西面及东南东北二角。各设大将军炮十余位。每炮一位。须用惯熟火器手二十余人守之。或抬运。或点放炮。后俱以重兵继之。防护不测。每门仍设虎将一员守之。一有失悞。实时枭首。止留东面长庆大同二门。为彼出路。须看半夜风静时。乘其阴气凝结。火烟不散。先放毒火飞箭千万枝入城中。使东西南北。处处射到。继放神火飞箭。及大将军神炮。烧者烧。熏者熏。打者打。铁箭铅弹雨集神火毒火熏烧。其不病而迯者。万无是理。若迯则必走大同江。俟半渡以火器击之。又伏精兵江外要路截杀之。必无漏网。恳重赏召敢死之士。口含解药二丸。用新制口袋。或盛米或装土。兼铺柴草置于城下踰垣而进。看果真病与否。病则开门。令兵齐入。众倭斩级、将领生擒、各有重赏、若行长玄蘓二贼尤加用心活捉留待别用此一策也平壤一平。便当整束人马。大彰声埶。由中路缓缓而进。且莫深入。与我只要牵制。使彼中和凤山开城诸贼。西来堵截。即选精兵万余。从间道直抵王京再探王京倭奴。畏兵坐守。则一一如火攻平壤之法。先取王京以为根本。然后将凤山各处用孙膑走魏伏马陵之计。或截其腰或抄其后。与正兵会合。先后夹攻。又一策也。若王京西来救援。则用韩信伐魏袭安邑之计。与朝鲜将兵直据王京。复遣精骑与我正兵前后接应。使彼背腹受敌。又一策也。三策倘得着实遵行、不至违悞、则万无不胜之理。肤见如此、惟将军裁之、幸甚、

  与参军郑文彬赵汝梅书【邀击】

  接手札、仰城公一鼓而下平壤、此葢世奇功、不佞喜可知矣、但据尊报行长玄蘓诸首领辈、几致生擒。复成脱网。不免少有遗憾焉、闻攻城时。云梯四集。奋勇先登。甚合不佞攻围之法。第行长辈势穷登楼。倘不拘生致之说火器熏击亦无不可何致夜遁。纵或潜逃。数万军中。宁无一人知者。若我先遣精兵二枝。或伏大同门左右。或伏大同江东岸。俟其将至举号邀击。复以大兵继之。彼将前后受敌即身生双翼。谅无脱漏。较之远追者。劳逸何如耶。

  与李提督并刘袁二赞画郑赵二参军书【计除关白】

  闻中和开城等处倭奴、尽奔王京、其埶似合。其胆实丧。因其胆丧而攻之。无不大捷者。保为大将军门下旦夕奏弘功也。苐属国所以陷没。中国所以勤兵者。以关白为祸萌也。不去此人。海宇终无宁日。鄙意谓欲去此人。不可力胜。惟当智取。且倭在朝鲜者。俱非本心。彼欲留此。既惧大兵之剿。欲南归。又畏关白之诛。乘彼难进难退之际。施我以夷攻夷之谋。倘王京倭奴埶穷来归。察其孰为倭中翘楚或纵之生归或羁之幕下阴用谍间。诱以封拜。彼既可望生全。其心又有希冀。虽属岛夷。谅无不效命者。其中运用当在临机。若得去此渠魁东南可以永绝倭患大将军之功。更出寻常万万矣。区区之见若此、幸熟筹之何如、

  与参军郑同知赵知县书

  承手教临江氷解兵马难渡、忽尔水退蹈浅过之、又获奇功、此天助李将军也、况玄蓟镇信宗逸巳斩、止有行长一人譬之漏网之鱼、其胆巳丧、谅不足畏、而李将军又预施埋伏、更以劲兵追击、真称上策、天心人事、两济其美、王京之倭歼之定在刻下矣、但虑贵万全、事当慎重、我之火器固利。而彼之鸟铳亦足相当。如初角之时。当先施我火器。徉欲进兵。实且未进。诱其放尽鸟铳。然后一鼓下之、无难也。外鄙见一二、开列于后、祈二公与仰城酌行之。 一兵家用间。当在敌处两难之际。今倭奴欲守王京。则惧我兵火击。欲归日本。又畏关白族诛。正进退维谷时也。乘此机会。陈以利害。诱以封爵。啖以厚赉无不乐从者。王洙张大善固为可使、若便捷小心、如本部指挥黄应扬、亦可备一臂之用、即今巳在军前、如欲用之、一听仰城公驱使也、 一朝鲜居民在王京者四万余、暂从倭众、其为主真心、破家积愤、思一得当以报者、四万人固一心也。且平壤巳捷其望我师、如望云霓、四万人亦一心也。当此人心思变之时、密令敢死人。潜入城中。给免死帖。期以大兵一至城下即据北山为内应。彼此夹攻。即百万兵马。可尽灭之。但人属异国。心难逆料。亦当预防。属国苦倭久矣王师一至土人助我击之此情理之必然者何乃反助倭乎闻攻平壤时朝鲜妇女上城助击我师此又出恒情外者倘王京居民亦然。泄漏此机。以计就计。未必无也。故不信之。则坐失机遘。信之恐有他变。又在门下与大将军熟计之。慎防之耳。 一关白见在对马岛驻札。闻彼兵被创。必益兵救援。不可不虑。如侦有间道。挑选精锐。将兵一二枝多带火器。直至渡头。如船泊彼岸者。用计烧之。船来救援者。俟其近岸。火器齐发。内可截其归路外可却其援兵鱼在釜中。奚能全活。是一策也。亦当熟计行之。不佞处火器甚多、俱陆续尽发军前备用 一辽兵既不可借。刘綎陈璘兵又难卒至。彼众我寡。大将军忧之诚是。鄙意谓朝鲜士卒。虽柔脆难用。而鼓舞有方。调度得法。即弱可使强。寡可使众。前队冲锋火炮为先。然亦必挑拨精锐。以为选锋。朝鲜疲卒。止用摇旗吶喊。庶敢死者破敌。怯弱者助威。既可保全朝鲜兵卒。不必他有调遣。此两利之道也。亦可行否、又闻朝鲜兵士善射者亦多用以当锋。必能取胜。此又不可与疲卒槩用于后也。 一王京居民。与倭杂处。彼此难辩。况破城之日。事在仓卒。恐致混杀。设若有之。既失天朝往援之意又孤属国望救之心。亦非大将军与本部体上天好生之德。闻军中法令严肃。本部固不必过虑。但事关生命、阴功系之、仰城公富贵巳极、正宜修积、则今日当重者端在此也、其拒敌者固难轻宥。其势屈而降者望加意辩别。公与本部预发免死帖数千给之、意亦为此、再望于匆忙之际、更加严禁不许混伤、则不惟功高、亦且德盛、不惟勇震、亦且仁全、惟门下留意焉

  报三相公并石司马书【留守处饷】

  某承相公尊委、即捐糜以报、亦无所惜、昨仰仗指授、幸下平壤、兼之开城诸路等倭、尽逃王京、机似可乘、但诸倭集并。其势反炽。王京百姓。又为腹心。且山路险峻。水畦泥泞。天雨连绵。淹过马腹。进剿甚难。今虽分兵一驻开城、一驻平壤、休养士卒、奈城中房舍被焚过半、兵皆路宿、且朝鲜不通言语。不通贸易。即有银钱。无所用也。况遭兵火萧条巳甚、众兵自渡江王今。菜肉盐豉之类。无由入口。甲冑生虱、衣履破碎一遇天雨、浑身湿透相抱号泣、马倒者且有一万六千匹、兵士可知矣。某虽发价给赏亟行辽阳买布、并牛酒犒劳搭葢铺舍、然所给有限、或缓不及事、人情不安、大有可虞、昨赞画李提督三恊偏裨俱有印信禀帖、请暂撤兵、待秋冬天时地利人和在我然后直捣王京、庶或可望、是一策也但今幸获平壤开城累捷一旦遽撤我兵、回散各镇、恐贼阴肆逆谋。复行窥伺我兵既远。一时难以策应。而朝鲜新败残破之余。揆之理埶。必不能守。至将前功尽弃、奈何、又思我兵久驻外国其饷银必须加倍他兵。朝鲜残破之余。力难支给。我国为人守国费出不赀亦非得策此亦一策时又有议屯田于辽者访得本邦银矿甚多。似可开做。且其国银钱绝不使用。虽产此利。民不知行。亦不知争。矿徒盗刼之患不足为虑其今议行求一善策。令朝鲜辅臣主其事。所得之利。散给新军。作为粮饷。则上不烦国课。中不累小邦。下可鼓士卒。况藉此厚其价值招致辽阳诸处客商往彼生理乘便进剿亦一策也未知相公以为何如、至如龙山仓粮巳烧。倭奴或难久驻。然倭谋叵测。未可必也。夫执言于前。左次于后。俱属兵家要法。某未敢擅便。星驰上闻、伏乞相公与本兵及兵科速议示下、以便调撤、至祷至祷、

  与李提督书【相机进剿】

  昨覩来札、述清正与行长矛盾、宜有之、葢清正挟二王子三陪臣在彼、且平壤战挫、彼又不与、恃巳之功、恨行长之专、其情矛盾宜也、但行长既行。清正决不敢留。葢前日并集势众。今日倭归势孤。前日声势相倚。且亟脱咸镜今日势孤力屈何敢独留。纵使清正肯留而部下羣倭亦必不从故不佞谓其必行者此也。所可虑者。吾使臣旗牌巳遣。而彼中王子陪臣不肯放还。倭将不留数人。门下须谕沈惟敬诸人三事一有一从、即令诸人回还我境。速知会全罗用心邀截我兵固守津江。火速报知不佞。即发刘綎新兵恊助。不佞亦亲至开城共议进剿也。万勿仓卒应之设行长肯还王子陪臣。肯留倭将。而清正乃拗其中。如此则机埶在我我则速遣智术之士间谍其中令之变动徐观相持行事是一策也如行长意真。肯留倭将。而清正独拘二王子与陪臣。又敢独留王京。则单放行长诸倭归国我则照前困守之法。亦莫轻动。以待不佞之来。釜中游鱼谅不能幸脱矣诸惟留神是望、

  报赵张二政府并石司马书【截杀】

  昨者王京事埶、最为难处、十万之众、据守坚城攻之不可惟有坐困之法能行、非迟以数月、不能了事、且虑其有四散摽掠。死力决战之患。而时辈师老财匮久无成功之议。又继之矣。欲如赵充国坐困先零。非今时所得为也。幸其埶屈求归、借言通贡、正可为吊虎离山之计、特具塘报、请旨定夺以稳其心、非真许贡也、至于平壤开城碧蹄叙功之疏、向因王京未下不过借此以激励将士耳、二事甫行。俱有深意。而丛议蜂起。诚为可笑。不佞某于今日、惟知灭贼报主、他非所敢顾也、幸仗洪庇、巳得王京、而调兵前后截杀倘再得成、又何贡事足言哉、近贼于十九日。尽离王京。日行止三四十里。二十九日纔到尚州。未及一半。且又住下。至五月初三日尚未起身过河。过江随后。尽毁船只桥梁。恐我兵追袭故也。若我兵亦不使骤进。缓缓尾后。只当护送。以安其心直待去之日远势不能返又彼粮食将尽困惫而后击之若海上水兵船只。久巳伺候。谅必不误。近据陪臣尹根寿报称韩应寅等状启国王、谓全罗左庆右尚水使处于本年三月二十一日李舜臣三水使率舟师。齐泊蛇梁海口等处。伺候倭贼下来。当以水兵移至釜山海口截杀。蛇梁至釜山镇不远。釜山海港中甚宽广。外面险狭。倭贼尽将船只藏置港中。我兵亦为港口险狭。未敢撞入。欲伺倭贼遁出。左右水军。一时掩击截杀倭贼乃其居臣本心况不佞屡次催促。未有不行者。且朝鲜火器。如发杠子炮。比中国制更精利。而水兵船中所专用者。杠内有一木橛铁头铁趐铁巾火药。发去可及六七百步。倭船遇之。未有不碎者。今用此撞。又用火烧。若得尽截。上策也。即不然得截其半。亦不失为中策。又不然使其归岛。朝鲜土地尽尔恢复。恐亦不至下策。何任事者苦心、忌功者煽党、必欲置天下事、若之何而后可也、设非台下主张于上、某何以自树于下、台下之恩、殆与天地等矣、

  报三相公并石司马书【朝鲜战守】

  某向未入朝鲜时、其山川形胜、尚未真知、故未敢浪陈、兹身历其境、兼详考图帖、细询译者、始知本国幅员。东西二千里。南北四千里。葢地从正北长白山发脉。故南北最长。釜山镇偏在东南隅与对马岛正面故日本兵马易于入侵朝鲜。若全罗一道。直吐正南与中国蘓常相对。如日本欲犯登莱天津。叙形胜殊为明了不须更假图帖必须乘东北风湾转此嘴。又候东南风。然后能达大海巨洋。波涛险恶。安能如意。若不至朝鲜登莱天津。实未易犯。故天护神京。亘此一国于东南西北之间。使日本凶夷。不得逞志中华者。天险限之也、关白雄奸。熟察此故。舍浙直闽广。竟图朝鲜。葢朝鲜与蓟保山东相拒。止是西南一海。并无旱路间隔。其中由南而北。自东及西。若尚州之洛东。王京之汉水。开城之临津。安州之清川。定州之大定。平壤之大同义州之鸭绿诸江。俱系大川。俱通西北海面、陆行则有辽左一路以抵山海而水行则有七路可达天津山东等处若得顺风。三五日即达、无甚难者。故此奴一得朝鲜。据为巢穴。分投入犯。特易易尔。吾御于陆而水路难支。吾御于水而陆路不免。三境动摇。京辅振慑。其患有不可胜言者。故关白之图朝鲜。实所以图中国。而我兵之救朝鲜。实所以保中国。非若救乡邻鬬者比也。各降倭报称初意欲建都朝鲜。睥睨辽蓟。以三十万犯浙直。以三十万犯闽广。以窥中原。似非虚语也。幸仗社稷威灵、庙堂石画、连战三捷、今且赚出王京、事亦觉有头绪、但倭奴拥众、尚驻尚州善山等处、未即东往、见今杀死朝鲜军民数千、悬首旗竿者千余、且列寨无算、联络数十里不绝、虎牢木栅石城土堡、极其坚固、一路险阨、处处埋伏、哨□宋好汉、几为所获、某虽屡檄提督进兵、而将兵隳惰、必不肯前、军中汹汹、俱谓我辈百死一生、以三四万兵马却数十万强倭、不数月而朝鲜土地几巳尽复昼夜身处氷雪、盐菜毫无入口、功劳非细、言官悬论功赏足使兵人短气乃言官反谓报捷悉虚级赏、又云先给二十两、比宁夏反为不如、经畧题叙、又不肯覆今乃天气炎蒸、疾病交作、又欲远追、且倭势甚众。营垒坚完。鸟铳利害。道路崎岖。若有疏虞。将何以处。职与提督、虽百般催攒、多方策励、然恐兵心有变、不敢过责、兵士多有疾故者、后日人不察此、倘归之碧蹄之战、又可深虑、任事者、畏首畏尾、如此、何以集事、如幸、而倭真恐惧、渐次逸归、当为朝鲜悉心善后、务求万全、纵令再□必不使如去年竟达平壤若履无人之境也其要□分布。亦当画图贴说。与四镇图说并进。视保朝鲜。若保中国必不敢草率完事。设关白果恶行长辈。擅出王京。益兵添饷。诸倭不敢遽归。我兵难于即返。必须尊台主张。即发陈璘沈茂兵马前来恊助。再假勑文慰劳将士级赏须给全数。庶 皇恩播而军心励。兵埶张而委胆落。完绩或可收也。

  咨 檄

  移蓟辽总督军门咨

  檄大小将领

  檄刘赞画

  移蓟辽总督军门咨【防海】

  一为议归旧军以防海患事、据赞画袁主事呈称旧沿海卫所守备甚密、若宝坻之梁城所。乃建自五代时。而国初因之者也。居住日久生聚甚繁、嘉靖二十九年、将正军四百余名。尽数拨入振武营、三十八年、又将余丁四百余名、抽戍石塘岭、而海上空无人矣今宜以此军复还守海。而振武石塘等处缺人。别募军补之葢海上地薄水咸。新募远方之人不能居而梁城土著之军。其田产在此。坟庐在此。渔盐之业在此。固其所狎居而乐处者也。然不独梁城。凡天津等卫抽补者各宜照此行之为便。等因到部

  檄大小将领【剿倭机宜】

  一本部奉 命征调各师、不日渡江、深入朝鲜内地剿绝倭奴、其攻战之法、必须预讲、敌情虚实、必须预知、今先以主客马步攻战三事谋之、本官宜多方筹划、或与部下有谋智者熟思审处、照欵登报、然兵家之事、千变万化、难以拘执、如有破倭奇策、出于三事外者、俱商确明白、或密揭或面禀、以俟裁酌、慎勿稽迟草率、有辜本部属望至意、 一议主客之势、须先遣通晓员役、会同朝鲜君臣、的审倭兵动静如何、虚实如何、如何攻、如何战、然后进兵、斯为成算、 一议马步之势、倭兵多步。我兵多马。步利险阻。马利平行。倭兵拒险阻则我之马兵无所用其武前日攻城之战。病正坐此。葢地利不可不得也。得地利必须藉乡导。法曰乡导不得曰昧。朝鲜人即可为之。无患也。但遇险我先设伏。无令倭奴得之。故古之名将。列伍阵设伏二十处。以取胜者。有以哉我兵在马上。倭兵在步下。我兵之刀短倭兵之刀长其势稍不相接。不得器械。是以卒与敌。须易以长鎗大剑。以便搠刺。江南之筤筅金翁刀。率皆长兵。正此意也。阵定而合。须我之步兵先之。马兵继之。马兵分左右翼击之。乃法也。 一议攻战之势、说者谓倭之鸟铳。我难障蔽。倭之利刀。我难架隔。然我之快鎗三眼鎗。及诸神器。岂不能当岛铳。倭纯熟故称利我生熟相半。故称钝。原非火器之不相敌也。倭刀虽利能死人。我刀虽稍不如。岂不能死倭哉倭之所以能敢战者、非缘一刀之故其实殊恐战也前者死后者进无少退怯今日调兵四至。云集乌合。若兵将无纪士分彼此。心果坚耶否耶西夏之事。可为殷鉴。岂我之刀不能敌倭。倭之利刀不能架隔。殆非也。其心实不如倭之死战也。宜选骁勇敢战者另为一营。亦须选勇将有谋者统之。或用之冲突。或用之设伏。或用之出奇。或用之夜砍敌营以济诸兵之所不及。昔晋谢玄刘牢之。率兵五千。大溃秦师。诚得死力也人又谓鸟铳能击二层。尝试之矣。八十步之外。能击湿毡被。二层。五十步之外。能击三层四层。诸所议障蔽事宜。亦当从长。其实兵贵速合。障蔽先之。弱兵继之。强兵又继之。扑砍一处。分兵左右冲击之。倭无所施其技矣。乃孙武子三驷之术。于法有之。非诳也。

  檄刘赞画【设险御倭】

  一为设险守国、以杜倭患事、照得朝鲜幅员六千里本形胜之区。重山内障。大海外环。八道相依。三都连峙。若潮随江上。必舟楫。始可济人。更泉出地中。遇畦亩。悉皆陷膝。诚哉四塞。可保万安。顾本国躭文墨而不诘兵戎。弃天险而不知修守。遂使倭奴藐焉狂逞。按查往岁四月中。倭犯釜山。曾未浃旬。飞渡洛江。径踰鸟岭。连陷东莱密阳开城金海等城。直捣庆尚忠清京畿咸镜等道。任彼纵横。全无拦阻。国不绝者如线。朝鲜立国备御甚弱日本攻之于前建夷攻之于后皆入境不踰旬朔而数道并毁王京旋陷今幸 天讨敷张。故土尽复。据报倭奴虽步步退奔犹程程阨险因叹朝鲜昔日布置能如此倭何能使倭一无忌惮至此往事难追、姑无论巳、但倭奴远居日本。彼欲内犯。势必先据朝鲜。而后南犯登莱。北犯辽蓟。惟其所之。近察降倭所报。益见关白狡谋。故倭奴虽宵遁。难保不再来。大兵虽凯旋。难保必无事。朝鲜疮痍残破。倭再来犯。必至沦亡。今议留兵恊守。亦不过酌量权衡。暂为修备。葢多留则思归将士孰肯乐从少留则众寡强弱埶难与敌是今日借箸而筹朝鲜者。无过于因地设险。因险设防。为苐一策。亟应查明以便咨会国王、上紧修举、牌仰该司会同李提督、行令郑赵二参军、及知谋材官策士等、多方采访、先以今日追倭经历之处。得之目击者。如鸟岭崎岖仿彼剑阁相度。或造重关或挑濠堑。如洛江深阔为我要津。有警或守渡口。或截舟船。或东莱海口可绝则绝之。或密阳江口可阻则阻之。某城寥廓低薄。应否敛小增高。本或粮食皆系野积应否俱令上纳紧要郡邑分贮。无仍前委置路左。以资盗粮。江边树木在南岸者应否尽行刊去使倭来无木为栰以阻其济。他如王京抱汉江。开城抱临津。平壤抱大同。应否俱堪设险。又如庆尚居东南。全罗居正南忠清居西南。倭犯必由此处。应否酌其冲缓设险预防。其余未历地方。或询诸耳闻。或查彼该国。凡可设险之处。一体举行。不拘土城石墙木栅。不拘滚石擂木深坑务宜条议妥帖。然后酌量冲缓。或某处应拨朝鲜官兵、若干守把。或我留兵量拨若干恊助。或用火炮若干。并沿途沿海。或五里或十里。应否修设烽堠。如中国之制。有警相传。得以坚壁清野。使倭四无所掠。本国得以预行防备。葢倭来利在速战惟深沟高垒彼计自穷是今日为朝鲜善后之策或不出此中间有未尽事宜。悉听区处停当。画图贴说呈报。以凭移咨国王修举。并委官监督。务期成功。若止藉留兵恐不足与敌且为守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选辑

  徐致远武静参较

  支华平先生集(议 序)

  支大纶

  议

  分黄道淮议

  分黄道淮议

  夫孝武固雄才之主也、而又丁汉中午之运、竭宇内以制河、讵不能埒美禹功哉、乃瓠子之决、至长歌欷戏、沈璧马以徼灵于河、且穷数十万之力、仅乃塞之、且筑宫以侈其盛、河之难治如此其在今日则资其利、而又畏其害、利不可弃、则害不可蠲也、其难且什伯于汉矣、河自汴而合淮。故决在汴。汴幸无决。而东危汶泗。北危清济间。又决而危丰沛矣。即幸旦夕无恙。而又虞其绝非而厄吾漕。幸漕利矣。而合淮会泗。激而横溢。淮凤泗以侵祖陵。纵之则陵危。决之则运道危。愈积愈高。则徐邳之生民危。顾不甚难哉。河之势合则大。分则小。而河之道宽则缓。隘则急。或塞之以来其流。或浚之以分其势。古今冶河之策。大都若此矣。故谨侦视缮堤障以待淫潦之水。修洪闸时蓄泄以济浅涩之患。开支河以多其委。刷海套以沛其流。筑遥堤以遏其冲。勤扫卷以荡其淤。当事诸臣日议之而日修之。自开新河及今迄二十年称利矣。迩者凤泗之间、洪水返淮、以虞祖陵、 皇上赫然震怒罪诸当事之臣、而议分黄道淮、以安陵寝、此格天纯孝、为根本虑至深远也、万历二十一二年有为是议者建议之初。有欲亟开高堰者。而议者谓高堰地卑。淮水所猪。一柝则淮水日东。黄河乘之。浊流西入。淮且益病。葢黄强淮弱。势必相陵。运道祖陵。并受其害矣。夫淮流壅遏。本于清口。河身之垫高。黄河倒灌淤河日积。至成关限。而旰泗之水。遂侵祖陵。淮流正道。原在清口。与黄交会。故开黄家坝以分黄。辟清口河以纵淮。而高宝诸河。又淮泗旁泄之路。故开周桥武墩以泄之。而安凤泗。而湖身平浅。容纳不广。则又开泾河诸处。以泄河而入海。又辟金湾芒稻。以引河而入江。而又辟淮口之沙。以通全淮。其归仁石堤。郁为陵寝屏捍。岁加修筑。以防河之入泗。则河势益远而祖陵可长无事矣。今分黄导淮业巳底绩。而淮泒既分。注泻既极。黄堌决口。既深且迅。河势益复南徙。徐吕之洪。浅涩为梗。河壅成滩。扒捞罔绩。则虽稍凿干沙。另开小渠。以济新运。亦一时权宜之术。无补经常之策者。况黄水泛滥。势且奔溃而四出。则睢宿之间。民且鱼乎以今计之、小浮桥。汴河之故道。黄水之所经也。自黄堌旁决。徐吕浅涩。则浚小浮桥。以济运道者。宜亟讲也。小河口睢河之故道。黄涸决水之所经也。顷因淤塞。东溃白洋。黄流溢出而萧石易之间。岁罹洚洞矣。则疏小口以通堌塞者宜速图也。沂河口乃沂武二水入河之道也。河水于堤梗。而邳宿剡城。汇为巨浸矣。黄堌既分。则引沂武汝济河流之浅者。宜速举也。葢护陵济运。并为急务。今分黄导淮。当审几宜事。诚得已。则不必殚财力于波涛之区。势诚当举。又不可弛经画于先事之防。睿谟独断。庙议佥恊奏平成之功、追神禹之绩、行旦暮遇之耳、

  序

  永昭两陵编年史序

  永昭两陵编年史序【永昭两陵编年】

  先生集欲与袁坤仪合卷而未得袁集以此为恨

  夫史者回天维、旋地络、景曜璇躔、昭回苍册、神谟庙略、绚熳玄区、善败烱如、劝戒斯灼、俾在御者瞻前轨而改辙、操轸者聆故曲而调弦、进忠良、则龙干再肉、诛僣逆、则夷羿重褫、怀琼握瑾之士、睹华衮而作气、胸驰臆骛之侣、望斧金戊而丧魄、匡衺纠缪、助化流□于斯为烈矣、爰自巢风既家、羲画甫擩、有六籍以宣圣教、有六家以柝名象、有乘谱以申世模、有埤稗以悉丛委、美剌别干骚赋、坚白雄于同异、镂山岳、篆钟吕、鞶绣恬毫、藻缋伦茧、体裁百变、而史实该之、洋洋乎囊括六合、总揽万汇、葢不朽之盛事哉、故金石时乎铄泐、而烱鉴不磨、日月代有朓朒、而缥缃永耀、绾阴阳舒惨之机、佐皇王章瘅之柄、遐迨太始、下垂无极、自剖辟以降、未之有替也、迨夫蝇蛙竞响、红紫乱色、言辩而罔诠其奥、文葩而遂斵其朴、诡异饰则雅致漓、晳黝棼则品目乱、附威富乃锧皮而润毛羽、抵单微顾锥肉而生疮痏、岂惟索米之陋、实贻曲笔之讯、史道之厄、烈于秦燔矣、惟我 皇明、绍隆轩顼度越姬姒、辟三极于晦蚀、沛玄泽于大荒、韪命崇勋、穷天彻壤、葢坟索不足宣、丘倚未易述、厥惟史局、作者彬彬、遘衘时图之景运、参簮笔之华秩、纪言动于垂衣、潄秇苑之芬润、歆向接席、班范联署、猗与欠炜哉、第启扃于易世、则泾渭易淆、焚草于液池、则浏览曷遍、杂拾迁除之赤历、猥裁胥史之故牍、恩怨潜萌、疑信错出、琬编镠检、郁而未扬、龙图凤草、阏而莫鬯、用使然藜慱古之士、薀无颂于当年、长筹佐命之臣、闇规随于往哲、韦絇伫睠、九土盱眸、积有间矣、大纶先世、逓有闻人、聿念鼻祖臣叔芳、人称幽斋先生、潜光逐鹿之秋、撰记飞龙之会、式从草昧、掞次天历、暨高王父臣支茂、奋逸轨于 文宣、曾王父臣支立、滥词垣于英宪、王父臣支高发藻于 武庙、严父臣支禄嗣响于 永陵、诜诜五叶、世叨文学掌故之司、遥遥三支、庶接天下慱知之系、而皆性躭古昔、学不常师、身在显晦之间、故余力足以弘著述、官系词翰之局、故闻见足以备编摩、凡国常民极、边防河漕、皆精研而殚其要、遡原而习其委、或参侍工寮而与闻其概、或躬亲扬历而备究其详、忠臣谠议、时揖让而丰采如觌、神皇察相、日趋跄而都俞在耳、摘铅次椠、藏副巾箱、几侔秘府矣、臣大纶、生发未燥、猥习句读、遶膝耳提、趋庭面命口诵臆记、逾弱至壮、迨驰驱南北、厕迹冠佩、尚思得一当以罄涓涘、寻旧学以酬知遇、而术疏数奇、志与时左、首忤权相、再中谗喙、素璧点于青蝇、雄翮摧于飞弋、伟算逝而辞怀、遐思集而盈抱、惜聚沬之蕣华、愳世业之就芜乃搜狝故帙、结佩遗音、仰九庙之吁谟、而委心扬扢、接八闳之硕彦、而抵掌校雠、签轴粼列、碎金如铤、僣不自揆、乃效司马迁史记司马光通鉴、分格辨体、援古质今、粹为卷牍、葢善无微而弗扬、恶必显而后称、一人而终始顿异者、虔始而深惜其终、一事而心迹两疑者、信心而姑贳其迹、誉溢寰衢而得自不虞者、必沿华而核实、毁几负俗、而出自求全者、不以瑕而揜瑜、廉介峭直者、虽贱必褒、山栖谷隐者、虽贫必述、批鳞碎首者大书、赡闻儁词者亟赏饰浮以炫俗者不录至若奸名以聚贿者重为掊击、盱旷逖之衡、鉴幽仄之悰、草凡再易、岁亦屡更矣、丙申秋杪、 永陵脱稿、观察项德桢见而谬赏、谓 世庙德泽、亘古独永、通纪诸书、槩未皇及、士流企慕、惄焉如饥、亟梓人、以扬丕烈、既而昭陵就绪、因并锓之、夫仲尼至圣、志在春秋、犹搜撷于宝书、乘观于周史、感麟绂而抒简、卜阳豫以稽疑、葢纪载若斯之重也、大纶识类烛龙、身羣野鹤、而乃结隆思于窊隰、纡远驾于鲁晖、手泽故在、疑抱谁质、启縢剖袠、眩輶轩之梗概、范形铸象、谈钟山于曲室、挂漏既多、郢燕益谬、罪我是愳、敢云窃取之义哉、第子长绍谈大家续固、故业可藉、柯则不远、葢蓄德于多识、匪资吻于涂说、倘览者蠲张左之艳词、绎笔削之微言、亦礼失求野之意云尔、若说难留秦、吕览迁蜀、左盲膑刖、愤极成章、大纶遭逢 圣明、幸不罹此、而蒲柳未秋、桑榆非晚、悲名称之不植、托空言以自见、亦岂若而人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家祯善先参阅

  郑经畧奏疏一(疏)

  郑洛

  疏

  严杜流虏借路深奸以慎边防以安全镇疏

  类报虏情疏

  收复番族疏

  边将因循积玩疏

  收复番族疏

  修内治以安边境疏

  收复番族疏

  类报四镇虏情疏

  威激天恩责成委任直陈边计疏

  经略西陲解散群虏疏

  严杜流虏借路深奸以慎边防以安全镇疏【杜虏借路】

  是时大虏西行紏合西虏蹯据番地番虏为一陕西边镇孤危故公以大臣奉 旨阅视既入境乃上此疏

  臣自九月初一日入陕西境界、访得火酋盘据莽掜二川皆由甘肃地方借路深入、故流祸至此、及查甘镇借路。不止一处地方。在庄浪则镇羌堡。在黑松则铁柜儿。在凉州则泗水堡。在永昌则水泉与宁远。在甘州则硖口。皆北虏由内地通番之径也。往未欵之。前套虏抢番、曾此借路、然尚突然来往、畏惧我兵设伏追剿、不敢久住地方、肆行抢掠、自顺义纳欵以后曾一借道经行、彼时俺答遵守约法、严禁部夷、并不敢动扰内地、比后胡虏经行、遂为旧例、然犹为守约法不敢放肆、因循日久、乃敢稍抢汉人然一犯之后。遂就罚服。犹未敢公然抢掠。近则火真二酋紏聚羣夷、敢为犯顺、以莽掜二川为巢穴、视洮河二州为番地、大肆虏掠、戕杀将官、是甘肃之边防。乃为流虏必由之门户矣。今虏王未归、火酋未惩、而套中群丑、又复声言相率西行、势必经由甘镇、是在虏酋视甘镇为故道可以经行在边将亦视虏行为旧规难以拒阻年复一年。夷汉杂处在昔甘肃素称北虏南番。今则南北皆虏。昔称中汉外夷。今则中外皆夷。及今不早图力处。将至大坏极敝。不可收拾。臣昼夜筹思、不能不悚悚然惧也、臣初至兰州审知情状即通行该镇、多方哨探、慎固边防、如遇自北各酋到边借路。不拘何枝。即便着落舌辨通官。明白晓谕。云尔往时假称前去西海、经由内地、因尔纳欵容尔经行、今尔聚集葢掜二川、名虽抢番、实抢内地、今 朝廷震怒持遣大臣统兵前来、与尔好好讲说、作好语抚慰使其后易为收拾如前往西海只好经由边外、其边境以内、难以容尔行走、傥若谕之执迷不从、该管将领、即便督率官兵、相机堵截、如果虏势重大、难以堵截、亦湏相机暗伏、夜击惊扰、虏自不敢如前。安心驻牧。风声一布。亦可以阻续来之胡骑也。臣复窃计火酋未创、而虏王大部、尚蜂屯海上、必使虏党渐移。则孤雏自困。然后相机一创。庶中机宜。此当时劝大虏东止帚之实着也故虏之自北而来者必力为堵截自南而归者湏稍放宽一路又明谕边将、倘遇各虏借路回巢者、即便设兵严防、谕令今年。姑容尔急走出边。返其故巢。若明年回巢。即闭塞闇门。不容尔出矣。若各夷不敢骚扰汉人。汉人亦姑勿轻为杀虏。乃于前项借路处所。各发白牌一面。令其常川竖立。晓谕诸酋一以明示杜绝一以开路促之解散又恐虏性难驯。地方官员。不知通变缓急。若传译未明。抚剿未当。反致误事。乃密谕总兵张统兵移驻虏贼借路就近处所、用示弹压、又节据塘报、套虏声言将欲西牧海上、今零寇渐移等因、臣复思与其严拒于虏骑之临边。不若先声于胡马之未动。又复为帖、传示延绥总兵官、专差舌辨通官、预先传谕套酋卜失兔、庄秃赖明爱抄忽儿等、并切尽寡妇、一体知悉、于今大臣提兵巳至甘肃。与虏王讲处火酋之事。恩威俱不可测。你们若往西去、也不阻你、你去时、若由边外任你行走今巳有明文、行甘肃总兵拦阻夷人、不许自闇门经过、各一一传说明白、倘骄虏不遵戒谕、敢于率众闯边、然后我之堵截剿捕、虏无后辞矣、夫严兵以遏其来。而又先谕以伐其谋。虏由内地。或可从此阻也。臣复念边方之事、臣既奉命经畧、职所得为、曷敢又渎 圣听、惟是地方官员、欵虏以来、借口保全贡市、不敢出一力以创骄酋、观疏末数语知郑公于制虏自有操纵不得谓一意欵虏而威力制虏者、又谓之为起衅生事、今堵截虏路。法自臣始。若不据实题请、奉有 明旨、使甘镇将吏、昭昭然共闻之。诚恐畏首畏尾。谓洮河失事。与甘镇无干。畏开虏衅。犹复朦蔽姑容。臣暂驻兰州。相去河西一二千里。安能时时申饬。事事督责也。伏乞敕下兵部、复议上请、严行该镇、今后各要振武扬威、痛祛积玩、如遇诸虏抢番借路、务湏遵照臣前项申饬传帖事理、极力防阻、母容轻入、如酋虏不从、相机拒剿、母事惯纵、倘称兵拒虏、临阵损伤、亦湏宽之文法、大都以拒虏为功。不以损伤为罪。庶边事可振虏患可弭、火酋可剿、两川可荡矣、

  类报虏情疏【虏情】

  看得前项所报情状不一、大都在甘镇之报。大抵虏部称名时有不同其称吉囊者。即卜失兔称其祖名也。其称黄台吉。一克台吉者。即三娘子之子不他失礼也套里差来达子者。乃虏王看守故巢头目也。虏王一闻东使、心巳惊惶、第须候其遣使认罪、然后多方计处、未可先遣使入。增其骄慢也。卜失兔由贺兰山西行、随带家小牛羊、巳至甘肃蔡旗等堡边外、虽为趁草驻牧之计。其实蓄谋叵测。内外勾连也。抄胡青把都把汉等酋、移牧茄连等处者、自南而北。欲过此月出边者由甘肃内地。返其故巢也。而抄胡妾男。又从北求入闇门者。就其夫也。此皆甘镇夷情。有自南而北者。有自北而南者。自北而南者。则当称兵阻其来。自南而北者。则姑开路纵其去。大抵此时虏报纷纠巳如乱麻。而治乱解纷。当寻头绪。此臣之所以日夜营营不遑寝食也。其河州之报、则称火酋见在捏上川捉马要抢者、骄虏盘据番地。传播虚声。使我堤备以牵制我师也。扯酋扯酋即虏王也昏庸。任人播弄。且火落赤敢于犯顺。疑畏独深。故诱哄虏王渡河。导之作逆。情或有真。而娘子受恩日久与不他失礼忠顺颇深。其劝阻等因。谅非全诬也。其谓火酋札营讲说、要赏定规、逓年常送、和好了就不生事等语、此节年惯纵之故。而又以故智挟我也。不知今将剿之。安望封赏也。夫四镇之塘报、除延绥宁夏抚镇同心、或牵制套虏之西来、或力遏卜酋之求、索、恩威不失、塞事无虞、虽日有塘报、皆为西事、惟是夷情最难制驭者、在甘肃则流虏纵横。巢居我土。不能顿逐。今卜失兔又借路矣。巳行文该镇镇巡等官多方谕阻、阻之不从。则犬羊狂嗥。不得不击之以杖也。在河洮则火酋闪烁。牵制我兵。不敢怠防。今哨得火真二酋。忽往忽来。踪迹诡秘。我兵必不可为其所致。容臣少假岁时。多方计处。必不敢忿一击之力。失万全之策。第督抚无人、同心鲜助、又臣之所以日夜皇皇。寝食不宁者也。再惟虏情多诈、边将鲜谋、自河洮失事之后、哨探人役、虽日报虚声、细侦虏情、未敢有侵疆实事、声息妄传亦边臣掣肘之一端也且甘固去京师数千里之远。若有警不报。则坐失事机。若无警妄报。则惑人闻听。此其关系于疆事者匪轻也。继今严行边将、着实侦探、不得凭信夜役绰风塞责、使我外有牵制、内难堤备、一应塘报、臣酌量事机、悉心计处、期于平静地方而巳、

  收复番族疏【收复番族】

  臣窃惟洮河与河西一带族番环列、种类寔繁、除生番勿论外、其属番虽性习不同。与编伍少异。然奉令趋役。固无殊于苍赤也。以故我祖宗朝经略西陲率先番落、易茶纳马、曲示羁縻、且建寺赐勑、封以国师名号、因俗阐教、俾其为我保、疆、二百年来。诸番恃我为庇护。我恃诸番为藩篱。虏有抢番声息。我即传谕收敛。我有沿边警报、番亦侦探架梁。是以番有先事之备。我无剥肤之虞。嗣因流虏垂涎、诸番悉被掳掠、奉酪携酥、或全族而止帚幕帐、群羊络马、更奔命而供需求、取手信者、敢毁边以往、宁顾纳马于天朝、寇内地者、作向导以行、肯逆乳虎于当道、如近日洮河之事可鉴矣、盖番虽异类别种、其乐生恶死之情则同。其向依中国者。以中国能生之。其不得巳而降虏者。亦以虏能死之。向以沿边将吏。因番附虏。置之度外。如此则是驱番入虏也边臣之□□无过此者虏内入抢番既不为排难解纷虏诬番盗马乃为之雠追罚服以致诸番甘心于虏而不返其故巢也臣奉命经略、初至兰州、详访其故、见得西陲失策。无甚于假道与虏。无甚于弃番啖虏。故堵截流虏、方具疏闻、而招抚诸番、遂行播告、两月以来。属番被虏于境外者、或番乘隙而脱止帚、或虏畏威而送返、总计收复族番、盖三十二百有奇、随带马畜二万二千有奇、又若主事梁云龙、梁主事者公所奏请作赞画者也一经行赏、而编兵作队者二十有奇、而佥事万世德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始得亲诣西宁、多方作用、嗣是而族番怀止帚者尚多也、是皆仰仗 皇上威露、庙谟指授之所致也、

  边将因循积玩疏【边报】

  臣窃惟全陜四镇、惟甘固多事、而流虏为害、独甘肃为然、盖流虏驿骚甘肃者其由有三。虏欵之后。将领苟安无事。斥堠不修。墙台未峻。虏易凭陵。一也。流虏借路用贿买求。一出封疆。便为无事。且设宴以迎。餙币以赠。有求必得。无欲不遂。虏之贪窦日开。二也。虏入侵掠。不行拒堵。虏巳出边。复贻重贿。故朝抢掠而夕馈饷。西蹂躙而东金帛。士气日消。虏情日纵。三也。积玩若此。虏何所惮而不借路不侵掠耶。更可恨者、失事则隐匿不报、无事则为虏张声、稍有微功、则肆为矜伐、臣奉命经略、深知此弊、故流虏借路有禁、诸将委靡有禁、至于边垣斥堠、亟行修筑有示今臣入河西三月矣、骄酋巳创、塞虏远移、五郡一时可谓宁谧、然虏王虽有东止帚之信犹复迟迟费经画而后返也今虏王感畏恩威。巳遣使求路刻期东止帚。惟是地方将领哨探一节、大有关系、而边将积习、牢不可破、其意若以为虏马果至。则谓我巳哨报。无奈众寡不支。虏若无踪。则谓虏本入犯。因我有备远去。殊不知将官可漫然而传。督抚则未敢恝然不信也。盖闻听一乱。调度必错。臣实虑之。故任事之初、首以为戒、申严号令、不啻再三、及于类报虏情疏内、亦备言之、臣历任边陲、先后二十余年、习知武弁狡态、故每事审酌、不轻凭信、如去冬临河游击原进学塘报、十二月初七日、扯力克吉囊永邵卜三枝达贼七八千骑、聚结摆羊戎札营、吉囊达贼三千、住杏儿沟脑、遣精兵五六百、直扑黄河、要犯河州等情、臣以为扯酋方遣使认罪、绎络不绝、吉囊闯边、甫遭大创矣、奚为不数日、而又犯河州、随委原任总兵刘承嗣等、亲王所报地方查勘、自西宁以至洮河一带境外。并无虏贼情形。其它沿边将领、报虏结聚、声言入犯、及火真二酋、将犯洮河、种种虗妄。不可尽数。若非臣熟思详审。坚持定见。则士马劳于调遣粮饷糜于坐费。仓皇失策。为虏窥笑。臣窃谓目中虏情在火真瓦剌等酋、或先年戕戮副将、或近时侵犯河洮、罪大恶极、法所必诛、臣调兵集饷、议剿业有次第、惟俟虏王东归。即可相机举事。诸部情形不可不悉故详载之在套虏卜失免遭剉之余、窜迹西海、节据塘报火真等酋、亦畏威远徙、莽掜二川、似无虏迹。在松虏着力兔与宾兔妻安居巢穴、且将先年收抢番族、相继送回、益见恭顺、虽宰僧流牧西宁境外、乃闻卜酋被创、即冐雪山之险、宵奔西海、近亦受卜失兔之托、遣使赴臣代恳、宽容认罪、俟讲罚事完即与卜酋一并回巢、臣巳容其讲处、俟虏使再至、另行操纵外、贾抚亦有奏疏一书以其事皆详于郑公疏中故不采又据延镇廵抚贾仁元宣谕套虏得卜酋母太虎罕同回书、亦巳为子服罪、在庄秃赖巳至甘镇边外、继见卜酋失利、旋即东回、据报巳同青把都抄胡把汉剌叭等酋徙帐镇番境外昌宁湖迤东矣、此皆甘固虏情。大较哨探极明。而耳目极真者也。又若诸番向为虏用。臣多方鼓舞极力招抚向也属番附虏。相率为生番。今则生番背虏。投我为属番。据赞画部道等官、及西宁兵备所报、收获生番、四十余族、所统番众、巳二三万余计矣、臣俱分别、赏其头目、给之白旗札付、以示安抚、复恳赏鼓舞、令之赶马杀贼各番无不欢呼踊跃、期破此虏、见行该道查议中马事规俟议定另行疏请、而河州族番、且有擒斩来献者、是皆宗社宠灵 皇上威德、疏上得旨边镇侦探不得讹传以乱军机违者□治也故兵威一振、胆落百蛮、殊非地方文武官员所能致力于其间者也、

  收复番族疏【收复西宁番族】

  公屡上复番之疏制虏保境得力固在于此

  议照两河环居皆番。而河西为甚。河西四郡皆番。而西宁为甚。葢缘远连青海。近接河湟。古先零罕幵遗种在焉。其于匈奴种类既殊。住居各异。故甘肃一镇北则匈奴。南则羌番。汉称河西五郡。断匈奴右臂者。以虏不能越此而南牧也祖宗畧地西陲。缘俗立教加意诸羌。故大建梵宇。特赐专敕。择番僧为众推服者。大者国师。小者禅师。共诸豪有力者。或指挥千户百户。各授有差。今各寺崇奉敕书。及原颁金玉印章在焉。其指挥等官遍满番穴。历历有据。又以诸番资茶为命。故许纳马中茶。以示羁縻。其纳马中茶者。谓之属番。远居荒塞者。谓之生番属番无异编民生番虽不敢内向。而所资茶篦则转资于属番。二百年来。分方住牧。内外相安。若时有跳梁。或抚或剿。旋即安定。其松套诸虏。虽尝垂涎抢掠、然以甘镇斥堠连络。虏即溃墙而南。畏我乘之。旋即宵遯且虏敢抢番番亦杀虏利害得失亦略相当故番人为我保疆。无敢异志。自欵贡以来。虏王南牧许之借途因而收番。此后虏骑因仍。不为禁制。遂致虏纵蹂躏。番失凭借。子女牛羊。皆虏所有。生死子夺惟虏所制。日招月引。番安得不尽归之虏也。以故虏舍故巢。率趋西海。岂独水草丰美。寔以诸番可利。初尚利番之财物继则利番为爪牙久之则利为心腹矣洮河之事为虏向导番也。先锋。番也葢虏驱番以掠汉。而其祸本胚胎。则汉为虏而驱番也。臣谬叨经略、自抵兰州、博资羣议、细问积弛、皆谓番虏交通、大防巳溃、外而两川西海、内而四郡河洮、操纵缓急机宜固在于此何地非番、何地非虏、驱之不能、招之不可、葢驱番则明以予敌招番又恐阴为虏应即地方官员亦谓此辈浸淫日久。袐不可招。招则引贼入室。难与共居。将付之无可奈何而巳。臣反复熟计、窃谓番虏之势不分。则心腹之患无巳。故欲荡两川。须清西海。欲清西海。须鼓诸番。乃大修播告。广询羣策、乘其极困、诱以真情、畧其往愆、开之新路、番人附虏非其本心故一为招抚即自来归也乃各番远近传闻、风声感动、始而尔加七族自虏逃回、既而红帽一族、宾妻送返、臣自恭疏具题之后、即至西宁、凡番首投见者、皆进之台阶、抚以善语、慰其苦楚、赏以口食、各番无不感激泣下、愿归故巢、奋勇杀虏者、臣益加鼓舞、今据西宁道所招过七万四千七百一十余名、分守道自虏送回一百余名、分廵道招过三千八百五十余名、庄浪道招过一千六百余名、肃州道招回一十二名、以上共招过八万二百七十余名、各呈报前来、而西宁一道独多、且条分缕析、部落有数、中马有额、安插有所、保护有方、不惟属者复归即生者亦附。不惟番慕义而逃归。即虏亦畏威而送返。千里之藩篱。既撤而复树。数万之戎羌。既叛而复归从此土宇如常、边疆无改、戎羌按堵、胡虏不侵、张天朝之灵宠擅 国家之盛事、所仗赖于 皇上之恩威诚不浅也、臣尤访之土居士人、谓收此羌戎、可获六利葢番不附虏。此番虏分合之情灼然可见虏必雠番。虏既雠番。番益叛虏。其约既解。其势即分。虏既难侵。番亦易制。利一也。虏越甘凉。惟番是掠。今我保番。番气自壮。或偷赶虏马。窃杀虏级。使虏不宁居。流寇自息。利二也。羌富畜牧。觔角皮革。可供军需。利三也。牛羊毡酪。绎络来市。边民财货日通。闾阎无匮。连年残坏。可以苏息。利四也。山林通道。樵牧来往。番汉无猜。小而薪爨。大而材木。源源资给。利五也。我既示恩。番必怀感。日与土人相亲相睦。不出五六十年。与西纳等族。俱可化为良番。利六也。而其安危吃紧尤在于番虏势分。虏难深入者。此皆事理易见。土俗之人。俱能言之者也。

  修内治以安边境疏【募冲锋】

  复议□廵抚疏也此疏数件今择其切要者□条

  一募冲锋、夫兵能冲锋者。其气力智勇。与众不同。其贪淫轻生。亦与人大异。故 朝廷之爵赏富贵。所以易士卒之命也。然死亡常决于眼前。而富贵难必于身后。此士卒之志为可悲也。今之募兵何其轻也。夫器窳则价贱价贱则易售。招易售之兵。为省饷之计。愈省愈费愈招而愈无益非所以为智也夫六驳能食猛虎。使与驽马等焉。则谁甘为六驳哉。且河州招兵。十可三四。洮河招兵。十无一二。职见洮州盛夏大雪。五榖不生。惟有青稞大豆耳。岂人生所愿到哉每月兵粮。或五钱七钱。又常缺支三四月。自顾衣食不足。况妻子乎。夫衣食妻子无靠。责之舍命赴敌。是古今决无之理也。先臣王琼疏谓古人防边。多以步战取胜。近年都御史孟春在宣府。列步阵以却虏。总兵王勋在应州。督军下马步战。而虏不敢近。自后于追逐势小。达贼去处。多设马军。于虏众必由。可以遏截阻挫去处。多设步军。信斯言也则步战不可尽非也如用步兵。必须挨牌利斧。惟求其便捷。足以破。虏而巳。何必拘南北远近哉。饵香而鱼至矣。饷厚而数千里之硬卒至矣。故冲锋之兵所食必一人兼二人之粮所骑必一马兼二马之价而后可也该臣卷查、先为召募精锐以备先锋、以安边境事、准兵部咨、该廵抚叶梦熊题称贵州苗夷骁勇可用、欲募三千以充先锋。可当十万之众、每兵月饷银一两、器械马匹、到镇后俱系官给、并无安家银两等因、题奉钦依行臣酌议具奏、随经备行该镇查议去后、久未回复、今本官复以召募步兵为请、且欲优其豢养、以歆其来、无拘南北远近等因、葢意在苗兵也。缘本官廵抚贵州见其可用故言之亲切相应听该部酌议、或南或北渐次酌量召募、以收外攘内安之效、伏乞 圣裁、

  收复番族疏【收复河州番族】

  据赞画员外梁云龙呈称、本职会同赞画佥事万世德复议、前疏所收者西宁番族此疏所收者河东番族也缘经略曾驻札西宁不曾驻札河东故收复此番载赞画呈稿也看得番有生熟、均我藩篱、招之云者。将以安之。将以来之。又将以鼓之也。何谓安之。葢诸番岁遭荼毒。不能自存。威胁势驱。甘心附虏。我今招之夫固悯其往过。奖其自新。以安其心联其族属。严其守助。而适当虏冲者。则又量筑堡寨以安其生。是谓以招之之道安之也。何谓来之。葢诸番固有原未中马。各为黑番。多所作梗。亦有被虏抢收。为其爪牙。陷身异域。我今招之。正欲其陷在虏中者。闻风投归。解散虏党。其或生番情愿内属。则准令纳马给茶。坚其向化。是谓以招之之道来之也。何谓鼓之。葢诸番怨虏入髓。无不欲飱其肉而枕其皮。特中国不肯为其作主我今招之。正欲伸其宿愤。作其忠勇。有能恊谋格虏。不拘生熟番夷。俱照汉例升赏。是谓以招之之道鼓之也。河东生番。虽不若西宁众多。观此情形则河东番族招之更为制虏要着然其切近葢捏两川。逼临虏穴不问生若熟而皆刼于积威。则招之固不可后于西宁也者。职唯未到归德、然徧历二十四关、深入番巢、视其毡幕僧番妇女罗列满前、一加拊循、无有不感泣思奋者、又掌督令游击原进学、将韩恩等原领番兵编为队伍花名在册、固一一可稽者、兹据临巩道呈称会同总兵官收过生熟番人共八十七族、部落二万一千三百七十名、除熟番达子州哈顺等六十三族、原系中马照旧准中外、其新招生番尔加加等、并虏营逃回思打令等、共二十四族。部落共五千三百一十名、愿中马四百九十五匹、俱经游击原进学译审核实、则亦非妄报者且收番岂无益于河东哉。附境保关。屏蔽内地者。此番也。哨虏虚实。为我向导者。此番也。致虏惊疑、草木皆兵者。此番也。徂秋入捏川烧火酋建寺木料者。此番也。今春入莽川剿火酋遗孽者。此番也。扑路赶马。声东击西。火真夜弃帐渡河。而两川顿空者。此番也。达子州等诸番。今愿于归德。西走水田地筑堡耕种。则控河脑而捍止帚德者。又此番也。夫番之不可不招如此。招番之收效取券如此。而雌黄者何为也。有谓番原中马。无事于招。殊不知招之原非费我宅里衣食。不过护救抚存。况年来番夷残破。马不及数。调番不至。土人代中。马匹沦澌日久。将使番尽不来。此岂可无招乎。有谓番与虏通、不可与招、殊不知招之犹且通虏。若果不招。不几于藉寇以兵。而剥床以肤乎。有谓番虏同类、难以堤防、殊不知番各有族分头目、我给头目以印信。执照而出入。贸易必稽。何难防乎。有谓杀尽丑虏、番自为用、何事于招、殊不知虏假番翼远阻番地、番而不招。虏何由杀。且自古及今。虏可尽杀乎。有谓媚虏未巳也、而又以媚番、夫虏诚不可媚矣、乃若番目来见、微赏茶篦布疋、默寓激劝、夫亦何害、而其自虏迯出、万死一生、量赏青稞银两、略加存恤、所费几何、且散虏一党。犹愈杀虏一级首级。赏银五十两。而迯归小赏。顾为媚乎。有谓称万称千、谁为点查。夫万千虽未经查点、而其部族大小众寡、土人固所共知且招以中马非以审编我只查其马额又何查其人数乎有谓招番过多。茶无从出。夫茶而取足于地亩则茶或不给也。今茶出于商、不拘于地。假如纳茶十篦。以五入官。以五酬商。番马既多。则茶利盛行茶利盛行则商贩愈集以山泽无穷之利。而易大宛有用之种。又何虑乎。凡若然者、是皆未覩其要而漫为是言也、至于洮州四面皆番。而西北当莽捏川脑。居恒弃番不收。则虏报且不闻。何况捍御。而扬外月土官各有信地。不为增其兵。使足固守。不为严其禁使与虏通。则又舛矣。职等熟思经畧西陲、只有两语、曰招番乃所以驱虏、驱虏即所以安番、夫招番驱虏。则不假兵力。而妖氛自清。驱虏安番。则不烦桑土。而保障孔固。舍是无长策矣。河东河西事体相关西宁等道所收番族、巳经具题、今临巩道所报收过番族、亦应照西宁例施行等因到臣、臣会同廵抚陜西右佥都御史叶梦熊议照鼓舞番族、臣钦奉敕谕、明若日星、故经畧西陲、此为首务、今番众日归、虏党日散虽有陷溺虏中、为虏心眼耳目者、尚繁有徒、大都天恩宣布羌戎回心番固离虏虏亦疑番附虏之番。固不胜归我之番。即有作奸通虏者。番利我赏。亦为我报此收番明效也其在西宁、各道收过番族臣巳具题、惟是河洮地方、臣尚未到、招徕番族、臣未面审、复行赞画员外梁云龙佥事万世德会同查议、据呈分析事体破除疑谬、似已无遗、其收番之利。与善后之图。制驭之法臣巳备陈前疏、无敢再赘矣

  类报四镇虏情疏

  【 四镇虏情】

既分各镇哨探虗实所关机畧不小故此疏复及之

  臣窃惟陜西四镇延绥北邻河套大虏为巢。而宁夏松山次之。甘肃北接松山、南邻青海、俱系虏巢、固原河洮、则地属腹里、秪以归德不戒、虏入两川、自去年五月以后、深入河洮、然后警报频仍、是河洮又次之今数月以来、节据总兵张维忠时时塘报、虏讯寂然虽犬羊驯服无异、而该镇之整暇、驾驭之得体、不可泯也、甘镇则流虏为梗、往哨报人役、遥度乱传时有之、自臣申饬以后、哨夜远入虎穴、有言必验、似无虗捏矣、在西宁一路、臣提兵驻札、止帚重此处总见收番之利而游击鲁光祖祁德等官鼓舞诸番。侦采既便。耳目尤真。海虏情形。似当以西宁为主也。河州地方离归德七百里。归德之西。始为黄河。黄河之西。始为青海。青海之南北东西。始是虏巢。故河州哨报虏情。惟归德一堡。当番虏交通。颇得情实。至于洮州。离莽掜二川却近矣。乃官不招番。番不用命。虏情消息。反借听于河州。是河州借听于归德。洮州又借听于河州。以讹传讹。夜役闻风以误将领。将领安得不闻风以误上官。此洮河之报所以难凭也。至于延镇哨报。事皆有据。葢时当款贡。消息易通。其卜失兔调兵雠杀瓦刺。据该镇所称、固云真伪未的、以臣料之事非无据也葢虏王西牧。虏部仇杀此乃我之大利原系卜酋要结。共雠瓦刺。去年卜酋以祭祖回套。乃火酋勾引虏王。遂有河州之事矣。继而卜酋再来。乃遭大创徘徊海上。进退无据。近二月各酋会事东归。舍遍都而欲由川底者。已明言其图抢瓦剌也。今延镇哨报卜酋调兵消息。与夷人求路之时。供称一律。是延镇调兵之报非无据也。夷情变诈、不可方物、今踌躇狼湾、赡顾狐疑、既以年荒无费。不能必逞。又以瓦刺有备不敢前进。且扯下二酋。心桀口强。虽肆恶未忘。而妇女部落。畏祸思归。实掣肘未便。今复遣使恳求由镇羌矣。扯酋一出镇羌。则群酋相继遁去。即瓦刺不能雠。而调兵是亦诈也。若夫虏王称归不归、其故多端有难细言者、顾臣细言之、于虏情则涉于回护于边事则似于支吾、臣老矣、死即死耳、何故说谎昧心、取世讥笑、今虏王之归、屡期未验、其中委曲缘故臣亦厌言之、第所谓其情顺服、必无异志、其归激切、必不久留者、臣策之巳熟、即今虽有狡猾间阻、忌功恶成者、必不能挽虏王之东志也、第其犬羊散逸、必欲收复、乃此去彼来、朝聚暮逸、如真相台吉自正二月间即闻收聚一处欲携之东、今将长发而又逸去、是虏王固自有掣肘难行之事。夫虏王不去。则西海不清。西海不清。则经畧不了。是臣之自为计也。惟少需月时、容臣逸以待劳、静以制动、期收完策、臣所以朝夕图维、矢心报国、观者当要其终可也、夫何将吏当久欵之后、持喜事之心、设变诈之机、要功名之会、谓不罪虏王。则兵不可起。兵不可起。则志不可遂也。乃乘虏骑之未归。捏声息之虗报。不谓秋高必大举也。则谓火真二酋又还莽掜也。人心摇惑、杂议烦兴、非臣少有主持亦手足无所措矣、惟是边臣各有职掌、封守各有疆域、当此秋讯之期、正边臣待战之日、虏情之顺逆、调兵之虗实、俱不足深察而细辩也、惟是在甘肃。则流虏路断。奉有 严旨矣。沿边一带。慎守堤防。使松套诸虏。敢蓄狂谋。则称兵堵截。责将谁诿。勿曰水泉之捷。卜酋复雠。寡众不敌。复罪首事也。此甘镇抚镇之责也。其在固原。则莽掜二川。臣仰仗 天威。火真二酋。巳远遯矣。慎守归德。遏其南渡。策之上也。遏之不能。称兵拒堵。使洮河之地。堂奥无虞。策之次也。若不能堵于未渡之先。又不能剿于既犯之后。是无策也。勿曰莽川之捷。火酋复雠。路险兵微。无可柰何也。此固镇抚镇之责也。至于松山之虏。寔在贺□山后。安牧无他。则宜照常市抚。惟是战守之具。桑土之图。则当旦夕不忘。但未可无病施针。虗张挞伐。以撩蜂尾。以试虎吻也。此宁镇抚镇之责也。至于延绥一镇。则更有大烦经画者。谓卜酋逆耶。然群虏之保塞如常。谓群虏顺耶。又卜酋之调兵有据。此一时也。谓之无事不可。谓之有事不可。故必暇豫以羁縻之不宜轻露以挞伐之状。又必权术以制驭之。不宜轻纵其蹢躅之谋。使群夷无异。固与相安。少有西驰消息。即当一面飞报甘肃。一面多方谕阻。或说难以伐其邪心。或称兵以攻其必救。使延镇既称宁谧。而甘镇亦不骚扰者。则延镇抚镇之责也。至于宣大山西。寔在臣经畧之中。然数千里外。曷能遥制。虽防秋之行。臣巳照常申饬。乃该镇督抚、职司攸存、无恃抚而怠防、无轻兵而挑衅、虏王未归。则牵制其必归。虏王既归。则驾驭其无哗。环塞群夷。犯约必惩。闯边必戮。无牵制于贡市。无曲狥其求乞。恩既不亵。威亦不猛。是该镇自为计也。乃若臣则左顾右盻、东号西呼、既当驱大虏之东归、又当兵火酋之远遁、九卿会议 明旨孔赫、臣之责也、固纲维于七镇之中、而实艰难于七镇之外者也、臣不敢以自诿也、臣复念圣王制驭夷狄、惟在恩威迭用、边臣宣布恩威、不过抚剿兼施、专主抚则无威、是陵夷之渐也、专主剿则无恩、是衅隙之媒也、噫犹可言也、乃若乐无事者、一味媚虏、且狥虏以无厌之求、而后虏志骄、即徼幸于三二年间、苟且一官、而贻边方委靡之祸、是臣之所深耻也、喜功名者、又一味嗜杀、且甚虏以未形之罪、而后虏情失、虽可以耀时人之目、而爽好事之口、是结祸无巳时也、又臣之所甚惧也、臣总督十年、两封虏王、似主抚矣、而恩未敢亵、经畧两河、再成微捷、似主战矣、而武不敢黩、凡若此者、臣为国家思长远之计、为边疆图和平之福、大都苦心极虑者、皆恪遵庙议也、

  威激天恩责成委任直陈边计疏【边计】

  臣自去年十月初至金城、知河西四郡、边隘陵夷、流虏往来浸淫莽捏、殊失前代断匈奴右臂之意。故廓清两川。须先堵截流虏。流虏既断。然后松套群酋交结不通。海上流夷。不攻自解、复思虏中名王。七塞夷情。视为向背。臣遵奉 明旨、辨别顺逆、此为关捩、且火酋入犯。实仗扯酋。逆迹既彰。臣曷敢曲为回护。但犬羊丑类、见利必趋、河州之犯、谁辨雌雄、今欲分别顺逆、则必审察情形、权衡操纵、夫使臣入陜之时。扯酋犹敢黠然内讧。或骜语要挟。或掠番薄塞。是怙恶不悛也。是叛逆情形无可原也。是巳溃而卒不可收拾也。臣安敢以逆为顺。纵寇养乱也。惟是臣初至庄浪、虏王认罪之使、朝夕叩关、臣继至湟中、虏王引咎之书、绎络而至、臣与河西各道、及赞画二臣、公同面审、据其虏使、执称洮州之事、虏王尚在甘州境内、原不相干、惟河州之事、因先王收下番族不送、添巴随行问讨、不意火落赤勾引误入汉地、此其形迹、似有可原、及其遣使送还人口甲马、又讳言部落抢掠、惟称于火真营内搜获、惟认罪乞恩、称天说誓之外、别无骄语、借曰阳顺而阴逆也。臣且幸其有顺之迹。而收之以入我牢笼彼阳顺而我阳抚之彼阴逆而我阴堤备之我且得乘暇为桑土之计。焉。实不敢招入笠之放豚、束入笼之飞鸟也、惟趣此扯酋归还故巢。此酋还则套虏卜酋松虏宰酋。及流牧海上巢为乐土者臣皆次第而提携之。使各解散。则海上作恶之夷。既不敢影射潜归。又不能假借声势。然后相机取事。且使后之督抚、鼓舞诸番、蚕食遗孽。庶几西海波清两川尘绝、不惟河洮临巩。从此安枕。而祖宗建设河西。为匈奴断臂初意。庶几可复也。臣经畧庶几可报命也、寔不敢一槩称兵断诸酋之归路。待虏王以必死也。语曰困禽覆车、臣实虑之、若抟此穷寇。使之招号七塞。大聚豺狼。能不厪宵旰忧乎。纵使臣提十万之众、安能横行匈奴、驱逐数万之夷、于大荒穷漠之乡、使之驯然各归巢穴乎、惟是虏王称归未归、套虏言去不去者、葢以犬羊依附、兔死狐悲、彼海上诸酋、见臣提兵湟中、各怀疑畏、且卜酋一创、大丧行李矣、火真等酋、不容伏罪矣、彼又见虏王大部求归、党散势孤、难以存立、故千方百计、惟挽留虏王、迟迟其归、少冀秋高马肥、行者便于驰驱、居者便于迯遁、自为缓死计耳、其后虏王终于东归则其迟回者或亦在于此非边臣之餙说也虏王既不敢背 天朝之恩留滞不去又不能割犬羊之情勇于速去故今日请扁都。明日由川底。乞怜支调。诡辞深藏耳。且既系夷情、故臣随事奏闻、以舒 皇上西顾、其实扯酋远伏狼湾。不敢掠番。不敢犯边。不敢求索。不敢骜语。臣亦料此酋虽缓我日时到秋必不敢留住。必不敢轻犯 天威。必不敢复怀异志也。今松虏阿酋归矣、宰僧卜失兔相继求路、虏王西哨大成妣吉亦出口矣、东虏套虏松虏三大部、一时齐驱、且镇羌一口。势不能容数万之马。臣复便宜酌处、分发三部亦有区画谕令松套二虏部由镇羌、虏王全部由白石崖、名虽分路以便其归其实离散以杀其势今旦夕可俱出矣。三虏既归。则海寇纵有余孽。臣既不容其认罪。又复断其市场。俟哨探明实。出兵取事。如果宵遁。势难穷追。然必悬万金之赏于军民。播必诛之声于番汉。彼火酋假息游魂耳。复敢入两川乎。臣之经畧惟此伎俩耳无他奇也臣见虏王之乞哀、与赞画二臣、私相计曰、虏王欵贡二十年、今负罪引慝别无骜语、即使吾辈计缚此虏、生致阙下、 皇上天德包涵、赦过宥罪、必不以为衅鼓、因仰思我 太祖封买的里八刺事、及我 成祖封阿鲁台事、可以相证、非谓媚虏纵虏。皆出于 二圣之成算也。夫祖宗贻谋弘远。一言一动曷可不为万世法。臣伏念皇上敬天法祖、 圣祖耿光大烈、明若日星、封虏许贡有何忌讳、何不可援引为 皇上言之也、臣每念防边之事、不过战守及抚三事而巳、战守为经也。抚为权然言战不可舍守。言守不可舍战言抚不可舍战与守。非战则忘守。守则忘战抚则不战不守也。

  经略西陲解散群虏疏【解散羣虏】

  此疏前后情事备载观之了然

  臣洛奉命经略、名虽七镇寔重两河。大要主于驱逐西牧诸虏。以平定甘固奠安关陇。任至重也。臣受事以来、恐恐焉不能奉扬 天威、善用抚剿、藉令策虏无术、秪凭用贿、则上辱国体、下丧身名、死且不赎矣故久驻湟中、力图战守、驱此骄虏、策其必去、决不轻易用抚、自亵 天威、第虏情变诈、迁延日久乃自七月以来、东虏顺义王、套虏卜失鬼等酋、始自海上拔帐出边各归巢穴矣、其头目部落马驼牛羊大较之数、巳经陆续具报外、但虏之所以不肯速归之故。与虏之所以不得不归之故事状多端。致淆观听。臣若不一明言、是使 皇上天威无由昭、而臣区区微衷亦无由白也、臣敢不惜避讳、据其始末、从实为 皇上陈之、为照青海地接昆仑僻在遐陬。祁连焉支。此为故垒。水草丰美。山川寥阔。自昔匈奴视为乐土。自汉开五郡。断其右臂。然先零罕幵。时有勾引大都。青海番虏为巢。自昔记之矣。我 太祖斥逐北虏。经略西陲。即命宋国公冯胜取汉武帝所开河西诸郡。以复古断臂之意。则此河西也东起金城西抵嘉峪。虽为一线之路。然北抗强虏、南护羌戎。岂不堑然华夏一大防哉成化以前。时亦闯入掠番。然旋即迯去。大防固未害也叙青海蹯据虏族殊为详明自正德年间亦不刺徙居于此。破安定四卫窃据青海。并吞番族甘肃一镇。遂称多事乃始有海虏之名矣先臣彭泽王宪王琼等。先后经畧。迄至嘉隆。弗克殄灭。然番犄其前。我角其后。大防亦未决裂也。未欵之先。虏王俺答。亦曾来牧遗有永邵卜一枝嗣后西牧又遗丙兔及火酋等部丙兔死。其子真相台吉。深入莽刺川。继而火落赤结巢掜工川。然犹仅仅数枝耳。惟是甘肃假道不绝。松套二虏。往来自便。故河套之卜失兔庄秃赖抄忽儿青把都。松山之宰僧阿赤兔着力兔切尽黄台吉。大小各枝。数十酋长。引类呼朋。此来彼往。以海滨为货利之薮。视仰华为极乐之国。仰华者俺答造寺祝厘之处也以致憩息两川。窥伺河洮。是使匈奴之臂。已断而复续。番虏之界。一撤而难防。甚至甘永之间。虏幕杂于城外。庄凉之地。道路几于不通。浸淫不巳。则其祸殆不止于去年河洮之患而已。臣奉命经略、比至金城、面商督抚、咸谓两川苍莽。万山险阻。且有诸番为虏心腹。为虏耳目。兵未集而先知。事欲举而预报。羽翼既成。党与难散。臣寔苦之是不惟西海流虏未易驱逐即两川之虏实难解散也臣自去年十一月、率众渡河、细察地利、又经由于沙井红城庄浪武胜之间、见北虏南番。相望只尺。彼易驰驱。我难防范。在夷虏自谓坦途。在将领视为常事。臣窃谓堵截流虏必不客已也。然必开其返北之途。解我一面之网。庶几乎非闭门击犬也。于时闯边之虏必杀。住内之夷必逐。抄忽等酋相继引去。甘肃沿边。似有界限矣。惟是卜酋率众临边、欲趋青海、总兵张臣、提兵防范、且谕以明禁、冀其退还、犬羊狞狰、相持月余、我军暴露、极为苦楚、臣乃密帖总兵、谓卜酋谕既不从、纵又不可、即当撤兵回堡。敛迹暗伏。既以休息军士。亦便攒喂马匹。俟其闯边。则并力一击。以示惩创。庶火酋既堵。则群酋知惧。海上之路。或可断绝耳。非得此一创则蟠结之势不可得解既而此酋讧来、我兵奋起、举其平素所恃犷悍、所积辎重、所张坐纛、尽行丧失、仅以身免、于是诸虏创者落胆、闻者惊魂、近塞诸夷、无不远遁、北者欲南而畏我堵截南者欲北而畏我伏兵臣复遍发谕帖。晓谕在巢住牧之夷。使知卜酋自取之罪。以防其惊动。杜其连结。阻其借路。而后各虏驯然顺服。于时庄酋新自套来。观望卜酋之后。遂惊魂远遁。匹马不敢南窥。而虏王夫妻。共图认罪。黄酋部落。互相怨尤。是以悔过之使再来。求归之计始决。此时犹屯聚海上。逼近湟中。臣令赞画佥事万世德先入西宁、预行部署、臣今年正月十三日与员外梁云龙偕行深入、时虏候骑夜惊、诸部纷扰、各携老小资囊畜产、木女弃而迯、三日夜始定、其妇人孩提有惊悸冻馁而死者、虏王亦西徙二百里外、乃以洮河掳掠人口送还。且微觇我中动定。并以冻死人口为词。臣复之曰、天兵集临、方以剿杀勿赦、尔自惊溃而死、中国何预焉、虏唯唯而去、此时虏虽言归、而住牧尚迩。臣乃鼓舞番族、多方作用张声挞伐、谓将三路出兵。一由河州。一由洮州。一由西宁。大兵将至两川。擒捕首先逆虏。又发露布于松藩、以防乌思之迯遁。传羽檄于川蜀。以遏大山口之冲突。乃火真两酋。自知罪大恶极、恋住不能、跳梁不敢、计穷力屈、遂夜弃两川、渡河北遁矣。此皆道路一断。水泉一杀为之也。当是时虏王既请乞归路、送还人口、卜酋即认罪受罚进送马匹、臣以为必去无疑故其请扁都则许其扁都。请川底则任其川底请镇羌则与之镇羌。只以威灵可恃。计虏必归。不复逆其变诈。只以虏众必归。秋高无事。不复计其延迟。顾四月以前虏以草枯马弱、委系真情、五月以后虏之屡乞支吾、原多事故、大都海上之虏。二十余年。住居日久如松套酉长。虽时往时来。极言大虏之恋西海则其迟迟而归亦足以为功然牛羊驼马孳牧于斯部落子女生育于斯。甘泉可饮茂草堪刍回视北塞别是一大漠光景也葢大海以西至于大小盐池。又西北至于哈密赤斤。又西南乌思西藏。延袤数千里广漠无际。野牛野马。易于打猎。而西藏之宝刀奇货氆氇皮革服用所需种种皆西海所有而北塞所无也今一日逐而去之虏即畏威。不恋恋兹土。能不恋恋所服食也此犹其小也。两河境外东西南北皆番也。番之徤男少女骊驹酥酪。皆虏有也。而又东窥秦陇。南望松籓。自大山口入川。其番族之富。视两河倍蓰也。虏所垂涎时有摽掠也今一旦逐而去之。能不恋恋也。夫松套之酋。不能遽去。犬羊之群。此牵彼绊。虏王安得独先归乎。观其过边之日。牛羊驼马。何酋不有数千。何部不有数万虏最贪利此物安能弃之而去非深秋安能携之而行也考之传说、胡有歌云夺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夺我祁连山。使我畜牧不得息则知匈奴恋住兹方今古同情也故去虏王易。去套虏难。去套虏易去松虏难何也以地益近巢益便也至如火真二酋。自我视之为罪魁。自虏视之为同类。当其犯河洮也。火酋挟虏王以为重。直欲要市河洮。以植其不拔之基。虏王藉火酋以为利。亦欲阴植党与。以广其难图之势。声势岂不相倚乎。虏王送还人口时。固欲为火酋绑献罚服。火酋真酋。亦各自遣番僧密为哀诉。臣若肯听其言则海陬盘结之群丑可解。虏王之归。不俟今日矣。第臣奉有分别顺逆之旨。不敢轻纵二酋耳夫既不与二酋之东归而又不容其西牧犬羊依附。能保其与扯酋不牵绊乎。则其徘徊退托者。实欲俟秋高马肥。便于驰骋。能敌则留。不敌则遁也。又如卜酋为套中名王。拥众西行。榆林止之不能、宁夏止之不能、甘肃止之又不能督抚谕之不听、总兵谕之不听、经畧谕之又不听、此何势也、又何心也、乃重遭挫辱、又不能不俛首乞哀、认罚求归者、是果何所见而来、何所见而罚、何所见而归、亦可面目而见其套中部酋乎。则其趦趄进退。要抢瓦刺者。非真抢瓦刺也。不过捱迟时月。阴托讲求。稍全其体面耳。此虏之所以不肯归者非无故也且夷虏多算。其意葢以我兵既聚。难以持久。故延误日期。冀我兵一解。犹可安牧如故。不知以臣愚料。各酋困居海上。无路可通此则以我之缓制彼之急且我兵原未多调计饷尚有赢余虏知吾河东河西无处非兵而不知兵原未调饷原未费也若秋高马壮。彼不敢逞。转盻草枯。能不惧我乘之。臣计此酋既恋恩伏罪矣。任彼跳号。必不能出我牢笼也。臣细察情状、则皆不敢临边、不敢抢番、其遣使往来、唯乞路东归而巳、虽甘言不可尽凭、而真情亦自难掩、臣故居以整暇、坐以镇定、惟修治器械。召买刍饷。以示持久之计。分布兵马。廵塞打围。以张欲伐之威、诸番赶马则赏。杀级则赏。以明必诛之意。火酋所恃者红帽刺卜。则诱而出之以剪其爪牙。永邵卜所依者阿尔力番族。则招而间之以断其羽翼。至于松虏阿赤兔一部称归不归。遣使乞哀。惧我伏兵。惟求番僧葛尔刺麻引路。乃敢出边。臣遂招此番僧。引其速去。尚不意群虏商计。欲借此番讲求行李也。臣窥见其奸、则大发震怒、斥逐此番、不许游说、而后虏技益穷、至于随机筹应、颇得肯綮者、则莫要于收复诸番。解散虏党。虗虗实实。传播先声。六月中。虏酋附番中马。阴行窥伺。乃生番密报。尽数就擒。诸酋自是慑服。不敢内向。卜宰二酋。自逐去葛尔刺麻之后。益含羞忿。彼既不敢乞哀。我又不可遣使。此酋进退维谷。两情不通。乃阴与火酋往来紏结。臣实忧之方筹思一策、令之解约、乃军士廵边、偶获宰酋头目摆言榜实、臣以为杀此一酋。何济边事。徒以深犬羊愤恨之心。固连结不解之谋耳。乃面解其缚。谕以不杀。而又阴阳其词。操纵其事。此虏奔告宰酋。宰酋归诚遣谢。遂携卜酋相率渡河。不复以行李为辞矣。虏王既讨抚夷官王英护送、却托王英领带夷使四十人来讲、欲引俺答故事、进贡方物、求开市赏、且请臣至边讲、臣面叱诸夷、历数其爽约之罪、谓尔虏王要归便归、不归明白声说、此岂尔讲求市赏之时、进贡方物之日、乃跽王英于庭、备极责詈、故将夷使、大为窘辱、而又授计西宁游击鲁光祖、将夷使计龙乘隙棰楚、令鲁家土达擐甲持、环夷使欲杀之、左右皆为臣危、不知虏情在臣目中、不如此无以动其惧心、喝之速走也、此虏之所以不得不归者。非无故也。乃虏王竟以臣之厉气严辞、抱头鼠窜、信宿不停、秋毫无犯、凡若此者、皆仰仗 皇上威灵远詟、干刚独断、宽臣文法、许臣便宜、臣是以得效区区耳、不然其能有济乎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家祯善先参阅

  郑经畧奏疏二(疏)

  郑洛

  疏

  议修通海紧关隘口以弭虏患疏

  恭报大兵直抵西海徧搜两河疏

  为经畧两河备陈封守当严以清海甸以固洮河事疏

  敬陈备御海虏事宜以弭后患疏

  虏王遣使谢罪乞恩复赏疏

  议修通海紧关隘口以弭虏患疏【修溢口】

  照得甘镇迤南。有为虏所出入青海要隘。而最当塞者。扁都口是也。葢镇南有山。西起嘉峪关。迤东而抵于庄浪。皆谓之南山即古所称天山也或名祁连。或名大黄。或名马牙。或名九条。总之乎天山也。山之势。绵亘联络。限隔南北。此亦天造地设。自然之险。而其往来海上。通行便利者。则扁都口。此口东西。虽尚有白石崖寒鸦口江陵口榆木川诸处。未尽无路。但诸口皆石磴崎岖。只容独人单骑。稍有雨雪氷滑。难以驰驱。虏所甚不便也。惟是扁都当口之处。虽亦两崖壁立。而横仅丈余。直无里许。一出口以外四五百里以达于海。一入口以内六十里。而洪水又一百八十里。而水泉皆平衍无阻。宽广易行则扁都口者青海之要冲虏行之孔道甘镇之咽喉其为必当修塞也明矣且口内南山一带。川原辽远。水草繁茂。虏一插帐。不肯动身。自俺答假道以后。复于此口设为市场。起有官厅。故不独虏之盘据海上。窥我虗实。于此市赏。于此驻牧。其由北逾海者。亦于此要赏恋牧焉。其由南出塞者。亦于此要赏恋牧则扁都口者乃引贼入室之徯径其为急当修塞也又明矣况此口横纵只以丈计。以步计。因其天险。不烦人力。则其易修塞也又明矣。职等虽未详于目击故尝博访人言、咸谓此口若行修塞。一则可以杜海虏内犯之谋。一则可以绝北虏南行之念。一则可以保南山耕牧。永无侵践之扰。又安得而不亟议耶。合无准行该镇各道。再加酌议、如此口果系急隘、即当修塞、或谓虏王未归姑容其归后始行修塞、或谓此口系通海道路、故设木柞官厅、终不可塞、则似当重加修筑、增设官兵、移洪水守备于此扼守、又当勘及白石寒鸦榆木江陵诸口、有冲隘处、槩行议修、庶虏之往来、不得自由、而吾之战守、永为有赖矣、等因到部、具由通呈备咨前来、又准臣咨为议修紧要边墙以便防御事、据管监军事赞画主事会呈、照得狡虏自卜酋大创、虽南北震怖、潜踪远遁、然其阴蓄奸谋、狂逞报复、则无时而或巳、总河西四镇而计之、其所窃窥而先犯者。不于宁远。则于肃州顾宁远虽孤悬边外。逼临虏穴。然其城尚坚。其兵尚壮。易与为守。离内地仅二十里。严哨预报。应援即至。可保无虞。目前所最可虞者。肃州焉耳。葢肃郡西无炖煌。藩篱巳薄。北无高昌。肩背巳寒。而沿边镇夷等处。一百二三十里。又无墙垣。此与破屋御寇何以异也。葢其地鹻土脆。难与修筑。先年题议筑边、不得巳编竹为笆。中塞土块。谓之夹把边。随筑随圯。荡然不存矣。虏酋恃欵。大往小来。既无华夷内外之限。而南有塘湖。水草茂盛。遂为久住恋牧之所。或跨占屯地。而居者不得耕种或聚截道路。而行者不得转输。或要刼回夷。而天方诸国。不敢入贡。或抢掠番族。而红崖诸番。悉为一空。或微忿小隙。乘虗窃间。而驱逐以往。屠戮如麻。如万历十七年三月清明、城中男妇上坟祭扫、被其掩袭掳杀、以千万计、此皆无墙可恃、故敢肆猖獗、夫纳欵之时。蹂躏尚然。况被创蓄憾之际。可无先备。职等葢尝博访该镇将士求其所以修筑备御三筴、有曰不惜费、烧砖包砌、有曰不惜力、二十里外取好土、有曰惟挑壕堑深三丈广三丈。内为女墙为城堡为墩台、使相联络、又于壕边杂种树木、树木既成、与壕堑相助、自足制御、夫此三筴。皆出于本地之人。岂尽无当则其于修边之议未为无补。合无准行该镇道将等官、再加会议、务求一劳永便、以守则固、以战则利、不独一时经畧之权。实则百年保安之畧也、等因到部。备咨到臣、准此案照、巳经备行该镇查勘去后、今准前因、臣会同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魏学曾、廵抚甘肃右副都御史贾待问、议照设险御防、乃边方要务、增葺墩堡、实保障良图、甘肃远在西陲。虏番夹邻。南北虽有边隘。烽火多未周悉。是以哨报失实堤防欠预。重贻当事之忧。深为地方之害。扁都口为海套诸虏通衢。白石寒鸦榆木江陵等处。系各虏窃犯要冲。委应先行修塞。以杜各虏往来、但扁都原有大河一道。既当筑闭。其下应留水洞。必湏宽阔。夏秋水大。防御颇易。冬深氷结。堤备为难。议于土营子墩设官一员、拨军五十驻彼守把、甚属便益、及查肃镇边垣、既各官踏勘、地多沙石。有水无土。人人俱称不便。要于边外添筑墩台。以资瞭望。似应准从。其肃州照壁山地方居民、屯地在彼、向因虏冲、致将膏田、多有遗弃、今议创筑一堡、添官拨军、一以保障生灵、一以有禆耕作、其余创筑墩台边榨、亦系紧要、相应题请

  恭报大兵直抵西海徧搜两河疏【搜两河】

  为照青海番虏杂居、其来巳久、惟自俺荅西牧之后、方俺答请建寺之初王鉴川为之出疏张江陵亦谓俺答性木好杀末年欲礼佛是其善心之萌借以开导故之不知日久为掠番窟宅也一建一毁皆是因时制変不必追咎前人耳假以礼佛、请建夷寺、继而松套流虏、引类呼朋、大肆奸谋、谓不湏掠。汉姑且收番番人尽收则汉人易掠河西我可得也。乃地方官员、方且纵其收番、容其借路、以西宁之军民、供虏酋之鱼肉、是仰华寺为容奸之渊薮。而西宁为受祸之胚胎。据西宁父老所称说。葢岌岌乎危在旦夕也。其在河东□捏二川。寔是番巢。且地接河洮。莽非夷虏得驻牧□。自真相占据莽刺川于先。火落赤占据捏工川于后。遂尽收诸番。以为部落。盘结近地。以为巢穴。今日窥洮州。明日窥河州。或索求重赏。或挟制开市。或求讨官职。恣其雄心。肆行桀骜。时因虏王西牧。假借声势。大肆涂毒。蹂躙河洮。震惊关陇、 皇上震怒、特命经略、臣受命之日、诚不知两川何以清、群虏何以解、臣经略作何下手也、于时御史董子行、以曾廵按河西、建白一疏、兵部题奉钦依行臣、臣看得所陈、深中肯綮、故首议严禁借路以伐其奸谋。继曰虏王认罪求归。臣复请焚夷寺以绝其祸本。于时群虏聚结于西海。举事寔难。继而火真虽离于两川。而孽种尚在。且时在夏秋。虏马强壮。臣惟慎守边疆。持重观变乃养士秣马、集粮治口尢、多方摇撼、散其党与、俘其奸细、至七八月以后、扯酋远来、驻牧者既归、而松套群酋、久居海上者亦、散远遣哨探、惟火真二酋、仍驻仰华、臣料度彼巳、分布兵马、刻期出塞、臣妄意此虏、或恃恶不解、或怀忿迎敌、臣巳约誓将士、歼此渠魁、大甲天讨也、乃不意豺狼闻风远遁、鲸鲵见影深潜、据报河西出兵、直抵青海。往返千里、河东出兵、遍搜两川、奔走二旬。既无迎敌之虏。亦鲜帐幕之踪。顾大荒寥廓之区。非我兵深入穷追之地。乃班师而回。万全入境矣。此一举也。文武将吏及边方父老。咸谓杀万虏。不如清此两川俘百酋。不如焚此一寺。何也、以两川者、众虏之巢穴。夷寺者、群酋之命脉也。从此固镇慎守归德。则胡马不敢渡河。甘镇严戒边隘。则流虏不能借路。断匈奴巳续之臂。扫西海未绝之氛。督抚诸臣可渐次图也。

  为经畧两河备陈封守当严以清海甸以固洮河事疏【经畧两河】

  臣惟去年五六月间、虏犯河洮、损军折将、 皇上赫然震怒、特允廷推命臣经畧七镇、至兰州、以为河洮失事、经畧战守、当自河洮始也、及咨诹舆情、稽察地里、乃知河洮之患、在于虏牧两川两川之虏、由于归德不守、归德难守、由于群虏驻牧青海、青海虏至如流、由于甘肃任虏往来、至于西宁一郡、故邻青海、往日日苦虏番汉不安。皆假道为祸耳是甘肃者青海之门户而归德者又两川之咽喉故欲河洮无患。任空两川。欲两川无虏。在慎守归德。欲流虏不来青海。在于甘肃沿边界限有严。封守慎固也。臣渡河而西移驻庄浪严督将士、凡流虏闯边、宣谕不从者、必杀无纵、令下行之两月、擒斩颇多、故甘永凉庄之间、昔也、城郭之傍、虏幕杂陈、继则斥堠之外、犬羊遁迹矣、以故松套与海上之寇、声援不通、兵威震迭、而火真诸酋、亦从两川遁西海矣、今虏王回巢、卜酋东去、出兵西海、火酋遁迹矣、臣诚不能不惴惴然惟后艰之是惧也、臣请毕陈其槩、夫甘肃一线之路、南番北虏、非昔之所谓断匈奴右臂者乎、祖宗时。青海有番无虏。故自西宁以达河洮。虽设有兵卫亦惟防番非谓防虏也自正德年间、亦卜刺迯逋海上、遂称多事、然前此虏之掠番。曷尝不假道甘肃乎。然非大众不举。非高秋不举。群然而来。亦忽然而去。何也。虏窥我则畏番。图番则畏我。非敢以甘肃内地可任往来也、非敢以青海奥区。可容驻牧也。今东虏归矣、流寇散矣大漠寥廓之区、虽有存者、亦无几矣、惟是流虏不来。则孤雏易制。假途禁厉。则流虏难来。臣所以反复于门户之防者此也。或以流虏难断、经略在事、奉扬 天威、虏有惧心、若经略一去、则甘镇之兵、能战几何、虏骑群来、能堵截乎、臣窃为不然、夫虏之闯边。非大众也少而几十众而数百日日经行。游虏自谓孔途将领视为常事。即有大众。如东之虏王。率众而来。套之卜酋。携家而过。亦不几见也。沿边将吏曾有称兵抗拒者乎。曾有扬威宣谕者乎。虏之骄纵。积惯使然也。今奉旨严禁、时将一载、松虏流虏、不敢如昔之往来自由矣、守臣踵而行之。虏来则谕以明禁、虏抗则拒以应兵、曷不可阻之有、且大伙闯边即如水泉故事则甘镇之兵自能迎敌何尝藉力于客兵乎臣窃计自此之后。虏寡则必不敢闯边闯边则易于制驭。或又曰、虏紏合大举若何、臣窃惟未欵之前、地方将吏、何以御大举乎、考而行之可也、矧纳欵之夷。不忘香饵。若果紏聚。则若延若宁。声闻必早。批亢捣虗。形格势禁。虏虽至愚。宁不瞻前顾后。自保其巢乎。此又各镇同心。我不牵制于贡市。则虏必不轻舍此羁縻臣故以为甘肃通海之路。必不可不断。必不难于断者。惟在镇抚及将道诸臣力持而果行之。能堵流虏即以功论。纵虏南来。即以罪论。若使胡骑不敢南牧、则海甸澄清、诸番按堵、近而西宁无扰、远而两川寂静、河洮地方、将何处来烽燧之传乎、此善后之事、臣所深望于甘肃者、为甘肃计也、寔所以为河洮计也、乃若洮河之防、更有可言者、洮河地近腹里。然洮州直接莽川五百里耳河州去莽川甚远。捏工则近。虽设有二十四关。然天险延长。昔惟防番。寔难戌守。惟归德一堡。地近黄河。海虏若饮马而南。其声闻易达其弹压甚便也。此处若将勇兵强。心协番汉。即猾虏能不寒心。敢直闯哉。臣初至金城、即行委赞画主事梁云龙、直扺洮河、遍阅关隘、鼓舞番族、审察地利、本官博采众论、考据方舆、所得于将吏闻见、规画守御者、谈之井井、随据本官会同赞画佥事万世德、节次会呈、如曰归德设将添兵也。疏通番站也。修复屯寨也。设保安守备也。加撒刺防守也。移龙沟守备也。番修庄堡也。兼设墩塘也。开垦荒田也。臣看其所言有据、然不询佥谋、臣不敢谓必可行也、故咨行抚臣、札行该道、通行勘议矣、续准抚臣会疏前来、臣准其会疏具题讫、想会疏畧去守止帚德事故此疏重述之臣详阅全章、似于原咨、有遗议焉、臣窃念归德与西宁。南北峙立。以控青海者也。祖宗建置。岂无意乎。若归德不守。岂惟两川直达洮河。且使洮河直达临巩矣。狂澜一倒。势必横流是归德所系于保障三秦者非细故也他日有事。无谓臣今日不言也此臣之于洮河莽捏。亟亟于先事归德也。夫归德祖宗建置也。虽深入草莽。犹可以经营者也。今若付之无可柰何。则莽掜二川。固国家弃地也。据巩昌府知府郭师古建白。必欲列戌而屯守之。据其规画详细是亦一说也。臣巳备咨廵抚勘议矣其可其否、当有定论也。虽然甘肃边隘大防也。若流虏断往来之路则青海无结聚之巢。青海无结聚之巢。则两川无犬羊之牧。即河洮可安枕也。归德又在所缓也。臣不敢不备言之也。

  敬陈备御海虏事宜以弭后患疏

  窃惟臣奉命经畧陕西四镇、而其重在两河、经略两河夷情、而其重在西海、西海者羌番住牧之区。流虏依恋之处。可以掠番。可以窥汉。且藉兵于番。化番为虏。作奸甚便而流毒甚易也。故臣之经略。于西海独艰。臣之驻札。于西宁独久者名虽驱逐虏王。实则计此番虏。今东虏归东、套虏归套、在虏之番虽尚繁多、亦渐解散、海上孑遗残寇臣非不欲举其种类芟薙而空之、顾其势有未易能者、何也使海虏而处于四封之内。则我请征十万之师。东西南北。夹攻合击。可以旦夕扫除。而今不然也。西宁行百里许而出石硖即为塞徼。又西行四五百里。乃为青海。青海周围七八百里。其西有大小盐池。西南则通乌思西藏西北则通沙哈密皆其可去可来之地可牧可猎之区延袤数千里。广漠无际。而欲提兵于此。竞利毡裘。岂不难哉。进兵之路。惟西宁颇易。而西宁以西。虽有扁都口可进然惟可以防其北溃。而到海则远。西宁以东虽有绰逊河口可渡。然惟可以扼其南奔。而到海则又远。即使兵众食足。分路而进。西宁裹贰拾日之粮由石硖而进。甘凉裹一月之粮。由扁都口而进河东裹月余之粮。由绰逊口而进。然亦未必能得志而绝群丑者何也此昔人以走逐飞之喻也我进则彼退我愈进则彼愈退也况大漠穷荒。我军深入。粮糗蒭料。何以随载。缓急失节。何以救缓。此海上出兵之难也。是时汉之骠骑、孰如霍嫖姚、然其率戎士再踰居延。过焉支山。至祁连山、而卒亦未尝到海。西汉之末、柄政者欲耀威武、讽卑禾羌献西海之地、置西海郡、而不久遂废、论前事如指诸掌然则汉武帝虽开河西五郡以断匈奴右臂而羌虏犹然交通未绝也唐薛仁贵曾三箭定天山。而吐番结赞盗河湟犯畿辅。谋夫虓帅。圜视共讨。竟不得其要领则西宁且没于吐番号青唐城而何有青海也惟我 二祖斥逐匈奴。经略西土。百余年来。海上无虏。远过汉唐。所以然者。 二祖取汉武所开。武威张掖酒泉故地。东起金城。西抵嘉峪。置道建卫。隔绝羌胡。又自凉州岐而北二百余里。取古姑藏地为镇番卫。以扼虏冲。自庄浪岐而南三百余里。取古湟中地为西宁卫。以控海口。则甘肃一镇。屹然虎豹在山北虏不敢肆然入海者。有由然矣。而虏之余落别部。流牧海上。如撒里畏兀儿如卜烟帖木儿如散西思如锁南吉刺思者。感畏威德。愿求内附。则设为安定阿端曲先罕东四卫以分统部落。有安定王有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各赐印章敕诰通朝贡献方物。又给授金牌。岁与西番中马易茶。而制其死命。耗其雄心焉。夫有重镇以控制其要。胡马无南牧之虞。有四卫以安抚其属。海豕无狂突之警。虽流虏窥塞。越入抢番。然旋入即出。虽酋长之在海者。亦有潜蓄异谋。然旋即起扑。弘成以前。番汉不残。两河安枕者。职此之故也。正德初套虏亦卜刺以获罪酋长、叩关乞降、彼时守臣仓卒无应、遂致阑入、破安定四卫、掳其金印、窃据其地、青海之陬。始为虏穴。而剥肤之渐。此实厉阶。当时经略诸臣、自正德以迄于嘉靖、先后建画、言人人殊、然总之不外于剿与抚两者。正德九年以后、总督彭泽杨一清王王爫曼王宪等、或抚或剿持议不一、竟鲜成效、嘉靖三十八年、俺荅复由镇羌入西海、分犯凉永西宁、遂欲久住、至四十年、以中湿肿足而归、因遗永邵卜之把尔户一枝焉、夫观之汉唐以及于我 二祖。与近时诸臣。固制御海虏难易得失之林也。其在今日之事则视之往昔尤难矣。何也、正德时青海之虏。固亦卜刺一枝耳。蕞尔小酋。无难制者。然今年入掠。明年入掠。今岁经营。明岁经营。前后经略。更五六大臣至嘉靖初年。事尚未定。今年东虏撦力克套虏卜失兔、松虏宰僧阿赤兔等、以十万之众、聚牧于斯、党恶于斯、视之亦卜刺众寡强弱不啻什百。臣窃虑海上之寇不知所终。而忧时谈边者将谓国家西南复添一河套也兹者仰仗 皇上威灵、虏情震怖、虽入犯两河、而不敢不输罪、虽延住数月、而不敢不言归、且东虏既东、而松虏还松山、套虏归河套、所遗于西海者。独火真二酋把尔户也。虽视之亦卜刺当时一部。尚繁有徒。然东套大虏之势。巳分散矣。自三酋之势而论之、火酋父子。不满千骑。其桀骜枭雄惟恃刺卜番子。今巳招出此番而火酋直为穷寇耳。真酋兄弟闻所部亦止数千。虽收有河南番子。而渡河北遁。涣散殆尽。真酋亦属游魂耳、所凭借者。把酋一枝营为三窟也。把尔户者。永邵卜之部落也。永邵卜世牧宣大绝塞其族甚大、开市于张家口惟把尔户流寓青海年久不归所领达子所收番子共有万余。但病废日久。而其用事则瓦刺倘不浪也然众虏东归惟三酋不归者。固恋住西海之水草。而其所以不敢随虏王径归者。则各负不宥之罪。又恐过边之时所携部落牛羊我兵乘其后也葢火真二酋。犯河洮者也。瓦刺倘不浪。则先年入犯杀李魁者也。又就三酋之罪而论之火真深入洮河。罪不容诛瓦刺倘不浪虽与二酋同罪。但查西宁虽有丧师之虞。彼酋实未敢肆然抢掠。当时即乞恩认罪。情愿绑献、事将就绪、继以任事无人傍观忌成事遂未就。议者殊有遗恨。而其主夷把尔户。则连年悔祸。并无作歹情形。臣在西宁、据游击祁德禀称把酋托番僧国师、差人见臣、意在探问消息、臣亦许之、乃公同赞画两臣、及该道同审示以瓦刺倘不浪不赦之罪、原把尔户可宥之情阴阳反复。多方操纵者既分其党则彼之援渐失而我之所当剿除亦少易以为力臣欲于逆酋之中而复分别顺逆者葢宽把酋之罪所以离火酋之党而举事可专也无何据虏中消息、火酋复约把酋看守仰华、欲拒我兵、乃把酋荅以尔自河洮为逆、与我无干、我还要在汉人那颜上认罪求宥、俟病好还归故巢、今不敢与汉兵抗矣、随屡据侦探、盘居青海。看守仰华。惟火真两部之虏。而把尔户之部落不与焉。臣于是计算彼巳。酌量时势。乃挑选铁骑。鼓舞番兵。赶其马匹。扑其伏路。出兵西海。火其寺宇。窃意狡虏当是时必将迎敌交锋、可以俘馘、然一闻声势。遂各携其老小鼠窜狼奔、莽苍之野、莫知向往、不得不班师归也。是火酋虽未成擒。而海之东西南北。巢穴巳空。抑亦足以荡海渤之腥膻。而明汉兵若风雷矣。顾目前虽去。不能保其不来。则亦卜刺故事可鉴也。母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则亡羊补牢可图也。臣昼夜熟计、可举之事、十有二端、谨据实为 皇上陈之、一曰严借路、夫甘镇一路。乃入海门户也。今巳奉 旨严禁、不许复借、诚使镇廵诸臣、恪遵 明旨、绸缪牖户。闯边则杀。扒墙则杀。掠内则杀。则匈奴之臂必断。海虏之势自孤。虽有小丑。穴中鼠耳。或谓虏拥众西讧、势将不敌、其如之何、臣则谓以一镇而制各镇之虏难以各镇而制各镇之虏易河西故无虏牧。而诸虏之在延宁山大。各有抚赏。各有市口。藉使受赏于东。而欲启疆于西。在各镇则革市捣巢以制之。在甘镇则陈师鞠旅以御之。诸虏有不内顾而外畏乎。此通海之路。必然可断、无足疑者。夫严禁借路、臣巳特疏上请、而兹复惓惓者、以严断借路。乃蚕食海虏之第一义也。二曰急自治、夫自治之策、莫要于设将增兵、积饷制器、四者皆边镇之所急、而西宁尤急、请即就西宁言之、西宁之碾伯古鄯。自海上视之。犹称腹里。而惟西川北川南川沙塘川逼临海道。皆当虏冲。除北川原设、守备、西川近议设游击、并议增兵三千、画地分守巳经题 请部覆无容议矣、然而未尽也、据该道将会议、沙塘川平原广衍。应设守备一员。而省减碾伯兵四百名。以补沙塘川兵。庶便防御。西宁一路。虽设参将。然事权尚轻。议升参将为协守副总兵。与□凉副总兵分为三协。甘州副总兵自硖口以西起至嘉峪关为西协。凉州副总兵自硖口以东起至金城为中协。西宁副总兵则自南北西三川沙塘川以至碾伯古鄯为东协。各分信地。改给新敕。必于诸将中选其家声威望、素为虏畏如鲁光祖者、以任凉州副将、以拒堵松山向南之虏、又选谋勇兼资、熟谙番情虏情、如见任肃州参将杨浚以任西宁副将、以剿杀海上流牧之虏、又选廉而有能、为番所畏服以任西川游击、乃渐积刍饷、使常有万兵一二年之供。修治神鎗火炮演习阵法。使有一可当什之勇夫。如是则将勇兵强、食足器利、虽横行匈奴、惟其所向而况于蚕食海虏也、三曰鼓番族、夫环河湟皆番而其最有气力者则海上番也海上之番。其族有七。曰刺卜曰亦郎古曰罕东曰沙麻曰武宗塔曰纳部曰石刺韦物此皆安定四卫之遗种。而为我祖宗之所拊辑者。总名之曰红帽番子而谓之红帽者以其衣装类虏也谓之番子者以其服属为番也又大海西南有阿尔列番一族焉。其部落最众。布满于河脑之南北。先年曾杀火酋兄歹言黄台吉。其强悍与虏埒也。西宁收番。虽八万余。而海上之番。犹未尽入牢笼。刺卜罕东虽皆内附。而亦郎古诸族。犹依海虏杂居骑墙观望臣尝责成鲁光祖祁德招之、而此辈向因助虏为恶。故首鼠两端。是则尚可忧也。惟是该镇镇廵留心招徕、则余党可绩解也、是必巳归顺则辑宁之。未归顺则招徕之。其陷于虏中。则诱而出之。其为虏抢掠。则出兵而救护之。其能杀首级。则照例升赏之。其赶来马匹。则即给本番而奖劝之。使海上诸番。皆可以为我耳目。为我羽翼。而虏之视之草木皆兵。舟中皆敌又安能宁处海陬也此坐消蚕食之大机括也。臣又博访招番易。鼓番难。鼓番易。抚番难。西宁境内连络各川。何处非番。与土汉人等、桑梓连阴名虽为番实子民也访得地方官视番可利。小者需求。大者横索。轻则加以刑责。重则诬以贼盗。或收之禁狱。或攻其番堡。而无告之番。将吏贪暴驱番为虏因此小利遗我大害此疏扼腕言之可作后来龟鉴不迫之叛去。几希也。不特武弁。即文职官员。亦利贿索。番有难言者。人皆以西宁番汉杂居。难于控制不知贪官污吏为番之苦未可尽言故当选廉吏以抚番也。四曰扼川底、夫川底何以扼也、葢古所称断匈奴右臂者。以资四郡。今惟收武威张掖酒泉三郡在汉时炖煌为□州首郡西凉分争以得炖煌者为重则炖煌固为要地不宜弃之而炖煌一郡弃之于嘉峪关外是在我巳非全臂矣又何以断匈奴右臂哉。是乌可不思所以扼之也。然炖煌之郡虽弃。而我祖宗时犹取其地。以为赤□蒙古哈密诸卫。是其地虽弃而未弃。虏犹不敢西也。今则残破于土鲁番。而嘉峪以外皆荒漠矣。又何以能扼虏哉。亦曰檄回夷及瓦虏而巳。葢瓦刺达子与套虏世雠。回回入贡。屡被流虏刼掠。今回夷与瓦刺结亲。则皆欲甘心于虏者。臣驻札河西。曾有回回头目来见。愿聚兵报效。而诸将中亦有愿往瓦刺调兵者。虏王初欲取道川底。继而畏瓦刺截杀。则川底之难可知矣。兹北来之虏。既不许借道内地。万一虏由川底行走。得其情形。则召号回夷。使回夷勾引瓦刺会兵于嘉峪关西北。而我亦张兵于关外。为其声援。虏必畏而不敢来也。北虏不敢来。则海虏之势。孤。庶几乎可蚕食乎。或曰瓦刺虏也。招而用之是引贼入室也不知因夷勾夷使回夷引诱自为利耳或事成。聊啖以赏。非许其近我边塞也。葢回夷则进贡之夷。惟我驱使之。似无足虞。此在当事之臣。酌机权。度事势。如毒药可以疗疾。疾愈而药即止。非谓平居可服食也。五曰守归德、夫归德之守。匪独制海虏之南渡。亦以壮西宁之声援也。葢归德西宁。并峙于河之南北。而归德以西绰逊口。则又虏之渡河入川者。是归德也。远处于二十四关之外目河州视之为孤悬自西宁视之则为比邻归德距河州有六日之程。而其距西宁。则仅三日。辅车相依。唇齿胥赖乃祖宗所建以控海扼川者。议者欲改归德操守。设为游击。领兵三千。庶成重镇。而今议仅设守备。犹未足以示弹压也。其必改设游击可乎。其西如绰逊诸口。则设墩台如达子州等番。流水田地。则设番堡以为藩屏。其东如保安中站。则设守备。如撒刺土官。则加韩恩防守。以昭联络。必如是而后可以抗海虏而助西宁也。然设将于孤悬荒落之区。增粮于道迂山险之地。闻者低眉。谈者缩项。嗟嗟臣亦知其难言也。然设险慎防。边方长计。惟此归德。未可付之无可柰何而巳。据赞画主事梁云龙禀称、据操守长畧言屯寨番汉、水足土饶。缘边所苦不难于折色刍麦易买。不难于本色。而难于折色。夫既不难于本色则转运奚虑焉此则当集众思。查实际也。夫经画归德臣巳于经略两河暂收宁谧疏中特言之、而此复拳拳者、葢守归德者。乃所以犄角海虏不可后也。六曰饬茶禁夫、海上番夷。有茶则生无茶则死。其利非不息也我中国之制番夷。熟番则易茶。生番则不许易茶。其禁非不严也。茶禁之详在杨文襄疏中可查也然惟禁于开中之时。而不禁于既开之后。生番托熟番以交通。海虏附番族以私贸甚有一种奸商。私挟茶篦。深入番地。利其货殖。又有一种奸夷。私载茶篦。远抵虏穴。收其厚利。则其岁月往来。交结贸易者。禁犹不禁。而虏之处于海上者居然无恙矣是必严为之禁。凡茶商卖茶。只许于城内本铺开卖。敢有私挟出境者。按如律。又严为之禁凡番夷入城买卖各给以印信执照如无执照而故行买茶者。按如律。不拘番汉人等。但遇有私茶出境入虏。捉获举首者。则给以所获之茶。仍赏银若干。其本犯则加常律一等重治夫严禁若此则私茶不行私茶不行则海虏自困安知其无有三日不茶。腹胀而死者乎。又安知无有如俺答中湿肿足而归者乎。是茶禁不可不严也。七曰议番路、夫茶禁严矣。各番赴藏受戒如汉人之赴京求官。禁之不能也。而海上之途。则入藏快捷方式。番利虏途虏利番货故群虏之恋恋海上者。虏视番为可刼之人。番畏虏为截路之盗。此而不议。则番必入藏。入藏必由青海。由青海则必借路海虏。若无法以防闲则受戒之番。合以禁其通虏。近据西宁兵备道按察使石槚、呈为乞恩讨路以便赴藏受戒事、准西宁游击鲁光祖碾伯守备祁德手本、查得西宁境内、住牧熟番僧人未欵之前、有去鸟思藏受戒者、俱将番僧名数、并随骑马匹行李等项、赴本道告明、一面转呈甘肃抚院一面本道查给执照、经由四川内地入藏、回从原路归巢、自虏欵以后、番虏交通、各僧就近取道海上、直赴西藏、今番僧班着儿坚外目札思巴坚错等、欲由前路、缘近日经畧部院招番杀虏、各怀雠衅、难以前往告要照依先年旧例、经由四川入藏、似应准从、到道案照、转呈到臣、臣切以为群虏占据海上、非独便利水草、实是垂涎番货、葢番僧入藏。必由青海。由清海必经虏巢。经虏巢必供虏货故西藏之氆氇宝刀。诸番所有虏即有之。今欲断绝番虏交通。而犹容其经由旧路。则势必连结。是两河之患无巳时也。此安可以不议也。合无备行督抚、细查往例如该道所呈、有则修复、容其给引、永绝番僧通虏之虞、无则该镇别为长计、若番不由海不惟绝交构之嫌且使虏无所利于番亦难久居于海矣八曰议鵰剿、夫甘肃道断。则海虏势孤。固不必于轻动大众。穷兵追剿也。然恋牧日久。则狎我疏防。部落零星可施鵰剿矣。鵰剿云者。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之谓也。如当春寒马弱时。侦其住牧近塞。则轻师潜出。打其账房。使其老小辎重。牵顾不及。而又诸番赶其马匹。虏必不能宁居海上矣。于时再入莽捏。则畏我师之袭击。远由川底。则畏瓦虏回夷之堵截。势不得不远遁乌思藏中。庶几乎西海可廓清也。九曰歼渠魁、夫海上之魁、曰火落赤、曰真相、曰瓦刺倘不浪、此三酋均负不可赦之罪也。而火酋尤力足以豪举。智足以鼓煽。方其流来肃州之南。仅仅三四百骑巳而收武宗塔儿番子。巳而收刺卜番子。巳而渡归德收哈家诸番子。既建寺于果刺脑。又采木料而营建于捏工川。此其志岂在小也。此酋不诛。则海上之虏。后患未可知也。查得臣初至兰州、以万金悬赏、题奉钦依、无何而户部随发银一万、听臣为专购火酋之用。而真酋瓦酋、各悬赏有差、今三酋未获、其银在郎中库贮未动也、臣窃意此酋未获。此银必不可别用也。该镇文武将吏、仍照赏格、时与番汉人等、竞相约戒、或徐用醉縳猩猩之术、识号食狙之计、若三酋一年不获、则悬购原银、一年不许轻动、十年不获、则悬购原银、十年不许轻动、使孑尔骄酋。随处皆疑网罗。而番漠视之。得便皆思擒捕。诸虏之傍其居牧者。亦且众叛亲离。魂飞魄散。即今逋迯之后。必不敢近西宁入两川也。十曰重首功、查得未欵之先。海上非无虏也。以入犯则环塞军民。得而杀之。而虏亦不敢轻犯。自虏欵之后。流虏得由甘肃。得集。海上。得抢番族。始而族犹敢迎敌。继因虏酋、肆行罗织。告之官司。官为追罚番无怙恃。乃举西宁四境之番。而甘心附虏矣。阳为掠番。阴行掠汉。掠之不巳。汉人亦畏虏不敢杀。且有送添巴者矣。边塞愚民彼此煽惑。曰此欵虏也。杀之则启衅有罪。谁复杀之。臣自入西宁、访知此情、乃大修播告、明示赏格、招集马户、无何而马户杀虏级来献矣。此明验也。顾臣既班师、西宁父老士民皆送臣、恋恋有堕泪者、访之、则云经畧西宁一年。海寇不敢窥边。番汉俱得杀虏。今经畧一回。来年之事。不知所终也臣及反复告谕。谓海虏即众多乎。大举不过数千耳能团聚不撒马乎。撒马则各乡马户守堡居民人自为兵。家自为战。得一级则有五十金之赏。杀一虏则寒众虏之心。彼虽犬羊。能不畏死。众曰愚民不知利害。非像首受戮。则甘、心附虏耳。经畧既去。谁复知杀虏之得利也。臣乃许之题请、大为明示、士民唯唯、臣窃念甘肃迤北松山之虏也。住牧年久。恭顺无他。若无上事。而要功捣巢。是挑衅也。非圣王制驭夷戎之道也。海上之虏。住居既不可容。罪恶又复屡着。不鼓舞边民杀之。是自馁也。非边臣保疆安塞之忠也。臣巳三令五申、虏入必杀、杀虏必赏矣、顾人心趋利、不赏不鼓、臣在事之时、但遇验功、随即以马价给赏。今有司不能也、臣查得该银抚赏银两曷啻万余、今两年不开市矣、其扁都山丹市场、臣既径行革之矣合将此项银两、听督抚查明具奏、另项收贮、专备赏功、抚臣不得别用、该道不得擅支、仍遍示西宁番汉军民、但虏敢近边窥伺、或假以买卖掠番、索取添巴者、则许乘便杀之。杀之而来献级于抚臣验实也。一面照例每级即给银五十两。愿升级者拟升。不得时刻稽留。使速获用命之利。无守候之苦。一面该道呈廵按御史纪验、年终类报、使番汉军民、皆晓然知杀级之获大利。且速得也。宁无扌弃生命以图虏者乎。第年来法令不信久矣。升战而来年不叙功。万里无告之军民。且向有因杀虏级。而反获罪戾者矣。将吏灰心。岂独番汉军民皆丧气也。臣故于杀虏之赏、惓惓言之、愿地方官员力持而果行之也、十一曰议招降、卷查先为申明擒斩赏格、及招降旧例、以鼓人心事、该臣议得被虏汉人。虽相安异域。岂无乘时图利。奋勇自效之人。即真夷中亦有慕义投降。此是降夷姓名如解生补于汉之流者。今火酋既敢犯顺。似应乘机招徕。以摇撼虏势。查得先年有能率众至四五十名以上。或百名以上者。授以镇抚。或千户官职。彼时有计安国李春艳白春王现等事例。而计安国官至参将。李春艳曾官守备。与白春等皆臣所覩记者。至于十名以至二三十名。亦各给赏有差。其招降有功参守等官、旧例亦应分别升赏、臣巳题奉钦依通行两河地方官员、钦遵讫、而西宁地方海虏来归者、节据塘报亦多人矣、今松虏相安。若一槩举行。是使虏借口而激之变也。臣窃以为海上原非虏巢。火真等酋。又复叛逆。今于赶马捣巢之后。虏必震惊而贫夷强虏必有畏杀内附者若各将领再有招徕之法。安插之术。美其服饰。优其粮石。如宣大将官。优养真夷事例。则各酋岂无望风投进者乎。投则优养。使其得所海上强夷渐可披离是亦清海之吃紧也故臣复于前疏再申明也。十二曰收服属、夫渠魁既诛、群丑自散、西塞之西。北塞之北。惟其所之。不为边患。此不必计也。乃若恋青海之水草。不欲他违。感中国之恩威。愿求内附。若行此策不必大行剿杀而可以安静西海诚经久之良算也有如国初撒里畏兀儿辈者。则宜遵我 二祖。置安定四卫故事。使其酋长相属或令其随番族中马易茶无不可者但不可强其来归。啖以开市。引贼入室。养虎遗患也。夫既不能穷追而灭其种类。乃又严为峻拒而不开生路。是岂天地父母之量哉。合而言之。严借路而扼川底者。制北虏之入海。守归德者。制海虏之入川是大防也急自治以固堂奥。鼓番族以厚墙垣。饬茶禁以杜蔓延。议番路以杜交通是大本也议鵰剿以消螫毒。歼渠魁以正典刑。重首功以励番汉。议招降以散虏势。收服属以示羁縻是大机也蚕食海虏之筴。舍是无奇矣。以故臣备言之、而亦稍行之第天下之事。非一日所能速完。亦非一人所能卒办。臣今日之所经画者、止于如此、臣一人之所拮据者、亦止于如此、不无望于后之人任之耳、夫自古用兵。即中原剧寇。顿难剿除。何况强虏。远处沙漠。自言战功以中朝有言其媚虏者耳臣今之提兵曾几何乎。镇羌之杀。水泉之杀。莽川之杀皆只即其地用其兵耳逐散东套松山诸虏八万有余。惟用宣大山西千五百耳。大举出塞焚寺犂庭。亦惟调各路兵一万余耳。夫调兵治饷。臣皆奉敕书。得以自便不多调兵不多请饷此边将守边持久之策然臣不敢多调兵马者何也刍饷不足也然臣又不敢多请内帑者何也召买难卒也西宁当川海之冲。正调度适中之处。然而弹丸之地番汉杂居。僻在一隅。馈运艰甚。臣去冬始入皋兰。查问西宁积聚。仓厫无粮。艹场无艹。臣不胜忧惕。适西宁兵备道石槚新至、与臣一见、臣即趣其亟履任治办。逾一二月、报买小麦豌豆青稞草朿各若干、臣始于正月领宣大六百兵马、移驻西宁、三月山西宁夏兵马一千六百至、臣则令各就城堡。取便关支。四五月、枯艹既尽青艹新起、臣则又分布兵马、各往诸川、就水艹撒牧、七八月间、将图大举、复行召买、然而而青黄不接、贸易无措、监收官下乡散银、土民皆掉臂入山而去臣是时不忧海虏。而且忧萧墙矣。虽有百万之银。发于西宁。其能食之而饱乎。臣于是与各将吏委曲调停、凡军粮马料、皆以豆麦青稞相兼而支、乃积得万军十余日之粮艹。仅足以供万军出塞十日之用而止。夫作无米之粥、而欲効巧妇、奋空拳之击、而欲効勇士谁睹其艰状、谁谅其苦心乎、谈者、争言速战、更不求其所以战之之故、争言杀虏、更不求其所以杀之之由、间有言及积饷、又不求其所以积之之渐、难矣难矣、赵充国非不称老将、然坐困先零、犹不免屯田以待其敝、诸葛亮非不号善兵、然六出祁山而六不遂志、乃屯田渭上、以为久居计、此岂有他故哉。运饷不继也。故今议剿虏者。先养士。欲养士者。先积饷然积饷十万则未可以旦夕举也但臣经畧年余、大虏虽东、而火酋难于遽得、两川虽空、而青海不无可虑、一得之愚、厘为一十二事、伏乞敕下兵部、从长酌议、为此上请施行、

  虏王遣使谢罪乞恩复赏疏【虏赏】

  臣会同督抚萧大亨等、议照夷狄世为边患、惟嘉隆之年、蹂躙尤极、天厌腥膻、俺荅纳欵蒙 先帝独断、许之贡市、今虏封三世、贡市、念年、边鄙无警、虏亦相安、乃扯酋嗣封之后、假以送佛为由、一至甘州、敢为任肆、虽拳拳认罪、诿责火酋、然身自启疆罪复何辞、今回巢之后、若兴师问罪、永闭关门、非不足以昭示天威、弘彰国法、但念圣王之制戎狄也、犬羊畜之而巳、羁縻勿绝而巳、夫惟犬羊之也其敢为噬人。则击之以杖。其摇尾而来。则饲之以食。夫惟羁縻之也。使之就我牢笼。防其蹢躅。未宜速之太急。令其生心也。今扯酋诿罪于火酋之勾引。输情于掠番之误犯。虽禽兽之心、终属叵测、而桀骜之状、葢巳闭藏、且部落连数千里之远、酋长总十数部之多、在巢保疆。如宣镇之青酋兄弟。竟未敢东窥蓟辽。而兀慎摆腰五路等部之在新平守口。则驯服犹故也。或在西安牧。如不他失礼夫妇竟未敢东窥莽掜。而大成比妓之在海徼。则归巢独先也。今以一酋之罪、槩杜诸酋、略认罪之心、竟从峻绝、消往日之恩、开将来之隙、激众虏之合从、速犬羊之变动、臣等窃以为不如姑示羁縻。复其市赏便也、及查十八年、虏王与各部表马、巳经进边、群夷马匹、间有未奉 明旨之先、巳陆续易卖矣、今欲槩从停格、其巳卖之马、巳给之赏、安能追而夺之、惟十九年市赏。则当断绝示罚无疑也。及照史夷迯去、屡犯我疆、大为边患、今若蒙 皇上旷荡之恩、容虏王进贡方物、其各部落十八年进贡马匹自该年六月收进、无罪之夷、久候赏赉、今姑与转进、以安群酋观望之心、虏王十八年市赏、姑听许给、督抚仍多方操切、责其必献史酋。以明虏王报效之实。候罪酋既献、恭顺乞哀、然后将十九年市赏、另从酌议、不则十八年进贡之赏。止给在巢及未经犯顺诸酋。其虏王该年市赏、并二十年之赏、亦难遽开、如是而虏犹敢跳梁者、则革王罢市、彼复何辞也、夫既复其市赏矣、由是而申明约束、檽柄在边臣也、夫所谓申明约束者、非必事事而商之、言言而订之也、葢边方之事我求虏则虏重虏求我则我重今虏酋乞哀求复市赏。是虏求我也。此后当事者坚持约法。力裁冐滥。虽未能如俺荅初欵之例。然事有章程。赏有额数。据阅视三臣所定之钱粮。为边臣抚虏节制之规则。额内樽节者为尽职。额外支费者为冐滥。一有冐滥、即罪以媚虏。责以阘茸。夫复何辞。夫既责以节制、须先立与章程、合行三镇监市兵备、将领官员、通将在市应易马匹、应给抚赏、逐部逐酋细为分别、某酋每岁在市、应卖马若干、内银马几两者若干、几两者若干、货马该□者若干、该布疋者若干、该皮张者若干、应给抚赏若干、系该某物某物、又督抚衙门每年讨给月赏若干、某酋几月一次应给某物某物、每次准差夷使几名、从某边口进入、逐项预开明白、置立格眼文簿、徧发各该经营官员收掌、仍刊示木榜于各市厂边堡、晓谕华夷一体遵守、除在市者听监市道将遵行外若讨月赏之夷、则责成边口参守、查照验放非时求入者不准、多带夷使者不准、零星求讨者不准、妄意滥索者不准、务要上下相成、恪守旧例、旧例有者不减旧例无者不增、至于一切非分横索锦绣珍异违禁钢铁、与夫拘执官役、及以垂毙之马、滥充入市等项旧弊、尽行裁革、各督抚赏过物件、仍发单开注数目、及夷使名数、给付来夷、赍执经过边口参守官、照单验明、方容出口、如单外夹带别物、即行根究、不许放出境外、各虏酋敢有不遵、书谕虏王罚治、如或狂逞桀骜、则即严兵拒剿。以治起衅之罪。若各官敢于轻狥、滥给一米一布者访出即系媚虏、将给过之物、估价坐赃、治以侵盗之罪、至于讲事夷使到边、务审验酋书直正、酌量所讲事情大小、每事准其入口、不过三五名、或十数名、守口官员、敢于多放、则以轻狥罢软论罪、夷使绝不给赏、以示杜绝、如此则约法既定、限制自严、若虏服从则贡市如常。固不必招入笠之豚。使之逸去。如虏敢肆。则罢市称兵尤不许畏狂嚎之犬。仍复招徕。此所谓欵也。固一时羁縻之计。非久安长冶之策也。亦曰练兵储饷。养士遴才。朝夕待战而巳。所谓战者。非必不量彼巳。不问时势。非无故而轻捣其巢穴。非虏既服而掩袭其不备。臣等之谓战者。惟虏敢狂逞必杀。背约入犯必杀。扒墙窥伺必杀。入市行凶必杀。小之而随犯堵截。大之而集师会剿。大都虏衅自作。汉过不先。此为堂堂正正之师。即我杀虏。虏亦无辞。昔汉臣魏相谏伐匈奴、有云敌加于巳、不得巳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臣等愿边方有应兵。不愿出忿兵也。臣等又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称臣乞哀矣、安保其不阴怀异志乎、今日欵甚矣、安保其来日不作恶逆乎、第一槩骤绝。则虏不心服。暂示羁縻。则我可预备。故今日顺矣。今日抚之。此在开设市贡之时诸臣皆论之矣明日逆矣。明目剿之。此部顺矣。此部抚之。别部逆矣。又复剿之。若顺而复逆也。则易抚为剿。逆而复顺也。则转剿为抚以虏情之向背定战欵之权衡惟欵不狥虏。战不挑衅。一操一纵。太阿之柄。常自我持使猾虏曾不得窥测而跳梁焉。此所谓酌议战欵也。臣等今日主战、他日战不得人、战必无利。必有以启衅挑怨罪臣者。今日主欵他日欵不得人、欵必有害、必有以纵虏误国罪臣者。议事者不察首事者之心、不谅任事者之苦、又不原愤事速祸之人、文法责备于一朝、议论追寻于往事、其人巳死。其事难辩。是臣等所大惧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吴嘉胤绳如选辑

  文秉文孙参阅

  郭中丞三台疏草(疏)

  郭惟贤

  疏

  改全书议香税疏

  潞课疏

  酌议两省班军疏

  甲明职掌疏

  改全书议香税疏【役书香税】

  臣本驽下、叨役全楚、随事修举、一意安静、以抚绥民生者、臣之职也、思为政不在多言、务在力行、以振励吏治者、臣之心也、惟是职可得为、而事关于全省之命脉、不能不仰仗于 天语之叮宁、心所欲为、而事出于 九重之特恩、不得不恳祈于 圣明之采听者、臣谨为 皇上陈之、其一曰、议全书以定征泒、夫楚省常赋多逋、弊窦丛积其故谓何、则以赋役全书之增减靡定、而各属难于遵守也。是书刊布巳久。自议条编后。夏改者再矣。臣自受事以来。见各道府议详增派者。不下数十起。臣以为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今民力诎矣、又重复议增、不惟朝令夕改、民难与守、且虑竭泽而渔、楚民不堪命也、曾面与司道商订、以为宁节毋溢、宁因毋更、近该各守廵道呈蒙廵按监察李御史牌行议将钱粮、专委官解、免佥粮里、乞增扛价以恤解官、并增入全书等因、又卷查先准户部咨、为国计匮甚、经用难支事、行据布政司呈议裁过通省各衙门冗役工食银两、及先据粮储道呈孝感等县拨归潞府庄田租课原额漕粮改编耒阳等各县应改全书等因、行司道查改、并依限完报去后臣思人情多由简而趋繁。事体率始俭而终侈。故爱民必先节用。而节之云者。非酌为中制。画为定规。则便于此。或不便于彼。行于今。或移于后。徒滋烦扰奚益也。及查先年委官改修全书、因册烦绪多、弊难究诘、马户各役买嘱吏书。径增马价工食者有之。各州县避就重轻、径自移泒别州县者有之、又有全书虽定、私自额外派征、如安陆县士民张凤翔等所呈历年积弊者、不一厘正之、其何以苏民困而定法守、合无遇今清补潞府租课之时、将孝感耒阳等县改编漕粮、及革过冗役工食、增过扛解银两、通谕小民、俾知增者为何、减者若干、查将各处易知单内、酌议应仍旧者仍旧、应增者不至于滥觞、应减者不至于窒碍、各改正画一、其委官旧例、止委二员在省捡阅、苐楚境广巾员。楚邑星列。彼安能以有限之见闻。核全楚之利病。定全楚之赋役。须每府颛委练明府佐一员、就近查理州县条其目、各府正官与委官总其纲、参酌妥当、方转报司道复核、转呈臣等抚按衙门酌议、发委官监刻刊布、遍给小民、条其目者、必询察民情、裁度适中、毋妄增而不思酌减、毋混减而不求可继、总其纲者、必共秉公平、力革积弊毋偏为各属谋而不为他郡谋毋专为官谋而不为民谋葢官府多乐于宽余。而民情多利于节省。必以便民为主。而又官不称累。斯计之得者。及查官解一事。既可省编佥之扰。又可革私派之弊。法固称便。但各县银解本府、府必兑足类齐、差官起解、恐奸吏积胥、入既勒掯加耗。既病州县。出则短少秤头。又妨解官。且二三年后官泒既足。私泒重起。是亦当曲为防。预为之禁也。如委官及府州县官议泒多弊、致重累民者、并改正之后、复有不遵全书、再行妄增加泒者、俱听臣等指名查参、此全书之所当议者也、其一曰议香税以济□之、臣去冬入境受代。趋承天府、恭谒 显陵、道经五郡、见庐舍萧条、蒸黎凋敝之状、所至召父老而问其故、佥云楚民不辰、十室九灾、室如悬罄、几为沟中之瘠、臣闻而痛心、嗣据司道呈详辰沅缺饷、嗷嗷待哺、巳经议照例查完欠分数具疏申饬外、比宗禄又日告急矣、灾伤年分、奉旨蠲停者、既无从抵给、而荆府奏欠禄银一万九千、又无从处补、百计搜括、公帑成空一时诸司束手无措、臣筹度再三、中心如疚、询之各官、因知有太和山香税不赀、可以急地方之困者、本山剏自永乐初年、原以其神灵阴佑国家、有功于民祀之、四方虔祷祝献者、肩摩踵接、逓年香钱、所入不啻数千两、曩时分守下荆南道一员、驻札均州、奉敕提督一应香税、委官收理、尽归官库、所从来旧矣、自该道移镇郧阳。而后内监专董其事。内监官不便监守。又委之均州所千户。及各宫提点分理收贮。此辈纨袴之子、披缁之流、始蚁聚而贮之私家、继漏巵而献之公府、公得十之三四、私匿十之五六、葢武弁羽士、藉本山为奇货、而垄断罔利、又恃内监为门屏、中有借口焚修、徒充囊橐者、卒使四方之香客虗负虔祝之初心、而数千之积镪、终委之溪壑而莫恤也、即山灵有知、亦痛惜之矣、查得东岳泰山。岁有香税。该省委佐贰官收解。为省会官员俸钞之用。东人得免泒办。迄今赖之。今太和之利。埒于岱岳。而楚地困乏比东省且倍之。我 皇上既不惜泰山之税、以惠东民、何独惜此太和之税、不以解楚人之悬困也、且宗亲者 皇上之一体也、军民者 皇上之赤子也、山灵永镇一方、将为地方造福、何不捐其有余不尽之利、恤懿亲、济羣命、致神明悦豫、永绥万寿之祉、而长固丕丕之基乎、合无议将香税、听分守道、同监官照旧兼提、每岁轮委郧襄二府廉干佐贰官一员收掌之、除焚献礼仪、定为规则、修饬殿宇、随时估支外、其余税银、委官收完解府、转解布政司贮库、非遇灾伤急缺、不许动支、此香税之所当议者也。

  潞课疏【潞课】

  臣谨会同按臣、议看得潞府养赡租课、将承之亿万斯年、永无极也、原系请景府遗业、自足当景府额数、但在景府时、因奸民混捏妄投、徒张虗名、未获实惠、即楚中父老、犹能谈之、臣奉命以来、欲留有余不尽之利、以为 皇上惠此一方民者。臣之心也、而仰体皇上友爱周亲之意、以为潞府求足原额者、则臣之职也、为是督率司道、每勘议、必会该府之差官、申饬郡县、每勘核、必据经丈之文册、旧缺少者、计亩而加、州县无漏报之课、新淤生者履亩而丈、佃民无隐射之奸、或因过重之难输、而摊泒通县、以分其累、或因疲邑之难供、而抵泒曲处、以充其数、大而田地河塘、小而房租屋基、以及于沙湖所太阳脑等处、楚府日夕出原管之业、俱经司道委官、一一清查明悉、所据呈报新增过租课、共银二万五千余两、先年景府尚多虗数。今则尽为实数。内江夏以附省冲疲之邑、汉川以八里弹丸之区、即通县田地、止有此数、今在江夏增二千六百七十七两、在汉川增至二千两、在各官业巳智尽力索、在地方见为竭泽而渔、即潞府差官、亦且目击民艰、相安无言矣、及照住俸各官如布政司左布政使王应乹、分守武昌道左参政赵钦汤等、清查备极苦心、报竣未甚违限原住俸粮相应题请开复、其河泊所计二十六处、课既归府、官应裁革、以后俱免铨补、至于征收一节、比见湖省百姓、拥道号呼、告者接踵、臣为之恻然、询其故、则有谓官较书办各役。勒取使用者。有谓官较多索火耗。每两额外加四五钱者。有谓银巳收入。因银数未足次日径不认发收票者。夫三楚之地。汤沐之重地也。三楚之民。 皇上之赤子也。以潞王殿下贤明超迈、岂不为 陛下念此、惟是官较诛求之扰。潞王必不得而知也。楚民疾苦之状。潞王必不得而闻也。官较征收勒索无有纪极小民苦之凡皇庄皇店皆然故以有司征解为便臣等窃谓差官远征原不若有司征解为便以楚人剽悍之俗、□溢荐仍之后、万一各役需扰激生他事、所关于国体者不细、必欲为令终之计、惟行令各该有司、依期征解、布政司类解、有拖欠者仍听臣等每岁终查参、要于尽完、既以抚安湖湘孑遗之黎、且以仰成贤王仁明之誉。此公私两利之长策也。倘以自行征收、奉明旨必不可巳、则随从独不可减。俾有定员乎。火耗独不可裁。俾无过重乎。使用独不可革。俾无横索乎。减一人、即省一人之费、裁一分、即溥一分之惠、课不省、民不伤、驿逓不骚扰、奈何其不为之计也、伏乞敕下户部、再加查议、合无俯将江夏汉川沔阳等州县增补课银、查照数目、自二十二年为始、行臣等将新增者行有司照数泒征、通将勘过各处四至、委臣明立疆界、竖石封记以垂永久之业、以杜投献侵占之弊仍将司道王应干等、题请开俸、各河泊官、咨部裁革、起送别用、并将征收应袪各积弊、逐一查议覆请定夺、其为上下裨益、良非浅尠、再照顷者襄汉水溢、景陵汉川等县、庐井漂溺、惟时无论里民、即佃民流移者过半、乃里民今有稍稍复业者、而佃民尚蓬飞萍散、绝意旧栖矣、此何以故、里民被灾者。自计犹得觊恩蠲停征督。而佃民则督责犹故也。取盈犹故也。又有从而朘削之、渔猎之者彼亦安能以悬磬之室、充絫黍之额乎、此所以易去其乡、计不返顾也、臣伏覩大明会典内开皇庄及皇亲公侯驸马伯等官庄田、如遇灾伤、俱令照依民田灾伤分数征收、夫日皇庄官庄而藩租可例巳今以各省直之民。田地一遭灾伤。 皇上犹然下蠲租之令。不爱常赋。以宽天下之民力。而潞王独不可依此例。议从宽恤乎。倘荷特旨、仍令照民田灾伤事例。量行蠲免。庶几哉穷民易德。流移可复矣。

  酌议两省班军疏【粤西湖省戍守】

  据守廵下湖南道会呈、奉臣宪牌前事、议详衡州长沙宝庆三卫戍守武冈州军士、分班减泒口粮、并宝庆宁远永州三卫戍守广西思恩军士、仍应撤回守柳州缘由到臣、该臣看得国家之设镇戍也、或以腹里移守要害。如长沙宝庆衡州三卫之戍武岗是巳。或以邻省调戍远地。如宝庆永州宁远等卫之戍广西柳州是巳。武岗戍因正统年间诸苗侵掠而设。柳州戍因弘治年间借兵剿苗而留。是皆始于一时之权宜。而后卒沿为例也。年来行伍消耗。如宝庆卫军五千五百。仅存一千二百。他卫可知已。一户之军。差至七八。有兄戍粤西。弟守武岗者。有叔充城操。侄赴远调者。有班满回家。而屯局门哨之差且骈至者。昔以数户垜一军今以数军累一户在垜户丁繁者犹可言也。单户孑身。倏来倏去。岁无宁日。终归于毙耳。及今不为抚恤、将来卒何底极、语曰、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倘亦其时乎、臣等窃谓武岗之戍。除该所操军外。衡州长沙宝庆三卫班军。载在全书者。一千二百四十八名。月粮原卫关支矣。岁支行粮六千七百三十九石二斗。本折泒在武岗桂阳新化州县。册籍可考也。合无即以一千二百四十八名。随原卫多寡分为上下两班。衡州卫上班。军三百一十名。长沙卫上班。军一百九十名。宝庆卫上班。军一百二十四名。下班名数亦如之。逐年更番轮戍。以均劳逸。届期听领班官管押上班。在武岗下班者不许就泒广西在广西下班者不许便泒武岗必休息一年而后可。其行粮上班则给。下班免给。应泒应留应裁。悉听该道议于前项三州县。通融均摊。臣之议此。岂徒区区为节财省浮计哉。良以贫军穷伍。终岁不得休息。动辄怨咨。而不肖武弁。巧立名色。替役有折见。上班有卖闲。居则有柴火。行则有辎重。领班指挥。敛之以充守备之常例。而半入私橐。虽经严禁。积习未除。是军之多调乃官之奇货也尽留则病军尽撤则失备孰若更番分班。使兵餐具足之为一举两得也。且三卫地方离武岗非遥。万一有意外之警。可以一呼辄集。首尾相应。于牗户之防。尤保无他虞者。此湖省武岗班军之所当亟议者也。以楚卒戍桂林想以初制彼中卫所未全设故借力于此其实应自募土著充之若广西一班。则凋瘵京惨之状。见之道府所陈者。令人涕泗交颐矣。粤西地故荒凉。兵力多资湖省。易戒震邻。传称同舟。分兵代戍。先年既有成例。且所拨者不止宝庆永州宁远三卫。即长沙衡州岳州诸卫亦有之。臣等何敢偏护一方士卒、不为唇齿辅车之虑、苐伏覩大明会典内开湖广宝庆宁远永州三卫官军赴柳州城操守其余长沙衡州岳州夷陵四卫所官军、俱留广西城操、轮流廵哨、府江一带地方、再不许分拨重瘴地方、令甲昭然在也、乃今思恩一哨、虽业经彼中前任抚臣题请、苐宝庆去西粤二千余里、戍苦矣、又七百里而戍思恩、瘴疠交侵、生还有几、想云鬼设祭、谁不断肠、以故邵陵军士、目此为死戍夫诗人之念戍役也。有我戍未定靡使归聘之忧。有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之叹。犹云有归期也。今且投荒就死。莫必其命矣。以兹至惨至苦之状。视彼且十倍之。安得不为之悯其情而苏其困者。臣读右江道龚参议之议详、与抚按诸臣之批语、固已痌瘝共切、优恤同心矣、矧向也锋镝未寝、羽檄犹飞、纵疲于奔走、亦何辞之与有、方今烽烟久靖、夜户不扃、思恩一带、已鲜萑苻之警、焉用此疲卒附缀为也、土著之募、右江道既有定画、而扣留粮银、柳州府见贮在库、则宝庆思恩一哨、与宝庆哨、其苦一也、宁远衡州长沙岳州等哨、与永州诸哨、其情均也、或分两班、或免远拨、则尤 朝廷破例之恩、亦粤西诸臣一体之念也、再照宝庆调戍柳州、额军三百、近年消耗稍不及数、嗣以一百调思恩、即柳州自有为守者、巳无藉此百人矣、倘得此百名撤回该卫、将柳州见在班者、查明籍数、逐年选择精壮以往、则捍御得人、缓急足赖、而宝庆之操演城守、可不致缺乏、斯非两利之筴乎、此广西班军之所当亟议者也、臣职在抚绥、其于士卒、分当甘苦同之、而诸种种情状、得之闻见颇、真、用是据实披沥、伏乞 敕下兵部再加议覆上请、如果臣言不谬、将长沙宝庆衡州三卫、戍武岗军各照数分班、照班给饷、行臣等钦遵施行、仍行广西抚按官、将宝庆及永州二卫近调思恩一班、照前议撤回、并将宁远长沙衡州岳州等哨、一体议恤、则不惟两省执戟之夫、可望更生之赐、而 圣天子南顾之怀、亦少纾于万一矣

  甲明职掌疏【塩法】

  臣奉南京都察院札委掣盐、除一面遵照近题、季掣事、理、行批验所催盐船及期赴掣外、卷查得淮南水商、解捆小盐、例赴南京召灰山关听御史掣验、遇有夹带、及盐斤短少者、问罪罚赎完日将银两解贮南京户部、转解济边、此法相沿巳久、诸经管者亦多悉心清理、似无容置喙矣、但臣谬承差委、随询之民瘼采之舆论因得于事例之可仿而行者、其何敢以无说而处于此、臣惟国家之设官分职也、职在钱谷、则理钱谷之务职在纠察、则理纠察之务、如南京工部龙江竹木抽分。专委主事一员管理。而南京各道御史。不过监督之而巳。葢惟有专官。则事易责成惟有监督。则弊无从滋。于恊心共理之中。寓相维相制之义。法莫善乎此也。而何独盐政一差之有不然哉臣窃有以喻之今夫千金之家、举所积聚、悉掌握于一人之手、为费易耳、然设官多则支费亦多使有一人者掌之、又有一人者朝夕按簿牒督而稽焉即欲恣费、不巳难乎、理国计何以异此、夫盐政赃罚、俱解贮之于计部、又经计部转解、则此项银两、乃南京户部钱粮、虽听该部委官分掌之可也既可以贮该部之帑、独不可以恊管于该部之官乎、即使委及于御史。亦止宜仿监督抽分之例。查其船只之多寡若何核其赎锾之赢缩若何、所谓一人掌一人督而稽焉者也。奚得独理之而独专之耶。何者臣台臣也职参纠察。钱谷之务。自有司存。而非臣之所宜专也。借云此项银两、系批发上元江宁二县收贮、为务颇简似不必别委以分事权。然而政关利源、则稽查宜慎利经多手、则奸弊易生与其经臣之批发、又经该县之追收、而后倾销解部展转之若此烦扰也、孰若以该部之银。随该部委官掣收。而以臣监督之。于法不尤为直截。于事不尤为归一乎。方今朝政清肃、百度惟贞诸凡省直之赃罚、俱钦奉明旨、谕令抚按互相稽查矣、矧其掣盐之务、其所关于边饷之需者、事亦非细乌容循循于故常之安、而不为之所也、伏望敕下户部都察院复议、如果臣言不谬、乞照南京工部抽分之例。行令南京户部专委主事一员。临关秤掣。仍咨南京都察院。轮差御史按季监督之。其余应行事宜。悉听所司从长详议。如有营私罔公。减少国课者。容臣指名参究。庶乎责任专一。而臣工之职掌不淆。稽核详明。而军需之诎乏有赖矣。再照理盐固所以足国。而足国莫先于惠商。所谓惠商者。岂必蠲其常课。而可取之利。尽置之于不取哉。兴一利。莫若除一害。而省一分。则商受一分之赐。惟去其所以害商者。而其所以利商者自在也。臣闻盐商之赴县纳银也。全凭保歇揽纳。此辈多积棍无赖。诈称勒骗者。既指一而科十。甚至揽银入手。即挈家逋逃。县官急于完缴实收。仍拘正身。重复赔纳。商人敢怨不敢言。此包揽之不可不严禁者一也。掣盐之法。数多者罪拟夹带。短少者罪拟盗卖。缘夹带纳赎。重于盗卖。故秤役遂因而上下其手。此掣塩之通弊需索遂即为报数少未遂即妄报数多自非躬亲截查。则增损任之而。此秤掣之不可不亲验者二也。盐商投文到关。每名私送该关官吏共银三钱。以千名计之。则数盈三百矣。又歇家指称各衙门使用名色。每船一只。索银一两。以千只计之。则数盈一千矣。多方剥削。营费不赀。此常例之不可不严禁者三也。又经收吏役。勒骗火耗。每两多至一钱。少亦不下四五分故一遇罪单到县。吏役往往争收。夫商既变盐价以入之官矣。又办罪赎以输之官矣。吏复勒其耗余而取之。彼所获几何。而能当此诛求之困耶。此耗余之不可不尽革者四也。以上四弊、均为蠹政病商之尤者、臣窃谓商人之熙熙、为利来也、固将徼其赢余以博富厚也、乃各商之朘彼以生、而使之无以为生者、其弊类若此、如不及今明禁、安保夫改差之后、宁无营营射利之役、寻踵故辙、而恣害者乎、伏惟 圣明留意、并敕部院议覆、容臣遵照施行、如有蹈前弊者、重治之、如此、则宿垢尽剔、而实惠暨沾、富商辐辏、而赴掣恐后、其于盐政、未必无万一之禆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朱用霖□侯参阅

  萧司农奏疏(疏)

  萧彦

  疏

  竭愚忠陈三议以备圣明采择疏

  敬陈末议以备采择以禆治安疏

  西北水田关系重大乞勑行勘议疏

  竭愚忠陈三议以备圣明采择疏【吏治兵事河道】

  臣闻明君之致治、虑必周于万全、忠臣之事君、言不嫌于过计、况今 圣明御极、正臣子效忠之秋、灾异频仍、尤上下修省之日、臣以外郡末吏、荷蒙 圣恩拔置言官、遭逢若此、而犹不竭其款款之愚、以冀补报于万一、是上负 陛下、而下负初心、臣不敢也、谨以见闻所及、有关于当今时务者、总括三议、为 陛下陈之、惟 陛下留意、其一曰议吏、臣惟生民之休戚在守令、守令所以寄民命者也、恭遇 皇上加意吏治、旌卓异、惩贪酷、天下喁喁向风、巳而议者犹谓吏治未尽复古何也、臣以为文移之当裁也。物议之当核也。本原之当敦也。昔人云为政不在多言文移之多吏治之所以日衰也然有不可省者以上欲防下之弊端而下欲明巳之有守因循而至子烦猥耳夫上之所以流通于下者文移而巳。疏则玩。烦则扰。其弊等耳。臣观之有司。所谓文例日增而不足吏议日异而不定葢有之矣。如一钱粮也。所降发之册式凡几。如一狱讼也。所批发之词状凡几。如行一令也。应通详之衙门凡几。如遣一吏也。应倒换之循环凡几葢名虽守令而其实簿吏不异矣。下之有司。日疲其精神于文移迟速之间。而不暇行乎其志。上之监司。日用其精神于文移依违之间。而不暇先乎其大。有司既苦于烦。一一而经心不能也。势必授之吏书。而应之以文具。监司又惮于烦。一一而经目不能也。势必假之吏书。而行之以姑息。上下交受其病。而彼此俱失其职。坐此故也。臣非以文移为可去也。臣惟朝廷之设官。抚按总督司道司道总督府州县。其统辖有定分。而人臣之受职。或钱谷。或刑名。或专制。或兼摄。其详略有定司。欲、吏治之复古。莫若明其职掌。省其文移。司刑名者不必兼夫钱谷。司钱谷者不必及夫刑名。专制者理其目。兼摄者理其纲。前令可因。何必作聪明以更旧章。有司当先。奚为以一人而侵众臣。贤者听其展布。务省事毋务多事。不贤者严其简黜。务更人毋务更法。而弊所当核。例所当举者。或一年巳终。或半年以里。抚按核之司道。司道各以其职核之府。府核之州县。葢文约则简而易行。力专则详而不漏省一词讼则省一民害减一册籍则减一吏弊其视之徒烦而无益者功相万也。文移裁矣。而是非不明。则赏罚无当。是非者上之所据以赏罚者。顾是非远而不能达者。则小民之公论也。其朝布而夕达者。则衙门积奸地方巨豪之浮议也。浮议一兴。虽有贤者。无由以自明。而浮议既播。虽有知其贤者。不能以不惑。是以太阿之柄倒持于下。而推畏之风。日习于上。邑有大事。则谨而避之耳。邑有大狱。则解使去巳耳。长陵夷之渐。阻任事之气。其所系岂渺小哉。近如山东莱阳县丞朱希召、丞甲官也为物议所中犹能廉实则当时吏治亦尚可观几为物议所中、向非抚按复核、则希召又继刘庠而后矣、天下之广、独一莱阳丞哉、臣愚以为风闻言事可例于内之科道而不可例于在外之抚按可用于中行之庶官。而不可用于按属之有司。请乞通行各处抚按、务精简别、毋惑飞语、寄之耳目者、必先问其所寄之人、得之传闻者、必覆查其所闻之事、举劾务求其当、毋徒取盈于旧额、赃私务得其真不在张大其数目、大抵款单不必全实至为某人为某事。受赃若干。如此之类苟非灼见其然。毋得遽入章疏。而挟私驾空。私遽揭帖。擅刻谤版者。仍加重治。以为地方之警。庶甄别明而劝惩当。吏治修而民志定矣。然本原不讲、则吏治皆苟而巳、臣闻之曰、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夫心与政相因也、又曰、善治者无赫赫之名、夫名与实相胜也、今之吏。诚心爱民者固多。而炫奇贾誉者不少。以敛怨为任怨。以愤事为干事。弊未及剔也即一皂一夫之查革。则汲汲而申详。以为吾能剔弊如是利未及兴也。即一牌一票之施行。则汲汲而暴白、以为吾能兴利若是。苟当上意。毋论民心。苟快目前。毋计日后。至于垦田里。招流移。兴教化劝农桑。为治道所最先者漠然若不与吾事矣。譬之象貌徒存而神气不贯、于元元何补哉、臣愚以为评品吏治、宜先其心术、以及其政事、一念为民、事求实际者、上也即闷闷无华、上之人当最之矣、一念为巳事求虚声者下也、即赫赫炫人、上之人当殿之矣。监司以是为贤否、铨部以是为劝惩、间于悃愊之吏、拔其一二以风在位、则意向所趋、而天下之民牧、有不回心向化者鲜矣、此今日之吏治所当议也、其二曰议兵、恭惟皇上圣德格天、北虏欵塞、逆夷授首、天下欣欣、享太平之庆、顾臣闻之、天下虽安、忘战则危、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先年议许贡市之初。非遂以为长策也。葢曰姑饵虏人以修我备而巳。经今数年。而边备如故。一有警报。且然且否。而将臣巳仓皇告急矣。则今之边事。岂非所当亟图者哉。臣不谙边事、姑就臣所见、则胜筭之当定也。招降之当虑也。辽左之当备也。李牧备胡。赵充国备羌。其初皆落落不合。或遣人代将。或移书诘问。然二臣持之不变。而卒之却先零。降匈奴若持左券以取偿焉。何者。彼其中有定见也。此兵家所谓筭也今之边。其有筭乎。无筭乎。平居侥幸以苟免。有事张皇以掩败。即稍稍自见者。亦尝试而漫为之耳。夫少算犹恐不胜。而况无哉。臣愚以为今之大将。既不能必如李赵其伦然亦宜择其智勇兼长者任之。宽其文法。许其展布。一应边事。悉听筹划。如各镇之中。要见某弱某强。某为虑所生心之地。则某镇当备。某镇当援。如一镇之中。要见某强某弱。某为虏所必由之途则某堡当备。某堡当援。墩台修矣。守墩台者有无缺乏。刍粮备矣。给刍粮者。有无科克。华夷有定限也禁边将之私交。以杜其玩狎之渐。市贡有定则也。抑将来之过求。以坚其摄服之心。可守则守。无藉手于班军。当战则战。毋塞责于捣巢。举此数端余可类推。仍乞通行总镇诸臣。各悉所见。具闻于朝。务求必胜之筭。以收不战之功。较之虏至而仓皇者。果孰为得失哉。然招降近例不及今一处。臣恐有筭之所不及者。臣惟用间招降。设法招来宜招中国之人不宜招北虏部落此论精切可施于临敌而不可施于平时可施于中国之胁从而不可施于夷狄之异类臣不敢远引覆辙。请以我国家证之。陕之有把丹也。自 太祖始也。至成化丁亥。而李俊满四等遂有石城之变。连师数月。征兵五万。仅乃克之。计所戕伤。葢一伯三都督数千官军矣。夫休养于百年。犹称乱于一旦。降夷之不足恃。此其明效也。顷隆庆元年以来。先后建议。开归路。散逆党为中国流移者设耳而乃以类报降夷。与回乡人口共议升赏则例。即今九月内、兵部题覆、如辽左邵那哈等亦不少矣、夫边臣动于升赏之利。则其招徕之必力。而招徕之术。臣以为非计而诱之。则利而陷之也。以计诱而喜则必以计穷而悔以利陷而亲则必以利小而疏而边塞之险。与彼共之。虚实之备。令彼知之。万一有李俊满四者构于其间。又万一虏谋不测。故布亲信于塞上。乃骇而图之。其将有及乎。况中国之大。初何籍此夷。类而夷种之繁又岂吾之招徕可得而孤其党者。则亦何利而为之乎。臣愚以为回乡人口。宜仍旧例以劝来者。至于招徕降夷。一切罢绝。以杜边衅。以销后患。即今所巳招之夷。亦宜渐次密图。移于稍远处所。以绝其交通之路。先事而防。乃无事矣。臣观近年边报。往往在辽左。然又往往报罢。臣窃惑焉。岂虏巳压境。边臣以计免耶。抑狡虏故劳我师。俾异日者即有报不为意耶。边臣计免。则渐不可长。虏人怀诈。则变不可测。况辽左之地。旷衍难守。宁前之兵。单弱不支。则辽之未可息肩。不在蓟之下也。而抽军入卫。岁以为常。夫宁夏延绥之入卫。是以远卫近也。边兵入卫有损无益宜俱罢之然识者犹谓非计。徒损军数。无益实用。巳非守在四夷之意。若辽蓟接壤义同唇齿。辽兵寡矣。而又卫蓟。是益其寡也。臣未见辽受敌而蓟可安处者也。曩者蓟无劲兵。故藉征发今练兵数年。而入卫犹故。则所谓练者安在哉。臣谓辽左一镇。以宁前为咽喉。宁前又蓟辽适均之地。合无将前入卫之军。至期移驻宁前。择官训练。蓟有警则出而卫蓟。辽有警则返而援辽。不则以助宁前之防守。此亦两利而俱存之计也。其它备御之策。责在总镇加意图维。无如臣前之说。堕其术中。则虏虽黠不为患矣。此今日之兵事所当议也。其三曰议河、臣闻汉唐宋不皆资漕于河、然未尝不治河者河之患、不独在国计、在民生也、顷蒙 皇上允部臣之请、议开胶莱河以备运道、贻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而 圣谕又终之曰、与治河事务不相干涉、大哉皇言、真明见万里之外者也、臣观今之河患亟矣、上流既壅。下流日以淤。弥漫千里。势若滔天。极目萧条人烟一空。泗州要地也。渰没之余。仅存一门。清江浦巨镇也。官舍之前。不通徒步。而淮之北堤。势巳不支。及今不治。河不趋而淮不巳也。趋而淮是无淮也。无淮是无通泰诸州县也。而高宝湖水势如建瓴。是无二湖也。乃治河诸臣。未有以淮泗为念者。岂其智不逮哉。运道所由。命脉系之。故其精神。用之挑浅护堤以救燃眉之急。犹且不暇。况及其它。今运道有别议矣。治河之策。可泄泄不亟讲乎。臣考之迩来议河者非一人。亦非一说。或谓上自清河。下至安东。疏浚淤泥。或谓专意清河草湾。或谓疏海口并吕梁积淤。臣固不能臆度其孰便。而河之不可不治。则臣愚断以为今日之务未有急于此者也。臣亦知今之治河甚难。浚海口则潮汐为崇。寻别道则水性难回。然千里之沃壤。雨地之民命。泗州之 祖陵。淮南之运道。胥系于此。可委之无可柰何而巳耶。臣谓及今水涸。宜令河道大臣带同熟于河道司属二三人。下沿淮安上遡潼关。逐一相视。孰可分其流。孰可杀其势。孰可救目前之急。孰可图末世之安。计划停妥。贴图立说。具奏施行。以固 祖陵万世之基。以全淮杨二郡之命。而淮安以南之粮运。胥赖之以永利矣。或曰如财诎何、则臣又有以折之、自水患以来。淮阳诸郡。无一岁不蠲免。无一岁不赈济。今诚移其蠲且赈者用之于河。费于今而偿于后奚不可也。语曰涓涓不绝、终成江河、今之患、岂直涓涓哉、此今日之河道所当议也、夫此三者匪独臣言之、葢人人言之矣、而竟未一一底绩以副 皇上望治之怀者。何哉、臣又惟天下之事。一实百成。一虚百废。今朝廷方下务实之令。各臣工孰不以实政借口者。而臣恐其所谓实者不实也。夫虚实之间固有辨矣夫益于国则实益于民则实反是皆虚也。臣乞 皇上申谕内外诸臣、毋苟且于目前而务为深长之虑、毋取办于簿书、而务怀真诚之心、如吏也、实意爱养、若有家者所以字其子、而不为粉饰之具、如兵也实意经略、若有家者所以防其患、而不为挨磨之计、如河也、实意料理、若有家者所以奠其居、而不为侥幸之图、同心戮力、无分彼此专精一志、毋计近小、则天下之事、有不足为、而臣区区之三议皆赘辞矣、

  敬陈末议以备采择以禆治安疏【时政五事】

  窃惟天下无不弊之法、而贵有救弊之方、因其弊而调停之、则事不至于大弊而民可相安、天下所以长治无虞、率是道也、恭惟 圣明御极、百度一新、海隅苍生、举喁喁焉思见德化之成矣、惟是一二事宜当调停者、臣等职掌所关、不敢不具列以闻。而 皇上试垂听焉、一曰积谷、夫积谷备荒、岂非常策、而言者往往称不便甚、岂诚不便哉、臣以为有两端焉、有罪则有赎、有赎则有谷。自戍而上。例申详抚按。曰抚按之赎也。徒而上例申详司道。曰司道之赎也。有司不得作数则有司自理惟杖而下耳而杖而下者几何哉。又郡与州县。非分土也。讼而赎者。州县之民也。灾而赈者。亦其民也。而近议者曰。郡自有仓厫。自有词讼。令积谷有差。即杖而下讼于郡者又属之郡巳而州县所自理几何哉于是有刻意推求。以无力为有力者。于是有多方科罚。借民资以遣巳责者矣。虽有贤者。亦所不免。虽有严禁。不能猝止。其势然也。夫立法初议、岂其若是、而开载未明、奉行过当、即今造册奏缴、若福建一省、各自为项、两不相蒙、其它或含餬支吾、不合原式、臣以谓州县积谷制也。郡积谷非制也。是可更也。抚按赃罚解京者无论巳。其二分备赈者。与司道所详行而存留者。并有司自理通筭可也一转移间。而有司者可措手矣。即按成数而查核之。降罚如令。造报如式。奚辞哉。此积谷所当议也。二曰商税、夫商税仿古关市之意、以佐国用、胡可巳也、顾法愈详。税愈重。视国初异矣。他姑无论。即如河西务大小货船船户有船料矣商人又有船银。进店有商税矣。出店又有正税。张家湾发买货物。河西务有四外正条船矣。到湾又有商税。百里之内。辖者三官。一货之来。榷者数税。所利几何而可堪此。夫船料旧也条船果旧乎。出店进店可重税乎。而不落店家径赴京卖者。彼且未常进店也。一体征收何名乎。此万历八年该司郎中之议。而今因之者。约所增三万有奇而商困矣。商困则物腾贵而民困矣独柰何不一苏之为商民计也淮安四税下及脚抽。真同商贾。议者以为权宜之术。不可巳矣。然不可渐减耶。而日用米谷进出店二税如河西布疋。通州油篓类者。又不可苏耶。至于仪真之税。既非祖制。亦无重获。曩言官之疏详矣。乃以该地方执称军饷之充。为数几何。不可议罢耶。诸如此类。难以枚举。此商税所当议也。三曰催科、夫催科有缓急、钱粮冇完欠、三年查参、所以警人心足国用之大权也、查得嘉靖三十一年、未完五分以上者、住俸督催、催征功令以前皆为宽弛至于今日正供杂泒无不入考成而有司之免参罚者少矣三十四年未完四分者、降俸矣、三十七年未完三分者住俸矣、隆庆五年、则完不及八分者住俸、又议带征矣万历元年、因之愈议愈、增岂为不重、而万历四年、部臣建议、加八分为九分、又将未完宿负带征二分并筭、则是一年而完十分以上者。有司者惮于降罚。而敲朴随之。民力不能胜。而迯亡随之。此不谓竭泽而渔乎。且抚按每年有查参矣。该部三年总参。而又视之旧而加焉。毋乃过乎。臣以为查参不可巳也。如九分之议。则不宜复筭带征。如带征之议。则不宜加至九分。所谓宽一分。受一分之赐者也。或曰今例若是严也而犹有怠于征者。如其宽之若何。臣曰不然。今例九分止耳。而有司以全完报者。比比皆是。如其可完。有司者肯以其身为百姓争升斗耶。即宽之何损。此催科所当议也。四曰盐法、今河东盐法坏矣、自隆庆四年、池遭水患、盐花不生、而军饷年例、毫不可缺、于是另招新商。超支报纳。以救目前。而旧商压欠数十万者。置之不问。而商病矣。盐花不生。捞采为艰。于是设法浇晒。以求足数。其行之山西者。则捞者也。其行之河陕者。则晒者也。晒盐味苦。不可以口。市不得鬻。有司者或别项征银抵价。或抑勒铺里承买。而民。间实用反取之私贩而民病矣。捞为力易。晒为力难。而盐丁又病矣。年复一年弊将何极。易穷则变。变则通。则河东盐之谓也。臣等窃闻之、池盐与海盐异。下有盐根。上有盐花。遇风辄生。遇风雨调辄生而盛。今浇晒日行。盐根日薄矣。晒盐不减。而欲盐生之复。不可得也。顾晒盐非得巳也。为年例计也。变通不行。而欲晒盐之减。亦不可得也。葢有丘浚尝有通融海盐之议。而管理有分官。行盐分地。那移一开。是两损之道。惟是陕西则河东行盐地也。花马二池。则河东所辖也花马池盐额当增杨文襄在陕西时上此议二池之盐。积若丘山而西凤延汉等府禁不得食反倚办于河东之盐之不可食者计亦左矣。试举而转移之。或令商人纳银河东。支盐陕西可也。或令河东商人。径赴陕西报中。照数于户部扣解山西可也。价有低昂。依时佑筭可也。每年盐引。仍赴河东运司开领。截角各项事体。仍隶河东管辖可也。或以二池之盐。不可常恃。姑限二三年后。仍照旧不违例可也。如是而盐丁免课税约二十万引照先年例酌量纳银可也。在商人无赔课之苦。在盐丁无多晒之苦。在运司无拖欠考成之苦。在陕民无艰食之苦。花马池官盐既行。私贩可息。解池浇晒既减。盐花渐生。河东事权如故。而地方利病。相悬且什伯矣。破拘挛之见。图久长之利。奚不可者。而河南晒盐。应否另议。商人压欠。应否酌处。河东额课。应否暂减。超支报纳。应否多泒旧商。悉听该地方详议行之。则救弊安民之大端也。此盐法所当议也。五曰边储。臣观边储之匮。未有甚于榆镇者。孤悬绝塞。四望不毛。十万之众。拱手而仰给县官。即今灾荒几不可支。米珠薪桂。从来久矣。在朝廷岁增一岁支持为难在该镇日窘一日。束手无策。间常议复本色。而千里馈粮。既非内地所堪。亦尝复议河运。而操舟险峻。又非北人所习者。谓宜备用客本。多建仓厫。西则于定边饶阳等处收宁夏之余粮。南则于绥德葭州等处。收兴临保德之余粮。彼有余则加价而籴之。此不足则加斗而散之。要以备不时之乏。而不恃为正饷焉。是或一道也。果行之则储蓄有素。即甚凶荒。岂至廪廪若是哉。绥葭等处臣不及知。臣彦曩阅定边。则去岁四月也。当其时。该镇银一钱。米七升有奇。至定边相去四日程耳。银一钱。即得米二斗有奇。由一岁而他岁可知矣。该镇抚臣及管粮分司。皆主前议、而分司官宜料理有次第矣。今岂年荒故中辍耶。请仍行该镇从长计划。庙堂则责成而主持之。百世之利也。岂独利榆镇而已。宁夏饶于田。而怠于耕。问之曰粮贱无所用之诚有所用之而人争力田塞下实矣此边储所当议也。其它利弊、臣等不及闻者尚多也、臣又惟事无全利、亦无全害、无全非、亦无全是宜于此、或不宜于彼、宜于今、或不宜于后、天下事、以天下之心处之而巳迩年以来、政诚近苛、然其初亦曷尝不为天下哉、而持之以一切之法、奉行者济之以承望扶同之见、如省官则羣然应曰某官可省。今请复者即请省者也。如铸钱则羣然应曰某地疏通。今议罢者即议行者也。如丈量部议曰粮不失额者免丈。观此一则必系江陵得罪后所上立言有体而各地方初议免丈者不少也。自有纪录之旨。而人生羡心。自有切责真顺按臣之旨。而人生畏心。羣然应曰某多丈地若干。某减泒粮若干。今称不便者即称便者也。德意不宣于下。疾苦不闻于上。言不由衷。事不当实。大率类此。待其既弊而调停之晚矣。

  西北水田关系重大乞勑行勘议疏【勘议水田】

  自元臣虞集、有京东濒海一带水田之议、而未及行。先臣丘浚又言之而未及议、识者憾焉顷徐贞明倡于先、苏酇徐待力持于后、而酇且次第试之矣、适工科都给事中王敬民、条陈可行之状、并欲专任贞明、奉旨下部查议、此宗社长久计万世臣民之幸也、臣惟谈天下之事难。成天下之事易。成天下创为之事难。是以古之君子。其任事常专。其虑事常慎。西北水田重而大。又所创为者乎。徐贞明先令山阴而良、臣彦与之同事、既而条陈水利、与潞水客谈之作、臣彦与之同议、臣彦信贞明非一日、诚专责贞明而久任之、其言必底积、可逆而睹者、然窃以水田之议、其不可以不成者有四、而不可不审议者亦有四、国家定鼎燕京。转漕东南。今水利既兴。仓庾露积。羣畿辅皆外府也。是昔取诸东南。而今取之堂皇之外也。此万世长策。其不可不成者一也迩者水旱频仍。民力告诎。而东南为甚。西北有水利。则东南可息肩。而转转之费。漕卒之供。所省又几何矣。此国计长利。其不可不成者二也。虏利于马。不利于陆。诚使近边之地阡佰有限。沟洫有制。虏将望而喙息矣。此制虏长策。其不可不成者三也。凡议安边。必先实边。水利既兴。民将甘食。美其服。安其居。闾阎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昔也旷莽。今也蕃育。此安边长虑。其不可不成者四也。然而西北之不谙水田旧矣。驱而为之。人将哗焉。狥之则有所不能。水田之事方兴而徐尚宝得罪以□众用事故难以成而违之则有所不可。且事有专官。官有专勑。非若委之抚按。徐徐而图者可比。有司之督责。能无严乎。能以渐乎。能听其自便乎。缓之则无济于事而亟之则有戾于民。是人工之议也。其不可不议一也。且垦田之夫。每一日不下数百能泒之民耶。以为万失。将征之江南耶。千里赍粮。远赴田作。有望而走耳。将召募耶。往日河工募夫日银五分。犹然称累。何者。官之募。与民间自募不同。势则然也。臣恐其募之而不可继也。将劝民自为耶。脱劝而无有应者。计将安出。且事出于劝不可以岁月见功也。是垦田之夫之议也。其不可不审者二也。西北有可耕之地。常无可耕之人。军习干戈。而安飨其饷。民习于惰。而轻去其业。臣彦往阅宁夏。古所称塞北江南也。又夙有水田。籍汉唐二渠。不烦微力。然往往就荒。问之曰。足于食而止。何力田为。故驱之领田。如赴汤火。又尝阅甘肃。有先抚臣杨锦者为垦田之议。而军不愿种。乃分泒各堡。另立垦军。卒之未有成效。顷都御史赵锦之复议曰。未必处处可开。必有可开之处。未必人人能行。必有能行之人。此言得矣。倘行之而骤。臣恐后将无措也。是领田之户之议也。其不可不审者三也。且沿边无粮旷土。军民利而私种之久矣。垦而为田。势必起科。能欣然就耶。至于广野有沙压之虞。水滨有泛溢之虞但一相度。可无虑矣。是起科之议也。其不可不审者四也。夫天下无不可为之事、而恒无能任事之人、贞明乃其人矣、臣奚虑哉、又敢为难成之说以恐之哉、第以天下事。始乎难。故卒乎易。始乎慎故卒乎无患汉先零之役、赵充国以谓无踰老臣、然犹曰兵难遥度、愿至金城图上方略、及其至金城上方略矣、反复诘难、经三数奏、后乃许之、未至金城、即充国未敢易言也、未经诘难、即宣帝未敢易许也、葢事之不易如此、王敬民仿充国之意举贞明、而臣等仿充国之意先勘议臣与敬民、其意一耳、伏乞勑下工部、会同户部、查果臣言可采、复议上请、量加贞明相应职衔、领勑前去、躬亲相视、谋之抚按、谋之司道谋之有司、谋之士庶毋、以一二喜事之辈遽以为可。毋以一二畏事之言。遽以为不可。毋以人言不齐而阻必为之气无以前说难为。而持必为之心。集众广思、虚心勘议、曰某处可垦、须亲见可垦之状云何、曰某处不可垦、须亲见不可垦之状云何、合用钱粮、于何取给、合用人夫、于何取办、民间旧有之业、有无妨碍、近边领田之户、果否经久、然后次第具奏、请旨举行、而任之以久、无责一旦、奉之以专无惑三至行之以渐、无取一切、万一落落难合、即具实以□、仍如旧议、委之抚按、司道、徐徐图之、见本官体国之忠不相妨也、古有大事、必博谋于众而后行之、故臣等敢效区区之愚、如此、臣等不胜惓惓之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彛瑗公选辑

  姜尔珠慈授参阅

  张洪阳文集(疏 揭帖)

  张位

  疏

  史职疏

  建辅城定兵制疏

  攻守要畧疏

  议边备疏

  经理朝鲜疏

  条陈御倭七事疏

  史职疏【史职】

  臣闻古者左史记动、右史记言、故当时圣君名臣经世之迹、炳然侈于后观、历代建置不同、厥任均重、我祖宗时。尚设起居注官。故 圣政记日历诸书。谟烈孔彰。允为昭代启佑之典。后因详定史职。以翰林修撰编修捡讨。专任纪载之事。而起居注遂罢。今国史之员虽设。其名存。其实废矣。臣顷备员纂修。切见 先朝政事。不过櫽括章疏之存者纪之。若非出于诏令。形诸建白。则近者以无据而畧。远者以不知而遗。中间精神脉络。每每不相联贯。致使 圣代鸿猷茂烈。郁而未章。非所以媲前徽而光后范也馆职诸公以无所记载为合宜若违众有作述则馆中多疾之不能安其官故非以功令约之虽有贤者亦不过从容待迁而已旧闻史氏中亦有随所覩记暗疏之者因事无专责往往中缀纪载既失其职徒令野史流传淆乱失真甚亡谓也况不值纂修则史官充位。无以自效。徒日费大官供给。循名责实。其将谓何。兹事关系不细、举世知之、以为宜复久矣、恭遇 圣历更新、明良会合、凡典学勤政都俞儆戒、盛美之事。有不见于章疏。而为中外传诵者甚多。纪载无征。诚为缺典。夫当职而不能举。守官之耻也。 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以臣愚见、今不必大为更张。别创名秩。第令见在诸臣。日轮数人进直史馆。候有明旨。及朝讲召对。宫禁游习。凡一言一行。为师保大臣所及知者。谨据见闻敬纪之。其各衙门所奏所行大事。疏下六科者。亦据缘繇。纪其节畧。藏之秘府。以备参考。此论更见通晓且今之史官将以储讲论弼直之选者也学古而未通今奚以待用诚使之日有见闻。明习 国家政体。异时备顾问。当大事。不患无具。夫天下事。不知其非而安之。犹可言也。今明知之。转移无难。逡廵莫肯先发。欲何待也臣切忧之。不特此一事为然。伏乞 敕下阁部、会同计议、如果臣言可采、事体无碍、特赐斟酌施行、则盛美传、而 国典备、职业修、人才储、于治道未必无补万一矣、

  疏上礼曹覆行事见张凤盘集中

  建辅城定兵制疏【建城制兵】

  奏为建辅城、定兵制、以巩万年 皇图事臣闻之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书曰申画郊圻、慎固封守、□康四海、葢险不设。则不可以守国。尊严王畿。则根本固而天下蒙安。 国家定鼎燕京。雄胜超越。 九重居守。三面邻边固与前代建都中原者不同 成祖文皇帝三犂虏庭。兵力强盛。草创建设。以竢后人。念自大宁撒防。东胜失守。关隘弥近。拱卫宜严。形胜远近了然在目今京东距蓟镇不二百里。京西去宣镇不四百里。东南之去天津海口不二百里。西南之去紫荆关路不三百里。朝冲隘口。夕抵郊原。铁骑乘风。势不可遏。夫以天下至重之地。而伏至危之形。防护未周。形胜未备。咸抱隐忧久矣。嘉靖庚戍年间。虏骑闯入边关。径至城下。辇毂万姓。米爨所需。城门一关。内困外阻。况今虏情叵测。倭防正殷。桑土绸缪。尤当亟虑。臣窃以为宜于近京周围十里内外。卜择水土善利要害处所。特建辅城四座。护卫京师。每城置兵万人。内设营房。以处军士。外设教场。照常操练。声势犄角。有恃无恐此言深于防守之计猝有外患城门可开合无遵照 祖宗五军旧制。即以三大营见操官兵为中军大营。其四城应拨营兵各万分练。或查取京卫五十四屯。及京营三屯余丁。挑选精壮以充其数。择前后左右五府见任官知军事者统之俱听戎政大臣节制。偏裨将领一视大营之制。城内兼置仓场。各贮一年刍粟。再设宪司文臣二员。监操督饷。令熟兵事。以储边才量拨近城田地给军耕种以优养赡四隅联络墩堡。以严守望。周遭开通沟洫。栽植树木。以扼戎马。险足以守。兵足以防。此诚国家强本之图。万年不拔之计也。尝考汉设南北二军。宋设禁厢二军。彼此相制为安。我 太祖定鼎金陵长江天险。江防遗意此疏得之复设浦子口大营屯兵积饷具有深意伏见今之讲武者。但计兵力。不考兵制。葢兵弱则有耗费之患。而兵强则有肘腋之虞。虎豹在山牙爪自恃。尾大不掉。轻重倒持。宜令各将官。于营军中。拣择壮勇千百名。稍厚廪饩。常置左右。即以此千百人充伍长甲正部队名色视将领官职崇卑。以定多寡。差等卑。名分相维。苦乐相通臂指可使。缓急可赖将有亲兵足恃则大军自然畏服或一营揭挺彼此势足以相制或一夫脱巾上下力足以相钤分数既明多多益善此又为将领强本不特可行于京营而且可行于各边者也若言四辅之城。兵力尚少。则请于畿甸八府州县民壮中。再行挑选充数。或以入班之军。酌量凑补。或以召募之众。事宁续增。仍令廵视京营科道官一体稽阅分军实张形势此最要策此制一定不惟可壮居重驭轻之势且可弭骄悍噪呼之事矣或谓营建多费。时诎举赢。然久远之图。岂必旦夕之就。期以数岁。何患其迟。或谓守在四夷。在德非险。若为堂奥之备。恐示张皇之形。徒袭常谈。终设大事。葢非常之原。黎民所惧。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今夫富人之家。欲防外侮。必须固藩篱。守门户。而后室家即安。戒僮仆。严备御。而后盗贼难犯。今建城制兵之议。是即固守备御之策也。庶人且能为一家谋。况以 天子之尊。可不为 皇居万世计乎。谨绘城图一幅、恭进 御览、伏乞 敕下该部及时会议、待边事稍宁、次第举行、 宗社生灵、不胜幸甚、

  得旨京师根本之地、添筑四城、深为巩卫至计、该部便看议来说、

  攻守要畧疏【宁夏攻守】

  臣窃见宁夏讨叛一事、初以招安而计划多误继以攻城而士卒受伤。师久无功。祗缘未得攻取良法故耳。夫攻城古无善策。而况暴露炎暑之际。仰面坚城之前。贼逸我劳。贼狡我拙。徒驱数万人日就死地。不亦诚可哀怜矣乎。臣前遗魏总督及廵抚诸边臣书极言冒暑攻坚、兵法所忌。惟当分兵退虏。分兵围城。分兵护粮。分兵廵堡不当攻城城固不可攻当断其外援绝其樵苏之路惟当困城定时而迭扰之署部而专责之。务令我兵常得休息。彼贼日夜应接不遑。不出十日。必将内乱。乘其倦怠。贾勇先登。未有久而不破者也。二事指画清明臣又惟叛贼之所恃者惟虏故。讨贼必以退虏为先我兵之所恃者惟粮故进兵必以护粮为亟今将士咸聚攻城。而莫肯别调者。则以封拜重赏。歆动其心。功在他人。必争必忌。各怀一意。终难齐心此言更透情事且御敌围城有难有易自求便利。人之常情窃以为莫若重申军令。定更番之计。遂报効之情。一月为期。两将迭换。若成功时。退虏护粮。查照功次。一体优叙。虽无封拜之锡。亦膺茂赏之恩。庶几劝励均而众志定。亦或一策也。辅臣赵志皋、与臣在阁、相与殚心竭力、每日商量调度东西边事、凡选将征兵、储粮运饷、及一切条陈章奏、种种要务、俱定议与该部施行、无容烦渎、臣于办理公务之暇、简寻故牒、及参以日所访闻、遂掇拾编次、为戎器要畧八事、攻城要畧二十事、谨开列于后、 进呈御览、虽未闲军旅之事、亦聊竭图报之心、倘蒙 皇上俯纳刍荛、 敕下兵部、行与宁夏边臣酌议施行、或以安边讨贼、未必无补万一矣、古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者。臣窃慕之。此外足兵足食、安边要法、尚容思竭一得之愚、务令胡尘不惊、四塞宁靖、臣之愿也

  议边备疏【御虏防倭】

  窃惟军旅之事、其变不可先图。其谋则当预定。谋必先定。而后担当者。有所恃而不摇。变无中制。而后决胜者无所忌而自展。自古国有大事。必先定谋。若谋不预定。而泛泛为之。则听言行事。何所适从。盈庭为政。而耳目心志惶乱矣。又况边疆重务。可尝试而漫为之哉。愚见以为今日西事。只宜缓困。不宜急攻。东事祇当近防。不当远出。此其定谋之大槩也。今闻倭势甚凶。海防宜备。请以边防及海防分为四镇。如东则蓟辽保昌为一镇。专以防虏。山海至登莱为一镇。专以防倭。西则宣大山西一镇。陜西延宁甘固一镇如故。四镇除戍卒照旧外。此则以战为守有先人夺人之心故虽少而足用各练精兵三万每营三千人车三百辆每镇各联列十营。择谋臣猛将统之。御虏防倭。不啻足矣。四镇计兵十二万。半骑半步。总用马六万匹。即以省军之余。寓裕饷之策。又以省马之费。裕足军之需。即厚给优养。还省边费大半。足食足兵。不必他求矣。再如前所建白、京师四面增设辅城四座。墩四十座。除京营外。各练精兵三千。亦半骑半步。倘信其言而实行之。金瓯盘石。不啻固矣。此外若开荒地而联保甲。广积粟而练民兵。富强之策。莫善于此。至于轻车当置。器械当备。召募宜速。训练宜精。主张宜定。信任宜专。议论宜省。怠缓宜征。皆切要也。若西事。分兵御虏。分兵困城。分兵护粮。分兵廵堡。以萧李二将。各掌主客二兵。画地围城。以麻董二将。各统本镇之兵。画地防虏。多备粮饷。为持久计。贼困日久。必将突迯。或设伏而擒之。或多方以购之。西方之所当定者止此矣。若东事。当设总督重臣。北自山海。南至山东地方。抚臣以下。俱听节制。济宁以北。漕河以东。悉属统辖。仍设总兵一员。驻札适中处所。偏禆将领。分守海口。一如边口矢见模。即以顺天廵按御史兼廵视之事。急宜查视海口要害。联墩犄角。多为沟涧之险。多备火药之器。分兵画地。多方备之。南方海船摇荡。北人眩瞀难堪。有船无人。空费可惜止宜多造渔船并募渔户无事时听其生理有事时资其哨探。凡遇村堡人稠。则教以团练乡兵。人自为守。坚璧清野。毋赍盗粮。再行朝鲜谋举义兵四起。教攻击之法、助以火药之具。待至鸭绿江边。彼我前后夹攻。东方之所当定者止此矣。夫变未形而预言之。每忽而不从。变既至而方图之。徒悔而无及。如信其言而行焉斯国家之福、刍荛之愿也、伏乞 敕下九卿科道、会议而行、人各有见、不必为同人各为图、亦不必为异、总在 圣明为 社稷自断而已、时哉机不可失、臣愚不胜惓惓、

  经理朝鲜疏【经理朝鲜】

  窃见倭入朝鲜以来、 皇上廓如天之仁、授之一封、以罢战息民、至恩也、乃倭自绝于天、复渡海来、则廷臣交言朝鲜当救、我师当出矣、顾师当出而用兵方畧、尚宜讲究、昔汉臣赵充国有言、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兵法言善战者、先据不可胜之地、以示敌之可胜、则所谓以全取胜也、否则佳兵不祥、易动难静、 国家之力专于一隅、脱四夷内外、或有蠢然而起、又何以应之前者屡奉 圣旨、敕朝鲜自行修备、中国决无数千里转饷为属国防御之理、 圣虑至深矣、今朝鲜既不自强、而必恃我以为强、倭去复来、知我虗实、亦必念前计之未工、将后谋之益狡、此非可以虗声下、偏师克者、当作万全之计、绝侥幸之意、多官所议、但详言设官遗将、出兵处饷之事。而于战守机宜、进止缓急、尚为阔畧、或欲捣釜山。据全爱。守乌岭。恐有轻进玩敌之虞。或欲扼旅顺。守鸭绿。屯宽奠。恐有隔远迟误之患。臣等以为兵欲争利。当为自固之谋。先宜择要害适中处所。以立根本不拔之基。使进可以战。退可以守。战则决能制胜。守则必其无虞。我欲战则战。非人可迫之而战。我欲止则止。非迫于人而止。如此。始为万全无忧之计。莫若于开城平壤二处。开府立镇。练兵屯田。西接鸭绿旅顺之师。使有所望而归依。东为王京乌岭之援。使有所恃而奋跃。势便则遣轻兵而趋利。与倭决胜。势不便则虎踞此处。足以压其邪心。而禁其无横逸。须得实心练事才力兼全者。为廵抚司道。而专任之。听其便宜行事余意方今鲜折而属奴非其本心中国虽兵力不足宜募有才失志之人授以朝命使之就用鲜人以拒奴为上策也中国之人欲以功名自见于万里外者不少不问品流愿从者听就中选其才能者数十辈分署各处为之长师就朝鲜之人杂之以汉人。齐之以汉法。教之以汉战。变其偷惰之风。作其敌忾之气。因而务农劝织。通商惠工。广树蓄之源。问山泽之利。其地多铜。即山鼓铸。以资军兴。张公极留意于东事止因荐引失人以致得罪去国然其论东事不可废也一年之后本地之钱粟可以为饷本地之士民可以为兵中国之转输岁减一岁而本地之物力岁饶一岁但资以火药利器。供其所乏。而不必一一尽仰于 朝廷。直待夷氛悉净。然后议撤。如此。则贼知我之久屯不去。必且鸟惊鱼散。朝鲜知我之久屯。必且景附响从。以朝鲜防朝鲜。不烦中国。而籓篱可厚。倭奴可驱矣。中国之大。无难于一倭。所为难者。道路远而费用多。往返难而人马敝。彼为主。我为客故也。今倭屯釜山者数年。且耕且输。巳握胜筭。吾不能然。第欲以一旦之调发。千里争锋。利在速战。不利持久。胜负之数。恐未有归傥因粮于朝鲜而不我继求战于倭奴而不我应一乘吾敝。祸不可言。即善能相持。而军无固志士有归心。势亦危矣。倭有屯蓄。吾亦有屯蓄。倭有转输。吾亦有转输。自宁前距开城。一千四百里。巳据朝鲜之半。益以朝鲜诸道之力。乘瑕避坚。可缓可急。休息待时。虽不速进。葢巳不为退计矣。况以吾之步卒。加之以马骑。而当倭之徒步。以吾之兵矢。益之以火器。而当倭之徒兵。则必胜之术。始制于我。开手既定。得一步。则进一步。次第取庆尚忠清黄海等处屯守又如前法日逼月削而蹙之倭可立尽无疑矣善于筭画之言凡举事必先为久计。而偶值其早完则可。苟先为暂计。而若不克如愿。岂不终可虑哉。今谈者但忿倭之不恭。动以灭此朝食为言。徒求快心。不念危计。不若从长计议。设置廵抚司道。带领见调人马。先屯二处。以资接济。以立根本。仍明示德意。不责捷于旦夕之间。而以经画长久为计。鸟岭以南。相机进止。毋得浪战损威。鸟岭以比。还定安集。不许尺寸有失。务使事举而国不告乏。兵出而人不知劳。傥朝鲜人不为吾使。朝鲜财不为吾用。又须更奏别议。勿悞大事。庶几奏全胜之功也。既定此策。即当通登莱入辽之海路。从此转饷以资军兴。从此渡军以讲水战。使往来之人。不疲于陆。且令二镇联络。可以相援。又以通朝鲜之黄城岛。涉釜山而归对马。此为长策当急行者也。言者欲转浙直舟师。从海入辽。北海风高少山。无屿栖泊之所。且船各有宜。宜于南者。不宜于北。以不习之卒。涉波涛之险。又经万里之远。大是危事。不若从内地至登莱。驾登莱之舟以入辽。此最便安稳之计登莱舟虽不能猝办。从今议造。亦未为晚。又今言兵者。动称南兵。夫南方久不用兵。所称南兵。非经战之士。尽市井之少年耳。虗有其名。实须教习。且南人风气柔弱。不耐寒苦。体力之强。亦不能过北人用南人之长兼北人之力则兵精矣独其攻杀击刺之法与器械戈甲之利本为制倭设者不可不循仿而用彼方老将。犹能言之。臣等以为招南兵不如求南将教练甚易。与所募南兵参而用之。此亦长久之计也。昔赵充国欲困先零。则屯金城。诸葛亮再出师伐魏。则屯渭滨。羊祜图吴。则襄阳垦田八百余顷。其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其季年。乃有十年之积。葢以兵非尝试之物。不得巳而用兵。则当老成持重。长策而行之。今忠猷满庭、臣等亦试陈其愚、虽机宜未必中、而意则昔人之意不无可采、伏望 皇上敕下兵部、再加酌议施行、臣等不胜幸甚、

  条陈御倭七事疏【御倭】

  昨接到总督尚书邢玠揭报、内称朝鲜南原全州巳失、倭势甚大、该国官民纷纷迯散、渐遗空城、不惟不助我兵、不供我食、且将食粮烧毁、绝军咽喉、反戈内向、萧墙变起、数枝孤军、御倭且难、又御朝鲜之贼、益难臣见此言、不胜骇叹、看此景象、不但朝鲜难以保守恐强倭乘此西犯、不数日可至天津、在我备御之策尚可泄泄而不为亟图乎、除用人选将听该部公举外、据臣愚见、谨将目下当行要紧事件例开。进呈御览、夫七年之病巳深、三年之艾未蓄、备而待用、犹患其迟、用而无备后悔何及、伏乞 圣明采择、亟 敕该部、作速议行、 国家不胜幸甚、

  一固门户、今倭兵西向之处。天津一门户。登莱二门户。淮阳三门户。南京四门户。浙江五门户。福建六门户。广东七门户。皆当预为防守者。前三门户在北势近、后四门户在南势远。今倭兵倾国而来。其意在北宜抽调在南四处之兵。前来应援。今日奴巳并鲜天津正为要地请于天津近便地方。特设海防廵抚一员。总兵一员。各给 敕书。专治海上事务。续调水兵。俱属管领。听其相险分布。以备战守。仍令山东保定廵抚恊力防御。毋分彼此。其天津登莱辽海兵道。皆属统辖。滨海军卫有司、及各官兵俱听调遣。俾其增设险隘、葢造墩营缮治战船。督护粮运。训练土兵。安排火器。料理屯田。北援辽东、旅顺南控登莱。淮扬。声势运络、大振军威。此第一首务也

  一悬爵赏。今罢闲罪废将士。岂无抱才自惜。思以功自赎者乎。士民之中。岂无天生英杰、扼腕自负、欲以建功名于世者乎。诚宜下令。有罢闲罪废将士。自率家丁其费不赀但云有功升赏而巳何足以为鼓舞乎能自率家丁出身赴敌者。但有功之日。一体升赏。罢闲者用。有罪者贷。功高者一并优叙。傥能自备粮饷。不费国给、更视差等加旌。又下令天下。不拘文武士商人等。如有能自出智力。潜诣日本。此言大而不实擒斩关猷者许以封侯能擒斩清正行长。及在倭有名头目者。授以都督锦衣所等官。乞 敕该部。定为赏格。颁示天下。将见海内豪杰。必有奋身报国者矣。

  一诘戎器。倭之长技。惟刀与鸟铳二者。旧闻破倭利器。筤筅最善。夹以鎗棍、前展大旗。亟宜多造教习。至若臣昔年为西征事。所奏轻车皮牌纸甲床子弩千里城等器。巳曾奉 旨行于京营、九边必有知之。曾经缮就者。宜查式给送。此外水陆火器等项。炮鎗弓箭。及部库所收硝黄见贮若干。俱即查数应用。若有不足。急为储峙。皆不可缺者也。

  一备海船。此议乃足济实用所取南船。宜速令赴登莱天津二处候用、或繇外洋。或繇内河。各从其便。昨闻闽中海市商船。五六百金可买一只。用六万金。可买百只。每船即募彼地惯熟操战者百人。每人安家银五两。每千余金、可得一船。为船百只。可得万人。并行粮等件。所费十五六万足矣。即令闽中廵抚议处。所能办也。

  一重饷务。今督臣羽檄纷纷。惟以告饷为急。若大军齐集。师徒众多。则其所需刍粮尤广。此不可省之费、亦不易集之务也乃今以部属郎官任之。势虽行于各省。意难达于部院。官卑力薄。掣肘奚胜。亟宜特设才望大臣一员。专理边海东征粮饷。多方讲求足食之策。搬运之方。庶事权崇重。运量不难。此目前要紧一着也。

  一调土兵。闻各处土官。素蓄土兵。愿报効建功者亦多。宜下诏颁示。但有各处土官。情愿领兵征倭効用者。令其自备衣甲盘费。俟到朝鲜之日。给以行粮有能擒斩立功。日后优叙。各于祖职上不次加升世袭葢调土兵。最为便利前无募费后易解散诚宜取而用之。但贵赏格优而命令信矣。

  一叙旧劳。前者平壤王京之捷。凡征用将帅。召募南兵。无非为国効死耳。奈何功久不叙。人心觖望。且疑上命不信。恐蹈前辙。事虽巳往。功系将来。宜令兵部将巳前东征功次。悉依按臣查覆者。分别具奏升赏。以示鼓舞。斯羣情思奋。后効可期。统乞 圣明裁之。

  揭帖

  论东倭事情揭帖

  请止搭卖官盐揭

  回奏御扎揭

  论东倭事情揭帖【御倭三策】

  窃见 皇上轸念东征将吏为国効劳、 严旨催部、宣捷告 庙、大行升赏、臣不胜叹羡、 朝廷之上、功罪明、赏罚信、俾舍身报国之士、不陷于忌功妒能之口、真 至圣至明、一大作为也、臣见前者、廷臣纷纷争辩、东倭封贡、蒙 旨一切停罢、众皆坐视无言、兵部亦未见善后方畧、今倭使小西飞巳去、若倭奴忿其不遂、逞兵西向、则朝鲜东南之事、尚未息肩、岂可因目前未来、遂侥幸无事、而晏然不为料理乎、夫谋不先定、则不可以应卒、事不预备、则不可以待敌、当无事而懈怠、遇有事而张惶今日廷臣、习态如此、非一朝二夕之故矣、臣窃计驭倭有三策、一曰战、二曰守、三曰市、请言三策之利害焉、夫言战者、急着也。闻倭大兵巳去。惟留清正行长二枝。尚在釜山。以待夷使回报消息。彼久戍思归。人心多懈。倘以精兵三五万。择勇敢之将。径趋釜山。乘其不备。出其不意。一鼓而歼诸海上。令其畏威。永不敢犯。此一策也。但连年士马凋残。粮饷匮乏。若倭或无意西犯。我不自取挑衅。而多事乎。此战之说。未必可遽行也。夫言守者。缓着也。自古中国未有为外国远戍之理也兵疲绝域饷苦遥输乃自耗耳。即甚富甚强。尚且不可。而况今日所处之难乎。只宜撤兵。近守鸭绿江界。积粮备器。选将练兵。若倭不来。可无虑矣。倭果再犯。朝鲜与国告急。则当命师挞伐。再为收复。然后专遣文武重臣。往镇其国。而代之治。仍封朝鲜国王。食租税如故。督其民以兴农积饷。教其民以习战戍守。更置其长吏。而修明其约束。以朝鲜之民力。守朝鲜之土地。中国不利其一丝一粟。以示 天子无私。彼再诎于力。而不能支。有不愿从者乎。然所以必为此者何葢朝鲜南界为我东海障蔽倭奴据之。切近被灾。此必不可不守者。此一策也。但中国人镇鲜者岂能爱惜鲜人而为之生聚乎必且虐用其民彼将生心故有他变可虑也但恐朝鲜怀疑。事未遽就。代守日久。或生他变。又或倭舍此南向。终涉无益。曷若仍令朝鲜自修之为便乎。此往守之说。又未必可行也。夫言市者长筭也。何也此为制倭一策但庭臣不肯任此驭夷之道在量夷之情倭之求封者因何岂图空名哉终而为求贡也其求贡者因何岂真犯中国哉不过利中国之货物而有无相易也。此其情也。前见倭志所载。彼地产金银。而不用金银。所少者。中国丝绵器用诸物耳。今闽越商船贩海。未尝禁绝。皆私行耳。非 国家明与开市也。何不因小西飞未到。倭情未定时。与之约曰。汝人来贡。不可为也。我船往市。兼可受贡也。于闽浙海上。择商人有身家者。定其船只。定其人数。定其货物之等。定其去来之期。不许私带禁货。不许私携非人。临时司道郡县。亲为简验。面看开洋。及至回转。仍旧细查。严为禁例。犯者重治。或遣一佐贰文职押舡同行。倭有贡表方物。即令回船带归。次年给赏贡市一事于中国有利无损但不当急而后许之不但无费财之虑每船还量征税金以资海上军饷又一利也惟有此一策也。既顺夷情。又免海患。行之若久。永保安静。不犹愈于征兵费饷。处处防御之劳。无巳时乎。以此往谕倭奴。彼或不从。则辽左征兵运饷。我之内备如故。静以待之俟其来犯。一大创之。原无相妨也。除此三策之外。恐良平莫知为谋矣。臣为 国効忠、一得之愚如此、伏望 皇上细览臣此三策、如以为可行、将 御批特下兵部议行、庶东方之事方有结局、不致临期错乱、致误军国大事矣、

  请止搭卖官盐揭【盐法】

  今日发下金吾左卫副千户尹英等一本、为澣濯丹衷、捐躯报 国、少助大工、以尽鄙忠事、内称扬州沉匿没官盐引、请逐季挨次副搭变卖、一年可得银六万两进献、臣等窃惟我 朝盐法。专备九边军饷而设。国计所关。莫此为重。 累朝之讲画。诸臣之条议。取尽锱铢。已无遗策矣。大约欲其上不至于亏国。下不至于病商。则其法可以久行而不废此一语足以定变法求益之弊足以杜奸商诡词攘利之事矣一经变动必致商贾不来国课减额矣葢商人先纳粮草于边然后许其给引卖盐。后以积盐过多。掣单有限。故盐日堆积。而商人利日微。加以余盐新增。以致正课益壅盐法之弊。今日为甚。设若官盐引事。可以副搭。则廵盐御史。久宜举行。不待今日尹英之请矣。奸商惟图目前自利。故求越次搭单。狥其所言。虽得小利。恐坏大法。大抵盐之委曲。非顷刻能尽所谈。商之谋利。则百计必求巧中。今持一面之词臣等岂敢遽谓可行、所以前票拟下户部看议、若果可行、在该部必能仰体 圣心、以裕 国用、傥事体有碍、亦望曲谅俯俞、庶几成法不至于废坏、边计不至于亏损、此事关系甚大、伏望 皇上俯从、仍照前票、或竟赐停寝不行、臣等幸甚、

  回奏 御扎揭【皇店采矿】

  臣等所为汲汲効忠者、惟 皇店采矿二事、昨所进言、虽未能即停止也、但 皇店采矿。据一岁所进。为数不多。而官民赔貱之繁、有什伯于此者。加以原奏棍徒。假公济私。侵渔 国课。剥削民膏。 朝廷但见其进解之来。而不见其贻害之大。故臣等之意。以为采矿暂责成于抚按。店课暂责成于钞关。即据见今巳征在官者。尽行解进。不许短少分毫善于将顺或更有余羡亦未可知以后槩行罢停。而民间免骚扰剥削之苦。则颂声满道。皆欣喜爱戴 皇恩于无穷矣。其视今日愁苦怨嗟。相去岂不悬绝乎以常赋推论差官之不必用事理明鬯若以差官可信抚按部臣不可信则国家财赋千万皆托地方有司征解耳目众多法度严密谁敢为欺其与无籍贪利之徒。漫无统纪。欺罔侵隐者。又岂不大相悬绝乎。此二事。臣等日夜思维。筹之至熟。故不厌冒渎。切切为 皇上言之、更望特发明旨。将差去采矿收店内外诸臣。尽取回京。责令该部奉行。严 敕专责抚按部臣。管领其事。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安茂子美参阅

  沈太史文钞(书 序 议)

  书

  复黄内翰白夫书

  再复黄内翰白夫书

  答盐运诸公论余盐

  复黄内翰白夫书【修志】

  沈懋孝着

  承手翰、下询志事、以鄙见商之、吾郡中事大当详者、一曰胡督抚之战功。始大捷于王泾皂林。继解桐乡围。又受徐酋降事于平湖。而旋即歼之。此百世功不可磨灭者。鹿门之文、尚不甚详、然而鹿门此时在事。知其详也。二曰刘太守保捍府城。与区画各县守御之备。此公古之诚毅人也。虑患之精。得民之深。近来无与伍。此事甚难□徒难其骨力更难于展布下其抗赵文华。而得自展布于兵华倥扰之际。非杰才孰能之。三曰刘兵道、勇畧担负。弓矢刀戟、皆有绝艺。荆川往往逊之。在平湖临敌率士。环甲先登。乃仆所知见。一时督抚筴于上。太守抚循于中。兵道披执于外。皆吾土之长城也。痛定思痛。此等人何处得来。四曰。胡赵二督抚相继议处。海上兵饷。讯月出洋之备。甚有规画。五曰。海上筑立塘工。六曰。盐筴田荡。在民籍之外。其课人以佐大帑。其廵徼与海上之寇。太湖之盗。往往相关。此数事述往待来。有禆民社。想高明已自注神。

  再复黄内翰白夫书【盐筴】

  承手教、询及盐筴之端委、大约初制甚善。屡易法则弊窦日滋。而国无赖焉。往事更仆。未可数也在隆庆初、廷议选择二三大臣。载玺书、颛理盐屯。居岁余一筹莫展。并乞疾以去。巳而询之其人。皆言盐筴列在岁入正额。无能别法。为之转移。故输粟各边。议减引价。及以丁荡银两。听各场收买余盐之论。虽经条剌题议。付之纸上物。皆云无可施行者劳苦常在人先功名常在人后则人孰肯任劳而就钝然亦其人无素筹于胸中取决司道一时之申议司道官如方升之日利于竟登霄汉不耐以此身任事而丛论议者之口即二三大臣无如之何第以惜民仍旧之说愽一老成持重名指出病源即如比年京东之营田徐济之胶河皆此套也若使如管敬仲宛财之意。别有所贮以为之代。而得计倪刘晏者任之。通融消息。初制必有可复夫盐犹之泉也。当使如泉四布。流溢。上下。用以裕国。国愈富。用以足民。财愈多。如此大海乃不能宣通其利。而设厉禁于民。生食用之物。此不为敬仲笑乎。又何拙也。文学之论。大夫之言各有所偏所以相佐愚以为可两用而两无妨也其在吾郡原有转运分司专管嘉兴□路。又批验商引。及盐捕等项郡邑皆有专官。其田荡岁课册籍。胥吏具在可覆也。第自清丈来中有二端。一则奸欺大姓。指田为荡。利于高阜。而隐脱其膏腴之壤。二则官司偏执。又丈荡作田喜于清查溢额以称一日能察之誉此亦不能免故盐平二县。多有田荡混淆之弊。小灶因而失业。旧册因为弊薮者甚众。然此又其小者耳。乃自条鞭来。议将船盐等银。加于田上。以便廵盐使者。易了事。无苛求此亦有司之自为筭耳。而捕盐之禁。因以大弛者几二十年。大户不廵徼。弓壮等皆有月例。无敢谁何。奸狼盐豪。纠结尚与。寅昏无忌。东起上海。南至太仓。中通震泽诸湖支河千百道。往来若飞。每一伙兴贩。舟动以百。人动以千。积而计之。舟动以数千。人动以数万。往往聚诸不逞。今亦未尝见有此等事此议切于通泰而未必合于江南也窃王大利器。盐出盗归。甚且通于各沙。入于各岛。与海上之兵寇相表里。天下常如此则可。设使一日有事。如胜国时。张方诸寇。可胜道哉。故各郡之大伙盗羣。大抵皆藏身盐豪之间、湖海之滨、若廵盐使者、稍为销弥抑制之。此百世之虑矣。今者志事、万一难以发凡起例。或于物产中。徐及盐筴之强梗。蚕丝之织造。如太史货殖、当必有补于地方。见太仓志、畧有蠡母传、言蚕事也。不审尊裁、谓之何、

  答盐运诸公论余盐【余盐】

  国初之法、尽收盐筴以佐边储、故边商之官引盐。谓之官盐。其引外之盐。官常出金。收小灶所余者。贮之各场。以待商之至。谓之余盐。犹之乎官盐也。如此。则小灶之盐。皆官自笼之。此外无别盐矣。其有盗卖者。乃谓之私盐。此法所宜禁也。自后官无现价。以收余盐。小灶之盐常壅。而无所渫。官又不许私卖。则民间用缺。盐价日高。于是乎私贩之豪。多艘结党明操利器。与官司捕役抗。以争一旦之命。赴眉睫之利。亦危之甚矣。三十年来。盐船之银。编在条编。小民之田。代为出银。文法甚宽。盐禁亦弛。廵盐使者。可不十日而历一郡。故弓丁捕手。与盐捕衙胥。属不相儆捕。皆明与盐豪。浑为一局。各场之盐。因见私盐。可以大行无忌。宁通同冒禁。以邀数倍之利。则今日者蒲地皆私盐也。皆往时之余盐也人知其禁之甚宽如此。何从而取之诘之哉。于是北来之商。守候支盐。常若。正盐不敷。乌得有场上之积盐。商人、掣盐。蒲船之后。所在行盐。则官盐难卖。私盐反易售。又若于正盐壅塞。乌得有民间之余盐。浙中十五万正盐之引。常守支三四年。前后不得了手。彼盐商者。何从别出余盐银两以佐公家之急也。今者中人将命。如庖羔火者。先啜余沥。安从得有巨万以应上之求乎。此事关涉至大。宜慷慨力争。一则别无余盐。必须加泒。困扰商灶。年例若定。贻害无了时。二则虑宵人再为别说有增无减。三者商困则辍业。灶困则流遗。将来十五万正引。必致亏缺。又何以应边储之缓急哉。理财头□纷拏则任事者动多掣肘非简易必不可行也若以易简之道论之。小灶之盐。官取其三。以充正引之额。官买其三。以充引外之添。其四分者。任民自买自卖。特宽厉禁。则余盐皆有所渫。私盐不禁而自消。私盐消而官盐正余之引。皆得随来而随应。其便于商也弥甚。则彼之上纳边储者。将日以益多。民间食用之盐。又得荡然通行。合古不私其利之义。此亦百世之便也。铸海始于管敬仲。而敬仲之书。注意在宛财夫宛财岂特有稗盐政。即大司农持筹上计。何以加此。

  序

  送戚将军序

  送戚将军序【将帅】

  今天下临事论将。扼腕叹乏人。而世果乏人乎。武科登进。世冑推择。即不足尽得士。然天下豪杰。繇此两。途者。尚骈肩累足。历岁年而不得効一日之用。又况草泽屠钓间。无因得至前者乎。故论将者。平时既束于格例。及有事也。此为通弊乃欲收斤弓非常之才于缓急仓皇时而轻举之而姑试之此又不可几之数矣自非广开招贤之路。越恒调而博求之。其何冀才之可得乎。戚将军者。当嘉靖季年、其父兄提兵与倭战。数得胜。将军以父兄劳勋起家。竟以尺一不入司马门报罢。而当事者。姑辟治东城。将军居东城几十载。练兵有法式颇严肃。其麾下士。亡有脆疲不任战鬪者。境内有事。常倚办将军。慷慨谈夷情一一中窽会故一时帅府。莫不才将军也者。竟格于例不得究大用。徒以其余勇。发之乎杯酒谈论日与其徒较习诸技。尤精于射。穿杨贯虱。舞踊腾扬。以此为乐而巳余数从戚将军游。知其才武。可以建金戊登坛。余力不足推毂。即言之诸贵人前。人亦拘论格例不信也。使戚大将军生今日万户侯何足道哉在汉李将军者。当建武世。不得封侯。千古之下有余愤。将军善射敢战类李将军。持重深谋又过之。弱冠受事。常思奋不顾身。扬父兄之烈。而惜乎无从一究所设施。世人叹息李将军。犹在隔世。乃当将军之世。竟失之。又何以云今天下乏名将也。将军闻余言逊谢曰、不佞敢有非常之觊、独念今阃外事、操士宽。操将急。其何能济急则失权宽则养骄以养骄之兵驭以失权之将殆以昔之将虞敌而今之将虞士以虞士心当虞敌之会又殆巳以格之内限之。而以格之外操之。青萍于将。无以为也。余太息其言。会东城人士。属辞于余。故论及今日将才如是。而世终无知之者。为可太息云耳。他日方圉多故文亦有风致天必不虗生若人吾知其必有遇也巳

  议

  练兵始议

  练兵议

  练兵始议【练兵】

  穆皇帝始载、有石州之事、时华亭徐公阶、在讲帏前、得边声甚棘、卒大司马面奏云、山西石州、为虏所攻陷、臣某等不敢蔽欺、 上为恻然、降旨忧边计长便、于是总群议、而挈其要曰、择将练兵、练兵当先备京师后钥。于是始议练蓟镇之兵。时少司马谭君纶。副总戎戚继光。屡歼闽中倭寇。有功名。于是召谭为大司马。召戚至京师。将授以练兵方略。使镇北陲。初两君合议。当练浙中义乌诸兵。颇精勍。以此入闽所向克捷。及两君既至。当事者问便计。此亦非万全必胜之策则主练浙兵。当北虏。一时士大夫颇难之。谓舍现兵。再添饷非便计也、戚将军曰。廉颇思用赵人。此我二人经効之方。不可易也。议久不决。会华亭公引疾归。起新郑高公拱代相。高徐素不相能。遂寝其议。虽用戚将军于蓟镇。使练浙兵。然大非其初指也。是岁适俺酋恋其犊。受欵顿。惜戚将军生不逢时哉颡贡市之议用而战伐之谋绝口无论者矣边无牧马。宁成且三十余年。虏日饱。我日削。虏伺我日狎。我备虏日疏。倘练兵一议。亦撤土苞桑之远筭乎。余尝与戚将军游。备闻其说。将军之议曰。国家与虏为邻。旦夕烽烟。可通甘泉。庚戍之虏门阊阖列幛焉。今诸边见谓宿重兵。二百三十年来。尺籍几销尽矣。每使者行边。核尺籍。借马悬羊。具数乃止。太平耗矣。莫敢诘焉。士卒之势强于偏禆主帅流易不常挂空名其上核实计饷往往侧目猬毛以起边长数千里兵马不能满张谓之摆边守垣士备人数耳可为太息所得饷常不及时。又半入私橐。辇载出刺载入。此搃戎伎俩要以上下相蒙积习故套则谓之谙晓边事矣间有武弁。分饷养家兵者。仅以护其身。备一旦缓急。然九塞之将二百年来亦无复对垒堂堂一战者若及今鼓弦改调。事须有次第必在先练新兵新兵之威立将可自固以行其令乃可简汰旧兵核其名实兵得实用饷亦是如故继光之意略。如其新书所云。日月招拣。选必甚少甚精须先有此辈勇力出众乏人乃可教练以方畧常以器之用配其人之能。必精必熟。萃锋锐士。唯我指臂使。无不一当百。百当万。此所以能有成功。若因仍旧伍。循习宿镆。即韩白无能见奇矣。夫战以鬪勇也。以决气也。士勇技精惯捷则气倍何神之有哉余闻而叹嘉之。因谓戚将军曰。方今中国气盛。二三有司藉庙社之灵。支撑度岁月。亦或以无咎。万一他时大更边锁。如公所规摹者。自一石画也。然石无择地。土著可久。浙兵之议。倘出一时权宜。以公雄畧。随地成军。市人可战。何必专用浙人哉。时余友王子叔杲为职方郎。甚重戚将军。思调停其事。兼练南北兵未几王子以议不恊竟去。余为记其始议如此。万一异日者。有裁择焉。

  练兵议【练兵】

  公稿云隆庆三年上

  今天下忠谋智计士、慷慨谭议曰、国之大事在备虏、备虏之策、必一大创之、乃无后患、而备莫急于练兵、人人能言之矣、自嘉靖庚戍、虏犯畿甸、二十年间、上所以变政易令、下所以陈力纾猷、既殚九州岛岛岛之赋入以供边矣、而兵终不可精。其故安在、患在议论纷纶、人自为见、即有必然之画、无从而信也。请试言其畧、今夫平沙旷野、颷发湍逝、介数万众、驰突无前、此非虏中长技。士大夫所习见乎。乘塞守障。数丈一兵。数里一堠。虏攻丈隙即数千里之守尽属无用此非摆边习态。又士大夫所熟谙者乎。当此时也。非痛革积衰之习、作新战士之气、则兵不可练、虽练不成、即今秋防甫毕、春防继之、其间无须臾之隙、以治部伍击刺之具、故其势不得不求兵于尺籍之外、苟有其人虽求之尺籍之内可也求之尺籍之外可也而司计者闻之、必将曰、每岁国课、不满四百万、饷边者三百余万、即开纳锾赎、补凑且不给、柰何复以养兵为、则持国论者、其势又不得不求兵于尺籍之内、今日边境之患非独无将亦无兵、非独无兵亦无财、非独不练兵、即练不能効、何者、练兵之効、难以逆知。养兵之费、巳无策可处、固不若因仍旧套、抽数枝之现卒、耀训武之先声、财不加益、兵无后患、外以告人曰、此足扬天威、而戒不虞也、尝观宋事、大类今日、开宝间边费止三十七万。自庆历西师后。渐增至二百余万。仁宗全盛特。养兵耗费滥觞如此。其后龎籍一汰其半。尺伍渐耗。势不得不变为保甲。诸边之兵遂削弱不可举。今天下控扼关险。威令振剔。虽非宋比。而养兵无益之费。巳大类仁宗全盛之时。又数十年将无为筭矣惜庆历之良时、弥靖康之隐患。不旷然振发。与诸边更始。安能定必然之画哉。今日练兵之策有三。一曰定庙谟以通内外之情。二曰明俭德以储缓急之费。三曰破格律以新智勇之气。 主上神武。志在安攘。召一二文武大吏。练兵蓟镇。任其从长计处。可谓通内外之情矣。而内外犹若未同。臣敢妄论曰。练兵之规模未定也。如前所谓备虏上策。必一大创之。乃无后患。必平时训练、乃可决战、必于春秋摆边外。自为一军。三年而问其成功。此戚大将之所叹也少者又不足用。必具数万之师。然后可。不然不効。窃意 主上必当召股肱大臣指掌深谋、如前之策、似不可巳、即一岁百万费在转移节惜。天下之大亦何难处不然者一旦缓急。不知各镇之摽兵京师之营兵可得恃乎否也故具本末。洞利弊。知缓急。识转移。君臣一轴。将相一符。兵粮一律、模议一机、了然无疑、断而行之、此所谓庙谟之当早定者也。规模定矣然后议节财。议人古之贤主、如汉文帝、唐太宗、躬自节损、屏除嗜玩、履俭德先天下、岂好匹夫之节哉、凡以养兵振旅、弥卒然不测之患也。即位以来。内府之金、亦以充溢、大异先朝、自今宜为之籍、万历年间宜进此策使计臣知之曰、吾以此供边。必期十年之积。建万世之安。边境之事。唯上所欲为。将无不可。何者唯财可以奔走而生死之也。不然、有节财之名、无供边之实、尺寸惜之、寻丈耗之、缓急将安恃乎、至于边饷、三百余万、尤宜严核而深稽之、苟其老弱不堪也、制府大臣、当一切汰之无疑、彼既老且弱、又安能嚣然生变也、若夫将领渔克之奸、势要役占之弊、各将官标兵私兵之费、送迎遗赂之习、积渐糜费、成一常套、清之节之、岁岁积之、涓涓可以成江河矣、其卫所轮番怯弱不堪之兵宜遣回原卫、收其班直、以待强壮之用、谁为之如是则三百万之费必有数十万可省。其它如括天下无碍库金、清理驿逓、稽查锾赎、以今现行事例、并宜一一贮之、以待边事、所谓明俭德以储缓急之费者此也、昔者汉武帝、当冒顿强大、汉事积衰之后毅然作而新之。注目指顾。无非将材。奴隶可将。囚降可将。矧今天下无人哉。宜破格不次。悬明诏以待天下之智勇。示以上意所在。九九以上皆得自効。合天下之勇力。以选其锋。合天下之智计。以佐其筹。采实不采名。在精不在多。行伍之间。傥得殊勇绝技者。数千人焉。帏幄之前傥得深谋练达者数百人焉九军之众。自可鼓舞而前矣。至于将官临敌。例不敢以尺五战必以募兵丁壮卫而先之曰。令甲所不许。令敕以旗牌曰。不用命者罪。曰必以军法从事。至于两军交战。乃独不许其损一卒哉。宜明析律意。以示诸将。使虏入吾地。必以兵战。逗遛遮餙。习故态者必无赦。则行伍之士。亦知势之必至于战而将之威令可行矣所谓破格律。以新智勇之气者此也。葢自景顺以来。边徼之事。大都以调停补缀。无开边隙而止耳、我之兵葢巳不战久矣百五十年间、未尝有成师一战者、虏之玩我狃我。知其无大举久矣。有如一旦出虏不意如雷电之威、从天而下、必捷何疑焉、至于招拣、教练、则一将之议耳、国议庙议。先其大者。故敬言竑畧如此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杨文骢龙友参阅

  华中丞奏疏(疏)

  万象春

  疏

  题为运粮业有成议事

  题为议处紧要兵饷事宜疏

  题为酌议宗藩事宜疏

  题为运粮业有成议事【朝鲜粮运】

  臣会同廵按山东监察御史王立贤、看得山东登州地方、与辽东旅顺口南北相对、故山东粮饷屡经户部酌议、止令运至旅顺口交卸、听辽东拨船转运、业巳题奉钦依、运事艰危抚臣各为地方推卸固其常也但登至鲜与辽为鲜则辽为近以此折衷可也臣等方在遵奉次第督发、不期辽东抚臣近议、乃欲东省径运至朝鲜、夫山东之与朝鲜。虽云相近。尚隔大海。非若辽东之境壤相接也。山东土民。与朝鲜素不相通。商贩绝迹。非若辽东之时相往来也。以辽东而运朝鲜。且以为难。乃举以责之山东。又将能乎。辽东居民、虽非家家以船为业、即如抚臣疏中、有云、民间间有船只大者纪名在官、前往天津等处雇觅营利、小者上纳鱼课、日在沿海各口捕鱼为生、除小者姑无论外、大船固未尝无也、特在一拘集间耳、如念民间生理、不忍尽夺、彼中木植颇饶、成造亦易、若登莱地。方。曾有一船可纪乎。有一木可采乎。皆无之也。臣等顷因饷粮紧急、淮船未至、行令海防等道、多方雇募、一月之间、止募得辽船三只、运米一千一百二十石、如是止矣、今日夕所盼望者、惟在淮船、而淮船亦非易得也彼中船户、闻本省往雇、相率远遁、如避汤火、虽重以漕运督臣之严檄、及地方府县之恊催、凡踰月而始得集、既集矣、修葺底板、置买器具、又踰月而始得行既行矣、守候风色、纡回岛屿、又踰月尚未抵登州、其难如此、臣象春近住登州、督催前事、据原差募船委官陈王佐、报称淮船巳陆续过成山嘴地方、倘风色顺便、数日可至、虽则云然、时过秋中、南风渐少、转盼入冬、风高浪猛挽运益难即旅顺口数百里之程、尚不知何时可达、况远至朝鲜乎、即济青等四府、见买之粮、亦不知何时可以尽发、况近复益以临德两仓之米乎、非独此而巳也、查其道路、由旅顺口而东至鸭绿江等处、浅滩横亘、帽石嶙峋辽船底厚尺许方耐挽行淮船底仅三寸触之立解。民命军储、关系匪细、臣等念此、益用廪廪、安忍以数万之粮、经时所积、背负肩挽而至者、侥幸一试为也、至云先年委官周绍祖、同男周谦、曾运至朝鲜交卸一节、据道抚诸臣、查称止一次运至旅顺、一次运至金州卫、并未尝运至林州、案卷可查、又奈之何以未尝运之人、责以必往、未尝运之事、责以必行也哉、夫属国告警、正危急存亡之秋、郊垒多虞、尤捐糜奋励之日、区区粮运、乃敢远惮艰危、自择便利、臣亦耻之、独计舟与地既不相宜、而东人与朝鲜又不相习、抑而行之、万万无济、今不蚤言、脱致耽误、及有疏虞、臣之罪滋大、用是不避烦聒、仰祈 上裁、

  题为议处紧要兵饷事宜疏【东省兵饷】

  臣看得登莱青地方三面环海。东与朝鲜为邻。西与天津相望。为京师左辅要地。年来岛夷肆虐。属国濒危。如以次内窥。则登为首冲。来次之。青又次之。冯北海着说以此三郡在在可以入犯而登莱在外易于入亦易于出若一至青郡有山海之固则难于驱逐矣倘乘风飞越。破浪狂奔。则登莱青三郡间。二千七百里之海岸。二百余处之海口。是处可入是处可登则又无分于首冲次冲而均在所急矣先是沿海事务、总隶海防一道、近经题准、分属三道、良便责成、但三道之中、如登州新旧设有南北军兵七千余名、虽云分布不敷、稍稍屏防有赖、若莱州新议添兵二千、又西流社添兵一千、业该兵部题覆、然尚未知饷所从出、以其内地故向不设兵至于青州、则并其兵未及议增、夫予其地而靳之兵、是张空拳可以搏猛兽也予其兵而靳之饷、是不聚粮、可以适千里也、臣等屡行山东布政司查议、该司以措处惟艰、尚未回详、顷臣象春因警信日传、躬行海上、料理至莱州、见分守海右道副使兼参议干仕廉、再四言称、先该本道议呈、莱州应增南北兵五千、后止蒙题增二千、未敷战守之用、相应请益、臣等以新经覆允、颇亦难之、因思莱州先年原有南兵五百。后因议封撤去。似应增复以备水战。青州兵数、据该道按察使王之屏议呈添设三千、臣等以安东卫地方、近已题留班军三千、分班防守、止召募二千于府城及塘头寨、似宜足用、通计两府、该增募土兵五千名、每兵月饷九钱、岁该银五万四千两、南兵五百名、陆续于本省召募安家银具不必议给、每兵月饷一两五钱、岁该银九千两、又前项土兵内量设马兵三百名、每名月加银七钱六分六厘六毫零、岁该银二千七百六十两、通共该银六万五千七百六十两、以上银两、自地方待之、不啻槁苗之雨、就库藏括之、尚属无米之炊、臣等聚族而谋、持筹而计、所可佐一时之急、而慰两府之望有三、一晴留事例班价、一酌减地方冗役、一量派民间地亩、葢自倭警震邻、东省无岁不治兵、其巳经请留者、不过赃罚香税民屯支剩二三万两止耳、至于事例班价、前抚臣郑汝璧一曾请之、未奉 俞允、仰惟 圣慈普覆、岂遂置东人不念、无非以时当有事、费出无经、故尔迟疑、不知目今东省、正在有事之中、非无事之地也、假如山西陕西急在虏。一应正额钱粮。凡百余万。悉以供边曾无丝毫颗粒解入内府。而且不时有年例之发。今山东急在倭。除起解正额本折。既毫不敢留。而此额外杂项。若事例。若班价。数不盈万。犹然弗即予平。此臣不能巳于请也。其冗役应减者、臣等就身之所处、及阅览赋役册、如臣等衙门、内班皂隶十名、可减而为八也、按察司议称皂隶可减其六、而各州县中如佐领皂隶三名四名五六名不等、以四名为率、则五名六名者、可减也、诸如此类、裒益计之、每州县可得银七八十两、计通省可得银七八千两、又如火夫一项、最为琐细、此中各属、中半有征银雇募者、近偶就事稽查、畧得梗槩、如县堂及仓库监禁既有火夫、则县宅与佐贰教官宅、可减也、守城既有民壮、派及火夫何为、则如此类者、可减也、纵未必是处皆然、然亦十有六七、每州县减银三十两上下、亦可减银二千两、是二项约可得银一万两、连前所留、共可得银二万两、此外尚该银四万五千七百六十两、计非暂派之民间不可矣、夫东省地方硗瘠、臣等非不知之、加之年来灾歉频仍、臣等非不念之、独计兵以卫民、民以养兵、无饷则无兵、无兵民谁与卫、将以地方听之天矣、如欲为地方计、势不得不添兵、欲添兵、势不得不增饷、欲增饷势不得不稍借资于民、譬之于人。不以尫羸遂撤药饵之卫。譬之于家。不以空乏并废饔飱之需。何者所重有甚焉故也。顾添兵虽止青莱、而屏蔽实关一省、今日之饷、当均派之阖省、难独责于青莱、通计阖省地一百七万余顷、计亩而派、每上地不过六毫、中地五毫、下地止四毫、如是足矣、东土即云民贫、使有司能加意抚循、岂此数毫之银、遂能使之贫哉、先是二十年间、倭警聚传、一应南兵锋兵之费。俱取给于地亩嗣因海汛暂缓。前兵半撤。所派银两。巳经题明议减。今即议增。尚不及原减之数。于势计不容巳。于民亦不为厉也。臣等所为青莱兵饷计者如此、至于登州之饷、亦更有不容无言者、登州近添设水兵三千、原议留解蓟镇民兵银抵充、乃两请未即报可、夫兵以民为名、明为东省所固有也、先年蓟镇告急、不难竭此地之财、济彼地之用、今日东省有事、乃不能以本地之兵、供本地之役哉、固知银解蓟镇、便巳成额、但舍已耘人、理则未顺、羡补不足、事难拘常、是在当事者通融剂量之耳、矧前项水兵、业巳募齐、待哺嗷嗷、岂容少缓、事穷势蹙、不敢不再披沥以请、若其它防御机宜、容臣象春徧历海滨完日、倘有一得、另行条上兹未敢缕缕也、

  题为酌议宗藩事宜疏【酌议宗藩封禄】

  此在垣中时奉 旨往各王府会议宗禄所上也

  会议得法必定于画一而后可久、事必宜于人情而后可行、我 朝二百年来、重熙累洽、 宗藩日盛、邸禄岁增、司赋者每每告匮、于是有言听 诸王自行辞禄者、有定为三七四六减支者、有立为另题名粮之例、而过期花生等项、甚至并其名粮而无之者、一时冗耗可称顿清、然行之未几、不足如故、今欲再行裁减、则克削太甚、无以示优恤之恩、欲稍限世封、则成训具存、虑恐蹈变更之咎、听其坐食而不为之处、则经费不给、终不胜蠹国之忧、仅为补缉而不塞其源、则苟幸旦夕、亦无救末流之弊、持筹主计之臣、日夕图之而不得其便矣、兹遇 皇上凝神远览、嘉与更始、既允臣下之请、而又欲通宗室之情、特遣官前往会议、而愚臣以职掌攸关、遂得谬承任使、慱得博访周谘、以毕其建议之初心、而各藩亦遂得殚思竭虑、以纾其欲言之素志、今据秦晋代藩、及各另城诸王所议禄粮均用之说、虽于目前禄食无减、而从兹则耗蠹可消。虽于通变诸事未详。而自兹则推类可举。何以明之、夫今所云变通者、不过曰限封开业弛禁加刑数者而已、然是数者。势实相因。原非两事。何者。既限其封。则不当绝其生计。于是乎有开业之议既开其业。则不当困之于城。于是乎有弛禁之议。既弛其禁。又不宜恣其所为而莫之检也。于是乎有加刑之议。要之数议之兴。惟起于禄粮之不敷耳信如诸藩之议。不敢再望额外之加。惟愿守其原派之数。有余不足。通融均用在各宗虽有缺乏之时在公家则无增添之扰。此数十年来。所相持而未发者。各藩既同辞言及之矣。窃尝计之、其便有三、何者、禄制不定。则冗费愈滋。国之所以病也。若立为定制。永不加增。则自兹以往。岁费可大省。而 朝廷之上。得以其余财备京边缓急之用。其便一也。欲加禄。则必加赋此必然之势。顾民力竭矣。其何以堪。今若此。可永无加赋之事。而小民获相安惟正之供。其便二也。禄之所以加多者。惟以宗人之多耳。顾宗人之多。虽云螽斯麟趾。不可限量。而花生传生来历不明之辈。岂其无之。何也。彼其意以为一入玉牒。便当仰食县官。故利其食指之多。以为厚殖之地。大抵然也。即各宗有心知其非者。率皆容隐而不举以为彼食禄纵多亦食公家之禄耳今若明示以一定之额。譬之士庶之家世业相承。此有此数。子姓虽多。各随其多寡受之。翕然相安。而无相争相夺之患。若一有螟蛉乞养者参于其间。诸子必且羣起攻之矣。何也不徒恶其非类且虑分已之有也使额禄既定。而宗人之中。脱复有如前花生传生等项。则增一人。即冒一人之禄。增一人之禄即减额内一人之数。各宗有不羣起而攻之者乎。故此法一行。匪特可以节财禄。亦可以清 潢派。其便三也。或者曰、各藩见在食粮。多寡不同。其取数之多者。如 周府之二十二万有奇。 代府之一十七万有奇。固当亟为限之矣。其少者。如 肃府止三千一百有奇。 郑府止一千五百有奇。亦可槩施之乎。是不然。夫所谓粮食之多者。非一人之身衣而食之。乃群各宗而均受之者也。宗多则禄多。宗少则禄少。宗多者。所衍必愈繁而宗少者。即繁衍亦不甚。繇斯以谈。虽多数世而后。其大畧可覩已况 肃府岁用之数。虽止三千一百有奇。而岁派之数。尚余一千三百有奇。 郑府除岁用外。亦尚积有赢余。虽云不多。然如后款所开。又巳量为之增加矣。而何不可行之有。或者又曰。各藩禄粮。其额数有余者。即数传而后尚足支用。固乐于从矣。其额数之不敷者。目今巳不能支。况可支于数世之后耶。臣以为各藩禄粮。业有分定仓口。亦如士庶之家。赀产盈约。各有不同。盈者自盈。固难裒之使寡。约者自约。亦难益之使多。各安其业而已矣。况今之所为此议者、如 秦府原额少银七千余两、 灵丘府原额少一千二百余两、 怀仁府原额少一千七百余两、彼皆所谓不敷府分也。议且若此。况其它乎。又况 秦府不敷之数、巳经臣具题处补、而 灵丘怀仁二府、业亦且议补之矣、所苦地方钱粮有限、不能多增、然据见在食用之数、亦巳足支、而又何尝不便也。纵再世而下。必有不敷之时。然诸宗前议不云乎。尽其所有彼此均用即不能四季全给。亦岂无不季二季之支。又云他日人数弥多。禄数弥寡纵减至数两穷困至死只当怨彼宗生息之多自难怨及 君父夫穷困人之所恶也。死亡人之所怨也。而彼且甘之。岂其独非人情哉亦诚虑夫禄食日倍于前。则剥削必加于后也。与其待 朝廷之裁削。而有无不可知。毋宁自为之限制耳。嗟乎、葢至是而诸宗之真情始见矣、但此议出于一府、或以为一人之见、而通于各藩、则巳合众虑之同、出于额禄有余之府、或以为自便之私图、而出于额禄不敷之府、则可见人情之公愿、又况地方各官、上自司道、下及有司、无不同辞以为可行、臣与各该抚按、再三筹度、卒亦无有出于此者、然后乃敢以其说进耳、不然、前日之议、臣方持抚臣变通之说、为 皇上告、期 皇上大破常格、断在必行、乃今不彼之议、而此之从者、良以人臣进言、不必自巳、惟求利于国、便于事而已矣、计苟不便。而狥诸宗之请。以方 朝廷之命。臣不敢也。计诚便矣。而执一巳之见。以废舆论之公。臣亦不敢也。矧我 皇上英明天纵。当建议之初。讵不即能自断。而必遣官会议正欲观各宗之所愿安在耳使各宗之所愿在此。而臣之所议在彼。夫乃非 皇上遣议之心乎。又况此议若行。则宗禄不减而自减。封爵不限而自限。其为变通孰大于是。葢昔者汉初虑诸侯强大不可制。今日议削地。明日议兴师。寻至推恩之令一下。而诸侯之壤地。不削自弱。故终汉世。无诸侯王之患。而亦无养宗室之费我 朝诸藩之事。虽不与汉事同。而其额粮之分授曾不异于壤地之世守也。诚得即以见在额派之禄。分赡各藩应食之宗。而日后子孙。均取给焉。则 朝廷无削减之名。而各宗得分愿之正。小民无加派之扰。而 庙堂省区处之烦。是亦当今一便计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一

  华亭宋征璧上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盛翼进邻汝选辑

  宛平王崇简敬哉参阅

  赵司农奏议(疏)

  赵世卿

  疏

  停买办疏

  两淮超单疏

  关税亏减疏

  九卿机易山开采疏

  覆兵科申饬边防事宜疏

  题国用匮乏有由疏

  止山西关税疏

  钱法疏

  三争店税疏

  停买办疏【停免买办银两】

  赵司农之为人余未能详之顾当时之贤者颇与之异或具疏论之然其所载国储有关事实不得不存

  查得臣部职掌岁进金花银一百万两、坐泒南直隶苏松等府、及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广东等各布政司、此定例也、至万历六年 钦奉传谕、太仓加增买办银二十万两、相沿至今、俱于额外借办、所幸疆圉无事、府库颇充、彼时尚可措手、近年以来、军兴旁午、损饷不赀、太仓告匮、而加增之数、始难区处、万不得已即于每季进银之时、将金花正项那后济前、凑充买办、不知金花自有定额、频年水旱为灾、力疲财殚、百万之数、尚多逋欠、每季恭进、俱系太仓凑补、夫买办不敷。则那借于金花。金花不足。又取盈于边饷。是金花不减于额中而凑补寔赔于额外二十五年之间耗去正饷五百万两、太仓非不涸之渊、何以堪此无艺之供乎、且前项银两、为神庙大婚买办珠宝增二十万此后便视为岁额福清诸公各有疏争之原为珠宝而增、今珠宝别有买办、加增殊无了期、为今之计既不能取办于太仓又不可加泒于省直、惟有停免一节、可以少捄目前伏乞 皇上加意国储、俯赐 俞允则节省之圣政当越度乎寻常、而时势之艰难、可少宽于万一、其有禆于军国、非浅鲜矣、

  两淮超单疏【疏通塩法】

  据廵按直隶监察御史蒋以化、揭称两淮额课计边中司征、数逾百万、先年常苦积滞、近自万历二十年后、加增宁辽违没等引、虽暂行暂止、业巳不堪、至二十七年、以变卖存积为名、差太监鲁保、每岁增行八万引、俱紊法乱政、越单超掣、而正课大壅二十七年以前。犹借征堆塩。今堆塩已尽。借征空引。各商亏折无筭、迩来抵当引塩、鬻家变产、久不堪命、必閧然散去、淮虽有塩、将谁中谁支、百万边储、其谁出谁办、窃谓无名存积、当蚤复 恩旨、亟行停罢等因到部、案查两淮运司开边额引、此开中边自变量也每岁□部额银七十万又在此外岁泒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自万历二十一年以来宁夏为刘哱增兵、添引八万辽东为标兵增设、添引四万四百有奇、又为防倭缺饷添引三万、本部为助大工查征违没旧塩一十六万九千余引、以上诸引俱系额外、随该本部覆准停止、今惟标兵塩一项、辽镇兵马未撤、蒭饷犹供、近该廵抚又题新募家丁粮饷无措、仍请开复原塩、本部见行查议到日另覆、所据太监鲁保岁行存积塩八万自变量年、以致商困课亏、塩法大坏、今御史蒋以化具题前因未奉纶音、乃臣职掌所关故敢为 皇上再剖晰之、窃惟国家岁入正赋共四百万有奇而塩课居其半。各处塩课共二百万有奇而两淮居其半。是淮课之盈缩国计盈缩之所系也以故先年为刘哱、为倭虏、为大工、权宜增引、俱旋行而旋止、仍恐以数万之新增妨百万之正课以一时之小利损九边之额储非徒惠商实以裕国柰何自鸿卢寺主簿田应璧献利一疏、而两淮塩法遂大坏不支、备考应璧原奏、止没官积塩、 皇上遣太监鲁保查明变价解进变此塩也及至徧搜淮南淮北各处塩场并无没官积塩、则应璧虚诳昭然难掩、不谓应璧恐原奏不实、乃计诱内使、以赋狙之巧、掩指鹿之奸遂以存积正引。假作没官积塩不然岁增八万而无妨于正课之旧当此中外匮乏之秋诸臣当先请之矣惟是岁塩之行止有此数额外添一引则额内必壅一引今岁办之正课必不可减而恭进之追征又时不容迟内臣以实内帑结主欢而不肯已也外臣又以供边储维国势而不能巳也于是一切为苟且之计始借征堆塩矣继借征空引矣淮北则借至三百余单淮南则借至七百余单矣上年秋课。借征银三十万两今春季银三十万两。又复议借矣夫人情有利、则竭蹶而来、无利则掉臂而去、何况商人、此塩臣积习谓套搭之不可巳也今各商之未尽去者。系于巳借征之银。且束于不可迯之法耳。时势至极恐利不能縻法不能束。閧然散去淮塩谁中谁支百万边储责之谁乎。臣愚不揣烦琐、冐渎宸严无任陨越待命之至、

  关税亏减疏【请罢税使】

  照得周官九职、六曰商贾阜通货财、孟子以行旅出途、列之王政、国家置立钞关、仿古讥市征商之法、下不病商、上藉裕国、内供赏赉、外济边疆、法至善也、万历二十五年间、东征缺饷、各关增税有差、尚有赖焉、及臣莅事以来、备查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浒墅扬州北新淮安等钞关、会计录载原额、每年本折约共该银三十三万五千五百余两、又于万历二十五年摊增银八万二千两、此定例也、及查二十七年各关征解本折银约共三十四万五百四十九两零、二十八年各关征解本折银约共三十万六千一百三十二两零、二十九年各关征解本折银约共二十六万二千八百两三钱零、以原额约之、岁缩一岁、几减三分之一、随查各关监督预呈文案、在河西务关、则称税使征敛、以致商少、如先年布店计一百六十余名、今止存三十余家矣、在临清关、则称往年伙商三十八人、皆为沿途税使盘验抽罚、赀本尽折、独存两人矣、又称临清向来店、三十二座、今闭门二十一家、布店七十三座、今闭门四十五家、杂货店六十五座、今闭门四十一家、辽左布商、绝无一至矣、在淮安关、则称南河一带剥来货物、多为仪真徐州税监差人挟捉、各商畏缩不来矣、其它烦辞、不敢一一陈渎、大都人情熙熙攘攘兢利而来、各商不惜霜风跋涉之劳。不惮湖海波涛之险。以兢尺寸之利。乃以税使辛螫。视为畏途。舍其重利。不通往来。是岂甘心。无乃税使之害。尤甚于跋涉风涛者。则苛政猛于虎之说也。天地生财。止有此数多之于此必损之于彼 皇上得无以连年税使之供进有余乎不知其所朘削者即此各关不足之数也即此一项。则各项钱粮。种种逋欠。皆可例推。是若辈未见其利。先见其害。不惟病民。抑且病国。伏惟圣明留意裁焉、臣愚幸甚、国计幸甚、

  九卿机易山开采疏【请罢福建开采】

  顷者福建土商张嶷等、串同羽林左卫百户阎应隆具奏海澄县界外机易山土产金银、欲自备船只人工资本、前往贸易淘取、岁进金十万两、银三十万两窃计张嶷等之所以敢为是说者、其端不过有五、曰蓄兵也、专利也、弛海禁也、勾倭也、为逋迯薮也、凡此皆奸人变诈猝难穷诘、而东南半壁、天下安危利害实系于此、臣等敢避烦琐而不为 皇上一陈之乎、葢良民自爱而重隃险。谁肯出没于波涛淘涌之中。必凶徒逸囚罢吏黠僧无行义之尤者若辈置之里闬。编之保伍。犹虑为变。岂可令其扬帆海徼。与诸夷人因缘射利。外交内言冏。非阴示我之虚实则潜输我之利器。树兵将来。为国大害一不可也。吴楚幅巾员之内。非荒徼海外比也。其间税使煽虐、民且起而甘心以堂堂天朝、与波斯小丑、兢驵侩刀锥之利于溟渤无际之区、无论非体、万一犷猂之性。不可向迩狼子野心称乱四出是我招之而彼应之。辱国损威。二不可也。说者以为吕宋瓜哇诸国。棊置海上。岁收畨商港泊之饶。流寓贫人。寔生聛聣。而惮于海禁。故托为媒利之说以巧取明旨。而凭陵有之。从此连艘往来纠众出没。谁敢诘问。二百余年之海禁。一日而弛。三不可也。倭自釜山一遁待时观衅。何尝须臾忘我哉此辈一中其饵相与反戈内向。如嘉靖间汪直徐海辈。勾引诸酋。所至剽掠为患浙直闽广。几不可支此非巳事之明鉴乎。四不可也。间者税监辈出四方亡命厕迹参随彼固逆料圣心仁爱。而矿税之不可以久也。片纸一停。自知窜身无所。故先为是举者。母亦预营兔窟以为逋迯啸聚之乡。异日凭山环海。掠邑攻城门庭致寇腹心遗灾。即籍县官数十万之丁壮征少府数十万之金钱以从事干此。有未易以扑灭者。五不可也。夫揆之事情之利害、其不可类如此、柰何任其荧惑、随言而随信之以贻无穷之隐忧哉、

  覆兵科申饬边防事宜疏【边防事宜】

  看得国初九塞之饷。取给民屯。正统景泰。始有请发。成弘以来。岁有新增。视之国初。穴浸失初意。嘉靖年间虏患告急请讨转烦。四十五年。拟定经制。视之弘正中者不啻倍蓰万历六年。刻定会计录。视之嘉靖中所定者又有增焉。至今三十一年、葢欵虏之费比御虏之费为减省所以虏情时变而欵局卒不可废此惟计部及边镇详之台谏不能详也在宣大山西以虏王欵塞不至溢额。在蓟密等镇以十九年阅臣复位经制、增损大略相同、惟辽东一镇。陕西四镇。视会计所载又数倍之通计一岁所出。共三百九十四万一千八百四十两有奇。而民屯塩茶引目不与焉。太仓一岁所入尽以偿之臣等每一披阅不胜寒心乃荷戈御侮、动苦无兵索饷呼庚、又苦兵众、得无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乎、荷蒙 皇上纳科臣之请责令臣等亟图振刷诚转虚为实之一会也谨将本部屡题、及见行事例具欵申饬、听候圣裁、

  计开

  一定经制、照得九边原有经制、若今日之经制明日可增则不经不制矣或者地方有警偶行增讨原谓事宁即止乃事宁而犹然援请未止也或者请于逃故额内通融、不知士马迯故、应稽扣还官充抵年例原非可以轻自那移、纵云暂抵、而今年此项既请通融、来岁别项、又请通融、势将何以继也请及今阅视之年、速允兵部之请钦定九边阅视按臣将九塞经制、拟为定例某项应革、某项应存、总计实在若干之数、自后岁以为常不得分外请增其各镇各额设营□、及督抚标兵而外、一切公差、各官自有应供防护不得别收军丁、寄名领饷、庶兵有定额饷有常支、

  一催民屯、照得国家养兵之法原靠民屯、近来各边姑息民屯、以为可缓、而侈望京运以为可常、此内帑之所以日虚也该臣屡疏条议凡系民运钱粮、比照解京钱粮责令廵抚会同饷臣、一体参罚军卫屯田附近有司者、听有司征解不近有司者听该道封柜发卫征解、母落奸弁之手、两奉 明旨、未见遵行相应再行申饬附入考成其各边有能开垦地亩、上纳子粒若干者、即以今见行开纳事例取边郎实收到部、与之应得职衔至于塩商开中塩引务遵 祖制上纳本色母得槩狥折色之便致损边储亦汉臣移粟实边之策也

  一稽虚冐、照得兵贵精不贵多、国家养兵惟其用也若其以有用之金钱养无用之骄子、出公家之积贮、寔债帅之私囊可容无问乎、一营之中。自将领以至中军千把总各占役不等下及书记队长皆占火军数人士马逃亡那移时日。止报一二以塞虚文甚有无人而冐粮寄名而存籍者如蓟门南兵独糜厚饷今则人不必皆义乌技不必闲弹射矣各处家丁原称精锐今则僮稚厮役尽冐双粮矣合无行令边臣于收验之际、严加查核、仍令各营置立花名木名眼文册、每军一名、下虚十二格、填某月支粮、或某月逃故、至某月顶补、逐填格内、一切收粮、必验准之日为始、母得借名收造、在先帮支粮饷、其单粮补单、双粮补单、不许称汰二补一、以滋弊窦、每年边郎春首、先将各营应支钱粮之数、造册送部、要见某营通计一年应支银若干、至年终将支过之数造册送部、要见某营通计一年巳支过银若干、该营将领有能于应支银内、十分为率、节省三分者、移咨兵部、破格擢用、二分者移咨纪录、溢额者从重参究、近例边郎复命一疏、其荐劾之辞、不必沿用四六虚语、止开某营某官节省沙汰扣还寔数及破冐实迹、庶便责成以明职掌、至于秋青采艹、每军一名、自有定规、薪水养廉、每官一员、自有额设、其它供应有司驿逓之事。原与将领无干。山人游客、星相杂流、奉有 明旨、屡行禁革、倘指此科敛各军、分外采办、及隐瞒迯故者、则国家之三尺在矣、相应严禁

  一亲收放、照得仓庾收放、各军之命脉系焉、京仓近在辇毂监督司官晨夕临之犹有奸弊、况边仓于分司窵远、千百里之外、而委之一二胥役之手乎、合无通行各边郎中等官、凡遇收放、其镇仓及附近仓口、务要亲自收放、无郎中处、则责之兵道、窵远百里以外者、则责之管粮通判、母得凭信仓官、恣其出入、其管粮通判、容臣移咨吏部、听其择选科甲有才望者为之、准其优迁行取夫边郎边道。俱慎重其选。岂以府佐。而独以边方为劣者乎。至于召买料艹。有等奸商领银在手。不行上纳。候兵马到境。临时折干虚应尤属可恨。目今阅视之年、应听阅臣从重查核、有仍前等弊、则管粮通判、应以不及论处

  一查杂课、照得科臣揭称隆庆四年、题覆疏内、除裁冗费一节、容臣次第疏请、其复塩屯清边费各一节、巳列上欵外、其通钱法清赎税核班银等项、俱皆见行事例、而实效罔臻、诚若科臣所言者、如钱法一节。自二十六年行搭放之法颇觉疏通。然黄铜之在南工恊济者。历岁未完。近日召买芜湖者。尚未就绪。以致动苦无钱。则督催之法当严也。各省鼓铸、屡奉明旨、而事碍通行、或酌地方之便。于存留公费。量准输纳。以示招徕。法行自上。下必有应者。则各抚按之酌议当咨也。惟正之入、自税粮而外、如商税罚赎事例税契弓兵历日富户纳班等银、皆四百万内之额、所当严禁借支私费、责令解济京边、仍听廵按御史稽查参处者也、陜西向有开中茶引、或以济粮艹、或以拯荒民、或以抵卫官之俸、后因碍于茶法、准题不行惟遇年荒有警、暂一举之、当此匮乏之秋、所当转行茶臣、量议以暂济然眉者也、

  题国用匮乏有由疏【国用匮乏之由】

  葢国家钱粮、征收有额、曰税粮、曰马艹、曰农桑、曰塩钞者、为正课、各运司者为塩课、各钞关者为关课、税契赎锾香商鱼茶屯折富户等项为杂课、内除径解边镇外、大约三百七十余万两。此外则开纳樽省军兴搜括等银、为非时额外之课、大约五六十万不等合此数项、方足四百余万之数、以当一岁之出、年来权宜开采之命一下、各处抚按司道有司、皆仰体 皇上不忍加泒小民之意、遂将一切杂课、如每年山东之香商等税、一万五千五百余两、福建之屯折等银、三万四千八百余两、南直隶徽宁等府之税契银六万两、江西之商税塩课等银二万六千七百余两改归内使。而臣部之杂课失矣。其间杂课不敷、诛求无艺、百姓不得不以应征之银钱、暂免棰楚、有司不得不以见完之正税量为那移为上官者亦谅其爱民万不得巳之衷而曲为弥缝、以致三年之间、省直拖欠一百九十九万有奇、而臣部之正课亏矣。山东运司、每年分割去银一万五千余两、两淮运司、别立超单八万引、而臣部之塩课壅矣原额关课三十三万五千余两、二十五年新增银八万二千两、今则行旅萧条、商贾褁足、止解完二十六万二千余两、而臣部之关课夺矣。高淮开纳中书、李敬开授挥使、而臣部事例之课分矣。关中军兴撙省等银、每年七万余两、尽抵矿税、各省援请、而臣部额外之课虚矣。他如南直隶苏州等十八府州、自万历十四年起、至二十九年止、袍价军饷造船等项、借过本部银三十八万七千六百余两、浙江自十四年起至二十九年止、袍价借过本部银三十三万八千五百余两、陕西羊绒恊济、自十三年起、至三十年止、共享银一十四万二千五百余两、四川议留陕西济边银自二十五年起至二十九年止、俱于太仓补发过银一十五万两、云南自十二年起至三十年止、每年题留提举司解京课银共五十七万两、而臣部之逋课又如此其多矣。国家利源。止此数项。而在在握以中官。天下钱粮。止此额数。而处处自为那抵。当此之际。欲开利孔。则无可复开。欲急催征。则势难再急。譬如缚手而求持。絷足而求走也。抑巳难矣。而年来征哱之费、此神庙中末年浮费之额用过银一百余万两。两次征倭之费。用过银五百九十五万四千余两。征播之费。用过银一百二十二万七千余两。铺宫典礼之费。用过银三百六十万余两。节年添进买办。共享过银五百余万两。入者如彼。出者如此即全盛之世。所不能堪。而况今日乎。老库将穷、京粮告竭、太仓无过岁之支、漕运有目前之阻、九塞之兵、动言鼓噪、徐颖一带、近有揭竿、从古以来、未有公私匮竭、如今日之穷者、 皇上聪明绝世、事事周知、试察臣兹所条、有一字欺妄否、臣部职守既夺既分、臣尚别可措手否、夫烦敛与惟正、其需孰急、此盈则彼虚、其数甚明、 皇上诚穆然深思、毅然立断、即能如此然巳不及江陵秉政之时矣远者臣不敢望、第犹行十年前之政事而臣部得循十年前之职守臣所以待天下入者犹夫故也即所以备 皇上出者犹夫故也内释匮乏之忧、外弥叵测之变、是在 皇上一转移间耳、不则朘剥侵渔、民害已极、支撑展转、臣计巳穷、臣之要领固不足言、而 皇上之金瓯大宝、臣亦不知其所终也、

  止山西关税疏【停止增税】

  照得榷采一节、停止之日、屡奉明纶、臣等颙望之心、详在公疏、惟是事有无关于税额之损益、而实系于边镇之安危者、臣愚以为罢之甚易、亦甚便也、敢不为 皇上指陈之、则近日山西抚臣白希绣所奏石岭关之税是巳、夫所称山西全省税银四万五千二百两为定额者。亦一时抚按诸臣仰体 皇上不忍加泒之心。不得巳而定之百姓赖有 皇上不日停止之言、亦暂相安而以为定耳、使其不足于定额之中、而别为搜括、臣等尚谓钱货为轻、边疆为重、乃今山西每岁之税、无愆期无爽数也 皇上试一按稽之、曾有一次之短欠否、则石岭关之税、复何为乎、定额之外、忽起事端群小猖狂、鼓煽税使、既于正额之内、阴肆侵渔、又于正税之外、明开骗局、计其所得、毫于正课无干、不过以小民之膏脂、填群奸之私橐而巳、况三关之外。与腹里不同。古号云中沙确苦寒。一无所出。军民仰给。凭此一线之通。疏称所收者。皆小麦烧酒羊毛茄蒜等物。商贾往来。原无厚利而群小攫夺。动称至尊。此等琐屑、岂不贻羞朝廷、亏损盛美乎、且边鄙军民宁知事出群小、将云税额定矣、胡为又增、间尝庄诵不日停止之旨矣、胡以反甚、咽喉阻塞、米塩不通、行旅萧疏、闾阎待毙、国家之祸患臣知不远矣、目今虏王挟赏、边关震摇、万一外有翕侯之奸、内激泾原之变、饥寒怨讟之众、一呼而起、譬之群兽、露爪而奔、不知我 皇上其何方以收也、伏乞特赐干断。敕下税使、坚守前议、毋改初心、将石岭关之税、速行停止、则三关军民、有利赖焉。实我 皇上无疆之福也

  钱法疏【疏通钱法】

  看得疏通钱法、禁止盗伪、累经奉有明旨、不啻三令五申、原议制钱、官民并用、凡军粮商价。俱要银钱三七兼支。每银一钱。欲钱钞流通□须官给而官敛之若有下无上则民知其无用而自难通行矣以五十文为率。按以时估。于民固无亏损。计以本费。于国稍有积赢。诚公私两利之术也柰沿袭渐久。银钱价值。低昂屡变。向犹增至六十余文、今则六十七八文矣、将来消长、尚未可知、惟就今日、亦可谓滥觞之极者、彼估贱而贵用之、则众口哗。因其贱而贱用之。则国本蠹。至使钦定信额。不遵率于辇毂之间、而臣子区区筹划、尤苦于掣肘而难行、臣忧滋甚、夫等一制钱耳。何先后贵贱悬殊乃尔臣以为钱法之害有四、曰盗铸之与杂用也、市价之多岐而流行之未广也、制钱固自有真。乃奸宄之徒以彼私造膺物与制钱鴈行于市。非以伪乱真。而阴坏吾法者乎。官炉之制惟一。然闾阎流布。顾有所谓红黑背面色样光薄之类。不胜指数。非以杂溷纯而觭胜吾法者乎。市价之平宜辨也。自假杂之钱出。而五文之数穷斯真伪同类而共贱之矣是低昂任柄而挠吾法者也令甲之遵宜同也今宝源每岁巨万之铸旋转仅在都门百里之间过此即格而弗通焉是壅塞为患。而阻吾法者也抑四者之害虽同而盗铸为甚、顷者锦衣卫都督王之桢缉获人犯私铸明有其人矣调停钱法、臣部司之禁缉奸盗在柄法诸臣司之伪者不革、而望真者之通臣之所不敢必也

  三争店税疏【福王收税】

  看得锦衣卫带俸指挥谢文铨所奏崇文门外店税即福王亦稔知其苛请除五欵、独将各项客商杂货俱入官店发卖不许附近私店擅行停宿以启争端此其意甚美、而其词甚可味也、臣愚奉旨查行、敢不将顺顾反复思维、有必不可行者十焉、据所奏官店为间二百有余、兠揽客货、且停且发则所用拦截征收稽廵盘验非千百其人不可此千百人者不招而集不鼓而趋亦惟是垂涎此店自为鲜衣美食良田广宅计耳。千百人待此餍心而为之商者不倾赀竭髓其将免乎。其不可者一、献店原曰收租、今改征税矣、开店原议停宿、今兼发卖矣、欵例如此、施行谓何无论渐及五欵、更有不止五欵者矣其不可者二且就以杂货论之、都城内外强半此杂货也其停其卖必罗而积之一区积则壅壅则迟奸人揣缓急之机明挟权而横索商人贪速售之利姑忍痛以乘时顾此商不远千万里而竞锱铢所经水陆关隘不知几犯虎狼几割肌肉庶几望见京师而复为此辈所把持所剥削也忍乎。其不可者三、辇毂居民别无耕凿之利置店聚商聊用餬口。今不许附近私店擅行停货是坐困也。一悬私店之禁渐开挟骗之门将来何地不为附近何事不为擅行恐市人束手无地可容不至驱而群聚为非不止也其不可者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诚如得不偿失、害复随之、谁肯以赀为尝以身投穽惟有褁足走耳。 皇上试问今日之都市视十年以前货物盈虚相去几何价值相去几何固知四方行旅不愿出途者多矣寥寥此商尚将驱之窃恐今所空者私店不逾时而官店亦空即群小何利焉其不可者五且官店所停宿发卖之货即宣课司所抽之货也宣课司所征之税即所进大内所解太仓之税也假令商贾不至。市肆日虚。则门税必不得如常。而正供必不得如额、事有必至、咎将谁止帚、勿谓臣今日不言也、其不可者六、然此犹以利言也、鸟穷则啄人穷则乱、目今商民汹惧、讹言繁兴、万一事在必行、变可立须、如万历二十八年四月内、棍徒刘大伦亦尝建议及此、不数日而哗然骚动、旋即报免、夫以前日之所不能行。 皇上之所不能得。而顾以福王试之。柰何其能监谤而止乱乎。其不可者七、夫民邦之本也、京师天下之本也、今四方眷眷、不可谓无事矣、都门咫尺之地、密迩宸居、谓宜沃其生机、葆其和气、庶几重京师以重天下、而骚屑之、窘迫之、使掉臂思逞、为萧墙忧、其不可者八、况福王享有禄俸、岂其患贫、区区店税、虽商民所费不赀、而进奉福王者无几、就如谢文铨所言、杂货一车、征银八分、岁纔得五千缗耳、此五千缗者、得之不过毛羽之轻、而酿之则系泰山之重、无论堂堂王国、不宜与小民争刀锥之利、即福王新出府第、 皇上正宜训之以俭、闻之以仁、贻之以制节谨度之美名、柰何以群小之利媒、而令福王为怨府乎、其不可者九、此一店也、号召百千虎狼、窟穴其中、而择人以食、致使市货壅、行旅散、游手无赖、相聚作奸、而闾巷心非、轻语变乱、亏国家之正课。损贤王之美名、卒乃贻 皇上以一閧之忧、计孰有不便于此者、其不可者十也、伏乞 皇上深思远览、细察臣言、收回成命、此非独爱商爱民、亦甚所以爱福王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金铉伯玉参阅

  曹给谏奏疏(疏)  锺□□奏疏(疏)

  曹给谏奏疏(疏)

  曹于忭

  疏

  官缺政弛回禄示儆仰乞圣断以兴圣治疏

  遵例盘库敬报空虚之状仰乞圣鉴亟图长策以济国用疏

  官缺政弛回禄示儆仰乞圣断以兴圣治疏【官缺政弛】

  神祖末年缺官不补以致纲纪凌夷至光熹之际林下诸公一时俱起部寺恒至数十人又一変也

  臣惟皇皇上帝、亦须雷雨风云、各司其职、亘古君王、匪藉臣邻庶寀、不致于理、安有阁部台省、寥寥乏人、诸务停废、如今日大小臣工、连篇累牍、腕扼舌枯、请之不得、圣意渊微、诚不可测、□者火灾示异、朝房半毁、夫朝房者。朝臣栖止之所也。朝臣既缺。房于何有昭昭之表、未必非藉是以启牖 圣衷、 皇上安得漫然巳乎、臣再四思维、意者臣下舛违。仰负 圣明故向来一切点用。过于慎重。苐国家吃紧重务、莫踰于此、惟当讲选用之良策、不宜久踌躇而滋废弛也臣请历数之、一则先是辅臣爰立、持轴秉衡、非不委重、然爕理天工、情态毕露、以致南北诸臣、交章论罢、目今枚卜迟延、似惩乎此、顾虽噎之惩食、食讵可废、则亦如近时言官条陈内外互用、南北并取、而又勿采虚望、务核实行、其伪声欺世、末路隳节、熟软执者、不得与推择之选、是在严谕部院而巳、何患不得人成治也。二则大僚每缺、奉旨推用、既经推举、屡挂弹章、及至催请、犹然厕名、熏莸未分、黑白操杂、祗长奸萌、大非政体、近奉 圣旨、谕吏部折衷众论、务求至当、方许疏名、大哉 皇言、允合肯綮、何不即令该部一槩详注某某宜列名。某某宜点名。开写简明。恭候钦裁。顷刻之间。便自清楚。且 圣谕有云、其或举非其人、科道官、即行纠正、毋得点后谗说,会推之后、既干清议、而该部尚尔列请、倘侥幸冐进、则言官将言之乎、抑不言乎、不言则非纠邪之职、言之则为点后之渎、何所适从焉、三则三五大臣、不啻晨星、或一人之身、催补几缺、骈见迭出、颇复厌观 皇上每命另推。无非广求贤隽。而至再至三仍此数人摠由任用不预故致临期乏人如是耳盖卿贰久缺。乃无以备正卿之推。督抚久缺。乃无以备卿贰之推。壅滞既为常事。资俸每不相应。况林下耆英。一摈永弃。以有用之材。徒令沉沦者多矣。正宜鉴既往树人之不蚤。而广为简任。岂可俾将来寥落之益甚。而缓急无资也。四则科道以言为职。为国发奸。不辞任怨。然在忧国奉公者。必谓谠言不可巳。怀私保禄者。则谓生事而可厌其被论之人。侈口辟辨。既若聚讼。又或因言而去。则嫉言官为逐巳。而横议滋生矣。夫被论饰辩明禁森严、其因言求去情亦不同、为有反躬引咎、避疑恬隐以全大臣之节者、有一事偶误、无损平生、虽求去而众共原之者、亦有口谈泉石、心恋膻腻、求去之疏、或致数十、不过传之抵报、此言乃为揆席而发非泛论也以涂天下之耳目、直至事理穷迫、势难驻足、则于异巳者拉扯而去、恐发其平日、于同巳者夤缘使入、仍托以未竟之私。但知自便身图岂顾祸延宗社、故言路壅塞、正士缄口、则奸邪之辈、如前所言者、莫不弹冠而相庆以 皇上之神明、烛破此套、而考选科道。亦自不容缓矣。凡此卜相也、简大僚也、急树人也、选言官也、言者章奏几满公交车、而臣复喋喋、惟以国事林耴挫、士风委靡、民生困苦、边政颓败、咎在无人、今兹朝臣空署为焦土、上天之意、亦复彰彰可曙、臣备员言职、不敢隐默、

  遵例盘库敬报空虚之状仰乞圣鉴亟图长策以济国用疏【府库空虗】

  该臣等接管巡青、兹当岁终、遵题准事例、据京粮库开造收过放过、及借用过各钱粮数目文册前来、逐一查筭明白、臣等于本月十九日、会同户部贵州司主事王兴、亲诣该库查兑、除罄扫些微给商外、见在银两、并无毫厘、尚欠诸商艹头价值二万五千有零、谨将造完文册、亲赍奏缴、臣等窃惟京库钱粮。每岁额入三十万。额出二十万。额存十万。历考昔年至百有余万、以备非常之需、今乃一空若洗、亦堪凛凛矣夫诸商办纳、血枯髓竭、则下窘、办纳不前、艹场无储则上亦窘、是乌可不深察其故、而区画之也、大抵京库之空虚。由户部之那解。户部之那解。由边饷之不足。边饷之不足。由太仓之缺乏。太仓之缺乏则滥觞漏巵。其孔未可殚述。而其大指以钱粮不止帚欵项经费不循规制两端巳。何言乎欵项。假如外有太仓库。有京粮库、而内有十库等库。迩者承运库户部传讨钱粮、该部具疏告匮、奉 旨免三分之一、犹不能供、皇上何不涣发明谕、逐欵开坐、太仓钱粮。应辨何项。京库钱粮。应辨何项。承运等钱粮。应辨何项。即金花一节。正统以前。解贮南京。原辨何项。迨后贮之内库。应辨何项。各遵职掌。勿相侵越。内府外府。总是 皇上之财、内匮外匮、俱轸 圣明之念、亦何至今日曰太仓、明日曰太仓、直令空匮无策、东那西借、夺饿商之食。以给边军。而今年边饷。尚缺八十万两。是军与商俱饿也。何谓规制。如九边之饷。岁费京运民运七百一十万有奇。较之 皇上初年。巳逾一倍。较之弘治巳前。更逾十倍。昔也解少而足。今也解多而不足皇上何不发明谕。诸如此类。根究原委。勿惮屯政之难清。塩法之难理。虚冐之难汰。安见其不有所济。其光禄一切各费。厨役等一切各役。 祖宗时果系若干。近年果系若干。一复旧典。上以昭 圣明之俭德下以袪积习之冗滥。亦何至一岁之出。浮于一岁之入。甚至入以二百余万。出以六百余万。既竭力搜括。苦心那凑。亦焉能继。夫晏安无事。不可狃也。意外之虞世所常有也。今时何时。亦多隐忧之秋也。先年宁夏之役。费饷银凡二百万倭之役。费饷银七百八十余万。播州之役。费饷银二百余万。脱一旦有不必然之患。或虏马驰骋。或军士脱巾。或潢池窃发。其何所措手乎。臣、等备员言官、国家大政、例得敷陈、而目覩府库空虚巳极、不胜杞人之忧、敢辄披沥上奏、

  锺□□奏疏(疏)

  锺羽正

  疏

  条举科中事宜以明职守疏

  条议阅视事宜以图实效疏

  条举科中事宜以明职守疏【科中事宜】

  臣惟吏科之不振甚矣。建议者招尤、弹劾者反噬、出使者蒙辜。疐后跋前动辄得咎、阅十余载免訾议者十人一两人耳、其余材品不同、久速或异、而皆横被口语、无能以良去者、即去为他官、犹从后仆之、岂吏科则固不善哉。责备之殷。形迹之嫌。当是非交骛之中。而清议难干。瑕疪易起也。臣极暗陋窃自诸臣下、当具末流揣已自劾、不蒙俞允、思所以全硁硁之节、无负此官者、辄为妄议披沥而陈之、夫取予辞受、士人之大节也、文选以当铨扃户、诚重之矣、文选遴人材首垣掌恭驳皆宜广通见闻无取闭户也吏科即不关黜陟、而是非之权在焉、交通迎逢、坦然而不忌、于是有冠裳拥集、筐箧交错之疑、此小臣耳、人何至奔走以奉之、然而瓜李之嫌无解也、臣请一如文选杜门而谢客可乎、饮食征逐、昏夜沉酣、此是京师第一可省事即别衙门皆宜守之经明禁者屡矣、臣自入仕途、即苦此事、时时蹙额应之、不能过三爵去耳、近出差者又以此得罪、圣朝宽大、原非以醉饱过绳人、要之非正务也、而不经申饬、则人反谓臣矫、臣请一切谢绝、息交而省费可乎、大臣之去留、一惟宸断、而吏科恒置疏保留、保留非谀也。而有时乎为谀、则虽不谀而以谀视之宜矣。上不足为大臣重。而反招植党之疑。何益也。继自今如岳正李贤之被诬。刘健谢迁韩文等之被逐。何妨倡议留之。而非是类也。吏科罢保留之举可乎。人材遗佚、诚为可惜、乃无故发端而突然为荐扬之举、荐扬非私也而有时乎为私、则并其不私者而私窥之宜矣既不足为知交重、而反有市德之嫌、亦何益也、继自今惟梦。卜之求、拊髀之叹、奉旨公举者举之、而非是类也、吏科杜荐举之端可乎、以致科中内外之转原非选择。而一升之后。低昂顿隔。内者不数年而建牙。又不数年而卿贰。而后者栖迟藩臬。或至十数年鞅掌浮沉。而且有风波之险。即人臣效忠无宜择地。于政体未为平也。臣请循内迁之典。两司之卓荦者。时时入为京卿。岁必进五六人。而为卿寺者。亦使回翔南北。少迟其转。使内外久速。畧相等也。意亦可乎。升转之涂。本缘资俸。而少有更变。则訾议生。有将转而告疾。先期而给假者。其心非有趋避也。而形迹之间。谁则谅之。请自今掌印者。非有真疾不许告病。即告也吏部于覆本中径云以今资俸合是某官回日不问接补何科。升时止照今时之次。使其真病。躯命之不恤。何暇计官。使非真病。或假托。不堕其术。以杜徼幸而安义命也。意亦可乎。是数者皆科中事体之当议者也。而臣又闻衙门先进曰、吏部失职掌者二、其一堂上官赴科画本、此累朝旧例也、各科能守之、即各部亦不以为屈、而吏科独废、岂以吏部尊而不宜来乎、然此 朝廷之公事。非给事中所得专。亦非给事中所得 也。宜复其旧可也。其一大选事完、科臣与部堂比肩而受赐、此自来旧礼也、兵科能守之、兵部亦不以为亢、而吏科独下坐、即倡疏江陵夺情者人以为自陈三谟始。然此 朝廷之公礼、非给事中所得改。亦非给事中所得让也。宜复其旧可也。至于众言淆乱、意见悬殊、则天理自明人心不远、谄下谄上、病则一般、求利求名、同止帚不义臣不敢置一毫私意于其中也、

  条议阅视事宜以图实效疏【阅视事宜】

  臣惟天下之事、怠于因循、奋于振作、至振作之中而行以安静省约、则尤善之善者。日者 皇上允阅边之请、而又戒以劳扰、可谓洞见利弊矣、第所谓劳扰葢有数端、臣窃尝有慨于心、顾思以为此奉差者事也、人之欲善、谁不如我、奈何以謭劣之见、从旁谈其短长、而又复思事乃王事也、疆场之忧、不遗漆室、行者效其力、居者毕其愚、于臣职亦无不可言、即言之无奇、又何敢匿其欵启之明、不一陈于前耶、除综核之法、作用之能、顾人精神智虑何如、不敢妄议外、其有积习常弊所当议者、用是列为六条有裨边计、伏乞 圣裁、

  一曰杜私交、臣闻综核之举、公则明私则闇、人之智故不相远也、惟以私情挠之、则顾体面、随嘱托、而法为情骫耳、不思阅边何事而可缘此以养交哉、往者差臣未行、则地方官或投书启或用禀揭、通于京师而又至也则有宴会下程、行也则有谢仪祖饯豊盈腆厚、深相结也、夫既与之结。即与之狎。既与之狎。安得不为之地。有相绸缪殷勤、而能明目张胆。摘发其非者乎。此公私不两立之说也。臣乞严旨禁之、命下之日、门书回避、不接私书、如前数事、地方官行之、与差官受之者、皆以不典论黜、则私交绝而公道显、即有弊端、可劲气核之矣、此阅边第一当革者也。伏乞圣裁、

  二曰省供应、今边事至急矣、明主旰食、举朝蒿目、此非人臣忘寝与食时乎、乃曩者阅边一行经过、有司为之丰酒食、餙传舍、铺张玩器、至糜费矣、而戚继光一镇、凡用奇花排列、至二百金、他可至也、行者又不自爱、多携伶人游客、至数十人、日夕酣歌、流连光景登高览胜、伐鼓飞觞、此何等时、何等事、而淫靡至此且费何从出、非剥军民之脂膏乎、阅边以厚边也、而剥以自奉、其犹人哉、至于差臣所至、司道委官、骈閴随从、地方馆谷、暴费无涯、盖差臣费者十一。而随行费者十六七矣。尤可恨也。臣乞严旨禁之、如前数事、地方官奉之、与差臣受之者、皆以不简论黜、仍不许多带司府官以滋供应。则縻费省而风采振矣。伏乞圣裁

  三曰革京书、差臣出也、所藉以计筭钱粮。行移作稿。书写本章。必有吏书矣。此辈固雅非良善也。一闻差官。多方钻刺。乃有积岁棍徒。罢闲官吏。凡内地按臣皆此辈为在旁之蠹贿求有力者。深相嘱托。既得相随。惟思诈骗。假以传泄语言。改移贤否册籍也。故使驳查申详也。索其差错。贿而入。即罪可为功。贿而迟。即功可为罪。盖有钻隙相通。凿墙置贿者。神奸秘计。玩弄差臣于掌股。而颠倒武臣。索之重贿。不餍不止。差臣固不能万目防之也闻向阅边。盖有以勘黜县丞问革监生充书办者。藉令不图重贿。肯甘此乎。此其为害行奸。权重于差臣。而军官阴奉之亦甚于差臣之可畏军国重事。乃为此辈囊箧。兴言及此。可为扼腕。敢乞严旨禁之、京中书办一人不许带领、书写本章、则取之抚按、书筭行移、则取之司道有司、此辈在在固不乏也。然比之京中者。稍收敛矣、至于题奏本章。即字样小差、亦望 皇上宽宥。盖宁负小失。去此大奸。固一愉快也。伏乞 圣裁

  四曰慎委官、盖曩者一人兼阅数镇、势不能徧也、于是则有委查之官、大城巨镇、差臣自阅之、其余城堡则司道府佐代之、稽查诸臣、不谓尽不贤也、然彼自有职视转委稍轻矣。勿论卤莽报完。不肯殚其精力。即精且核矣。而地方文武官。雅故所狎习也。督抚臣。雅故所趋奉也。一旦发其弊。投鼠不忌器耶。此犹贤者也。阘葺者流。则又彻藩篱。抱苞苴。纵容书吏。交通关节。掩玷匿瑕。为之周旋。以施德于地方。冀食其报。地方官多方科敛以充之。功罪未明。而军民巳大扰矣。夫人主愤边臣之虚浮而不之信也。故委耳目之臣查之。乃奉命者复不自查而委之各官。各官复为地方官笼络。台宪奉使率多如此而相遁相欺。以文避法。则阅边之举。犹然地方官为政耳则何贵差官以查之。又何贵移按臣所查而改差也。今一边一员。有何不徧。而复踵旧习。臣乞严旨禁之、城堡大小。必须亲阅。不许转委诸官。至于事当推勘。势难径行者。亦须慎择风力刚方者使之。有敢仍前滥委苟且了事者。以不职论黜。则必躬必亲。私党破而综核真矣。伏乞 圣裁、

  五曰处公费、夫阅边者数军实也、兵食有册、戎器有册、以致批申牌票、无论衙门大小、皆须纸札工食充之。费甚多也。军官以科敛为业。无事尤借口剥削。而况当此公费。敛益横也。故一遇提查。即行科敛。不曰纸札。即曰打点。用者一。科者十。册未上而家肥矣。军士苦贫、数取数奉而不能给则叩月饷足之、此无异扼其吭夺之食也、是阅边之举。徒为武弁开利孔。而贻卒伍祸基耳、无惑乎一遇稽查、疾首称苦臣乞册籍可省者一切免造、但取底札简查、至不可巳者、敕下兵部转行巡抚巡按官量其城堡军卒大小多寡、计费而为之处、干应动钱粮内支派、大抵宁使有余。毋使不足。差臣将至。领而用之。事毕免其稽查。敢有指称公用科敛一钱一物者。从重究治。则骗局塞而戎士苏矣。此似小节然于军伍便甚、伏乞 圣裁、

  六曰略粉餙、古者戎政谓之军容。但取精坚。不求观美。图实用也。今军官沿袭久矣。平居敝甲凋兵。十不一全。慢不修整。一闻阅视。急为粉餙。此但可不知兵与好谀者修画楼橹。造治旗幢。錞钲笳鼓。焕然一新。所费皆出于下。而又使之砺甲鍜兵。朱綅韎韦。竭费以餙之。差臣未至而半岁之饷尽矣。且非有实用也。譬之病者肌骨痿痹、手足惰窳。乃徒衣文绣。涂粉泽。何益乎。故凡粉餙鲜明者。皆平素不精。而掩耳目于一旦者也臣乞敕下兵部先行边镇、一应兵甲城池、十分破坏者。从实修理。至于坚壮未毁者。止照本色待查。阅视诸臣。务求实用城不必赭垔。要之深厚。兵不必耀目。要之精好。有敢指以修理。恣行科泒。并粉餙虚文者。定以不职论黜则军实精而下不扰矣。伏乞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彝仲选辑

  张官处中参阅

  王太仆集一(论)

  王任重

  论

  边务要略一

  边务要略【边论】

  公为陕西行太仆因着此论详于固原延绥宁夏之镇若甘肃则末篇仅及之以此镇非其廵历所及故也

  一边墙延绥镇、东自黄甫川起、西至宁夏花马池东界止、共长一千一百六十里、

  黄河岸三十里、住者即住札也至黄甫川堡住守备、十里至清水营住守备、三十里至木瓜园堡住操守、四十里至孤山营住参将、四十里至镇羗堡住操守、四十里至永兴堡住操守、五十里至神木堡住东路参将、三十里至大栢油堡住守备、二十里至栢林堡住操守、四十里至高家营住参将、五十里至双山堡住守备、四十里至常乐堡住操守、四十里至榆林镇城住、镇守总兵官、左右营游击二员、轮番入卫游击四员、坐营官一员、抚夷守备一员、四十里至保宁营住参将、四十里至向木堡住操守、二十里至波罗堡住守备、四十里至怀远堡住守备四十里至威武堡住操守、四十里至清平营住参将、四十里至龙州城堡住操守、五十里至镇靖营住中路参将、八十里至靖边营住守备、四十里至宁塞营住守备、四十里至柳树涧堡住守备、五十里至旧安边营住西路参将、五十里至砖井堡住守备、六十里至定边住恊守副总兵、三十里至盐场堡住操守、

  宁夏镇、东自盐场地界起、而西沿边繇花马池至横城马头而北、循大河至北长城而西、接贺兰山、山迤南至中卫、转西接固原镇靖虏界止、湾环共长一千一百二十里、

  盐场堡西界二十里至花马池堡、住东路参将、六十里至安定堡住操守、六十里至兴武营住游击、三十里至毛卜刺堡住操守、四十里至清水营住操守、四十里至红山堡住操守、三十里至横城堡住守备、五十里至金贵堡住把总、三十里至李纲堡住把总、三十里至镇远关长城东闇门迤西沿边二十里至威镇堡住操守、二十里至宁朔堡迤南顺贺兰山、七十里至镇朔堡住操守、三十里至洪广堡住操守、四十里至镇北堡住操守、四十里至平羗堡住操守、六十里至玉泉营住守备、四十里至大坝堡住守备、四十里至广武营住游击、七十里至枣园堡住操守、四十里至石空寺堡住守备、二十里至永兴堡住操守四十里至镇虏堡住操守、十里至永宁堡住操守、十里至中卫住西路参将、三十里至马头墩、过河南顺河迤西一百四十里至喜鹊沟接固原镇靖虏境界、固原镇东自宁夏喜鹊沟起、西至河州积石关止、俱临黄河、土筑边墙、并铲削山崛石偏坡、共长一千四百余里、

  喜鹊沟地界三十里、至大庙堡住防守、四十里至永安堡住守备、四十里至哈思吉堡住防守、五十里至分水岭堡住防守、七十里至迭烈逊堡住防守、七十里至靖虏卫住参将、九十里至平滩堡住操守、三十里至大浪口堡接兰州境界九十里至一条城堡住操守、五十里至什字川堡住防守、七十里至买子堡住防守、五十里至兰州住参将、九十里至西古城堡住防守、八十里至积积滩堡住防守、九十里至马家湾堡住防守、五里过黄河接连河州地方、二边一道险隘石柞一百里至党家堡住守备、土山铲削山崛无边墙、八十里至千观台堡、铲削山崛无边墙一百里至弘化寺堡、土山无边墙、一百八十里、至碛石关木柞无边墙河州正南至新洮州五百里、新洮州至旧洮州一百里、河州至归德所、约六百余里、洮州至归德所约八百余里、归德所旧洮州、最为孤悬、

  前件、查得边墙之设。自延绥始遏套虏也。河套古为内地。今为虏巢。古之防虏以青山为界远在黄河之外数百里。今之防虏以边城为界缩入黄河之内百余里。吁可叹哉。然既无青山之界限。又无黄河之阻隔、所以过其奔突而缓其蹂践者。地险□知故恃边墙所以修筑□而民力耗也犹全赖此边墙耳。且延绥之安边定边。及宁夏之花马池兴武营一带。陡遇风起。飞沙壅淤。几与墙平。号曰沙湃。虏骑出没。如履平地然。夫冲边危墙。防御惟艰。宜将卒不容顷刻懈也。况洮河无边墙者。又当何如其兢惕耶。

  虏情

  要冲

  墩台

  窖堑

  井泉

  征兵

  战马

  粮饷

  △虏情

  一虏情

  延绥镇近堡住牧虏酋十三枝。部落共约四万有余。黄甫川清水二堡边外东虏顺义酋流来头目卜吉素。井剪哑器等。俱次强部落约四千有余。在地名牛武城卜黑滩等处住牧。木瓜园孤山镇羗三堡边外套虏酋首庄秃赖阿不害温库儿等。俱称强盛。庄秃赖最狡悍。部落约八千有余。在地名长沙沟白虎川等处住牧永兴神木二堡边外虏酋蟒素儿明爱最狡悍。部落约七千有余。在地名蒲湾白海子等处住牧。大柏油柏林高家建安四堡边外虏酋阿计大圪塔台吉沙记台吉等。俱次强。部落约五千有余。在地名抬瓮山大河掌驴儿山等处住牧。双山常乐二堡边外虏酋炒忽儿打喇失歹牙气等最狡悍。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大畛畦泥海子等处住牧。榆林镇城边外虏酋卜失兔干尔察罕打哈他卜囊把都儿躭戴台吉等俱称强盛。卜失兔最狡悍。部落约六千有余。在地名老虎沟黑滩畔等处住牧保宁向水二堡边外虏酋百不利克只盖虎秃太等。俱次强。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神水滩枣儿海子等处住牧。波罗怀远二堡边外虏酋土昧把儿户拓不能等。俱次强。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木一海子长海子等处住牧。威武清平龙州城镇静四堡边外住牧。巳故虏酋切尽黄台吉妻切尽妣吉男折答苦达太把兔头目撒力等。俱次强。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打狼河总管滩青山腰等处住牧。靖边宁塞二堡并柳树涧堡边外虏酋莽克素打汉儿。素称强盛。最狡悍。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红柳山瓦窑山干泥井等处住牧。旧安边营井砖井堡定边营井盐场堡边外虏酋舍打太失他太帖赖勤赛铁雷等。俱次强。部落约三千有余。在地名跨马梁长湖牛王山荞麦湖等处住牧。宁夏镇近边近河近山住牧虏酋六枝。部落约二万有余花马池安定兴武毛卜刺四营堡边外住牧。虏酋着力兔打喇吃叹炒克兔超兔那木僧革等。俱称强盛。着力兔最狡悍。部落约五千有余。清水红山横城金贵李纲等堡镇远关长城东暗门河外住牧。虏酋宰僧又名打正及卑马兔讨太等俱称强盛。宰僧最狡悍。部落约五千有余。镇远关迤西东暗门起至威镇堡宁朔墩边外五岔河贺兰山尾住牧。虏酋丑气把都儿同弟苦素阿不害俱称强盛。把都儿最狡悍。部落约七千有余。迤南顺贺兰山至镇朔洪广镇北平羗玉泉木坝广武枣园石空寺永兴镇虏永宁等各堡山外住牧。虏酋炒哭儿尧太喇叭阿把太青把都儿俱称强盛。炒哭儿喇叭最狡悍。部落约五千有余

  固原镇河外住牧虏酋三枝。部落共约七千有余。自中卫至喜鹊沟大庙堡永安哈思吉分水岭迭烈逊靖虏卫至平滩大浪口接兰州一条城什字川买子西古城积积滩各堡河外。大小松山住牧。虏酋宾兔妻并男那木太又名阿赤兔及矮青革小布歹打赖等。俱称强盛。阿赤兔最狡悍。部落约七千有余。内靖虏边外芦塘湖锁罕秃张夫水米夹山。皆游虏往来住牧之所。乃山后诸酋之摠策也。过此则河州界马家湾堡洮河边外住牧。酋首火落赤把尔谷克臭亦郎古永邵卜阿榜真相瓦刺旦旦阿拜坤都鲁歹成等部落共约二万有余。久住西海。各酋不时移住莽喇掜工等川。火落赤见在八河西边。地名海列兔住牧。昆都鲁歹成见在绰逊河口迤南水革塘住牧。真相台吉克臭亦即古三枝见在西南地名莫禾儿住牧。火真二酋较比延宁虏酋更称强盛尤号狡猾。总三镇边外虏酋共约八万有余。

  前件照得夷情兽奔鸟聚。变态靡恒。即其平居巢穴亦无定处。有艹即聚。艹尽则移矣。而况形情又有款叛之不一乎。款则移帐近边。近则便水艹所以虏亦利于就款但驾驭须得宜耳叛则远徙河外近以就水草之便远以避捣巢之患且闻迩移甘凉者多套虏也。曷有常耶。据开边夷特其梗槩。要在哨探。密备御周。庶几可保无虞耳

  △要冲

  一要冲

  延镇东起黄甫川。接连黄河。逼河皆川平漫稍冲清水营。东西俱河川。亦冲大园堡。地形甚险。大举难犯缓冲孤山堡西有野芦沟大川。亦冲镇羗永兴二堡。山险甚陡。大举难入。缓冲。惟永兴之东有暗门沟。平漫一截。似为急冲。神木在平川河离边仅十里。急冲。大柏油堡与虏止隔一墙。下有河川。亦为急冲。柏林堡有山险。缓冲。高家在大川近河。急冲常乐揄林保宁三处俱平漫。系沙漠之地。急冲。向水波罗怀远俱有河川。急冲。威武清平地形平漫。急冲。镇靖东有大川河口。急冲。迤西靠边有天沟河。缓冲靖边宁塞二营有河口。急冲。柳树涧安边砖井定边四堡平漫无险。急冲。此就各堡细别之也若论大势。如西路安边定边为大举入犯之极冲。庆阳西安等处俱从此入。中路次之。东路则黄河环遶。万山丛迭。纵入亦不能南下。缓冲。宁夏则迤北如平虏城威镇堡。皆逼近河套。三面受敌。急冲。其次则镇朔堡洪广堡镇北堡平羗堡。俱邻近贺兰山天鹅海子一带虏巢。急冲。河西则玉泉中卫广武营石空寺大坝枣园等堡。俱在黄河之外。惟恃边墙之险。皆虏贼不时出没之地。急冲。河东则横城堡红山堡清水营毛卜刺堡兴武营安定堡花马池。皆逼近河套。地名可脑儿妥速兔白圪土答楚湖跨马粱等处虏巢。急冲。内花马池乃四通八达之地。延之西路。宁之东路。皆繇此出。最为要冲极宜重兵防守。靖虏西大浪口天险足恃。而平滩为窃入之地营。方滩河宽水浅。而虎豹口亦出入之境。三角城红柳泉月河陡城俱要路也。而防御亦疏。老龙湾野麻滩七里口。俱极冲也。而兵卒甚寡。哈思吉塔儿湾。均在极边之地。实为孤悬之堡。

  兰州地方东联靖虏卫平滩堡为界。西至沈骨硖与河州与界。南至摩云岭与临洮为界。东南至车道岭与安定为界。河外西至咸水沟。与庄浪为界。河南东西二路一条城什字川等堡沿边。如大浪尖山红鸭红蚬三岔沟桃树湾庄浪河口窄路儿等各隘口。共二十一处。河北安宁盐场等堡。沿边如沙井石圈大箐小箐石门枣树等各隘口。共一十四处。俱虏贼出边要隘急冲。

  洮州向无虏患。今与火真等虏为邻。称冲边矣。一繇弘化寺乘水渡河。一繇宁哈喇耳髻山入老鸦土门等关。一繇匾古壕入羊撒野里等寨。一繇官洛恶藏土桥古儿立兆入洮州岷州等处白石崖。逼近掜工头川。系虏入要道。而总现口团卜沟黑松岭西壕凹野狐桥。皆出没之路。最宜堤防。然河州尚隔山险。先设二十四关隘。今增八十二墩台。若哨探。密备御周。可保无虞。洮州只隔一朵的河狭浅可渡。既无大河深涧。又无峻岭高山。一望平广。四野宽漫。墩台窖堑。无繇修凿。且接连皆生熟番夷杳茫尽莽掜漫川。平时哨探难通。临急备御无及。今日洮州。岂特固镇冲边。实三镇之最冲最要者也。筹边上策。此地宜加意首图之也

  前件照得此亦大畧耳。其实出没之地。在在有之。难以枚举。从来守边墙应援之法如是所要烽火严明。哨探的确贼少则发兵堵截多则坚壁清野稍俟大兵庶免蹂践之惨深入之虞耳然论延宁最冲。在花马池。固镇最冲。则在洮州。花马池不守。祸延平庆。洮州不守。祸及临巩其害均也。但花马池东则安边定边一路。西则清水兴武一带。营堡联络。备御不疏。未足深虑。洮州先为防番今则防虏山川之险。兵甲之雄。无一可恃。奈之何哉。且各边粮饷。俱足支用。洮岷额饷。多派瘠薄地方。不能依期完解。营伍月粮。常数月不支。夫外有方张之强虏。内有枵腹之悍卒。洮西不知所终也。加意首图。增饷增兵者。果无出此地此时矣。

  △墩台

  一墩台

  沿边墩台。原有墩军。常川瞭望。然人少力孤。恒致失悞。遗害匪轻。每墩务添足步军五名。夜不收一名。加增口粮多备烟炮。不时轮畨侦瞭哨探边外有警。昼则举烟夜则传火如贼百十以上。放炮一声。烟火三把。五百以上。放炮二声。烟火五把。千骑以上。放炮三声烟火十把。如贼虏势众。炮声烟火不止。各营堡官军闻之。即赴墙拒守驱逐。飞报附近将领。各率官军堵截。或坚壁清野。或伏炮埋签自然不致深入但法令易弛。人心易懈务择贤能官员专理墩务。谓之提墩。无事之时。设法查点。如有偷安回营。或雇觅老弱顶替。定以军法捆打。该管官参究。如此庶几哨探严密。我得以预备。而虏亦难轻犯矣。然墩台之设。所以传报烟火。严明出入正为腹里收敛之具耳今近边腹里地方在官司经繇道路。守瞭犹存故事。至偏僻小路。墩台虽云设也。而倾坏塌损者。十常八九。守瞭固应明也。而常川土住者。百无一二。夫边境所恃以传接腹里者惟墩台为耳目而腹里所恃以预知收敛者视烟炮为进止今皆废而不修。狼子野心。倘一变动。则羽檄交驰。烽烟四起。在边虽有先声。而腹里之临渴掘井。岂能济事哉。

  前件照得墩台诚远近之耳目也。边墩严。斯将卒得先时以防御。腹墩严。则农商知及时以趋避。事若微而所系为甚切且要也。墩制墩官。原有定设近日之废坠款贡承平所致耳。修举腹墩诚今日之急务耶虽然岂惟腹墩哉。法弛心玩。边墩亦徒设耳。如十八年火真内侵。初繇古儿站入洮州。未足为怪。何者。原无关隘。原无墩台。瞭望哨探。无所施也。继繇耳髻山入河州。则令人痛恨。盖耳髻山重冈迭嶂。关隘联络。倘蚤知声息。先期备御。关峡隘口。各有骁兵火器。酋虏虽悍。安肯冐矢石于千仞之下。徼百死一生之幸乎持之稍久野无所掠镇兵一至彼将自遁安有朱家山之挫败。李游击之损伤乎。惟哨探不密。致祸延不测耳。据此则边墩尤重于腹墩。各营将堡官一刻不严密不可也。

  △窖堑

  一窖堑

  虏贼出没之地。若大川平原。及山峡路口。其地土石不一。要皆随形度处。或边隘近地。俱土无石。宜深挖大壕一道。壕外明挑品窖三层。品外再挑暗窖数百星。列于要路诸处。每一窖内务植刺马锐签三根。口面如法苫盖。虏设侵犯初来不意必先堕此堑中倘若一马着伤众骑必趦趄惧进防守有兵。从中矢石射打。虏将不攻而自遁矣。

  前件、照得此实据险守要之切务也。施之山峡隘口最为得宜。若近边去处大而州邑。小而镇堡皆不可缺者。城外有壕。壕外有窖。窖外有栅。明窖暗窖。各尽其地。木栅土栅。各因其便。平时则如法浚筑。儆急则增高增深纵然丑虏内侵彼自有所惮而不敢轻突我亦有所恃而易于固守矣援兵一至彼将、自解安国全军。守土者尚亦有赖哉。

  △井泉

  一井泉

  曾见固原所属如平虏所、镇戎所、红古城堡、海剌都所城皆无井军民俱挑饮河水、一遇亢旱、则取之十里二十里之外矣、即固原所属。而沿边城堡无水泉者。又不知其几也。夫民非水不生活、万一虏警窥探、城中乏水、住牧城外、环围不解、军民何恃以无恐耶、彼操守等官、侥幸苟安、视若寻常、莫有为深长虑者、真所谓燕雀处堂、岂绸缪至计耶、合无行令沿边但系城堡无水泉者。各于城内择取空地。开凿池塘数次。随地之广狭。以为大小。深数丈余。有山泉可通者。则引流以注于中。无泉者夏则积雨冬则积雪使常盈而不涸。倘一虏儆。内既有所恃。外亦不能以久持矣。夫患每生于所忽、乃井泉之利害若此、胡不孰计之也、

  前件照得水泉。民生至足之利也。改邑不改井者。其利溥而久也。乃至有城无井。边军边民可慨巳。平居无事之时、何足深虑、苟环而攻之、生齿林林、奚以为命耶、故虑及此者、诚思患预防之术、有备无患之意也、司土者慎毋为细故而忽之、

  △征兵

  一征兵

  固原镇兵六万三千九百四十三员名、 延绥镇兵五万二百三十三员名、 宁夏镇兵三万七百四十四员名、 三镇共一十四万四千九百一十九员名、查得 国初兵制。九边控弦几至百万。今三镇实在只此数矣。倘再加之膂力不勇。技艺不精。器械不利则战守何赖耶。故见各司边计者、不得不督道将加意饬然一新也。

  前件照得兵者 国家所赖以昭 圣武而鬯 皇威也、顾不重欤、今三镇之兵、仅近十五万、且远近营堡棋布星分、诚若是其少矣、然古名善用兵者。每以少击众。则兵不在多明矣。所贵练而精之耳。夫兵所称练者。不过习攻杀击刺之法。练艺也。鼓投石超距之气。练胆也。未有以练心之说闻者。练心之道无他。不过恩信素孚。将识士情兵知将意是巳。法令素明。上可至天下可至渊。是巳。心果练矣。平时则如身使臂、如臂使指、是兵皆有勇知方之兵也、不逞而噪言雨乎者谁与、临阵则如指护臂、如臂护身、是兵皆亲上死长之兵也望风而奔溃者谁与、如是则一可敌百、十可敌千、将无坚不破、无众不摧矣、岂亿人亿心者、可与之论多寡哉、

  △战马

  一战马

  固原镇原额官军家丁骑操马三万五千四百八十二四 延绥镇原额官军家丁骑操马四万三千三百九十九匹 宁夏镇原额官军家丁骑操马一万五百一十三匹、 三镇共八万九千三百九十四匹查得 国初立法最详。戎马最盛。三镇原额几十万骑。今计久耗无补者万余矣近因剿荡宁逆、一年倒毙至二万四千一百五十余匹。即今各营差买者多。而民间贩卖者少。价值腾踊至有龙马骥马之谑。况马价借动数多、措买尤称难乎、幸二十年招中逾额至一万一千五百余匹、不然消乏又当何如、司马政者、宁不寒心、握边筹者得不深虑乎、

  前件照得 国家所恃以鞭挞四夷者在兵、而兵之所藉以驱逐九塞者在马、无马即无兵也、故 祖宗重之、制称盛矣、方今消乏数倍往昔、固此时为然、而司是职者当思所以善其后矣、故腾驹牧养等法、不可不颁布、安骥通玄诸经不可不教习也、申饬将领、督率军士、効则有劝、违则有惩、不过据法所可为而为之耳、虽然此其迹也、末也、诗曰秉心塞渊、又曰思无邪、绎斯义也则有端本澄源之道在焉、司职者岂可薄视其官、而轻视其事哉盖必有以重其本矣、本重则人重、人重则官重、而马政亦因之益重矣、

  △粮饷

  一粮饷

  固原廷宁三镇、共计见在官军家丁一十四万四千九百一十九员名、见在马六万七百六十余匹、共约岁支 粮一百七十二万五千二百余石、 料二十六万九千七百余石、 艹一千五十四万八百余束、右额饷皆主兵也。其客兵客饷又非可以数计者。 查得秦古富疆国也、何今不然耶、饥馑师旅、年年相因有司苦于民运之难征、将领苦于饷粮之弗继、倘遇岁祲祈色之措备、犹可本色之籴买、惟艰故米珠草桂之谣、自昔为然、于今益甚矣、欲为之计。惟务丰年积谷。庶可凶岁无饥果愈积愈多自随取随足。偶值荒歉。不惟便于养兵。且可因之济民也。病农病末之论可谓详矣况岁豊谷贱势必伤农。若稍宽价值。多方易买。不惟兵可足食抑且农有厚利也但恐官帑有限。则广开纳之例乎。盐商纳粟者。给引多则赏赉。吏农纳粟者候缺多。或超参。富室纳粟者。照给官带多。或遥授散官。生儒纳粟者照例起送多。或除授职秩。此例开则大有之年自买自输者渐多官买官运者稍省矣然此亦权宜未必久而不滞也。惟申饬屯田之制可乎。沿边荒芜内多腴田尽行查出。某处千顷某处百顷。或附近居民可开垦者。轻其赋税。三年五年之后。方许输纳。或各营堡操军有可耕者。官给牛种。豊年则均分。荒年则蠲免。积贮粟麦。即充为粮料之需。收积艹杆。即备为刍束之具。无事则防御之卒尽散为农。有警则耕耨之众悉聚为兵。法至便也。一遇荒年。仍酌开纳。仍量易买。必使营堡仓庾。多者余三年之积。少者亦一年之余。然后可乎。

  前件照得实粟屯田、古备边最良法也、 国初屯盐兼行、大有成效、边关米价、贱于腹里、言利之臣、随倡银引利倍之说、自鹾政稍更、屯法遂大坏而不可收复矣、吁可叹哉、见今边事多艰、军需告匮则豫籴买、广开纳垦屯种、皆急务而不可缓也、然募实粟者必先重议其折值而宽筭其脚价务使利倍于劳。庶人心乐于法募垦田者。必先择委能官听其便宜。假以岁月。始焉不惜小费不责近功。久之自有成效矣。此在司边计者。督道臣路将熟讲而力行之可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彝仲选辑

  张官处中参阅

  王太仆集二(论)

  王任重

  论

  边务要略二

  边务要略二

  土兵

  番兵

  车营

  火器

  抚款

  战守

  侦探

  川海

  河套

  甘凉

  总论

  △土兵

  一土兵

  秦中八郡、惟西凤汉平稍近腹里、而临巩延庆、俱邻边塞、虽四镇设兵防御、但边长军寡、虏贼出没、疾若风电官军堵截、势难卒合、往往一入、百姓被其蹂躏、生畜被其抢掠、甚至大堡乡庄住居千百家者、亦任其虐害而莫敢谁何、岂营兵皆人而居民非人乎。杨文襄公在陕亦每奏用土兵立升赏之例以鼓舞之操军可战而居民不可战乎。不然也。盖操军日每训练身经战阵。且武艺熟闲。器械便易。更有军法以驱之。是以敢与之鬪也。至若居民。心非不欲烕虏以保身家。但目不见旌旗。手不习兵器。一闻警报则举家迯窜。男妇悲号。此其故盖繇教练不习于平时。致奔溃仓皇于一旦。无怪乎其然也。且边地寥阔。道路崎岖官军安能卒至而为救援乎。合无令沿边州县。于每年秋收之后。自十月初一日为始。邻近州县者。总合一处窵远者或十数乡邨。合为一处。大约听居民之便。立团练之法。除近城者掌印官亲自半月一操。其乡邨等处或佐贰代操。各照军营事例。设立队长头目。时常演习。有勇力者或自备弓矢。或自备戈矛。有身家者仍自备衣甲。或多备火器。如力不能备器械者。各执竹鎗揄棍。随宜听操。且不时家谕户晓。俾知操练即以保障。为民而匪为官。彼必乐从。各自相训练。相鼓舞之不暇矣。始焉劳而不怨、既焉勇且知方一遇丑虏内犯、将家自为营、人各为兵居民捐生以固守虏必畏死而缓攻如此则不惟地方可保无事。应援官军。亦可相持为犄角之势矣。各州县正官。果运筹有方。训练有术。遇虏深入。能保居民无害。地方无虞者。是以文官而兼将畧。即擢司道等官。庶在上者悬破格之典。在下者必有脱颖之才出矣。

  前件照得此即寓兵遗意。法最善也。然常操必官募教师。儆报必官给火药。犹未也。又必申明约令果能擒获贼级者。照例议赏。庶以鼓其敌忾之雄心虽有精绝技艺者永不召遣。庶以免其征调之后虞如此。庶民乐从而法可久要在贤有司加意耳

  △番兵

  一番兵

  番夷纳马供边资吾战具隐然中国藩篱。而断匈奴右臂也。近自款贡以来此是大虏西行遗种于西海而畨族被其□掠矣被虏蚕食力不能支而又见吾之不为庇也。于是渐相结纳。以图自完即熟番亦与中国心离矣然番岂甘心为虏害哉要在吾鼓舞之何如耳。行令将领等官悬示赏格。遍谕番族原有城堡者。即加修葺。未有者乘时筑建。有倡众应召之番。量给冠带赏赉。就令统率各兵分遣操练。悉听该管将领调度。有事互相应援并力堵截官兵亦相率策应。番能就阵擒斩逆虏者。照近议一体优赏。如虏贼抢掠。彼地邻近将领。亦比照中国救援。或捣巢或袭营。使不得逞。倘番族大被残害。亦照地方失事一例参处则诸番恩倚 天朝。将仇视逆虏。虏虽骄悍内恐汉兵之当其前外恐各番之尾其后。必左右顾忌。而不敢犯。此不劳中国之甲兵。不烦中国之粮饷自足以为安边拒虏之石画也。若不求联结番族而徒言战守。吾恐番族一叛则虏固虏也番又一虏也虽有孙吴莫能制矣

  前件照得 国家以番御虏。诚守在四夷也。岂知款贡贻祸至以番居为虏巢乎。失今不抚是驱之矣且昔为捍蔽而巳。今勍敌在内灾近剥肤。无事则哨探者番。间谍者番。有事则向导者番。夹击者番。用其力者既倍于昔结其心者不宜有加于昔耶虽然。番僧酋长果剿虏立奇功者赏之可也官之可也但须众建其头目潜分其党与。切无居之以内地宠之以兵权易曰猪豕之牙、童牛之牿殷鉴不远慎夫、

  △车营

  一车营【车营】

  虏骑骁捷。其来也。势如风飙冲锋陷阵。具不畏死我中国之所恃以抗其锋惟营壁不乱。斯可耳。若欲坚固营壁。莫若多备火车。驾以力马。御以武士。无事则时常训练列营则匝以周围车屏于外势若连城军伏于内。各持火炮。纵虏骑轻突。必不能踰车而逞也。士卒可恃以无恐。部伍可期乎不乱。若遇行师。其器械盔甲俱装运于上。又可省军士负载之劳。万一路径逼狭去处。偶尔遇敌就将火车栅列栏堵。是一仓卒御虏之长城也神机库见有车式。请发各边造备。寻访先年善用火车之人。日每训练。未必不为缓急之一助也。战车宜用人挽者且近有独轮小车栧之以人。其制甚便。无险不越。其利甚远。法具载四镇总图说中。盍亟取而制用之乎。又马文升所云。拒马鹿角攒竹长牌。马上可带。随军而行。一可拒贼马之冲突。一可遮胡矢之乱发。似亦当造而习试之乎

  前件车者古战之良法。兵家之上乘也。三代而下。鲜用之亦鲜知之。然汉卫青以武刚车击单于。若晋马隆以偏箱车平羗虏。嘉靖中边将曾用之取胜。曷尝尽湮灭哉。制诚可用。但匪可以轻用耳。夫车贵高而贱下。利躁平而恶湿陷。易战有方。险战有法。死地有避胜势有趋讲求之素。演习之精。得其法得其人得其地而后用之。又翼之以骑兵辅之以步卒。则长技胜算。皆在我矣。其万全之道。盛王之兵乎

  △火器

  一火器

  虏贼鸷悍、敢鬪轻生、每遇临阵、彼又驱中国之亡命者在前、以死冲突况军士之弓矢有限。而彼之冲突不巳。至我矢尽力疲之际。随为彼所蹂。而不能支矣丑虏凶猾一至于此吁可畏矣哉。若欲制彼而不为彼所制。惟多备火器火药。取之不穷。用之不竭。如某式炮一眼用药若干。余炮皆然。预先称量足数。谨密包封。如法收贮。不致风雨损湿。一遇行师。炮手预期关领。对垒之时。将三眼铳佛郎机一切小炮沿阵围列。随冲随放。旋放旋装。必使虏不能犯。仍将大式火器。先藏营壁之中。虏若势众壅至。即将大炮一时齐举。庶彼势弗克敌。而我军可以收捷效矣。

  前件、照得虏贼之所畏者惟此火器。中国之所恃以胜虏亦惟此火器。第恐制备者不多。而习用者不熟耳。近日合造如法。愈大愈精。神炮先声。巳足慑毡裘之胆矣。其必战必胜之一机乎。然大炮之为用也。必因天之时。审敌之情。庶战胜攻取而可收其功。故良将慎之。

  △抚款

  一抚款

  款塞之法、岂不善乎、二十年前、宣云蓟辽之间、几无宿储、内帑且匮、势诚岌岌、而屠杀之惨、不可胜言、自纳款后、生聚甚系、耕牧遍野、诚 中国之利也、奈何恃款忘战兢兢于虏之寒盟、若捧玉瓯然虏遂尝我之病、岁要月挟、贡虏完市者受 上赏、以故军脂日削、虏欲无厌、渐至以兵甲为闲物、边备久弛虏之骄悍、不可复制、款亦因之而失矣、其弊曷尝在虏哉、倘其初上下合谋决机。确守前人章程。毫不加添。顺则抚逆则剿。虏性贪得。安肯舍市赏重利也。今既决裂矣。惟当言战。但诸酋因去岁捣巢之惨。心寒胆裂。复求输款。谭者谓春深虏马正弱。以款愚我。将来势必大逞。此特在我用术羁縻何如耳。彼诈款为缓师之计。我亦借款为战守之图。姑许其款。饵之以利。泰然处之。勿使疑畏。及是时补消亡之士马。修散失之器具。练五兵之长技。鼓万卒之雄心。欲守则有不可攻之备。欲战则有不可测之威隐然有虎豹在山之势矣。然后乘时大举。约各镇并力图之。一洗羯狗之猩。三犂阴山之地。是所画者成算完策。所收者大捷奇功。法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又曰始如处女、难知如阴、此之谓欤、

  前件、照得款虏 国之利、亦国之害也、利在一时、害在永久、今日川海之占据、洮河之抢掠、害可胜言哉、且何时巳哉、可鉴矣夫、若欲借以修备、未必非权宜之策、然昔之言款也易。今之言款也难。毋论九塞之中。有款者。有不款者。即如一镇之虏。亦有求者。有不求者。求者许之。不求者置之。犯则剿之。是矣。然款虏心不可知。迹亦难辨。方其犯之也。或恐阴助为党与。及其剿之也。又愳借口以缓师。所云不款者为勍敌。款者为掣肘。不可不虑也。夷情叵测。事机靡常。在司边计者操纵之有道焉耳。

  △战守

  一战守

  今之制御北虏者有三、曰战曰守曰款、而三者之中、守为上、战次之、款不足言矣、稽自款贡以来、人以为久安长治、恬不知惧、腹里墩塘、通不设也、乡落窖堑皆不修也、镇堡材寨、率不备也、遇虏一入、懵然不知、徒受掳掠、去秋之事、可槩见矣、为今之计、莫若修理土册塌墩台、挑挖沙淤边墙、修补崖窑堡寨严谨盘诘关防、在我既事事有备矣仍戒密烽火、时勤侦探、豫知其侵犯之谋、即蚤为收敛之备、坚壁清野、使虏无所获、而我不受创、亦计之得者也、法曰无恃其不来吾有以待之者此耶、战之者非所以邀功也、虏巳败盟、又遭挫衂、其报复之恨必不可巳、我当整器抹马、缮甲励兵、未战之先、胜势巳豫矣、虏一入犯、则遍约邻将、飞请镇兵、相为犄角之势、共振天讨之威、或埋伏、或掩袭、或夜焚其账房、或昼击其惰归、或攻于左、或攻于右、或击其首、或击其尾、一面挑选骁雄、捣其巢、穴、烧其积聚、使彼进则前却、退则后慑、出无所获、入有所创、自遏其枭鸷之心、而敛其狼豕之毒、三年五年、或可晏然无事、此善之善也、然胜败不可期、死伤不可免、损失士马、耗竭粮饷、皆势之所必有者若守则坐得胜算、既无覆军杀将之虞、亦无劳帅匮财之患、故曰守为上、战次之、款之利害久近、不必言矣

  前件照得战守非有二也、守备皆战具、战胜则守固矣。彼独右守者。岂以战危事耶。守不动而利完耶。岂知威不振于遐荒。未有能晏然称固守者故必定计于未战之先。而战胜于计定之后。柝静则寂若蛰龙、而潜于九地。烽举则迅若轰霆。而动于九天。既不轻为而致偾。亦不畏敌而滋寇。则中国之威常伸。而丑虏之气常慑。将跳梁之时少。而晏帖之时多矣。乘此挑淤葺颓修守边也阅搜教艺练守卒也。积粮与刍储守饷也。缮器制药豫守具也铲崖挖堑修守险也。兹数者及时而为之守则坚矣。待时而动焉。战必胜矣。故善战者斯利守。善守者母妄战。司边计者兼得之矣

  △侦探

  一侦探

  御虏之道、其本在任将领、其备在足兵食、其具在整器械、此数者兵家屡能谭之、当今亦急重之、然有是数者。每不能乘夷。而常为夷所乘者。何凡。以虏情未熟。地利未谙耳。何谓虏情。制虏之机宜正在于此盖夷狄之寇 中国。势不能须臾。举必纠合众酋。佥谋聚议。以为抢掠之谋。小寇则旬日始成。大寇则月余始集。其形迹未有不先著者。是在侦探之何如耳。所贵守堡将官。或蓄养迯夷。以讯其虚实。或善结邻边熟夷。以探其举动。或反间别部酋首。以泄其机括。或诱醉嗜酒穷夷以观其吐露或阴令通使爪踪。以觇其行止。以此觇虏情百不失一矣如果虏谋巳合其势将举则账房必移于山后移一二百里之外者其寇浅移五六百里之外者其寇深如挟账房入寇者此系邻边穷虏上之无山后之牧地既不能移账房于深远下之畏我军之捣巢又不敢留达妇以待毙。势必挟账房以为抢掠之举。此固无大志不足深虑者。若不早为侦探。相机预备。待其将发而始图之。计亦晚矣。此虏情之贵熟也。何谓地利盖夷虏入犯之初惟谋之数酋首其部落未尽知也当其临发。必下令以传侵掠之所。声东以掩西击之谋。然地利之顺逆其向往之地固可觇而知也何者夷狄出没。其饮牧全藉水艹。视其聚结之所。东向果大川水草。则其势必繇此击东。彼虽声言击西吾不信也即当阳应乎西。以阴备乎东。西向果大川木艹。则其势必繇此击西。彼虽声言击东吾不信也即当阳应乎东。以阴备乎西。且也观其众寡。察其强弱。虏如三五百骑、则其犯可五六十里。虏如三五千骑。则其犯可一二百里。虏如三五万骑。则其犯可五七百里。苟无大众断不深入据此征兵应援。无不中机。苟暗于此。而随敌人之虚声以为御备。则敌得乘我之虚矣。此地利之贵谙也。信能熟斯二者。当其侦探初得之时。即率本堡官兵设伏以挫其锋。约各营游手夹击以遏其势。仍一面先行收敛以避其抢掠。如是则将领不为虚员。兵食不为虚设。器械不为虚具。战可以胜。守可以固。我可以制敌而不为敌所制矣。

  前件、照得侦探兵之要机也、虚实之际、迟速之间、利害所关、安危所系、可不慎哉今之侦、探者、探方动之声息耳、且有不实者、尤有不知者可叹也夫、殆必探之于无事之时、探其地、探其情、素谙熟于胷中、又探之于方事之始、探其形、探其声、可取应于目前斯之谓善侦探也侦探得、则机宜中、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此矣、所谓谙虏情、熟地利、其诚侦探之良法乎、路将备官、其慎诸

  △川海

  一川海

  莽喇掜工等川、延漫千里、皆沃壤清流。可田可稻。林木丛茂。欝欝苍苍。诚西番之乐土。中国之藩篱也。近被逆虏占据其中。番夷力弗与敌。因而顺彼者多矣窃以两川不复。羗虏势必连和。羗虏连和。则祸不止洮河巳也。临巩一带。将来不知所终矣。如欲恢复两川。必先联束番族。始结以恩信。次申以法令。侦探得情。密报不爽者赏。阳为彼与。阴为我图善反间者赏。引道取捷。迅雷疾至。虏不及知者赏。勇敢冲锋。首突虏阵者赏。从旁角逐。击左击右者赏。糗粮刍荛多备听支候领价值者赏。受虏利诱透泄军情者罪。袖手旁观不为夹击者罪。视虏奔溃阴为藏匿不以擒献者罪约束素明番夷乐附则吾之令行而虏之势孤矣。然后整我六师。大彰天讨三镇精兵。分道并进。一西繇河州出老雅关顺白石崖。至莽喇八禾等川。令番兵直控其前。一南繇洮岷渡朵的河取道入莽喇川合番兵直扼其后。一中繇打尔加山过八角城。取道入掜工以至莽喇桑里合番兵直捣其中。三路合剿。庶几一鼓成擒。有奔逸者。势必溃散。仍开一面之网。彼得迯窜归巢。或归东套。永不西突可也。或奔西海。永不南渡亦可也。虏酋远遁。即议经理善后。归德所或设重镇各要隘仍加防御。多方区画。务期久安则西番之故地既复中国之藩篱益固匈奴之右臂永断。河洮之长城永赖矣。似为安边御夷之上策也。

  前件、照得此时此举、似不可巳者、且其功在必可成

  者、盖联番之心。以复番之地。并番之力。以除番之害。其情甚顺。而其机甚易也。且因兵于番。则师不劳。因粮于番。则食不匮、纵耗竭一时。而可以长治久安。亦上策耶。不然苟且目前。久之番虏合而党与盛后之二川即今之河套矣若以御套虏者而御川夷三秦之力益竭而不可支矣视今日汛扫大举。一劳一费何如也或者内固物力。外结番心。且不轻动。因其入犯。则大挫之。随从而驱逐之。乘破竹之势。为扫穴之举可也。此在司边计者熟筹而审图之尔。

  △河套

  一河套

  河套。古朔方郡地。诗所谓天子命我。城彼朔方。即此地也。历秦汉皆郡县于中。唐张仁愿摄御史大夫、代朔方总管于河之北。筑三受降城。受降城之外。有青山。逦迤东西二千余里。山之上置斥堠千八百座。突厥不敢踰山牧马。至宋为夏所并。及胡元灭夏。立西夏尚书省以隶之。逮我 高皇帝扫除胡元。洪武初舍受降而卫东胜。巳失一面之险。其后又撤东胜以就延绥则以一面之地遮千余里之冲当是时套无一。虏至正统十四年。乘土木之变。始渡河南犯。 勑都督王祯镇守延绥。祯提轻骑三千昼夜行五百里。即追出境。遂奏筑榆林城。南作延绥之屏翰。北保河套之沃壤以为重险耳。至成化七年、廵抚王公锐、奏立榆林卫。八年俞肃敏公代之。始迁镇自绥德云。夫自正统一犯之后。历景泰以至肃敏。迁镇时绝无虏儆。正所谓天未阴雨。绸缪牖户之时也。使肃敏果欲立万世之业。此论最得形势但恐所既□力不能支即复张仁愿之所经畧者。掣榆林镇守之军。置青山。见在墩台则烽火明矣。移榆镇畚插之夫。筑沿河塞垣故址。则保障固矣。采套中之材木以择匠氏。则公廨建矣。因套中之盐池以设运司。则 国课兴矣。治地分田以辟四野之土。则屯田举矣。立置设陲以开三面之路。则王命传矣至今百十年为内地。全陜永无边患。斯久安长治之策也。奈何肃敏智既不及此。则守旧勿迁可也。顾乃屑屑以就河套之利。置重镇于沙碛之间。譬如弃珠玉于道途。岂不为人所得。河套之利。可终保乎哉。果至弘治十四年、虏酋火筛入套。仡今吉囊部落、不下数万、延袤千里、盘据巢穴、巳为田中之禽、门庭之寇、深抱蚕食之忧岂但积薪之虑、及览肃敏奏疏。原。议将士耕种于套以省民运今耕种之利既失。军士有枵腹之叹。原。议将士牧马于套以省 内。帑今牧马之利既失。致军士乏刍荛之忧。是榆林外困于虏。内困于食。皆肃敏失策之所致也。今欲复之。未尝不可。惟在当事者酌时宜而为之耳。

  前件照得河套即古河南地、周汉唐皆统一而郡县之也我 朝比隆周室、下视汉唐矣、复此以修汉唐故事、而缵成周旧服、不亦可乎、然复之于汛埽胡元之初则易。复之于火筛未入之始则易。今欲恢复。势甚难矣。且不复河套者固余公之失。而经理周密。至今称雄镇者。则余之功也。当事者世修肃敏旧业。朔方可保无事耶、恢复之说、则审时度势、万全而后动、一举而收功可也、

  △甘凉

  一甘凉

  甘镇一线之地。四面受敌。兵甲不多。无险可恃。计贼众虽不如东虏之盛。而战守之难。则视诸镇为独最。肃州远悬天末。深为可愳。西宁残破之后。向未修复。粮饷甚匮。给散不敷。兵马寡弱。防守艰危。桑土之计。不知当何如处也。

  前件、照得甘肃一镇五道、皆非本寺廵历地方、虏情边计、无繇稽查、但耳闻共为孤悬绝塞、不无厪□当宁西顾之忧耳、司边计者、必自有深长虑也

  △总论

  总论

  统而言之、筹边无奇谋、亦无上策、大约其要在务实、其机在任人、自昔边防之制、犂然备也、其未臻实效者、亦未修实功耳、兹其务之、边墙着实修筑、宛然金汤之固、粮饷着实储蓄、充然仓积之盈、兵甲器械着实精练、期百战百胜之奇勋、营堡要害、着实经理、峻天险天堑之严防、士卒着实教阅、武备常隐于域中、番兵着实鼓舞、威惠常伸于徼外、哨探者着实侦伺、务知彼而知巳、常先发以制人、临敌者着实用命、务殊死以获生、毋偷生而致死、将领着实并力、无嫉忌观望之心、文武着实同志、无凌轹轻侮之嫌、如此则士情将意交孚、兵力军需俱足元气与神气、既并固而并张、天泽与天威、将并宣而并畅、超日奔电之雄、恨不能饮天骄之血而食其肉、袵金浴铁之夫。忿即欲犂北之庭而扫其穴、繇是虽洗火真坤鲁等狼吞虎噬之毒、尽驱之山后故巢、而川海风清可也、虽搜庄卜土莽等蚁聚蜂屯之众、尽拔其套中旧窟、而黄河波静可也、虽断绝着宰青喇等东窜西奔之路、贺兰山永固藩篱、花马池熙然按堵可也、何有于战、又何有于守耶、要之有治人、无治法、得其人、则事事皆实矣、譬如弩之有机。则开阖纵送。无不如意。故曰要在务实。机在任人。所谓人者非他也。不过诚与才合。外与内合而巳。毋论文武将吏。但见小利不趋。遇大敌不怯。临事不邀功。成事不言功。有智不炫。有为不露。真心任事。惟欲致社稷于久安者。斯务实之人也外是但有担当而无粉饰者皆谓之诚与才合也且天之赋其外者厚。而造福生灵之具隆焉。斯之谓外与内合也。督抚按臣咸若而人焉。正本清源之道得矣。自是文臣则司道郡邑。武臣则总参游守。皆若人焉。任而人者。不论资不论俸。惟择其质与才。足以奏绩于边疆。受而任者各忘家。各忘身。惟悉其心与力。共期有禆于边计。苟非其人。阘茸无为者速去之。贪鄙无厌者重惩之。才宜于官而不宜于地者。并取而更调之。绩着于地而未究其施者。升秩而久任之。有茂才异等。及捷效奇功者。即破格而重用之。论迁转则边臣特优。遇 覃恩则边臣特与。加意委任。多方鼓舞。务俾大小文武臣工。凡任于边者。材品虽有不同。而同怀忧 国奉公伟志。事权虽有不一。而咸抱匡时报 主真衷。如是而边官不得人。边务不克济。未之有也。虽然任人之中。尤有首当重任者督抚是也。得是人而任之。之以军 国之寄。假之以便宜之权。小挫不罪。小过不问。近谗不惑。遥议不动。惟观其纯白之精忠。惟责其万全之成效。是以谓善任人也。至若诸按臣者、又所寄以司任人之耳目、而所藉以稽务实之成功者也、任之尤不可不重焉。得此而重任之、则所谓任人者皆可任之人、所谓务实者皆惟实之是务者矣、故曰要在务实、机在务人、岂知机之中又有机乎、始焉循其要以审其机、既焉握其机而得其要、是道也果遵行而不爽、仍世守而不失、则内顺外威、称庆一时可也、长治久长、永赖万世亦可也、又何边患之足虑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凤彩圣期选辑

  李愫素心参阅

  吕新吾先生文集一(疏)

  吕坤

  疏

  忧危疏

  宗藩要疏

  停止砂锅潞紬疏

  忧危疏【时务】

  或问新吾先生忧危疏 何以不及建储事葢先生于癸巳年巳上计安皇嗣一疏 上不悦留中此疏故不复及恐复失 圣意并别事敷奏皆置废阁也

  臣闻治乱之兆、垂示在天、治乱之实、召致在人、窃见元旦以来、天气昏黄、日光黯淡、占者以为乱征、当今天下之势、乱象巳形、而乱机未动、天下之人、乱心巳办、而乱人未倡、今日之政皆拨乱机而使之动、助乱人而使之倡者也、 陛下知天子之所以尊乎、辏天下之亿兆生灵、而处其上也、又知亿兆生灵之乐有天子乎、赖其休养生息、以保我身家也、故曰君民一体。休戚相关、欲衍灵长国脉于万年、惟有固结人心之四字、者二帝三王之为君、岂不以崇高富贵之可恃、乃曰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者、何知君身之安危、社稷之存亡、百姓操其权故耳、故曰五帝爱民三王畏民、葢世有幸乱之民四焉、皆取天下之所资。而守天下者之所惧也。一曰无聊之民饱暖无由。身家俱困。安贫守分。未必能生。世变兵兴。或能苟活。因怀思乱之心。以缓须臾之死二曰无行之民。气高性悍。玩法轻生。或结党而占窝开场或呼群而鬬鸡走狗。居常爱玉帛子女。为法所拘。有变则劫掠奸淫。惟欲是遂。三曰邪说之民。白莲结社。黑夜相期。教主传头。名下成千成万。越乡隔省。密中独往独来。情若室家。义同生死。倘有招呼之首。此其归附之人。四曰不轨之民。怀争帝图王之心。为乘机起衅之计或观天变而煽惑人心。或因民愁而收结众志。惟幸目前有变。不乐天下太平。此四民者。何代无之。圣王约巳爱民。损上益下。则无聊者归恩。无行者守法。邪说者无所售其奸。不轨者不得行其智。四民皆我赤子。一失其心而堕其计。四民皆我寇雠。昔者胡元疆土、大于我朝未乱之先、天下全盛、我 太祖以布衣单身、提三尺剑唾手而得之者、何、四民之心胡元失之、而 太祖收之也、今日之人心、臣何敢言、惟望 陛下择其无益于国家、有益于天下者、收之而巳、请言收人心之大者数事可乎、洮兰之间。气寒土薄。小民无计为生则织绒货贩以糊口。自传造以来。数多限迫。官府散派民间。急于星火。百姓苦于催逼。遂弃农桑捻线者数十万户。工作者聚数万人。提花染色。日夜无休千手经年不成十疋且是物也。晒景不早。则白蛀即生风日太频。则红色易落。多积躭心。久积无益。至于山西之紬。苏杭之纱罗绢。岁额巳自充盈。加造岂因缺乏。臣以为与其积于无用。孰若定以有常。假如四季袍服。岁用千疋。则见造一年。预造一年。是宫中省收藏之累。岁岁见新。天下无多取之忧。人人乐办。且花样欲新。则随时改造。此处增数。则彼处减机。那借工银。将余补乏。此无损于 陛下。而有益于苍生。何惮而不为。至于饶州磁器。西域回青。总是有余不急之物。徒累敲骨捶髓之民。望 陛下一切停罢。而江南陕西之人心收。内府宫庭自须大木。而采木之苦。陛下闻之乎。臣自一木言之、丈八之围、非百年之物、或孤生万仞崖边、或丛长千重岭外、寒暑渴饥、瘟疫瘴疠、而死者无论矣、乃一木初卧、千夫难移、每日一祭神明、每行不过数步、倘遭艰险之处、跌伤压死、常百十人、蜀民语曰。入山一千。出山五百。苦可知矣。至于磕撞之处。岂无伤痕。民间所苦在于官物退回且收用不在于合式退回不在于不合式勒索常例官吏□饱其欲而民费无筭矣此不止采木一事而官责民罚。谓不合式。依然无用。重去伐山。每木一根。官价虽云千两。比来都下。民费不止万金。臣见川贵湖广之民。谈及采木。莫不哽咽。且木能生火积久易焚前年山西厂之灾是巳。今大工木料、既巳报完、采办新林、止需后用、倘少其数目、多其岁月、减其尺寸、增其价值、而川贵湖广之人心收。山泽之藏、本非山泽弃物、但天下之宝、当与天下共之、矿也者。藏天下大害于大利之中者也。故军国告匮则一开。饥馑告急则一开。如嘉靖年间开湖南矿。开矿所患在于遣内使若责成抚按提调有法则国用可济而民患亦少但敕该省抚按。谁敢侵利殃民。南阳等府。数岁饥荒。今日之民。即前岁子食父肉。人吃鹰粪。 陛下发银赈济之民也。自报殷实户而民半惊逃。自一切在官供应。矿夫工食。官兵口粮。倚办于殷实户。而民多累死郧阳廵抚马鸣鸾前与臣书、谓六十余顷之地。常聚十万之众。文家洞近二千人。开之三月。止见砂十六眼。银之有无。费之多寡。可槩知矣。伏乞勑下各省使臣、严禁散砂、不许借解、但有侵夺小民、捏害地方者、必诛无赦、而各省之人心收。官店租银、理宜收解、自赵承勋有四千之说、而皇店开、自朝廷有内臣之遣而事权重、夫市井之地、贫民求升、合以活身家者也、 陛下以万乘之尊、何赖彼锥末之微财、亵此崇高之大体乎、且冯保入店。为屋几何。而岁有四千金之房课乎。解进之数。既有四千。征收之银。岂止数倍。不夺市民将安取足乎。纵使内臣廉静。不扰市民。而长随之下。各有长随。挂搭之中。又有挂搭。强吞横噬。独占群侵。内臣何由知寃民何处诉。夫杨村张湾。南通省直。北接都城。天下咽喉之地也。 陛下锁此咽喉。不及一年。商贾不至。缓急有用。将安取给。臣望 陛下将两店内臣、仍取回京、原坐租银、责令所在有司、照数解进、此一举也、而畿甸之人心收。刑法者、所以平天下之情、服罪人之心者也、应轻应重 太祖既定为律。情重罪轻。 列圣又增为例。如轻重可以就喜怒之情则律例不得为一定之法臣待罪刑部三年矣、法官不守律例而伺 上喜怒此杜周张汤之故智至今用之每见诏狱一下、持平者多拂 上意甚则加重而降司官。从重者皆当 圣心。故司官每迁就以逃谴怒。如近日李吉等、本非把持也、而必欲拟军、张泽等预纳局料也、而必欲追银、此皆真屈真枉、臣等不敢执奏、而 陛下安知其寃、臣愿 陛下俯从司寇之平、勉就 祖宗之法、而囹圄之人心收。自古圣明之君、岂乐诽谤之语、然而下求言之诏、赏直谏之臣者、知天下存亡、系言路通塞、言官者、 朝廷之耳目也、不可以不重也、比年以来、新进小生、好矜名节、遂激 陛下之怒、波及台省之臣、驱逐既多选补皆罢、臣以为天阍邃窈、法座崇严、若不广达四聪、但由明见万里、 陛下所闻。皆众人之所敢言者也。其不敢言者。 陛下不得闻矣臣望 陛下思 祖宗广置言官之意、为国家、不为言官、捡建言得罪之逐臣、分别召用、当 神祖时建言废弃诸臣终巳不收应复除者即与复除、应行取者早为行取、以后如有心行不端、建白无当者、敕下吏部、分别降黜、此亦足示惩矣、何至禁锢于既往。杜绝于将来。快潜伏之奸。养壅蔽之祸哉。至于天下多故。全赖官吏弹压。吏部用人。本为计安社稷。此其关系国家。最急最重。此时巳有缺官不补之事至于末年则大小臣僚往往空署矣果吏部非人。则听科道纠弹。即为罢斥。果吏部得人。则听其推升选取。早赐施行。庶练兵督饷者。无废缺之事。候铨待补者。无典卖之忧。而士大夫之心收。我朝敌国外患惟南倭北虏称雄、倭居大海之中、岂能航糗糒、豕突中原、又岂能自浙闽蚕食上国哉、惟是朝鲜附在东陲近吾左掖、平壤西邻鸭绿、晋州直对登莱、倘倭奴取而有之、藉朝鲜之众为兵、就朝鲜之地为食、生聚训练、窥伺天朝、进则断漕运。据通仓。而绝我饷道。退则营全庆。守平壤。而窥我辽东。不及一年。京师坐困。此国家之大忧也。夫我合朝鲜。是为两我。两我尚怀胜负之忧。倭取朝鲜。是为两倭。两倭益费支持之力。臣以为朝鲜一失。其势必争。与其争于既亡之后。孰若救于未破之前与其以单力而敌两倭。孰若并两力而敌一倭乎。乃朝鲜请兵。而二三其说。许兵而延缓其期。或言为属国远戍。或言兵饷难图。谚曰小费偏惜。大费无益。今朝鲜危在旦夕矣而我计必须岁月愿 陛下早决大计并力东征、而属国之人心收。解京钱粮、一物十费、措办既苦、转运尤难、若于实用有裨。则积贮何嫌过侈。今十库货财。各厂物料。麄恶不堪者固有。朽腐无用者更多。上纳岁岁堆积。陈陈可惜。倘每年一次查盘、每夏三畨晒晾、不堪者严滥收之刑、朽蠹者重典守之罪、变恶为羙、出陈易新、此言实经济要策但。一年可备三年之资则本色暂改折色之解既不匮乏国用。亦不暴殄民财。 陛下一留神。则岁省不下百万。而解纳之人心收。京师者、朝廷腹心之地也。 祖宗时常徙富户以实京师。以富民者。贫民依以为命者也。今京师贫民。不减百万。九门一闭。则煤米不通。一日无煤米。则烟火即绝。如有庚戍之事。京师戒严。虽有仓场。止足官军守御之用城中富户正备缓急劝借之资此非但京师即郡邑皆然缓急城守赖富民也今商人有预纳之称贷。有铺垫之常矢见。一报在官。百年不替。而上富贫。自暴民聚众凌夺。奸民设机骗诈。游食者坐耗民财。淫巧者诱奢民俗。而中富贫。自各衙门印结之杂。捕送之轻。吏书贪如饿豺。兵畨狠如翼虎。无批票而称勾摄。本良弱而诬奸盗。而下富贫自房号重于优免之滥。科派苦于名色之多。一身众役。一事众害。而贫者愈贫自抄没法重。株连数多。坐以转寄。则并籍家赀。诬以多赃。则互攀亲识。宅一封而鸡犬豕羊。大半饥死人一出而亲戚骨肉。不敢收留。加以官吏法严。兵畨搜苦。臣曾见之。掩目酸鼻。此岂正犯之家。重罪之人哉。一字相牵。百口难解。 陛下知之、当必怜之矣、伏望省不急之上纳、禁监收之铺垫、严骗夺之刑、重需索之罪、清差役之繁、定优免之则、慎抄没之举、而都下之人心收。 祖宗以来。有一日三朝者。有三日一朝。有一日一朝者。葢 一人励精。则万事严肃。虽朝门宴闭早开。谁敢兴邪起妄。 陛下不视朝久矣。人心之懈弛极矣。奸邪之窥伺熟矣守卫官军、虚应故事耳、乃宫钥仍旧早发、诸人仍旧早进、今干清修造、逼近御前、军夫往来、谁识面貌、万一不测、何以应之、臣望发宫钥于平明、放军夫于日出、自非军国紧急、慎无昏夜传宣、 陛下岂不曰、 世宗晚年不视朝、亦无外患乎、顾今日之人心、非日之人心、唯 陛下慎之、章奏不批、 先朝间有、未如今日强半留中、葢疏之照入也、会极有簿、疏之进奏也、外廷不闻、万一有国家大事。邀截实封。扬言于外曰。留中矣。外人知之乎。万一有诈传 诏旨。匿不封还。扬言于外曰。进缴矣。 陛下知之乎。今 陛下精明、中官谨畏、必无此事、臣恐 圣子神孙、守为家法、倘不逞为奸、则何变不起、臣望自今以后、留中章奏。每月御前发未览揭帖一纸。内开某人某人未及批。下会极门转发各衙门备照。其缴还御札原本。乞批知道了三字。发该科备照。庶君臣虽不面谈。而上下犹无欺蔽所关重大。不可不防。臣观 陛下日步祷郊坛、发银赈济、非忘民者、朝无一事之壅、疏无四日之下、非怠政者、乃今章奏半停、民愁罔恤、当此春秋鼎盛之年、岂无夙夜忧勤之事、患不富耳、自古帝王之求富者亦多矣、史册所载、开卷可知、 陛下试观其时、治乎乱乎、其君安乎危乎、夫天下之财、止有此数、君欲富则天下必贫、天下贫则君岂独富、故曰同民之欲者、民共乐之专民之欲者、民共夺之、天下民穷财尽、未有甚于此时者矣、臣一点血诚、吁天叩地、斋宿七日、抽思万端、难裁迫切之衷、敬上忧危之疏、 陛下倘信臣、将臣所巳言者、慨赐施行、所未言者、再加修举、移宫中之勤、以勤庶政、推利国之念、以利烝民、将人心欢悦、 天意转回、臣所言天下大计。臣具疏未敢告人。望 陛下密行臣言。若出圣意。久留臣疏。以验将来。臣日夜祈天。惟愿臣言不验。使臣言而验。 陛下虽悔。将何及耶。此疏入 上当食而废谛览再三至夜分发司礼监

  宗藩要疏【宗藩】

  为摘举宗藩二要以重天潢事、臣闻 帝王同民心而出治道、凡四海九州岛岛岛之情、无所不体、而尤当体宗室之情、帝王兴教化以善风俗、凡四海九州岛岛岛之教、无所不及、而尤当重宗室之教、乃今积习流弊、势极则穷、有不得不变者二事焉、臣请分欵详陈、伏乞敕下该部、查访施行、

  一曰严骗吓之禁、夫宗室伪滥、全在报生之时、或花妄、为嫡生、或以女而易子、或以殇而冒存、买嘱收婆、要结邻佑、往实有之、自五宗严同保之结。而朦胧有连坐之法。报生来历。大都巳真生其言直捷足省请名请封件件甘结查勘之费既真矣岂有儿真而请名伪者乎岂有名真而请封伪者乎自奉宗藩要例之后。名封查驳。久巳从宽。而臣又立限单填格之法。凡经查驳衙门。过三日者提吏。即臣衙门、亦有需索常例、臣严行禁约、犯者重惩、在外刁难诸弊、亦稍稍革矣、惟是走京游棍、指称打点名色、要索宗室钱财、甚者定为银数、沿为旧规、如郡王请名请封。动以千计。三将军以五百计。三中尉以三百计。夫宗室本不出户庭之人。而游棍者积年鬼蜮之雄也。财货诓收。未必为人出力。骗吓不遂。却能倚法为奸。几会见京师某衙门听嘱。某吏胥受财耶。凭谁说耳。宁化王新薨、臣往吊奠、王六子、长者二十岁矣、尚未有名、向臣仰天痛哭曰、请名十五年、费银千余两部文未到、犹然乳名、时在次各府宗室百十余人、皆称本王有于六人、五为李妃所出、阖镇军民、无不共知、止以写办之人、差错入府月日、又游棍恐吓、称说立案不行、以此躭延岁月、六子俱未得名、嗟夫、父为王。母为妃。其子请名十五年不得、臣窃痛之。此等奸徒。外指王府科以骗宗人。内空嘱吏胥以撞太岁。有题准止一人而勘合私添三两人者宗室谓得名矣。及至请封。则曰堂稿无名。有同胞之兄巳给诰命矣。其弟请封。则曰母封不对。经管教授。既非明白之官。造册书供。卒多苟且之役。宗室名字又皆难辩之文愚宗不识事体。贫宗又无钱财。衙闲猾胥。往往舞文诈错。致使查驳。弊孔多端。本难悉举。行查之例。岂可不严。臣以为一切名封。既经亲王与臣衙门会题矣。如有假滥。罪坐亲王与臣。春季行查。夏季尚不咨覆。罪坐亦臣。若春季无碍宗室若干位应得名封。而夏季勘合不到。夏季行查咨部若干位。应得题覆。而秋季勘合不到者。许臣每季咨催。应请名封宗室。但有仍凭游棍。指称打点。诓钱到京。自行花费。诬骗吏书者。许五城严挐除。本犯依律究遣外本宗既巳托人行贿。必有违碍情由不准名封。题请立案。仍乞敕下礼部定一格眼照单。发臣衙门。分发各府。凡宗室初生。即于第一格填云。某郡王某妃某妾于某年某月某日生第一子。收婆某人。邻佑某人。五宗某人名押。长史印押。第二格本府查无违碍。知府印押。第三格布政司查无违碍。左布政使印押。第四格都察院查无违碍臣印押。仍出各保结。然后具题。至于请名请封选婚不须保结。将照单以次填写。印押如前。钉为一册。即随本揭咨送礼部查明。题覆之后。所有照单。即同勘合发臣衙门。除勘合发布政司外。其照单付郡王、或管理府事收掌、但有损失改洗者、参奏处分、如此、则稽查既严、可革假滥之弊、题覆既早、难容骗索之奸矣、

  二曰重辅导之臣、臣闻渐摩之久、习与性成、世禄之家、鲜充由礼、今民间子弟、龆齓童蒙、未尝不择良师、而况 帝王之苗裔、贵倨之气习、苟无礼义以养其心、又难束缚以丽于法、肄无所忌、民何以堪、夫董贾汉世名儒。皆为王相。我朝家法。远过汉时。而辅导之选。甚为疏阔。何者、亲王长史、主一藩之外政者也、王之善恶、付托此官。诸郡王、三将军中尉、二主二君之名封婚禄、凭结此官。审理掌一藩之刑名者也。六所军民词讼听决于此官。教授以训迪王。与一府之名封取定于此官。其责任不为轻矣。乃以有司之不肖者为王官。而能以善道教王者乎。臣昨考察王官、仅有长史李赋直年力正强、慷慨晓大义、其余苟且恣睢、甘心自弃之念、甚于为有司时、而偃蹇龙钟、率居其半、相沿推升王官、号为劣处、每用操持有玷、才干无为之人、以充是任、不知起自何年。至今遂为定例。臣从来窃所不平。而目覩尤为慨叹。或曰选司不主降黜不肖者何以处之。臣窃谓即使若曹万无所付。亦不以王府为沟壑。况抚按论効方面有司、疏下、考功、未尝不随时降黜、即文选不降黜、而考功不能降黜乎、抚按于州县佐领教官、未尝不随时拿问罢斥、不待参劾、岂以吏部之权。而不能处若曹乎。劣考到部、文选抄付考功案呈具题、才干无为者、量行降调操持有玷者、即与除名、至于杂职卑官。无可降调。留之无所用。去之不足恤者。量与致仕。庶惩创严而居官知慎、不肖去而仕路亦清、吏部可省大察疏折之多。而本官亦免到任即黜之苦矣。或曰王可无官乎、王官可以贤者处乎、臣窃谓之、不肖处以王官。王官不升有司。此二者曾有题请事例乎。夫王官比王亲孰亲孰疏。长史审理教授。比布政使孰大孰小。今王亲夫人郡君以下不禁京官。郡君夫人以上仕终布政。近者董樾徐联芳供职潞府。亦升两司。何独长史等官禁锢终身不升有司乎且教官缺少人多。每忧壅滞。此法若行以无用之人为有用之人以无用之官为有用之官矣若将天下王府长史审理纪善等官。以年力精壮。学行俱优。而才不堪繁剧者升之。果于藩封大有建白。仍从抚按保举。不妨推升府州县正官。如果渐着贤能。一体推升方面。教授品官。难以新除。亦选年力精壮。学行俱扰者升之。果于宗室辅导约束。显有成效。亦从抚按保举。推升有司正官。以上各官。俱与有司一例考察。荐奖戒劾至于 王府宗室各有多寡。如河中王府世世一人、并无宗室、教授虽设、无所事事、庆成王府宗室二千余位。教授常例。岁得十金。繁简不同。似难槩选。今后除授王官。先将各府宗室多寡。管理易难。行布政司造册报部。斟酌年力才干。分别选升。如此。则王官既重。而宗教自严。仕禁既开。而人心日奋矣。

  停止砂锅潞紬疏【砂锅潞紬】

  臣闻慎乃俭德者、英君谊辟之芳名、监于成宪者、圣子神孙之大孝、自 二祖创业垂统以来、经制立法、纤悉具备、宫闱用度、岁额常丰、其在当时、织造烧造、各有地方、岁解岁停、各有疋件、载在会典、可考而知巳查得陶器烧造地方、止有仪真洲河南真定江西五处、其器物止有瓶坛瓷瓮等件、并无所谓山西砂器者、卷查嘉靖三十九年、坐派潞安府砂器五千个、四十年、坐派一万五千个、万历十八年、坐派一万五千个、夫砂器一万五千、并备余共一万九千五百个、价值纔一百一十余两耳、始也荆筐担运、用夫二百余名、共费银五百三两一钱、至嘉靖四十年、部文用红柜装封、铜锁钥、黄绳扛、费银二百余两、用夫一千三百名、费银一千八百余两、打点使用、费银二百五十余两、共享银二千三百六十七两九钱、至万历十八年、部文用净绵塞垫、潞安不出绵花、旋于河南差买、费银近二百两、打点使用三百五十余两、共享银二千八百三十三两六钱、夫至贱者砂器也。而运载诸费。至费银二十八倍。不知此等器物。近京地方。亦能烧造否。如谓土料不堪。不知京师百万官民。亦用砂器否。 皇上之所用者砂器耳。砂器但收其不破损者耳。何取于红箱铜锁净绵。致使无益之费。劳民伤财况砂器不载于经额。山西不派之烧造。苟便于近取而可足。似不必远办以病民。又查得织造地方、有浙江等九省、织造物料、有纱罗绢纻、而山西岁派、止有绫绢各五百疋闰月共加八十六疋耳、并无所谓山西潞紬者、卷查万历三年、坐派山西黄紬二千八百四十疋、用银一万九千三百三十四两、十年坐派黄紬四千七百三十疋、用银二万四千六百七十余两、十五年坐派黄紬二千四百三十疋、用银一万二千余两、十八年坐派黄紬五千疋、用银二万八千六十两、夫潞州之有紬也。非一年矣。 祖宗时未尝坐派。 陛下即位以来。坐派四次。计工费银八万三千有奇矣。是紬也。士庶皆得为衣。而 皇上不以进御。臣心亦有所不安者。独谓 上用内用。未必如此之多。而匪颁特颁。自有经常之物。且山西银粮。非王禄则军饷。王禄如灵丘等王。有缺五十季不支者。宗仪睊睊、兴枵腹之嗟、军饷有每月四钱、尚扣五分者、士卒嗷嗷、动瞋目之怒、加以连年饥馑、库藏空虚、臣于去年紬价、巳经殚力凑处、仅充此畨织造矣、伏乞敕下该部从长议处、砂器在在可烧。应否取办于二千里。隔山踰岭之外。即万不可巳。但求砂器全美。又何必锁钉红箱净绵塞垫。困扰生民。黄紬虽非岁织。但山西困惫巳极。倘再行坐派。或改江南别项织造之价。或工部另议别项钱粮。发给潞安。无使贫省难于取办、小民困于诛求、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华嘉子鱼参阅

  吕新吾先生文集二(疏 议 书)

  吕坤

  疏

  摘陈边计民艰疏

  摘陈边计民艰疏【边计民艰】

  臣闻振刷者安边之要图、节俭者恤民之至计、臣素无匡时远畧、经世吁谟、可为 圣天子献、惟是臣滥叨督抚、职在安攘、所有一得唾余、请下诸司确议、中间有不便于士夫者。极便于军民。有不便于一时者。极便于久远。惟愿破积之锢套、祛公共之私情、无以明作为纷更。无以因循为安静。则天下幸甚、

  一曰慎优免以息民肩、此举山西一省言也夫免役之法、所以优士大夫也、国初京官有全户优免者、后以民力不堪、 累朝更定一品免田粮三十石、人三十丁、等差而至吏员免田粮一石、人一丁、非谓一丁既免、而百役尽无也设一品之家、有田粮四十石、人四十丁则此十石十丁者、凡一切粮长里长水马夫仓斗库役重差皆属编派、不准蠲除矣、而今也则不然、他无论、即如吏员上纳候缺最下者、十五两行头耳、本身虽系万金之家、既不坐以重差、而外免一丁、亦无分毫力役、如免大户库役斗级、一岁所省、不减百金、彼家有银十五两者、奈何不为吏、而大户库役斗级之所派、皆无银十五两、不能上纳之家者也、等而上之、又可知矣、为奸者之言曰、粮出于地、吾既纳粮、差出于丁、吾应免丁、何差得以加我、不知后湖黄册。皆载事产。粮长大户驿库斗级。皆照事产审编者也。即使优免本人、不亲奔走之役、而顶应门户、岂无同室之亲、奈之何毫厘重差不坐、通加之小户贫民哉、近日优免人丁、虽准下则人户、而一切重役、常于免外不编、小民委不堪累、合查田粮一石、应派差银几钱、本身一丁、原坐丁银多少、尽与除豁外、其余免外差徭、与百姓一体编当、穷苦之民、庶几其堪命乎、至于城市房号火夫闾阎保甲乡夫、优免原无定式、小民更觉难堪、宗室士夫之家、闲房虽数十处、开店招商、院子虽数百家、僦居佃地、夜廵书役、有司不敢派一人、救护廵缉、地方不敢拨一役、甚者刷一朱户、挂一牌扁、或冐免户族亲戚、或暗索供给财物、下至书手阴医快壮门皂等役、房宅俱无差拨、其疾首蹙额而从役者、非无势力小户、则卖酒饭贫民、甚者寡妇佣人、亦当火夫、吁天呼地、赴诉无门、此宇宙间一大不平事也、且火甲等夫、以防盗贼、盗贼之志、不在贫穷、享富贵之荣。而役贫民以护身家。又滥免以图供亿。仁乎不仁乎。彼贫者固能为盗者也。而役之以护身家。智乎不智乎。相应下部从公酌处、要见官吏人等、除应免丁粮之外、其余丁地应否照依事产编审力差、府第官宅、除本身住坐外、士夫乡庄除大者一处外、应否将别店余庄编入火甲、优免既定、其在城者悉照 京城事例、查其冲僻、编为号银、雇觅必不为盗之人、给以由帖、自行打讨、令其廵夜、在乡者悉照保甲事例、优免所在、止是稽查流民、不免所在、一体修工拨堡、庶久累之肩可息、而不平之恨可消矣、

  二曰酌升迁以苏民困、臣惟百姓之差、驿逓为重、而驿逓之差、轿扛为重、招募贫民、一日纔得银二分耳、一身衣食八口供养取给焉、驿逓官常例造册工食循环使费取给焉、夫弃妻子而之官、人情之所不堪也、携妻子而旅困、 圣王之所不忍也、驿逓虽劳、委难停止、惟有就近升迁、可以少苏一二、查得司道官员凡二百七十、知府百四十有四、司道牌票径行、知府借部属以行、所在驿逓衙门夫马、莫不应付、此四百余员者。升迁事故。一年在道。不止百员。南北东西。常数千里。臣以为除抚按特差、边材论望、不分南北外、其余两司知府、当分南北中三单论俸、如云南贵州广东福建五省为南单。今单法虽不定而司道除授大约□其乐得者为多南直隶浙江江西四川湖广五省为中单。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陜西五省为北单。三单各自论俸。不得以北单人升南缺。亦不得以南单人升北缺。惟是中单尽可通融。如陜西之于四川。湖广之于广西。四川之于云贵。接壤之区。升迁亦便。但此格一破、势必夤缘、三单既定、各以五省之官、照俸升转、大约以年半为速、以三年为迟、速者原衘管事、如佥事任浅、则以佥事管参议事、待其资俸巳及、然后升补参议、而佥事作缺、迟者考满加升、如副使三年考满、加参政职衘筭俸、仍管副使事、待有参政员缺、即与实授而副使作缺、至于丁忧考察论劾员缺偶多、迟速以是为差、如是有六便焉、省驿逓夫马供支之累。一也。免本官长道跋涉之苦。二也。赴任近而历俸早。三也。无水土不习之病。四也。南人习南官语。北人习北官语。听讼晓谕。不费词说。五也。道路不躭日时。职业不至久旷。六也。其部属知府。推升两司。亦照三单分缺。是举也。有六便而无一害。似亦可行。惟是中五省甲科颇多、南直隶司道甚少、相应于邻近省分、称一调停、当无不便、至于驿逓教官、许选本省、题有明例矣、州县佐贰首领等官、携妻带子、自是人情、富者家有余资、尚能雇觅夫马、贫者担负行李、往往困顿长途千里之费、至俭亦须二十金、况所选有三二千里者、虽有在任俸薪、仅足一岁衣食、一往一还、谁为资助、如是而望人以廉、安得人人伯夷哉、臣尝考之古人、鲁人为鲁司寇、宋人为宋司城宗族亲戚、皆其所治、未尝有不行之法、汉朱买臣张镇周、皆治其乡人、未尝有可避之嫌、然犹曰前代今指挥千百户。不易卫而管军。法令所加、半其亲族、然犹曰官卑、今总督宣大山西。未尝不用山西人。总督蓟辽保定未尝不用真定人。彼府卫首领州同州判吏目、县丞主簿典史权统于印官、职分于一臂、弹丸郡邑、有何事权、而必须隔省除授、于二三千里之外哉、臣以为除州县正官以上、照常除授、外府卫首领州县佐贰以下、先尽本省隔府州县、次尽邻近隔省州县、即人缺偶不相当亦须量选几员、以示破格之意、即隔省铨除难罢、亦须不出千五百里、以示体悉之情、其守候日久、愿告远方者、听从其便、委曲如是而犹放纵贪婪、虽拏问尽法、臣亦忍之矣、

  三曰兴武教以养将材、此教养比试诸欵详切可行霍文敏言其纲此言其目但修举实事当加意耳臣惟国家世贵武臣、匪直酬先世勋伐、亦欲习先世箕裘、需他日缓急用耳、今纨袴子弟、口不谈韬畧、身不习战阵、乃国家今日武举循习故事、岂得真材夫将者万姓之祸福、三军之死生系焉、即有穿杨贯虱之弓、飞取挥落之剑、臣犹曰此一军之技也、不足以称百夫长、千夫长、而况今日张高广之侯。发向天之矢。不论边心。俱准中式策摘括之文。论拟必出之句。凑泊成章。便得会举。曰此将材也。至于世职袭替。较射并鎗。但可握槊挽弓。即与应得世爵当事者岂滥与哉来者皆然欲不与一无可与矣葢累世承平、武举尽废、高者谈文墨、自附儒流、卑者冐衣冠、不及行伍、以剥削为治、生之资、以钻刺为出身之路、以下阵妆塘为制胜之术、试问七书如何发明、八阵如何聚散、士卒如何统率、器械如何击刺、则瞠目卷舌者十九、岂古多名将。而近乃乏材哉。则教与不教之故也。今武职武举、亦曾习兵书、学战法否乎、臣徧阅三关。求一武职晓畅兵法。堪为中军把总者。未见一人。匪其质钝而力弱则将畧不闻之故也查得会举、及三科武举、虽不知兵、然既举而用之矣、不令之习兵可乎、臣请于各卫所年四十以下武职、及应袭及一切武生民生舍余军余之愿习武艺者。籍名于府州县掌印官。造册送兵备道廵抚衙门。为武弟子。臣与按臣考选会举。及三科武举之有望者。为武师。以教习之。其住宅、官给空卫处所、其教习择于宽大寺观、或教场公馆、其讲读、如司马法、孙吴通读、百将传通览、尉缭六韬三畧李卫公及武经总要等书、听其各占分习、各受业于武师、近者三日一讲论。远者一月一会考。凡在习官生、指挥以下、堪以作养者、俱执弟子礼。其养赡每岁廪给银三十六两、束修听其多寡、不限以数、其教矢见。官不率教者。四季申呈该道责治。应袭以下。径自责治。其考较。先将日习本业几种报知抚按。及合于守廵兵备抚按守廵兵备出廵。试其弓马火器战法于教场。又每人揭书背问十条。令之讲解。严加赏罚。可赏者多可罚者少武师保荐以次升用赏罚各半。武师考平常。可罚者多。可赏者少。武师戒饬。会举不准升用。武举不准会试。若三年之外。怠弃职业。教习无功。会举降其二级。发回原籍。武举革其衣巾。仍为军民。其武职应袭。非为操一械以当军。实欲习七书以为将。乡会武举。非欲逞辞章以学文士。实欲试方畧以选将材。武场试卷、先报所习兵书、二场试中、廵按御史分委司道府官就所习中、以将畧战法背问十条、令之口占、果能通晓其旨趣。可见诸躬行。然后许进三场。武职袭替。自州而道院。先试弓马。次问所习十条。如果技艺韬畧俱有可观。其起送书册备开。州试马中若干。步中若干。十问能答几条。送都司送道送抚按衙门皆然。侯阔五尺。高八尺。立于八十步外。其四试马不中三箭。步不中二箭。十问不能答五条以上者。发回肄业。半年再试。发回六次。顽惰如前。骑射不精。文艺不解者。不准起送。其不应起送而起送。一省五名以上。抚按都司该道俱听兵科参处。庶将材之作养既严。武职之替袭不苟。缓急选将。必收得人之效矣。至于武学之开。徒启幸门。又费供亿。用贡士为师。既属虗文。滥民间优占。终成游惰。则臣不敢请也。

  四曰精器械以求实用、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夫工之器以造作耳、犹然求利、况兵乃生死之器乎、今日三关兵器、非不关局料工银、而监督者侵牟。打造者苟且应用之器不造而不应用者恒多利用之式不求而不如式者甚众且收藏不谨、损失难稽、臣自莅任以来、打造必求如法、器械多所增补、惟是无分毫之益、糜可惜之财、为军士之累者、则明盔明甲是巳。臣视师鴈门、见官军射箭、皆以便衣。臣责之曰。汝临阵而射。亦便衣耶。令之甲冑。须臾更来。皆罩甲也。臣又责之曰。汝临阵之甲。亦用此耶曰此正临阵甲也凡临阵皆暗甲。而以衫罩之。一便于旋习二不生戎心故临阵无不暗甲者。曰尔之明盔甲。安用哉。曰接送上司。眩耀观瞻耳。因环跪而泣曰军士之孽明盔甲居其半阅科抚按廵边岁不减一二次。各军无高房广厦。湿气所侵。盔甲生绣。把总管队。责之锃磨。片片拆开。日日刮洗。数日始新。又觅人穿结。修刷一次可费一月之粮雨雾一经又生满甲之绣至于盌子盔。不但宜头。渴可挹水。饥可温食。从来称便。近顶上加枪数寸。餙以旗旄。岂不壮观。然缓急既不堪用。而虏人爱铁即不得杀人往往以弓掣刀拨而下安用此物为哉臣乃拊膺大息曰虗文之害亦至此哉夫明盔甲一副。计工料不减三千。三关可费十万。战阵既不适用。而收藏又为军忧。且每军二甲。无乃侈乎。轻生死之需。工观视之美。无乃舛乎。臣请 敕下该部、询之京营、如果明甲无益、盌盔有用、除将官武职、听造明盔甲一副、以壮观瞻外、其军士似宜通行免造、而以明甲之费、制暗甲之坚、费既省而制又精、其于兵家所补不少矣、

  五曰练乡兵以备缓急、国初设保甲之法。每十家为甲。甲有长。十甲为保。保有正。凡属甲内人民各置兵器一件。甲长置锣一面。保正置鼓一面。或铳一杆。此非以作虗器扰民生也。诚虑夫除戎器用戒不虞。有武备可以无患。乡村有盗。守望相助者此民。大寇流刼。登城守陴。结砦入保者此民。天下多故。勤王御侮者此民。既欲救其生。何睱惜其扰哉。古者役民、每称至冬、而讲武则于农隙、盖重之矣。臣亦不敢言农隙、请于十月初一日以前、先令保正、将甲中壮丁五十岁以上、除衣冠本身、及寄住流民、劳瘵久病不编外、其余不分富贵、不准优占、俱用手本开名到官、掌印正官、携同佐贰、先将在城居民、从市首至四关分为四聚。每聚各若干人。逐一点名。强有力者习弓弩。体便捷者习刀鎗。有目力者习火器。壮而拙者习棍棒。或因人定兵或听人自认。即以所习武艺注于本名之下。将本州岛岛岛县下班民壮。尽数分于四聚之中。为教师。各以所认分师教习。一操一歇。早饭后巳初入聚晚后前申初散聚。三月之后。正官携同佐贰以东南西北为叙。定日试聚。初试赏次能者。宽不能者之罚。三月再试。赏能者。薄示不能者之罚。又三月再试。赏上能者。重不能者之罚。重赏不过谷五斗重罚不过笞一十至二月十五以后。将四聚之民。合为大聚。弓弩与弓弩耦射。刀鎗与刀鎗对敌。火器与火器打放。棍棒与棍棒排击。类分等第。赏罚教师。罚中少而艺生者之工食。以充中多而艺练者之赏。至于四乡之民。或五保。或十甲。各照地里近便。编成小聚。或三聚。或五聚。各照镇店相应。立为聚所。其器械佥编分认既定。择第一二等民壮。分派四乡各聚之中。俱如前式。实行操演。有司试聚。亦如前式。实行赏罚。至于饮食宴会之间。岁时会集之日即以武艺之胜负为杯酒之输羸使民以为乐而不以为难二年之后。五百人中。拔其尤者立为队长。千人中拔其尤者立为千总各给冠带免其差徭三年于邻近卫所。选取指挥千百户知兵者一员教之合阵。四年教之习战。一县但有三千。神气自当百倍。以之居乡。刼盗不敢入其境。以之乘城。大寇不敢撄其锋。以之勤王。则天下皆忠义之师。以之防变。则军士销骄悍之气。乡兵有一之弗善乎。谈者动以劳民伤财二事为虑、夫二帝三。王。寓兵于农。何尝一日不讲武哉。而民不告扰者。所难正在奉行得人一则欲实心行事一则欲于民不扰也法制定而奉行者得人也倘患无财乎。各州县民壮多者三二百名。少亦不减七八十。若暂减数十名工食。置器械。备犒赏。宽然有余。行之三年。仍复其旧。奚而不可。大抵今之有司贤者十一。而惰不事事者常九也。以造册虗文为壅蔽之具以点查虗套纵科罚之私不求济事。止是扰民。臣言及此。切齿腐心。当今天下不可谓无事矣。万一狂逞之寇。屠刼乡村。百姓何以为生。攻陷城池。守令岂能逃死哉。又安得许多卫所兵马。护守各州县之城池也。臣以为武备举废。为今日课守令第一要务。抚按各道。廵历郡邑。严加访问。但有条令巳颁。不肯遵行。或弥文罔上。及多事扰民者。即特参降调。甚者罢斥。庶四海之英风可振。而猖獗之虏寇无忧矣。

  六曰严法令以服豪军、臣闻帝德好生、独军令果于尚杀、故古之名将、有后一时而诛贵臣、有因一笑而诛宠姬、有取麻缕而即枭以狥、有借一笠而必杀无赦者、非残忍以立威。用众之道。当如是耳。今督抚总兵、 朝廷授以旗牌、俾之开府建牙、违节制犯军令者、得以擅杀、故旗牌所在。即天威所在。 天子既命之矣。非专辄也。今之犯军令者不可胜数。绑縳而赴市场。待其乞哀而后免者有之乎。贯一耳者有之乎。仅仅者捆一绳。打数十棍耳。法不震于武臣。恣其剥削。令不行于军士。养其凶顽。彼士卒者。礼教不闻于耳。纪律不接于目。威严不警于心。加之操持有议者。为彼所口。痛痒不关者。为彼所恨。斧钺倒授于三军、而主帅不得为匹夫、则积衰所养、威所激也、夫抚道无投醪挟纩之恩。将帅无分甘苦之惠。情意垂离。愤恨郁结。自取操戈。死何足惜。所可恨者骄兵横逞。不可收拾耳。日者西夏之变。三关军士。无不吐气扬眉、视抚臣如就刀砧。惟彼生杀。时臣廵视三关。应行之法。毫不敢废。抗不受罚者。倍加之刑。望外希恩者。叱莫之许。夫置一身于千万虎狼之丛。此心何尝不凛凛。顾以为 朝廷纪法。重于臣身。即使环向关弓。臣端坐以受。迩者此辈豪敢成习。海内气焰。不约而同矣。此孙吴之精言也夫惠一也施于平日则感我为恩施于既变则笑我为惧在彼鼓噪则得。在我鼓噪则与。是赏之使为乱导之使犯上也戕主帅。杀镇臣。害不及而利得。何惮而不为。尚宽恤者之意。岂不曰众怒难犯。未乱易平。隐忍逡缩。姑缓目前耳。使天下而一军也。使官军之相临相使而仅此一时也。即名分倒置。纲纪隳颓。臣姑忍之。顾此官军。此纪纲。此名分。与国家相为终始。有如要索无厌。理不可从。仓库无余。势不能给。何以应之。臣以为养军之费。本自不丰。果有克削扣减。激变军心者。审勘得实。必诛无赦与其被杀于军士以成叛逆之凶孰若正法于 朝廷以泄军士之困军士愤有所泄。鼓噪无以为名。贪官法有所惩。剥削自不敢肆。旗甲军士。除隐情明诉外。但有讹言倡乱者。抚镇取而诛之。不待谋成。乃谋成而犹不知者则主帅之疏也今营伍之法、五十人为队、队有管贴二人、军中分立将较正欲暗行约束使其势相连贯不得妄动五百人为司、司有把总一人、千人为哨、哨有千总一人、三千人为营、营有中军一人、有五十人为乱。而管贴不知者乎。有五百人为乱。而把总不知者乎。有千人为乱。而千总不知者乎。彼固阴主之而阳逃其罪或阳倡之而阴藉为功明谓我知而无奈彼何者也。臣以为用众之道。择长为先。择管贴须公正老成。能服五十人者为之。择把总。须奉法宣恩。能服五百人者为之。千总中军以上。无不皆然。选择既定。颁布成矢见。孝弟忠信之行。即戎讲武之法。日与论说。赏庆刑威之条。亲上死长之义。时与申明。恩爱所及于长常厚心腹所寄于长常真俾长与我志意相孚。队中有欲言之情。以次传闻。可息者即与消弭。如一队鼓噪不问何人主谋先诛管贴一旅鼓噪不问何人首恶兼诛把总一司鼓噪不问多寡兼诛千总此外止诛首恶一二人。余赦不问其中军千总把总管贴队。克扣凌虐者。许本队被害军士。连名陈告抚镇。及所在道府。即与从重发落。军士有惑众乱羣。不遵法令者。许本队把总等官。指实具呈。道府审明。抚镇官即发旗牌枭首示众。夫恩信结于平时。教令闻于有素。上无不漙之惠。下无不达之情矣。

  七曰、议禁山以别利害、臣闻今之谈边者、以修筑墙垣为第一要务、故自欵贡二十余年来。无岁不修筑矣。计工食盐菜之费。不减三百余万。即使三关九百三十里为金城。一堞一军。须得三十六万人为守。即得人而守。亦不能坚。何者我无所不守。虏有所必攻。以厚集之兵。攻单薄之守。胜败之数。不问可知。臣不敢曰无益平居阻零骑数十人大举迟斫属斤五七刻如斯而巳矣糜无穷之财。竭有尽之力。成易坏之边。苟目前之计。虽妇人孺子。皆笑其徒劳。而边臣不敢废者。震于重大之名。狎于沿袭之旧。逃我不疏之罪。眩彼易见之功。故明知其无益而不得不为也。有省万倍之劳。无一钱之费。计五七年之功。俟三十年之后。享千百岁之利者。则禁砍伐严栽种是巳臣闻地无不宜之材。木有敏树之性。松栢荆桧榆柳桦杨。皆山西所宜者。使沿边一带。除高险劚削。虏骑难入者免栽外。其余冲路平梁。宽沟陂岭。责成守备操防。督率军壮。每岁人栽十株。犯法罪人免赎。计其重轻。罚为栽数。土居军民。愿栽者计其多寡。示以优格。弥山盈谷。二尺一株。纵横错杂。无使成行。树木初成。任其横生。戒勿剔削。直至拱把之时。留容身之高。贴树剔削。务令平光。以便吾民避虏自容身之上斜削横枝状如锋刃以拦戎马直行三十年后。枝密阴繁。虏且疑其有伏。何敢深入。居民男妇牛马。此中皆可潜藏即使发矢斫刀。树身皆可遮蔽。又且隐匿官军。出而杀贼。入而散林。我奈虏何。而虏无奈我何矣。虏即勇悍。岂能尽镢木根乎。岂能飞骑木末乎。此谓筑无土之边列无人之卒五十年后永不修筑矣至于山中荆棘朴樕木坚多刺。如马茹茹者。种数不一。皆可御戎。亦令沿边居民。徧植山谷。麄如鸡卵者。就地斜削。旁生附出者。任其茂密。期以五年。斜削一次。斜削者如鎗。马足难踏。茂密者如猬。羊裘易牵。但可二尺余深。虏骑自然畏阻。此谓不朽之尖厥无铁之钉屏两重阻障可恃无恐矣至于山壑水渠。不可种植。则列攒鎗。迭炮石。当其前锋。掘品窖。掩钉屏。赚其归道。伏快鎗。擂大石。夹于山头倘诱入羊膓之中。必歼诸牛角之内。我守者寡则有余军。彼入者难则有余惧。至于枳椒棠枣。其树更隹。凡在边圉。皆可栽种。乃臣窃有恨焉。山西沿边一带。树木最多。大者合抱干云。小者密比如栉。自贪功者藉开垦之名。喜事者倡修理之说。犯法命。避役奸民。据深山为固巢。以林木为世产。延烧者一望成灰。砍伐者数里如扫。又大同州县居民。日夜锯木解板。沿边守备操防。不惟不能禁约。且索斧锯等钱。通同卖放。彼百家成聚。千夫为邻。逐之不可。禁之不从。倘虏骑犯边。数万可以横行。而闾里小民。趋避莫知所止。撤我藩篱。恣彼溪壑。他日之害。臣不忍言。查得问刑条例内一欵、凡大同山西宣府延绥宁夏辽东蓟州紫荆密云等边、分守守备备御、并府州县官员、禁约该管官旗军民人等、不许擅自入山。将应禁林木砍伐贩卖。违者问发南方烟瘴卫所充军。若前项官员有犯、文官革职为民、武官革职差操、镇守副参等官有犯、指实参奏、其经过关隘河道守把官军、容情纵放者、究问治罪、又查得嘉靖二十年、臣邑人兵部侍郎胡守中。总督蓟州。曾伐边树作望敌楼。为给事中王尧日所劾斩于西市 世庙之法其严如此鴈代山林。西障易保。北阻强胡明例甚严。胡可弗禁。夫以晋王之幻冲、独能杖毙盗砍禁山挍尉之陈卿、立碑山庄、禁约诸挍、而势豪罢闲乡官王干亨、与同居兄弟伐山不下万株、罪恶不止一种、臣巳将其弟王坤亨等四人、问发充军外、其五台山寺、诸僧不下数千、伐木奚啻百万、淫占妇女、窝聚矿徒、且自称寺系古剎、不属州县、保甲难以佥编、盗贼无所畏忌、甚为地方之害、臣以为地不属于有司、人不入于编户、山中聚结、俱系各处流民、大约不止万家、隐祸可忧、议处当亟、至于砍伐山林、最难缉禁、臣欲于沿边一带山峦、除百里之外、照前禁约、其百里之内、树木大小、不下千百万、论法则严禁为得、论势则槩禁不能、与其纵恣奸盗、岁以为资、不若课与商民、官收其利、况工部每有勘合采木、此山且禁且开、法令似难一切、合候 命下该部、容臣估计树木若干、计其满抱以上、即于树身、号以价值、课与商民、任其留卖、有司催征价银、解入户部管粮衙门、抵充军饷、满抱以下、计其数目责令看守、每十年一估计、擅伐盗伐者、责成原课商民拏获盗砍之人、坐赃问罪、至于开垦地土、属民者照亩纳粮、以供军马、属僧者减半起科、以资焚修、至于所留禁山厚百里者、竖石为界、严责守备等官、一面年年栽种、一面严禁砍伐、但有寸棘尺树、盗砍伐擅烧灼者、俱照例问遣、庶商民之利可行、官军之供有赖、臣又有说焉、大同应朔山马等州县军民、不属三关守备、其寄住三关者、作奸为盗、人既不入保甲、守备不敢钤束、邻居三关者、私擅砍伐禁山俱被三关拏获、非聚众打夺、则不服拘问、夫大同山西之大同、冀北守廵、山西布按两司之分道、而臣山西廵抚也、兼有提督之责、臣非不敢径行、但军分两镇、恐易生嫌山西恃三关林木为藩篱。大同恃三关林木为材用。人情事体。本自难行。伏乞敕下军门、将应开应禁林木、私伐擅伐军民、议为定法、永远遵行、大同之民、在三关境内者、属三关守备管束、邻三关境土、而欲伐禁山者、属三关守备拘问、如此庶民利可通、而边防亦固矣、

  八曰复月粮以恤贫军、臣闻力役以劳使民者也、征战以死使民者也、今各衙门快壮门皂工食、至薄者每日银二分、厚者三分四分、此内既无杂派之名、此外又有需索之利、且忧患不关于心、偷安常便于体、乃军士则不然、姑自太原营言之、每军月粮八斗、每斗折银五分、计一日所得、纔一分三厘耳、尚不足壮士一飡之费、自欵贡以来、又于六个月内、每月扣银五分、共扣银三钱为市本、自欵贡成后三关为内地故军士月粮之少如是是每日所得不及一分二厘。父母妻子之养所资者此也日用人事所资者此也。器械衣装所资者此也。此外无所从来矣。又分领夷马、有摊赔之费、关领月粮、有造册之费、掌印本管指挥千百户千把总、有科派之费、有马军人、虽关有草料、稍得侵肥、又有朋银之费、守备等营、又有杂拨滥差之费、有长差帮贴之费、有送迎奔走之费、较之快壮门皂。一无所得。诸有所损。月粮既少于工食。战征又苦于差役。以是身也。而责之鼓气练兵能乎、以是心也、而责之竭力致死、得乎、今国家养兵之费、可谓侈矣、民穷财尽、益之诚难、至于每军岁减三钱计三关马步、共减一万九千余两、独不可复乎、但欵贡见行、市本无处、复之诚难、查得山西民壮一万六千五百名、当此无事之时、岁供修筑之役、无禆边计、徒耗民财、若于富庶县、堪以征银者、共减三千名、每名解工食衣鞋银六两五钱、共得银一万九千五百两解边、以抵市本、则军士之月粮可复、而积久之困累可苏矣、倘虏不恭顺、我当闭关、一万九千余两之市本免征、三千名民壮之工食固在因时因势、用人用银、无所不可、奈何剥贫军之膏脂以饲无厌之豺狼哉、

  议

  盐法议

  福府庄田议

  盐法议【代归德太守盐法】

  会看得河东商人高世彦等告称商困巳极、法欲仍旧、此诚迫切至情、委宜倍加优恤、其所奏与山东商人王邦太等、逐欵相驳、各据一说、职等姑不与辨、所有原议开归改属一节设有利于民而病于商、或通于此而滞于彼、自非良法、岂宜轻变、职等窃熟议之、开归二府。改属山东。无损于河东之商者二。有便于河东之商者三。而世彦未之思也。河东盐课。见额六十二万引。开归二府。食盐十二万引耳。二府既改。则十二万引。即随所改地方。与河东分毫无累。岂有地去课存之理。是开归之改。无损于河东之商一也。旧引压垫数多。原因解池生盐数少。今开归固未改也。而商人负累包赔杖毙自尽者巳十余年。岂二府改属之罪哉。盖世彦之苦苦于纳银久而盐不得非苦于积盐多而无处可卖是开归之改。无损于河东之商二也。今有饭贫者。日施粥一石。待食常千人。由是枵腹而毙者十九。明日待食者百人。则饱歌而弃余矣。解池盐不及额。固石粥也。世彦等困于枵腹久矣。若割十二万引于山东则解池宽十二万之额矣即解产如常。世彦可宽十二万之报纳。傥盐花偶盛世彦可偿数十年之积负。是开归之改。有益于河东之商一也。解盐以甘以其浇晒也故苦。以其苦也故不行。不行则商人坐困。若改十二万引于山东长芦则解池不必浇晒而自足既不浇晒。则硝碱不杂而自甘。盐足有不及于旧商者乎。盐甘有不售者乎。是开归之改。有益于河东之商。二也。压垫于盐之不足。商之不报中。穷于压垫之多且久。小客超支。穷于旧商之不报中。额减则可以罢超支之法。盐多则可以苏旧商之困。迟以岁月。则压垫尽完。而商人争报。今日之解池。固旧商百年之全利也。是开归之改。有益于河东之商。三也。且王邦太河东人也、弃桑梓之近盐、图山东之远利、其情固可知巳、世彦攻之、特以乡曲之体、当有一言、岂直昧于利害得失之计哉、再照有一隅之变通。有四海之大较。所据高世彦奏称河东三弊。谓商资尽而无商。盐池坏而无盐。盐味变而无用。此岂一时整顿之力。所能捄哉。今天下私贩盐徒。其多官商几倍。天下所食私盐。其多官盐几倍。此何故哉。解盐苦于难行者课多而盐少价重而盐苦也两淮山东长芦。私贩盛行者课少而盐多价轻而盐美也强民以河东之苦盐。使价贵而不售。则不足者病。禁两淮长芦山东之甘盐。使价贱而不售。则有余者亦病。今产盐之地。孰非王土。私贩之徒。孰非王民。使通融一处。则私食皆官盐而私贩皆商矣岂独河东积匮。当一调停哉。开归应改、事理甚明、

  福府庄田议【福府庄田】

  按国初分封二十四亲藩、赐田多寡不等、未有至万顷者、他不可知、只如在河南者、周赵伊徽郑唐崇潞一藩有至四万者乎。有之是八府该田三十二万顷。分河南之半矣自太祖以来。众建亲王六十余府。该田二百四十万顷。分天下之半矣其数不查可知也。 福王之求。不得不多。情也。 皇上之批。不得不查。体也。所批查者。废府及相应地云尔。未尝严旨切责。不论官民田土。务足其数。不许抗违也。今必欲括足四万。乱 祖宗分封之制。其不可一也。仁寿消宁未央三宫。地六十二处。止一万六千一十五顷四十七亩零。而一藩多至四万。不惟无以作法。而一藩之地。几倍皇宫。恐非尊卑之礼。其不可二也。查得我朝 诏令。有云今后额办钱粮地土。不许王府奏讨。且天下地上。自万历六年丈量之后。沿坵履亩。皆办钱粮。安有顷亩闲田。不在官。不在民。而为无粮白地者乎。 庄皇帝止有景王一弟。 今上止有潞王一弟。虽如汉文帝之于梁王。无所不可。圣天子则百斯男。皇太子其丽不亿。今福府一藩。求田四万。仍要膏腴上地。仍不从潞府四万银例而求十二万租银。瑞藩而下。此繇宠爱故耳瑞藩而下何得相比谁不援例而请。裁之无辞。与之无处。若复如此搜括三十年后。民田皆变为王庄矣。其不可者三也。查得河南官民田地。共七十四万一千五百七十九顷五十一亩零。该纳夏麦六十万九十四石。秋米一百七十六万九千三百四十一石零。绢一万七千二百二十六疋。马草二百二十八万八千七百五十四束零。此皆 皇上惟正之供。分毫不可缺。而百官之俸。百姓之差不计也。 英庙分封崇王。因无闲地插厂。拨给民地若干。除豁夏麦一千七百三十一石五斗八升二合零。狄米五千九百四石四斗九升二合零。马草七千二百一十六束零。丝九百三十九两零九钱三分。皆割 朝廷之正粮除小民之重累且夫树无两重之皮。民无两属之身。如割正供则国不堪损。加一倍则民不聊生。此诚社稷之忧也。其不可四也。且寺庙香火地土。尚禁王府侵夺。况学社之田变价。甚为盛世之羞。亏损 圣主之德又十项以下。不成庄田。而零星落。何以插厂。倘以执奏。岂惟地方之福。是亦当事者之体耳。

  书

  答毕东郊按台

  答毕东郊按台【积贮】

  今天下吏治、有重于民生者乎、民生命脉、有急于积贮者乎、仓庾如洗、虽十尧舜不能活一饿夫、珠玉如山、虽人与千金、不如给一升粟、读我公祖积谷一刻、至于本院公费之裁节、有力之减力、杖赎之免力、工价银之豁除、收放之刁难、无一非节爱之仁、读救荒二议、如酌给粥之节、备粥场之药、调饥病之人、贮煑粥之器、严卖妻弃子之禁、无一非如保之念、三秦士女、百万生灵、何幸何幸、乃不肖有昌言焉、夫积贮之法。非独救饥民。正以救死民。非独备荒岁。亦以佐军兴也。古称救荒无奇策。正欲备荒有善政耳。人知积贮之当重仆又以为收放之当详。谷忌湿。今各省仓庾类多卑湫敝漏谷易耗。今各省风窓类多雀鼠难防。则以板铺地。以竹织篾。近仓不可作秽恶。近仓内不可畜鸡豕。此当讲者一。社仓之法。收贮于民。不拘大小镇店庵观寺院。随处建设煑粥。放账之时。就近百凡便宜。此当讲者二秦晋之民。家多盖藏。山东河南。皆无岁计。仆昔在山东。曾有会仓劝本约之。民各量其力。每会积谷若干。聚于一所。秋敛春散。加三出息。小凶之年。不准独支。大凶之年。各分所积、愿不分而助同会者旌奖。以多寡为差。是在有司得法。社长得人。此当讲者三。粥账二法。最莫轻行。饥民未必饿死之民。凶岁更防大凶之岁。积惯之奸。开赈借之端以媒利。昏庸之吏。好赈借以市恩。见在者以肯放沽仁声后来者以不催为盛德一人借数石。常骗二三十石。而贫无力者。无升斗之获。仆在山西。查催十年之内出陈旧欠一百三十八万有奇。严行催补。止收三十七万。其余或称官更吏改。卷籍不存。或称逃流亡故。无人赔补。至今为恨。谓宜题准。凡本官经手仓库务令催完。缴取实收。查盘明白。方许离任。不则虽行取亦须留催。其丁忧事故官员、力难久待者、要造借领花名保主、申合于上司、批发后官、务令本秋催完、自非连年大凶。不许隔岁拖欠。此其当讲者四。社仓之法。委官查盘。则多骚扰问罪之累。全不查盘。祗肥利巳狥情之人。谓宜有司岁一亲身查盘。不许委佐领教职。以滋弊窦。至于府州县欲求盘虗实法。莫如每岁斗级。年一交代新者于旧者欠一升不收旧者于新者作一弊不得仆作一仓法。每一廒五间。俱以板断隔。五间自西而东。常空闲一隔。每于湿盛之月。倒廒一遍。将东第四隔。量入第五隔。以次逓量空第一隔。量完报数。明年又自西第二隔量入西第一隔。以次渐而东。量完报数。又空东第五隔委官查盘仓粮。欲亲量。则一一见斗。不亲量。则取掌印官及新旧斗级保结。真莫真于此矣。此其当讲者五。至于煑粥之法。亦有可言。煮粥第一便流民。而土著之少妇女。断不肯赴场。老病残疾之人。断不能赴场则核其口数。每口十日领炒荳十碗。或米三升。务令本家无病之人查实领给。其当讲者一。罢场之月。野有草叶木皮。则壮者先放。次及流民妇女。次及流民老疾、死者有司量给一席。埋于漏泽。问其姓名贯址而标记之。此其所当讲者二煮粥各州县齐日则流民少流民少则开场之日无拥挤杂乱之忧散场之日无结聚为盗之患所当讲者三。耘之月。有司令民积菜获之之令。民积糠多者给赏。豆每湿月一晒。则耐久干菜粗豆腐可佐粥场之费。不必米也。所当讲者四酒之为物。饥不当食。寒不当衣。百害事。百耗谷。山东河南千室之邑。曲糵等费。不减几万石。以此捄凶年。所活不减万人。又酒席衣服车马宫室器具。及婚丧无度及寺观园池戏子倡优。罔非耗财之蠹、似当制为度数。责令自为储蓄。所当讲者五。人谓荒政不讲于荒年。救荒不救于将死。此类是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 (417~42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沈龙江文集一(疏)

  沈鲤

  疏

  亲王之国疏

  请复建文年号立景泰实录疏

  庙享事宜疏

  议改北岳疏

  乐律疏

  刊布宗藩名封疏

  亲王之国疏【亲王】

  奉 旨于明春释日举行谨题为敬陈 亲王之国旧例以明职掌事、近该工科左给事中陈与郊福建道试监察御史张天德户科给事中陈尚象相继上疏请 命 潞王之国、臣等不知其疏中之所云如何、乃外议徒见其疏久不下、意其词旨若委咎于臣等之不先 请者、臣等不得不一明职掌以俟 裁定、且以为他日持守之据焉、葢凡 亲王之国、一切择日具仪。此亦祖宗防微之旨虽系礼官掌行皆由传奉 特旨无敢辄便题 请者。历年事例。除年远文卷无存。及礼应避讳者。不敢槩举外。查得成化三年正月内本部传奉 宪宗皇帝圣旨朕弟德王之国、凡诸合行事宜、所司详具以闻、钦此、自是以后、传 旨之国者、 秀王系成化六年七月、 崇王系成化九年十一月、 吉王系成化十三年八月、 岐王系弘治七年十二月、 益王系弘治八年六月寿王系弘治十一年六月、 衡王系弘治十一年十二月、 汝王系弘治十四年闰七月、 泾王系弘治十五年二月、 荣王系弘治十六年六月、其时传奉太监。怀恩韦泰萧敬陈宽也。臣等犹恐不的。复从史馆恭奉 累朝实录。历历查考。凡各 亲王之国。亦止开载仪注。不见有本部题请之疏。嘉靖三十九年虽曾具题一次。亦缘内阁辅臣。奉有 御札。传示所司。非敢辄便具题也。夫树屏建藩。 国家盛典。孰不有欣然趋事之心。乃自 累朝以来。 亲王之国。俱繇 上命。旧规相沿。巳二百年其中必有精意臣等职在守法。不敢不阙其所疑以存典故。此所以不先题请也。若以时事而论。即使例所当请。亦湏待秋成以后。始于择日为便焉。葢凡 亲王之国。俱水陆二路。骖从齐发。所经之处。劳费不可胜言。适今 畿南诸郡。河南山东。与卫辉封国所在连岁饥荒。继之灾疫。 皇上尝多方赈济之。若非稍待秋成。闻有豊稔之报。而 明旨巳下。便当择期。远近缓急。何以斟酌。此亦事体之不可不虑者也。夫论旧例则不敢擅请。论时事则不敢轻请。总之皆职掌关心。反复思惟。遂成迂缓。若言官于天下之事。无不得言。之国之请。据理而论。乃其职也。伏乞查照 累朝事例早赐 宸断以襄 盛典、臣等不胜幸甚、

  请复建文年号立景泰实录疏【建文年号景泰实录】

  疏上得 旨景皇实录候旨修建文年号罢行然其后数年建文年号卒复而 景录至今如故也

  臣等看得国子监司业王祖嫡奏称建文年号巳奉革除、景泰事迹、仍为附录、均于信史失真要乞 圣衷裁断、复建文位号、仍将四年事迹、修辑为录、景泰则自为一录、削去郕戾旧名、各一节、窃惟 人君有位号。则有纪年。有政令。则有实录。此春秋不易之法。自古及今。无有以兴亡隆替。而因革予夺其间者。我朝自 太祖开基。 列圣相承。 金匮石室之藏具在。乃建文以革除而槩称洪武。景泰以分附而并系英宗。则皆为我 朝阙典矣。所据司业王祖嫡因在史馆纂修。知其始末。所以有此建议。臣等请先述二事大畧而后及所以当正之故。为 皇上陈之。我 太祖高皇帝在位。 懿文太子先薨。至洪武三十一年。太孙嗣位。改元建文。建文者。 太祖之嫡孙也。在位四年。 成祖文皇帝靖难。 登极。乃削去建文年号。仍以洪武纪年。及重修 高庙实录。遂将四年实历。附作洪武虚数。此则革除之大畧也。正统十四年。北虏入犯。 英宗睿皇帝躬驭六师。自行天讨。至土木北狩。 景皇帝时为郕王。奉 皇太后命监国。旋正大位。次年八月恭遇 英庙回銮。后七年 复辟。是为天顺元年。其时奸臣石亨辈。奏将 景皇帝废为郕王。加谥曰戾。成化元年修 英庙实录。遂以景泰七年事迹附于正统之后。天顺之前。注曰郕戾附。至成化十一年十二月 宪宗纯皇帝。追体 英宗本意。始 敕廷臣复 景帝位号。上 恭仁康定尊谥。改修 陵寝。无所不用其情。惟景泰七年事迹。原附 英庙实录者。仍称郕戾王附。此则附录之大畧也。嗣是以来。 朝野公议。非不昭然。而修遗举坠。独未之闻者。则有繇矣。葢郕戾附录纂修。在成化元年位号之复。在成化十一年也。当时惟以复位号为重。而 实录之改与不改。以为往事。历数十年。竟无与言及之者。乃因循以至于今。非为其不可而遂巳之也。夫 宪庙追尊之举为 帝王盛德之冠。乃独于附录一节。不行厘正。于推广 德意。毋乃有阙乎不知位号既复。则 实录自当改正许其大不许其细是未体夫 宪庙之心而巳矣建文年号。在 成祖登极诏书。不过以建文四年为洪武三十五年然犹称为少主未闻降削位号。是在 成祖亲亲之心。亦必有不忍绝者。而一时宣力归命诸臣。或务张功伐。或苟存形迹。遂赞成革除之事。其亦未达夫 成祖之心耳。夫 成祖奉 天靖难。再造邦家。 骏烈宏功。自古人主不克终者有降爵无废号之理缵承 高庙正使年号不除何损万一而曲为掩讳若此且天下后世。各有耳目。安可尽泯。稗官野史。各有纪载。安可尽革此不但无益于事适足示人以疑耳故议复革除者。非为建文。为 成祖也。议更附录者。非为 景帝。为 英宗也兹皆所不必讳者也方今 圣明在上。修遗举坠。以弘 先德。正此其时。臣等不敢为更张之。议惟以附录改正。如子郭等功尚未详安可不改不过将 英庙实录。于正统以后。天顺以前。摘中间七年事迹。名曰 恭仁康定景皇帝实录。无相混淆。如斯而巳。至于建文位号。 诏书中原无降削之文。今亦无凭议复。亦惟于 高庙实录中。摘出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事迹。此中是非尤多未当特是时意在追复恐建议重修反至阻隔故姑为此言耳复称建文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以存其年号。传信万世如斯而巳。夫以我 太祖甫定天下。即首 命儒臣纂修元史。又追谥其主为顺帝。渊哉圣心。至公至厚矣。 成祖 英宗之心。同符 太祖而建文景泰。又非胜国之君之比也。元主可谥。何忍没其号于建文。元史且修。何可阙其录于景泰。且 景帝之位号既可复。则建文年号亦可复文皇已有练子宁可用之言建文之死事诸臣且蒙我 皇上之恤录而况其君乎况其为太祖之胤乎慰 祖宗在天之灵。伸寰海久抑之意。彰微显阐幽之烈。寓兴灭继绝之仁。斯举也实 圣德圣政之第一事也。独可称 昭代之信史而巳耶。惟巨典湮于 累朝。而一旦顿复。公论关乎万世。而传信无穷。皆出自 人主独断。非臣等所敢擅拟。伏候 圣明裁定、惟复 敕下多官、虗心会议、另行题请定夺、

  庙享事宜疏【庙享】

  谨题为循职掌献愚衷恳乞 圣明俯赐采议以重祀典事、祠祭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太常寺卿裴应章等题为照得帝王宗庙陵寝之礼。至太礼也。古人极为严重。所以考核精详。随时变易。必协诸义而无弗协。斯可以肇禋祀而仁祖考矣。我 国家开创之初。建立 陵庙。尽制尽伦。讵不欲垂之万世而无弊哉。第相沿二百年余。中间因革损益。不无可议者。葢先是诸臣巳曾建议及之竟以议论不同而止、臣等待罪礼曹、乃其职掌、心所未安久矣、而该寺复有此议、诚于祀典有禆、臣等谨将所陈四事、逐一议拟开立前件上 请伏乞 圣明裁定 敕下臣等钦遵施行谨题请 旨

  一曰

  太庙侑享之礼。臣等谨查得 国初建 四亲庙。岁凡五享。以 亲王从祀于东庑。功臣配享于西庑。各遣官分献。洪武九年。进 亲王于 殿内东壁。功臣西壁。嘉靖间。仍序列东西两庑。二十四年。新建 太庙成。复进列东西两壁。罢分献。唐初宗子有大功者竟列功臣国家亲王礼绝臣僚遂以祔庙及考仪礼诸书。与前代故事。无亲王祔享之仪。我 太祖高皇帝特以义起之意若以展亲报功。皆至情之不容巳者。乃该寺则据礼而论。谓 诸王本从 祖祔食。今 四祖之庙巳祧。正德中御史徐文华辈以族无后者祭终兄弟之孙之身而议祧者而 诸王无所于祔则议罢礼也。但欲祔之祧庙。似犹有未安焉。葢祧以藏毁庙之。主为祖也。非为孙也礼有祧不闻有配祧者也当 诸王之侑享于庙也夫故事特以纸为位。祭毕而焚之而巳矣。必且祧而祔之于 迁祖之庙将更为设主乎不乎不为之主。何据而祧。为之主。是本无而反益之也。无乃非故乎。 宗庙之享袷为重。故礼称弥远而弥尊。夫既以时享不可预。而顾以预于袷。安知他日不又有为该寺之说者。此臣等之所以为未安也。嘉靖中称寿春王为皇高伯祖考宝应七王为皇曾伯祖考者误也葢据礼则当以坟墓之近 皇陵者。祔享于 皇陵之庙。近 祖陵者。祔享于 祖陵之庙。而后于礼为无嫌。亦。可以不失 太祖之遗意。但考洪武元年初享十五王之文。则有曰朕念亲亲之道。无间存殁。凡我伯考兄侄。悉追封为王。伯妣先嫂。皆为王夫人。列祀家庙。着为常典。臣等庄诵 圣谟。而深惟 太祖之意。以酌于情礼之间。有不敢轻议罢享者。无巳。则仍遵初制。序列东庑。犹为近礼乎。至于功臣配享。 彛章具在。而该寺复为此议者。谓庙中有 列后在上。则异姓之臣。礼当别嫌。而 至尊拜俯于上。于诸臣之灵。亦必有蹵然不宁者。宜照旧于西庑配享。仍各于东西两庑遣官分献。始为合礼。伏乞 圣裁、

  一曰

  内殿祭告之规。臣等看得 朝廷建 奉先殿于 大内。凡车驾出告反面。日月上膳荐新。及 册封朔望诸礼。皆于是行之。葢于 太庙五享之外。又以是而广其如在之思也。夫曰 大内。则非外廷可得而与者。以故祭品办自光禄寺。告文及执事人员。俱取自 内庭。太常寺虽职专祀事。而此实不与焉及至嘉靖以来。 册封诸藩。有遣官例于时始用该寺人员执事。而祭品祝文。则仍旧取之于内也。万历元年该寺照例以遣官请复奉 旨亲自行礼二年又申明旧例。以执事人员请。则奉 旨仍自 内庭供事。自是该寺止先期以册封祭告题请而巳。而其它无与也。乃近年以来。斯稍有不同者。遇 上位亲行。则照例于 内庭供事。或奉 旨遣官。则凡执事人员。及祝文祭品。俱取办该寺矣。然犹可先期预备。于遵守亦未尝不便也。惟近者 皇贵妃册封。祭告 奉先殿祝文执事。皆出 内庭。而祭品又取之该寺。于是始事体不一。遵守未便。倘或有奉 旨亲行。忽临期而遣代者。则事出仓卒。备办犹难。故该寺复有此议。委宜酌为定规。以便遵守。臣等谨议得该寺职掌专主祀事。而光禄则掌王膳羞之官。其 内殿祭告。则犹取象于生时上食之义。也且 大内禁地。容外人出入。有干 明禁。合无查照旧例凡遇祭告 内殿。奉先之祭家人之礼也即遇遣官皆是勋旧执事员役宜用内廷今议代祭用该寺者以内廷多骄贵未必肯趋走于公候之前也无论 上位亲行。及先期临时奉 旨遣官。其祭品俱由光禄寺备办。惟告文及执事人员。遇 上位亲行。则办之 内庭。或奉 旨遣官则暂用该寺。庶内外各官。无推诿悞事之弊。而奉遣行礼者。亦无僣用内执事之嫌。礼得中而可行。事画一而易守矣。伏乞 圣裁、

  一曰

  诸妃祔陵之祭。古不墓祭上陵之礼起于汉代臣等看得 陵寝之祭。与 宗庙之制不同。 庙祭止于正后。而 陵寝之祭则诸后妃皆与焉先是 长 献 景 裕 茂 康 六陵诸妃祔葬者。祭于 陵寝。而葬 金山诸处者。祭于本坟。迨嘉靖十七年秋。 六陵妃俱配享各 陵殿。罢本坟祭。所以明萃涣之义。笃宫闱之亲者。真可为万世法程矣。乃 世庙诸妃安厝于 金山等处者。至今巳二十余年。曾无一祔享于 陵殿。何先后之不一若此也。今该寺欲比照前例。奉 世庙诸妃坟所神主。俱升之 永陵之殿。一体配享。而罢其本坟之祭。深为有见。相应依拟一并举行。庶乎事体归一。而善制之遵行可久矣。臣等又查得每岁清明霜降。各遣官五员行礼。其中有专祀一陵者。有一人而兼祀二三陵者。各衙门陪祀诸臣。亦各随遣官行礼。据初意岂不以 陵寝相近。则礼可摄行。而不必专官乎。乃其中殊多有未便者。葢诸臣既至 陵所必候长陵举事方敢行礼今专祀者。行礼巳毕。而兼祀者。尚在趋跄。昏夜茂林。疾驰山径。卒遇风雨。犹属仓皇。故有主祭巳至。而陪祭未至者。有行礼将半而至者。亦有卒不及至者。即有监礼诸臣。时当昏夜。何从认识。葢不但继以倦怠而巳。合无自今以后。除遣官行礼。仍旧五员。其陪祀诸臣。则各照 陵所。一一专派。宁少无兼。斯可以竭诚将事而感格 神明矣。伏乞圣裁

  一曰

  陵祭品物之式。臣等查得各 陵寝岁时之祭。祝文牲帛。无弗同者。元旦为岁时之首。礼宜加隆焉可也。顾 九陵 恭让 恭仁之陵。止于酒果。而 越靖等及诸王妃。则又有牲帛祝文。反从其厚。此该寺所以有画一之议也。然以臣等度之。似亦有谓。葢元旦。岁除之次日也。先是 九陵帝后。岁暮巳祫祭于 庙矣。旬日内且复有孟春之享。故元旦之祭。亦祭不欲数之义在 陵殿止用酒果者非俭也礼也若 诸王诸妃。则祫享春祭既皆不与若元旦一祭更复从简不几于疏乎其特用牲帛祝文者非过为豊也亦礼也称情立文。在当时议礼之意。原自有在。所未尽者。特 恭让 恭仁。既不与祫享于 庙中。又不设牲帛于 陵殿。是亦礼文之缺。而议者偶未之及耳。臣等谓宜增 二陵之祭。而补其所未备。其余则惟复仍旧。庶几为妥。至于祝享有文。所以达致祭之意。而冀神之听之也。今 诸王及诸妃坟所祝文。俱系安厝时所用。迨今薨逝既久。世代屡更。而祝享之文。犹复仍旧。揆之于义。多有未协。如 永清太长公主。俱称曰尔者。在当时固以尊临卑之词也。自今用之。得无有不宜乎祭废后吴氏之文。曰惟灵仙逝。日月不居。 英妃魏氏曰。惟灵仙逝。冬至倏临。皆礼官苟且沿袭之误诸如此类。难以枚举总之皆初时祝告之词也今年运而往矣。尚犹可不变乎合无 敕下太常寺。通查各项祝文。凡有未妥如此类者。俱开送翰林院。改撰通用祭文一道。只直叙岁时遣官之意尽削去伤悼余词仍分别 王妃夫人。各从其类。共为一祝。后有增入者。除掩圹之初。特撰一次。其以后节序之祭。不必别撰。庶乎情顺礼安。祝告之余。神居然歆之矣。伏乞 圣裁、

  议改北岳疏【北】

  近岁闽中黄大宗伯重论北岳于此稍有异同然祀典卒如故也

  臣等谨查得浑源州志。内开恒山在州南二十里。古北岳也。上有岳庙。陶唐氏所建。舜时北廵狩至于北岳。值大雪。遥祀之。忽飞一石坠帝前。名曰安王石。乃建庙于大茂山。又五载再廵狩。其石又飞于曲阳。复建庙于曲阳。今州之恒山有观。乃唐武德中道士高明素所建也。又有洪武十二年重修古北岳庙碑文。内载浑源恒山为古北岳。自有虞氏岁十二月北廵狩。躬行望祀。后飞石东迁。卒建祠于曲阳。历代因之。而恒山之祠。废不复举。是则北岳之纪于浑源州志者如此。及考得尚书禹贡冀州恒卫既从。注云恒水出常山郡上曲阳县恒山北谷。在今定州曲阳县西北恒山也。周礼职方氏正北曰并州。其山镇曰恒。注云在上曲阳县。葢职方之并州。即禹贡冀州所分也。史记赵简子藏宝符于恒山。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注亦云在上曲阳西北。杜佑通典及文献通考皆云定州曲阳县。北岳常山在焉。而通鉴地理通释。亦云常山在定州曲阳县西北百四十里。常水出焉。葢汉置恒山郡。避文帝讳。改曰常山。皆今真定也。宣帝神爵元年诏太常寺祀五岳四渎。而北岳在常山之阳。即常山郡之属县也。唐武德贞观之制。祭北岳恒山于定州。葢至唐复置恒山郡。宋初缘旧制亦祭北岳于定州。汉碑不存。无所于考。唐宋碑刻具载北岳祠事录则曲阳之祀北岳不始于五代之际明矣元起朔漠正宜祀于浑源。乃代祀碑记。仍在曲阳。迨至 国朝洪武二年二月首奉 太祖高皇帝之命。肇祀北岳。及三年六月 降诏正名。定为常典。 列圣继统。遵行无斁。是则北岳之着于曲阳县者如此。及考曲阳县。在隋为恒阳县。恒山在县西北一百四十里。浑源州。元初为恒阴县。恒山在州南二十里。山南曰阳。山北曰阴。或曰皆指恒山而名。未可知也。后魏立五岳四渎庙于桑干水之阴。考之北史。葢其时建都平城。因总祭岳渎于此非因北岳所在而专祀也。又查得弘治六年七月内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马文升题为厘正祀典事。该本部覆题北岳恒山。之神。祀于曲阳。自汉唐宋以至 国朝。上下几二千年。未之有改。其浑源州虽有恒山。亦名北岳。然祀典不闻。碑志无考。礼云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今一旦废此举彼。恐有窒碍。奉 孝宗皇帝圣旨是。钦此。钦遵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廵抚大同都御史胡来贡题请改祀北岳于浑源州恒山。即 命大臣出关祭告各一节。除今次祭告巳经题奉 钦依无容别议外。照得改岳事体。关系重大。据今所查。反复参详。窃谓载籍虽博。必折衷于经传。典礼至重。难轻信乎传闻。今据本官所请。固非无据。第其引虞书魏史之文。亦止言祭于恒山。而未见恒山所。在至禹贡恒水出常山郡上曲阳县。恒山北谷。即今定州曲阳县。则恒山之在曲阳。既巳明着于经文。而汉神爵元年。祠北岳上曲阳。唐武德贞观祀北岳定州。则曲阳之祀恒山。又非肇始于五代。葢历二千余年而明禋如一日。诚考据精确。非漫然沿袭也。其谓五代之后。祭于曲阳者。葢因宋失幽并。遥祭北镇医巫闾山于定州北岳祠中遂误以为望祭北岳耳至于浑源之称北岳。止见于州志碑文。而稽之经传。茫无可考。想其纪载之辞。亦出传闻之误。即志内飞石等语。在本官亦谓其不经矣。而可据其文以改祀乎。恒山太行终南太白之属皆非一山而皆以此受名西北诸山大约如此大抵恒山自太行东来。绵亘千里。同一分野。在南在北皆可取名。即以山之向背而言则祀于阴者终不若祀于阳者之为正也近者亦议以都燕则曲阳在京师之南而何以称北岳不若祀于浑源舜都蒲贩则曲阳亦不可为北也然周汉皆都长安华山在长安之东亦未尝不称西岳耳昔金世宗时议者以都燕请别议五岳。太常卿范洪力言其不可而止。则改岳之事。自昔重之而先臣尚书倪岳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之者。诚千古之确论矣。况我 太祖高皇帝神圣开天。极重祀典。当时山川地里。无不图上。而曲阳之祀仍旧。即今 大明集礼所载汉唐宋北岳之祭。皆在定州曲阳。与史俱合可见当时考核巳自精详。二百余年 国有大事。必行遣告。豊碑巨刻。林立祠下。则今恒山实为畿内重镇。孕灵巳久。一旦毁庙。貌废碑刻。举而改建于边徼之地。窃恐未可轻易也。而况在彼无稽。在此有据。又彰彰如是乎。臣等再三酌议 北岳恒山之神。委应遵依 宪典。仍祀于曲阳县。其浑源州恒山。既有洪武年间重修庙宇。合无查照弘治中原题行该镇廵抚衙门转行彼处官司量加修葺。用存古迹。庶为两全。但事关典礼臣等未敢擅便。伏候 圣裁

  乐律疏【乐律】

  祠祭清吏司案呈原任广西浔州府桂平县知县广东南海县人何予方令其门人梁应和赍其所撰乐书八本具奏 进献奉 圣旨这乐书与见用有无异同着礼部查看了来说、钦此随将所进乐书封送太常寺查对去后今据该寺呈据神乐观回称会同协律郎等官陶拱绶等将乐书校正异同开欵到寺据此。照得我 朝乐制所用不同。有 朝会之乐。有宴飨之乐。有祭祀之乐。本寺所隶者。第祭祀之乐耳。查得洪武初年。 太祖高皇帝尝命恊律郎泠谦考正音律。嘉靖九年。 世宗肃皇帝又尝命本寺少卿张鹗更定 郊庙之乐。声音节奏。亦既犂然备一代之制矣。顾历年既远。传授无人。本寺恊律郎等官不过按其成法。汉去古未远然如制氏巳不能言其义矣戞击搏拊以调协律章耳。其间精微蕴奥。鲜有能窥其妙者。葢所谓其数可陈。其义难知也。今据协律郎陶拱绶等会同原来儒生梁应和等、将本寺见用乐律与所进乐书参互考证、较其异同、开具前来、本寺复加详核、然皆不过器数制度之末。至于元声元气之所以异同者。俱无能考其一二。葢缘习以而不察。故语焉而未详耳。若欲洞窥制作之原。究极精微之蕴、则必学有传授、穷年究心者、而后可以与于斯也、复开本寺见用乐与乐书相同者五件、革皷祝敔钥羽、本寺见用乐与乐书互异者九件、本寺编钟编磬各律吕十二、外加黄锺大吕太簇夹锺、四清声共十六、内止用黄锺太簇姑洗仲吕林锺南吕黄锺清大吕清别声李照议乐即不用四清声而论者以其有本而无应今乐书所载只十二钟磬、无四清声、而十二声俱用、本寺琴十张一样七弦、今乐书所载八张有大中小三样五弦、本寺瑟四张、一样二十五弦、今乐书所载四张、有大中小三样二十五弦、本寺笙十攒、十七簧长一尺六寸、今乐书所载二样、大笙长四尺十九簧、小笙长四尺十三簧、本寺笛十枝八孔、今乐书所载十二枝六孔、本寺排笛二架长者九寸、短者四寸五分十六孔、今乐书所载长一尺四寸、短一尺二寸十一孔、本寺埙二个、一样六孔、今乐书所载、大小二样六孔、本寺箎六枝、长一尺四寸六孔、今乐书所载大小二样大者一尺四寸八孔、小者一尺二寸七孔、本寺文武旌节各二杆、今乐书所载九色节九杆、本寺原有而乐书所无者五件笛搏拊干戚麾旛、本寺原无而乐书所有者十二件、镈钟特磬管竽缶鼙皷县皷节皷九变九成九德九韶之奏、九德之歌堂上堂下乐舞士各方位图等、因呈部送司案呈到部、臣等谨查得我 朝乐律载在 大明会典、及 大明集礼等书、各有一定之制、太常寺协律郎等官谱其声调、守而用之、二百余年于兹矣、今原任知县何予方奏进古乐义八册、则专以复韶乐为主、及考其图象、与其器数而律以今时之制或大同小异、或逈然不同、巳经太常寺查审明白逐一开欵是的、至欲取虞书之文。而节为九德之歌。随五方之色。而列为五行之舞。又不但乐器不同。而声容亦异矣。查得嘉靖十七年辽州同知李文察奏进乐书、该本部题奉 钦依改太常寺典簿协同肄乐至二十四年、复奉 世宗皇帝圣旨、这所奏乐律、窒碍难行、只照旧演习备用、钦此夫以 世宗皇帝天纵聪明、覃精制作、无所不备、而独于斯义谦让未遑者。岂其无谓。葢五帝三王不相沿乐。其来久矣。我 太祖高皇帝驱百年左袵之俗。复中华文物之旧 圣德神功。隋文之所以怒牛弘等也旷古所无。其彼之管弦。形之缀兆亦所以象我 明之功德而非象有虞之功德也即使韶乐可。复谓求同于美善之实则可必欲比其迹而使之相沿也。其无乃胶柱而皷瑟乎。夫惟考定黄锺以求声气之元。则委为古今不易之论。乃今所称律管十二虽亦各有分寸。而不言何代之尺。黄帝以身为度而后世有请时君之指以为律者独欲比中妇人之手指为度。而取竹于昆仑之山。则臣等有不能知者。葢乐学之失传久矣、虽予方此书、亦自谓韶乐无传、与六代之舞、皆不可考、则知是书之编。亦不过杂采旧闻。附以巳意。非必有师友渊源。可的为印证者也。但其苦心考索。颇具条理。留备采择。未为无益。合无恭候 命下容臣等将所进乐书誊写一通、存之本部、以俟不时参考、亦以见川泽茹纳之意、其原本誊毕 奏缴、伏候 圣明裁夺、抑臣等又考之戴记其论乐亦大都以和为主、而孟轲之告齐宣王、则以为今乐与古乐无异、惟在于与民同乐、葢谓同乐于民、而后为和之极也、厥后司马迁作乐书亦本之偃兵息民、而盛称汉文之时家给人足烟火万里、曰可谓和乐者乎、其言乐如斯而已矣、方今水旱时闻、民多怳瘁、臣等姑不敢轻议所愿、惟 人主和德于上、使闾阎无疾苦愁叹之声、 朝廷有都俞吁咈之美则上下和豫交通、而声气之元、不必谐之于律吕、征之于文献有余也、伏乞 圣明留意焉

  刊布宗藩名封疏【宗藩名封】

  宗室承袭之际越例奏扰动经查勘皆始于限外之妾花生之子请封之时不及详核而争冐起矣此法既立甚便奉行然各王府之保结亦非无弊者更当设法以稽之尤为澄本之道

  据仪制清吏司案呈查得 宗藩条例各 王府亲郡王将军中尉之子、不分嫡庶、俱限以年岁、奏 请名封、并选婚配、本部随抄到日、即将玉册堂稿、备查其父母封位生年奏报、及毋妾内助奏选缘由、比对相同、按季题覆、但 天潢派衍。册籍浩繁。架阁日久。不无浥澜失落。吏胥誊写。间有遗漏差讹。兼之舞文者。有洗改补缀之奸。妄请者。有朦胧欺捏之弊。以故历年以来、有父母查无封位者、有本身查无奏报者、有妾媵查无行选者、种种情弊、不可枚举、欲一槩题请、则 明例有碍、欲遂与立案、则 宗室受抑、于是不得不与之行勘。或一事而驳勘数次。王府之勒诈抚按之题覆费皆不支或一勘而动经数年中间靡费多端。贫室困苦殊甚。至有无藉之徒、投充校尉。诱骗诸宗、如往年张国臣假捏 代府宗室廷厂呈等名封、及近日吴贵和私捏 淮府永丰王翊鈠等妻封、虽各犯旋即正法。而贻害巳不可胜言矣。今若 轸念宗藩。遏绝奸弊。欲为经久之法。合无于题 请之后。按季刊刻成书。分布各 王府。及相关衙门。以备互相参考。庶于 宗藩便益。相应呈堂议请案呈到部臣等看得 宗室名封题稿。即他日子孙承袭之地。本部据此以题覆者也。纪载未备互考无征。无惑乎弊孔目多。而 宗室坐困矣。臣等近为恭进 宗藩要例以备 御览事奉 圣旨览奏知道了要例留览今后各王奏请例内应得的你部里查据明确即与题覆如有未合的还奏请定夺务体朕惇睦至意毋容下人作弊留难钦此、臣等即奉 明旨严切、敢不益加详慎所有题过名封、正宜及时严行稽核、以绝他日奸弊、今据该司查呈前因相应题 请合无恭候 命下、本部每遇题 请名封婚礼、奉 旨俞允、每季终、即将 请过名封婚礼各若干位照依原题位数、移文工部关取匠役木料工食尽付刊刻。年终则将四季总汇一册。用本部印信钤葢。除本部收贮备查外。先于在 京相关各衙门。如 宗人府之查对 玉牒。翰林院之撰 赐名号。吏部之关给 诰命。户部之支给禄粮。礼科之稽查章奏。各送一册。仍于天下 王府。及各布政司。亦各布一册。凡遇本部勘合。务要比对前册。是否相同。葢刊刻既定。可无洗改补缀之奸而 颁布既广。亦无散失遗漏之患。且一展卷之间。而所请事情。居然可见。数年之后。不惟本部行勘之繁可以尽省诸宗勒索之苦可以尽释而诸无藉之徒亦莫由施其搀假之计若奉 旨以后。本部接管官员。有听信吏书舞文。自不知便。因架言拦阻。不复接续举行者。听该科查明参劾。庶乎法行可久而 宗藩带砺之盟。可垂之万年无弊矣。缘系仰体 圣明惇睦至意乞刊布 宗藩名封以遏弊源及省行勘烦扰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 旨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沈龙江文集二(疏)

  沈鲤

  疏

  酌议宗藩赍奏事宜疏

  参戚畹郑承宪乞恤典第二疏

  乞停取麒麟疏

  议秦府进封疏一

  议秦府进封疏三

  议唐府请名选媵疏二

  议唐府请名选媵疏三

  议处凈身男子疏

  复议虏酋妃号疏

  酌议 宗藩赍奏事宜疏【宗藩赍奏】

  谨题为因事纳忠酌议 宗藩赍奏事宜以厘夙弊事近该礼科都给事中万象春奏为王府内役潜迹营干乞 赐查究以防奸诡事、大要谓 崇府差承奉高朝赍贿前来营干改封世子事、伏奉 明旨、着该城御史根究、随该中城御史谭耀等将市棍王四余纲并部科吏书周有科许朝相等逮系到官再四严审取具供由题下法司审无的据覆奉 明旨发落释放讫、臣等因窃私念该科参究止于崇府一事。葢就风闻所及者而言。其潜迹营干漏网不发者。不知凡几。该城访挐市棍吏书。此事虽无的据。其平昔串通为奸。指称诓骗者。不知凡几。此皆流弊相沿。为日巳久。虽慈父不能禁之于子。而谓臣等能得之于吏书。所不敢知也。顾台省诸臣所言、皆发奸摘伏之法非拔本塞源之论、臣等日夜图惟、谨撮其大便 宗室者一二事、敬为 皇上陈之、查得各 王府奏请事宜例、该 亲郡王具本差人赍奏、往者典制尚宽。条例未备。兼之题覆无一定之期。间有应得者。反致踰时。有碍者。容或幸得。赍奏人役。乘此诳惑各宗。各宗不悟。亦信此为明效大验。于是一应奏请。各有使费。虽未即如御史谭耀所称动以万计。而浸淫于于或千或百。容有之矣。 皇上御极以来。节经诸臣建议、本部题覆、勒成要例一书、刊布各宗、其间事制曲防、法严令具、虽欲毫发之间、不可复得、似宜人心振刷、奸弊不生、而此辈之诓骗各宗。与各宗之倾信此辈。迄今犹未尽无者。葢缘各宗坐守封城。别无闻见。即 朝廷之上。三令五申。惓惓为其节省财费。未必尽知。即知之亦未必尽信。而此辈又复巧于为奸。吏兵两部皆然岂独宗藩也例所应行。本部题 请者。则以为打点所得。例所当止。本部寝格者。则以为使、用未敷。彼本易欺。此复善幻。每一奏遣。务求餍足其行囊。一至 京师。即以干没之资。恣意淫赌。甚者买屋买妾。迁延不归。而 王府亦以为实巳用费。漫不加察。是以不赀之费。委之无藉之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则诸藩坐困之术也。然此犹曰差人干事之人尔。事成犹得借口。事败易以亡。非众所指名也。又有一等棍徒、如昨岁该司郎中赵世卿告示所开黄毛李秀等四五十人、俱系四方流民、潜住都城、投靠吏书之家、假充家人名色、一遇王府赍奏到京、三五成群、二四合伙、串通吏书、开立房户、设局诓骗、甚则指称打点、坏人名节、间有不时觉察、欲行究治驱逐、则又捏造匿名飞语、横肆诬谤、今黄毛李秀等十余名、虽经中城兵马胡继虞缉挐逓解申文在卷、其踪迹潜伏、乘间窃发者、犹然未巳也、此之诓诈既如彼。彼之指称又如此。互相紏结。莫可谁何。兴言及此。殊可痛恨。诚不可坐视而不为之一议处也。为今之计。与其事为防范。而弊端不可胜穷。孰若治其本源。而弊孔无所从出。查得各 王府亲郡王袭封选婚丧礼管理府事奏报宗支奏讨养赡请封生母旌表孝行保升内官参处犯宗奏辩寃抑请给内使冠带等项、例该 亲王并管理府事者、单本具奏名封等项、例该按季类本差人赍奏、合无自今以后、凡遇 亲郡王名封婚礼丧礼及管理府事参处犯宗奏辩寃抑等项、例该单本者长史教授等官结勘明白、不时申呈抚按衙门。具本代奏。本部即为查覆。王府人役不得轻至京师不特省弊兼以防微俱发勘合。给付原差赍回。其将军以下名封等项、长史教授等官结勘明白、仍将应奏位数备造青册一样二本。逐一分别来历填写各立前件量留空行。同各结状封固。一并申呈廵抚衙门。每季仲月以前分别事情代奏一次。应赍部者差人类赍本部。一一查核明白。即将应题应勘应立案前项缘由开注原册前件之下。给付原差赍回。转发该府。谕令明知。如上季到迟。查核不及者。原差不必守候。俟下次给发。至于奏报宗支奏讨养赡请封生母旌表孝行类报丧礼保升内官请给内使冠带等项。若照旧例。一一具奏。不无烦琐。合无亦令按季并 玉牒妾媵等册。布政司勘回文结。一并申呈抚按衙门。照例举行。其选婚一节。例该王奏。及廵按核实。似不可废。相应仍令长史等官查核明确。照前启 王。具本实封。开造青册一样二本。并结状改送廵抚衙门。廵抚官即同核实本差人赍奏。庶为归一。此非臣等臆说也。先是万历六年尚书潘晟万历二年刑部给事中秦耀俱有此议、今礼科都给事中万象春议亦及此、尚在会议题覆、臣等至愚极陋、见不到此、徒尔木麕摭羣言、兼附巳意、一以成诸臣未就之志、一以祛积习极弊之风、故不敢避烦渎冐昧陈请、伏望 皇上悯宗室之重困。而体其欲省之心。鉴积弊之当更。而稍为崇简之术。 特允末议。 敕下臣等转行各该衙门一体钦遵施行。则积弊顿厘、不惟诸藩不至困累。而臣等亦自无嫌可避。无奸可防。有不必洗心涤虑而法令一新矣。再照 王府每遇 三大节、 两宫圣旦中宫千秋例有庆贺表笺马匹礼物、势必差人赍捧、往往散住歇家、似亦可以滋弊。查得 会典内开凡有王府差人到京、俱送会同馆安顿、光禄寺支待酒饭下程、合无将前项人役、定立名数、大府不过三人、郡府不过二人、山东山西河南限三个月以前、湖广江西陕西限四个月以前、广西四川限五个月以前、预将赍表员役职名、申呈抚按衙门。转咨本部知会。候各到京之日。一面鸿胪寺报名朝见。一面备开职名。赴部查考如咨内职名不投。即将来役参奏重处。一应谢 恩本章。听赴进表员役顺赍。此外不必另差。其赍捧人员。合照 会典送赴会同馆安住。听本部提调主事关防。不许仍前任其自便民间。敢有安歇王府员役。及寄顿财物者。问拟边卫充军。仍照近例枷号本部门首。其有指称衙门吏书。交通王府人役。夤缘为奸者。除臣等访实参奏外。许诸人捉获送赴本部。赃财尽数给赏。各王府员役敢有营求差遣。潜赴 京师者。许五城御史及厂卫缉事衙门访挐。一体问遣。本部仍将干碍 宗室及辅导官参究重处。则弊源益清。人心愈肃。其于法纪亦非小补巳也。伏乞 圣明并赐俯允施行 宗藩幸甚臣等幸甚

  参戚畹郑承宪乞 恤典第二疏【戚畹】

  疏辞可谓直而辨虽得温旨而其事卒行前命

  近该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使郑承宪为父郑福奏乞恤典内 谕祭一节、系该臣等职掌、巳于本月十六日据例驳奏、伏蒙 圣断、 特赐停寝、但给与坟价银五千两、臣等知 圣意之所重在礼。而不以财贿之多寡为重轻矣。然与之以直。或非其分。及与而过多。亦自有不合于礼者。臣等请据礼而论之、葢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故凡臣子乞恩。有所比例。必求其职事脗合。情理至当者。方敢 上闻诚慎之也。承宪以带俸都指挥使。而引永年伯以为例。可谓礼乎。葢即据彼所奏。巳云名分之不一。而又妄自援比。以为事体之相同。臣等不知其解矣。此而可与。孰不可与。承宪欲之。人孰不欲。窃恐后有効尤者。皆将萌心于非望之福。而僣乞蔓引。侥幸万一。不至于溃礼之坊不至也。帑藏有限。戚里至繁。人人而遂其欲。不知将何以给之。适今 国有大役。所费不赀。为承宪计。宜受少以荣 君上之赐。而辞多以明廉让之节。则君恩臣礼。庶乎两尽。而人且传为盛事矣。不亦美乎。臣等待罪仪曹。顷见河南抚按官奏称本省贫宗。值岁大荒。不给半菽。方请议赈。臣等亦方议题覆计。无所出。承宪能举而输之于 国则可活宗室之贫者千余人是能体 朝廷睦族之意。而以报 上德于万一也。语云婴儿之病。常伤于饱。贵戚之患。常伤于宠伏愿 皇上之有以全之。臣等无任恳切祈望之至

  乞停取麒麟疏【麒麟】

  谨题为传奉事本年九月二十六日该文书房刘成口传 圣旨闻河南产有麒麟、抚按官如何不奏着礼部传与他上紧进来、钦此、臣等仰惟我 皇上之意。不过以麟为异物。世所未见。欲取而观之。以知夫麟之所以为麟者之状如何。非有贵奇异之意也。为臣子者。承 君之命。奔走不遑。岂暇有言以及他事。惟麟产河南光山县。而臣鲤河南人也。知之颇详。先言麟之未必真而后言异物之不宜贵深得进谏之法不及今预言其状。或 奏进之后。无所可观。则臣为缄默取容。而 陛下有误举之悔。臣等虽九死不足以赎罪。故敢据实为 皇上言之。葢麟之生。本自于牛。故其形犹在乎麟与牛之间。初生虽有鳞甲。不甚显着。非如图画所传。麟之出多□而毙者恐又非麟也出于好事者之手。而楚楚可观也。踰日而毙。至于今又复数月。窃意其形巳枯稿。必不如其初之犹有麟之状也。 陛下方轸念元元。整缩吏治。日勤思于三皇五帝之业。如将不及。天下皆同归 明圣。忽涣之大号布于下国。以征一既稿之麟。虽于事体无妨。无乃骇人观听乎。夫人主之有所好尚举动。以昭示于天下也。其端甚微。而及其树之风声。传播于四海九州岛岛之外。使天下皆耳而目之、则其究有不可胜穷者故物有一异而责以不奏则四方之奏奇异者且纷至焉督以速进则四方之为进献者且纷至焉此循常之所谓无妨。而登五迈三如我皇上、则一举一动。有不可不慎焉者也。夫物固有以祥称者即昌黎佛骨之论迨其毙也则巳为不祥之物所宜用木兆茢以祓除之不敢以达于 至尊之前臣等窃意抚按官之不敢奏进。及臣等之不敢遽有征取者。亦惟以慎重其事而非敢距违也。惟 陛下俯鉴臣愚。特赐停止。少宽臣斧金戊之诛。臣等不胜幸甚

  议秦府进封疏一

  内府抄出 秦王一本、奉 圣旨秦宣王既例前进封这所奏礼部看议了来说、钦此、案查嘉靖二十三年、 秦定王薨逝绝嗣、以再从侄镇国中尉怀王卷进封、为宣王庶一子敬镕、于万历三年袭封、是为靖王其庶四子敬金勉、万历二年 请封、该本部查得 宗藩条例、内开 郡王入继 亲王。所以重 亲王之统也。以后 世子世袭 亲王。次嫡庶子。每位止照原封世次本等官职。不得进封。巳经题奉 世宗皇帝钦依钦遵。外夫 郡王入继 亲王。天子入继大统则兄弟子女皆进爵重至尊也藩侯安得拟尊耶尚不得加恩于次子。则将军而下。自可类推。 宣王怀王卷。原系镇国中尉。又系再从侄进封。今敬镕巳袭王爵。是与世子世袭之例得矣。其弟敬金勉。相应止照 宣王原职世次授封。难以滥希郡爵等因。题奉 圣旨是、钦此、续于万历五年敬金勉授封为辅国中尉讫、又查得万历八年、该 秦世子谊澏、奏父靖王嫡第一女、乞要请封、本部查得中尉之女。例不授封。巳经立案外、又查得万历九年 秦王谊澏奏父 靖王庶第二子谊嫡第三子谊漶各要 请封、本部查照 宣王原封庶次俱封为奉国中尉讫及查万历十年三月内该本部题 宗藩要例内 亲王封典一欵、 亲王薨逝绝嗣、许亲弟亲侄进封为 亲王、如无亲弟亲侄、以次推及伦序相应者进封、日后子孙除承袭亲王外。其余俱照依原封世次。授以本等爵级。不准加封。如嘉靖四十四年例。前加封者姑准照常传袭。例后加封者查照世次改正等因。节奉 圣旨这宗藩事例既将前后议奏删订画一依拟刊刻颁布永为遵守钦此、又查得万历十一年十二月、内 秦王谊澏奏称祖 秦宣王第四子辅国中尉敬金勉、并父秦靖王第二子奉国中尉谊第三子奉国中尉谊漶、乞将原奏题 请各赐郡王封号、及将 秦靖王第一女亦照原奏题 请郡主封号等因、奉 圣旨礼部查看了来说、随该礼科都给事中万象春题参本王冐请、有违明例、仰祈 圣明轸念封爵至重亟为停革等因、奉 圣旨礼部知道钦此、该本部查得敬金勉等俱在嘉靖四十四年条例之后、俱依世次授职、不准加封、正与条例相合、在本王何得复有此请封爵至重、条例甚严、是以 郑藩肃襄诸府。其进封与 秦府同。而不敢为兄弟子女违例请封者。限于制也。今若从 秦王之请。则历年 钦定之例。皆不足遵。而宗藩妄乞之私。亦不可止矣。等因、奉 圣旨是以后各王府再不许越例陈乞钦此钦遵、今该前因通查案呈到部看得 秦王谊澏奏称乞将臣弟谊谊漶授封郡爵仍给中尉之禄一应民校等项及合干钱粮俱不敢妄祈、并臣妹 赐郡主封号、禄米免给、各一节为照我 朝之待宗藩。 恩至义尽然独严于封爵之例者。所以垂不刊之典。绝觊觎之私也。即如旁支进封 亲王世子例应世袭。孰得而禁之。其次嫡庶子。则应照原封世。次授以本等爵职不准加封。条例 颁行。巳非一日。所以敬金勉于万历五年授封辅国中尉。皆以 宣王原封镇国中尉世次而逓降之。其 靖王第一女。亦照中尉之女。听其自行婚配。葢例之所在。难以私意违也。至万历十一年该 秦王具奏陈乞加封、幸蒙 圣明洞察、并禁各 王府不许越例陈乞、 明旨森严、自宜恪守、今又附会例前之说再行渎请不知所谓四十四年例后加封者。正指次嫡庶子而言。非例前继统之云也。其例后加封者。犹当查明改正。而况巳受本等封者。可复滥加乎。至于比援 肃王缙火贵 崇王庶二子常水津事例。全不相蒙。此而可请。孰不可请。有如 郑藩肃襄等府。俱由旁支进封。纷纷援例陈乞。何以待之。是条例可无定。而 明旨可违也。伏乞 皇上轸念封爵重典、法守画一、 敕令本藩遵守明例。不得妄有希冀、其辅导官不行谏止行廵按御史究问如律、庶冐请者无以容其私、而一代之章程、行之万年而无弊矣

  议 秦府进封疏三【秦府进封】

  近该 秦王谊澏为弟中尉谊谊漶乞加封 郡王将军及女封郡主各一节随该臣等据例覆奏极言其不可加封之状、仰荷 圣慈、念首藩懿亲、特允所请、续该臣等覆据例执奏此事再三执奏终允王请必有内援也伏奉 圣旨览奏知道了、特恩原不为例、着遵前旨行、钦此、臣等窃惟 君有成命、则臣下自宜钦承、又何敢再三渎奏以轻犯天威惟人臣以守官为义。亦以尽言为忠。考之前代。固亦□牵裾缀续。卒以得请者。传之后世。以为 明主盛节。臣等幸逢极辨之朝。冀此风之复见于今日也。故敢申三谏之义。以毕其欵欵之愚。惟 皇上垂察焉。窃闻王者有至仁。无私恩。如以懿亲之意。不论功。不诏德。徒念其请求之恳。重拂其情。而姑破格以狥之法之难一皆起于例多虽特恩亦私恩也虽不为例亦一例也古昔帝王敦睦九族。岂不欲恩施无穷。顾见夫人情之不可餍。而度吾恩之必有所竭也。于是不得不限之法制。以平其不一之情。而示以各足之分。使崇卑有定。尺寸不踰。上曰有法在。吾不受私。下亦曰有法在。不敢言私。上下相维以法。而子孙保之。世世无极。此所谓至仁无恩。恩之至也。我 国家宗藩条例。实仿于此。若此例不弛。则请乞纷。至各自为说。 朝廷无画一之法。而所司议覆者。亦得以高下其手礼曹刑曹皆如此故下多两端之辞上多批驳之烦议不与则曰特恩不为例议与则曰先年有事例葢均一帝派。则均一懿亲彼可请。此亦可请。与则恩。不与则怨。是今日之特恩为他日征怨之端也不可也。此犹其小者也效尤者众则违犯者多。及抵于禁。然后裁之以一切之法。使王室懿亲。有欲曲全之而不可得者是今日之特恩为诸宗削夺之囮也不可。也此犹其或然者也。今宗人穷困甚多。而岁禄不继籍能安分循理。保其所有。犹不贻主计之忧。如恩可幸承。则奸徒之诳惑愚宗者。谓非分之福必屡徼而后可得也。于是使人络绎于道途。囊蠹尽输于厮隶。吏胥之夤缘为奸者。亦得以肆其渔猎则诸藩之穷困日益而东平之为善益鲜者亦自此始也兹特恩之所宜慎施也。臣等非不知再三之渎。无所迯罪。顾谓 圣明在上。不靳转圜倘幸蒙釆纳。特赐停止。使臣等得守其官。以不废 祖宗之法。而益以彰 皇上从谏如流之美传之万世。岂不有光于前史哉

  议 唐府请名选媵疏二【宗藩选媵】

  谨题为恳乞 圣明、遵成宪、慎名器、以一法守事、近该唐王硕爌奏称万历六年等年礼娶杨氏为一妾、庶生第一子、徐氏为二妾、庶生第二子、俱于万历十二年具奏请名、该部查无奏选妾媵勘合、勘明回复到部、先因孩提丧父愚昧不谙、奏选之制、以致违例、情有可原、乞查果无别碍、准各赐名、以继宗统、并前二妾、多病、宫壸乏人巳久仍查宗藩要例、准充选补之数、等因、奉 圣旨览王奏、情词恳切、礼部看议了来说、钦此钦遵、臣等查得先该唐王硕爌奏称一妾杨氏、庶生第一子、二妾徐氏庶生第二子、乞要请名、该本部查得母妾、俱系不经奏选、明系私收、巳经看明、遵例立案外、今既奉 旨看议、臣等查得滥妾之子、似应另题庶粮、但念一子系听继王爵人数当临期奏请、定夺、擅难预拟、议将一子二子、姑准赐名、其余通俟日后、查例议处等因、奉 圣旨、奏选妾媵原系钦定事例、该府辅导官、如何不行启王、致有违误、既唐王认罪、乞恩妾巳生子、杨氏徐氏准作额妾、造入册内、所生子、照常赐名、辅导官、着抚按官查提问罪、钦此、臣等窃惟 朝廷之待宗藩、无不极其优厚而独于奏选妾媵、设法至严。所以正天潢之属籍。而重封爵也。今唐王私收二妾、明出巳意、而驾言辅导、为恳切之语、以感动 上心、然竟蒙 特恩、将妾作额妾、子与正名、使历年条例。一旦更改 朝廷之用情于唐王者。不失过厚而从此以用法于各藩恐其有所不行矣何也。向来宗室惟娶妾一节。荡礼踰闲。无所不至。自有明禁以来。虽稍戢敛。岂其本心。恐日后为子孙之累耳。今此例既开。则堤防一溃。不可复止。凡亲郡王。及将军中尉。孰惮而不私选及生有子。孰不欲请名请封。凡上章乞 恩认罪者。孰不以无知自解。以辅导为辞也。当是之时。将尽人而与之乎。条辨详明抑复据例不与乎。不与则不免异同之嫌。与之则不胜冒滥之患。不知 皇上何以处之。臣等亦何所据以为职掌也。臣等官守所系、反复思惟、终属未妥、是以不避斧金戊、冐渎 天听伏乞 皇上俯鉴愚忠、收回成命、将杨氏徐氏、不许造入妾册、一子二子、姑与赐名。俟本王身后果别无嫡庶之子、堪袭王爵者、即将一子 上请定夺、二子另议降封、庶法令有画一之规、臣等可尽职于万一矣、

  议 唐府请名选媵疏三【宗藩选媵】

  谨题为恳乞 圣明、俯容愚戅、遵守 钦定条例、以一政体事、窃惟人主以天下之事、分任六卿、据各职掌、则皆有一定之法。以遵奉行事。而无敢加损焉。是六卿所以为人主法守也。法而不守。则职非其职。臣为具臣矣。臣等叨任六卿、典司邦礼、其事以宗藩为重、窃见嘉靖以前、法犹未备也、历隆庆至万历十年始。 钦定宗藩要例。而成法较然可守矣。夫自 国初以至于今日则斟酌为最久经列圣损益以及诸臣之谋议则裁画为最精臣等惟奉此以行。守之勿失。期少尽职掌于万一耳。乃今心知其然。而不能期月守也。葢前有秦府之事。而今有唐府之事矣。夫礼臣职掌。既无大干宗藩。而宗藩条例。最称紧要者。亦不过名封数件今一岁之中巳更其二焉臣等亦何据以为职掌也。亲王体统隆重。郡王以下委不得援比为例。但计天下亲王、见今二十余位。若此例一开。互相效尤。凡私收之妾。皆欲准作正额。滥妾之子。皆欲请得正封。即郡王不得援比为例。而亲藩之中。巳不胜其多事矣。 皇上将何以应之耶。况亲王为一方表率。巳不正、何以正人、巳冐禁而得封、何以禁人之不得请者。而本末舛矣。且 国家之优厚亲藩。无所不至。而独于奏选妾媵。设法至严者。似有深意。不徒为慎重封爵而巳也。今此禁既弛。则私选无时。其势必渔色于下。而境内不胜其扰矣。 帝王之笃惠亲亲。欲导之为东平河间也。则旧例亦岂可轻变耶。诗曰。吁谋定命。远猷辰告。窃伏覩 钦定宗藩要例。真所谓当代吁谋也。乃方行而忽改。一例而两用。岂以重论言。示大信于天下耶。臣等材识庸下。既不能殚精述作。矢文德以赞太平之业。又不能守道守官。循职掌以尽当然之分。徒日见坏纪乱法。自臣等始。则尸位素餐而巳矣。岂 皇上所以设六卿之意。亦岂臣等之所宜自处哉。用是不避斧金戊。再渎 天听、其所争执坚确不拔可方古之大臣矣伏望 皇上思 钦定条例之当遵念臣等职掌之有在、俯从前请。收回成命。庶政体归一。法守不紊。如以亲王体统隆重。不可无别。乞将唐王一子。姑准俟异日、请 旨定夺、其二子降封三等、使有爵列以别于另题之例、则 皇上之优厚亲藩、巳无不至、而于条例职掌、亦不甚相碍矣。臣等不胜恳切祈望之至、

  议处凈身男子疏【中官】

  朝应遴选即给衣粮一入禁门荣及九族宜其不畏死刑也畿民之私阉者每依托贵近或有□绅之□而为之有司安可问乎

  近该顺天等处凈身男子曾万寿等奏奉 圣旨这厮每群聚奏扰着五城御史严行驱逐不许容留潜住、钦此、 明旨昭宣、群小远遁、中外臣民、莫不称颂。圣德、臣等更复何言、第思此辈因父母愚暗、希图富贵、剿绝子息、痌瘝可悯、其于 皇上爱养小民之仁。既有所歉焉而不周。况其家室无归、工商绝艺、暂去复来、累行渎扰、其于 皇上严行驱逐之令。又有所玩焉而不信。及今不一议处。不惟伤天地之和。亦且损 朝廷之体。臣等职掌所关、乃敢敬陈一得之愚。以备采择、稽古内官之设。载之周礼。曰内小臣。曰阍人。曰寺人。曰内竖。虽其职掌。不过守王宫中门之禁。掌女宫之戒。令与内外之通。令然必求正人居之。如巷伯之伦是巳。降及秦汉而下。乃以罪人充之。我 朝法制。高出前代。伏覩大明律一欵。凡官民之家不得乞养他人之子阉割火者。违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又条例一欵先年凈身男子曾经发回。若不候 朝廷收取官司明文起送私自来京图谋进用者问发边卫充军。臣等仰窥祖宗盛心。即古除肉刑之意。所以重绝人道。预抑奸慝也。至弘治五年、节奉 孝宗皇帝圣旨今后敢有私自凈身的本身并下手之人。处斩。全家发边远充军。两邻及歇家不举首的问罪。其里老人等仍要时常访察。但有此等之徒即便捉挐送官。如或容隐一体治罪不饶。钦此、但私凈之禁虽严。而报官之路未开。故自宫者旋即如旧。至万历十一年节奉 圣旨自宫禁例载在会典、 皇祖明旨甚严、乃无知小民往往犯禁私割。致伤和气。着都察院便行五城御史及通行各省直抚按衙门严加禁约。自今五年以后民间有四五子以上愿以一子报官阉割者听。有司造册送部。候收补之日选用。如有私割的。照例重治邻佑不举的一并治罪不饶。钦此、虽有报官之名无给赏之实则谁为报者但报官之路虽开。起送之例未定。故自来者纷然不巳。犹有曾万寿等辈也。夫以 孝皇之明例。 皇上之严旨。奚啻三令五申。乃三数年来。有司有造一册送部者乎。有挐一私割照例惩治者乎。法令不行德泽不布。又何怪此辈之羣聚奏扰乎。伏望 敕下臣等严行各省直抚按官行令各州县以文到之日为始。以前见在阉割者许令报名到官。查系三十岁以下精壮可用者。姑免追究。准其记籍。其衰老不堪者。行令各里族拘收。以后凡情愿阉割者。报官查明。果四五子以上。方与记籍通前类造青册。限半年一次送部。候各监局缺人。听司礼监奏请。本部通行在外各该衙门查系在册人数取具官吏里邻不扶甘结起送赴部听候选用。其册籍无名及儇巧凶恶泼赖无耻者。不许一槩滥送。如有仍前私自阉割。私自来京者。在外抚按有司。在内五城御史严加访挐。照例问以重罪。如抚按等官不许访挐。及有司不行造册。违例起送者。听本部查参请 旨究治。务在必行。无事姑息。庶黎庶免伤残之苦。而慈惠旁流。宦寺皆端正之人。而隙窦永塞。仁至义尽。万世无弊矣。再照死者人之所最重也。今自宫之徒加以死刑而不惧者尤为根本之论内臣之员数太多富贵太骤选进太频有以惑其心耳我 太祖高皇帝深鉴前代之失。 祖训条章。内府各监局内官。俱有定员。各有职掌。一监常职止五员。一局正副止二员。官不过四品。所掌不过洒扫供奉之事。洪武永乐间。未尝额外滥设。其太监等官。非历练老成。虽有聪明才俊。亦不轻授。近年以来。则有不然矣。 皇城之内。通名籍者。不止万有余人。而仓厂场库。牟利无算。蟒衣玉带。滥赏不惜。又不三五年辄有一选。选辄数千。以故无知小民。贪图富贵。入骨熏心。柰何欲以死刑禁之乎。臣等更望 皇上恪遵 祖制。凡监局冗员。非 祖宗之旧者。悉为裁革。一切侵渔科索等弊。悉为厘正。蟒玉等服。非効劳年久忠勤不欺者。勿轻赐予。仍着为定。例。必十年以外。方行收选一次。务使官府一体。赏罚有章。规制既定。侥幸不萌。前项无知之徒。将不禁自息。不终为 圣化之累矣。

  复议虏酋妃号疏【虏酋封号】

  臣等会同兵部署印左侍郎臣石 等看得总督宣大山西兵部尚书郑 题称顺义王乞庆哈物故、虏地无主、兹据各部酋长、并头目投逓番文、公同举保、得龙虎将军撦力克、系乞庆哈长子、应嗣王号、晁兔台吉、应替伊父撦力克龙虎将军职衘、设刺克炭台吉、应替伊父、晁兔台吉夷使头目赏赍、不他失礼原职骠骑将军、乞量加龙虎将军、仍照节年赏格给赏、三娘子原系王妻、今讨封一品夫人、随又讨王妃名色。及 诰命冠带。并陈末议以备采择、各一节除御虏事宜、容臣等另行议覆外卷、查万历十一年、闰二月内该总督宣大山西右都御史□题为北虏感激 天恩求嗣封爵乞赐准从以慰夷情、以尊 国体事、内称俺荅物故、黄台吉系伊长子、应准嗣封顺义王名号、撦力克应袭伊父黄台吉龙虎将军职衘、仍恩示赉予等因、该本部尚书徐□等会同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吴□等、酌议具题奉 圣旨是、黄台吉准袭封顺义王、写敕与他、赏大红五彩纻丝蟒衣一袭、彩八表里、撦力克准授龙虎将军、钦此巳经钦遵在卷、为照北虏之于中国、自古以来、未尝为不侵不叛之臣、今一旦而詟服威德。入我羁火。我 穆宗皇帝俯酌群议。封以王爵。许之通贡易市。自是乃烽燧不燔。胡越一家。措边氓于袵席之上。亦既有成效可覩巳。今黄台吉病故其长子撦力克、援往日请封之举、希 天朝褒赐之恩欵贡卑辞。比之伊父。备极诚恳。且据虏中之推戴。既巳恊心。而在世及之常规。复有定序。似应准其嗣封。以顺夷情。及查晁兔台吉、乃扯力克长子、设刺克炭台吉、系晁兔台吉长子、扯酋既袭顺义王之封。则晁兔台吉。自当袭龙虎将军之号。而设刺克炭台吉。亦当承其父夷使头目。与其赏赍矣。以上三等揆之、夷派俱属相应、惟不他失礼。原系骠骑将军。今量升龙虎将军。名虽稍别。赏原不异。亦应允许。既经边臣详议停妥、督臣具题前来、相应会议上请、合候 命下、将扯力克袭封顺义王、晁兔台吉袭龙虎将军、不他失礼、量升龙虎将军、设刺克炭台吉、准照夷使头目、给赏、仍行翰林院撰 敕内府承运库关领衣袭表里差官赍赴该镇、宣谕颁给。所称虏王妻三娘子。求讨封号。及 诰命冠带一节。臣查得 大明会典。凡夷方诸国袭封王爵者。无颁妃封。及 诰命冠带事例。今据总督宣大军门、此等皆国朝典故备陈之使知所采焉奏称三娘子能赞协虏王遵奉约朿戢其部落。宁我边疆。可谓忠顺。而又以 天朝之锡命为荣。祈望恳切。有难以阻其向化之心者。合无据其所请。就中斟酌。量与一相应封号。仍加赐彩表里、以示优厚、其王妃封号、难以轻议、臣等不敢擅拟、伏乞 圣裁、谨题请 旨、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郭青螺文集一(疏)

  郭子章

  疏

  议处驿逓疏

  播平善后事宜疏

  看议播界疏

  题剿仲苗劫掠道路疏

  题买楚蜀盐鱼以饷新兵疏

  题盐本饷本马本疏

  题夷情疏

  议处驿逓疏【贵州驿逓】

  此驿路□ 太祖时奢香所开者

  看得贵州一线之路。以通滇蜀。通蜀诸驿。专属之水西料理。通滇诸驿。派之各土司走逓。此在平居无事日。犹仰藉于夷司也。今年飞练之役、驿马残于锋镝、马户因之逃亡、而近播各土司、尽为播贼虔刘、彼自捄死不暇、奚暇为驿逓奔走、就其中黄平平越二驿尤甚。自六月以来、臣等屡檄驿传道多方设处、终莫能济、欲问土司。则无官可寻。欲问马户。则无家可提。欲责之卫官。彼武弁未领钱粮。欲责之驿丞。彼贫官何能赔貱。以故往来二驿者。非雇募以去。则徒步以走。此犹往来官司之苦也。至于羽檄交加。兵符更调。军兴之征解。器械之驰逓。行至二驿。袖手缩武而不能前。几何不败公事而误军机也。据该道议、欲借济于各省、臣等看得近黔邻封、惟楚滇二省、楚地用兵在湖北。而湖南一带驿逓稍逸。云南解饷入黔在安普。而洱海金沧一带。驿逓稍逸。臣意于二省稍逸驿逓、每驿借马一匹、约三十匹、内湖南十五匹、洱海金沧十五匹、或解马、或解银、分属平越黄平二驿、共济时艰、以灭强寇、俟寇平而止、其余别驿。苟可支持者。无得援此为例。夫黔今日如多病人也。帑藏空虗。疾在腠理。强寇侵轶。疾在寒暑。驿逓不通。疾在血脉。均之不可无医药者。故不敢避琐屑、为 皇上陈之。

  播平善后事宜疏【区画播地】

  臣近阅邸报、内开山西道监察御史李时华、题为二省干戈幸戢、万年计划宜周、恭陈一二肤见以备善后采择事、内开条议十欵、就中强半多言黔事、就经备行布按二司监军纪功守廵各道会议详报前来、除兵部九欵、已经奉旨者、臣等悉心奉行外、所有未尽事宜、该臣会同总督都御史李化龙、看得播州善后事宜统言播事、兵部厘为十欵、析言黔事、李御史列为十条、详哉乎其言之矣、当局者迷、观局者智、臣愚迷于局、似亦可以无言、顾计者取多、谋者从可、圣明稽于众、或不嫌于互发、谨以肤见厘为十二条如或葑菲可采、乞敕下兵部再加从长酌议、覆请施行、

  计开

  一议改设郡县、看得播州之地、东西相距二千余里。南北相距四百余里。虽云憝国。亦系乐土。今议改流东西可设二府。每府可设二三县。播境原属四川、与贵州邻、二省界限、原自分明。至论建置大槩、臣意自沙溪以至白泥、当以乌江为界、设一府于白田坝、而真州蒌山松坎等处、可为三县、黄平在元、巳为府矣当设一府于黄平、而徐庆白泥二司可为一县、壅水重安二司、可为一县、此沙溪至白泥一带建置之大槩也、自白泥渡江至婺川县、以三渡板角苦竹三关为界、其中汉夷田土错杂、惟湄潭可县、龙泉可县、龙泉土官安民志阵亡、其子尚幼、其印巳失、其土地巳为杨酋践躏、合无将龙泉改建一县增筑城郭、而以安民志之子世为土县丞、以为死义者之劝、其祖职长官、世为土主簿、此则思石一带建置之大较也、卫所积弊有害无益故改流建置不同于开国之初至于卫所。似可无设。先年石阡思南思州龙安马湖。俱系改流。并未设卫。岂不谓养军不若养兵赡纨绮之世冑孰若赡矛戈之劲卒乎哉惟设二道一参。以弹压于中。每二县。设一守备以防御于外。则西南半壁可恃无恐。若兴学挍、筑城池、设公署、建驿逓、度土田、势当次第修举、而为费不赀、若仍属于蜀。则黔中无所事事。若分属于黔。贫黔物力难支。似当于剩饷内动支。完日核算。第播州之名。其来巳久。播之为字番之有才者也以故应龙阻兵。崛强犷戾。竭四方之力。仅乃克之夫南越破而闻喜建。吕嘉得而获嘉名。龙州平改为龙安。九丝夷更名建武。即播州纳土于宋亦改名遵义。计庙堂当有定谟、而播之为名、似当更易、伏乞圣裁、

  一议遴选将吏、时乱则急武库、所乏者孙吴韩彭之流、时平则急岁星、所乏者龚黄卓鲁之徒、顾绛灌无文、隋陆不武、兼才之难、自昔叹之矣、夜郎既平。守廵守令。固一路之岁星也。而才不易得。事不易理。叙抚御杂事亦简洁有文笔辟草莱。剪榛棘。则剏始之难。复版图。充户口。则稽阅之难。度土田。起赋税。则核实之难。安反侧。归鸿雁。则安辑之难。比什伍。编保甲。则联属之难。四邻多悍。五司多戾。则驾驭之难。道路多警。山箐多梗。则芟夷之难。路室未除。候馆未建。则往来之难。相阴阳。揣高卑。则城池筑凿之难。计徒庸虑糇粮。则衙署工作之难。讲圣谕。行乡约。则教化开导之难。淮西既平。留裴度为彰义节度使。下令惟禁盗贼鬪杀。余皆不问。蔡人始知生民之乐。淄青既平。命杨于陵按图籍。视土地远迩计士马众宽。分李师地道为三道幽燕未平。艺祖出地图示赵普。问进取之策。曰曹翰可取可守。而终议曰翰死孰可代。国朝交州既平。以黄福守之则治。及黄福去而交州始乱。由是观之取播易守播难臣窃意以为文臣中。必如裴度杨于陵黄福之治蔡齐交州而后播可守也。武臣中必如曹翰之安燕云而后播可守也。或令总督自择守廵参备。守廵自择郡守。郡守自择县令。如其效朝廷不难深信而久任之。破格而超迁之以酬其劳。不效则连坐之以绳其闇。惟圣明庙廊下部而遴选焉。伏乞圣裁、

  一议五司改流、夫五司之毒于杨应龙也久矣、夷其丘陇、妻其妇女夺其官职、焚其室庐、杀其父子兄弟其形之奏牍。止为报雠。欲改土为流。非一日矣、朝廷合三省之力。费数百万金钱。岂独为五司复雠计哉。亦欲计安地方。为百年长虑耳。若复立五司。于蜀无损。于黔大不便。黔中一线之路。四顾皆苗。即五司之地也。顷属于播沦于异域。下卫走马抗顽不上。驿逓之困、实由于此。今乘此时郡县之。则廓清线路。通为孔道郡县岁入。不累驿马。用夏变夷。千载一时。若复立其后。则黔封疆之狭犹故。黔驿逓之罢犹故。是何爱黔。不如爱五司也。夫五司与应龙一类也昔也应龙强而五司弱。则五司以穷归我应龙以索五司之故。东寇西扰。业巳贻害边民。播灭而五司强此自然之势故当先事为处置之计今也应龙灭而五司复强。夷狄之性。决不安静。复有如应龙者出。弱肉强食。又将扰我边民。何也。虎狼不可以为邻。蛇蝮不可与共床也。且当日起衅。实在五司。上贻害国家。费数百万金钱下贻害三省。虔刘数十万百姓中贻害将官杀戮百员。而彼安然如故。袭职享祉。凡我被害边民之子孙。其又谁与之恐其构祸犹未弥也。查得镇远龙安新贵改流。其土官俱改文衔。既不失朝廷兴灭继绝之意又不酿异日以强凌弱之祸原任宣慰同知。当改为府土同知。原任安抚。当改为州土同知。原任正长官。当改为土县丞。副长官当改为土主簿。一切俸薪仪节。在府以镇远龙安为例。在县以新贵为例。若土官从逆者如杨正边之类。正当绝其爵土。而以傍枝入继者。又当改为土廵简。庶几夷汉相安。边圉允乂矣。伏乞圣裁。

  一议清查黄册、杨酋逐五司。刈七姓。即以其田分给苗贼。令自耕种。钱粮不输。黄册不造。而其老册在四川布政司册库。犹可覆视也。今既郡县其地。则当清查田土。杨氏即灭。播官播民。犹有存者。欲不给还之。则丘壑在目。彼犹有辞。欲一一还之。则册籍无凭。恐售其欺。臣意当檄四川布政司、将播州历年黄册另贮固封毋令吏书改换、庶田亩之地名可寻、秋粮之多寡可稽、军田民田、夷田、汉田、不相溷淆、欲稍给旧民则册可凭。若册无姓名。或有姓名。而人被残刈者。其田入官。以为公田。留作养兵之费。此亦萧何入秦收图籍意也惜当时播州一破。其州册尽毁于兵耳。伏乞圣裁、

  一议更易辖属、楚黔接壤。抚属错综。如黎平府永从县近楚之沅州。去黔千五百里。而反遥属于黔。平清偏镇四卫近黔之镇远。去楚二千余里。而反遥属于楚即云犬牙相制翻成彼此推诿顷者酋犯偏桥。而楚不能捄。比者苗犯黎平。而黔不能捄。即黔有播患。而黎平永从。无一夫一粒之助。非不欲捄助也鞭之长不及马腹势也合无以黎平一府永从一县。改隶湖广。镇远偏桥平溪清浪四卫改隶贵州。文武官军俸粮。岁费公用。悉仍其旧。则军民合为一家。上下不相秦越。即有寇警。谁能诿之。伏乞圣裁、

  一议裁将留兵、顷者播患方殷。黔之将不得不增。今日逆寇荡平。黔之将不得不减。清浪参将原属于楚、非黔专官、无容议矣、黔中下右卫。无一重将。何以弹压。则兴隆参将。似不当裁。都清守备。当仍其旧。龙泉既有守备、则婺川参将、石阡都司应裁、坝阳普安迤西三处既有守备、则毕节参将应裁、省城既有游击则守城守备当裁、播贼虽平。苗寇未剪。总兵标下留兵一千三百为二营。兴隆参将部下留兵一千二百。内分其半为一营。守兴隆。隶参将部下。分其半为一营。守平越。隶都清守备部下。以为下卫之保障。坝阳兵三百。分其半移隶安庄。贵阳留兵一千。分为二营。以为省会之爪牙。第养兵三千五百余名。每年约费三万五千余金。贵州无从出办。相应于剩饷内暂支。俟二三年后地方大宁。徐徐议撤。至于总兵驻札。昔在铜仁。以故沈尚文之杜门。童元镇之托身。视为兔窟。眇若越人。节经兵部题准驻札贵阳。夫非于铜仁疏而贵阳亲也。贵阳近播而铜仁去播远也总兵官似当仍驻贵阳。待年余大定之后。以春夏驻贵阳。秋冬驻铜仁。永为定例。无许偏安一隅。伏乞圣裁、

  一议四川协济、黔省土瘠民贫。不及中州一大县。其岁供之费。往往取给于楚蜀之恊济。查四川乌撒镇雄东川乌蒙等四府、每年协济贵州本色粮一万四千三百二十四石、折色粮银三千一百两、查每年解纳、不及十分之三、播州协济粮银、每年三千一百六十四两七钱、杨酋拒命、逋负不纳自万历十八年至二十七年、未完银约二万九千八百三十余两、酉阳每年协济银七百两、自万历十九年起、至二十七年、共欠二千九百六十余两、徒负协济之名。无益军兴之实。此在无事日犹不可。况今逆酋甫定。地方多难之时乎。秪缘四府酉阳。袭职不由贵州。土官以袭职奏题为抚按驾驭之权其余所求于文职者亦少涣然不相统辖。即钱粮逋负。既无可罚之俸又无可降之官至于屡催屡负。未可如何。以臣之愚。四府酉阳。即不能割隶贵州。至其袭职起复。四川抚按。会同贵州抚按。批允而后袭、则彼犹有所畏惮此一策也。不然、请乞严旨、责成四川布政司、立法严催、催完总解、载入职掌。无得秦越相视、又一策也、不然请责乌撒同知、东川乌蒙通判、驻镇本府、督催四府协济、请责重庆府。管粮府佐、督催酉阳恊济、其给由升迁、四川抚按会同贵州抚按考核、视恊济之完欠为殿最、必完及分数、批允乃许离任、又一策也、伏乞圣裁、

  一议楚中协济、黔中军饷、仰给楚中湖南一道所辖长衡二府州县、每年协济贵州粮银三万七百二十两零、逓年逓负、不以时纳、自万历十四年起至二十七年止共拖欠银五万三千六百五十两零、而长沙府属逋欠尤甚、良由贵州抚臣兼制止及湖北。不及湖南。印粮官吏。自以非属。怠玩成风虽考成每年查参不过徒饬虗文、即完欠之数、催促逾年、而文始至极重者止于罚俸而止、彼何所惮而汲汲完异属之饷耶、今杨酋甫定、黔饷一空、合无将湖南一道属、亦隶贵州抚臣节制、其印粮官给由升迁、照依湖北例具文于贵州抚臣、考核钱粮有无完欠、方许给由离任夫常德去长沙只尺耳。常德可属。又何惜一长沙若长沙不属贵州节制。则拖欠之饷。终无完日。贵州之军终无饱时。其为关系、良非浅细、伏乞圣裁、

  一议驿传协济、贵州四面省夷。中路一线。实滇南出入门户也。官司无论方面。即仓驿之升迁皆驰驿也。土司无论进表。即贡马之差遣。皆驰驿也。乡官无论方面部臣。即教官举贡会试入京。皆驰驿也。葢以极贫极乏之区。当极苦极烦之差。臣日夕挂号、堆案盈几欲裁之则行路嗟怨。欲给之则夫马逃亡。欲处置之则帑藏空乏。卫官贫而不能赔。急之则闭户。驿官卑而不能支。急之则逸去。查得贵州之驿、旧例俱轮土司走马。至于下卫则播州五司居其半。自播酋弄兵。五司出亡。平越兴隆黄平之马。一匹不到。今播虽巳灭。五司犹未返旧疆驿马之困。犹然如故。顷臣不得巳、疏请于 上、借滇楚稍闲驿分、各马十五匹、分发平兴、共济时艰、至今俱未解到、黔中以贫故。累及二省甚多。此亦必不可得之数也。臣查得黔中道路黔之往来居十之四滇之往来居十之五楚蜀之往来居十之一每年云南止协济一千五百两遇入觐年加一千两。似觉太少。合无每年加增一千五百两入觐年再增一千两。如数依期解黔分给各驿。俟五司改流之日。钱粮上纳不乏仍将滇银照依原额。臣又查得黔中原无水路。至于滇远始有小江可通轻舠径至辰沅常德会典载镇远清浪俱名水马驿良有深意。合无镇远清浪。多造小船。一切过往如御扛赍奏及部院方面。仍从陆路外。自有司以下至二省会试举人。即有真正勘合牌票。亦给船只。则平清各州诸驿又得少苏。伏乞圣裁、

  一议增设驻镇、看得黔地多陋习而无善俗。则以上下诸卫。未设流官。以武弃驭悍卒。狠者如虎驭羊。弱者如猫同鼠。如之何其不多盗也。往年曾设都匀府推官。驻镇新添矣。贵阳府通判。驻镇毕节矣。迩年增设贵阳府同知。驻镇兴隆矣。倘再增设镇远府推官一员。驻镇偏桥。都匀府同知一员。驻镇平越。一卫之屯粮岁用责之收支。一方之词讼刑狱。责之问讯。一驿之马匹馆银。责之料理。文武官评。责之填报。士习民风。责之表率。夷行苗俗。责之化诲。衙署不必建置取之本卫之公馆、俸薪不必编派、取之各属之缺官仆从不必雇募、取之卫所之戍卒、无更弦易辙之烦而有用夏变夷之实、黔之黎庶、尚亦有利哉伏乞圣裁、

  一议赈恤残民、杨酋煽乱、流毒三省、黔属只尺、尤切剥肤、两年之间、一犯偏桥、再犯黄平、三犯飞练、四犯东坡而下六卫残、五犯龙泉而思石毁、六犯河渡而贵阳震、其未犯地方、大兵经过、荆棘丛生、转输粮饷、则有运夫之苦、防守城池、则有保兵之役、男停其耜女空其柚、驿逓萧条、道路丘墟、小寇窃发、饿莩盈野、阴雨连月、禾稼不登、迩者大兵甫定、疮痍未起、若不重加周恤、则死者之寃气弥天、生者之号泣塞路、恐播之余党。一呼而号召之。在在皆贼也。为今日计、止有议蠲议赈二事、然贵州钱粮。堇堇亡几何。一议蠲则卫所官军。势必枵腹待哺。惟有赈恤一欵。似当急议。而仓库巳竭。无从发棠。合无于剩饷内存留若干。行守廵各道、责成贤有司、查核罹害之轻重、流离之多寡、定为赈济之差等、庶恩周蔀屋、民不流离、伏乞圣裁、

  一议增筑外城、贵州在昔为荒服。至元始立为顺元路。初属四川。改属湖广。又改属云南。原非重镇。即设城郭。不名金汤。本朝始立为贵州布政司。屹然与楚蜀滇雁行矣。第地方既偏。人民未辏。国初建城、率因元旧。而城址狭隘。墙垣卑薄。因陋就简。攀援可登。二百余年以来。北关生齿。既繁且稠。与城中埒。顷者杨酋声言渡江。直走贵阳。关外居民。奔沓入城。填满城闉。寄住街市。无屋可贮。无址可屋。当时士民即有增筑外城之呈、顾时倥偬不暇议工、又乏金钱、谁与为赀、及今贼既灭矣。燕雀处堂。亦呴呴然乐矣。臣闻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贵州本苗夷四战之地。非百年无事之国。稽之史册。闻之父老。神庙末年又为水西所□几于不守未有五十年不用兵者今播州即平。皮林未剿。东坡虽通。九股尚存。倘复有杨酋者出而后为之所。则晚矣。臣游淮扬。官吴越。淮安扬州广州余姚。俱因倭乱之后。增筑外城。倭无所掠。遂不敢近。若贵阳得援此例。筑一外城。内固旧堞。外增新垒。即有烽燧。民不迁徙。此犹地方之利也。黔中南达滇云。下制辰沅。上下二千余里。卫所诸城。极卑极薄不足以当富室之一墙今既不能一一增高。而省会又无严城。脱有缓急。直破竹解箨耳。念及于此。则国家藩屏之长利也。查得外城估计约三万金、倘于剩饷内动支、一岁可完、一劳永逸一费永安、惟此时为然乎、夫彻桑未雨、畜艾未病、及雨且病、则无及矣伏乞圣裁、

  看议播界疏【播地分属】

  臣所辖地方偏小、不足以当中州一郡。如镇远县每年止纳秋粮二百五十一石。施秉县六十石。臣平播之后。分割播地。设为三县。今令安疆臣退步之外。又认蜀粮三百石。似又去黔二县之粮。徒负割地虗名。无益黔省实用。故士民有谓得不偿失。不如以平越三县还蜀者。以此。是臣负地方之怨者一。方逆播初逞。臣上遵 皇上之旨。中受枢臣之画。下同前督臣之议谓当携安杨之交以间之用安氏之力以倾之臣始与安强臣盟。据钦颁赏格。啖以爵土。巳而大水田之捷。桃溪衙之烧。得其死力。贼始上囤其后大合羣策。破囤灭贼。疆臣即不敢希冀寸土。而今复令割地。复令输粮。名曰归土于蜀迹似为杨报雠夷人怏怏。不谓臣沦盟。则谓臣套閧。甚至谓臣意在兼并。而假手于蜀。是臣负夷人之怨者一。遵义镇雄等五府。节年逋欠逾数万、沙溪地几何、而稽黔十七万之米六万余之金、□水分属黔蜀播水之争地即是黔蜀之争也□□所督数省而所抚者蜀故尝右蜀而左黔此决非督臣之意、大都有司窥伺观望延缓不纳、军士枵腹待哺、环臣署而嗷嗷者、声相喧也、是臣负军士之怨者一、臣以一身丛此三怨、万一脱身猾夏之变、乘隙交发、臣身不足惜、如朝廷何、如生灵何、忧在萧墙、剥及床肤臣安得无言而处于此、且蜀中之议。是时蜀中之议欲归地于黔而使黔人认蜀中之粮黔抚之不欲受地者名也其不欲认蜀粮者寔也然此所谓不□受地者乃分播地入黔者也非安疆臣所争之地也欲以地归黔设县者。其意诚美。顾夷人方疑臣欲吞并而假手于蜀。若令黔得之其猜益深而黔与夷自相疑相攻其祸益不可解黔宁贫不愿有此地也而况故黔地也。蜀之议以新郡费侈。难处为词。非真难也。平越府以一千七十石之粮。而支一府一州三县之费。遵义亦一府一州三县也。岂以一万七千七百五十余石之粮。而犹不足以支费耶。且遵义亦臣属也。遵义之增兵添饷。臣亦得以与闻。夫遵义之添兵。不过为防水蔺也。黔去水蔺。比遵义尤近。我朝二百五十年来。黔未闻养一兵防水蔺而水蔺亦不敢挠黔。臣谬意谓遵义之兵可无添也。蜀特假此以难黔也。蜀之议、谓前督臣李化龙善后图中、有成议而不敢变、臣查前督臣善后疏中、止儒溪沙溪水烟天旺四处、而今添至一百二十处、此亦非督臣意、特播之旧民欲广土以增私田且阴以报黔人平播之恨也夫西汉捐珠厓。东汉闭玉关。宋捐大渡河以外。史册以为美谭。本朝交州之弃。河套不取。二百年来。未尝以庙堂为失策。而况此区区者。犹属黔版图也。非弃之也。臣曾贻书督臣曰、汶阳之田。不敢不归鲁。而得其田。不得其山孔子亦名为谢城。包茅之贡。不敢不入齐。而贡一入即退师召陵。桓公不穷问水滨。督臣生齐鲁之乡。故臣望以孔桓之业。而督臣亦不以臣言为不然。臣谓古今处夷情争地界者。其结局不过如此。今日之事、始奉 明旨、令蜀黔按臣会勘、二按臣一以维桑引嫌、一以首事引嫌、既奉明旨、令督抚会勘、按臣随时奏闻、而议论枘凿、竟未佥同、则此局何日结耶、此局一日不结。地方一日不宁。蜀饷一日不解。军士一日不饱。延淹日久。酿患愈深。隙起于蜀而不在黔。祸结于黔而不在蜀。如遵义吴洪之叛。遵义。蜀郡也。而必以折首责黔。蔺州二妇之争。蔺州。蜀夷也。而乃致焚烧毒黔。况今日之隐忧。有什百此者。臣敢不披肝沥胆为 陛下一言耶、在蜀中。则谓臣骄夷。不令夷人退地。知有黔不知有蜀。在黔人。则谓臣激夷。令夷人割地输粮。知有蜀。不知有黔。臣既蒙三怨。又处两难。臣今日之苦。有甚于播未平时。安得复能与勘耶伏乞敕下再加会议上请、或念安疆臣征播微功、姑仍其旧、或念其巳纳粮三百石、包茅既入不责之备、或念督臣议本为地、再令疆臣少输升斗、以供惟正、更乞令蜀黔边臣、画地立界、以垂永久、行臣等钦遵施行、

  题剿仲苗劫掠道路疏【请剿仲苗】

  看得盗多起于饥寒之迫切。而黔中岁颇有年。盗多困于官司之凌虐。而苗民绝不见官。然而今岁苗贼。视往更甚。臣等反复惟之。往播贼厚募恶苗为羽翼播平散归故寨。不能尽殄、四方募兵为征播四至、播平流落山箐。便相勾引。盗之繇也。往滇黔俗朴陋。近年以来。俗尚奢靡。富人衣彭。市民衣京青。不惜厚值以市。而商日凑。滇出铜锡宦滇者载而归。辎重兼至。苗民多以为宝镪。而刦日炽。盗之招也。自平播后。疮痍未起库藏益竭。贼觇知虗实。以谓必不能复用兵。又自兴隆至普安上下二千余里。都清新镇二道贵阳思州铜仁三府。俱未铨补。臣等才本庸下。又鲜辅车。盗之所以日滋无忌也。夫四郊多垒。臣之辱也。八番未靖。臣之罪也。臣等犹愳其日长月增。雄唱雌和。小之如昔年韦同烈米鲁之徒。大之如古者黄巾青赏之流。而臣之罪益无所逃矣。臣查得原领敕书开载。如有盗贼。相机剿捕。臣谨遵敕书调集汉土官兵。分地进剿。再照臣七年于黔矣。讨夜郎之后。继斩吴洪。讨皮林之后。继芟罗海。臣非不知国小民罢。财竭力殚。顾事有亡可奈何。势有万不获巳者不得不仰仗天威紏率义旅。以拯此一方生灵。况今年黔中颇收。田禾被野。正因粮于敌之候。而安疆臣地界巳明。母凤氏恩赐恤典。亦其努力报国之时。臣与总兵官陈璘、分布稍定、乃敢驰疏以请、

  题买楚蜀盐鱼以饷新兵疏【市塩充饷】

  看得贵州乃宇内第一贫瘠之域、又多苗多贼之区、官无积贮、民鲜葢藏、是以官军俸粮、仰给川湖、更兼频年多故、师旅繁兴、增兵增饷、计无所之、故议市盐鱼于蜀楚、藉大国之余利、实贫黔之枵腹、先据布政司呈、奉部文行黔查议、臣思市盐充饷、既援例于粤西、一切盐政。必查仿该省成规。然后无滞。就经移文该省取到原题疏稿、与盐政抄、行令三司细加酌议、续准四川按臣孔贞一、将行盐事宜六欵移臣查议臣等又经备行三司悉公参酌、务在无损于蜀。有济于黔。臣等覆加参详。黔中市盐鱼于蜀楚蜀楚所患者。不过夫船与市价三事耳。今夫船黔中委官自□矣。市价照民间平买矣。此分毫无他虑。委于蜀楚无病。经久可行。惟是分市两省。头绪颇繁。盐本添至二万。不为不多。必添设通判一员、乃有专责、至于蜀议六欵、言言中窽、尚有言未尽者、臣等覆加酌议再增四欵、一并开列、伏乞敕下再加酌议、亟为覆请、行臣等遵奉施行、

  计开

  黔中专议

  蜀黔合议

  △黔中专议

  黔中专议四欵

  一专设盐官以重事权、臣等看得市盐充饷、必设专官、乃有责成、查广西设有盐课提举司提举官二员专司其事、广西盐本三万四千两既设二提举、今贵州议盐本二万两、虽视粤西稍杀、而亦不可无专管之官、应于贵阳府添设管盐通判一员。驻札省城专理盐法、每年市盐四川一路。即令本官市买督运。其湖广一路。遴委三司首领官一员督运。二路盐法。俱令通判总理。至于本官俸薪柴马、与书手门皂工食、即于盐利银内动支、照例酌给、分毫不派民间、仍照黔省各卫驻镇厅例、乞赐铸给关防、以杜诈伪、臣等又查广西管盐虽属提举。稽核奸弊。总归按臣。经理出入。属之粮道。各给有敕、今贵州按臣、及督粮道敕书亦当增入盐法一欵、另换颁给、庶事权既重、法令必行矣、

  一、带余盐以供夫船、臣等看得市盐应用夫船、该前按臣毕三才议题、取之蜀楚二省不必自雇、后臣等看得官船官夫。中多迟滞。且以黔饷之故。勤楚蜀之力。利巳劳人。势亦难行。故善后疏中、议令黔中委官、自行雇觅、今蜀中回称夫船之费。黔中发银自雇在黔既不忍以稍难者遗蜀。在蜀亦何敢不裒其有余以益黔。此又蜀中恤邻盛意。似巳妥矣。第雇募之费、取之司帑、帑藏巳竭、取之正盐、子利益薄、查得广西盐政抄、刊载每正盐三百包外。水手自带余盐五十包。又每正盐一千包。加火食盐三包。正盐余盐火食盐。每包俱重一百三十二斤。在水手余盐论。每正盐一万斤。许带一千六百七十斤。在火食盐论。每正盐一万斤。许带三十斤。遇正盐间有损失。即责赔补。今应照例仿行。令其如数随带。名为余盐。以水手盐供雇募夫船之费以火食盐供押运官役食用之费无许水手船户刁勒留难。额规一定。此外若再有夹带私盐者。听从没官正罪。如此庶以正盐全利佐军需又以余盐微利资雇募。供亿有办。不累蜀楚驿逓。蜀楚无他累。何爱此残膏。不以济黔哉。

  一分官盐商盐先后以免阻滞、臣等看得市盐取息。本以充饷。买盐卖盐。必先公后私。乃无迟滞每岁黔中委官领银到蜀楚盐场鱼户。务要先尽委官买完方许商人收买。及运到黔中。亦要先尽官盐官鱼卖完。方许商人发卖。但委官买完卖完出示令商人收买发卖。不许故意延捱。致稽各亦不许商人暗通经纪。店中争先搀越。致阻官货。一有故违、听臣等按法究治、庶官商两不相妨、而于军饷有济矣、

  一议楚中兼市鱼布以牟子利、臣等看得前按臣毕三才先题疏内、专载市盐。于时未经试买。不知盐利之多寡也。及至臣委官领银试买。始知楚中原不产盐盐来自淮扬其利无多故臣于征苗善后疏内。议以蜀中一路。专令市盐。楚中一路。兼市盐鱼。今蜀楚二省。每年各发本银万金。在蜀万两专市盐一项。楚中万金。若专市盐鱼。所利几何。查得荆襄常辰地方。出产布疋。亦黔人所切用者。合令兼买青蓝白布。夫鱼布二物凡商人有力者皆可市买于国制无碍但本银不得过一万两。如遇发本银时。臣等行文荆南湖北道文内。明载发银若干买盐。若干买鱼。若干买布。以防私买。若此外多带者。即系私买。尽数没官、仍治以罪。但鱼布自荆襄辰常至黔。经过关税。俱照官盐事例免征税银。不许抑勒。庶几少沾子利。

  △蜀黔合议

  蜀黔合议六欵

  一定盐场以除奸弊、据蜀议、查得川中盐场、虽有数处。惟富顺县富义等场。便于永宁綦江二路人黔。射洪县华池等场。亦便于綦江及武隆彭水二路入黔。此商贩舟行之故道。而近日贵州抚院疏内。亦指此二处言也。今黔中易盐委官。应照坐定富顺射洪二处收买依各场时值。两平交易。及雇船雇夫之类。一照民间规则。在委官毋得指倚官价。用强抑勒。在灶户船户。毋得欺以异省。恣意刁难。庶官民两得其便。若委官借口二处缺盐。复往别场买补。是明开径窦。请一切禁止等因。该贵州会议得定场买盐。葢杜弊窦。川场虽广。惟富顺县富义场射洪县华池等场。便于入黔。兹黔欲市盐于蜀。舍此二县何适哉。合无依议、今复委官务遵坐定场分、照依时价收买、不许别往他场买补、灶户船户亦不许欺凌委官、勒索高价、刁难稽延、

  一免榷税以济兵饷、据蜀议、查得川中盐法如每引一道。票一张。共照盐二万三千斤。于本司上纳税银六两三钱。以充解济陕西边饷。又近议赴监府纳银。三两一钱五分。以充解进历来成规也。又如盐自富顺起脚。经泸州税课局有常税。自射洪起脚。经合州税课局。重庆税课司。俱有常税。亦往例也。今黔中差官买盐事经题请。用资兵饷。安可与商贩同日语哉。其应纳本司引票之税、与监府议增之税、并沿途额征常课、悉与准免、其沿途关隘、不许留难需索、庶几获利常赢、而公家有赖等因、该贵州会议得盐之有税。税之照引。国家定制。不可易矣。然此以征商非所以。语于官盐也况黔市盐于蜀。诚欲藉富家之唾余。苏军民之乏困。总之为国。匪以自为。蜀中念及于此、议将该省藩司引税、及监府新增沿途课局诸税、照依题定事理、一切蠲除、而又严禁沿途关隘、不许留难阻滞、此诚一体高谊、惟在设诚而行之耳、

  一领盐票以防夹带、据蜀议盐随引行。其法尚矣。川省盐引盐票、经本司刊置、赍赴两院请印、转发盐法道填注、坐定收买场分、发卖地方、仍赴按院挂号立限、至发卖处所、投官司截角类缴、以防影射。以杜重冒。法至密矣。然尚不免有法外之奸。人情逐利。势自宜然不得不严为之防也。今黔省易盐。既免榷税。又无引票。则照证何凭。真赝难辨。宁不启奸萌而妨成法乎。合无今后黔省委官到蜀、请彼中两院、移文本省两院知会、行盐法道、给以照票、坐定某场收买、某路入黔、仍赴按院挂号立限、买完装运出境、完日投彼处官司截角类缴、下次另请给发等因、该贵州会议得有盐则有引。引所不通。则用票。然皆截角销缴。所以防重冐。杜奸萌。法至善也。今黔市盐。若无照票。则真赝溷淆。诚有如蜀所虑者。但领票截角、固当遵守、而赴院挂号、似觉难行、何者委官奉差市盐、未买之先。则有本银数千两在身。巳买之后。则有盐数千包在船。委官随从不过数人。即时刻固守。犹患他虞安能抽身远离。赴院挂号。况按院在省、犹有定期、脱或廵历外郡、动经数千余里、躭延数月、何能为转输计乎、合无酌议每年请本院部预移川省两院知会行盐法道填给照票、坐定富顺县某场买盐若干、射洪县某场买盐若干、填明请号、如在富顺收买者。将号票移于叙泸道挂号。在射洪收买者。将票移于川北道挂号。若该道出廵在外、即发叙州府潼川州、或令富顺射洪县挂销、俟委官到彼、即领票照数买运、仍置号簿、稽查挂号时。截去一角买完场官。又截一角。经盘处所印官。又截一角。卖完类缴、原发号票衙门转缴盐法道下次另发、如此则委官免往来奔走之劳、而亦可杜重冐之弊、

  一定盐本以免私市、据蜀议、黔省委官入蜀、收买装运开行省城院道、既不相闻、地方有司、又不暇诘、则人之真伪。与盐之多寡。孰从而知之。矧黔蜀相去数千里。承委卑官。未必自爱彼处既难遥察、此中复碍严查、岂不益增影射、而其流之弊、将至私盐盛行、市价腾涌、匪直病蜀。亦且病黔。非细故也。合无今后黔省差官、请乞彼中两院。选委廉能文职、移文本省两院、檄行盐法道知会、文内明注发买盐银若干。每年定买几运。务令入蜀之日、投文知会、事竣之日、缴票稽查、庶奸伪无所容、而法行为可久矣、该贵州会议得市盐规则与移文知会、缴票稽查、前欵计议巳详、至于买盐银数、查广西盐政抄刊载、每年发银三万四千三百一十九两五钱四分零、专于广东市盐起运、而黔中每年以一万两分市蜀楚、查黔中迩来征剿路苗山苗之后、新增募兵二千一百名、每年增饷一万五千两、计该母银三万两、权其子息、乃可足用今查得蜀路盐利。每本银百两。可得息五十金。楚路盐利。每本银百两。所获息不过三十余金。分市二省盐本。非三万两不可奈黔贫甚、骤难凑足、兹自有盐议以来、多方括处、仅一万两、近日平苗善后疏内、巳蒙本院部题请、权以一万两为母市买、待子银入、渐凑足。以三万为母。分市蜀楚。今应照此议伏乞圣裁

  题盐本饷本马本疏【兵饷驿马】

  臣奉命抚黔、于兹十载、观此疏并上一疏知黔省之贫困矣黔地方急务、惟兵饷与驿马二项、最为难处、兵不设、无以弭盗、粮不继、无以饷兵、故督粮道往往以饷之急告、马不具、无以实邮、粮不足、无以饲马、故驿传道往往以马之急告、而臣蒿目焦肠、计无复之、他省饷出于民。黔无民。故饷取之川湖协济。川湖协济。止以饷军。原非饷兵而兵困。他省马出于民黔无民故马取之各夷土司各夷土司玩者不即纳。贫者不能纳。而马困。臣查得征播以后、水旱频仍、苗贼羣出、故铜仁总镇标下新增官兵四百员名新建崖桑铁山两营、增兵六百名、下路龙新平清一带、新增一千五百二十员名、上路威平普定一带、新增四百八十二员名、通共新增官兵三千零二员名、兵粮有日支三分者、有日支二分者、有日支银一分米一升者、有日支一分者、每年该增银一万七千余两、毫无所出、乃仿粤西市盐之利、具题市盐鱼布疋于蜀楚取息以资兵饷、名曰盐本。又援黔中揭粮取息之例、行之贵前平黄威普各卫、名曰饷本。总之皆为兵饷设也。臣又查黔中各驿逓马价额银既少。土司多负。而云南楚川之使。络绎不绝。倍于往时。卫官驿官。力不能支。臣目击其艰、乃措马银行于贵阳龙里新添平坝新兴思石铜镇都平之间、亦揭军粮取息帮走名曰马本。此专为马设也。第司库如洗、三项本银、毫不能指、臣于十年内、节缩公费纸赎等银、共二万二千四百七十九两零、内以八千一十两三钱零充为盐本、以六千九百三十八两零、充为饷本、以七千五百三十一两零充为马本、檄下司府卫县、次第举行、法既具、或有訾臣者曰。市盐之策。祖于盐铁揭粮之法。仿于青苗。皆衰时之政也。臣应之曰。盐铁青苗。皆汉宋之盛。居庙廊之上。居上言利。其法可以不行。臣当贵州极瘠之地。兵马两困之秋。拯溺捄焚。其法不可不行。况黔市盐。非铸山。非煑海。仿粤西见行之例行之。非臣剏为之也。揭粮之例。今年散之军。明年扣之司。非若青苗之追呼民间也。故臣愚以为可行。而行之数年。亦稍稍有效矣。但臣奉旨终养、即日代归、若非具数题明、下部行司、立为章程、诚恐后来有司军卫各官、那移隐漏、漫无着落、则臣十年拮据之苦。无裨于兵马之困。而秪以供贪墨之蠹。臣窃惧焉。相应具题、

  题夷情疏【黔蜀夷情】

  臣闻之、汉之语夷情者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唐之语夷情者曰、非朝廷之力、能制其死命、在处置得宜、能服其心、故虽夷人、不可不攻其心、服其心也、兵法曰知巳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巳不知彼、百战百败、又曰兵无饷、士不往、兵无财、士不来、言彼巳之形情当晣、士马之物力当盈也、古之人又有言曰、行所无事则智大、又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言以无事处事则易、以扰处事则难也、 陛下不以臣为不肖、使臣待罪黔中、于兹十载、臣尝持此三者治黔。即不能大治。亦不至大乱。而不敢明言于人。夷情不必太察。太察则无徒。巳瑕不必太露。太露则人玩。劳苦不必自明。自明则益小。臣之处心积虑、惟求安夷人以安地方、安地方以报 陛下、不必人人知也、而今有不得不明言者、 陛下许臣归养、臣之去黔有日、邻国岁岁逼臣、臣之受谤日深、臣年六十有六计在人间、为日几何、赵充国曰、臣年老矣、岂嫌伐一时事、不以余命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谁当复言之者、臣即不肖、岂后充国哉、夫安疆臣安尧臣兄弟。不过黔中一属夷耳。在蜀中始以索地之役。继以蔺乱之故。不以为乱臣。则以为贼子。用兵芟夷。惟恐一日或缓。自黔视之则大不然。播州反。令疆臣出兵攻播则攻播。吴洪复反。令疆臣斩吴洪则斩吴洪。地界令疆臣认粮一千二百石则认粮。路苗乱令疆臣征苗则征苗。十年以来。兵部苦于蜀议。无尺寸之叙。 国家亦无分毫之赏。而疆臣终不敢以为言。播州反。令尧臣攻播则大捷。蔺州乱。令尧臣追印则印出。既谓尧臣不当在镇雄。令之归则归。令其干房随从归则归。主上授以土知县之衔。而尧臣日在臣辕门听事。顺耶逆耶。如蜀人言二安反久矣。而远之不至如杨应龙。近之不至如凤腾霄。臣谓犬羊不至嗥触亦云顺矣。而蜀不谓然。臣故曰夷情顺逆。两省意见不同者此也。蜀人既不谓顺势。必至于用兵。用兵非蜀一省事。势必与黔协剿。蜀人剿逆黔人剿顺其名号既巳不正蜀中甚富黔中甚贫其物力又甚不均臣曾备员蜀中。盘蜀司库。是时贮金百余万。用兵以来。或渐消耗。而去年治兵。即遵义一府。报臣用过五万七千余金。则他郡可知。蜀中士夫公议。又谓一县运米。用过数千余金。蜀之富可知巳。黔中司库。不满万金虽有二十州县。十户九夷。将谁运米。黔之贫可知巳。知巳知彼臣自度甚审。无饷无财。臣用兵何藉而蜀谓臣不同心。非心不同。力不从心也此是巳瑕本不当露。第恐庙堂未必尽知。台谏未必尽知。天下人未必尽知。谓臣不与蜀同心同力耳。臣故曰帑藏盈乏两省物力不均者此也。蜀中天府。既富且强。借攘夷之名。以收爵赏之实。黔既贫弱。而加兵于素所顺服之夷。兵出无名。事何以成。其难一。镇雄地近于黔。而远于蜀。举兵胜败。无损于蜀地。而黔毕节永赤。莽为丘墟。蔺州一讧。覆辙不远。其难二。十年前蜀人谓尧臣安陇同族。不闻于黔。允而入之蜀。十年后。蜀人又谓尧臣非我族类。责成于黔。呼而归之黔。其难三。蜀之用兵。非由诏旨。自我用之。自我撤之。一反复手耳。黔之归尧臣。夺其所有。拂其所欲。追豚于苙。收隼于罗。其难四。臣故曰事势难易。两省处分迥异者此也。黔夷处其顺。未有大逆衅。而蜀谓黔庇护。黔财处其乏。事处其难。不得不调停处置。而蜀谓黔姑息养乱。蛮夷构乱。从古而然。杨应龙之能乱播州。阎宗传之能乱蔺州。凤腾霄之能乱武定。大羊之性。类皆然也。臣即至愚、岂闇于此、政谓其能乱而止于未乱。禁于未发。调停处置。勿令砰破臣实巳乱非养乱也若以巳乱者为养乱。彼激乱者非生乱乎。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巳甚乱也。此其责必有所归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选辑

  李雯舒章参阅

  郭青螺文集二(疏 杂着 记)

  郭子章

  疏

  条陈地方要务疏

  咨兵部总督再议四卫

  条陈地方要务疏【抚黔事宜】

  臣惟黔在西南极边极贫、视他省逈异、一切巨细事务、厝手称难、举足皆碍、臣抚黔以来、于兹十载、地方利患、所当兴除、凡力可径行者、弗避劳怨、矢竭心力、次第举行、不敢尘渎天听、惟是议干兵戈、政属钱粮、兼之夷情、关系安危者、势难自专、惟仰仗 皇上威灵俞允、始可着为令甲、垂之久远臣谨条为三事、具题请旨、

  计开

  一慎铜议以安黔东、夫黔之东夷红苗最伙、自唐虞以来有之。非自今日始。剿苗之议。其来亦久。自嘉隆以来言之。亦非自今日始。第士民之议。乃匹夫匹妇复仇之说。地方一隅之计也。臣欲慎重其议。不敢苟从。乃知巳知彼。百战百胜之说。 国家安危之大计也。窃惟红苗恣肆、原非一朝、以今视昔、于兹稍甚、士民请剿者、葢忧其将来、愈加猖炽、乃将数十年被劫之情、汇为一疏、其情可怜、其词诚迫、夫诸苗肆杀人之毒、匹夫无不报之雠、即灭此而后朝食、未为不可、第事势有重轻。钱货有诎赢。时诎不可举赢势重不可轻发。考红苗蟠据楚蜀黔三省之界。即古三苗遗种也在唐虞时曾逆命矣。班师振旅。舞干而后格。在高宗时。曾伐鬼方矣。三年克之。孔子以为惫。东汉之初。马伏波将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万余人。困于壶头而卒。即今沅陵东也。本朝嘉靖年间。亦曾大征。始于庚子。终于癸丑。历十四年而后定总督张岳竟卒于沅州即张净峯也有集。此皆往事灼然可据者也。然使苗实破城杀官。负不赦之罪。亦难以往事自挠。使贵州帑实士强有必胜之势。亦何必以偃武为辞。节据司道会议。苗之出没不时。虏人妻女。烧我屋寨。岂敢谓无。然未至据城以叛。如宁夏刘东旸也。未至破綦江城。犯飞练堡。杀参将都司。如播州之杨应龙也。未至杀守备等官二十一人。如皮林之吴国佐也。即如士民疏称王一事、葢亦有说、顷三十年、贼徐应龙潜住苗中、假传诏旨、旋即就擒、奉旨取决、士民迄今犹云云尔、脱再有之、总兵该道参备郡县、岂得不报、纵贵州不报、楚亦有辰沅兵备镇筸参备、蜀亦有酉阳坐镇都司、岂皆聋聩、岂皆隐匿耶、苗罪诚重、第比之宁夏播州皮林尚为有间、即有出没。重则鵰剿。轻则追捕严为防御。不致蔓延。法如是而止。而必欲动大兵。如征播征皮林。臣未见其可也。又据前镇守铜仁总兵陈璘手本议称、如或征剿。贵州一省。当用浙广汉兵本省夷兵共七万四千六百员名。有一日五分者。有一日三分者。有一日二分者。连食米鱼盐运夫战马硝黄等项。以一年计。共享银一百零八万五千两、议善后留汉兵四千名。土兵一万名。以三年计用银八万六千四百余两。通共一百一十七万一千余两。则在总兵亦知其难矣。此犹以贵州一省计也。湖广四川二省皆如此数。合之共三百余万。此犹以一年计也。如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不可数计。此犹以三年计也。如嘉靖十四年而后定。则其费益不可数计。此岂独贵州不能办。即楚蜀亦不能办。岂独楚蜀不能办。即朝廷亦未必遽能猝办。即朝廷之力能办。蜀楚之力能助。亦必待年余而后兵始集。饷始充。此一年内。苗无奈楚蜀远何。势必近扰贵州。第恐思石铜镇之间。不知当破几城。杀几官。戮几多百姓。而贵州丘墟矣。费数百万之金。杀数万人之命。以争不可耕之苗地。不可臣之苗民。臣未见其可也。夫国虽大。好战必危。黔小国也。今年征播。明年征皮林。又明年征路苗。又明年征定番苗。不可谓不好战矣疮痍未起。流离未归。帑藏空虗。朝不保夕。以朝不保夕之国而欲锄唐虞以来未歼之寇。人皆言臣不智。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巳而用之。朝廷西征东征。征播征皮林。皆万不得巳。计费金钱何止千万。而复欲以施之铜苗。即一年可了。亦费四百万金。捐有限之财。兴得巳之役。人皆言臣不忠。播州杀生命不下三万。皮林不下万余。近日水苗路苗斩获四千。据士民疏苗贼十万。少杀之当如皮林。水苗路苗。多杀之当如播州大兵之后。必有凶年。伤天地之和气。以酿凶年。人皆言臣不仁。止铜仁人谓臣不武耳夫权祸莫若轻。权福莫若重。臣以一身蒙不武之名。而犹得免不智不忠不仁之议。职亦甘之矣。又查得贵州铜仁总镇标下有兵四千九百七十三员名、自三十年来、新增兵六百名、铜仁守备有兵一百一十五名、湖广镇筸参守汉土官兵五千六十五员名、兼永保酉阳平茶邑梅等土司兵、皆可调而用者、总计兵万余、以战或不足。以守则有余。若无事训练军兵以张其势。有警驱率堵截以遏其来。是在总兵加之意耳。此一策也。总兵陈璘初至、建筑龙潭报国光明龙头猴荅溪崖囤金竹等七堡、用费二千四百金、迄今巍然、可倚为守、又如乌罗司举人杨国祚苗夷出没不能大攻城邑在所建堡自备亦足少安近呈建堡自为守御、合无行今邻苗府县村寨、照依此法。随地筑堡土穵壕。俾家自为守。人自为战。又一策也。至于苗有食粮者有不食粮者彼食粮者。原系羁縻之术。不必苛求裁革。苗有入犯者有不入犯者彼不入犯者。既无可诛之罪。亦不必一槩拒绝。若永保酉阳各土司。毋使侵占苗地。酿祸生奸。川湖贵邻苗汉人。不许交通勾引。诱诲出劫。此又一策也。夫我既有所备。又不扰苗。倘藉 国家威灵。诸苗畏怀而不敢出。幸矣。如或狼心不悛。集质如故。时出窃掠。总镇合调前项万兵摘恶而鵰剿之。倘异日者果有称王僣号。阻兵犯顺。如宁夏如播如皮林。万不获巳。请于 天子。合三省之力而诛之。未为晚也。伏乞圣裁

  一绳黔奸以安黔西、黔西之夷号罗氏鬼种、其类最繁。在唐曰罗罗。在宋曰罗甸。又曰鬼国。元更鬼国为顺元路。一名亦奚不薛。本朝置贵州宣慰司。今水西安氏。洪边宋氏其胤也。史册所记自唐宋来。未敢与中国抗。元有蛇节隆济之乱。则将官刘深激之也。载在元史甚明。隆庆间安国亨有陆广之难。则总兵官安大朝激之也。载在先臣大学士高拱边略甚着。自讨杨应龙之后。蜀议云当次及安氏。且言安氏必不靖。四方传闻。皆以为然。臣奉 皇上德意。羁縻而抚绥之。十有一年。疆臣颇立微功。今且病死。尧臣久巳归黔。行且继其兄职。此水西夷人近日实情也。顾臣之所虑者不在夷人而在边境喜事之将臣之所深虑者。又不在边将而在黔中奸细之人中行说赵信在匈奴。则汉以为忧张元在夏。则宋以为忧。今黔之奸人、如罗学茂苏民心许成名、此三人者非黔之中行说赵信张元乎。则所云渫恶贪降。倍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国之驩。此三人者之罪案也。罗学茂不入遵义。不诱魁痴入蜀。则地界之议。何至纷纭四年不决。比李御史按蜀、首拏学茂、搜其箧笥往来交通之字题奏、臣以为使蜀与黔失邻国之好。臣与蜀督臣伤同年之雅。良田败于邪径。黄金铄于邪口。皆学茂为之毒也。苏民心、许成名、不投入周敦吉帐下。结为腹心。冯为爪牙。则蔺州之祸。何至延及林木、殃及池鱼。永宁城下。突为战场。摩尼普市。顷刻煨烬。黔人至今谈之。心战色阻。亡魂动魄。犹欲食二人之肉而寝其皮。皆民心成名为之毒也。夫学茂。水西之隶也、成名民心。永宁赤水之卒也。而黔之抚按。至受其勾喙侈口。而不能驱之正三尺。臣以为蜀亦当有曹恶也纳旧妻而论前壻之恶买仆虏而毁故主之暴。奈何信之。此三人者阴阳于土司之间而构黔蜀二省之隙故青螺深恨之故臣愿蜀之捐此三人者以正黔之法而明上下纪纲之分而黔亦无必尽法于此三人者以全蜀之体而开改过自新之路然后边境可安也。

  一恳覆中盐以实黔饷、黔中土瘠而狭。军弱而贫。苗繁而悍。兵多而饥。饷无所出。臣十年内言之至再至四矣、而今犹不容巳于言者。为 国家大计。非专为黔也。查得川湖协济岁七万三千两。全以给二十一卫所之军。铜仁十三营之卒。原非饷兵额银。即使全完。尚不足给旧军。而况蜀四土府酉阳土司、全不上纳、遵义新郡、解不及半、而安得分文沾新兵也、新兵之设。始于平播。设平越兵以防播孽。继剿路苗。设新龙兵以防山苗。兼剿水苗。设崖桑铁山二营。及总兵带来家丁以防铜苗。皆一兵不可缺者。大约岁用饷银一万七千余两、臣蒿目焦肠、计无复之、前毕御史援粤中市盐例上请、蒙 旨下部、部咨四川贵州两省会议、臣与四川盐法孔御史文移往复、似觉详尽、久咨户部、未蒙题覆、臣虽间一差官市盐于蜀、岁不过一二千金、道路崎岖不通、舟楫驼运艰苦、获利无几、不足以济十之一二、此四川市盐之议。臣不得不向 皇上一再恳也。然此特为黔西一带之饷。未及黔东也。臣万不获巳、檄行布政司招淮商中盐、随据该司招到两淮商人吴启明等前来、议照九边事例、每次开中贵州淮盐一万引、令商人纳余盐银七千两于盐运司、转解户部。纳黔中引价脚价银九千七百八十四两、折盐以济兵饷、商人之盐、听于贵州地方、及沅靖等处发卖、该臣会同廵按冯御史、参之舆情、考之会典、遵照两淮成规、毫无违碍、上之稍利于国。下之大济于黔。业经酌议妥当具疏题请、未蒙户部题覆、窃恐新招商人。视黔万里遐方。候久不覆。势必转而之他。此两淮中盐之议。臣不得不向 皇上一再恳也。夫大司农视天下之士卒皆其婴儿。一兵不饷。或授之饥。贵州即险远。独非婴儿所当恤耶。市盐之例行于粤西而难于黔中盐之例行于天下而难于黔岂谓黔可以不设兵耶黔不设兵。则苗贼横出。道路梗塞。不独无黔并且无滇。此亦西南之大计。不可不熟虑也。臣非专为黔也。计大司农亦当有同心焉。恳乞 皇上下户部酌议、亟为题覆、

  咨兵部总督再议四卫【黔楚更隶府卫】

  据贵州按察司呈、奉两院案验、遵依会同布都二司、会看得天下一家、此是前善后事宜中一条何分彼此、在黎平可以隶黔。亦可以隶楚。四卫可以隶楚。亦可以隶黔。 国家二百余年。巳有定辖。使地方恒如昔日之治平。亦安用互更以滋多事之扰。顾时势渐更。则事当从便。播州贼犯偏桥而楚不能救。在楚若未关痛痒。而黔之镇远铜仁。巳为心腹之疾矣。今播贼虽灭。安知复无如播酋者乎。皮林苗犯黎平。而黔不能援。在黔若未切巳事。而楚之靖州铜鼓。巳为剥床之灾矣。今皮林虽平。安知复无如皮林者乎。此二地应更不更之大较也。其所不愿者、四卫之武弁、畏黔近则耳目难欺。利楚遥则法目疏阔。黎平之生儒。利黔僻则科目易取。畏楚大则场屋难前。此二种之人。执称不便者所由起耳。若曰四卫广而黎平狭也。奈何以广易狭黎平瘠而四卫饶也。奈何以瘠易饶。此则当论于四方公割之时而不当论于天下一家之日黔本贫瘠帅割饶乐者隶之亦得损益之宜若曰钱粮田土。不便于征解也。则黔之征解于他省者亦多矣。土地所产。不足以当中国之一县。朝廷置省立官。原为外固楚边。而上通滇路。黔安则楚之边地安滇之贡道安黔危则滇之行李危楚之边地危故朝廷当无事之时则分诸楚。分诸蜀。分诸滇。以协济黔之官军。当有事之时。则取诸南。取诸东。取诸西。以助黔之饷给。岂特区区为此一黔计哉。若以征解为难。则黔省可废。吏于黔者。将朝闻报而夕束装矣。即此而观。则人我可平、藩篱可撤、而事可无别议等因、议详到院、查得隆庆元年、先该巡抚杜、巡按王、会疏具题、内开臣等查得沅靖二州、与平清偏镇铜鼓五开六卫之去湖广、酉阳播州永宁三土司之去四川、俱二千余里、遥属于二省。而兼制于贵州。所谓十羊九牧之扰。服役者兴远道之嗟。莅事者无画一之轨。于民情政体甚不便也。如革数州县土司。专之贵州。其便有十。齐民赋役。自远而移之近。劳费损于旧者数倍。一便也。郡县专其心志。以听一省之政令。无顾此失彼之虑。二便也。军民力役。彼此相济。无偏重之累。三便也。科贡悉隶本省。礼遇资遣。有均平之规。四便也。司道政令。有所责成。郡县不敢以他属为辞。五便也。府卫互制强悍之卒。豪猾之氓。禁不敢逞。六便也。岁征缓急。可无失程。盗贼出没。易于诘捕。七便也。土酋之杰。各相牵制。不得肆其螫。八便也。僻远之区。监司岁至。吏弊民瘼。可以咨询而更置之。九便也。释兼督之虗名。修专属之实政。体统相安。事无阻废。十便也。夫所便既如此臣等愚见以为联近属以全经制、其说可行、缘由在卷、然则四卫属黔之议。其来巳久。非职等今日创为之说也。第地方无变。因仍为便。乃不意三十年之后。有播之乱。贼寇偏桥而楚不能捄。诒祸于黔也又不意有皮林之乱。苗寇黎平。而黔不能捄。诒祸于楚也则三十年前之说。非无据矣。以道里论。黔人入黎平。必由楚四卫沅靖孔道而后达黎平。楚人入偏桥。必由思州镇远之境而后达偏桥。辖土参差。军民交错。非经界之石画也。以人情论。楚中按臣二百年来无一入四卫。而黔中按臣。每年由四卫出廵镇铜彼卫所官。何乐于黔中之数考。黔中提学。三五年不到黎平。而场屋才乏。入彀容易。彼黎平诸生。又何乐于楚中之就试。地方所称不便。不过官生私情。非 国家之大计也。以钱粮论。黔中不毛。无赋可入。即贵阳都匀普安诸卫。非仰给于湖南。则糊口于川东。此言不止黔事天下卫所屯田在异境者亦多即偏桥屯田。亦在思石地方。未有屯田在楚。而卫不可属黔也。以纷更论。国初都匀属四川。普安普定属云南。其后始割属贵州。近日瓮安余庆等县。原属四川。今亦割属贵州。未闻地方一定。便不可割以他属也。以肥瘠论。黔以一府一县十二长官司。易楚四卫。地亦相当。卫所何肥。府县何瘠。且非所以为市也。以得失论。有所得而无所失。始名为荣。有所失而无所得。始名为辱。楚中虽失四卫。而得一郡。黔中虽失一郡。而得四卫。又孰荣而孰辱也。言两易而交利以使楚人之无辞独计黎平在黔贫子之石田也在楚中犹足为湖北之藩篱四卫在楚大泽之礨空也在黔中便足为八番之保障天下无事。各就近以统理。令府卫不得躲闪于二省之间以骫法。四方有警。各就近以敉乱。令将帅不得推诿于二省之交以养祸。职等前日所为善后计如此、无敢以易前说、未敢擅拟、合咨部裁酌、

  杂着

  保甲

  钱法

  保甲【东越保甲】

  治国者、譬之医然、当嘉靖之季、倭毒海澨、寇讧山都、似病之初、草薙兽狝、其谁曰威、隆万之际、呻吟甫息疮痍暂起、似病之巳、宽文简宪、蠲租赦眚、抚而孩之其谁曰爱、山海之谧今十余年矣、阛阓稍聚、巳生戎心、奸孽少壮、旋萌故念、此岂非病者之复候乎不药之则病。药之则不病。此越人所以有请于桓侯。而蚤从事也试言其方、则无若执事所云保甲者、是上医之完计、而生死人之鸿术也、议者曰、越之病、孰与山海二寇、水寨起南澚至白沙、星屯海屿、陆路起潮惠、至罗旁、棊列山箐、年来海波不扬、夜犬不吠、则水陆二师。始终映带水陆二师为之蔽也。而安所事保甲。嗟乎、以家为乡、乡不可为也、以乡为国、国不可为也、以国为天下、天下不可为也、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则民亲民亲则奸寝而不起、奸寝而不起、则寇无与召、而毒吾竟彼水师御海似矣、而无能保海寇之不来、陆师防山似矣、而无能保山寇之不张、海寇之来也、不尽倭与蜑也。乡导者为之奴。接济者为之主。保甲者。所以讥奴者主者之奸。而塞海之源也。山寇之张也。不尽猺与黎也、强梁者为之倡。狐鼠者为之附。保甲者。所以察倡者附者之诡。而杜山之隟也。今保甲之令、岁岁下矣、保甲之册、邑邑具矣、乃奸盗如故、讥察鲜效、十甲联籍、填注姓字、非不悉也、间捕一盗、按籍而稽。姓非所姓。名非所名。即欲治以不报之罪。固巳晚矣。十甲为保、互援有约、非不严也、一家被寇、九室闭户、未闻保内械送一贼。即欲治以不援之律。亦巳晚矣。其不报者、非真顽不率、不援者非真悍不顾也、守望无虞、填入户口、邻圉有警、动辄征发、民即有死、不尽报、阖门下楗。罪止入锾。午夜出鬪。生死呼吸。民岂肯以死博金哉。故罪之益严。而匿之益深。治之愈急。而援之愈缓。其势然也。偷吏慢若刍狗、视为文具者、固不足诛、良吏行无左验。辄勌而弃去。而上之人。不假之岁月。不宽之文法。故亦卒罔成功。而保甲之说穷矣。愚尝反复惟之。岂其法之罪哉。法不法古。行法不法古。奈之何其治古也。疑后者察之前。不知来者视之往。说者谓始于宋相王安石、当时攻之如拯溺捄焚、而宋以罢、以为未可必行、而不知非始于王也、姬公用之周矣、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捄、五党为州、使之相赒、此周之保甲也。而武以王。管子用之齐矣、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戒、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五乡一师、故万人为一军、祭祀同福、死丧同恤、人与人畴、家与家畴、此齐之保甲也。而桓以霸鲁成公为齐难、作丘甲、三甸增乘、每乘增甲、则鲁恃此以败齐、而归汶阳之田、郑公孙侨听郑政、都鄙有章、庐井有伍、与忠俭、毙泰侈、则郑恃此以抗晋楚。而存桓武之祀。商君相秦、令民为什伍而相收司连坐、告奸者赏同斩敌。匿奸者罚同降敌。而孝公之后日强、此图伯之石画也。苏威相隋、五家为保、保伍为闾、闾四为族、皆有正、畿外置里正、比闾正党长比族正、以相捡察、而开皇之业日隆。此混一之前筹也。仲长统之说、虽未行之汉、而论则挚矣、其曰、丁壮十人之中、必有堪为其什伍之长。推什伍以上。则百万人。又十取之。则佐史之才巳上十万人。又十取之。则可使从政者万人。以筋力用者。谓之人。人求丁壮。以才智用者。谓之士。士贵耆老。充此制以用人。人将有储。故其法在明版籍以相数阅。审什伍以相连持。益君长以兴政理。简精悍以习师田。则犹周秦之遗法也。王安石之法虽未究之宋。而言则具矣。其曰今天下之人。鳬居鴈聚。散而之四方。而无禁也数千百年矣。一旦使之什伍相维。邻里相属。察奸而显诸仁。宿兵而藏诸用。苟非其人。急而行之。民心摇矣。故其法十家为保。五十家为大保。十大保为都保。选众所服者二人。为都保正副。凡保丁听自置弓箭。习武艺。则犹周齐之余术也。自周迄宋。法之法殊。大都自为什伍。互相讥紏。今之法。非不令讥紏。而粉饰牌籍。漫存守战。则法不若古之精。犹之药论禁书不受读不解验、而徒欲决人死生也、行法之法殊、大都严于匿奸更相连坐。而制律稍轻。槩从末减。则行法不若古之严。犹之汤熨针石不五入不分减而、徒欲取外阳会也、故今之议保甲者。其为法病不备。而其行法病在不必。民固雍于疏而彻于密。骄于爱而听于威矣。蛇虺鼯鼠、伏藏堂栋、虽有虮虱、不得宿短发者、其栉比也。布帛寻常、庸子不释、铄金百镒、盗跖顾而不掇者、其手縻也。故善为治者在备其法而必其刑也今之法其未备者。牌籍具矣。而老弱隶籍。丁壮漏名。则家户贵核也。保甲设矣。而强宗袖手。贫子荷戈。则劳逸宜均也。保伍联矣。而剑戟不利。部队无制。则训练宜精也。捄援约矣。而钲鼓不闻。烽燧不举。则封疆宜画也。子弟兵矣。而追呼骚之。征调烦之。则抚恤宜勤也。今之行法。其未严者。事忌动众。民难虑始。则骚扰之谤宜禁也。贼巳就捕。纷员保结。则党恶之条宜绳也。匿奸不举。罪止议杖。则连坐之法宜峭也。寇至荼毒连罚众保。则坐视之律宜深也。郡邑选愞。不行其野。则降罚之格宜申也。夫法不备。即必行之威。无以收苟且之效。行法不严。即巳备之法。无以胜姑息之弊。惟弊之而行。行之而必。甲以外。乡导者无所归。接济者无所出。而海寇之源杜。甲以内。强梁者无敢跃。狐鼠者无敢啸。而山寇之隟塞。窃意今日东粤之病。舍是无以为十全之方矣。虽然、奸察执、无所容于陆。不得不荡于舟。越之东西。其川居而艇渔者强半。愚以为溪渚舟保之联。当犹之陆焉。舟可联保。不可畜众。伏险于顺。藏动于静。愚以为溪渚哨兵之船。当防之密焉。察绳紏。几见渊鱼而化诲。教道不若鸾凤。愚以为蓝田吕氏之约。当习之乡焉。粤习六博。爰及干楯。子未胜冠。弁髦诗书。萌芽未剪。遂厪斧柯。愚以为古者社学之制。当讲之社焉。事制曲防。縻盗手足。天灾流行。饥馑荐至奏。蜂拥蚁屯。势恶能制。愚又以为朱子义仓之法。当剏之保焉。辟之于方。保甲君也保舟哨兵乡约社学义仓佐也君以主之佐以使之夫然后药良而病巳也或曰、若是则风俗同矣、巧拙齐矣、性情亲矣、鬪讼弭矣、农战不索权、救守不索助、而水陆二师。不几于疣赘乎。嗟乎。众巳聚者不虗散。兵巳屯者不徒归。是未可遽议撤也。保甲之行。命之曰土著。以资墨守而止如堵墙水陆之师。命之曰客子。以备输攻而动如风雨攻守之形不相兼也。顾久之则兵势稍轻。兵祸稍销、何也、粤自寇难以来、人之望兵、如禾黍之望阴雨也。而亦兵自恃其力。曰东南室家。非我辈莫保。有司朘民膏脂。奉如骄子。调发则所过躏轹。毒如虐寇。安居则啸呼营伍。挟压官司。顷者柘林之乱。山东之变。葢殷鉴矣。有如保甲威严。团练精良。乡遂皆卒。比伍胥徒。彼一脱巾。吾则擐甲。如子弟捄父母又安所不克乎。则是役也。不直可以防外寇。且以阴折客兵不肖之心轻其势于方张而销其祸于未衅也愚故曰上医之完计。而生死人之鸿术也。嗟嗟、惟此时为然也。

  钱法【钱法利弊】

  钱法者、不收之田、不计之海、不出之府库、无大损于国贮、而博利于民生、诚今日捄弊之急务也、考之列星图曰、天钱十星、在北落西、岂天之所布不可变、而治天下者、当因之与、夏铸历山、商铸庄山、成周圜法泉府、其制独详、则先王所籍也、汉自元狩至元始、成五铢钱、二百八十亿万库、开元中、天下七十余炉、岁入钱百万、宋元丰中、天下五十三监、岁入钱千万、则后王所赀也、 国家百典、上稽三代、下陋汉唐宋、乃独铸钱一事、自洪永迄今、阻格不甚行、而欲其富之埒古人乎、此愚所未解也、铸之不得其方、用之不尽其法、一或龃龉、辄曰钱法难行、吁亦过矣、愚请悉言之、其说有六、一曰收铜之权、二曰固铜之源、三曰开铜之利四曰精钱之制、五曰广钱之涂、六曰端钱之官、古今议铸、无若西汉二贾、谊之言曰、铜毕归于上、山之言曰、民不应与主共柄、今天下奸民私铸、阴持主柄、以厉公钱、果如谊言、上收铜、勿令布、民安所得铜而私铸之、故收铜之说、人主持柄息奸之要术也。高皇帝神智洞爥、止令军民铸鉴及军器、一切废铜。并听官收。毋令私藏。即二贾意也。后寝不行。至于今铜布于下极矣。浮屠佛像。及民间钟磬盂炉之类。比比皆铜。今欲收之。无故而夺民铜。则民乱。尽贸之以金。则国困。愚意两京各立一收铜厂督以司空之属。外省责之藩臣。外郡责之府倅。每月定期。与民市铜。每铜若干。估直子钱若干。其私藏者罚如律。大约一岁。收尽民铜。则民以无用之铜。易有用之钱。既可为私家之利。而又得免于私藏之罪。其谁不欣然而输之官。官以既铸之钱。易未铸之铜。既可为续铸之赀。而略无费于公帑之金。又何惮而不收之民。况藏铜于民。铜皆铜也。而私铸有訾。铜一入官。铜尽钱也而国家日富。 圣主所以独持大柄。而利天下者。无出于此。故铜之权。不可不收也。铜器收矣。铜源未固。民得滥取。其私铸犹故也。防水者。先源后流。披木者先根后枝。铜山者钱之根源也。黄帝封山。令十里外。乘者行。行者趋。桓公封山。令犯者左足入刖左。右足入刖右。禁至严矣。乃今滇中之铜商得私贩。盗掘铜锡。罪止戍边。则私铸之贼。何虑无铜。今欲禁私铸。当先禁私贩。欲禁私贩。当先封铜山。欲封铜山当先严盗掘之律铜源一绝。即有项梁参木之徒。无自而逞。故铜之源。不可不固也。或曰。天地之利不导之开而反封之何也。曰非终锢而不开也。公钱未布则闭之以塞奸公钱既流则开之以疏利顾今之铜。止路南一隅。亦云隘矣。山海经曰海内铜山四百六十七。汉邓通铸于严道。吴王铸于豫章。唐置于陕宣衢信铜冶九十六。宋铸于诸路。铜冶百三十六。国初令天下藩司。设宝泉局。 文皇帝遣官于江浙闽广铸钱。宣德间始罢信饶铜场。则亦非止滇南一路也。若尽籍天下铜山仿汉唐宋故事。随山掘铜。设置鼓铸。则天地之铜。尽为国计。故铜之利。不可不开也。善乎孔顗之言曰。民之盗铸严法不能禁者。缘上惜铜爱工也或曰铸钱利国。先以耗国。钱成之利。不以偿工。其识末矣。王者以四海为家。费百万以铸百万。则二百万。费千万以铸千万。则二千万。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生生不巳。铸铸无穷。何乎铢金两之较也。第顗之说。容有未尽者。不惜铜似矣。不择铜而定其衡。则杂。不爱工似矣。不择工而峻其防。则疏。铜者钱之质也。苍则苍。黄则黄。而谁能违之。轻重者。钱之衡也。四铢则太轻。六铢则太重。而谁能准之。工者钱之范。而弊之薮也。模不模。范不范。而谁能核之。故惟不杂以锡。镮之铜以亏其肉好。而独流五铢之制。以一其目。择二局之良者。分布天下以为之工师。而高其垣圉严其防捡。以稽其私挟。故曰钱之制贵精也。夫钱泉也。流于下而壅于上。行于贱而塞于贵即日肆诸人于市。无以为也。今自折俸募役外。朝廷不入。赏赉不予。是自贱之也。自贱之而欲人贵之。其势焉得。志曰。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此言用钱之涂。不可狭也。汉隆虑主以钱千万为其子赎死。今锾金独不可入乎。汉律人出一算。算百二十钱。今民赋独不可入乎。汉募豪民入粟县官。而内钱于都内。今开纳独不可入乎。汉馆陶主为其子求郎不许。赏钱千万。今赏赉贵戚阉尹。独不可予乎。汉胡降者。赡以少府禁钱。今各边夷市。独不可予乎。夫钱下而不上则其权在市井上而下下而上则其权在朝廷诚用之如循环。行之如流水。上辟其出之涂若赏赐。若俸薪。若顾募之类。无不以下下辟其入之涂若军兴。若榷税。若锾赎之类。无不以上银用其六。钱用其四。又何不行之足虑乎。故曰钱之涂贵广也。虽然。治法治人。相为表里钱法之行。原非细故。内责之二局外办之藩司。事权不重。稽核未严。奈之何其卒行之也。周公太公管敬仲孙叔敖则宰相主之。唐赐炉止世民元吉则亲王领之。晏琦以侍郎领铸钱使于江淮。杜镐等以秘阁挍理讨铸钱故事于禁苑。惟其利溥而用巨耳。今宜略仿古制。令两京领于工部侍郎。各省添设督铸司道。岁终严考成之法。差竣正举刺之典。薄恶者黜。壅塞者黜。自点污者黜。纵民开山藏器者黜。纵民盗铸者黜。又何不行之为虑乎。故曰钱之官。贵端也。夫收铜之权。则利不散之委巷。固铜之源。则商贾无所牟于山泽。开铜之利。则地不爱宝。精钱之制。则民铸不得乱其形。广钱之涂。则下不贱钱。端钱之官。则法必行而民重于犯刑。葢虽管贾之余谈。而国家之完计。何以易此。嗟乎海内宗室、鷇食者半、百官秩薄、势将渔民、边海闾左、动至脱巾、水旱天行、民室悬磬、当此之时、使公钱之贯。山积帑藏。则以亲亲。重其禄可也。以劝百官。加其秩可也。以养兵。增其直可也、以存百姓。减其算可也。不食之而人饱。不分之而家给。弭其乱而经其费。释其怨而捄其竭。籍民之众。以为疆。守国之富以为封。则犹所谓霸王之本也哉。

  记

  平远县开新河记

  海丰县新开杨桃岭路记

  平远县开新河记【平远新河】

  平远非故邑也、而邑于兹且二十年、所逼于盗夷其窟以为国也、昔也圯地今也家邑、邑依民民依食、夫民上不属天、而下不着地。以肠胃为根苑、不食则不能活、五谷盐策、民之司命也、蓄价游市、民之通施也、而平邑诎焉、水绝壤断、舟舆为梗、不得曰衢、国地十分、山得其七、而田堇堇者三、又率再易、不得曰饶野、东距南海、鬲于罗浮西距澄海、阻以程江、去煑泲者二千余里、不得曰海王、夫为国者、不通于轻重。不可为笼以守民。不能调通民利。不可以语制为大治。故今为平计、亡若执其通施、以御其司命、而通施之执在水陆二衢、陆则民苦于任担、而罢于林麓、一夫之力、仅足供朝夕、水则民逸于舟楫、而力纾于涧沚、一舟之载、足以供十人。故使吾民为登降之萌也。孰与使为菹泽之萌也。此平邑新河之议所繇起也。予壬午春入朝、时照磨廖汝栢署邑事以父老议闻、予甚韪之、民力剚耜耒、趋芸壅、不给、秋予入觐、郡丞何君敢复、司理王君国宾、复议上之观察郑公、公报曰可、出锾金倡之、平民子来云集、廖以忧去、今令黄君郁桂来督典史张廷章、日夕开批、彻壅通堙、遂竟厥工、河起东门青云桥、至石窟会濂子渡、入三河、凡二万三千一百余丈、凿湍峯梗险、凡三巨石开乌战眼紫葛藤石头横石杨仙杨船合溪七里、犂壁沙石、凡十滩遡地阞挑浚土石、凡七千六百六十七工、会费劳匠、募民凡二百三十余金、经始于万历十一年春正月己巳、于明年三月、凡四百四十六日观察公复令造官舫四、置守者二、以代邮逓、守道韩公行县复命凿大峯剑门二滩、以夷水道平民争以轻舠试新河。水溜石坻。沙漂壑漱。往来如织。一切货贿。俱从舟载。虔汀商贾络绎凑合。平城不路。而民雍于衢。不海而盐溢于釜。不野而谷周于廪。垒嶂深箐。莫碍舟楫。恒风淫雨市不翔踊。民力逸而国用饶。则河之为利博也。河既济予适从觐还黄令来谒以工成告、且征言以记其事、予读河渠书、李氷守蜀、凿离堆穿二江渠、皆可行舟、百姓飨其利、西门豹为邺令、凿十二渠、民少烦苦不欲、豹曰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弟思我。水之为国利。其较着矣。平所足者山。所不足者在田与海。是渠就。则山之利。如矿铁薪蒸。得从渠出。他国田海之利。如米粟鱼盐。得从渠入。以羡易无。以逸代劳。平即界万山中。通财交殷。犹乐国也。且平之民昔时斩木揭竿、甘为盗者、又恶知非以米盐不通施无以延其司命。而掠之他境乎。故是役也。不独通商贿。引灌溉。而并以塞盗源。此其所急于民者。犹在蜀与邺上。某不佞会觐去、无能执役、坐享事成、则无爱一语。以书藩臬二公之伐。昭郡邑诸君之勤劳。父老子弟之辛苦。而又以告后之吏民时时浚之俾勿堕嗟乎。此亦贤者之法式。不可更也。

  海丰县新开杨桃岭路记【海丰新开岭路】

  越岭东之多盗也、岂独其民犷悍哉、葢亦山川若为藏焉、藏垢纳秽者、地也、湔拔其垢秽、而疏鬯之者。人也。彼地即辟逖。设为官司治之。设为城郭卫之。设为市巷门渠通之。设为野涂以达其道路道蹈也、路露也、蹈且露、即野之横行径踰者禁。而山川无能为藏。鼠社狐城、鹿蹊马迹、足胫车毂、缘踵而踏之、故道路之设、岂第便往来、所以破山川之藏。而攻奸宄之窦也。周官司险。周知山林川泽之阻。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国有故则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属守之。惟有节者达之。先王之意微矣。赵佗将自王绐其下曰、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汉击吕嘉先开道于牂牁越嶲、曰此制南越一奇也。故越盗多好径负道之险而制越盗者莫急于开道以夷其险海丰越剧邑。而当惠潮之凑。盗寇潮。潮急之则走丰之西。合惠党以拒潮。佗日寇惠。惠急之。又走而之丰之东。以合潮党而拒惠。若杨桃岭一带。故逋逃薮也。岭故有路。下达惠广。上彻潮漳。亦丰之剧旁乎。凿于汉。塞于孙吴。通于晋明帝之六年。而自六朝以及唐末元。大盗据为坚窟。明兴政教旁罗。讫于海隅。景泰间。运司砌驿路。大蹊亭础。犹存。蹊与岭连。逓通逓塞。正德间邑令杨君继荣。始甃杨桃。嘉靖末。盗起复塞。行人从间道。由新岭鹿坑南山。抵观音堂绝江。日莫苦亡舟楫。露宿埜次。盗遇而收之。如委饥虎。今 天子神武。芟夷羣盗。丰民始复循陟故道。顾狭者蜗角。回者羊肠。崛垒者灶突。峭急者锯齿。或起或伏者。云腾而波涌。山椒嶻嶪。中洞外逼。左不得以右。右不得以左。俯瞰翠微。如身历紫虗。令人亡不目眩舌桥而郄前步。良亦险矣。巳郡丞廖君宪。邑令王君惟翰。后先增葺。稍去其甚。万历壬午姑苏黄公时雨由北部郎出守惠州。期年政平化通下令除道。而丰父老以杨岭道梗状闻。黄公乃捐□金檄别驾木君某董其役、未竣而予同年陈君汝凤、来令是邑、批岩突砥逆折伐石。筑土程日核工。盘纡二十余里。列树置亭。五达六达。比于康庄。陈君谓是役也。不可无纪而属言子章。在易有之。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解之者曰。安行也。杨桃为戎伏。自汉晋到今矣刈其榛莽。排为方轨。高陵既升。戎将焉兴。此最得周官司险之意。而展车马通商贿。其区区者。先王之教曰。司空视涂。司寇诘奸。夫涂之视也而亡不奸之诘也五岭目惠潮曰憝国。惠潮目丰曰逋薮。兹路之辟。岂直幸惠。唇厚齿固。指完臂健。所以幸吾潮者侈也。陈君柔惠镇定。子章固兄事之。兹守潮幸与之俱。又幸与黄公俱。而黄公有直质而无沈心。怕示我周行。子章亦婉以从令。和安而好敬。昔东海徐吾借烛邻媍。夜与合绩。子章不佞无能为公裨。而以邻故坐受事成。则亦时时为公徐吾处下。去后一扫陈席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姜尔珠慈授参阅

  李修吾奏稿(疏)

  李三才

  疏

  勘议河工截留漕粮疏

  历陈国势病繇疏

  议开泇河疏

  议留马价疏

  停止庐州开矿疏

  报上源水患疏

  勘议河工截留漕粮疏【河工】

  该臣看得黄河自上源归德蒙墙寺萧家口报决、弥漫亳宿一带、入浍包涡河下五河、经泗州洪泽湖以至清河口、汪洋无际、其李吉口黄堌镇口、徐邳一带旧河、遂为平陆、不惟 陵寝可虞、而于运道民生、尤为万分吃紧、事关 国家利害、臣与有拊循之责、实切疚心、故汲汲偕按臣吴崇礼具 题亟 勑当事河臣、趂时疏治、适总河尚书刘东星物故臣即驰赴泗州、躬谒 祖陵、会同按臣吴崇礼环视四围。风气完。松栢蓊郁实四五年间。分黄导淮之功。即今河尽南趋。漫散而来。亦强弩之末耳。惟旧龙嘴金水穚下有水然俱在金水沟中谓之随龙水法应有之者即遇水漫。有东堤一带可恃。此东堤者。乃万历二十五年钦天监监副杨汝常奉 命前来看视风水改建。置有闸座。节宣以时。验看今年水痕、比先年尚少二尺余、惟虑来年伏秋水发、有难逆覩耳、行据道府各官、将泗州以下高堰之周家桥高良涧武家墩三闸、趂时疏治、即来年水大、繇此三闸旁泄入高宝诸湖、直下金家湾芒稻河注之于江、又挑浚淮河口永济河繇清河口、经安东县云梯关东注于海、此目前疏导下流、保护 祖陵之计也、河南管河道、因归德之决、见今修复汴堤、而江北宿州、与此堤接连、行据该道议详、自永城县界首铺接筑三十里、归之徐溪口白河、挽河东向、此目前节制上源、保护 陵寝之计也、至若镇口闸以下、徐邳宿迁磨儿庄一带、运道不通、虽有泇河。止行轻小之舟。转盻重运将临、其何能济、行据道府各官、自镇口闸起至磨儿庄、仿照闸河之制、此议开泇河之始后疏乃因新河臣李襄毅至而成之耳每三十里建闸一座、依时启闭、以通粮艘、盖泇河成。与此闸两路并行。即河复故道。仍行旧河。亦与新闸无碍。在事诸臣、胼手胝足、岁底虽不能告完、谅在正月内可以报竣、此目前救济新运之计也、然目前之计苟就、而挽河归复故道、又不可不为急图、自归德蒙墙寺决口、以至李吉黄堌坚城集、疏河塞决、筑堤工程、系属河南山东地方、彼中当事诸臣见今勘估料理、而在江北自坚城集起、至镇口闸止、挑浚河渠、大约费银一十九万有奇、须议留漕粮、乃克济事、此恢复故道、维护 陵寝、保全漕渠、奠安民祉经久之计也、盖河不两行。此塞彼通行之数十年。又必他徙。或仍趋故道。而淤者又复成河。自古迄今。无百年不治之河。惟今急将冲决处所。厚筑堤防。相机顺水之性。使其束水就道即挑渠不过引流。此论与潘司空合而冲刷实藉全河之力因势而导。以水治水。则事一功百矣。必须能塞。方可议挑。则堵塞视开挑更为费力。一挑一塞、两工并兴、审势度力。非臣愚一手一足、可能独任者、以臣勘视河道、料理大槩如此。若夫悉心区画、请发钱粮、鸠夫庀材、繇细及巨、惩前虑后、别求利涉、以图久安长治之策、此惟总河大臣加之意耳。

  历陈 国势病繇疏【国势】

  尝闻明主不好利而忘国、忠臣不先身而后君、盖利有大小、义有缓急、其辩之早也、窃见近年以来、 国事日非、时政日异、正言谠论、如水投石、岂不以边烽不起、四海无虞、吾遂可以恣意纵志、晏然于 九重之上哉、不知其势甚病、其机更甚危也、臣请历陈其状、臣自束发登 朝、正我 皇上御极之始、 郊庙必亲、 朝讲日事、此二语阴许江陵而不全许江陵意有所托用人未必贤而必才。行政未必平而必勤。庶官思奋、百度具修、 国有余粟、民有余食、熙熙恬恬、亦一时之盛也、盖自火酋内讧。而 国之费侈矣。自哱拜外叛。而 国之用匮矣。虽然。此犹内事也。不得不应之兵也。未几而日本之役兴矣。夫谓朝鲜贡献之邑也。唇齿之势也。为之屯兵鸭绿以为声援可也。为之收复王京因而先捷可也。为其危亡不保。取而郡县之亦可也。乃计不出此、无端驱袵席之赤子、勤瘴海之外夷、夺有限之口食、填无用之绝壑、劳师百万。费财亦百万。士民愁苦、海内驿骚、其于中国毫毛有禆哉、如曰彼我之卫也。不救非所以为智。乃实不足为卫矣。如曰彼亡我且邻倭也。不救非所以自保今我九边每每邻虏矣如曰彼夙志忠顺也。有之非所以为义。然犹胜为敌人之所取矣。且今亦不能禁敌之不取也。此一失计。而 国家遂索焉不能堪矣又未几而播酋之难作矣。杨应龙之杀其妻也。夷狄之人。夷狄之性耳。夷狄之事。 中国不之治也。乃计不出此。无端而欲绳之以法。始而议剿矣。继而议抚矣。无何又剿。无何又抚。朝丙又夕改。二三其政。彼酋之习见我如斯也。遂聣然有轻 中国之心。而狡焉肆其跳梁之志。攻陷我城池。屠戮我军民。劫縳我职官。侵突我疆界。于是不得不起六郡之师以赴之。虽天赞其决。旋即殄灭。我之杀伤糜费。亦略相当。是其终之剿之也诚是也其初之治之也则非也劳师百万。费财亦百万何故哉。此一失计而 国家遂耗焉不可支矣。乃者天不厌祸。黄河又决。夫此黄河也。一徙千里。此数百年未有之变也。非细故也。非远忧也。 国家之安危。天下之治乱。从此始也。盖治之而不必复其故也。则泇河恐终不足恃。漕运恐终不可济。 京师百万之众。嗷嗷待哺。即使沙砾化为南金。瓦石变为和玉。民不能食也。治之而必复其故也。则百万之费。数十万之夫。将焉取之。取之于民而民不堪也。取之于官而官无应也。兴大役。动大众。自古奸人之资也。所谓挑动黄河天下反也。故此一役也。 国之所以安危治乱者也。夫前之失计既如彼。今之大患又如此。即今太仓无二年之储、九边有终岁之饿、小民皮骨、饫饱于豺狼、四海脂膏、横填于帑藏、所以拯溺救焚、出民水火、转危而为安、易乱而为治、无如前日传奉之 圣谕矣、故矿税之旋复、臣不必言、其弊政之当亟罢、建言之终斥、臣不必言、其忠良之当亟收无辜之复系、臣不必言、其刑罚之当亟改、臣不必言、盖 圣心原无不照、 圣智原无不周、故臣不避忌讳、不顾利害、惟历陈 国家所以受病之势。与 国家所以致乱之机如此。 皇上试一思之、无聊之民、尚可当此矿税否、用人之日。此篇大意乃在起废不敢切言耳尚可弃此忠贤否。积怨之众、尚可终此滥及否、 穆然深念、 毅然猛断、前所传 谕、务在必行、啬在一念、而利在天下、屈在一时、而伸在万世、而更 旴食宵衣、 侧身修行、 郊庙必亲、 朝讲必复、尽祛近日之弊、一还当年之美、将见在 廷之臣、莫不洗心涤虑、努力向风、必勤必慎、必公必廉、共解倒悬之民、齐赞 维新之政、此犹救时之策、所谓尚得其半者也、

  议开泇河疏【开泇河】

  议照河自开归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繇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繇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北路。繇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雎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名符离河。为南路。此三路者。近代以来。河所逓行之道也。较而言之。南路虽近 陵然有隋堤障其上。有九冈十八洼隔其中。有归仁堤护其下。于 陵无害也。第其北扼于山。南近于淮。倘下流淤塞。不逆流而上。则溃堤而南。是皆能乱淮。乱淮则久之而淮亦淤。淮淤而沮洳之患。上及 陵园矣。且全河下宿迁徐邳。运道不免告涸则南路者利不胜害者也。北路虽近运。然太行堤足障惊涛。徐吕洪足束乱流。且汶泗有接漕艘之利也。第其下流。往往溃堤。堤溃而鱼沛之间。城郭夷牵。路坏不直。殃民亦且梗运则北路者利害正等者也惟中路则不南不北。既远于 陵。亦济于运。有利无害。称全善焉。前督臣者总督河道刘公东星也盖洳河之议舒公应龙实主之中作而罢刘公在事欲遂成之亦不久而卒前督臣排羣议而断之。独合三省以兴兹役。亦谓得算。假令不惜大费、必竟全功、一劳永逸、岂不休哉乃以资用乏工程减、以故狂澜巳回、下流复溢、 陵麓虽云亢爽、运道尚在梗塞、盖所得巳多。直全利未收耳。然则今日为计也、将若之何、夫百四十万之估册具在也。自坚城以至镇口。河形尚宛然也。乞金于冏寺。借力于省直。完浊河之全功。收中路之永利。亦何不可之与有。顾今之时、非昔之时矣、霪潦为虐、人鱼地沼、非死而徙、生灵尽矣、且黄河之工。不比运河。黄河之役民费倍官故事可考官估其一。民费其二。估册之五十万。即民间百万不啻也。以财尽民流之时、兴劳民伤财之役、坐见运畚荷锸之夫、立成揭竿斩木之众、彼时噬脐其有及乎、故挑浊河者、议之所不敢出也、若是则复贾鲁之河、走符离之道、挑王所楼、竟小河口、南路通而北流折、不既称便事乎、顾是道也。不加堤防。而任其漫流、以分水则可。大肆开挑。而纵其夺河以乱淮则不可。盖黄堌之 新旨。尚可以理夺。而伤 陵之隐祸。实难以逆覩。此宜熟察而缓图。未可轻为而尝试者也。惟三路皆不可行故须开泇河然则守行堤。开泇河。事所必出。无容再计矣。夫黄水巳逼太行。扼堤以守。此谓御门庭之寇。救剥肤之灾。计不旋踵。岂俟问哉。惟是泇河之役。向来数议。竟成画饼。谈者恐以为疑。乃臣等则以为其善有六。泇河之开刘督臣没彳夋李襄毅継之襄毅亦上泇河六善疏则此为会同公疏也因事属河工故记者止帚之于襄毅耳而其不必疑有二。今之称治河难者。谓往代止避其害。今且兼资其利故河繇宿迁入运则徐邳涸而无以载舟。是以无水难也。河繇丰沛入运。则漕堤坏而无以过牵。是以有水难也。泇河开而运不借河。有水无水。第任之耳。疏瀹排决。皆无庸矣。善一。黄河者运河之贼也。用之一里。则有一里之害。避之一里。则有一里之利。以二百六十里之泇河。避三百三十里之黄河。二洪自险。镇口自淤。不相关也。善二。河之当治。固不问其济运与否。而皆不容巳者也。顾运借河。则河为政河为政。则河得以困我。当不惮劳费而治之。运不借河。则我为政。我为政。则我得以相河。当熟察机宜而治之。夫熟察机宜之与不惮劳费也。其利害较然覩巳。善三。先年估全工以三百九十万。估半工以二百六十万。即朱尚书朱尚书者朱衡也开新河百四十里。费亦以四十万也。今直以二十万开二百六十里。比之全工。则二十之一。比之半工则十之一。比之新河亦事半而功倍者也善四。江之北。山之东。患水极矣。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矣。召募行而富民不苦于赔。穷民且得以养。春荒而役兴。麦熟而人散。以仲淹之堤湖。代汲黯之发仓。此即 国计无禆。计犹且为之也善五。粮艘过洪。约在春尽。盖畏河涨之为害耳。运入泇河。而安流逆浪。早暮无妨。过洪之禁可弛。参罚之累可免。即运军不至以赶帮夫事。所全多矣。善六。运不借河。则河防遂疏。恐遂恣横流而沼凤泗也奈何。夫开封归德上下千里。未闻济运不兼治河也。彼直为民御灾而若此矣。何况乎为 陵捍患。其何防之敢疏。无疑者一。徐州天下咽喉处也。奈何一日而令其索莫荒凉。安所称重地乎。夫太王迁岐。盘庚迁亳。第审利害。安问重轻。且徐沼于河。直须时耳。徐民安土重迁。闻泇河之役。且刺心隐痛。曰夺其利也。此如蛾赴火。蝇趋饧。大利在前。害不暇顾。一日而洪水暴至。城沼民鱼。悔之晚矣。泇河开而徐城之贸迁化居者。必且移之泇口。必且移之沿河上下。即土著者利所不在。必且择高土而居之。即使水能破城。必且为鱼者少。此为曲突徙薪于徐。而出之罟擭陷穽者也。无疑者二。故泇河之开。无俟再计。而知其可行者也。查初估二十万。再估石礓木工、备加三万、帮培太行堤估至七万、总之可三十万、及查应支钱粮徐库支剩漕粮变价与庐扬贴夫银、益以省直岁修之余、并预备岁修摉索库藏、并催南京江北未解冏金、以上各项有无多寡、及解到与否、皆不可必、然总之不及三分之二、再量碾州县仓谷、及请留东省见年兑运漕粮十万石、庶几仅仅足用、不敢妄意 内帑也、其分工则自李家巷至刘昌庄全挑新河八里、建闸一座、该夏镇郎中梅守相管理、刘昌庄至万家庄、计长八十一里、内除韩庄等处二十里六分旧渠免挑外、该全挑新河一十六里浚旧河四十四里四分、建闸一座、滚水坝一座、筑堤二十七里、该夏镇郎中梅守相管理、万家庄至黄林庄计长四十里、内浚旧河三十八里三分、全挑新河一里七分、建闸三座、又分直隶工内王市东全挑新河三十里、该南旺主事沈孚先管理、黄林庄至直河出口、计长一百三十一里、内除梁城纪家田家集共七十里、旧河深阔免挑、并王市东新河三十里派山东助挑外、实浚旧河四里五分、全挑新河二十六里、建闸三座、减水闸一座、滚水坝五座、该中河郎中刘不息管理、其单县帮修太行堤北面土工长六十九里、南面护埽长二十四里、该衮西道忝政来三聘管理、以上五工、其合行事宜、则据司道府县会议、共十三款、臣等以次径行、无容琐 渎、河道既成、仍应增一二水驿、添三五闸官、所费不多、亦俟临时再 请、不敢先赘、

  议留马价疏【马价充饷】

  淮扬咽喉、南北号为重地、自昔人人知之、因倭侵属国淮扬有海道故须先事设防沿海地方极属辽阔、前后抚按诸臣、历历陈之、臣何容复赘、第臣愚适承人乏、身当其尸句、计料安危、揆度时势、有不能巳于言者、淮扬海岸。极称广远。并无山溪之险。名为财货之薮。昔年倭奴垂涎此地。大肆蹂躏。今新旧官兵不满二万。即分布防守。犹落落如晨星。明年春汛伊迩。狡夷之性。尚在叵测。万一复犯朝鲜。风帆任其所之。东北风一作。不崇朝而抵海赣安东塩城之境矣。此犹外患也。犹蓄艾撤桑之计也。至如理盐中使驻札扬州、而沿海通泰淮安三十盐场数万灶丁袖手罢煎、计无复之、嚣然丧其乐生之、念抽税中使、一驻仪真、一驻徐州、而长随原奏人等、虎噬狼吞、家剥人削、闾里惊骚、时起偕亡之叹、此等景象、必当一逞、姑待时耳、况两中使所征财货悉贮此中、此尤愚民之久欲甘心者、一旦窃发、将何以制之、窃谓当今时势可虞、愚民。当万倍于狡倭、防民当万倍于防海、真所谓腹心之患、眉睫之忧、言之心寒、谈之色变、 皇上万几之暇、凝神静思、当不待臣、词之毕矣、况淮安扬州、并称重镇、泗州凤阳、夏属 陵寝、虽海甸熙平四民乐业、犹当厚集兵马以拱卫之弹压之、而况外海内忧、种种若此、奈何习瞬息之无事、遂忘经久之永图哉、兵部原行将马价六万七千两、自二十七年起解、而官兵按月关支、巳用过三分之二、业巳无从起解、又谓本处所留兵马粮饷、经行户部处给、今河工需财甚急、司农告匮、凡各属库藏搜括殆尽、又将何项抵补、经略御倭军门、经理朝鲜衙门、更以撤回东征官斥一千二百余名、沙船三十九只、咨回安插、但此辈久戍外国。历有战功。遣之归农。则称听候分布。而业无农可归。留之哨守。则当取给月粮。而寔无粮。可给。夫时议撤兵而经略且欲增。之兵、时议减饷、而容兵且当增之饷。是以臣日夜焦思、计无所出逓减之说。既属难行。惟今只有视海上警报之何如。本境人心之何如。以为撤兵之定凖耳。

  停止庐州开矿疏【停止开矿】

  该臣会同按臣安文璧、札行兵备佥事杨继先、申称百户王遇桂、具 奏、议于南直隶宁池等府开矿、并及庐州、雨田皿属州县、多系水田、惟六安霍山二州县、与凤阳府霍丘县连界、巉石嵯峩、间有坑洞、相传为矿。去 皇陵仅二百里。洪武初年。设六安卫官军防守。严禁开采。是我 太祖之为 皇陵虑何深远也。万历二十三年、水渰泗州 祖陵、议欲繇庐州开河泄淮水于巢湖以达于江。而识者谓 皇陵过脉之地。圣子 神孙钟灵毓秀、恐有差失、是以中止、繇此观之昔日且不敢以泗 陵之渰。以泄 皇陵之气。矧今日可为不急之役。而遍凿诸山。以断来龙之脉乎。万历二十四年间、有詹事府录事曾长庆、妄以巳意、疏题谓霍丘六安之间、可以开矿、户部复议、谓庐州去 皇陵不远、恐伤来脉、题奉 钦依停止、是当事诸臣。皆知其万无可开之理。第不察气脉之自来。则不知利害之最切。用是畧叙来历以便观览。按 皇陵龙穴。自岷山发脉。蜿蜒而来。江界乎南。淮界乎北。繇英霍至于舒城。复起少祖之山。高矗连云。名曰猪头尖。折而左。则为武涉诸山。而尽于六安。折而右。则为鹿起诸山。繇庐江无为而尽于裕溪江口。其中抽一枝则为紫蓬鸡鸣诸山。横合肥而为远障。复行百里。起平顶大红诸山。雄峙定远而为近障。仍出洋三十里。方结禁穴。以锺 王气。而肇子孙万世 帝王之业。以凤凰山为案。濠梁为水口。如巢如和。皆其后托。而如淮如扬。则其余气也。譬人一身。丹田其结穴之处。而咽喉其过脉之冲。咽喉受伤。则呼吸不续而命蒂其能固乎。夫 国家之根本在 皇陵。而 皇陵之过脉在庐阳。举事一不当。异日谁任其咎。即今北直隶地方。凡联络 天寿诸陵。以近况远立言得开谕之体如昌平州居庸关等处。周围三百里外。矿不敢开。则 皇陵过脉之不可开矿。尤彰明较着矣。该臣复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安文璧、看得百户王遇桂所 奏宁国池州等府开矿、必及庐州六安等处、但六安山联络凤阳仅二百里许。山川磅礡、 王气所锺、寔我 太祖龙飞之地、 皇祖肇基之所、故凤阳为江北首郡。不设城垣。六安矿洞。洪武初年。设有卫所官军以防禁之盖俱以 皇陵为灵秀所锺。不敢擅兴工作。不许擅行开采。何其慎也。臣等谨将地界之联近、 龙脉之来历、绘图进 览、伏望 皇上 勑下户部、将六安山采矿事情、 早赐停止、庶足以慰 祖宗在天之灵、而绵 国家无疆之祚矣、

  报上源水患疏【河决】

  据颍州兵备右参政利瓦伊桢呈为照勘灾事例、夏不过五月、秋不过七月、今巳在九月、而报灾者方来、秋雨或秋旱为灾、止是一事、今秋灾之后、继以河决大灾、且所谓灾者、为民生也、今之灾、则为 祖陵忧、被灾之民、死者不可复生、而恤之在我、贫者不能自全、而赈之在我、惟 祖陵受河之患。而河之上流不在我。筑塞之功不在我。即虹县有归仁堤、所以防河决桃源诸县、以护 祖陵、而今河所经历非其地矣、往日淮与河交汇。淮不胜河。壅而上逆。为 祖陵忧者淮也。今日河羼入淮之中。溃而直下。为 祖陵忧者河也。壅而上逆。溃而直下。其势之强弱缓急大小。不待勘而知也。河决黄堌口以来。宿州之北乡受水。而繇睢宁入海。今河没亳州蒙城宿州之南乡灵璧固镇驿五河虹怀远各县。此数州县者。水皆入淮繇泗州。不待勘而知也。即以今年论。阴雨连绵数月、水之涨溢、无怪其然、今九月秋深无雨、而淮水涨溢、同于四月、此院道亲临泗州所见、不待勘而知也、固镇驿之有浍水。可通归德府地方而下。会五河县以入淮。今河入浍、浍舍淮再无别路往来。使客繇旱程者。见固镇水阻。改繇他道去。不待勘而知也。夫河势南徙黄堌口不塞。致有今日。安知繇宿州之北乡入雎宁者。日后不尽徙而入固镇之浍水以入淮乎。语云、千丈之堤、溃于蚁穴、凤阳州县。所在皆穴。而无尺寸堤御之。不可为寒心哉。各州县各为其民。但言水灾水灾巳耳。无一字。及于 祖陵者。彼不知水患之及 祖陵也。即泗州但见水长而不知黄河巳潜入其中惟淮安府管河运同许一诚所具图说、深知利害原委、先据淮安府管理徐淮河务运同许一诚、呈称职于本年八月十三日、繇宿州固镇驿、见浍河黄水势大。面阔五六里。水深一二三丈。该职随差熟知河道水手、同画匠前去河南探勘上源冲决堤口、并下流处所、续据各役回称黄河自归德府商丘县地方丁家道口西、先将缕水堤决开一口、阔二里、水深一丈五六尺、又将虞城堤邓宾口至楚家湾堤岸冲决二口、阔五里、水深一丈二三尺、直抵归德府西水池铺、繇府城周围南流至永城县地方会亭驿、冲决隋堤、阔一百二十五里、平地水深七八九尺、至一丈二三尺不等一股繇会亭驿南马头寺入浍河包河、又繇酇县城王家集和顺集新桥集栢山集麻种集丹城临涣韩邨孙疃南平集县湖沟固镇驿下五湖入洪泽湖清口、一股繇会亭驿东北酇阳集任礼口铁佛寺符篱集出白洋河、其黄堌口迤上旧河沙淤干断止、楚家湾顺堤微水东流阔一二丈、深一二三尺、繇唐家口至申家营新决口往南、亦入符篱集河、看得黄河溃堤淤垫旧河、若不早加筑浚、彼处久不行水。地势低洼。又有浍包等河容纳。未免泛滥中原。运道民生。干系重大。为今之计、筑决浚河。皆为急务。一面将徐州李吉口迤西。凡有决口之处。并力堵塞。至于未决之堤。亦加帮高厚。以免西南迁徙之虞。一面将李吉口迤东。凡有高阜河身相度挑挖。至于窄狭之处。亦展辟宽阔。以顺东向奔趋之势。庶故道可复、国计有禆等因、并河图一本、呈报前来、该本道勘得河漕相须、繇来非一日矣、自万历二十四年、黄堌口大决、全河繇符篱集徐溪口出小河白洋河、而徐邳运道、岁苦浅涩、二十七年、开赵家圈三仙台、引河出小浮桥、连年运事颇利、而伏秋河涨、仍多溃决、巳蒙总河衙门开浚泇河、为运道计、工未告竣、试巳有效、再加展挑、运事可济、即缓图于河、待其自定可也、据许运同所报、决口虽阔、水势弥漫、多未成河、堵筑尚易为力、上紧堵塞逼水、仍归旧河、其李吉口相宜节制、导之东注、俾免南奔、其于 陵运民生、胥有攸济矣、该臣看得河性不常、从古为然、故徐邳直下、会合淮河、彼此盈漾、淮弱河强。为泗州 祖陵沮洳之患者。盖有年矣。当事臣工、焦劳万状、议遣科臣会勘、而为分黄导淮之举、迄今数年、 祖陵运道、民生胥利赖焉、今兹扬凤之地、霪雨为虐、该臣于五月内、题 报行按臣勘议蠲恤、而报灾伤者接踵而至、至九月间、凤属亳宿蒙城等处报水灾至者、异而且大、臣以为黄堌口五六年来、黄河南趋、俟勘灾之轻重、分别蠲恤而巳、不谓河决上源、泛滥溃溢、行且为 陵寝民社之患、则臣有不容巳于言者先年总漕大臣兼廵抚凤阳地方。后缘河道壅逆。议者分行职掌。漕并于河。而独设廵抚。不与漕河之事矣。今之河道。从上源溃决。水势弥漫。俱当臣抚循之池。故河之决否。臣不敢知。而 陵寝民患。则臣又不敢不知。谨据实 上闻、至如趂时踏勘、预筹疏治之方、不惜大费、增加防捍之畧、大小河臣、自有画策、则非臣愚所计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彛瑗公选辑

  檇李黄孟澜坡仙参阅

  李襄毅公抚辽奏稿(疏)

  李化龙

  疏

  镇武大捷疏

  摘陈辽左紧要事宜疏

  议复开市抚赏疏

  议义州木市疏

  镇武大捷疏【胜东虏】

  议照辽左三面环虏。多如猬毛乃其最大者有二枝。曰土蛮。以众称。曰速把亥。以强称。土蛮死矣。其子卜彦台周嗣罕。速把亥戮矣。其子把兔儿。其族炒花花大领兵。然卜彦台周虽多而远。其大举有时。把兔儿炒花者。盘据旧辽阳以北。居两河之中。东犯辽渖。西犯广宁。南犯海葢。春夏则拥众抄掠。秋冬则勾北虏狂逞。近自东征之后。我兵凋残疲敝。几不能军。虏益乘虗而攻。自春及夏阑入无度。沿边墩台。尽行掘毁。遂围镇城。掠清细河。时出时入。若无人然。其言曰我先剜尒眼目。然后剖尔心肠。眼目者墩台也。心肠者城堡也。葢其视全辽若巳入其囊中、即全辽亦人人自危、不能保其不被发而左袵矣、时新帅董一元也初臣化龙与镇臣以初秋先后入境、时虏方解镇城之围而归、臣等阅士马、望郊原、见其焚毁荒凉、瞿然惊叹、巳复深念事急矣、即请兵请饷、何所从得、且亦何救目前、无巳、且就见在兵马、清役占、汰羸弱、简其堪战者、日夜训练以待、卒有零击得虏首者。当即给银五十两令乘马由臣化龙正门。出目送之。众为之指目而艳羡焉。有战心矣。大将日日练士盘马。且杀牲取血沥之酒。与将士共饮。约曰居常而剥军虐下者有如此酒。虏入而缩朒逗遛者有如此酒。众为之洒然。变色易容。发上指冠。有战气矣。虏气益骄、志益盛、东西相结、后先并犯、谍报諠传、远迩惶骇、臣等复议以为虏势凭陵极矣。今兹之举。诸边之虏皆在焉。更不一战。是虏知吾终不能战也。自是不复出边。辽其亡矣。一战而存辽东。即死犹为之。况未必死乎。顾卜彦之虏。多至数万难与争锋。且贼所垂涎者右屯。右屯有备矣。自余稍稍贴防。便足自保。炒花把兔之虏仅万余。宜并力破之。东虏既破。西虏当不战走也。既贼如吴家坟三日不出。西虏巳近边。有言宜急击东虏者。大将以为其地环海多潮。沟盛芦苇。我兵不得成列。即幸而胜。亦杀伤相当。更何以支西虏乎。复待之一日。再与众将议贼见我兵扼其归。必且不出更迟一日西虏深至右屯则势合势合而我兵气巳夺不战自溃矣因下令退兵。匿之镇武堡。空其营盘。贼前哨驰至营盘。见巳无兵。鼓掌笑曰。蛮果畏我乎。胡不与我战。因率其众长驱过之。过未毕而我师出矣。大呼震天。如墙而进、贼犹从容搏战。久乃不支。倒戈而奔。划如山裂。我兵乘之。僵尸满地。贼益急。所不死者弃甲冑。抉鞍辔。空马而逃。人畜驼马。委弃遍野。铁锅毡帐。积若崇丘。战后一日有自虏中回者。言虏狂奔一夜。更不返顾。直至天明。然后驻马聚哭。葢风声鹤唳。皆为晋兵。虏性败则竞退虏败大都若斯矣。是役也贼有万余。我兵摘发之后。仅仅满万。要当以气胜之。所最快者。虏中精兵来则冲锋。去则殿后。今虏正惰归。从后击之。斩馘数多。则精兵尽。马其足也。骆驼毡锅其家产也。人畜粮米。原系横财。委而弃之巳矣。而折其足。倾其家。荡其产。所归巢者。萧然一身耳。宜其悲乎。盖此虏非三五年后。败气未易复也。虏败之明日。而西虏果至右屯。深至吴家坟。呼墩军而问之曰。吾达子何在。墩军曰昨为官军杀尽矣。驼马万计。尽驱入广宁城矣。虏遂骤马奔回。团营而攻右屯五日。竟不能克而去。非独其守之坚。救之急抑亦怵于战胜之威自不敢久也则所谓东虏既破。西虏当不战走也。以东之战。为西之守。战既胜守遂坚。坐令东虏无家。西虏无利。乃知镇武之胜。嗣后又有靖远高平黑山之胜盖全胜也。此岂臣等之力所能及哉。

  摘陈辽左紧要事宜疏【辽左事宜】

  题为摘陈目前紧要事宜以饬边务事、该臣会同总督蓟辽保定经畧御倭兵部右侍郎孙矿、廵按山东监察御史宋兴祖、议照辽左地方、在各边为最重、其残破亦视各边为最甚、故今日整理、众以为难、然天下无不可为之时、亦无不可为之事、况辽地虽小、然内控京畿、外通属国、岂宜任其破坏、不为收拾、故臣等视事以来共相期许、但宜随事实行、期有成效、不必纷纷建议、以饰观听、但其中有事关钱粮、或法应更改、必须请旨、始便遵行、谨将应行紧要事宜条为六欵、伏乞 勑下该部议覆、行臣等遵奉施行、

  计开

  一查得本镇先年各城堡副总参游守备备御提调、因战阵乏人、各有随任家丁、原无定额、多者百余、少者五六十名、或三四十名、厚其养赡、用备前锋、每遇征战、家丁当先、弱兵随之、虽不无利钝、然尚有征战之时、其家丁有支双粮者、有支单粮者、皆顶食迯故军粮。实未分外糜费。至万历十八年阅视之后、每将领止留三十名、其余通行裁革、共裁革去一千四十余名、止余六百余名、又多支单粮、少支双粮、一时亦觉省饷。宁远家每以家丁胜虏然自此以后。辽兵遂不能战。葢冲锋破敌之士。既无厚养。皆迯之别镇。而在营月食四钱之军。皆穷疲单弱。岂堪御侮。年来虏势猖獗。职此之由。夫裁冗固所以节财。然因饷废军。不免因噎废食。况本镇自东征之后。兵马凋敝。招募勾补。急难如额。迯故钱粮。自堪充家丁之费。臣等较时论势。相应复旧为便。合无准令各城堡将领。如守备备御。仍止十名。副参游系辽东人。准五十名上下。系关西人。准百名上下。其有家丁原多。如李如梅赵梦麟等众所共知。但取有人。不妨多养。先报各道。查阅明实。仍解赴臣廵抚及总兵衙门试验。如果年力骁健。骑射颇优。每名每月。准食双粮银八钱。年支赏银八钱七分五厘。仍每名给与官马一匹。月支行料四钱五分。自巳餧养骑操。如有仍前占骑军马。需索料草饮食。贻害军伍者。家丁法治。将领参究。其有脆弱不堪。即行革退。不得浪费粮饷。仍行各道时常点查。若有顶名虗冐。亦即坐赃从重参究。再照各该将领如李如梅赵梦麟李如梧方时春马栋董雄等皆自到任之时。即领家丁同到地方。至今有二三月尚未得食粮。缘未经题请。故饷司不肯支放。合无仍令按月补给、庶免怨咨、

  一查得先年获功阵亡官军首级优恤银两、不踰时月、即行给发、以故人心鼓舞、勇于杀贼、近年因严查冐滥功级、及欺隐杀掠人民、每遇查勘、承委官员、亦未必真能查勘不适多几番文移以塞责耳虞有不实、必多方驳勘、耽延日时、有二三年尚未得支领者、其获功军丁降夷及阵亡之家、孤儿寡妇、日日拥门告讨、无以应之、死者含寃、生者解体、军威不振良有所自、臣等窃惟杀掠欺隐。固须严查。至于阵亡回阵。即巳报明首级。一见自知真伪。徒以别故耽延。殊为不便。累经前任抚臣咨请。兵部亦移咨令借解子银预发。但子银多系买过货物。并各项紧急借出应用。见银无几。伏乞 勑下兵部再加查议预发赏功银二三万两。解运前来收贮。行廵按衙门将以前验过首级。及查过阵亡人数。通行该道查出。应得银两。未给者全给。借给者补还。以后遇有虏贼入犯。容臣等先将获过功级及阵亡人数。并虏出入日期。查明即具畧节题奏。行廵按御史勘明。即先给与。其地方杀虏人畜等项。不妨行令按臣反复驳勘归结。庶赏不踰时。人心兢劝。

  一查得本镇军士。先年曾调五百名征宁夏回日、盔甲尽留彼处、后调数千征倭、往返二年、盔甲蒸湿浥烂、十不存一、见今倭事未巳、仍于宽奠招兵、兵马尚可纠集、盔甲器械、岂容卒就、本镇虽有额设局造、然计阖镇一年打造、尚不能完新募标兵二千之用、其余何从取给、合无于内府戊字库所贮盔甲弓箭撒袋等项、择其新者、请发五千副、或八千副、给散新募及无甲军士、再照御虏御倭、皆需火器、本镇旧虽多有、年来多于江东损失、及新兵亦应给领、合于京库所贮三眼枪及快枪各发五千杆、庶济急用、

  一宁前一带、南海北虏、路仅一线、虏骑出没无时、每过官道扑人、居者心悸、行者搜销、城堡空虗、军丁死徙、荒草弥望、似断人烟、先年节经诸臣建议填实譬之移山填海、茫无实效、惟隆庆年间按臣李辅、万历年间科臣王致祥条陈、该户兵二部复议通行顺天河南陕西山西山东等处抚按衙门、各将应问充发山陕宣大等处边远并三犯迯军、不拘久近、俱编发辽东填实锦义宁前卫所、每年终各将编发过名数咨部转行该镇查考等因、题奉钦依备咨在卷、自定例之后、解发亦多、乃近年以来。渐次减少。缘事久卷沉。官更吏代。信手批发。遂失初意。合无 勑下兵部、再为申明、通行十三省两直隶、凡有应问边远充军人犯、并三犯迯军、俱解发辽镇、听臣等填实宁前卫所、收补迯故军伍、照例处给月粮房田、如有各省军犯、问发别镇赴部挂号。或年终造册到部、亦行改发辽镇、如此行之十年。则宁前人多。不但填实地方。亦可驱逐丑虏。譬之深山无人。则虎豹交丛。城市人聚则狐兔潜迹。亦其势也。

  一据分廵兵备右参议王邦俊呈称查得本镇马政事例、阵失者官给价买补槽下死者分别年限久近以定赔价多寡。每年二次点闸。察其肥瘠以行责罚。马有倒失。即日开除料册。久之奸弊百出。或槽下死者。多报阵失。或领养年近。诈称年远。委官点闸。多属该卫经历。彼此扶同作奸。以致营马虗耗。又买马事例、部发价银岁十一万七千八百两有奇、除各道分领外、本道所属、该分价七万五千五百两有奇、旧议委官往苏杭等处收买布货物、市换夷马。贡市大弊在此所以易败即不败亦无益于国见慢于虏也迨后委官多方侵渔。互相蒙蔽。置买赝货以欺夷。彼亦以病马欺我率不堪用。旋多倒死。又有各营领去马价。或收买老马以充数。或暂借他马以应点。弊孔多端。难以尽举。皆由于无专官稽查之故也。先年设有行太仆寺少卿、专管马政、点闸比较、至万历八年、题 准将本寺裁革、分责各道兼理、但本道所辖、乃大营兵马驻札之处、兼属九卫四十五营堡、边长五百余里、马计一万七千余匹、俱应每年点闸二次至于稽查倒失。验督买补。种种至繁。其视四道。不能当本道之半。且边疆近日多事。一切战守事宜。十倍往时。经画处置。日不暇给。岂复于马政得以致其详哉。乞题添设府佐官一员、驻札广宁、专管马政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添一官必增一官之费。辽阳都司首领官四员。或有可以裁冗抵补者。随行据分守边备右参议杨镐呈称、查得原额辽东都指挥使司置经历司都事断事司副断事、葢仿省直之成制、以为军政之赞襄、嗣后按院守道驻临、及本都司凡有批行差委、皆于四首领分任、然都事副断事原无重大责任。较之经历断事有印务者差异。于中裁减一员。即以所省俸薪。增补管马通判。委于损益合宜。缘由回报前来。臣等看得旧时马政。非无成规。而法久弊生。遂致战马日耗。每年点查。非不委官。而旋用一时。以故狥情废法。况分廵道所辖大营。比各道兵马既多。又置货易马。给价买补。印烙稽查。一应事务。比先年尤繁。委应专官管理。合无添设管马通判一员、于山东济南府列衘。行令驻札广宁、专管马政。如遇各营领价买马。夷市换马。俱要查验。务堪战阵之用。毋以瘦弱滥收。营马倒死。每月查考的数。不得虗侵料银。见在军马。每年印烙二次。不致老瘦抵换。领养之年限久近必籍。死伤于阵中槽下必稽。子银买货。察其侵欺。毋使奸宄得计。马市交易。亲为抚处。毋令外夷离心。一切马政所关。皆当毕力从事。年终造册。仍听该道总管。其俸粮柴薪马夫廪给纸札小菜并跟办人役等项。俱照管粮通判事例。于各该衙门支给。驻札衙门。查给裁革将官空闲衙门一所。量为修理居止。如果马政修举。照例荐叙。如或因循废弛。年终一体查参。仍将都司副断事革。所省冗员之费。即抵通判之资。是亦补偏救弊之一得也。

  一据分守边备右参议杨镐呈称准辽东都司局捕兼管车营游击杨大观手本开称本营于万历二年添设将领、议拨马步军兵一千五百员名、原以辽阳五哨州兵、并腹里墩军、及充发清勾新军、填实充补、虗名者多、见在者少、近日除河西选拔、及恊营推挽炮车、拨填武靖营、并摆拨塘报等项外、实在营止有马步军三百四十四名、计一营之兵、不足一旅之数、且恊营空虗。游营单弱。空营两将。何济战守。合将此营兵马仍归副将营填实原伍、本职照旧管理局捕事务等因到道、呈详到臣、臣等看得车营之立、意非不善、但当日原未添兵、止是分拨恊营之见兵、益以清勾填实之虗数而巳、顾有一营则有一营之差拨、多一官则多一官之役占、所以愈累愈迯、愈久愈弱、迄今见在者止有三百余名、自游击千把总跟伴之外。所余无几。岂成营伍。岂堪应敌。及查副将营军士亦止二千余名、复将车营军士取挽炮车、则车营巳在恊营之内矣。却以所余三百之军。仍拥空名。甚属无谓。合将车营兵马火器车两、照旧归并副将统领、照常操练、不得废弛、杨大观仍以游击原衘、管理都司局捕事务、候离任员缺、止推都司局捕正衘、其本官原领 敕书旗牌照旧规送都司转缴、庶营伍充实、官不虗设、

  议复开市抚赏疏【复开原马市】

  议照开原一路。孤悬天末。三面环夷。如黑子之着面。葢九边最危地也。乃向来被兵。反比之别路差少。则亦有说。其地小而民贫。其人悍而善鬬。其马市为夷货流通之府。胡汉之人。胥仰藉焉。抢掠所获不足以当市易之利夷人以市为金路。惟恐失之。而我亦借此以为羁縻。故开原事体。与别处不同。抚驭得。夷情顺。则可不烦兵革而坐享谧宁。因利制权。存乎其人耳矣。乃庆云堡之事。始以买货未至。而久稽马市之赏。遂启戎心。继以暖兔入犯而质留伯言之夷。益犯众怒。此其抚驭机括。固巳失之。然而 国体犹自尊也。乃王凤翱始则认贼作子。继乃以身尝祸。则夷情遂变。而 国体亦大伤矣。迨夫奉 明旨革市赏、议剿处、兵连祸结、其势则然、顾我不能力制其死命。而彼亦不肯轻就我罚服。大举零窃。在所而有。夷人失利。而我亦数蒙其害。结局葢未有期也。所幸镇武之战。凶酋被戮。沈阳之出。擒斩百余。虏始慑于 天威。而就我羁靮。臣等犹以暖兔未剿。阿剌寨未获。欲从穷治以正法伸威于龙荒之外。始无遗憾。乃据该道所呈暖兔原止抢掠。无预杀官之事。阿剌寨亦为主所使。又非下手之人。亦自不必苛求而久待者。况原拟縳献阿剌寨。葢以伯言酋首必不可得。故及其次耳。乃今伯言败死矣。遮昧铲汉把都儿縳献矣。即附杀人之比。则造意者戮。下手者诛。巳无不正之条。矧论驭夷之机。则歼其渠魁。宥其胁从。自是大公之道。原情按法。审时度势。慰诸夷之心。纾一方之祸。无伤 国体。永弥边衅。寔维此时。曷可失也。

  议义州木市疏【开木市】

  题为黠酋求市随便抚防敬陈制驭机宜以顺夷情以安边镇事、本年四月内据通事胡以平于礼禀称西夷酋首小歹青、要赴广宁关市买卖领赏、仍采取木植用车装运、因山阻赴关市不便、要从大凌河顺水放至义州大康堡边墙开市场、与军民交易等情、随经备行分廵道会同锦义将领查议去后、今据分廵辽海东宁道兼理广宁等处兵备右参政王邦俊呈称行准管义州参将事副总兵李如梅手本开称行据义州备御卢得功会同本营中军杨应元呈称查得嘉靖三十年间小歹青伊祖栢哥带领达贼二千余骑、在于大康大平二堡边外住牧年久、以为地方属夷上边讲易木植买卖、当有前任参将王重禄因栢哥原系属夷、本城尚有三千精徤兵马、足堪防御、准令军民人等各驮米粮与栢哥止换木植二三次、原无设立关口市圈、亦无请动官钱、后前夷被大虏达贼头目得知、怒其内向、带领众贼、将栢哥等杀回、至今再无买卖今照小歹青既要从大康堡凌河放木买卖、似亦旧例、但诸夷入市。不当散乱。须有一定关口。其关口应设大康堡久安台迤西风口岭地方、亦当有木场马圈、应设本堡正西门河东岸、其驾驭官应添提调官一员、即驻本堡专管木市事务、防范兵马、本城育马官军家丁、除公差塘炮等项外、见在不满八百、委属不足、请乞合无于别营量拨劲兵一枝以防不虞。每岁春秋二季、每季按月三五次、准其出入交易、以复先年旧例等因、又准锦州前任游击刘仲文手本、开称查得锦州嘉靖初年夷人互市、在于大镇堡镇边山大福堡卧佛寺二处通夷买卖、后遇年荒、大虏屡犯、屯民十室九空、夷市禁止、及查锦州各边山险陡峻、树木稠密、兵马单弱、防护不便、似难开市等因、各回复到道、并将缘由回报到臣、又经移文镇守总兵董一元查议相同、及称抚赏酒肉等物、责令守堡官备办、不必另设提调缘由、回复前来、该臣会同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经畧御倭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孙矿、镇守总兵官太子太保左都督董一元、廵按山东监察御史宋兴祖、议照环辽而穴者皆虏也。迤比土蛮种类多不可数勿论。即近边者。直宁前则长昂。直锦义则小歹青。直广宁辽渖则把兔儿粆花花大诸酋。直开铁则伯言儿暖兔诸酋。其在东边海西。则猛骨孛罗那林孛罗卜寨诸酋。建州则奴儿哈赤速儿哈赤诸酋。以上酋虏无虑数万。凡皆与辽地相错如绣。人项背相望。并墙围猎。则刁斗剑戟之声相闻。葢肘腋腹心之忧也。自那十二酋被剿。奴速两儿受抚。数年来东垂无事。去岁把兔伯言儿战死。粆花花大一败涂地。今年伯言之子宰赛受罚入市。广宁辽渖开铁间警报渐希。所未驯伏者惟有长昂小歹青耳。而小歹青者。素以凶狡雄长诸酋。且其巢穴当众虏之中。北结土酋。为其心腹耳目。西助长昂。东助粆花诸虏。大举动以数万。无所不窥。小窃则飞骑出没于锦义之间。如鬼如风。不可踪迹。此速把孩入阳河之□也该地将领自周之望栢朝翠战殁。继之者摇手相戒。无敢以一矢相加遗。年来凌河上下方数百里。野多暴骨。民无宁宇。连阡沃壤。弃为瓯脱。远虑者每以河西不保为虞臣化龙在事以来。数为之辍食而叹谓小歹青不死。辽左之忧。且未艾也。乃自今岁入春以来。此酋数数遣使叩关求市。每来则献人口二三十名。最后以其剌麻僧送被虏生员薛天成来。臣与镇臣庭诘其僧。僧言歹青厌兵矣。今且从佛教。愿不复为贼。第求两家一家耳。臣等未敢信。复阴询其生员言歹青自去冬遣使唁东虏归。而言东虏帐半空。多寡妇。日携其胡儿啼。远近声相闻也。其妻心动。惧且为穹庐嫠。日夜垂涕泣而道之和。歹青亦心怦怦怔怔然。进则虞有高平之辱。居恐复有拴道之举。日夜驰游骑四出侦我。若旦夕加兵者。然其所为求欵者。即将来不可知。目前似无他矣。于是臣等乃问剌麻虏所愿者何。曰、愿无出兵捣其巢。愿夷人来降者、留其马归其人。愿汉人回乡者留其人、归其马。愿得于凌河卖木以飬穷夷之不抢则无以为生者。臣等谓尔无入则我无出。谁复捣尔巢。广宁降夷多不可胜用矣。且内地所不足非马也惟回乡而归其马则无利。恐流人遂不复回乡。自后降夷来人马皆无受。回乡而有马者马给其人。不复归尔。凌河卖木事至重需后命。虏使唯唯。臣等因谓我亦有所愿。愿自关门以西。锦义沿边十五堡。尔无以一人一骑入。若他虏从此入者尔拒之。拒之不得。则以实报。俾得早为备。大虏来尔止之。不得亦以实报。俾得早为备。愿尔无阴随诸虏入犯。而阳为报以匿其名。愿尔无勾连大虏。且为之向导。冀以大举偿零窃。虏使亦唯唯。因令之赴关。关将吏监之。杀马牛钻刀说誓盟于天。因报箭入市。卖马以去。无何而关西报长昂聚兵三千谋犯宁前。居久之。歹青遣使来报。长昂且犯锦义。既而长昂果犯锦义以先知副总兵李如梅待之于边。击却之。半日而出。阴遣逻者尾之。全营向西南去。果长昂贼也。于是臣等始信此酋之求欵者。将来不可知。目前果无他矣。始为行查卖木事、据镇道将领、皆谓有利无害、可行无疑、臣等犹未敢信、复召彼地居民之有知者、及士人之习边事者、遍问之、皆曰可、大约谓其便有五。河西无木。木皆在边外。自属夷叛乱以来。辽人无敢出边一步者。材木之费。止仰给河东。道远又时有虏警。不时至。至亦不多。故河西之材木贵于玉。自市通而河西材木不可胜用也。一。所疑于虏者。犬羊无信耳。第虏重市以为金路。当市之时。多不肯抢一日市则一日不抢一处市则一处不抢即今日市而明日抢。抢非有加于往日也。而我巳收今日不抢之利。即今年市而明年抢。抢非有加于往年也。而我巳收今年不抢之利。二辽东马市 成祖文皇帝所开也。无他赏。赏即以市税。无他市本。宣大二边外之虏地无他产汉人与欵市止以弭患无所利也若辽左诸夷则有貂珠参木开市之后不特饵虏兼可足边听商民与之交易。官第为之治其争而防其变。故虏以市为命。而民亦以市为利木市与马市等耳有利于民。不费于官。三。大举之害酷而希。零窃之害轻而数。小歹青不抢。锦义之零窃少矣。而又西不助长昂。东不助粆花。则虏势渐分即宁前广宁之患亦渐减。且大举先报。又得以预为之备。四。所恶于和戎者微独以多费也。盖亦弛备之害大焉。今大举不绝必不至弛备而零窃顿希益得以修备五。此五者利害较然如白黑。一二可指数也。于是臣等乃知木市果可行无疑也。臣等又恐此特其酋长畏死求和。或未必能戢其下。姑少延之。自夏及秋。果无零贼内入者。又恐夷人或假入市有他举。或即于市中生事。亦未可知。因以便宜与约市期。匿盛兵待之。而令副总兵李如梅通判俞方策与之为市。且令虏不许多至。致生他虞。至九月二十日虏果以百余放木三百五十零至堡前临河与军民交易。不终□而毕。即以市税市酒食量赏之。市夷与居民各大欢悦而退。于是臣等益信此酋目前果无他。而木市果可行无疑也。其地宜在义州大康堡以近凌河。且先年故处也。其期岁春秋各一。春以三四月。秋以七八月。水方盛。便放木且非大举之时无他变也每季市不过三五次。人不过五六百便防闲也守堡官即加以提调衘。听臣等札委。不必铨除既便弹压又省事且省官也届市期仍发正兵营劲兵一千防护、毕市而归去镇城远不盛兵不足以待变也市夷止犒以酒食不必他赏。赏在马市不重出且木税无多难浮费也庶几乎制驭有完策。而木市无他虞乎。臣等又惟辽左事体。与他镇不同。他镇皆贡虏也。市必不抢。抢必不市。盖其费内帑金钱以数万计。明以此为饵钓之彼亦中吾之饵而不敢变。亦不肯变。势则然也。若辽之马市止可当他镇之民市耳民以为利。故虏虽有顺有逆。市终不为之罢费不在官故市之或开或塞官亦不任其责盖犬羊之性喜则人。怒则兽。而制驭之法。来不拒。去不追。战守和交发而互用。 成祖文皇帝所为经理辽左。法至善也。今之木市与马市等偶尔虏慑于战胜之余威。甘就笼络。故臣等亦啖以交易之微利。暂与休息。今而后其以为香饵一吞而不复吐乎。所不敢知。其以为鸡肋。暂食而旋复弃乎。所不敢知。自山陕诸边抚赏数万。不能保其终不渝盟。欵事一败中朝议论必深责首事之人故须详言之臣等以郊虗一市。欲其守空约而长无后患。一何其所持者狭。所欲者奢乎。惟是其市也。利可牧于目前。其不市也。害不加于往日。择福于重。择祸于轻。臣等固巳言之矣。是故自今以后。虏情少变。则当罢。罢而虏复输欵。则又当开开而或阳顺阴逆或东市西抢则不直罢。或剿其众。或捣其巢。当惟其所为而不得谓之启衅。总之防抚者惟盛兵为备。不必以市否为弛张综核者惟随事考成不必以市否课功罪一切制驭机宜。皆听臣等督抚镇道竟自主张。不必琐琐渎闻。一如马市故事。庶边臣得以展意设施。无所疑虑。虏虽悍且黠。当不复出吾笼络中矣。伏乞敕下兵部查议覆请行臣遵奉施行、地方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夕选辑

  夏完愚民古参阅

  李襄毅公平播全书一(疏)

  李化龙

  疏

  请罢开矿疏

  再报播酋情形疏

  请内帑增将兵疏

  留总兵刘綎征播疏

  参楚省剿苗失律官员疏

  参失事官员疏

  初报捷音疏

  四报捷音疏

  五报捷音疏

  播州善后事宜疏

  请罢开矿疏【川贵矿税】

  题为直陈地方艰危之状以希特恩以消隐祸事、臣受命总督三省、防剿播酋、祗畏简书、暑入蜀、甫至报酋巳亲统大兵、侵犯蜀境、臣方调兵遣将、宵昼弗宁、无何又报酋巳攻下綦江、渐逼重庆、臣且十道征兵、寝食为废、目今兵渐集、势渐张、酋亦且札兵境上、莫测向往、而我兵微将寡、乌合之众、仅足自守、无能扑灭、此积衰之势、非止一朝、臣不敢不勉竭庸驽、力图底定、乃臣有所大忧者不在兵粮。不在叛逆。而在内地之人心。此如厝火积薪而寝处其上。不能一夕安者也夫巴蜀僻在一隅。夷汉杂居。易动难安。自昔记之矣。治蜀者必须镇以静定。绥以宽仁。乃足以和民而怀远。固圉而安疆。顾今寇在门庭。急于焚溺。势不得不兴师动众。又不得不劳民伤财。小民固巳难之矣。然犹可曰此佚道之使生道之杀。上为不得巳之役。而下为不得巳之供。奖以大义。动以至情。犹可使也。乃至有得巳而不巳。足以摇民而资敌。如征税开矿之事。及今不止。隐祸且大。臣亦何敢无言、夫矿税之事、奉有成命、差有监臣、而臣与按臣、且有调停之责、有阻挠之戒、以故臣一至地方、即与按臣会行该司查议、定为规条、立为则例期于如额、以称 上指、即矿洞亦令随便开采、各有司止为防守、无得阻挠、臣为 陛下理财裕国以为无遗憾矣、乃节据各府县申报、多谓播酋内讧、士民流散、贾不行、坐派税银、何从出办、重庆等处、且谓城门巳闭、委官巳回将来计数要税、何处赔补、则臣于是乎技穷而无所之矣、夫蜀敝国也、半为山箐、半为土司、其称沃野可耕者、仅千里止耳、今东南一带、兵所至、巳为荆棘、兵所不至、亦为荒墟、西北一带、方且招兵买马、运粮制器不从鬼输、皆须民力、此何等景象、何等时势、而尚堪为额外之征乎、据言利者、必以为税取于商、不取于民、不知兵戈扰攘之地、颠沛流离之秋、土著者巳不安其家。懋迁者肯轻入其地。商不足则不得不取盈于民。以待尽之民。供意外之取。其不转徒而为寇者几何。方欲招客兵而先自散其民。方欲携叛党而且更借之兵。即有孙吴。何能为计。此臣所为焦心劳思太息而不禁者也。至于蜀之矿山。半在夷地。即在蜀者。亦用力甚难。获利甚少。益不足为有无者臣以为当与榷税并罢便。然此犹奉 旨在先者也。臣近日又接邸报、万历中废弁奸民借裕国以罔上者后来不加诛亦幸免也应天卫百户范仓一本为恪遵 祖制等事、奉 圣旨这所奏贵州地方税课、并土产名马、有禆国用、准差奏内内官监左监丞张庆督率官兵前去彼处会同抚按等官照例征收银两解进、不许扰害地方、写敕与他、该衙门知道、钦此、臣一见之、不觉惊愕失措、夫贵州何地、此时何时、而尚可为此事乎、葢贵州原非省会。止以通滇一线。因开府立镇。强名曰省。其寔皆高山峻岭。军民无几。尚不能当他省一大府。有何名马方物。其谁不知之。彼武弁贫窘无聊。又见各省俱有税使。以为贵州虽称瘠薄。然但得诳奏 圣明。奉旨征税。传食万里。逍遥数月。计至彼处。即不如额。且可充囊。此不过为身家之计巳耳。岂复有一毫为国之心乎。夫使其为往日之贵州也。止于无税而巳。乃今自播酋造逆。一破偏桥。枯骨徧野。再战飞练。流血成渊。至今驿路阻绝。人烟稀少。逆酋且狺狺思逞。急于烧。臣与抚臣郭子章每筭及该省兵粮。计无所之。移书叹惋。今且驱遗民守危地。小民如坐漏舟。巳有远心。骤闻此举。将谓税无从出。必括于民。转相惊恐。势必逃散。遐方孤城。谁为填寔。他日必有士卒不战。城门不守之势。而一方之事去矣。 陛下天纵聪明、必不忍以一方舆图、易数千税课、或亦未知地方情事、谩然应之云耳、臣以为贵州税使宜急罢勿遣便。臣为三方总督、湖广亦系臣属、亦有防播之事、然其地去播稍远、中祸未深、臣不敢多为不必然之说、以耸动 陛下、惟是四川贵州、去播甚迩、受祸甚惨、民心最危、时势最急、臣若隐默不言、恐祸机窃发、不可收拾、当是时而言之则晚矣、臣谨会同廵按四川监察御史赵标、贵州抚臣郭子章、按臣宋兴祖、直陈艰危情状、乞恩 陛下、伏望将贵州中使暂免遣行、四川中使或令姑尽见收税银、少办方物、暂取回京、待播事宁静之日另议、庶两省士民、虽在汤火、尚免靡沸、臣得以大义勉之、令为国家效死御寇、或底定有期、太平可望矣、

  再报播酋情形疏【播酋】

  臣看得逆酋残我内地也、可谓不遗余力矣、骁将碟严城堕、兽惊鸟徙之民、膏原齿而莫必其命、彼其陈兵三溪而嫚书以相加也。岂真爱我而不攻哉。越国深入。踰岭渡江。顿兵于坚城之下。彼固亦有所忌也。当是时。我诚无兵无将。无可为守。顾严行文告以折其不逞之心。亟集兵防以遏其方张之势。稍稽时日。自可保全。事机之会间不容发柰何其周章失措而甘心为失策之事也。夫尸棺之归。虽经详允。顾求而与之则直。挟而与之则辱。加币焉则过矣。至钦依人犯。缢而与之则又过。并生者之家属而与之。则又益过。国体一辱。不可复全。士气一丧。不可复伸。当是时在城镇道府县文武如林。乃视若、等闲。漫然相付。独何心哉。臣今方奖率诸臣、共图戡定即诸臣方饬兵治饷、缉奸峻防、夜以继日、犹苦不足、葢冀为桑榆之收、以葢其东隅之失者、臣亦欲徐观其定、忘于无言、顾川东人心不知有法久矣。皆原奏民也自合江献袁子升。黄平献罗承恩。并此而三。不于此时别白言之近亦有买贼以为全民者上必欲置之法此甚正也从此各官遂以女贼为排难解纷。以辱国为达权通变。以足上首下为屈巳安民。行见巽愞成风。豪杰解体。战不力。守不坚。其不胥而为夷者几希。臣以为兵戈扰攘。筹应寔难。固不可逐事苛求。致难展布。第损威伤重。所关非小。尤宜一处以杜将来。合行题请、伏乞敕下吏兵二部酌议覆请、将献囚送柩并綦城失守有罪官员、姑行令戴罪管事以责后効、待事定之日、通计功罪并论、一面行廵按御史将前后情节、通行查勘、分别议处具奏、定夺施行、庶士气可振、国法可彰、使过之效可收、夷氛之息有日矣、

  请内帑增将兵疏【请内帑增兵将】

  该臣谨会同廵抚湖广赞理军务都御史支可大、廵抚贵州兼湖北川东提督军务都御史郭子章议逆贼杨应龙恃其富强、甘心反逆、戮将破城、了无忌惮、近且占据内地、修仓贮谷、因粮于我、又复立石镌碑、杀人以祭、葢巳无人心、无天道矣、昔宋襄用鄫子于社。子鱼曰六畜不相为用。而况于人乎。得死为幸。其后一年而执。又一年而死。葢自古杀人祭神。未有不死者。此亦逆、贼天亡之时也。乃贼复狺然逞出没于川贵之间、如鬼如风、益复造舡数多、将图水陆并出流毒三省、远近为之震动、人臣无将、将则必诛、是尚可少假时日乎、臣等佥议、会须灭此朝食、乃无后患、顾节访贼之情形、实亦非可易与者、贼初用兵时、不过二三万、且皆五司七姓五十四里之人、自连年讦构、抚剿无常、贼遂内自惊疑、多方设备、招集九股恶苗、给以杀戮五司之土地、赏以抢掠各省之妇女、又擅立三十六统制、三十六廵警、十三亲管、各有头目、各有兵众、每一人名下多者二三千、少者一二千、总之不下十四五万、羽翼巳成、居然勍敌矣、我所以待之、岂宜浅鲜、谈者谓宜集兵二十万、夫二十万兵、岂易集、饷岂易供、然非十四五万。亦未易相当也。昔成化时尚书程信剿都蛮用兵十八万、四年而无成功、万历初年抚臣曾省吾平九丝、用兵十四万、一年而成功、今播州之众、几倍都蛮、海龙之险、不下九丝、应龙凶狡知兵、又非以前乌合之众可比、是可草艹举事乎、近该臣化龙议调陕浙兵与募川兵共二万四千、臣子章议招三万、葢势穷事急、粮饷不充、且为目前防守之计、冀就中取事耳、今贼益滋蔓、久更难图必须大集兵粮、亟图扑灭、臣等熟计四川宜用兵六七万、湖贵二省各宜用兵四五万、总之可十五六万、方保全胜、近奉明旨云南广西福建陕西浙江等处兵各得调用、即十五六万之数、自可取足、无容更渎、顾调兵非难。处饷为难。兵至十五六万。川楚米菜尚贱耳若北边更不可测矣即人日给三分。一年须百五十万。三省者非能办此也。贵州原无毫厘之积。臣近查其布政司库银称可动支者。仅仅七千。令人心悸。四川先年颇有积蓄。自连年采木事起摉括一空。今止有当年额粮各有正项。止可暂借。难以久假。湖广者尚未查到。然大约在川之下。贵之上。三省物力。不过如此。将何以支数万人之食乎。近见太仓空乏、计臣无措、臣等不敢径请、臣化龙止求留饷秦之需、还借滇之数、仅三十万耳、然泰中之饷今年者巳解、滇中之银、恐未能即还、臣子章止求于各省借给、总之亦捕风捉影、未可保其必得也、近见邸报该兵部覆奉圣旨兵饷着户部悉心议处与他、勿待来请、不许支吾了事、钦此、仰见圣心垂念远徼贼不足平矣、第恐户部计无所出、止令各省摉括、万一各省复乏、求之不应、往返请乞、便历时月、脱有庚癸之呼、其可令贼闻且见乎、臣等以为今日之事、在四川宜先发五十万、仍留陕西饷银、及催滇中还银以为接济、在湖广宜先发三十万、仍俟臣可大查本省各项钱粮、有应留用者、径自题请、在贵州原无积蓄、亦无可留借者、姑先发三十万以上应发钱粮、半取之太仆寺、半取之河南淮安南京福建两广等处以为半年之饷、刻期解到、庶克有济、至于各处调到军兵月粮。仍在原籍支给。川广贵三处。每日止照近日援辽事例、给与行粮。葢即每兵日给三分。而前项解发之数、仅支吾半年尽矣。至于以后、如事不即结或再行请乞、或量行征派、统候部议遵行、此三省粮饷之大略也、而将与兵亦有所当复议者今邻播总兵四川有刘綎、贵州有童元镇、各制一方、无容更议矣、惟是湖广清平偏镇四卫俱边播境、□潭一路、更当逆贼狂锋之冲、连年逆贼招诱生苗、多从偏桥往来、恣行抢掠、莫可谁何、近该臣等议将贵州总兵移驻偏桥、顾偏桥去贼巢近。然去贵州省城远矣。贵州去贼巢不及三百里。一渡乌江。穷日可至。与偏桥相望四五百里。中隔平越兴隆。皆通贼之路。潘汝资杨国柱所繇败也今春飞练之役。寔自平越。贼若分犯各路。直逼省城、此非一总兵之力所能御也。且贵州总兵之于偏桥。葢兼制之地也。湖广兵饷。宜得湖广总兵会同湖广廵抚调发方得精神相贯应付如期乃贵州抚镇。俱以兼制之衘用之、此在居平犹可。寇在门庭。动大兵。发大饷。欲求臂指如意。桴鼓相随不亦难乎。先年湖广原有总兵、且以侯伯为之、后以承平日久、暂议裁革、今非无事时矣、原无者亦应议增。况原有者。自应议复臣等以为武昌去南界。远在二三千里。即声闻亦难相通。何况调度。臣可大宜移驻沅州。该省仍设一总兵。无事驻札沅州。有事移驻偏桥。其贵州总兵。无事驻札省城。有事移驻平越。统待事宁另议。庶几两地密于张罗。而逆酋巳坐井中。此万全之算也。其湖广原无兵马。今郄创设四五万。召募既难如期。土兵亦难全恃。臣等查得近年备倭沿江一带、皆设南兵、如杨州二千、镇江二千、新生洲二千、淮安三千、江北庙湾二千、南京新设陆营亦可拣选三千、此皆见有粮饷、无烦召募者、今海氛久息、备而不用宜行交各处抚臣、量给行粮遣发、即以原将统领、赴偏桥一带、听总兵分布防守、不足者方调湖省各土司、及武冈麻阳等处民兵杀手、务足三万以上之数、其外处调到兵月粮。仍于原籍支给。湖广亦照前例、止给行粮。事宁仍各归原地防守。葢将止复其原有。兵半取之素练。甚便计也。臣等又查得贵州所属石阡思南二府、婺州一县、去贵省远可千里、而各府县邻播巢、各一二日程耳、各府县从来无一兵一将、止有龙泉一守备、领兵千余、控制其冲、而兵微将寡、又无城可守、贼每欲聚而焚之、无龙泉、则思石婺川随其后矣、臣等以为宜于石阡设一参将、婺川设一游击、各领兵三千、一以为本城之防守。一以为龙泉之声援。其兵将不必另设。即以新设湖广总兵调来之兵将移驻。此皆贵州地也。然在偏桥之西。去湖广总兵近。而去贵州总兵远。防守之事。宜全听湖广总兵提调。贵州总兵亦得遥制。庶体统事势。两得相安、至于偏桥四卫。向虽属贵州总兵兼制。今既有湖广总兵。自有专属。不必更属贵州总兵矣。抑臣等犹有说焉、近见邸报兵部覆本、内称广西总兵陈璘马上催促、由湖广取道直趋粤西听援、不许绕路粤东、有悞缨冠之义、计陈璘当不日至湖广矣、璘素有威名、近征倭更着战功、粤西无事、将无所急、臣等以为宜即改为湖广总兵。即令于湖广候旨到任管事、其广西总兵另行推补。将见逆贼闻之。以为将军从天而下也。其有不褫魄而夺之气乎。至于云南总兵应移驻沾益州。广西总兵应移驻泗城州。庶乎声闻相及。援捣为便、以上事体统应题请、伏乞敕下户兵二部酌议覆请、将前项粮饷、急行解发、将领急行增设、兵马应调者、行各该地方抚臣调发、总镇应移者、行各处总兵蚤行移驻、新设将领、应给敕印等项、查例议给、应得廪费等项、臣等径自议处、庶乎粮足兵精、敌忾之勇自倍、犄前角后、蝼蚁之命难逃、逆贼不足平、定宁可计日矣、

  留总兵刘綎征播疏【刘綎征播】

  臣看得将兵者期于戡定祸乱。不嫌疵颣将将者要在鼓舞豪杰。无妨颠倒。綎将家子也。其父显称时名将。功名着于蜀中。綎结发从戎。屡经战阵。征播之役。特奉专遣。上以报国。下以承家。綎所宜竭蹶而趋。宜何如其急者。而迁延道路数月方来。责以逗遛。即置之于理。亦不为过。乃 陛下犹念其东征之劳。荣以南迁之命。议者谓处之尚轻是矣。顾綎武人也。连年东征西讨。动必及之。若谓天下有变。一日不可少此人者。遂矜而自功。淹速自便。于人情亦有之。即在事诸臣。亦以为似巳不可使者。维时臣亦薄之。直以吴广未至。例须留之候代。乃自其候代以后。而人又多言其可用也。以为可用者有二。□颇骄为所养多奇材剑客后来平□功□首也其一谓綎父子久在蜀中。即蜀人与播人颇惮其威名。今当平播亦不可少。其一谓綎未改南以前。其气颇盈。将骄卒惰。兵家所忌。必不可用。自改南以后。惧失事机。又惧蹈危机。恐损功名。又恐犯议论。乃悔前虑后。冀一当逆酋。而尽洗生平之为快。葢前此使功今且使过皆不可少也。臣颇是其言。比臣至渝。见綎。察其卒伍器械颇多精利。似留心者。既进而与之深言。谕以留用之意。綎乃感激呜咽。为半生驱驰颇效微劳。今不自意。被不美之名以去。诚得一当逆酋。愿食其肉寝其皮。以间执人言。而少雪官谤。死无所恨。臣乃知綎果可用也。夫天下之将才多矣。亦何必綎。顾綎有可用之才。又有效用之志。且川省边播。分东南二路。得二大将分管进兵。成功尤易。则綎亦曷可不留。顾臣又有说焉。即此疏令刘将军见之且喜且惧御将亦不可无文也綎欲效用而臣不留。则臣负綎。臣既巳留綎。而綎不能为臣了播事。则綎又负臣。臣负綎犹可。綎负臣且令臣负国。此不可之大者也。

  参楚省剿苗失律官员疏【剿苗失律】

  该臣看得上皮林之事、在诸苗诚无所逃罪、顾迹其始事、止于截路杀死二人、此盗之白昼抢夺者耳。后以兵挟勘而敌杀八九人、此盗之拒捕杀人者耳。诚以盗治之。悬购其首恶。离散其党与。一狱吏数游徼之力足矣。即欲问罪伸威。一劳永逸。亦须播事既定。鼓其余勇。亦自游有余。何必亟亟灭此朝食为也详其始末、祸葢独起于该府推官丘献可之易言兵、而参将黄冲霄之轻举妄动、幸功而贻祸也、夫苗以万数、不为不多、三千兵岂易敌之、而率尔深入、一何急也。迩来卫所兵疲敝脆弱、各省皆然、今所恃者、乃该卫款兵千五百、与其余之零星乌合者、且撤征播之兵三百、并止偏桥上班之兵以益之、一何易也。陷入伏中、略无知觉、一何愚也。二十世官、三千甲士、骈首就戮、又何懦也。主将奔回、城门昼闭、绵花千斥、银七十两、盟之城下而与之、若非衣巾土生之缓颊、几有牵羊系颈之事、又何其备极丑态也。葢黄冲霄自以为恶苗无几、一皷下之、张武功而受上赏、亦足以明得意矣、而不自知其兵不可用、与已之不能用兵、举数千人之命、尝试以慱功名、于心安乎、夫将有懦者。每畏敌而不出。然尚足以全军。亦有勇者。或与率而并命。然亦足以立节。冲霄于二者何居焉。此宜尽失机本法寘之于理、始足偿二十武职之寃命、而慰三军之幽魂者也、若丘献可者不知兵、又不知将、幸一掷以快雄心、而不意流祸至此极也、顾其事在将领、将不足任、彼亦无如之何、此宜量行议处以警文职之喜事者、永从县知县龚一麐始事既鲜绸缪、临事又失驾驭、损威贬体、贻恨一方、亦应并议罚治以警庸懦者也、若该道副使王应霖、地其所隶、兵其所司、失律纳侮、何以自解、第其始而持议、原止挟勘而未及征剿、继而举事、方驻偏沅而不在行间、当该参仓皇苗警之秋、正该道拮据播事之日、所宜量行罚治以戒失职、仍候播事通论以责后効者也、顾臣尤有说焉、臣之得督三省也、以征播。则一播之外。余宜勿问矣、用兵一隅必顾全局所以能成功也今之督抚惟愿各画信地以幸自免岂连师之义乎顾征播岂易言哉。士马不精强。则不能征。钱粮不饶裕。则不能征。人心不齐一。地方非宁帖。则不能征。此宜举三省之远近上下。一意从事而后可襄厥功者也乃臣以二月初三日誓师、十二日进兵、而该省以初四日剿苗矣。又无何而告败矣。此其于征播得无相妨否。夫臣所督者三省军务也。汉土官兵。例得管辖。大小军机。例得与闻。敕谕昭然。节经申饬奈之何各院道俱有详。而独无一字详臣也。既不详则宜竟不详矣。又何失事之后。而始仓皇详臣也。葢此事上下相视以苗为易与谓一举灭之、当以功报、而不意其决裂至此、始不得不以相闻、然晚矣、臣请着为令、自今以后、二省兵事。除寻常强窃盗贼。不必琐琐相闻外。但凡土司郡县卫所汉夷一切有关兵马钱粮重大事情。应详者详。应验者验。即事在当机。难以远请者。亦一面举事。一面报闻。庶臣得以参酌赞成。或未必毫无禆补。臣生平职掌之外。不好多事。惟是有感于皮林寨之事。如黄冲霄之不任专征。与卫所军之不堪剿苗。知之颇真。当征播之时。不宜别有举措。以乱大谋。筹之颇预。使其有一字之闻亦未必无一言之助。幸而事止于此。若更大。则此省之进兵有阻。当是时而后重加参处。巳无及矣。

  参失事官员疏【天事官员】

  看得逆酋虽狂狡乎、其地直弹丸耳。今且集各省之兵。环聚而图之。此以八服一。葢十全必克之道也。惟是相机而进。待时而发。以彼之无所不守。当我之无所不攻。虽有勇智。将安所施。初臣之誓师进攻也。期以进则齐进。攻则齐攻。既而各路以远近不同。及梗道之零贼。坚瑕不一。自不能如期抵关臣随为一单、开数款授之各总兵与监军。内第二款云、一贼常言各处防守。今之纵贼入川或亦此道乎几时是了。不如放一枝入关。与之并力一战。破其一路。各路自惧。今宜到关时。札一大营以为家。然后以轻骑探望。各路俱到关。方一齐杀进。贼自不能分身应之、成擒必矣。各路镇道守此勿失。如南川路破关以初九日。龙泉路破关以十五日。各坚守至今。会师并入。葢其慎也。此黔中童元镇之兵也乃乌江路以十一破关。称疾足矣。据关自守。称得势矣。谓宜深沟高垒。坚壁以俟。又须瞻前顾后。扼要防奸。庶其称有制之兵。成无敌之烈乎。独奈何玩忽不戒。一败涂地也。臣谓乌江之败有六失焉。初臣计贼兵。动号数万。我兵虽分八路不能一时到关。若夺关之后。据关而守。彼或以全力冲之。众寡不敌。不无可虑。故臣所派八路兵皆三万余。此无容更分矣。该路兵止宜聚于乌江。其河渡则张疑以守可也。分兵四守此怯而不知兵者所为也乃分而为二相去辽远我分彼合众寡悬绝。为贼睥睨久矣。其失一也。兵既分矣。幸而得关。宜合兵以待其军。无容更入矣而河渡方且攻囤。乌江亦未治垒。其失二也。关在前。江在后。是背水阵也。法宜死战而见贼辄走其失三也、欲觅退步。必须守桥庶几可前可郄。此田悦所以败于马□也乃无一夫之守。奸细得而断之。其失四也。换旗合哨。非仓卒事。既知有奸。即宜整备。而悠悠忽忽遇敌先乱。岳家军殆不如是。其失五也。土汉错杂缓急异指一失驾驭。岂得调和。积妬成争。自分吴越。符离之事。殷鉴不远。其失六也、此六者兵家所忌也。有一于斯。足以致败。而皆犯之。宜其及矣。

  初报捷音疏【报捷】

  该臣看得贼自破綦江以来、彼方志得意满肆、张虚声以恫喝外方、而我亦转饷集兵、不动声色以专侯大举、葢两相持而莫为先发者久之乃至冬月行尽贼见臣移镇入渝、自知罪在不赦、剿在必行、狡焉有鸱张豕突之态、以川中有备、未敢长驱、乃贵地尚虚、辄恣狺逞、东坡烂桥、巳罹狂锋、龙婺思石、日传警报、臣乃一面移文贵省抚镇剿苗以清兴黄之道。集兵以厚龙婺之防。一面催调施州卫平茶司各土兵及建越兵共万有三千自川入贵。助为防守。一面行沿边防守土汉官兵相机鵰剿。以牵贼之势。而释贵之围。乃无何而报捷者纷纭至矣。贵州之斩获。虽不甚多。断招苗之路至要着也时水西兵三万守黔然自是而生苗不复入播。官道得以无阻。我得专意行剿。非小补也。而川中南川之役、初而斩级者三十、破其金竹等砦塞、继而斩获者三百遂破其官坝大营、虽兵力未齐、未敢深入以成破竹之势、乃积弱之后、初有此揵、始知贼无足畏、各有战心、贼亦知外兵渐强、或可少戢其猖狂之势矣、是役也、抚镇司道筹划多方、汉土官兵感激用命、至南川二揵、皆推官高折枝监督鼓舞所由致然、其功均有不可泯者、但臣今方传檄三方、会期夹剿、大事未就。曷敢先叙微功。直以逆贼半岁以来、如火然水决、居然有燎原焰天之势、一旦骈首就戮、如彼其多、亦足以少宽 皇上西顾之怀、而暂快海内念乱之志、故不敢不以上闻、伏乞敕下兵部俟事完之日统行议覆施行、

  四报捷音疏【报捷】

  看得贼自先世以来、雄据播州、延袤千里、践山为关、扼西北之吭、因江为池、绝东南之冲、自以为天险不拔之基、谁得而睥睨之者、以故肆其雄心、日益狂逞、东南则破五司之墟、略黔楚之境、乌江内外、湖贵四十八屯、皆侵为播地、招引红脚黑脚生苗居之、设为四牌七牌统制诸所、名为硬手、用以战胜攻取、所向无前、西北则侵凌綦合、百里之外、皆以自封、立碑定界、以为永业、娄山崖门诸关、皆极力凿削、陡绝天成、自谓可出而不可入也、乃诸文武将士慑于 陛下之天威、激于讨贼之大义、智谋勇功、殚竭无余、竞胜争奇、感激用壮、坐使畏诛者投戈乞降、逆天者骈首就戮、夺其关隘捣其腹心、大水田永安庄桃溪衙皆贼所为世修庄院僣拟侯王者、今且据之焚之、葢巳侵侵乎及白田坝海龙囤矣、查各路有据关者、有入关者、祗有偏桥一路、见攻长坎等三囤未下、其余业以扫清、惟是环播之地。山大箐深。未易合哨。故不能一拥而至贼巢要之合哨夹攻、当不出旬日之内、且臣按阅图谱、贼地关外十六。关内十四。今之形势。巳觉穷促。傥所谓其亡也可立而待者乎、惟是兵形无定、兵机多端、蜂虿有毒、困兽犹鬬、日慎一日、曷敢为全、葢即疏内所陈擒斩数旦、招降数万、各路之功如指诸掌、而臣一不敢为之叙功、祗欲责其成、观其后耳、先是臣有军令以应援合哨为急、贵州乌江之失。安氏之不敢□鬪则黔抚之力也安氏之兵。居然无恙。贵竹人多咎之。口语籍籍。臣巳飞檄切责之。而会报功之檄联翩而至。臣亦且勉以后功而不深求其前事。葢亦责其成观其后之意也。

  五报捷音疏【报捷】

  看得贼之甘心造逆也、自以为抚千里之雄封、据河山之极阻、加以邻比相助、狐兔情深、即王师进剿、其如我何、一战胜之、当且灰心、从而养威蓄锐、乘时鹊起、天下事一何可知哉、何意于今而不然也、自四月初三日以前、各关俱破、蜀兵进入关、外未下者长坎码碯青蛇三大囤耳、保子等囤不足言也、乃今而尽为陈璘攻破矣、施州兵久破扳角关直候璘至同入平越兵亦以孤军难进、且蚕食于黄滩关之外、今黄滩亦破、且擒斩多人、计三关者不日相率同入、关以外无复着手处巳、乃蜀兵自入关之后、更番迭战、贼每不支初八日永合兵破之于水牛塘、十二日南川兵破之于高坪、十七八日蜀兵尽会南川路、冲锋夺关、綦合二路继之、因破其龙囤养马城海云囤、直捣其铁柱关、而连营其下以逼之、计贼所有、止一海龙囤、直据之以苟活旦夕耳初贼结好水西、比事起、时时以唇齿之说动之。水西意不能无惑而愓于天威。又不敢不出兵相角顾其战不甚力也。乌江之事。众多蜚语。臣移檄诘责之。水西不自安矣。而会贼偶杀其摉山之头目陈起礼者。陇澄大恨之。贼且差人备礼谢过。澄遂立斩其使于营门。贼愤甚。即治兵相攻。大衂而去。先是臣令安强臣绝播州之交强臣强应之。寔未绝也。臣谓监军杨寅秋曰。强臣寔绝播州者。可执尚义黄继枝来。治西南夷以伐□为上策葢二人为沙溪头目。贼所用以通安氏者。至是强臣欲执之以取信。既战之后。因谬为好语谢之。求敦前好。贼虽疑之。然意几得复行成也。遣二人并二十余人往。强臣尽执之。自是二氏之交绝矣。此亦天之所以亡杨氏。而保全水西。令其以忠顺永世也。

  播州善后事宜疏【善后事宜】

  议照播地改土设流、分置郡县、于以昭 圣朝一统之舆图、而新海内万年之耳目、甚盛举也、查该州地邻三省、然楚止偏桥、路通一线、蜀与黔、葢无所不接壤、夫蜀无藉于播、黔瘠壤也。若乘此时而割播地以附黔、则于蜀无损。于黔有裨。且臣等别疏。又请以楚之四卫并割附之。从此黔省幅巾员。得与十二省比长絜大甚为长便。但尽属之黔则地方千里。诸凡缔造劳费尚多。亦黔所不能堪。因议设为二府。黔蜀之争自此而始矣分隶黔蜀。庶建邦启土。各自经营。成聚成都。指顾可就。除宽胁从、撤兵马、招流移、厚赈恤、抑兼并、靖横恣等项、凡 明旨所叮咛而兵部所条议者、俱已陆续举行、及见之后开款目外、谨集众思列为十二事、进呈 御览伏乞敕下复议施行、

  计开

  一复郡县、播州南极牂牁、西连棘火道、东西广一千二百二十里、南北袤一千四十里、汉唐故为郡县。在川贵之间。亦一都会也。至唐干符间陷于南诏。杨端取而据之。今逆酋既平、相应改土复流。以变夷俗。及照播州白田坝沃壤数百里。即播州遵义县故地。当复府治。设县附焉。桐梓当綦南之冲。走川贵道也。旧为夜郎县故地。当复一县。望艹南接婺思北达真培为绥阳县故地。当复一县。仁怀滨播枕永。襟合带泸。为怀阳县故地。当复一县真州即古珎州。川原平衍。贩周游。应复一州。以上俱隶川省统辖。黄平为川贵要区。旧设抚苗通判一员。列衔重庆。驻镇彼中。其与播势相控驭。并为重地。应设一府。湄潭龙泉。地里广邈。各应建设一县。瓮水重安。合设一县。余庆白泥。合设一县。并艹塘容山二司。应割隶各县。以上地方去黔甚迩。相应改隶贵州统辖。总计增府二。州一。县八。葢乱流初殄。地阔人稀。姑建数城以为系属。以后地阔民聚。无妨增设。其二府治与附郭县分正佐首领各应照例全设。外州县正佐首领俱应量减。以上拟定郡邑。并府治仓库。凖今酌古。应新其名。统祈钦定。至于新设各官廪粮等项。暂于征播支剩军饷银内支给。俟播地田赋起科接支。议行停止。伏侯 圣裁。

  一设屯卫、近日所称有费而无益者。莫如卫所官军。然亦不可尽废者。播州地方千里。山川险恶。夷汉杂居。又逼邻二大土司。时有启强之志。必须设官军建屯卫以明居重驭轻之势。而消睨聣跋扈之心。若夫时操练、汰冗弱、令为有用而不为无用。则在当事者之力行何如。固不可因噎而废食也。应设一卫于白田坝。与府同城。指挥一员。同知二员。佥事二员。镇抚一员。经历一员。知事一员。所属前后中左右五所。每所正千户一员。副千户一员。百户四员。所军各一千共五千。卫所官于从征有功者酌量升授。不足者于邻近愿入者调取移实之。其边隅逼邻土司地方。各设屯田。每军照 祖制二十四亩。再加六亩为冬衣布花之费。共三十亩。即自种自食不必纳粮于官又复领出纷纷滋弊各开屯处除养屯兵之外。余田仍照民地起科。上纳本折于各州县。为卫官俸廪。及不时军兴之用。每年冬十月十一月春正二月农隙。各屯官时加操练。又以十月十五日二月十五日齐赴兵备道大操三日。验其武艺。较其强弱而明赏罚焉老弱者汰之。一屯老弱多者。并革其官。军人之田。即另募壮丁补伍。庶军得寔用。异时即募兵散尽。此五千军与主兵三千。自有八千可用之兵矣。至于贵州卫所巳多。且黄平原有一所。不必增设。以滋冗滥。伏候 圣裁、

  一设兵备、播地三面环夷。干戈甫戢。当此经纶草昧之始。设立有司。可以招抚流亡。或未能长驾远驭而图久安。布置将领。可以备御仓卒。或易于生事徼功。而开边衅。播州抚治流移兵备所自始欲以内修戎备。外摄夷心。整肃羣僚。詟服众志。为地方长久之计。则兵道不可不设矣。合无添设分廵兼兵备官一员。注衔四川按察司。请给敕书关防。于播州白田坝新建府城驻札专 整饬新复郡县。并重庆卫忠黔二所永宁酉阳石砫平邑等土司兵务。兼理有司钱粮狱讼。其重庆府巴县綦江南川涪州武隆彭水切邻地方。悉听管辖。以便行事。黄平新设一府四县。虽割属贵州。但人心初附。田土毗连。与贵州水西宣慰司并听兼制。至于该道俸薪等项。查照叙马泸兵备道事规。暂于重庆府属州县编派。俟播地田赋定后改编于新设州县。凡该地方一切招集兵民。修筑城堡。布置边防。储积粮饷。疏通驿逓。禁伏豪强诸事。听其随时督理。俟二三年间。田均食足。兵治民安。政教修举。远近怀柔。即破格大用以酬其劳。庶重地无虞。安攘有赖。伏候 圣裁

  一设将领、照得播沦于夷、阅八百余年。风俗犷悍。法令杆格。所从来矣。今地方虽经荡平。而逋孽潜藏。汉夷错杂。招苗树党。越界侵田。时所必有。未可便谓晏然无事之秋也。傥非得一大将提重兵镇压之。欲其俛首帖心。惟吾有司之约束。其将能乎。今议播州留兵一万。黄平留兵三千。粗足防守。然必得一大将镇之。始可无事。查得先年克平九丝、议留总兵一员镇守其地。今建武视播稍缓。即一参游足领之。合无将军门标下新添设练兵游击一员。改驻建武防守。原设总兵。移镇播地。应留各兵挑拣家丁三千。买马三百。内总兵标下家丁二千七百。马二百七十。以坐营千把总领之。兵道员下家丁三百。马三十。以一中军领之。有事俱听总兵提调。名为正兵。此外兵七千。酌量分布于白田坝真州桐梓等县播川等驿防守。内以一游击领三千。以二守备各领二千。各用千把总分领之。有事征战。无事即为筑城凿池。建郡县。修邮驿之用粮银照依旧例支发。徐俟建置竣工之后。除家丁三千马三百外。余军以次议撤。有愿附籍当军。及为民当差者听从其便。千把总俱于附近卫所官内选用。其黄平留兵三千。仍设一参将领之。总听防播总兵官节制。斯将兵之错置得人。而边境之奸萌自息矣。伏侯 圣裁

  一急选调、郡县既复。应设正佐官员。分理庶务。缘地方初定。需人为急。若非抡择自近。亦何济于目前。臣等再四咨询、如龙安府同知刘安仁、堪任新设播州知府、重庆府同知王升、乌蒙府通判刘之澜、俱堪新府佐贰、剑州知州陈应桢、溪县知县寇克顺、彭山县知县何珩、原任资阳县知县詹淑初、宜宾县县丞曹一科、以上各官、俱堪各州县正官、但草昧经营、人不乐就、应从优陟、用示激劝、且刘安仁十年州郡、久着廉能、王升刘之澜、转饷有功、陈应桢资俸巳久、应以刘安仁即为播州新府知府、王升加运同衔管同知事、刘之澜加同知衔、管通判事、陈应桢加同知衔、管真州知州事、知县寇克顺改附郭、何珩改桐梓、詹淑改望艹、县丞曹一科升仁怀、各知县、臣又查得附近地方佐领等官、颇有干才、堪以集事者、如经历杨体宽等数员、俱应为新地佐领之用、重庆府经历杨体宽、应改新府经历、本府知事何迟、应升新附郭县县丞、长寿县县丞刘学可、应改桐梓新县县丞、定远县主簿李爱宗、应改仁怀新县、壁山县典史萧时宽、应升望草新县各主簿、忠州吏目吴从周、应改真州吏目、原任播州长官司吏目、今升资县典史徐里、应改新附郭县、松坎驿驿丞张二南、应升新桐梓县、湄潭驿驿丞朱化龙应升新望草县、合阳水驿驿丞徐懋功应升新仁怀县、各典史、臣已经行令各官一面权宜任事。凡相度地形。建立衙门。修筑城池。清理强界。丈量田土。召民受廛。按籍编户。一切抚摩禁戢事宜但有利于生民。禆于新镇者。俱听公同在事文武悉心料理。务臻寔效。去后、仍请着为令。如三年之后。政绩有成。别无他过。即照格超升。以酬其劳。黄平新府并属县正佐、除贵州抚按题有应补人员外、未足者、及播州新府推官、新卫经历知事、附郭新县主簿等官、应即铨补、其兵备员缺、臣查得兵廵下川东道佥事徐仲隹、前委南川一路粮运、时当戎马倥偬之际、本官处夫处饷、转运极其调停、本支折支、会计更多储积、不动声色、大事克济、卓然为四路首称、及查历来新定夷方。兵备官员。皆于地方用事人员内。查其贤能卓异者。不次升补应将本官加升四川按察司副使职衔、管理分廵及整饬播州等处兵备、庶便弹压、至于总兵付托尤重、臣等查得镇守贵州总兵官李应祥、当改为镇守四川总兵、驻札播州、以绥夷方、又查得军门标下守备江万化堪升游击职衔、赴播领兵、建越提调刘胜宜授领兵守备、尚少一员、容臣经行查委通乞敕下吏兵二部、酌议就近推补、伏候圣裁、

  一丈田粮、环播幅巾员千里田地无虑数千万亩。及考其旧时额粮。止岁以五千八百石输贵州。葢夷方赋税。原自轻减。至应龙出而后巧取民财。定为新法。名曰等賨。每田一亩。征银数钱。初犹敛其财以招苗后并夺其地以养苗。而赋法荡然尽矣。今既改流。自当纯用汉法以定田赋。合责成新道府亲率州县官插定强界。沿丘履亩。逐一丈量。分为等则。造册呈报以定赋法。第额粮轻重。蜀无定规。查克平九丝。丈量田地。分别上中下三等。每亩上田四升。中田三升。下田二升。今宜仿之以清播田。播地山水间杂。不止三等尚有上上下下者。宜逐项分析。最上者一亩可当上田几亩。最下者几亩可当下田一亩。则待临时斟定难以预计丈完总计田地若干。粮若干。征本色若干。折色若干。候二年之外起科。除足一年夏秋二税银力二差一切杂费外。余解布政司充边饷支用。其承丈各官。果能执法不挠。精核不爽。事完从重优陟。若乘机作敝。委用不效者。兵备道不时参呈以凭究处庶赋税一清公私胥赖。伏候 圣裁

  一限田制、播土旧民自逆酋芟夷之后。大兵征讨之余。仅存者十之一二耳。遗弃田地。多无主人。惟册籍不存。强界莫考。复业之民。往往认影占。原少而报多。原瘠而报肥。甚至一人占田一二千亩。尚有异省流徒。假播籍而希占者。夫王者之师、吊民伐罪、罪人既得、孑遗之民、自当存恤、顾无知小民。何厌之有。若任其占。而不为限制。不惟告扰纷纷。徒滋多事。恐将来田地门舌而人民少。不能成府县之规。且自应龙在事以来。与夺任意生杀自由。强凌弱。众暴寡。凡业厚而田丰者。皆席应龙之宠。而鱼肉细民所得也此辈初用事。后得罪。有逃避他方。至今方出者。有身为奏民起衅酿祸者。有其身巳歼。其家巳灭。而一二远族。尚思承产者。谁为厉阶。致此纷扰。卒令天朝以二十万之师。费百万之饷。杀人数万。方得剪定此土宇。而犹令、此辈窃据以自封。即应龙地下亦不服矣今应将播之旧民号杨保子者。查果真的无论原业肥瘠。俱人给田三十亩。上中下搀配均给。若一处皆上田皆下田者。临时酌给。大率纯下田不得多过一百亩。纯上田不得少过二十亩。其原非播民。必不能为杨保语。亦自易辨。无问其曾否寄住。皆不得妄认。斯诈不行。争竞可息。至遗下无主民田。应另行招人承种。纳粮当差应龙官庄并杨兆龙田一鹏何汉良等诸擒斩过有名头人庄田尽数没官。听三省之民愿占籍播州者承种。其领地之人。查照时值。量行上纳。以充目下建立城池衙门驿传诸费。亦定为限制。平人不过得五十亩。指挥千百户不得过百亩。俱于丈量时定粮定价。令不得那移。州县官收过绝产价值给付印契。登入循环听兵备道稽查转报抚按查考。经该官吏。如有干没从重治罪。庶定经制之中。又得夫裕财用之意。伏候 圣裁

  一设学挍、播故有学、宋元世俊茂朋兴如冉从周犹道明白镇之流俱登进士、蜚声上国、自逆龙禁锢文字。寇雠儒生。以蒸报为礼义。视菹醢为名教。每自称为秦始皇。葢坑儒焚书以愚黔首亦略相似。身为鲍鱼。有由然矣。今干戈既戢。文教宜先。第新遭大兵。不惟士人废沮。抑亦物力未嬴。若纷纷建设。徒以恣虚费之窦。开奔之门。于弘文雅化无当也。今照府治网纪诸邑。寔为风化之首。白田黄平。旧有学官。补葺亦易。特师儒久虚耳。当于二府原学各补教授一员。益之训导二员。以联生儒。至愽士弟子员无论附郭外县。但入学使之选者。蜀新四县隶白田学黔新四县隶黄平学。待各县人文渐盛。物力稍纾。嗣各立学未晚。真州既改为流。其地方殷富。人物遒华。亦须建一学官。设一学正。以示维新之化。学挍既立。振铎有地、明以人伦、风以礼让、彼既才能崛起者、足以备国家征辟之选、而移风易俗无难、不然而身被章缝、手执简编、亦足以潜消邪心。兴起善念。月劘岁渐。不自知其化于礼让之内矣用夏变夷。莫要于此。伏候 圣裁

  一复驿站、播州各驿、自逆酋闭关负固、驿官不敢赴任、过客不敢经行、站户逃徙、馆舍丘墟、十数年矣、兹者地方底定、道路大通、驿站之设、势不容巳、查得播州旧辖松坎桐梓播川永安湘川乌江昌田沙溪仁水湄潭鳌溪岑黄白泥一十三驿、俱当川贵孔道、所有各该驿馆、应合分令领兵千百总同见在驿丞、率领防兵、就彼采办水石、烧造灰瓦、趂时兴工、合用匠役、亦于兵夫内查有惯造者径拨不足者于附近州县取用、工食银米、计筭于该边支剩军饷内动支、仍责成新设府佐一员、往来稽督、不许虚钱粮、旷废时日、事完册报、又查各驿夫马支应、及官吏俸薪、旧额上司供办、今既改土设流、似应与腹里驿站一体佥派、但流民授田方始。难便买马行差。目前一切站银暂应官为出办。俟里甲稍定。即行编派。至于夫马额数、应照冲僻为凖、湘川驿附郭为四路最冲、应设马四十匹。夫八十名。松坎桐梓播川永安四驿、地冲路险。应各设马三十匹。夫五十名。乌江仁水湄潭岑黄鳌溪白泥各驿俱欠冲应设马各二十匹。夫各三十名。昌田沙溪止通水西次僻。应设马各十匹。夫各二十名、伏候 圣裁

  一建城垣、夫郡县既设、必有城垣。所以明保障、防不虞也、播州之一府一州四县、与黄平之一府四县、并宜城、城并宜石、石少者以砖代、其兵备道总兵府并府卫州县衙门公署、仓廒库狱城隍庙演武埸、与二府一州儒学文庙殿庑斋舍等项、俱当以次修举、而各官一抵地方、栖身为急、衙舍之建、尤宜首图、一切应用木石砖瓦灰钉各若干、工匠兵夫各若干、应支帑廪钱谷各若干、分委督工员役各若干、城垣高广丈尺若干、城楼城门敌台垜口若干、衙门仓库庙学房舍殿宇若干、俱应该兵备道督同各府州县正官选委勤明佐二首领杂职等官、带匠估勘、务要周悉呈详抚按衙门、于堪动银内行支应买备者买备、应召集者召集、克期兴工、多方稽督大约城垣以二十九年二月内起工、限年终落成、余各以次修举、就中员役有怠惰者、钱粮有破者、工力有艹率者、俱应该道参详拏究、事竣之日、造册报抚按衙门奏缴、庶险要可资、防御有赖、伏候 圣裁

  一顺夷情、播地皆夷也、大兵之后、为贼用力者刈夷蕴崇、巳无遗种、今见在者曰各司土官、曰七姓奏民曰投降夷目、皆宜安插得所。顾就中情事不同。亦宜分八。如八司曰播州真州白泥余庆艹塘黄平重安容山内、安抚二、长官六、又一司瓮水原无印信、亦称长官、又有宣慰同知罗氏、此皆世有官号、与播并建者、播州长官王积仁、以附播被擒献俘、此当与杨氏俱灭、不待言矣真州附播多年、綦江之破、助兵三百着在耳目、同知罗氏与江外五司、首起衅端挑怨速祸、且具奏改流、致激应龙之怒、殃及坟墓、流祸邻封致有今日之事、海内震动、流血千里、则诸司者罪之魁也。故说者谓真州宜正其附播之罪。而江外诸司、宜以起衅绝之不为无因。第王道如天、罚宜从轻赏宜从重、真州当进兵之初。率先归附。正副长官。各以千人从军。江外诸司。各招兵聚义充黔楚乡导。此辈即不足为重轻顾一念诚款。自应量酬。合将真州正长官即为该州土同知。副长官即为该州土判官。江外诸司安抚与正长官。即为该县土县丞。副长官即为土主簿。同知罗氏为新府土知事。荒服当以夷汉法相参为治与之以官所以羁縻之也不然如安南事可鉴此则略其大罪。录其微功。且令魋结毡毳之流。居然侪于衣冠文物之列。诸夷亦何幸焉。此外尚有投降夷目。原非长官。本无冠带。但赏格曾坐名开谕。辄尔先事归诚。亦宜少示眷酬。以明恩信。如上赤水里头目袁年父遭酷祸。投降最早。宜授以所镇抚职衔。下赤水里头目袁鍪仁怀里头目王继先安罗二村头目罗国明罗国显安銮以上五名、在王继先临时观望、在袁鍪等兵进方投、即待以不死、亦为正法。但其返邪归正。自宜量酬应各授以冠带总旗。诸人田产。止将本身者照册拨给。应纳税粮。通附州县官处上纳。其余里人俱令附籍纳粮当差不许仍以家人为名。恣行霸占。违者治其前罪。至于七姓奏民。始助杨氏之恶。继倾杨氏之族。尤为祸首。天下恨之。但逆贼造反。罪大恶极。自难以余波及人除在军前作恶。着有显迹。见行监问者。照律正罪外。余俱无论。槩与维新。如仍蹈故习。豪横害民。该道径行拏问发落。以后各地方人民亦不得指称以前事体。将处分过播目播民告害。致起事端。官司亦不得受理违者并罪。伏候 圣裁

  一正强域、播地东北接连三省、县卫各有强界、无容溷淆、西南左接水西、右逼永宁、虽犬牙相搀、未能齐一、然画野分疆。亦自有相沿界至。惟是夷性犬羊。互为雄长。强则侵凌。弱则减削。甚至有一地而甲乙互临。一人而齐楚兼事。如儒溪沙溪水烟天旺皆播州五十四里之数。见有黄册可考。缉麻山李慱垭仁怀石宝瓮平等处。亦皆播州世业。祗缘先年杨氏中衰时。曾为永宁水西侵占。后应龙当事。治兵相攻。恢复故业。各边目又巳任其粮马。两下支持。此在土司可也今既改土设流。自宜各复其故。尚可混行争占乎。乃水西止求清查。今二司究至叛灭永宁辄行渎扰。且动以瓜分为言不知赏格所谓瓜分者。谓不动朝廷兵马钱粮。土司能建义自取之也。今兵粮之费。骚及海内。土司一旅之师。不啻背上之毛。腹下之毳。犹且多支本折。优议叙录。此亦何负于彼。乃复垂涎土地。则此一番大劳大费。止为土司营家事乎。土官明于大义。必能引分自裁。第其边隅目把。往往罔上行私。冀广巳业。及今若不查明。将来未免多事。应行播州该道会同邻近道分。清查一切相邻地方。如原系播州者归之播州。原系永宁水西者归之奢安二氏。刻石立碑。永为遵守。其邻边目把。如不安分义。妄肆侵争。重行究治。干碍土官。一并参处。葢朝廷伐暴救民。原不为利。其土地。但无涯之欲。渐不可长。且杨氏之祸。止以下骄恣而上姑息。遂酿成滔天之患。今复苟且迁就。诲争养乱。非地方之利。亦非土司之福也。伏候 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周立勋勒占夕选辑

  夏完愚民古参阅

  李襄毅公平播全书二(疏 书)

  李化龙

  疏

  播州地界疏

  播州地界疏【播州地界】

  题为播界累岁相持、微臣义不容默恳乞 圣明早赐决断此襄毅公自蜀中止帚后为河□时所上以免缠牵以靖地方事、臣近见邸报川省按臣李时华以安顺臣之事、论列先后在事诸臣、臣读其疏、其禆补新疆不小、惟是地界之事、似在两持、尚未归一、夫播地、臣所定也、清疆界、臣所建议也、乃自忧归以来五年于此、迄无定议、臣亦安得默默无言乎、夫今之清播界所连者。永宁水西二土司、二司之事。都门议论。每与地方不同葢以赏格有瓜分地土之说。二司为平播与事之人。故每每以赏功清界合并言之。不知此自在臣原题善后疏内。但历年巳久。人不及知耳。臣原题善后疏内正强域一款、有云赏格所谓瓜分者。谓不动朝廷兵马钱粮。土司能建义自取之也。今兵粮之费。骚及海内。土司一旅之师。不啻背上之毛腹下之毳。犹且多支本折。优议叙录。此亦何负于彼。乃复垂涎土地。唐世讨叛藩者时为邻镇求割而于朝廷不益尺寸是以叛易叛也则此一番大劳大费。止为土司营家事乎。据此则赏功自是赏功。清界自是清界。必两事不混、而后可以言二司之事。臣请先言永宁、夫永宁无难处也、臣记平播之初、永宁即具文申请、将仁怀赤水儒溪瓮平石宝桃红村安罗村缉麻山李愽垭各地方赏伊、提调粮马、下南道参议刘一相亦为转文、且谓此其故土当与、无至开衅、臣查儒溪等里、播州五十四里之数。后虽为奢氏所侵。杨应龙在事。仍恢复之。其头目如袁初袁切等皆两下任纳粮马。至安罗桃红等村、其头目罗国明罗国显等、则皆从杨应龙巢穴中投出归降。缉麻李愽则皆官军随处斩级报功取之。着在塘报。因逐一批驳之。久之、一相见臣曰在兵间不知其来。历若此。几误矣。自是奢氏亦具文认罪辩豁谓不敢有希望瓜分之意。其后河西一带。照旧属播。皆经督臣王象干查核巳明。处置巳定。此无容复议者。臣又记臣临行时、刘安民有一疏条陈五六款、内一款言永宁所求地当与之、臣谓此为土司所绐耳、批行该道查议未报而臣去、葢其误与刘一相等耳、当时若如其说则取之播州。送之永宁。便使不招物议。亦复何所取裁乎。葢臣在川时、安强臣为其弟尧臣求袭镇雄、布政司巳为呈详、臣与按臣俱未之允、遂欲弃而谋永宁、又见永宁人情皆愿改流、奢世续一老妇无子、不能自固、遂扛帮奢氏争地自广。实欲自为之地耳。臣既巳严为驳正、比新督臣至、又力加清查、此志不遂、迄今仍播此说、以惑乱官司、摇撼忠良、奢安二氏向为唇齿将令人谓永宁业以非情。水西自当罢手。则一可植不拔之基。一可冀不远之复。此孙膑走魏都之谋。子产立公孙泄之义。何物狡夷。计亦出此。后来诸臣。原不在事。遂以为然。而不知寔不尔也。此永宁之事也。臣请言水西、臣在川时、闻水西自播州前宣慰杨相避祸、逃之水西、后以病死、播人取尸、水西不与、乃多开其供费之银、求以地赎尸、播人难之、有为之谋者曰。以盐水渍纸晒干为劵与之。三年之后。必且碎烂不可举。而后与之争地。彼无凭矣。如其议。尸果归。后数年而争地。水西之劵。果靡碎而不可举。然地终不肯归。后经告争勘。亦不肯与。以此时有雠杀。竟为两争不决之地。此其言不知的否。而赎尸之事则真。此播地八水之一也。又闻尚书叶梦熊廵抚贵州时、应龙逆形巳着、梦熊欲剿之、召安疆臣之父安国亨与谋、国亨自任取应龙之首。出而泄之。令应龙逃之川省。求救抚按。国亨遂乘机占其水烟。天旺一带地土。此后时剿时抚。播人岁无宁日。至应龙浸寻造逆。惧失水西之援。亦未敢动兵相争。但亦佥派头目。催办粮马。若两属然。此又播地入水之一也臣之起家河上也。督臣有使入京上地界疏、并以揭帖示臣、臣见其议尚未决、因复之曰、当日清界、鄙意欲张严局而宽收之。使国法夷情两得其平耳。今宜从宽归结为妥。近数月前督臣又有入京之使、带书报臣、言、仆亦非敢过求也、止缘强臣全不退地、而贵州又不肯担承、直令我携而全与之、我不能清以前未下之地、而并其巳清者失之、可乎、比日来抚臣郭子章有人与臣相闻、则谓臣原开止水烟大旺等四处、今多至一百二十处、何以归结、臣谓不必论原开新开、只查系先年者姑与水西系近时者当归遵义内有应认粮者令之多认。必与地相当。倘夷情尚未厌也。另为加恩以偿其劳。且令同心相。务求早结。繇是观之。则地界归结。亦不难矣。臣阅邸报见督臣一次疏内述兵部咨云据法而论、查系播州故土、应尽退还以明朝廷之威令、平心而论、查系嘉隆以前侵占、应稍加曲处、以示朝廷之宽仁、此即臣所谓张严局而宽收之说也。所当遵照归结者也。臣又见督臣一次疏称该道委官勘明水西侵地、有洪武年间者。有嘉靖年间者。有万历年间者。甚有在平播之后者。此即臣所谓远年应与水西。近年应归遵义之说也。所当查照分别、责令退还、与稍加曲处者也。臣又见近日诸臣条议、似应与应归、地界巳定、止议认纳粮银多寡之间耳、臣谓事至今日。在水西既欲得地。必须增粮。何者。昔为两争不定之地。今为一成不毁之业。必须数倍认纳。方于情理为顺。不然。均一播地也。如此则新设二府不无故主之惑矣归之朝廷则粮重归之安氏则粮轻地巳归于安氏粮犹累夫播民在土夷事事求胜在朝廷事事相假无论非朝廷所以处安氏亦岂安氏所以自处乎臣初委官入播也。奢氏具文纷扰、安氏寂无一言。臣固知其欲俟臣去。别为伎俩矣。臣发保宁、犹移文谕之、令他日恭听处分、无至据地求胜、再蹈杨氏覆辙、当是时、水西内有凤氏、外有陈恩、彼二人者、尚知分义、识时势、臣计归结无难、乃近闻凤氏物故、陈恩见疏、当是王嘉猷李希圣张闻达一派蠢愚小人拨唆强臣、葛藤不断、以至今日、嗟夫、平播以前。犹是取之杨氏。平播以后。乃是取之朝廷。既欲寸土不失。又欲斗粮不增。此于臣节。顺耶逆耶。于安氏福耶祸耶。臣谓当此之时。即地界从宽归结。其于安氏。似宜加以戒谕。督其粮马。庶以尊国体而戢夷情。倘于土司则待之太宽。于处土司者则责之太备。适以张其势而益之疚耳。且不虞土司谋臣从傍谓秦无人耶。葢臣因是而有感于任事之难也、当播州初发难也、四方畏之如虎。文武避之如虿、乃一二书生身在行间披坚执锐、与羣贼从事于矢石瘴疠之间、即有小过不及、亦宜暂且相宽矣、而土司狐兔情深、强土念重、动则张龈裂眦、跋扈跳梁、冀以动后事者念乱之心。而重首事者贪功之罪。诚恐平播诸人、他日但有事端、便当追论、王伯安为江西讼功疏亦如此则立一时之功、返以贾终身之罪、非所以劝劳臣、鼓敌忾也、此臣所感于任事者也。臣又因是而有感于论事之难也、西南夷其人皆犬羊也、其政皆水火、其民皆蜉蝣也、以前不论、自臣所见、彭元锦追逐冉御龙直至重庆酉阳境内数百里、死者如麻、勘问竟从宽贷、沾益州刼取奢世统、赤水之街、人头满地、有司亦不以报、曰此土人耳、葢其民虽在治朝。常如乱世。从朝至夕。莫必其命。夫非天地所生耶。向使皆为郡县。有是事否。说者以土司起自汉诸葛亮所置。谓为当然。夫亮方规取中原。力自无余耳。何独亮哉。 高皇帝定鼎金陵。百战之余。急在东南。故缓在西南也。 文皇帝建都北平。三犁之后。急在北夷。故缓在南夷也。后世则承平日久自不宜无故而发大难之端。故从古帝王。有先天以开人。有因时而立政。亦各以其时耳。夫播民之在水火八百年矣、向以逆酋自干天讨、遂至兴师、糜费虽多、然此一方之民、从此遂长辞水火、永保妻拏、亦未为非 帝王覆载生成之全功也。当定乱之初。乘此无敌之威。复其自有之土。则一方小民。既永出陷溺。邻境土司。亦莫敢枝梧。何讵非长猷便计哉。闽粤邛棘火皆从蛮夷中取之兼覆并包□独难此区区耶乃在事之人。中遭多故。遂至不了。其在今日。议论巳多。观听渐淆。自不得不斟酌于予夺之间矣。此所谓因时立政者也。但即欲善处。亦不过近者归地。远者认粮。如督抚所议。住种巳久。坟墓难移。姑以顺蛮夷之心。示宽大之政云尔。么么小夷。亦重爵土。应龙之事。彼不见耶。亦何必以敌国相视。甚至不问事体大小。但一清查。便曰开衅。今日以清地为开边。他日必有以失地为安边者。今日以持法为避事。他日必有以废法为任事者。久之无论未清之地不能得。将至见有之地不能守。坐使朝廷鞭挞四夷之威。顿成慑伏强邻之势。且不见狂狗之噬人者乎。人益退。狗益进。不至激其怒而杖杀之不巳。然则酿成播州之剿。恐不在彼而在此也。岂不惜哉。且人各有心。人各有口。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此曰胡为避嫌而失羌戎之和。彼曰胡然嫌而弃卢龙之塞。此曰吾为急公而置毁誉于度外。彼曰吾俟论定而置死生于目前。令举世之人。如穴中观鬬。强弱难分。久之必至两家袖手。一事无成。避空谈而贻寔祸则亦议论相胜之流弊也。臣谓边强为重心术难明今日之事。止宜论是非而速为处分。不必定人品而遂为轩轾。庶目前既得结局。将来亦免反复。此臣所感于论事者也。

  书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司马掌科书

  与少司空赵宁宇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大司马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田大司马一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并田大司马二

  与杨监军(播事)

  上内阁沈相公

  与杨监军(扌白事)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并田大司马(破播情形)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司马掌科书【播事】

  今之谈播事者。有迟速两端。迟则欲需以数年。而速则欲决于目下。夫兵覩拙速。然亦未有不能拙而速者。今粮饷未充、兵将未集、仅仅二三万乌合之土兵、欲浪战以决雌雄、是飞练与綦江之绪也、必无幸矣、此原不知兵之说、无足论也、若迟久之说。葢主坐困。坐困必用众。用众即酌中乎。亦须川六万。湖贵各三万。以十二万之师。相守数年。老师费财。且虞他变。葢效营平金城之计。而不知营平先散兵后屯田今之兵非可散。而粮无可屯。故不相当也。大抵今日之事。在张坐困之局。凡大之充小皆如此局面已定而后相机急趋之其紧要则先夺其气。彼素轻川兵。今乃调秦兵浙兵广兵滇兵湖兵。处处调动而不多彼且莫测吾之多少又见非平日易与之兵。而气先夺矣。次散其党。众有惧心。人无固志。招之易来。缓之且逸。况彼残虐有年。谁肯为之死守者。当是时而后悬赏以购之。不得则进兵以逼之。十二万人。分为四路。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不迟不速。惟吾所为。而令彼必不能得志于我。法所谓众则分之是也。如此者速则半年。迟则一年。可以决事矣。若如是而犹有遗虑则天也。人定胜天。当再图之耳。川省进兵之道二。綦江远。永宁近。而皆险甚。湖贵进兵之道各一。皆近而少平。他日先入。当在湖贵。故须以二总兵领二枝互为犄角而齐入。葢虽不俟川兵。自足相当。乃为胜算。若如他年贵兵失期。川师不支则难矣。兵巳移调、近又得 明旨促之、庶不后期、须年内俱齐。则木落天干。庶易举事。粮饷三省皆急而贵州尤甚葢别处尚可借。贵州无可借也。三十万之发。目前少迟。便当束手。统乞台下垂允、

  与少司空赵宁宇【播事】

  人来承教娓娓千言、台下之为桑梓虑、何其切、而为不佞谋何其忠也、贼初破綦江、若疾走渝城。半日可下。今则万万不能矣。此所谓社稷之灵而台下之庇也、不佞久欲至渝。但该镇道先以招抚绐贼。巳缓其兵。若复至。恐反速其来。谋之按君。甚谓不可。故且俟之。若夫将到客兵来。不佞即建旗皷而临之。恐釜中之鱼。未有不授首者。第未知天意何如耳、要之庙堂主持一定、凡事无不可为、何况小丑、则惟台下从中图之、此贼若再宽假、数年之内、且无西川、何况渝城、此不佞寔言、非幸功而漫议也、今日川兵必不可用葢从来征讨。止用土司。川兵原未见敌。又为逆酋积威所劫。心胆巳碎。昨发之戌守。将领面无人色军士欲投河而死。白石口綦江之事。可为明鉴。土司兵多持两端。且亦非苗兵之敌。则不借客兵。何以了此。在宋吴氏兄弟用以抗金。葢缘百战之余。人久习练。若今日即曰简练岂遂堪用。葢兵士练胆为上。练技次之。须上阵数番自然胆壮。若只在教场中操练。即三年五载。亦无益矣。故调秦兵浙兵。取其经战再调滇兵广兵湖兵即唐人以神策兵纳西川之意取其与逆酋不相连有外兵则本处土兵亦无敢持两端者然后人人可用。分道而进。贼不足平矣。夫兵覩拙速。未闻巧之迟也。大兵四集、如山压卵。加以悬构内变不作。罪人一得。大事即了。若旷日迟久宜有别变。不见近日渝城兵变乎。满城文武如林。无一可倚武官则临大敌而犹为鼠窃狗偷之态。文官则驭大众而犹行苛察缴绕之法。季氏之忧。不在颛臾。直令人仰屋窃叹耳。业巳具稿会诸公大请兵饷、不日疏至、惟台下主持、恳恳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大司马【征播】

  初龙入境后、得酋进兵之报、知其自分不赦、逞于一决也、时兵将俱无、虏有失陷、因行一牌于该道令诘责之、大言酋虽奉有剿 旨。然部覆尚欲行勘此其人尚在死生之间。今何为称兵犯顺。自投死地。并其一线生路而自塞之。是何人拨置伊有何寃情。查明报速葢假示抚形以惑乱之也文至而綦江巳破且盛言必取重庆。该道不得巳。仍以原文谕之总兵又以一旗招之。酋虽知非真。然不无希望。遂亦具文往复。一往返间我计巳得此致人之术也迟疑不进者数日。而我兵近渝者渐巳调到、酋知重庆难下。只须止兵。今则兵到重庆者业巳满万。攻不足。守有余矣。使酋当时长驱直捣。全蜀可虞。今则门户巳坚。堂奥益固。亦天之不欲亡蜀也。但蜀兵脆弱。土司兵观望战固不能。守亦难久。若酋再以全力持久。坐困一城。终属可虑。必须得陕兵浙兵。乃于战守有赖。故川人望外省兵。如农望岁。不知今巳得请否、惟台台垂神是祷、酋先年原无逆节。亦无远略惟迩来我所以处置者全未得宜。唐世姑息藩镇皆然剿一番抚一番皆为彼增一番兵力长一番雄心今则公然有不轨之心。萌割据之志矣。诸凡上下文移。舌剑唇锋、总是反书、无容更仆、幸今方内少事。得以专力图之。若以天之灵。灭此大憝而后朝食。真为潜消无穷之祸。而宗社生灵之福也。查先年蜀中都蛮叛逆、成化时程尚书信征之。用师十八万。而无成功。万历初曾廵抚省吾征之。用师十四万。乃克平定。今播州之险不下九丝。应龙之狡。十倍都蛮。三省用兵。非十万以上。难以奏效。总之蜀六万。黔楚各三万。再减亦须十万。更减则非十全必克之道矣。俟两省总兵到。防守巳固。方可上陈。今则且只自守。无暇言剿也。钱粮约用百万。川湖二省。或可搜括。贵州空虚。必难措处。从来贵州寻常兵饷。取助川湖。今两省亦在用兵。难以他饷。查云南有原借四川二十万。今虽议允发还贵州。恐彼处一时难以如数。两广福建库银尚有积余。一处借十万。则贵州方可足招兵之费。此无论攻与守。皆不容巳者也。伏惟台台垂照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及田大司马【播事】

  近见邸报、都下之人、皆咎龙不东保重庆、此葢重庆之人之过计。而不知今日之事。别自有急。保重庆非所急也。夫重庆川东之根本也。无重庆则无全蜀。岂曰不急。顾重庆天险也。明蜀不都成都而都重庆亦恃险故也但得三千人无不可守者。当龙未入蜀时、重庆之中。奸细满眼、更无一兵一将、足为守御、此则重庆真急矣、乃龙一入省、即令万鏊驰入其中、且令先拏奸细、一日而得十六人、扑杀之、沉尸于河、是时贼反退屯三溪知其无能为也其后贼下綦江、以无内应、尚不敢直攻重庆、况今日乎、今重庆之兵巳万余矣、不直重庆、合江南川江津泸永诸处、急者万余、缓者数千、皆有备矣、贼犯永宁而不利、声犯合江而竟不敢、尚复虑重庆乎。葢保重庆者。贼下綦江时之要着。而非所语于今日也。当贼下綦江时。龙即欲入保其中。念目下兵将皆无。即贼来不过婴城固守而已、贼若以轻兵缀重庆。而分兵犯邻播州县。彼时羽檄不飞应援路绝。何地不可攻。何城不可下。大抵固守一重庆则一总兵有余保全各州县则非总督在外调度不可当其时。龙尚欲至近地调度。会镇道事急。以招抚绐贼。龙亦行牌谕之。贼遂迟徊不进。龙复以计缓之。贼信之。遂不即出。龙若东行更速其叛是以止在省城调发而不复东也。贼以六月破綦江。至七月而重庆之兵已足以守。至八月而各城之兵皆足以守。今惟不足于攻耳。故前此之急在守。后此之急在攻。守则宜随方应之。攻则非先于省城料理不可。葢进攻之具。如火器火药绵甲奴纟被弓箭鎗刀之类。向来百无一备。皆于省下开局置造。以至买米买马运粮诸事。皆须与司道面计。朝计定而夕发行。日日督催。时时稽考。则一日可有二日之功。急急为之。尚恐年内不齐。有悞来春大举。若东驻重庆。文移往返。躭延日时。外疑贼而内误事。何益之有。今诸事渐巳有绪。若再迟时月而东。可以万全。但人言纷纷。更不移驻。恐言者益多。更骇听闻。已于目下东发矣。夫都门议论。自是难一。万里行师亦不必一一求悬合于遥度者之口然不明其所以。则外议纷纭。终劳神虑。故须哓哓自明。非得巳也龙自入川来、兄死于家、妻死于任、衰亲悬望、以日为年、含悲茹哀、形神欲尽、恨不灭此朝食、早释重负、乃外议尚有短长、此以知举事之难矣、龙止为其所可为、不复置辩、然不敢不尽于台台、伏惟台台垂察、终赐主持、龙临启无任瞻望之至、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并田大司马【播事】

  贼初下綦江。若长驱直捣。即成都亦且不守。无论重庆。当是时。更无别策。惟有招抚耳。龙故行一牌为督抚地方事、照得杨应龙向虽有进剿之旨、然部议犹令两省廵按会勘、此其人尚在生死之间、若其悔罪乞哀、尚有可生之路、今不知何故统领多兵、突犯内地、意欲何为、岂不知四海九州岛岛、比之一播孰大、应龙之势、比之刘东阳平秀吉孰强、岂天夺之魄自取烕亡、今傍观者欲救之不得耶、今幸兵未深入、若其速行敛退、尽数归巢、犹可图全、若更猖獗不巳、则虽欲保全之不可得矣、合先晓谕、为此牌仰该道即便差人速行晓谕、以后彼有差人、勿得杀害、两国交兵、不拒来使、况彼原系土司乎。闻彼以地界防兵为词、此只宜具文申请、何事张皇乃尔、自速天诛也、该道并谕之、又牌前事、照得杨应龙虽有近旨行剿、然部议犹令两省廵按行勘、是 朝廷尚未尽绝之也、转祸为福、正在此时、本部院入境、意其必囚首乞哀、自求生路、不知是何项奸人诱引、令其无故兴兵、随处屯札、甘心必犯内地、岂其阴谴已重、令必欲并一线之路。塞之而后不知耶、即应调兵行剿、但恐 朝廷德意、彼或未知、业经晓谕去后、未据回报、今幸兵未深入、如尽回巢、尚得瓦全、若复狂逞、恐将来百口无能自文、合再晓谕、为此牌仰该道、即便差官速行晓谕倘彼有不白之寃、许令速行申辩、毋再轻王大干戈、自取天诛、该道速谕之毋违、贼初已绝意于抚。后见此牌。虽不甚信。不能无希冀焉。此时贼意以为如往年□放结局耳遂撤兵回、而以文来诉寃、且索奏民尸官之类、其词甚骄倨、龙批云播州系累朝爵土、杨应龙亦素有功劳、朝廷安忍一旦废之以贵州报伊戕杀官兵、无是蜀主抚黔主剿故云然不言剿则无以示四夷耳、观部覆犹欲两省按院行勘、此其为伊留意、尚有余恩伊乃公然狂逞何也、意欲示武于人。不免增罪于巳谁为应龙画此计者。愚亦甚矣。今日之事、既云激于控诉无门、若敛众归巢、静听处分、尚可自解、仰该道速宣谕之、何邦卿等以何事潜匿、曾经何衙门问断伊男身尸见在何所、查明另报、贼得之以为兵部真有开豁之意。遂差人行贿本兵。而静以待之。不复出矣。重庆乡官、又恐破城报到、必有严旨、贼复閧出、具书该道、令龙设策、弭之、且请龙急入重庆、龙谓前任总督、一意行抚、故可径驻重庆、今龙若径驻重庆。彼必来求寔抚。何以待之。许之则后难收拾。不许则当即狂逞。即重庆可全。而各城难保矣。故为一书荅该道云、先生之书、字字有味、从来乡官言语、都不说尽、今巳事急、只须如此长虑、若从来事事皆若此长虑而当事者又开诚受之、何至今日哉、朝廷虽有剿旨、亦未必拏定必剿葢只欲吓之使求抚耳、然纵欲必剿、而阃外之事、原不中制、前不佞初至、彼若泥首请罪、愿听处分、亦何讵不可抚哉、不意房将一激、又有此祸、今日言抚、佀觉少难、然酋不杀县官、不杀城内百姓、入城之后、敛师而去、即此数端、尚有可抚之机酋凶悍不顾、未必知此、或其宗祀不应绝灭、其祖宗阴启之也、至乡先生所虑此事报京、又有严旨、酋复狂逞、亦未必然、葢酋若有心望抚、即有严旨、不动也邢昆翁时何曾无剿旨、何曾毕竟剿得、我等伎俩、岂不知耶、大抵酋若从此敛戢、大家尚可省事、若更王大兵不巳、则莫知所终、今与之言抚、酋亦不信也、我内地惟是调兵积粮、固守城池以待之耳、见乡先生为致意、俟兵饷稍集、仆亦欲东面请教此复不一、此书总是假话。只欲惑贼。仍令该道徧送乡绅看之。故泄于贼相信之人蜀荐绅多有与土司相通者。使达贼巢以为伊诇得上司私书也贼遂深信不疑。亦时时以入犯之虚声挟我。而竟不出。各城遂皆得保全。以待调兵之至今则贼虽巳知必剿。然兵饷巳集。自可无虞。且贼终为前私书所惑尚以节来旨意为挟抚也。酋近日谓安强臣曰。川贵军门。批我文书。意思甚好。我且待之。此可知矣。葢某之所以一向不东行。甚合兵机原为一东行则贼即出重庆即重庆或无恙而别城可虑不东行。则贼不但不垂涎重庆。即别城亦且未敢轻犯。历观自六月以来。止四张虚声。竟未一攻城、止一犯永宁耳。以永宁系土司故也今报欲犯南川。亦不知若何。南川自綦江破时。人巳逃尽。库狱皆移。巳为空城。但恐贼据之。故以二土司万余之兵守之。即来亦足相当。若重庆则万万无虞者今目下且入重庆。明彰天讨。以前技俩可不必用。亦可不必言。唯是一向苦心缓贼。形神欲悴。其不即入重庆。尤是缓贼要着。而外人不知。内有招抚绐贼一节。恐滋多口。又未可明言于人。乃今言者不巳。不得不尽白于台台。亦欲台台知贼之愚。终可以计灭也。今播人闻调天下之兵、骇惧无地、某复密行招诱、贼之爪牙心腹、半巳外向、大兵一集、必且瓦解、向非借客兵声势。不但贼不惧。即其左右亲信之人亦不惧。即有奇计。将安所施。此则在庙堂主持。无为旁观之说所摇。即贼不足平矣。伏惟垂照

  与杨监军【播事】

  贵州一日而三报警令人心急如焚、巳专人发施州之兵、从婺川入、发镇雄之兵、从永宁入、然不能即至也、童元镇陈璘今在何处、巳差人促之夹击、亦未易即达也、总之鞭长不及马腹、其势则然、所恨者、水西之兵、不肯为我尽力耳、不得巳令綦江南川之兵。亦伐□□□之策制远者□之于近也各扰其境上。石砫之兵。遂一日而破其七寨。攻其所必救。庶几舍贵而之川乎。川尚足以当之无虑也。贵州但得少睱。即当集兵以俟大举。凡用兵者。不亡即图存不死即求生败即图胜罪即图功如环无端不可一时自暇逸也闻云南之兵巳到、广兵想亦不远、此二兵至即为正兵。蒙天眷之兵亦不恶、平越一路无虑三万、思南巳有施州八千、彼中再凑二万、亦可得三万、永保之兵、俱并于偏桥、此楚兵也、沙溪之兵、总听安氏、则四路各有正兵矣。鼓行而前。贼何能一一支持乎。运饷之夫。宜及早定。川中亦至今方有定议。葢此中从未用兵、一伙秀才、自不相习、无恠也、熟食无如炒米。每军自带五日之粮。彼中路近。即可足用。进关之后。夫随而运。可相及也。平越则童元镇领、龙泉不知谁、陈良玭何如、乞彼中即商量、就见教、难再往返也、进兵的不可过二月、至三月则雨水连绵不便矣、幸亟图之、

  上内阁沈相公【播事】

  连奉台台第九第十次书、指授机宜、纤悉具备、不出庙堂之上、折冲尊爼之间、此西南亿万生灵之幸也、龙即不才、岂不知感、进兵事别有开陈、不敢再赘、顷蒙台谕大将加意失意无聊者、应为刘綎童元镇、大功不可专倚一土司、应为水西、敢不祗领、但綎于去岁十月到、于时吴广杳无音信、又别无一禆将可倚、只须照例留之候代、渠因而惧祸贪功、亟意复用、练兵治器、目不暇给、人情翕然、以为可用、即龙阅其兵械、亦果可用、遂许留之、愿与分路而进、龙遂具疏留之、前巳上启、近见报巳革其任、然分布巳定、只得令之进兵、渠骄态全无、一意畏祸、今用之即未可必其独立大功。至于通播贻患。可必其无。葢彼当一路。若有不任。自当治其罪。若驾祸于人。谁肯甘之。彼归家尚惧有祸。况肯益通播以速其祸乎。即以形迹之间决去之亦无不可、惟是目下无人当此路、不得不用之、亦蜀人士之公议也、至于童元镇据该省抚道、皆甚言其可用、又李应祥不入黔而坐于楚地、具文来请、必欲即真乃来、此又近于刘綎初来气象、恐使功尚不如使过。故亦并用之。总之周播四面近三千里、分路而进、若两省然、将虽多而反以为利、不以为害也、若水西之用则有大不得巳者。渠助播葢有年矣。即李赞皇用三镇以灭泽潞之意今若欲灭播而不与共功且明示以外之之意彼必以为平播之后必且及彼而助之愈力今名为调天下兵马。其寔浙三千陕六千。广三千。河南二千。山东一千。天津五百。共万五千有奇而已。此外皆三省土司兵。即云南广西。亦土兵也。水西知吾汉兵之不多。而内助播。外摇土司。则狐兔之说。牢不可破。土司之战不力汉兵之技立穷。事且去矣。今之用。葢不得巳也。惟是该省初以播势难支。许之稍过颇虞后来难处。近其目把陈恩到。龙数问之。亦只言事平之后。但愿加衘分地而巳。龙问之曰加衘自有旨意赏格。尔欲分地。遂欲分播州城乎。恩曰何敢尔。但近水西地方。得一二长官地足矣。龙曰此亦无大事尔。何故虑恩曰但各目把言朝廷费许多大钱粮兵马。功成之后。岂肯以地与人。龙曰固也。然朝廷原有瓜分其地之旨。若尔成功。亦须瓜分些以全此信。葢朝廷所以制驭土司。惟此一节。若今日失信狠语且如异日安强臣若反再以土地许人。人不信了渠俯首唯唯而去。遂亦起兵。大抵瓜分之说。既有明旨。若得贼须分一二以完此信。即倍此约彼亦必不敢有他。唐人有言。吴元济既擒。王承宗破胆矣。葢今之难。惟恐人心不一。粮饷不继。功不即成。若功成不患难处也。龙日夜筹之、忘寝食者久矣、辄敢渎陈以纾台虑、伏维崇照、临启无任仰望之至

  与杨监军【扌白事】

  安杨二氏、先世原为敌国、安曾求亲、杨氏不从、求以女嫁之亦不从、葢自负为太原诗礼旧家。杨端太原人而安为猡鬼。耻与同盟也。其后杨氏奏民事起。畏安氏。不得巳。令子寄拜。于时安国亨老且死。强臣立。幼不省事。其目把多受其金。故每为之用。而不知自陷于逆党。然彼初亦不知杨氏之造逆至是也。去年破綦江后。以所得子女送之。初一次受之凤氏不知也。第二次送之。凤氏知之。大骂谓此破城所得。岂可轻受。骂其人而却之回。此老媍亦有识矣。剿事起。杨氏深结安氏。安氏与约曰。若官兵到桃溪庄。少不得借我一焚以完前件。葢前日报焚桃溪。正此约也。今年春凤氏三使人劝之。应龙叱之曰。彼老媍何知世事。强臣亦使人说之勿反。曰彼孺子何知。虽佯拒之。而实阴结之。四十八枝头目皆有礼。又送以三足银鼎动其心。临发兵。又厚馈其土把。即汉把亦只得依违其间。不能自主。且惧祸也。尧臣以在外府。始皆不与其事。又急于立功。其人性颇直。故直抵大水田。巳非初约。至杀其使而激之怒。遂尔相攻。亦天也。近又闻杨氏以金银十杠行成者。安氏应之曰。且看各路。则事尚在犹豫。此宜直谕尧臣曰。尔巳立大功得荣名。无为目把所卖。使劳而无功。则尧臣必且发其事而目把无如之何。乃可得其全力也。夷人信鬼。强臣丧目丧女。其目把多以负杨氏盟动之。今可直谓之曰。此天之所以罚二心也。不改此心。且有别祸。彼无不信者。统惟留意。王鸣鹤巳催之赴贵阳矣

  上内阁赵沈二相公并田大司马【破播情形】

  兵以八路进。贼势难应援。亦难防守。故只集兵关内以俟鏖战。三月二十九战水西兵。四月初三日战綦江兵。即刘綎兵也此二枝于八路中称最劲矣。然皆先败而后胜。之。可见贼亦勍敌未易与也。水西初败扌负兵千余大头目柯阿个之二子俱重伤。但三司耻败。不尽报耳。初四日以后战合江兵连二日。不分胜败至初七日投文诈降。吴广亦诈应之而严为备。至初八日卷上来战。广力战败之。初十日贼集其众苗而誓之曰尔单不为我尽力。我今上囤。任官兵杀尔矣。众苗曰合江手硬。南川马孔英及西石二司兵也綦江铳狠。委难相敌。明当敌南川耳。至十一日诈降南川。十二日刼营。先巳审出。伏兵待之。复败而去。于是父子相哭而上囤矣。十六日川兵四路始会而约期。十七日南川兵先至囤下。各有杀伤。日暮据其关。十八日綦江兵至。尽扫其囤下周围之子囤苗兵有杀者。有散者。有去而投水西者。今囤下巳无苖贼。惟率兵保囤。然无足虑也。田一鹏杨兆麟等五十一人。刻血为盟。谋内变。巳差人告高推官、领有执照矣。内一人杨一元者泄其事。贼尽縳之。杀其妻子。事遂不成。然自此心腹尽溃。父子相疑。今但督兵四面攻之。彼事急不自焚。则为人所执。必不能逃也。水西原是观望。后以乌江之事。人多归咎于彼之欺弄。龙直移文责之。遂惧而与之战、又诱执其头目。又率兵随川兵攻囤。若急急焉表其忠顺者。所谓吴元济就擒。王承宗破胆者也。夷人情事自是若此。彼不为我害即□况且为我用乎今而后但当问缓急。无复虞利钝。然龙亦且谨之又谨以图万全。贼一日未死未敢一日安枕卧也。临楮可胜惶悚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 宋征璧尚木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李中丞奏疏(疏)

  李植

  疏

  东封失策选枢臣以图战守事

  请留征倭将士恊力剿除东虏疏

  请罢辽左开采疏

  东封失策选枢臣以图战守事【遣勘使罢中枢】

  臣受 皇上知遇隆恩常怀捐躯报 主之意、顾烦言细事、无关国家理乱安危者、臣亦不敢出位言事激聒宸听、惟是东封一事、辱国酿祸、实宗社安危大机、诸臣会议、臣光禄不与焉、臣独纾愚衷、仰备干纲、我国家统御六合、四夷无不宾服、惟日本峤居海外、二百年叛服靡常、顷关白以中国亡命之徒、窃日本之权而篡其位、天下大逆也、收六十六岛之众、无故称兵西指、外夷大奸也、侵犯我属国、戮辱我将士、中国大仇也、夫中国所言封属国者、嘉其恭顺有功。非所以赏僣窃。予寇仇也。倭意不在于封而在于通市中国不许其市而止许其封此所以久而不决也关白明为天下逆奸、中国寇仇、如之何其可封、此始封已误矣自册使东行、已经年余、但闻其要挟之语、未见迎受之状、弁髦朝命、羁囚使臣、侮慢不恭、轻藐天朝巳甚、此往封又误矣、今正使已逃、情形已露、倭日聚兵釜山、建舍积饷造船大修战具、此岂恬然就封、委命称外藩者乎、柰何堂堂 天朝、必欲强之受封、终欲以封自愚哉、夫倭而无志于中原、则我不必议封、设使果有侵犯之意、志不在小、岂一封所能御、臣尝按迹推之、关白一亡命徒耳、窃据一国、巳足自快、乃一举而收六十六岛、既收诸岛、志意已满、乃又一举而直破朝鲜、朝鲜破矣乃又不爱金帛子女、惟舆图是索、割地是讲、由此以观。葢隐然有横行之谋。以封就封。实缓我备。非真以中国之封为荣重者也。赖天之灵封事旋败、我得识其谋而蚤为之防、其失固大、其祸犹浅、万一阳受而幸成之、则彼谋愈深、而我防愈疏、其失更大、其祸更烈、故臣为今日计、不必问倭情顺与不顺、封事成与不成、惟当一意防守、乃为万全长策、独辅臣赵志皋、枢臣石星、不咎始谋不臧、百计阻言战守、始焉既误岂容再误、终听二臣谋、恐非社稷福也、然二臣敢于排众议、诳 皇上者、不过借口揭报互异、情形未真、如不遣官探听明实、战守之议、终不能决、莫若仍于科道中、选风力者一员、如年请勘黑谷关故事、俾会同督抚廵按诸臣、前往探勘、一面移书关白行长、切责如何稽慢册命、久不奉迎、一面移文使臣杨方亨沈惟敬等、切责如何轻入虎穴、久不实报、并密访倭奴。是何主意。久不受封。各得真实消息、星夜具奏前来、如倭果恭顺、不改初约、釜山一倭不留、即令杨方亨沈惟敬充正副使、竟完封事、以见天朝字小之仁、倘倭盘据不退、别有他谋、即令去使收回册印、归报朝廷、我惟速备战守、以待动静、庶几疑谋可断、庙谟可决不致终悞国计、臣故曰遣勘之臣不宜罢葢如此、至辅臣赵志皋、尚书石星、一以嗜欲智昏、一以谋拙志馁、屡经指摘、方寸巳乱、莫若姑容准其致仕回籍听勘、以示 皇上优容大臣之礼、待勘报到日、是功论功、是罪论罪、其遗下员缺、速选久历边防、才识通敏者推补、亟议战守之策、勿蹈前车之覆、庶官知奋励、事不掣肘群策可收、军国有赖、臣故曰悞事之臣不宜留葢如此、然臣犹有说焉、御敌之道、不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备之。治海防守。原当无事有备、况倭谋甚狡、焉可怠缓失时、伏祈敕下该部、行文经畧抚镇等官、凡沿海通洋去处、预先设法防范。各随信地所统兵马、及时训练武艺。修整器械。临时策应调遣。亦勿先事张皇。惊扰百姓。庶事有备而足赖。民不扰而常安。尤策之上者也。

  请留征倭将士恊力剿除东虏疏【复辽旧强】

  窃惟辽镇为京师左臂、孤悬倭虏之间、顷因倭患孔殷、虏势愈炽、辽岌岌乎殆矣、今赖 皇威遐畅、倭氛荡平、辽巳去其一患、但虏志日骄、渐不可长、不乘便一创、辽之安危、未可卜也、今东征大兵将撤、便道少停、顺手挥戈、不劳余力、千载一会、机不可失、该臣会同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储经畧御倭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邢玠廵按山东监察御史王业弘议、照征倭征虏、莫非国家大事、以征倭之兵、当时亦未尝胜倭乘胜征虏、尤为不测兵机、况倭虽去而未必不复来有备斯能无患虏虽骄而未尝不可折移东正当击。西。筴莫善于此。臣等尝考览全辽山河。自广宁抵辽阳、东西直去仅百五十里、今则三百里而遥、自广宁抵开原、东西直去仅二百五十里、今则七百而遥、葢由旧辽阳三岔河介在其间。久沦夷地。隔断内疆。是以两河萦萦一水。脉络阻绝。边长难守。防御不便。诚辽左腹心之大患。不可不去之隐忧也。当时李氏日报首功仅展宽佃一带旋复失之耳未曾为辽左腹心之疾熟思而远计也且土地平衍肥饶。极堪耕种。旧城基址尚在。最易恢复。臣自入辽以来。为辽深计。必此疆一复。东西联守。藩垣始固。堂奥少宁。周环八百里。边台十省八九。而海葢辽阳。居然处腹里矣。如之何久弃而不一讲耶。臣等窃悲之、今天假机会、良非偶然、天与弗取、是谓逆天、失此勿图、后决难为力矣、臣等尝日夜筹划。察虏住牧此地者。不及二三万人吾车步为体。炮马为用。用兵四万。便可横行直捣。且战且防。旋筑旋守。得尺守尺。得丈守丈。蚕食席卷。循次渐入。数月之间。大槩聊可粗备。一费永利。一劳永逸。转辽之弱、而归之强。端不出此举矣。迩来辽左主客兵马。战车火器、渐有条理、计全辽马步精锐、聚之可得二万有奇再将东征兵马。选留精壮者二万。合之得四万众。应用前数巳足。各选骁将统领听臣等指挥分布。恊力剿除。义旗一展。丑类魂惊。不战屈兵。先声夺气。虏贼有不携巢远徙。归我侵疆者。臣等未之信也。若夫进取方畧。措置机宜。变难先图权难预设。随机应变。因时制宜。悉从臣等殚精毕智。便宜行之。伏乞敕下兵部、亟为议覆、将东征议撤兵马、选留精壮者二万、暂住辽阳、行臣等及时料理、恊力共图则大兵偕集、军声丕扬、使秀吉未死此着尤为胜筭南寝狡倭再犯之谋。北折狂虏内讧之势。既存箕子之故土。兼复辽阳之旧疆。我 皇上威灵神武。一时震动蛮虏。岂不伟哉臣等曷胜踊跃待命之至、

  请罢辽左开采疏【辽东矿税】

  谏矿税者多矣婉切深明得告君之体无如此疏

  窃照辽左蕞尔孤边、关系京师左臂、顷因南倭北虏、并讧交侵、殒将丧师、征调转运、闾阎为之罄竭、士马日见凋疲、中外臣工、无不为辽寒心、恐国家左臂、竟成不仁之患、迩者 皇上轸念残敝不以臣为不肖、投之节钺、发帑金二十万、调援兵六千名、许以便宜行事、从新整顿、臣受事四月、昼夜经营、寝食不遑、求所以受病之源、曲为剂量调养、而元气虚耗、百病丛生、狗马之心力徒殷、地方之疮痍未瘳、臣方忧惧无措、莫知捄援、忽接邸报、见义勇前卫千户阎大经一本、仰沐 圣恩、俯摅忠悃事、奉 圣旨、这所奏辽东地方金银矿洞、及马市方物税课开采、有禆国用、准差奏内尚膳监左监丞高淮、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处、会同抚按等官、照例开采、征收银两、及马匹解进、不许扰害地方、写敕与他、该衙门知道、钦此、臣读之不胜骇异、夫辽东不堪重役。此 皇上所知也。知其不堪而欲复扰之。岂 皇上之本心哉。无乃以阎大经之言。果有厚利。为真効忠于 皇上乎。臣以为不然也。大经一介武弁。安知国家大计。不过假金银矿洞。名马貂参。歆动 圣心。欲为自私自利之媒。其贻祸国家。流毒地方。彼何所顾惜耶。臣请以利害为 皇上言之、夫自古圣帝明王。尝闻导利布之下矣。未闻专利聚之上也。专利者间亦有之。如巨桥鹿台。王爫曼林大盈。非不敛天下之财聚于大内。然藏之未久。散之最速。财未必常守。而害且先之。一时聚敛所积。仅足为敌国大盗之资耳。故国家之利。在宗社灵长。而不在府库充盈。在边鄙不耸。而不在藏葢孔厚。使边鄙宁。宗社安。即财用不足府库空虚。尊富固自在也。何害于国。倘以搜金括利之故。骚动封疆。祸延宗社。纵积金如山。聚货如林。一旦民心离散。变起不测。有粟且不得食。财谁与我为守也。臣受 皇上知遇隆恩、捐糜难报、顷见中使络绎不绝、开采遍名山、收税盈海内、流言载道、怨气冲天、中外臣民、惶惶忧乱、莫必其命、臣方欲哀鸣 君父之前。冀其停止。与民休息。未遑也。今不意垂危之辽。亦有中使之遣。无论利不偿害。臣恐奄奄待毙之辽民。不南走倭。必北走胡。辽自是不复为 皇上有矣。臣领封强重寄。奉命为皇上安抚全辽。辽之安危。在臣一身。臣体 皇上安辽之心。凡辽有害。必与去之。凡辽有利。必与兴之。今辽之大害。孰有踰于开采之骚扰。辽之大利。孰有踰于不开采之安静乎。臣欲默默无言。不可得矣。夫臣自山海以至开原。边长一千二百余里。外无墙垣阻隔。内惟台圈瞭守。处处虏马可通。在在需兵防守。见在兵马。各有信地。地阔兵寡。防守尚苦不足。矿役一兴。资何兵以为护卫。定辽二十五卫。有军无民。兵粮寡少。全赖余丁帮贴。每遇清勾。尚苦无人顶补。矿役一□资何人以为夫匠。中使出关。官掾从人。动必百数廪给口粮当以千计。此等钱粮。将何措处。夫匠必给工食。兵马必增粮饷。搭葢棚厂。制造器具。必须物料。此等用度。将何支取。诸如此类不可悉数。而辽左库藏空虚。民力殚竭。欲括之官而官司无措。欲加之民而民力不支。不得巳其请之内帑乎。是山泽之利。未见影响而公家已先告困此其为利耶为害耶不待智者能辨之矣然犹其小者也辽左孤悬天末。南当倭。北当虏。如两虎争食一物。不虞倭吞。则虞虏噬顷赖 皇上威灵。命将专征。征兵数十余万。费帑藏一千七百万金。始驱倭渡海。仅能为辽去其一害。而虏势猖狂。日甚一日。前年犯辽渖。去年犯两河。鼠窃狗盗。无日无之。而本镇兵马单怯。见虏辄逃。辽之城堡。臣尚忧其难保无虞若复以开采虗声。诱之使来是为辽方驱隔境之虎反延在境之虎矣据大经所言矿洞产于大常山葢州等处、夫辽地遍为虏残、惟金复海葢岿然灵光。尤为虏人所最垂涎贼由三岔河直入海葢。特半日程耳。开采之役。兵夫数千。露处山隈。虏如以精兵二三千骑。乘夜突袭。数千人悉为虀粉。而所采矿金。又为虏人囊中之糗糒矣。中使衔上命。督理征采。不令出城。则稽察无人。利归群小。令其出城。则虏犯莫测。意外可忧。去年秋冬。臣与经理抚臣。先后相继出关。几不免俱遭虎口。顷者按臣出廵。危险更甚。夫臣等地方督理兵将之官也。动且履危蹈险如此。中使出入无时。来往催征。设为贼乘。咎将谁诿。此其为利邪。为害邪。亦不待智者能辨之矣然犹其小者也京师腹心也。辽左肩臂也。未有肩臂受害。而腹心不病者。金元之祸。皆起自全辽。辽虽弹丸黑子。诸虏环处其外。安危实与社稷共之连年灾患频仍。命脉不绝如缕。一闻中使复出。人人惊惶咸丧生理。倘疑惧不安。必将逃窜远遁、况版城岛屿素为逋逃渊薮。每遇差烦、率皆逸去两地、万一浮海居夷之念动东方半臂。胥沦为夷。此其所关于宗社安危。又何如也。臣兴言及此。更觉芒刺负背矣。臣为御史、葢尝尽忠 皇上。感悟 圣心、犬马忠诚、至今尚蒙 圣明洞鉴、辽左之役亦惟 圣明特简、 皇上知臣不可谓不深矣。故臣私心谬尝自许。亦愿捐此身以报 皇上。今 皇上以天纵至圣千古 明主。一时惑于群小言利之谋取怨天下。尽失人心。岌岌乎将为宗社深忧臣坐视不言。负义孤恩莫此为甚。况 皇上有转环之度。如日月之食。见善未尝不迁。迁未尝不速也。臣记年小臣中。有以酒色财气四箴谏 皇上者。 皇上赦之不罪。不惟不罪言者。旋且内殿罢长夜之饮。中壸彻当夕之欢、间或鞭仆左右近亦 圣性和平。三者上智所易溺也。 皇上悉能改过不吝与化俱新。此非千古英君谊辟。所绝无而难见者哉、若开采征榷流害不减三者。 皇上顾甘心乐为之。言者愈众而持亦愈坚。岂以好货无损于 圣德。酿乱未必如人言乎。不知三者害先一身故不难见而改之甚速征采害在天下似若无伤而发之更烈 皇上特未之深思耳。臣愿 皇上并此一件。力为中止。使天下晓然知 皇上原非黩货之主。前日误信佞臣之揭而举。今感悟忠谏之言而罢。如日月之更。大明中天。人皆仰之。颂 圣明于不朽。则 皇上神明神武直驾尧舜而媲美禹汤文武。陋汉唐宋诸君于下风矣。年小臣四箴。何足以诬 圣德万分之一哉区区辽左一隅。获旦夕之安。又是皇图巩固之余事耳。臣曷胜陨越恳祷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六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陈玉垒奏疏(疏)

  陈于陛

  疏

  披陈时政之要乞采纳以光治理疏

  恭请圣明敕儒臣开书局纂辑本朝正史以垂万世疏

  披陈时政之要乞采纳以光治理疏【时政六要】

  臣一介謭陋、误蒙殊眷、拔之稠众之中、寘诸辅弼之列、仰惟圣明在上、耆硕在前、日孜孜焉、祗承休德、勉奉规随、自可因事纳忠、岂必露章言事、但伏念我 皇上躬亲政务、总揽干纲、一时众正登庸、天工无旷、斯亦千载盛际巳、而中外人心、犹未翕然称惬、以为至尊深拱、晋昼有日隔之疏、忠直沉淹、泰茅无汇拔之望、顷虽冬春之内、两遇临朝、铨曹之疏、已荷批答、而海宇之拭目延首、方甚切也、又近年来吏治惰窳、国用匮诎、边陲多警、武备未修、揆之政事之体、似尚有一二当亟为厘饬者、臣诚黯劣、不敢自谓识达时宜、可以捄弊补偏、而叨备腹心荷恩深重、一念耿耿朴忠、怀之颇久、辄敢不自揣量、条为六事进献、倘蒙留神听纳、仍敕所司斟酌议行、即万分有一、足以增光日月之明、裨益太平之治、亦臣所以报国恩而酬主知之职分也、计开、一接见大臣、窃惟我 皇上以神明裁断、照临臣工、世务洞知、主威独运、而年来疑议横生、纪纲未振者、祗缘九重之静摄既久。大廷警跸稀闻。是以宫府内外、意气阻于泰交、百司庶寀、玩愒成于积习耳、臣自蒙恩、擢在秘阁、每闻穆清之上、章奏不辍览、宴执目不怕御、时霈谕旨、谘问政机、藻翰之批决如神、隐情之烛照如火、仰见宸虑忧劳、未尝顷刻暂弛、昨冬恭遇临朝受贺、召见臣等俯垂清问、廷臣莫不相顾色喜、日者四方计吏、云集阙下复俞臣等之请、御门引见、亲涣玉音、交戟之内、欢声雷动、以 圣心之兢业、臣等既得于亲承、圣躬之强固、臣又得于快覩、则朝讲秩节、似宜次第修举矣、乃 皇上犹若未肯致行之者、神庙末年静挕虽大政独操无所旁落而中外否隔亦巳多矣意者加意颐神、以深居简出为摄卫之常乎、臣览书无逸篇首。三宗周文王之寿考。皆以忧勤惕厉得之。盖人久静而时动。则血脉流凵匕。暂逸而常劳。则肌虏坚实。语云户枢不蠹。流水不腐。斯葆生之善喻也。假令久习安处。始虽暂适而更致血气结轖。喜怒失平。迓续休和之道。似不在是。倘谓国家法严令具、失既或治之、有不妨垂拱责成者、此又不然、天下虽大、譬则一身、君者中心、臣者四体人必心之精神、融贯于肢体百骸间、而后身乃无患若精神有一处之不到、则手足虽持行、不能矫徤、耳目虽视听、不能聪明、今时之势、虽文貌备存、而实多颓靡不振之处、其病正类于此、非明主厉精率先于上、曷以兴明作之治哉、又或谓本朝履祚享年之永、无若 肃宗皇帝、自十七八年后、斋居决事、稀御大廷、此无为政理之明征、可仰法也、此亦不然、 皇祖虽久处邃严、而宵旰靡暇、太阿独操、每有大政令。必密札辅臣。商确再三。或遇虏警军机。中夜传奏。立赐批答。用是人心悚詟。莫敢玩视。然至末年、指袁州公也尚未免柄臣用事、贪黩成风、夷虏深侵、边务坏弛、则亦以倦勤之故、美业稍逊耳、况今事势劻勷、物力凋耗十倍当时、而又可以宴然自逸耶、夫主上深拱不出则人臣虽抱忠猷石画不获伸造膝之谈。政事虽奉独断亲裁。莫能杜盈庭之口。欲以集众思而释群疑。其道无由。今亦未敢过烦 圣体、如昔年临御之频数、但乞每月一再临朝堂、及今春和开讲之期间一御讲读四时大祭、躬一举行、其有军国大政、特召臣等、及部院大臣于便殿、从容访接、商决行止、裨得时奉天颜躬禀宸断此不过分宫庭之片晷移銮辂之须臾、于事非有过劳、而足以振权纲、决壅蔽、譬之大明一出、阴曀潜消、天下事指撝则定矣、臣犹忆我 皇上初年励精之治、视朝则戴星而出、庭燎煌煌、既毕事乃稍辨色而不以为早、文华听讲则每月六七御、虽祁寒暑雨、未尝传辍、而不以为苦、因旱而亲叩南郊、则布袍徒步、往返二三十里、为万姓请命于天、而不以为倦、吏兵铨选、则御门临决、贤能奖赏。则延见面谕。此皆典制所旷见。 祖宗所罕举。而 皇上犹且毅然力行之。今又何难于暂出也。昔敬皇帝尝问先臣刘大夏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大夏对曰、凡用人行政有疑者、即召内阁并执政大臣、面议停当行之、自然顺理、便是太平、臣以为今日挽回世道、兴建太平、其机括无大于此、惟在上心一奋励间耳、伏乞 圣裁一录用人材、臣闻天之生材、良亦不易、其有以生之必有以用之、连抱之木、委于洿渎、则匠石望而垂泣、骐骥之足、伏于皁枥、则良乐顾而嗟咨、今世称正人君子、沉抑下寮、摈处岩壑者、无虑数十人矣、此皆 祖宗所培植、皇上所拔举、巳服在周行、早擅民誉、祗因言事过激、任事过锐、其词气戆拙、识虑迂疏、自于威怒、诚亦不能无罪顾谴罪既久、困衡日深、报效徒殷、枚拭无自、天道霜雪之后、必继以阳春、未有圣仁在上、容覆万汇、乃重锢二三无知之小臣、不垂曲贷者、且今方隅多故、任使乏人、秉铨之臣、摉罗采掇、日恐不给、而此诸臣中、多抱干时之具、负骨鲠之节、藉今早蒙甄叙、必有建树足观、乃以有用之才、寘闲佚之地、徒使少者壮、壮者老而缓急曾不得其一臂之力、在诸臣自为名则得矣。如国家坐失善人之利何。臣居一日思之、日者科道奏录谪废诸臣、及吏部疏拟擢用。每蒙旨诘责、不以为沽名植党、则以为市恩鬻权、夫霜露风霆、皆大造之恩、进退予夺、皆至尊之权况容臣举直显名必归之上。而党之一字。尤非盛世所宜言者。臣等固深谅廷臣之必无是心也、乃 圣心固已疑之、诚使继今言之不必效或更重言者之罪、举之不必用、或更绝其向用之涂、去者即未能即收、在者或轻令其去、或一事而波及于众、或微罪而锢之终身、此岂治朝之景象、又使廷臣各怀畏避日繁、善类凋落、终老牖下、一切循默自容、不为我 皇上力言申雪之、亦岂国家之福故今日言之、当时铨司所难在此则惧触宸严。而不言。则下拂众望用之则不能取必于 皇上。而不用则无以自解于士大夫之口。无一可者。臣窃有说而处此、查得嘉靖年间。言事之臣。偶被严谴。多蒙赐环。其巳斥谪者。或一岁再岁。铨曹必将屡经荐举人数。开列上闻。 皇祖随意批用。或召自田间。往往洊登膴任。故当其时。恩威并用。举措称平。下有拔擢自效之期。上无迸远终弃之意。官事不匮。干济得人。其在于今、固不敢令当事者、滥举泛用、以取朋党之疑、亦不敢望 皇上一槩收召、以徇羣下之愿但乞敕下该部、备查先后摈落诸臣、屡经科道举荐、声实相副者、每岁分为数次、别白才品、开具上请、臣等亦不敢纤毫干与、但恭听 圣明亲裁、察其惩创久及事关职掌、情非饰托者、钦点数人、下部铨拟职任、亦不必拘定原衔、凡内外相应员缺、皆可随才器使、若试用有效、酌量年资绩课、随众升迁、即有虚名鲜实者、不妨与众共斥、俾贤者得以表见其长、不贤者得覆匿其短、如此则在科道徒具荐扬之责。而用舍非其所关。何名之可沽。何党之可植。铨曹虽司举用之柄。而裁断一禀于上。何恩之可市。何权之可鬻。将见诸臣幸蒙叙录者、莫不欣戴鸿恩、争树尺寸、以图报称、即林樾旁搜、偶未尽及、亦知登榄有日、砥濯有待、数年之间、可使正直气伸、贤能布列、当此多事需才之秋、得一人之用、即有一事之益、而臣等叨备政府、为国家护惜人才、收拾士心、亦获藉手塞责、关议者之口、荣幸大矣、不然、诸臣沉沦既久、而日月之光未回、摧折太多、而弓旌之招不及、羣心郁塞、士气销软、无论台省铨曹、共以失职为忧、即臣等亦安所容其不肖之身、为圣朝勉摅忠荩于万一哉、臣愚不胜惓惓、伏乞 圣裁、一劝奖外吏、臣窃观我 皇上御极以来、忧劳寰宇、德意甚盛、然而薄海穷檐、未尽乐业、天室万里、帝居九重、安能一一照烛之、所赖以拊绥元元者、惟是诸郡县牧民之官、而海内千五百吏、安能一一任责、所为察郡吏使毋虐民者、又监司与抚按之责也、故当今要务。非重外吏。则治平之象不覩。而非专责抚按。则廉循之效不兴。外吏终为术重也。考之汉世、良吏有治理效、辄以玺书褒励、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唐制不历刺史、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不得任台郎给舍、又诏选京官有才望者除刺史、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怕式。宋宰相罢政。犹领方州。其宠重外吏如此。当其尚有鄙州郡为徒劳。美内召如登仙者。盖人情于利之中。争取大焉。于害之中。争取小焉。计迁擢则内捷而外多滞。算忧责。则外剧而内常宽。故慕此厌彼。亦势所必至耳。我 圣祖开基。所为大破挛拘。奖进下吏者。未易殚述。其后尚多超格之举。以防内重之弊。如陆瑜萧暄以布政径升尚书。何文渊以知府径升侍郎。王恕彭谊以知府径升布政。至嘉靖间。王德明以怀庆知府升太常少卿。犹足风示激劝。乃今则稍稍异矣。国初进士授官倅贰。今甫释韦褐。即俨然州县之长。且趦趄不乐就此。或以不习为吏。犹有说也。世宗朝台省有名者擢宪司至神庙末年则台省外转着为年例省二台四此外皆京职矣知府荷千里专城之责。体貌优崇。今台省以为劣转。而科且不升矣。至各部郎。雍容积资。亦越知府而径升藩臬。何也。参政三品巨僚、封章及于再世。都谏以七品官骤得之而不悦。甚或有所避就其间。又何也。布政为一方师帅。军民安危所系。今或淹久不调问之则曰此不堪节金戊者。宁有不堪节金戊而又可堪方岳者耶此等积习。相沿已久。欲振起其弊。须加意于内外升转间。然亦不必大事更张。其就今所见行者调停适中。以求无失祖宗初意而巳。盖用人无画一之法。则趋向不定。无超异之举。则劝励不昭。今台省华要之秩。仅以待郡理县令之异能者。知府预考选自今上始定制知州等为牧民之官。而征取不与焉。非所以为平也。藩臬自佥事而上。常洊擢卿寺开府。知府二千石同称方面。而绝迹卿棘之转。是古之入补公卿者。而今为循资怕调之官矣。非所以为称也。隆庆中、部覆科臣议、谓抚臣宜择两京三品正卿、及各省按察使以上、资望深重者、其余年浅卿寺副使等官、不宜轻授。而今或不尽然。非所以为慎也诚为之令曰、凡行取选授科道官。推官知县者十居六七。而知州必预焉。为进士者十居六七。而举贡必预焉。即以知州品级非宜。亦可行取以考其优异者。特授吏兵等部清要之秩以宠之。则州县之责重矣。又为之令曰。凡知府声迹卓异者。六年以上得径升京堂。才地相宜者。得加衔久任。部属不得越此而升两司台省不妨间出以补大郡。则太守之职重矣。又为之令曰。凡推用廵抚。必内外间升。声实兼论。使练阅深者得以展布其能。名位浅者得以蓄养其望。则藩臬之职。亦与京堂并重矣。此皆于见行事例。无大窒碍。而一剂转移间。自可使耳目更新。风采振迅、宋苏轼云、王者用人。有如江河。江河所趋。百川赴焉。人情既不轻外吏。而外吏有不矜奋自重者。臣勿信也。至于抚按二官。关系尤重。又必久廵抚之任。重廵按之权。而后可责其尽职。盖抚按职事不同。按臣如飞霜迅霆。震肃一时。可暂而不可怕故廵历周岁。便须与代。抚臣和风膏雨。披沸浸溉。必久而后入。在昔如周忱抚苏松二十二年、王翱抚辽东十一年。于谦抚河南山西十八年。今即未能如此之久。亦必待三年以上。使周知一方利弊。乃可望其成效。其功迹卓著者。又当特为留任。六年九年。渐次加以侍郎右都尚书宫保等衔。勿令轻代。使官知所居长久。其计虑必远。不苟图一朝之便。而人知官不辄徙。其奉行必谨不敢萌狎玩之心。较之屡迁数易者。功效不同年而语矣。廵按御史职司一方风纪。称为代天子廵察。每差用时。必于大廷奏遣。诚慎重之。近或但知抗示威棱。争竞礼节。以为得体。浑厚者矫之。则又徒事安静。媕婀骫法。六条之察。溺其职矣。请自今题差廵按。必精简御史中年深望重者。若能为地方任怨厘蠹。仍须加意养其风采即有举动不宜者。俟回道议处。其职事修举者。照屠滽王忬胡宗宪例。间升一二。以示奖劝。诚得此两臣者、左堤右挈。视国如家。综察必严举刺必当。若是而外吏有不竞举其职者。臣又勿信也。请特敕部院采臣愚议、更加审酌力行大要使外吏劝勉。则民蒙福。而使抚按称任。则吏奉法。当今励世摩钝。保固邦本之道。似无亟于此。伏乞 圣裁。一清查边饷、今之谈财计者、至析秋毫矣、而军国之费、浩穰浮溢、无若边饷者、四方财赋岁入太仓银库、不过二百五十余万、而各边客年例兵饷、乃至三百余万、真天下第一漏巵也、夫以神京肩臂。逼近旃裘。控带三方。总属要害。一议节缩类云龃龉难行。此二语足括边饷加增之大凡但事起近岁原不尽为经制之旧而费出无艺亦不尽充士马之需乃人情狎玩。习暂成常。以请讨为长算。视内帑如索寄。年复一年。有增无减。若不长虑顾后。大为樽节。其将何所底止乎。考之国初各边军粮。但取之拨屯自赡。 圣祖所云养兵百万。不费百姓粒米者是也。其后边屯渐荒。屯军掣回城守。而后待给于民运、借资于榷盐。初未有请讨内帑名色。自正统巳巳后、边廷多事。召军买马。警日亟。遂止以民运给主兵而客兵馈饷暂请帑银以为权宜接济之计。亦未有户部每年解送边银例也。有之自成化二年始。然在弘正间。各边饷银。通共止四十余万。至嘉靖初。犹止五十九万。十八年后。奏讨加添。亦尚不满百万。至二十八年。忽加至二百二十万。三十八年。加至二百四十余万。四十三年。加至二百五十万。隆庆初年。加至二百八十余万极矣。计嘉靖中叶。距隆庆初。不过三十年间。乃饷银之数。自五十九万、骤增而为二百八十余万。相去悬绝数倍。臣尝深究其故。有一焉。葢嘉靖庚戌前后吉囊俺答势甚骄犷。而边臣亦控驭失宜。衅隙屡开。虏马蹂于内地。烽火达于都城。 肃皇帝督责将吏。严于束湿。今日逮一镇臣。明日逮一督臣。而筦兵司计者。悉无所逃其诛谴。于是边帅本无兵。计无复之。但张皇虏势。苟且为征兵召募。调发各镇之筴。以炫耳目。避重诛。支费骤增。不得不取盈于司计者。计臣亦畏罪株及。不敢议减。依违曲徇。以至于此。此其故一也。又当是时。柄臣贪墨。倩帅交关。表里为奸。气焰熏灼。故帑藏解发。或未出都而瓜分。或巳抵境而辇还。与前史所云旋车完封写之权门者如出一辙至于各边仿效。饕窃成风。私囊侵给。数又不赀。是年例之额数多。而实用于边塞者。尚未及半。此其故二也。自嘉靖来。墨风稍戢。朝政渐清。内外在事诸臣。多能澡雪自爱。非往时关通之旧矣。至于隆庆五年。北虏欵附。各边虽警备未撤。而凡征调行粮摆边按伏之类。已为渐减。比之往时羽檄纷午。馈遗趣迫。则又大有间矣。饷银浮额、屡经廷臣建议清查、诏旨申饬、不啻三五、然今之年例、尚多至三百三四十万。比隆庆间反增数十万、此其故、良有不可究诘者说者谓承平岁久、虏幕日逼、边兵则从事锋镝。而膏腴莫耕。民运则借口灾伤。而逋负愈积。又初止宣大辽延甘宁六镇。边镇增立亦是耗饷之一大端也后增蓟固山西为九。今则密昌永易洮河阃戌森罗。称十四镇矣。初止各镇主客兵。今则增河班军添募标兵家丁之类。名色纷沓矣。初止防秋戌守。今则当春盛夏。虏骑充斥矣。又岁岁有抚赏之用。年年有修筑之工。其供馈浮滥。势不得不然。顾诚使都内所输金钱。铢两必为边用。粮刍粒粟。尽充军实。则县官亦何恡于此。然闻之所司。或扣减而他用。或掊克以自封。疆场之吏。垂橐而往。扌麕载而归者。比比有之。甚乃宾僚游士。出一言而曳绮履珠。星相卜技。挟一刺而籯金傅食。此等滥费。非从天降。非自神输。不过脱之公物。麋之私窦。而行伍则日销弱矣。马匹则日倒死矣。城堡则日颓塌矣。军容士气之盛。曾不及 祖宗时万一。供输不啻十数万焉。且以国家经费无穷。百姓膏血日竭。大司农早夜蒿□鈢心。为一切权宜以佐国。取之尽涓滴。而泄之若尾闾天幸黠虏欵塞。华夷安堵。尚且捉衿露肘。枝梧不给。有如一旦渝盟溃防。征调驿骚。又将何以加之。此安可恬然坐视而不为之计划也、臣考 皇祖尝谕户部曰、诸边疏请内帑、想初因急需、后遂援为口实、岂无侵冒自私之弊、今后必慎以给、又谕曰、边事料理、粮草第一、管郎当严稽、按官亦须验勘之、遂诏自今边饷、行廵按御史。每岁会同管粮郎中、互相稽查、着为令、昨岁 皇上采总储大臣之议、行九边清查饷银原额新增之数、又嘉督臣节缩军饷数多、特赐宠赉、以风示诸镇、其轸念边费、加意搜剔弊源、真足以同符列祖矣臣愚窃思边方督饷部臣。权任未重。振刷为难。即有砥名自好者、不过委事府倅等官。表其出纳之无染指而巳欲究心节缩。以裕国计。恐未能办。其在各边宪臣。虽有京盘岁盘关盘等项名色。又以事非专责。未必周知。臣居尝熟筹之。窃谓差用饷臣。宜于诸司中博简才望。量兼宪秩以往。或即于本部中精择廉洁着闻实心任事者。敕书内添载清理军马数稽核粮料虚冒。务求渐次减省浮额一节。仍令会同廵按御史。勘验出纳。其诸屯地抛占。作何稽垦。民运逋负。作何查催。盐粮报纳。作何疏通。以至趁时籴买本色。按月支放官军。毋纵奸商营求截揽。毋容将领侵欺减扣。各项事务。听其悉心经理。从实奏报。事竣之日。吏户二部公同考察。有能殚力筹边。储偫有余者。即超擢卿寺职衔。以示酬奖。如或物议彰闻。照嘉靖三十八年例。降斥不宥。其各督抚廵按。宜同心讲究。并将总储大臣近题亟议区处。固不可骤为挹损以销军实亦不得仍袭虚糜以耗国用大都各边饷银、惟蓟镇地方。增兵添调。所费居他镇之十七。次则宣大最巨。又次则辽左山西。而陕西四镇浮额尚不多。该部又当斟酌缓急。次第节省。期以每岁逐渐减去年例请讨之数。即不敢望如先朝旧额。亦当照嘉靖十八等年近规为中制。而可为永久遵守。当今军国支费、无巨于此者、此后一清核而后司计诸臣、得以缓急握算、徐效其筹划矣、伏乞 圣裁、一储养将材、臣惟国家用人、文武并重、然文铨之法、夙称详密、居官有考课、乡里有题品、在廷诸臣即不尽接见其人、亦或耳其行事、稍加询访、贤不肖尚可什得七六、惟是武弁之流、法制疏阔、踪迹污漫、五等世爵。既以纨袴而见轻。六年军政。亦复殽杂而无纪。岁糜饩禄。坐享腴屯。平居按籍。则积黄充栋而莫稽。有事推锋。若披沙拣金之难得。每遇将领员缺。率取诸边腹奏荐以充。乃其才勇卓茂者。或耻自衒鬻而上官所举。乃系委用亲信。软熟巧利之徒。以此滥畀符组。往往偾事不少。且此辈散在边陲省直。本兵推用。不过纸上称扬。目前谘访。安能一一亲见而试其短长。又所云将材簿武职揭帖之数。惟该部科有之。各部大臣科道官于其履历姓名多未入目经心每见科推。茫然不识为谁何。求如文臣举用。一不当。尚能约畧。知其梗概。得以指议而纠摘之。固巳难矣至武科一涂。屡朝举行。既得登进者。率多弃掷不叙能以功名表见。什无二三。葢蹶张控纵。犹是武夫本技。若乃三场论策。多出帖括记诵。我朝用经术文辞举黉较之士人。尚以为虚华无实。焉有材官武骑。将用执殳荷戈效死疆场者。亦藉区区章句为之羔鴈犹之鸾刀解牛。非适用矣。昔人叹武举制度龌龊。不能致特起之士。以人之有智畧者或不闲弓马。有干局者或心解而口不能言。而手不能书。非科试之法。所能收拾也。臣愚以为一时勋爵珥貂。锡劵誓重山河。及内外卫所官丁。世纂弓裘。登载尺籍者。武职以十万计。旗军以百万计。岂其无鹰扬虎视。足任干城者。又四方拳力伟干智畧之士。在在而有。祗缘薪槱未弘。网罗尚阔。以致仓卒求材。每苦匮乏。尝试漫用。几幸一中。至夕□吏议。朝登坛坫。自比于金锡罍瓶。跌扑不损。虽使过之仁。从古不废。然而赏罚贸乱。用舍太轻。殆非以明朝廷也。夫将者三军司命。关国安危。即在平居无事。尚当加意简求。以壮虎豹在山之势。矧今多故。羽檄交驰。所需将材。有如中流之楫。安可不备。多储养而慎用之。谓宜敕下兵部、详议选将画一、设法除两京勋冑子弟、照旧随营教练量材叙用、及条法袭替比试、悉遵成规举行外、仍行各边腹总督军职、论荐将材、务要博访精核、非有敢战知兵实迹、抚按剡奏、无徇私市恩、但举中军标下委用人数、亦不列卫所官丁、行伍草泽、止凭技艺勇为殿最疏无拘例、即将所荐诸人履历考语、备细开送九卿科道本兵。便于平时稽访。遇有推用。各举所知。以备本兵衙门采择。其有异能奇畧。卓出流辈者。许各边镇。特举三四人。腹里省分一二人。给与行资文札。俱送京营习练管事。本兵总协廵视诸臣。常时面加试阅。拔举其尤。以备边关参副大将之选。既录用后。果能在处建功。本兵仍查先曾推荐之人。请旨优叙。将见四方材武。莫不有阶梯以自达。挟技能以自见。在枢府大臣、既得提衡鉴以坐照之。而廷臣咸得讲求习熟其流品。庶几将材易得。即有名实不相应者。亦易知也。其举科试、似当别立一法、先尽九边、以山西宣大陕西辽左为首、北直山东次之、以及各省、照今四镇边腹南方事例、酌定人数多寡、于乡试年分以分取、论筴取中者、姑足往年半额、此外有能搴旗扛步、骑力绝人者、有体貌威雄、胆出众者、有熟知虏情能任间谍者、有谙晓天文风角、善制火器军械及精舟师习海道者、即弓马非其所长、书史或有不解、亦得与同武举、一体赍赴会部之前、兵部仿另列例、会同五府科道、将前项人员、面为较阅、此会举伎俩。皆吾对众呈试。不容假饰者。既取定名数材器、具疏题知、不愿会试者听、有愿试者、仍令入三场、箭不合式、不必拣退、终场之日、考试官将取中弓马文字之人、亦比旧额酌减其半、遇有前项人员、列名在内、即系全材、可当重用、如不在所取数内、仍将姓名列于中式人后、其在外取定不入试、亦一并录名进呈、相兼叙用、或令效力边陲、或令教艺戎伍、以待有功升擢、如此则武、科之设、不徒以片长一技限人、将来必有熊罴不二之士、雄畧千人之敌出于此涂、与文科并盛、而国家授金戊登坛、随地取足、今武科之试特重技勇与前异矣虽以折冲万里、鞭笞四夷可也、伏乞 圣裁、一择用边吏、臣查九边、东起辽海、西尽甘凉、绵亘万里、皆与虏邻、顷在辽左、则外囚主岛夷、内苦虏患、而疲镇之伤痍已极、在关陕、则套虏逞忿、火酋肆猘、而事势之溃裂难支、在蓟镇、则供馈百万、坐食十万、而不能制一昂酋之要领此犹显然易见者、若宣大虽欵虏驯服、稍得息肩、颇闻舟幕逼近、虏人出入内地、货利交通畧无禁限、边将苟幸旦夕、悉置不问、犹之抱虎熟寝、为忧方大、目前诸边、岂敢谓宴然无事、然自古边陲无无事之日。而要在得任事之臣。今镇戌环列、烽火相望、材官猛士、棊布云屯、而调度以司道、节制以廵抚、总统以督臣、驾驭之术周、指臂之势甚便、不可谓无其人矣独边方郡县之吏、尚有当亟议者。闻之游历塞垣者。多言各边将领有司。战守功罪分数不明。往往致悞边事。葢将领职在战鬬或奉调遣而应援。或分兵众而堵截。此文吏之力所不能强者也有司职在封守。虏未至而城堡之善治。虏既至而人民之保守。此又武将之令所不能行者也年来将领、狡猾。沿袭弊套操守守备。有城堡之责。既称统兵不多。推奸诿罪。其总副参游。拥有重兵。又皆迥翔观望。每虏来东西闪避以求免损军之罚。至于内地残掠。则曰此有司责也而有司复袖手旁观曰。吾职在牧民。不任兵事。彼此支调竟使虏得满欲肆志而去。边事日坏。率由于此臣观前史。李广之上谷。郅都之鴈门。祭彤廉范之破乌桓。御匈奴李绩董遵诲之治并州。领环庆。不过一边方守之职乃能力抗骄虏。比重长城。虽委任权力。今昔不同。而边吏得人之明效。亦自可见。臣固以欲求安边之策。必当特重边吏之选。然吏事本难。而边吏则尤难。吏材不易。而边材尤不易。自非广为招延加意咨询。莫能得其人。又非破格鼓舞。久任练习。莫能得其力。宋尝建议。欲慎选仁勇之士。世守边郡。兵民措置。悉以委之。不使轻去其郡。安危利害。不离其身。势不得不尽心力以防患。虽世官之制。未易举于今。而师其意以久任边吏。则尚可行也。今令□念边臣之劳苦。督抚司道荫叙升迁。皆必优于内地。法意甚善。则守令则未之及嘉靖三十一年、令边方知府比腹里减年升级。不易其地。其余有司。于北方举贡监生内。减年超选。隆庆元年、大学士徐阶等、请沿边府州县掌印官。悉择才胜边任者补之。责以缮治城堡。团练民兵。有劳绩者行取升迁。特加优异。三年、吏部又议将蓟辽山陕沿边州县共六十一处。有司官开列地方。特请择才任使。而选用优擢之法。至今尚未见备饬。今之为边吏者。铨授既多猥冗。人情亦不乐赴。葢非生长边方之人。柔脆文弱。不能耐受苦寒晓凵匕兵事。彼且瞷举烽而股栗。闻鸣镝而心惊。又安望其鼓锐樱锋。为国扞圉哉。昔人谓以戎马之任同诸俗吏之选欲求济于事诚难矣臣以为凡此边地府州县正官。及监收府倅官。该部于铨□时。宜另作一法。访罗补授。无论进士举贡流品。亦无拘文艺年资。但取精力强干。胆畧出羣者。即可破格授任。仍须体访其劳勚。宽解其文法。如能折冲保障。功迹茂著者。增秩久任。一再考之后。府倅州县官即可逓升边方司道以至开府总金戊。俱不为限制。若此。则人知功名可以自见。将竞见其奇。又知利害切于一身。不敢不殚竭其力。且久历行间。熟知虏事。百凡措置。必中机宜。可以斥远烽候。亦可以保境安民。可以乘障自守。亦可与将帅互为犄角。使虏望我内地。如鸟之窥渊。兽之窥藩。虽有撄拏之心。不敢狂骋。庶几边民获登于袵席矣。然恐一时待次铨曹者。未必遽堪是任。又须预行各省直抚按。于所属有司察其才器堪充边任者。另疏举荐。以备疏改。至于北方省直督学官。仍将每年应贡诸生中遴选练熟弓马。勇畧过人。另文起送。每处限以五六十。到京之日。礼兵二部。查照先朝选取身才不限文字事例。公同考验。移咨吏部量宽历事拣选。超授边方郡县。查得嘉隆间。任环董邦政之起家科甲。王邦直李春艳之奋迹诸生。即近日缙绅缝掖中。以武事擅长者。亦多有之。特患朝廷搜罗尚隘。推择未当耳。假令当事者肯为国悉心简求。分布徼塞。使棫朴之彦。咸可以佐六卿。符竹之良皆可以当一面。所裨益于边务者岂浅鲜哉。伏乞 圣裁、

  恭请圣明敕儒臣开书局纂辑本朝正史以垂万世疏【纂辑本朝正史】

  我朝名公修史之奏多有此作条贯精该良所难及

  臣尝诵汉臣王充有言、帝王建鸿德者、须鸣笔之臣、褒诵纪载、鸿德乃彰、万世乃闻、至拟为国之舩车云雨、载主德、恢国奇、宣示万世与日月俱悬、功至巨也夫史以征往诏来、垂法着诫、即上古先代之书、犹当网络遗坠、采掇精要、以弘鉴观之益、况昭代之史、 祖宗昭为谟训、列圣奉为矩矱、百官遵为法守、万世率为彝宪、所关系国家治体甚重、顾使册牍未备于编摩、文献莫覩其汇评、斯非职禁近、司笔橐者之责哉、臣考史家之法大者有二、一曰编年之体、以事系日月而统之年者是已、一曰纪表志传之体、凡君臣事迹、朝家大政各自为始终者是巳、左马以来代有述作、两者并行、而宋世去我朝为近。制度尤彪炳可考。自建隆后、编年之书。谓之日历。即所称采百司奏对事实为时政纪。取柱下见闻为起居类。次而润色之为日历。修而成之为实录。以备史官之采择者是巳。其纪表志传之书谓之正史。如真宗祥符间。王旦等撰进太宗两朝正史、为纪六卷。志五十五。列传五十九。仁宗天圣间。吕夷简等增入真宗朝。名三朝国史。为纪十卷。志六十。列传八十者是巳。此外又有辑录 祖宗宏谟要政。分门析类。以便御览。禆帝学之书。如王曾取三朝圣语政事。分政体听断谨灾省费等类为宝训三十卷。范祖禹撰仁皇训典六卷。自圣孝至爱物凡三百十七条。以备迩英进读、与国史宝录并行者是巳。以上三书。体裁殊致。各有取义。乃有国之不可阙者。洪惟 我朝建立法制。事事超越前代。而史书独有列圣实录。藏之金匮石室。似只依仿宋世编年日历之体。但可谓之备史未可谓之正史至于 大明会典。屡修颁布。凡六曹政务。因革损益之宜。虽已该载。而庙堂之谟谋册诰。臣工之议论文章不与焉。但可谓之国家典制百司遵行之书而非史家之体葢本朝纪表志传之正史。经二百余年来。学士大夫踵袭因循阙畧不讲。在今日不可不亟图者。然斯事体固甚大。亦非有独刱特起之难。何者国家着书、自实录会典外、玉版琅函、镂之尚方、播在寰禹者、焜耀日星、未易悉举、其诸朝野名家、撰次典故之书、高文竑议、可备正史采择者、又无虑数十百种、臣本虏学、见闻寡陋、畧以耳目所覩记者言之、如实录有圣德之总叙、宝训皆列圣之渊猷、此外有御制文集、有圣政记、有皇明诏制、及诸臣所编、如大政记、昭代典则、孤树裒谈、宪章录、鸿猷录之类、参以三朝圣谕录、前后北征录、天顺日录、燕对宣召视草宸章等录、更加采辑藻润、即可以为 列圣大纪、帝系宗谱、有玉牒、公侯绍封有兵曹底簿、封爵考、参以吾学编、同姓异姓玉侯内阁典铨表、及列卿表之类、更加考订增益、即可以为累朝年表制书、如一统志、官制、大明令律例、大明集礼、洪武礼制、明伦大典之类、诸司列布者、如宗藩军政条例、会计录、太仓考、漕河图志、海运编、太学马政盐法志之类、四方形势、如广舆图、九边图说、星槎胜览、瀛涯胜览、炎徼纪闻、殊域周谷录之类、折衷以实录会典所纪、载参以衍义补、名臣经济录疏议诸书、吾学编中天文地理三礼百官四夷北虏诸考述、即可以为国家诸大志、实录中、有后妃事迹、廷臣自三品以上有小传、益以开国靖难功臣录、羣志备遗录、名品言行录、名臣纪、殿阁词林记、琬琰录、文献备遗之类、其诸高逸学节等目、更采摭于郡国志、即可以为国史之列传、特诸书散佚浩瀚、未经裒聚檃括、茫无统纪、是以昭代久虚之典必须 圣明在上、力为表章整辑、然后可以苞举艺文、总一流畧、勒成巨编、垂着万世、此真千载一时也、臣愚伏思本朝得国之正、功高千古、卜历之长、将绵万冀、 圣祖躬造而临御最久、 列圣缵绍而谟烈重光、以是礼乐规摹、明备闳远、品式枢机、精详周慎、掞天揭日之文、焕焉足述、铭锺书帛之贤、不可胜载、今且二百三十年、奎章玉简。传之万世者。即在册府麟台之上。未得尽观。遂使 圣德鸿猷、辞多散见而无统、名贤旧德、事或湮坠而不收、岂所以昭圣朝之景铄、宣国美于无疆哉、此其当修者一、我 皇上祗绎旧章、宫中之观省不辍、一时诸臣工、恪守画一、故事之奉行惟谨、但训录则缄藏甚閟、而卷帙太多、会典则条目虽详、而谟议未具、即使九重乙夜。欲函读一朝之事迹。殊觉要领之难稽。百司庶府。将熟究一事之初终。尤苦津涯之莫竟、若正史既成。则世自为编。事自为志。人自为传。一检阅而纲条灿然。指归备具。可以裨辅聪明润色鸿业。甚盛美也。此其当修者二、方今人文称盛、秘阁藏书、故遗籍焕烂毕备、宜网罗收采、缀葺穿贯、以成不刊之典、万一岁月浸邈、板刻湮坠、卷帙散脱事迹无以究其始末、日月无以考其先后、将至如先臣储瓘所叹、即有立言之士、起任编摩之责、疏畧抵捂、秉笔安据其当修者三、前代野史家乘、虽可补正史之漏佚、然其间多有山陬草泽、剽袭见闻、曲学宵人、私骋胸臆、览之若瑰异可喜、而于事实茫无根据者、尚赖故老之惇诲如存、先哲之月旦不爽、亥豕舆车奎、犹幸无误窃恐耆旧渐雕、后进驾说、旧籍罕传、新刻滋多、未免疑信史而误后世此其当修者四、臣窃惟诸制书、及朝野传布收藏之书、或请给于内府、或敛借于士绅、计日可以取具、即有事体阙佚者、内访之诸曹、外采之各省、亦计月可以就辨、惟是国之正史、必以列圣实录为主、今累朝修成、及嘉靖间与近日重录者、俱尊藏 皇史宬、不敢轻易请发、内阁虽存副本。不便传观。若付史局。即可给笔札于兰台羣官僚于禁署。议定规程。刻晷成书、臣愚以为修正史之序。当以国家诸大志为先。请将郊庙礼乐律历天文灾祥五行藩封郡国、与夫学挍选举职官经籍艺文赋役食货漕运盐法屯田兵制马政刑法河渠四夷之类、量分为二十余目、修辑成书、使朝廷之上、经制典法、炳然可考、实为要务、志成之日、即宜恭纂 列圣大纪、次之则后妃及诸王公侯之表传、又次之则名臣良将循吏儒林文学高行列女之传、随修完者、即以进呈、大都起于开国之初、至隆庆末年而止、其进读节要之书、查得洪武七年、宋濂詹同等纂日历成。请更辑圣政。为分四十类。自敬天以至蛮夷。名曰皇明宝训列传。实录修完之日。各有纂成宝训。近日阁臣奉旨纂训录类编。亦分四十类。始创业艰难终饬武御夷。已经进呈。恐尚未备、宜仿此例。推广成书。不俟正史成日。先以奏御。恭备九重燕闲之览。御文华。临讲日。儒臣得以执帙进读如此则本朝史书。诸体具备 圣祖神宗之丰功峻德悬日月而无穷。明君良臣之鸿猷嘉谟。炳天壤而不朽。岂非我 皇明之丕业。万世一巨观哉。或疑纪表志传之史、 祖宗宪令、先臣条议未及、有类今之刱起者、臣惟 圣祖注意史事。设有专官。列圣缵承。谨修实录。藏之匮室。亦以整齐润饰。传信万年之事。望之后来。而不谓因循至今也。今士民之家、承其先业、尚欲论撰表章、不遗余力、而况圣天子灵承万年之绪、独操制作之柄、安可更逊让、虚此不为乎、臣考汉明帝永平中、命班固为大汉独立一史、纪表志传凡百篇。其时距汉初二百三十年。若宋代则太祖太宗两朝一修。至真宗合三朝一修。仁英两朝一修。神宗后四朝一修。此皆以本朝君臣自修本朝正史之证又词林记载大学士丘浚之议。令内阁书办等官。抄誊累朝实录、各一部于阁中。建一储书之所。凡国家大事文书。悉行收贮。以备异日纂修一代全史之用。此臣愚所见实相符合。安可谓先臣未尝议及也或又疑国史藏在禁閟非人可得观。世所得传者。然则以实录为禁书者非也臣以为今实录之书。士大夫缮写收藏亦不少。所不欲传者。止虑诸臣传中。偶有褒贬。惧生嫌怨耳。若列圣功德。自宜昭布寰区。谁能掩之。至于国家大政正当使臣工察究熟习。宁须藏秘。今请书成之日。或止以大政诸志镂版颁示诸司。自于纪传多留副禁阁。其正本仍尊藏匮室以存焚草之意。亦未为不可也。臣世守史官。幸际右文之朝、仰见 皇止覃精问学、于四子六籍、历代史要、讲绎几徧、乃先朝所未尝有者、独本朝正史。表章未及。方今政府名儒。皆秉如椽之笔。词垣侍从。亦有如林之彦。昔先臣何瑭言内外百司。各有职守。惟史官独若无事者。日受俸钱月支廪食。在朝廷似为虚设之官。在人臣难免素餐之愧。夫使史事无可编摩。史臣无可效劳者。犹可诿也乃兹一代巨典。久阙不图。草创未闻。汗青何日。伏望皇上幸察刍言、以为可行、乞下内阁、会同礼部详酌事宜、草具仪式、先将实录抄誊、次议命官分局、受事编纂、期以数年之间、完此巨典、于以阐 圣朝明盛之业、垂千载懿铄之观、斯亦 九庙所欣闻、四海所快仰也、若谓方隅未辑。军国事殷。以此为非急之务。则昔晋臣王导。当偏安草创之辰。尚能启立史官。加意典籍。岂以今、文明在旦。雅颂充庭在事诸臣。肯出导下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存标子建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冯瑞振振仲参阅

  张毅敏集(疏)

  张养蒙

  疏

  为川民采木乞酌收余材以宽比累事

  为河工新叙乞久任诸臣以图永利事

  条议饷务疏

  议定南运以济东运疏

  议明春运船疏

  春运攒领防护要务疏

  议陆运疏

  阁试议处京操班军疏

  为川民采木乞酌收余材以宽比累事

  公于大事无不言而言之皆有根据此其一端也

  窃惟四川采木一役、先后经历五年、三运就途、原额已足、据抚按类报之疏、似可无他议矣、臣等闻川人言、则谓采木之苦、在召派犹未甚。而在验收之后。则甚也。在责办犹可支。而在比并之日。则难支也。葢召派之始、买运有价、赏夷有格雇夫有值、毋累之 旨、屡申、陆续之期旋定、商民领银、在手采买自由、有责办于一年之内者。有责办于二三年之内者。虽一时估给。未必尽足所费。而目前之利。人犹乐趋之也。虽殷实人户。未必乐于就役。而惯商豪民。犹攘臂争来也。操斧入山、巨材实少、围圆丈尺、合式为难、自该部议准通融酌收、而民始安心采运矣。惟幸其可酌取也。则务多采以中之。又虑出险达江之难也。则益多采以备之。原额估银、十充一二、其间无名之赔贩、万状之艰辛、有恻然不忍闻者、迨鳞集水次、而者收弃者弃矣。收者入运。而弃者比银还库矣。夫木非他物等也、商民供应、他物一不中程、贵办者贱鬻。轻领者重赔。犹云得自便也。惟兹 皇木禁用极严、既不收之于官又不敢售之于市以为有木也则尺寸之材何曾属巳以为有银也则分毫之费尽令还官始之以监追、继之以捶楚、于是有倾赀者矣、有破产者矣有鬻妻子者矣。不则奄奄待毙耳、痛哉川民、何不幸而重罹此酷也臣等闻嘉靖年间、采木事完、害亦如此、迄今闾左萧条、仅存残息、道旁枯朽、悉是良材、毋论遗害堪伤、兼之遗材可惜、 皇上持身以俭、恤下以仁、罢不急之工、戒无益之作、非时采办、料其必无万一厂储告虚役非得已、臣等恐罢民不堪重骚。而见材不可轻掷也。合无将巳出水次、及在山可出之木、或楠或杉、堪备营构者、酌价拣收。勿以巳足额。而漫为弃损。勿以未合式。而过为刁减。收一木则民免一木之赔。筭一分。则民受一分之惠。抵除领价。徐俟解京。进之三厂。则合抱干霄。固梁栋之具。即寸长尺短。亦榱梲之资。若罄锱铢而取之。委泥涂而蠹之。又椎膏髓以偿之。民其何堪。国亦何赖焉。况杉楠上材、非同樗栎、伐之甚易。生之甚难。采之甚难。弃之甚易。忙时督办、孰若闲时鸠惜之为得哉、该省郡县之吏、不敢擅抵者。重库积也。抚按之臣、不敢广收者。遵部咨也。惟奉有 明旨、则公私两便、臣等于此亦计之审矣、所费者应动之银、而非损及内帑、所救者无辜之众、而非惠及奸顽、所集者已伐之材、而非重行采取所储者将来之用而非近见眉睫、倘言有可采取、伏乞勑下工部、复议施行、一方幸甚、奉 圣旨工部知道、

  为河工新叙乞久任诸臣以图永利事

  公以鲠直之性而过事能见本末如此

  窃惟国家漕运、专藉河渠、治河通漕、夙称重务、顷岁因范口决茶城淤、异议繁兴、河臣再设、节据部科诸臣建议、题奉钦依、着司道等官画地分工。责令刻期报竣矣。近睹总理河道右都御史潘季驯报成叙功两疏、中间分别诸臣劳绩之状、了然在目、或筑新坝或帮旧堤、或立闸以蓄其汪洋、或修湖以资其灌注极称工程坚固、足保无虞、业巳下部待覆、 陛下必且不吝爵赏、以酬臣等、区区愚见、尚有可言者、葢成功非难。保功为难一时之报竣非难将来之经久为难河上之事、二十余年来、凡几告患矣、亦凡几奏功矣、当其决也。则曰吾不能使之不决。随而议塞及其塞也随而论功当其淤也。则曰吾不能使之不淤。随而议挑及其挑也随而论功举淤决之故。委之天灾举挑塞之功。止帚之人力。委之天者巧避其误事之辜归之人者。横叨乎优劳之宠。报成未几。惧有后虞。求脱纷纷。槩获美转。继之者又是一番套弄矣。此其故皆由于河臣不久任也官不久任。不便有三。后先异见也。人巳异谋也。功罪难执也。功名之心孰不有之前者以功升赏矣曲意求功便多罪状代其任者。守画一而袭故常。则疑于无所事乎。于是矜智钓奇。旁穿曲凿。不曰某故道当开。则曰某新坝当改。不曰某堰工可废。则曰某湖地可耕。注厝周章。利害莫必非徒幸邀异绩兼欲求多前人甚且乐其败而借以为功忌其功而幸其速败新功未必就而旧绪隳矣如先任河臣凌云翼、建议开新河、耗水衡金钱以七万计、报功甫数月、遽尔堙塞 朝廷何尝一问其罪也、此后先异见之验也其不便一也人之恒情、易分尔我、功出于我。则修守者常勤功出于人。则修守者常懈。勤则日复一日。浚筑可保无虞。懈则年复一年。堤渠必致渐坏。至于渐坏而后调陈瑛于广东、移许应逵于江南嗟其晚矣、则何如陈瑛何守旧地。应逵不转京堂。既循官常、亦免吏议、人与事相习。官与人相宜。即有纷纭。何自而起。此人已异谋之验也其不便二也赏以劝功。罚以惩罪。必功罪可执。而后赏罚不淆。假令一堤之筑也。倏而报坚。倏而报溃。一渠之浚也。倏而报通。倏而报壅。前者蔽罪于后工之不继。而后者推罪于前工之本虚。欲罪前也。说尽推诿情状已非见任之官。幸免追论。欲罪后也。又以新任之故得从亮原。尺寸之功必酬寻丈之罪不究。有赏无罚。国典谓何此虽赏罚之必明。亦由于功罪之难执也其不便三也查得万历五年有管河司道等官、都着久任、不许升转之 旨矣、 世宗末年有你每还查分管官员职名籍记在簿、日后有不坚固即便指名参治之 旨矣、 明旨赫赫竟托空言、臣等请今次叙功之臣、除府州县正官佐贰以下、不必尽拘、外如右都御史潘季驯、三任河漕、熟谙水道、 陛下起用之意、固欲责其新功。季驯图报之心亦当终其旧绩。首宜久任、以重河务、其余专管司道各官、既与河务相宜。并令一体久任。部署不得借口差满。辄令还京。九年序擢。有例在也。藩臬不得借口俸深、辄转他省。计俸优升、有例在也。纵日久劳着、加授别御、不妨仍理原管事务。以备他时河漕督抚之选。葢治河如治虏。边方摠督。有十年一镇者矣。兵备有自佥事加至布政者矣。河道之臣。胡为乎不行久任哉。此臣等于叙功之日、即以久任之说进。使诸臣知今日告成。功固可录。异日倘失罪亦有止帚。其尚视河如家、勿视官如寄、息规脱之念、殚修守之猷、若方以功闻、旋以败告、按籍治罪、诸臣又何说之辞、臣等再惟人臣报君、惟力是视、况职掌有在、岂足言功、今兹之叙完据有成议矣、以后年年修筑、岁岁疏防皆是河臣职守之常、所当自尽、更不必琐琐叙录、致启幸途、此亦人心之公论也、伏愿 陛下留意奉 圣旨工部知道、

  条议饷务疏

  臣疏直之性、素不较乎锱铢、孱病之躯、更不耐乎烦剧、忽承 特命、深惧难堪、事不辞劳、臣子分义、今当衔命而出、一切督理事宜、尚无定议、臣恐无所遵守、聊举切要、条为五款、伏乞勑下该部、议覆施行、臣愚幸甚、 一明节制。夫官无崇卑。权重则行权轻则格势使然也。东征之役、有摠督以兼理粮饷。又有各巡抚以分赞之。各部郎以供馈给散之。似可无掣肘矣。兹臣之往也、岂能加于摠督之上倘不重其事权犹然一部官耳。招之不来、麾之不往、亦安用此赘员为也、非加兼宪职、恐不便于行事。其应辖直省地方合先指明定界。以便居中调度。仍比照摠督 敕书。除战守机宜外事于军储、抚镇而下、悉听臣节制、倘有怠悞、司道郡县、将领卫所等官、不时参治、应拏问者拏问、事完照例举劾、以示劝惩、葢督饷督兵其体均重。况系特遣。更不宜轻。伏乞 圣裁 一专责成。夫暂遣不如旧设、旁督不如亲临、人人知之苟责成不专、推诿易起。臣所督理者饷耳、饷不足或请之内帑、或发之外庾、或多方凑处、臣应与大司农慱求接济之策、事本专司、势且易达、又岂容于他诿、但今司徒日集、转输数千里。陆运必用车牛骡夫。水运必用船夫护兵。此其直省各巡抚事也。臣在部近接得辽东张巡抚揭、称水陆运过朝鲜粮万石、实由摠督专制、谁敢不遵、臣从部堂奉玺书而往、葢欲示 朝廷重饷之意。非为解摠督兼理之权。凡转运事情。须与摠督并行各该巡抚衙门、严责司道等官、或水或陆。各从其便。上紧运赴军门听用。违悞者会疏具参。若臣别有条议非于摠督职掌臣自督之葢惟督府。不以事权分彼此。则司道不以望生援急。一推一挽、弘济何难、伏乞 圣裁 一请关防勘合。夫关防所以示信、勘合所以严程、臣督饷在外、奏 上檄下、由近达远、均宜用之、乞敕该部铸造关防一颗、填给大小勘合三十道、火牌五十张、以备军储紧急、不时差遣官员赉奏催运之用、事竣照例、奏缴、伏乞 圣裁、 一请赞理司官。夫钱谷事冗、转输务劳、臣起家词林、夙不闲于吏事、兼之少年多病、中岁蚤衰、智虑不周、耳目孰寄、非藉明敏强干司官、协力分猷、其何能济、近者督臣经略播州、征倭防海、俱带赞画司官二员、军旅重事。委非可以常格拘也。况臣由部堂赞督者乎。乞勑本部、惟择贤能司官二员。随臣计划。事以谋成非一人独擅庶合三人之见以为见。则其见确。收群策之策以为策。则其策长。此更明白脱有紧急更可分地行催不致悞事伏乞 圣裁、 一请员役廪粮。夫官由创遣、事无成规、第大臣行督直省地方、体统事权、所系甚重、吏书以供缮写。官舍以备赍差。与夫心红纸札、犒赏公费等项、均不可缺似应比照摠督衙门、议为定额、员役从何取用。廪粮从何支给。公费从可措办。庶几民不苦累。官不苦供。葢都门之外、应系督属地方、檄不先传、下何依准、臣即欲速出料理不能矣、伏乞 圣裁、万历二十五年九月十六日题、本月十八日奉 圣旨、张养蒙、着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督理粮饷、作速前去、这所奏该部看了来说

  议定南运以济东运疏【粮运】

  臣惟东征将士、需饷甚殷、水陆灌输、需粮甚急、即今天津水运之始、第一苦于无粮。则暂取预备临德、其次苦于无船。则暂括商船民船。粮船稍具矣。又苦于水手护兵、不识海道。冬月搬运。风水难凭。犹可远近那移。旦夕接济。倘延及明春。岛氛未靖。征兵四集。日费更多。则备运之粮。尤有不可不预计者。查得漕运遮洋一摠所辖淮安等八卫所、共驾海船四百二十七只、装运山东河南各州县米二十万四千八百八十余石外加耗米四万四千石有零、每岁运毕、军军虽回本卫所、其船只俱在临清德州河下湾泊、把摠向在临清住札、至次年正月开兑、兑完开帮、多在二月、臣思欲济春运、莫便于此、除此二弊便自无葢移仓粮。则多出纳之费。而粮且有限。募船则多逼勒之弊。而船未必堪。又领官护兵、漫无纪律、并津登水手、逓相推竞。惟遮洋一摠粮、便船便。官军便。水手便。开帮最蚤最近。又便。不若责令尽数运至旅顺。方可不误军饷。但此摠上纳、仓口有天津、有京通、有昌密、俱经漕运衙门、先期派定、摠欲截留东运、临时谁肯听从。虽摠漕于定派之先、预坐该摠径运旅顺口交卸。庶官军知所遵守。其原派仓口、悉听摠督仓场衙门注销拨补、仍行河南山东监兑官务令早兑早发、行临德天津各兵巡道催僭攒、越帮前进定限二月中旬至天津、如有迟违听臣参治、至于应得脚价行粮从水次至天津、照上纳天津例支给。从天津至旅顺、照顾觅民船例支给。即于山东河南轻赍银内、分解一二万两、付天津管粮官支销开报。至于旅顺交毕、倘有余剩耗米、令辽东管粮官、用备倭银照时价籴买、若买得一二万石又可一二万石之脚价。尤便之便者也。军储至急、难泥漕规、万一缺迟、咎将谁诿、伏乞勑下户部、作速议覆、转行漕运衙门、查照遵奉施行、东师幸甚、万历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具题、十一月初一日奉 圣旨、该部知道、

  议明春运船疏【运船】

  为海口坚、粮船守冻、酌议明春运船、以济征饷事、窃惟东征军饷、资陆挽者十之二、资海连者十之八、臣受任之初、即檄天津兵备道按察使汪应蛟、将新募塩船六十只、刻日装粮起运、甫至海口、忽遇飓风大作、一夜氷合、遂不能前进、虽原任副留守武懋德所统兵船四十只、并山东新造沙船四十只、亦俱在大姑守冻矣、兵船如此。粮船可知也。天津如此。登莱可知也。除一面移咨辽东抚臣、督行司道等官、多方陆挽接济、及差赞理员外周一梧往山东、主事杨恩往辽东、分路催攒外、又念倭酋退回釜山、水陆列寨、守者甚逸。攻者甚劳。今冬果能一鼓荡平、使之片帆不返、因而撤兵罢饷、孰不愿之、万一釜底游魂、尚未授首、则战攻方始、征调更烦明春济运之策、可不急为之讲哉。近据天津兵备道按察使汪应蛟呈称遵奉新准天津造船五十只既宜召匠买料、刻日兴工、据清军同知邹学曾面禀本道、谓天津一带、既无楠木、又无南匠、且北地严寒、与南方不同、即有工料、冬深亦难措手、查得山东抚臣、近委官于南京天宁洲打造沙船四十只、巳到天津河下、本道亲诣看验颇为坚固、据原造委官周维庆、禀称梁头一丈六尺、计费工价银三百两。每船堪载五百石。少亦载四百石。看得天宁洲、为木商鳞集之地、物料稍贱、且匠作近而易致寒气薄而易开若乘冬春之间、多召木艌匠役、昼夜并工、不过四五十日、可以报完、但每船工料、费至三百两、计造船五十只该银一万五千两、前项部发银数止五千两、恐一时补发不及、前工不无迟悞、相应咨发、以便差官赍银往造、又查天宁洲坐属应天府地方、各差官召匠聚材、终不若本管有司、督责尤速仍乞移南京操江都察院、行委应天府佐贰官一员、躬亲调度、旦夕责成、庶不误转运等因、随经臣批粮从海运、远至朝鲜、必须坚厚南船、方可利涉、据呈楠木南匠、北方皆无、冬月严寒、真是难为措手、周维庆所造沙船既验、坚固堪运。即可如式委造其增给料价、及咨操院、委官调度、俱如议行、近接经略军门揭、称天津定岁运粮二十四万石、分为三运、恐又非五十只船所能办也。仰再议确速详、又据该道呈天津既定岁运米二十四万石、分为三运、每一运当八万石、前议止造船五十只、委不足用。应再添造五十只。连前共一百只。该银三万两、合候移咨户工二部、一并给发、及照沙船一只、须用舵工水手二十名。即当一面于吴淞淮安等处召募、每舵工一名每月约计银一两六钱、水手一名、约计银一两二三钱每岁约工食银三百余两、以百船通计、岁该工食银三万余两、查得饷务专属户部、合无先行咨会、一面照数给发、以便召募水手。俟船完速驾。则人与船相习、而船亦与海相狎矣、仍再比照山东事例、咨行漕抚衙门、烦委官于淮安地方、雇募船五十只、并凑募天津密云渔塩等船五六十只、则每运八万之数、方可无误也、至于各船驾运水手工费、岁以数万计、向未议有正项。近日雇募塩船、运米二万一千余石、计脚价五千一百余两。该本道暂议、于本年河间府存留折色京库银内动支、但查前银止三万四千余两、原系存留地方买籴米谷、为饷兵备歉之资。近议一半买谷、一半仍存折色、然一二月间、动支兵饷并运价业费七八千矣。在山东有藩司之积蓄。尚可那移。在天津止河间之一郡。安从输运。合无并乞将保河二府、万历二十六年应解折色京库银、俱准存留、以备海运募价工食之用等因、臣看得海运河运。难易顿殊。涉远冲涛。利害莫测。故谈海运者。必称沙船。必称南方水手。谓其扬帆甚捷。木戾柁有神也。今天津每运既定八万石。即使每船载四百石。亦应用船二百只。据该道称造百只、再兼行漕抚衙门雇募五十只、诚不为过、若责之以必运之数。而不假之以堪运之船。卒之人粮两损。竟亦何济。且此船东事未定。则可用之以灌输海上有警即可用之以待战一举而两得。尤为计之善者也。其应增造募钱粮及请留保河二府、万历二十六年应解折色京库银、以备运募工费、俱万万不可已者、军储紧急、海运险艰、冬月若不早图。明春何以急济。伏乞敕下该部上紧议覆、其应增银两、速为给发、应解折色、准其存留、仍行漕抚衙门、委官速为雇募、行操江衙门、委官上紧监造、其原差赉银守催官员、勒限明春三月初旬驾船、定至天津、庶可不误饷务矣、再照前准登莱亦造船五十只、与天津同、近据山东抚臣万象春咨称登莱地方、既无木植可采、亦无造船匠役欲移咨漕抚衙门、速于清江厂内、多造大船五十只、费省工倍、大有裨于军兴等因、窃思天津既经定造沙船、登莱应从此例、增价议定、或在清江厂、或在天宁洲、任从其便、但登莱已有周维庆造船四十只、不必再添、已有前募淮船五十只、不必再募。且地近募顺风开洋。一日夜可至。运自易易耳。相应一并覆行、饷务幸甚、万历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具题、本月二十一日奉 圣旨、户部知道、

  春运攒领防护要务疏【攒运护运】

  窃惟征讨国之大事、粮饷军之大命、臣以衰病余息、谬肩是役、先是待输无米、航海无船、直省同舟、若分秦越、臣建议请借临德仓粮、请征登莱等处本色、青动近海郡县预备仓粮、请造辽船、造沙船、募淮船、及雇觅商船、请添辽东陆运骡头、其余一应专行事宜飞檄各属、再三申饬、乃委赞理司官、分投催攒寝食俱废、肝肠欲呕、伏枕呻吟、不敢言病、诚念国家事重、而不敢有其身也、续该经略督臣定议、岁运七十万臣查各道报到粮数颇足、今岁之运、其应用船只差官分造、勒限前来、雇觅已到者、见在装运、是粮与船、渐有次第、亦皆抚道诸臣、恊心共济之力也、臣独念粮以数十万计船以数百艘计、即漕运原在内地、有各卫所官军领运、有把摠摠兵等官专制、尚多延绥侵费之弊。海运险远十倍内河。乃零星发洋。漫无纪统则何弊不可生又茫茫一水、我与倭共、乘机侵掠兵家之奇。防卫何可不密也。但添一官。则多一官之费。添一兵。则多一兵之饷自东征以来。费用不赀、官民俱困、即造船一节、出于万不得已、臣犹难之、更议添设领运护运官兵、少则无济于事。多则财力难供臣反复思之、惟有攒运防运、合为一体、于势最便、于财最省、于事最得济也今日海运、西起天津、遵海南滨、而东至于登州、登州渡海、达于旅顺、旅顺遵海、北滨而东、直至朝鲜、海道迂远、又且更迭往来、即设把摠摠兵长运押、不免顾此失彼、合无除分运各官、听该道自行选取、仍令长运押行外、其在天津、专立一摠。就便令海防抚臣选委标下官一员领之。专立一摠。就便令登莱摠兵选委标下官一员领之。济青莱共立一摠。就便令山东抚臣、选委标下官一员领之、两摠俱攒护至登州。而攒护过海至旅顺而止旅顺专立一摠。就便令新驻旅顺摠兵、选委标下官一员领之。攒护至朝鲜而止朝鲜更立一摠。专管交卸。亦令旅顺摠兵。就便选委各摠仍管稽查夹带诸弊、带催回空各船、登州各管挑浚防倭城海口。及各岛安泊处所。两摠兵摠理于上严加约束。各分信地。鳞次接管。则官兵不添而自足事权不分而自专不惟海运无虞。因而熟知海道演习水战亦防海之大计也然防护一节、责在抚镇臣前巳具题、荷蒙 皇上俯允、若添官攒运不惟多官多费。且事权不一。必至互相推诿。臣固以为合为一事。最便最省。而最得济也。但万里烟波、四望无际、飓风一起、则倒海排山、独浪一澎、则吞天浴日、兼之石礁岛屿、交列横铺、鲸鳄潜藏、蛟龙出没、谈之者色变、望之者心寒、而当之者、魄散魂飞、非人所乐趋也、此策有不可少自非大破常格。赏罚不爽恐不足以起懦夫。砺锐志。而鼓其必往之心。查得先年蓟镇边防、修葺称难、后该阅臣题准事例、修守有功、与斩获同赏、故人争效力、而该镇墙台墩燧、遂甲九边、则鼓舞之效也、今海连大难于修守、而时事孔棘、又万倍于蓟镇承平之时、臣亦愿海运有功。与斩获同赏。人未有不效力者粮则责之有司以分数多寡有无侵削及运到水次先后为殿最运则责之两摠兵五把摠各分运官以运期迟速有无夹带漂损为殿最一运之毕。抚镇道据实开送。臣即截题。备照岁运通完。自镇道以及有司领运各官。容臣分别功罪。类题请 旨。即照蓟镇修守事例。与斩获相提而论。则承委员役、前有所慕。后有所惩。希荣慕进之念。夺其避险畏难之心。运事可蚤济矣。再照督兵赞画司官、与臣督饷赞理司官、皆为军务宣力、督兵中军标下守备等官、与臣督饷中军、及守备官、皆为军务效劳、东事功成、相应一体优叙、又天津登莱旅顺之外、其余各该镇道、虽无海运之责。然积饷造船。各有分任。臣皆随事责成、使之协心共济、待其果着勤劳、亦得叙、葢事出非常。不可以常格拘之也。伏乞敕下该部、再加酌议、如果臣言不谬、即望速赐施行饷务幸甚、万历二十六年正月十六日、具题、本月二十二日奉 圣旨、该部知道

  议陆运疏【粮运】

  准户部咨、该本部题山东清吏司案呈、案查先该蓟辽摠督尚书邢、题派天津山东辽东三处、岁各运粮二十四万石、节经奉有钦依、着令上紧搬运、业有次第、但运道有由海、有由陆、要以万全而无疏失、则海运不若陆运之为安。陆运有直抵、有短盘、要以力省而可应急。则直抵不若短盘之为便呈乞酌议具题、案呈到部等因、准此已经移咨各巡抚转行各道遵行去后、为照海运恐难如期、因议陆运、直抵未必遽至、因议短盘、无非为三军需饷甚急、曲为接济之计耳、但远方搬运。又不若就近籴买。易而且便也。查得辽东地方、力田之外、别无生计、民间积粟、出售为难、近日辽阳一带、已经官籴转运。而广宁以西之粟、尽由山海关、前来永平转卖。车骡驼载、每日不下四五百石。不若此时发银。就彼籴买。事省则功自易倘得二三万石。是省内地万车之运且省五六十日之程期矣又访得辽阳籴买、多派小民而势豪衙役之家、官不敢问、反因以为利。宜行令彼处巡抚、细查积粟之家、无论势豪衙役、尽数报官、照以时值。不亏价。即将佐养廉地土所收。亦不得怙势遏籴。倘得四五万石。是又省广宁二万车之运且省二三十日之途程矣或者以辽东民力已竭、难以复加、然既议短盘、则凡自山海关而出者、皆其所当短盘也、彼方达粜于关内。今就其地而收之。是坐而得售固民之便也彼原该效力于转搬、今出其值而雇之。是劳而获赏亦民之利也即谓车辆不可以卒办、访得该镇旧有官车数千辆、装载军需、近日止征车租、其车固在民、是可括而用也、惟是闹籴买官、厚其价而民称赔累。雇役转搬、官厚其值、而民称徒劳则委用武弁。不得其人。而克减抑勒之弊。不可穷究耳。倘抚道择人委任、留心稽察。庶几民受实惠。而官不至为怨府。然此皆济目前之急安能□尽无费无劳从其少者民巳受益多矣就多费中求少费就多劳中求少劳不得巳之权衡也今经略巳议屯田矣。访得马二山一带、坐落鸭绿江边、乃辽阳守道所辖之地、其土颇饶、曾经开种、尚多荒芜、辽民苦虏、而此地虏不能到、诚设法招垦、民必乐就、秋成就地照价籴买。若得数万石。是并辽阳转运之力。亦少省也。大抵籴买当先宽奠、次金复辽阳、次广宁、次永平、随地收贮。急则从陆虽费不惜援则从水永平以东、广宁以西、自芝麻湾发船。广宁以东、海葢以西自三岔河海口发船。金复辽阳各照旧定、水陆并运、近则费亦省远则亦费矣葢近而费视之远而省者相万也陆运短盘、固自胜筭、但恐历经数千里、州县卫所、未必人人奉行唯谨、且关外虏骑出没无常、一有抄略、则水陆俱悞矣、本部院因思就地和籴、就近短盘、庶为长便、为此合咨本部烦为酌议题请施行、

  阁试议处京操班军疏【京操班军】

  臣窃惟天下之大势。在王畿之重轻。王畿之大防。在武备之强弱。方今治安既久、武备渐弛、勿论天下、即京营之弊已甚。而其所尤甚者。则京操之班军是巳臣伏考之令申、自我 成祖文皇帝建都幽燕、密迩胡虏、在京设五府七十二卫、隶胜兵三十余万、以寓居重驭轻之意。又岁起大宁中都徐豫青齐之军、更番赴京操演、此其睿筭深远、难言之矣、一则可以壮王畿。而负常尊之势。一则可以威四方。而消不轨之谋。此是实利害处一则可以备调遣而潜抑京军之骄惰诚得内外相资相制之术。而贻久安长治之规也。行之几二百年、沿习故常、弊孔百出、赴班者曾无实伍、操演者徒具虚声、或困于宦竖之侵渔、或苦于工役之伤瘁。以致虚糜粮饷。实効罔收。曩者经正统乙巳嘉靖庚戌之两大变、至调边兵入卫、而京操之军、曾不得匹马半镞之用。亦恶用此辈为也。臣愚不知兵计、窃据今日之弊、而思振饬之力、其大要有四、一曰重领操之官。夫班军起操、有把摠以帅之、有都司以统之、非无官也。然以纨袴之庸材、而负贪残之枭性、克粮索贿、鞭笞横加、甚且有纳其班值、不令起行抵京、点操随时雇替者矣、此所谓债帅也。谓宜慎择廉明之武弁畀之。统领都司、不索贿于把摠、把摠不索贿于班军、则克剥之风清代替之患免而良将之幕皆精兵矣二曰拣应操之卒。夫卫所军丁。老幼者半。壮徤者半。老弱者坐屯而食。犹有虚糜。今遇班操之期。一槩拨发。肩不能任戈戟。手不堪执弓矢。而关给月粮多于坐食。此所谓冗卒也。谓宜慎简蹻捷之卫士上之京操。年二十以下。六十以上者。悉汰除之责补其家之丁壮。勿得狥嘱纳贿。以冐粮备数。则投石超距之士。毕集于团练而队伍不为冗溷矣前二策清其弊是策则恤其情而后策则明其教亦各有次第三曰恤班军之苦夫外卫军丁。家多贫窘。每当操备领月粮于官庾。而贴班钱于私户。今之行粮。毋论官减其数。有巳下班而犹未得支者私户之钱。亦掯勒弗以时给。枵腹就道。无怪乎老弱之滥充。而壮徤者之幸脱也谓宜优恤其奔走之劳道路之费凡月粮私钱。官为趁期追给。又不以无故之搒掠。残其肌肤。则不待椎飨之惠而少壮者争就班操士气且自奋矣四曰务京操之实。夫兵而不操。与无兵同。操而不实。与不操同。今抽外卫之军、分班操演、将精练技艺以备征调。固根本非为工役设也。一人京门辄充杂役、始犹云借用、今则以为当然而贪婪监之宦竖。且多索其名数。而重折其工值矣。剥肤之苦。最沮丧士气。谓宜将起班之军。与京营甲士。严加操练。使耳必闲钲鼓之音。目必熟旌旗之色。勿以工作劳其体。勿以折价匮其财、下班回卫者。亦责令卫所掌印官刻日训练。不致惰冗、则人人皆能罴之士。而收操兵之实効矣此四者议皆 成祖立法之初意。而今日之因循玩愒、极弊而不可不返者也。 皇上倘能俯纳臣言、大加振饬、则武备修而 神京巩固、封守慎而边圉肃清、所以复我 成祖犁庭之盛、而潜弭京营骄惰之风者即此在矣、臣愚不任惓惓惟 圣明财择、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侯给谏奏疏一(疏)

  侯先春

  疏

  安边二十四议疏

  安边二十四议疏【安辽议】

  臣自三月初六日奉命阅视辽东、猥以菲才、谬膺重任、日夕惶惧、夙夜驱驰、西自山海、北抵辽河、东至鸭绿江、南极于海、于凡层山峻岭、密莽丛林、逼近虏巢人所罕到之处、足迹无不徧历焉、因而揽辔停骖、问民疾苦、或询父老、或及蒭荛、或采民谣、或稽讼牍、得十五矣、巳而访之将吏、辨之部道、质之抚按、得十七矣、巳而有不同者、则深思以求其同、思而不合者、复辨论以求其合、博采舆论、务归至公、得十九矣臣窃以为边境之安危、在民生之元气、未有不先扶持元气而可以安边御虏者也、今辽虏患频仍、民生涂炭、权归武弁、利饱囊中、狐假虎以噬人、狗续貂而蠹国钱粮破、行伍空虗、民脂竭于科求、马力疲于私役、法令不行、将不用命、民不见德、远迩离心、其于元气何如也、为今日计、亦在扶持元气而巳、欲扶持元气、在求所以耗元气者去之而巳、臣谨摘其闻见真确者凡二十四议熟数于 皇上之前、曰止调操非法也、秪由往岁广宁多事、兵马单弱、故为是一切苟且之计、不谓遂袭以为常也、乃今广宁兵马稍稍整顿而各路单弱甚矣、虏不大犯广宁而犯河东矣、近者抚臣议撤辽阳等处调操兵一千四百有奇以充原伍、诚为有见、但臣查各路调操之兵、尚存四千有奇、葢曰选锋、曰家丁、曰壮士、名虽不同、而总之为调操也、法曰兵无选锋曰北、诸边每选精兵另为一营食双粮此非法也谓各营皆不可无选锋耳非选各营之兵归之一营也今选各营兵调于广宁。是各营皆无选锋也。调操兵四时无暇远近不分。千里赴营。未闻操练。旧卒未还新卒复遣迁延道路。两地空悬。往返二三千里之间徒令凋耗耳。且此调操者为广宁乎为援诸路乎。若为广宁。则主兵踰万巳足自卫。若援诸路。则近者四五百里。远者千里。脱有虏信。焉能及事。况方自各路调操于广宁。即由广宁设防于各路。何若此之不惮烦也。辽兵之渐耗。大率由此矣。夫各路之兵。皆总兵之兵也。各路之地。皆总兵之地也。诚以各路兵归之各路。择一把总领之。遇有虏警。随近调用。则朝发可以夕至。何至兵疲马惫缓不及事也。故臣以为各路调操。皆当撤回。家丁壮士。皆当免调。而宁前调操二百八十四名。犹宜速遣者也。昨抚臣怃然以臣言为是。或亦计及此矣、曰禁抽垜、向议撤辽阳调操军、即于二十五卫抽补、此有大不然者、夫各营之兵。原非正营之额。今特免调操耳。何尝缺额而又何用抽补也。若谓营兵减少。则主兵踰万。不为不多。况号总兵何分彼此。臣固巳言之矣。岂当事者犹未闻抽垜之害乎。抽垜之法。贵富有力者不敢问。次则援例纳承差吏典。因而假威且噬人不复问。下则愚弱不能自亢。将官乘之百计为奸。抽赵甲矣而移之钱乙。改钱乙矣而移之孙丙。每抽一人。所索害者不啻数人。必至不能贿者。方尔应解。宜变产卖妻、剥臂折腰、投井自缢者、比比矣。且一人补伍。四家帮贴。似于体恤军丁。而不知四家之所有者何产。所作者何业。而赔貱无尽也。所以一经抽补帮贴。不三年而家立破。人立槁也。况此门一开。人皆乘隙。私抽议抽者十。而参游把总操司等官私抽者百计。今议抽几二千人。并帮贴为万家。其贿脱与私抽者又不知几也。将尽辽东无不破之家矣。臣虑辽东之人。且激而之虏也。念及至此。可为寒心。曰酌设防、夫设防者料敌察地。藏形隐迹。乘虏不测以制之也。乃辽东则不然。大将军遣各将领提兵屯驻各城堡。近者一月。远者两三月。或更番往复。岁以为常。每丁军所至。城堡骚然。酒食尽出于民家。妇女多遭其淫辱。一家倾竭。蚕食别室。稍不如意。尽行毁虏。马蹄经过。鸡犬一空。弓刀悬门。人皆丧魄。且卒领将官。尽是婪秽之辈。非惟不知禁戢。又身先导之。被害者安所控诉乎。其丁军未必御虏。而先遭一强虏也。民谣有云。若遭大虏还有命、若遭家丁没得剩、葢深苦之也夫地有边腹。时有缓急。若遇零窃。则本处兵马。自足防堵。不须设防也。若为大举。多在九月以后。虏酋紏聚。羽檄交驰。两月之前、预有传报。苟能先期侦探。自可刻日应援。亦不用设防也。且兵国家所百年养也、无事食厚饷、有事出死力可也而乃与民并处城中、仅为防守乎、况野无与战。则势必久留。旁无可警。则恣为杀掠。虏患益烈矣。客兵守城自古以为大害若城守之事。则本城步兵与民丁能辨之。臣见开原一带。民皆挟弓矢。闻辽中往年皆然。近避抽垜之害。多不习矣合将各城堡丁余选其壮勇籍其姓名。给之宪票。名曰守城民勇。免其杂差。不得拏充异姓军。时令本管官教习之。汰其不习射者。如是则吾民皆兵。又何用设防为也。倘旧套虽革、姑为目前救弊之计、则当禁约军人、不许入城纵害、仍将设防处所官军姓名预报抚按、密切访查、如有前项索害奸淫等弊。即将领军官提问参革。其丁军许以军法从事。枭示城门。惩一警百。至如去边渐远。可无设伏者。不得仍循故事。以贻居人之害。曰禁科敛、夫边军所以备征战也、迩来私役百端、科索万状、即如镇静之夷马、开原之貂皮、清河抚顺宽奠叆阳之人参皮张松果等类、无论其把持夷市、压买商贾、而牧放夷马、治料参斤、以至搬运百货、约用军士、不止千名也、其采取木植、而清河等堡之军、昼夜皆居塞外、烧炒铁斤、而宽奠等城之军、终岁不得宁家、葢州之布帛、长奠之金银海州之海参鳆鱼、右屯之鸡鹅蛏虫、如此之类、难以枚举、凡可谋利生财。无非军士取辨。其包赔之苦、服役之劳。葢万万不可言也。此皆枢政不清边将费重之患如春发银五钱、秋收参一斤春发银五厘、或一卵或夏索鸡一只夫官军之受五钱也、即四不得当一也。其受五厘与一卵也。即十不得当一也。与参与卵而他可推也。又以弓矢衣物鞍辔皮张等类。势给各军而厚收其利。皮袄一则、索银七钱、或五六钱、皮裤一则、索银四钱、或三钱五分、披肩一块、长不满尺阔不及半、则索银一钱、使营军露肘赤肤而给之。即索与扣。或其甘心。然而营军非所待用也。夫辽左之军。惟家丁选锋月粮一两二钱耳。更迭科克。所余几何。逼之以不得不从之威。而挟之以不敢不扣之势。何怪乎营军之家十九之为悬罄也。既疲其力。又夺其财。则安望其出死力抗强虏哉乞敕抚按不时体访、从公参治、或饕婪知警、军力少苏也、□论谚有之浊河之源、出自昆仑。所从来远矣。故非泠然清其源。亦虗文也。曰清冒滥、夫辽东之虗糜国饷、朘剥民脂、有增无减、日甚一日者、冐功之弊是也。巳经题请查革、无庸论矣、然徒追论于既往、而不酌处于将来、则其端尤未息也、今日所当议而可行者有三、其一慎爵禄、臣查国初武臣身经百战、出百死得一生者、方得世袭指挥千百户、而军丁槩未及也、亦未尝以首级论功也。两军对敌、当先格鬪者、势必不暇割首。故割首者。多非杀贼之人。而或杀巳降。或杀被虏。或夺他人首级。皆非真功也。辽东首级之功、其不得与开国功臣并也明甚、止议升职、不许世袭可也、不然则许其赏而不准其升、亦可也、葢贫军利得银、不利得爵、故凡愿赏者。皆真正在阵之人。而愿升者。即安功买级之辈也。此其可行者一也。买滥之弊、起于稽查无据、连坐之法不行也、自今以后、合将千把总军丁姓名先期报道、亲验其力不超距、射不穿札者、不准随营、呈抚按案候、遇有斩获取具中军千把总将官保结扶同者照例住袭揭黄册内无名者不准、幼小首级不准、无各官甘结不准、而尤严于职官不系营伍者不准。如是而法在必行无狥情势、无以虗文塞责、冐滥或可以少清矣。此其可行者二也。臣又查大明律军官杖罪解见任降等叙用、该罢职不叙者、降充总旗、该徒流者、发各卫充军、而今一切姑息、律令皆废格矣、合无今后辽中武官犯罪、不得罚米、年终类参依律拟断、凡系洪武永乐年者、方为祖职、徒罪以上俱依律照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仍各降祖职二级永远充军者、除其籍勿袭、其近年功升者、原非祖职徒罪以上、即应革袭、葢功自巳立。罪自巳犯。固相等也。而况多非真功也。此其可行者三也。若夫首级论功。又有大不便者。如一人斩割一虏矣。割取未毕。后人戮力而夺之。军中固有不许割级之令然以级论功又安能禁其争耳于是有均赏一伍者未知可行否且至有并前人之手而断之者。又有并前人杀而得之者。此无他。首级为之祟也。且虏人入犯各自为战。不计功。不程卤。不取首级。奔腾蹂躏纵横杀畧。风卷雨骤。其锋不可当。中国人力。固巳不敌矣。偶或幸胜。可以追逐。而一心系恋首级。羣然争夺。自相戕害。遂至虏人乘机反击而大败者十八九也合令大小将官各择选锋若干名。五人为伍。二十五人为队。队有长。时加训练。记籍在官。凡遇虏入。即当前锋。若能败虏。齐力追杀。不许先割首级。收兵之后。公同割取。就于前锋内审系某队某人所杀。照例报功给赏。须是训练有素士心齐一方可行也或二十五人分赏。庶无悞事。且绝冐功之弊矣。曰罢听用。夫文职有犯赃被革者。虽百懿不录、未闻有所谓听用也。听用自武职始。而辽东为甚。夫此听用者。岂皆干城之将。以二卯弃而瑕不揜瑜者乎。卒皆羊头狗尾者流。初以钻剌求庸。继以贪赃被黜则当严行禁革。使勿复用可也。乃黜不越月。即有云在某营听用者。有云在某标下听用者。自是委之修城。委之修堡。巳为害于城堡矣。复朘民膏。贿托豪势。渐渍怂慂。以求咨用。未几而复为游击。复为参将。弹劾之墨未干。而峩冠博带。昂然虎视于军上矣。又其甚者问其官则曰参游也。问其职则曰管某营事也。问之兵部。则兵部不知也。考之案牍。则某廵按某廵抚所论劾也。夫参劾而用事如故。则参劾可废矣革任而用事如故。则任可无革矣。奉 旨革黜而用事如故。则黜陟可不由于朝廷矣。夫予夺者。人主之操柄。举剌者。抚按之权 而一切置之无用。臣恐威权自此下移也。合无行令抚镇衙门将被黜将官。尽行查革。今后着为定例。凡未经咨用者。不许营求听用。未经三次荐举者。不许夤缘咨用。各营将领必须题奉钦依。方许在任管事。则威福出自朝廷而贪竞之风可息矣。至于咨用一节。虽曰相沿旧规。实为幸进蹊窦。夫其人果勇略智谋。足备缓急矣。皆是勾当情面耳则何不明荐于朝而朝廷明用之何用屑屑然内咨于外外咨于内而为此辈开一弊孔也况地方多一官。则縻一官之禄。受一官之害方今参游备守。岁增月益。业巳星列碁置矣。若谓见任者不足辨事。则当议易。倘见任者足以辨事。则听用者何为。而又将置之何地也。臣以为咨用可巳也。不然言官建白。该部议覆。不啻再三。而夤缘钻剌者。卒未止息也。葢开之窦而禁其流。未有不泛且滥者。曰重马政、夫收马之弊、与夫厘弊苏军之法、巳具别疏矣、顾其间节目尚有所当议者、一择用廉官。夷市之场。贿财聚焉向用中军备御董其事。官品既卑。操守多秽。事势狼狈。遂至于此。今后必选一清慎将官任之。仍乞专敕以资弹压。庶事权重而法可执持也。二收马论齿、马以五六岁为少、八岁为壮、踰十渐老矣、故相马者论老少。不论肥瘠。今非老马不收。其齿多十五以上。甚至有二十余岁者。何怪乎随给而随死也。宜定为例、自五岁至十二岁者方准收、滥收者罪坐收马之官、责令赔偿、三设官养马、胡马初入、类多孱弱。料豆未宜。即以给军。便供奔走。马伤而死继之矣。宜委把总管官专领养马之事。三月后解道验果臕壮。方以给军。其瘦损倒死者。罪坐养马之官。责令赔偿。肆责成司道。夫收马养马。各有司存。而稽之者该道责也。故收过必验。养过必验。滥收及喂养不如法者必罚。仍亲给各军登记毛齿不堪者、听军面白。其倒死参罚捆打之法。一如抚臣之议。各路所领亦须各道亲验不堪。退还易换五禁兑军马、将官家丁择军稍自给者夺其马。骑之名曰兑马。既夺其马。即役其人。既役其人。复利其财。或招携酒食。或修整鞍辔。或出兵盘纒或平时借贷。或验料查臕。诸凡费用。皆此军给之。走死马匹。本军买补。合户胥累。凌虐万端。命且不保。此抚道所当严禁。按臣所当访拏。而重惩者也。六退操拨驿、将官多将退操马喂养发臕、易换好马、并将势卖军丁、此亦一弊窦也。合无一应退操马匹。另委一官喂养月余。验果发臕。尽拨驿递。以苏驿马之困。且杜易换势卖之奸。七议置市货。例岁委一官、往苏杭等处易买布皮张以为市马之用、边方差官收买内地遣官□边皆是钻营差遣喂縻金钱羁时日甚者以一逃结局也委官侵扣。每不下四五千金今议全买则银两更多法不可不立也。合无将应买各项货物。移文彼处地方。较量时占。定为价目。每货分为上中下三则。刊成书册。另择廉能委官。前往置买。务要货物不滥、价值不浮。其仍前侵扣以致货物滥恶者。责令赔偿。依律问罪。八法在必行、夫法之不行。自上始也。倘法令虽具。而当事者不实行之。或以权势而挠法。或以亲近而骨户法。或以功劳而改法。或以姑息而废法。则法亦虗具耳。乞敕下抚按时加密访。凡易一马者。必罚无宥。庶法不废而马蠹可厘。军国可苏矣。此皆马政中之节目。所当并议于改法之后者也。曰清驿递、夫驿递公差私遣、往来不绝、至繁难也、高丽东夷入贡、常数十或千百、高丽兢兢守法、而东夷分外索取无厌、至纷乱也、驿军逃亡、岁甚一岁、有存其半者、有存十之三四者、有存十之一二者、人心益狡、克剥益甚、如之何其不愈累而愈逃也、葢此军每人每年。仅得赏银九钱止耳。此马每匹。每年仅得料银一两四钱三分止耳。故官委守驿则逃。军惧买马则逃。迩者递军不遂东夷之求、羣聚殴高朝元、死而复苏巳又捆缚军辋、百般拷掠、行去数里、而呌声不绝、驿军苦累若是、安所控诉哉此皆伴送通事为之拨置而然也。又有伴送序班、号称钦差、虐焰尤甚、挟带私货违禁物件、苦累装载、而其家人又藉主威、恣意需索、小民侧目、莫敢喘息、五月间臣阅历宁前、有车户裴懃马雍等告称夷人伴送挟带私货索害情节、随审高岭驿军侯良贵供称海西夷人双台等并送刘一节等朝贡回还、至山海关、陈主事番出私带蟒六疋到高岭驿、伊又见序班李芬将带出蟒一十二疋、铁刀二十把、卖与夷人、俱系违禁等物、臣细查士籍、并无序班李芬名姓、又未见有题差序班伴送本章、不知此序班者、果系钦差乎、抑借名钦差、横索驿递者乎、如其无之固当严查以发诈冒之奸。如其有之。亟宜裁革索诈之害。葢朝廷本用序班以制夷人之虐。而序班反借夷人以自肆其虐即无贻害地方。不几于羞朝廷而启外夷轻中国之心乎。且所挟带又多违禁之物。恐非所以峻出入之防也。况既有通事伴送而来、仍有通事伴送而去、则序班又为骈枝拇指矣、臣以为革之便。而禁戢伴送通事人等。则抚按事也。以至马牛军人之类。是又一调停间耳。马取之苑马孳牧。或抚顺所进贡。或汰各营弱小。务足百匹。勿令军买则不患无马矣。查可动支官银。置辨车辆。易买牛只。先其最急。后其差缓。则不患无车牛矣。度驿军可领双马者与之双。土著愿就马牛便者从其便。久之流移以渐复业。则不患无人矣。此不独充实驿递。可免逃徙之累。而马骡蕃庶。永杜营伍之扰。又一举而两利者也。曰禁擅骑、夫营马所以备公战。非以充私驿也。自驿递不能支。而害始贻于营中矣。迩来公差私遣。如将领家众亲戚门下。及各衙门官舍承差相望于道。往过来续。岁无虚日。日无虚时。假讨马之公。济传食鬻货之私。一日之差。少则四五十而多则百也。倘所与饮食。稍不丰腆。或所鬻绫绢紬靴鞋巾韈诸物。利不三五倍六七倍。一失其意。泄怒马匹。极力驰骋。汗下如洗。委弃道旁者日数四也。即如一军领价十两。必添倍蓰。方易一马。富者卖田屋。而贫者典妻子矣。即使马骑数年。本军巳不胜苦累也。况三五月。甚者数日而马复走死矣。营中再行追补。而富者巳贫。贫者宁复有妻子乎。无惑乎逃接踵。而行伍日就空虗也。然欲禁私马。当自公差始合无定为则例。抚臣衙门每驿各给马十匹。按臣亦如之。镇守衙门每驿二十匹。各道每驿共十匹。各将领亦如之。驿官容隐不注者。责令买补。其余私人。尽行禁革。有倚势擅骑。及将官阿狥势要擅给者。听廵按御史密访参治。此事上关国计。下关民瘼。中系戎马兴耗。当事者慎勿视为一马之细而置不、问也。曰禁游食、游食之人。天下皆有之。边方积棍每投托权要出入京师能持边将之短长而恣其毁誉深可恨也而所趋惟边方。所争趋又惟辽东何也。时可乘而利多也。有假勘合以出关者。始也不惜厚贿从左府买得勘合以为奇货可居矣。又钻求权要书札。转托将官。逼取高价。非五七倍不巳。是国家赏功之典。秪为左府开一骗局。游民生一垄断也。近南京科道论劾成山伯疏中、所称得某人银八百两、某人银六百两者、皆凿凿可据者也、今后合令左府将勘合过兵部送都察院、都察院发廵按御史、御史发都司、誊完札付、仍送挂号、转发各道、害自除矣、又有持挟古玩。假托异术。钻书刺干谒边臣。生平无半面之交。而觊觎获千金之利。边臣不能取诸宫中也。而送之各将领。名曰作兴。各将领又不能取诸宫中也。而索之军士。亦名曰作兴。于是十金五金。预扣月饷者有矣。以一索二。以五索十者有矣。此军士之膏脂。亦国家帑藏也。甚至有厕名科目、备位两司、而亦托名诗文、甘心无耻之事、亦可愧矣、如此者比肩接踵、络绎道途、普济寺中。葢无虗室也、月计岁计。如环无端。何啻几万金、岂非辽左一大蠹哉。乞敕下山海关主事凡遇公差人员。或各官家属。商贾兴贩。据有牌票单引者。许容出入。如有引而无货。引上止有探亲字样而无牌票者。尽行阑出。此法各边皆宜行之即以越度缘边关塞论罪。仍许厂卫衙门严行缉拏。究一二以惩久玩之习。庶边境稍清。而上下官民。未必不默受其福矣。若士君子真纯体国。武弁精忠报主、则又其本也、曰核给散、辽地军无他产、资饷以生、至急也、迩年支给。每不依期。有两三月而后给散者。军丁无食称贷于有力之家。若起一月息所得仅十之七。二月息。所得仅十之三。月久则尽为他人有矣。此给散不时之弊也。及当给散。克减多端有本管散货者。有为差人散货者。有作兴游客星相山人戏剧技艺等类者。有造册工食者。有提勘往来盘费上纳详允纸赎者。有点马者。有本管升补。或工程完备举轴者。总名曰有事。有事则尽数摊扣。军丁仅得其余。月落一二钱。甚者几分。此有事之弊也。或幸无前项等费。总名曰无事。则惟借口部发短少。守支盘费。分凿折耗。少曰分厘。甚者二三分。此无事之弊也。至如广宁千总张九叙等假称买马、扣侵月粮一千八百两、沈阳委官于良臣等侵欺十七年月粮四百余两、至今未给、此侵欺之弊也。葢由辽中文官甚少。势不得不专委武官。故敢肆无忌惮如此耳。迩者户部题奉钦依户司收放钱粮、各道稽查奸弊、法至善矣、夫曰收放钱粮。则稽查巳在其中。曰稽查奸弊。则收放岂非其责。葢欲使之同心共济。互相查核。非故岐而二之也。况该道凡五而部司惟一。该道于各城堡为近而部司为远。倘该道曰出纳钱粮。非我责也。一槩听之委官。而不之问。则部司一人之耳目岂能周徧于二千里之间。而各道所谓稽查者。又安在哉。合无今后京运到日。部司即于三五日内。分发各道。委官当面秤兑对针足数。开写锭件封锁严密委官领至该道。当面验封。查数税兑明白。分凿碎封。该道亲自掣验。各用印封再委别官唱名给散。仍不时谪取一军审验。以防侵克。庶军得实惠。而不失户部题准初意矣。曰核收保、辽东无可守之边、无敢战之将、所恃者收敛耳。然每岁虏入杀掠踰万、不胜其惨闻愚民有抗令而逃避者、有因委官收敛而仇告者、夫收敛之法。虑其死而求生之也。委官奉令收敛、亦虑其死而求生之也。好生恶死。人之常情。此则收之。彼则逃之。此则生之。彼则仇之。岂辽民独非人情耶。其故可思巳。中人之家。因车牛未备。虑委积难迁贫窭之民。恐居食无资。贪狼借口耳。而为委官者。率皆罢闲武弁。贪饕素着。指称收敛。科索百端。惟计囊橐之既盈。不顾收敛之未净。宜民之抗令而逃。计仇而告也。为之上者。令于民曰吾给尔居。吾给尔食。又令于官曰。收敛不净者吾罚尔。吾参尔。其计非不周。其令非不严也。顾臣以为取办于临时。而不规画于平日。恐未足以结愚民之心。絷贪残之手也。臣议移檄各道。每于秋七月。春二三月。行管屯官督卒百户。亲至各屯。备查居民年貌。分别上中下户。造册送道。转呈抚按备查。如某屯某长共若干户。某之男妇若干。凡自六岁以上能饭食者。俱要一一登记。抚按司道廵行之日。按籍设法稽查。如有遗漏。即将管屯官革黜。仍照册籍。总计上中下户若干。应给房若干。柴米若干。车牛若干。除公馆庙宇。及预备仓粮外。民间有房舍十间者。预派暂借三间。有米者亦酌量预派若干。给之官价柴薪。许将秋青马草。预积预用。仍预出告示。徧谕屯民。摅我哀矜之心。开彼愚顽之惑。民非木石。必有憬然感悟者。及至收敛之时。即用此籍催比。虏犯之后。亦照此籍稽查。庶贪官懦将。难容卖放之外。难售欺蔽之术。而辽东之民。或不至尽为鱼肉矣。曰修濠墙、臣亲历边堡、至辽阳海州之西、地势平衍、无山险可恃间有濠墙、高深不及三尺、真不足以当虏骑之一蹴、迩来人犯、恒必由之、倘有深濠高墙、小举必不能入。即大举填穵历时。攻拒久而野易清。烽堠明而兵易集。无论调伏兵马。突击应援。虏且虑归之难。而不敢深入。即入亦不敢久矣。臣故有开濠筑土墙之议。濠制深广各二丈、底广一丈二尺、即以取出土筑为土墙、高广亦各二丈、顶广一丈二尺墙内丈许、续穵内濠一道、制如外濠、或半之、以泄雨水。臣巳亲至其地计工、并檄该道及副总兵等官、试行开筑、旬日之间、共穵过濠一千五百余丈筑墙一千五百余丈、地方军民、佥称高广足恃、及见长勇堡西见有土墙数里、乃十年前所筑、至今尚在、今墙加厚几倍。历年必多。孰谓土松不堪修筑也。计河东惟三岔河至长勇堡其二百里为最冲。以地方各城堡之军夫。修各城堡之濠墙。约八月可完。除秋冬防虏又阴雨之日。去其十五。则二年之内。可完无疑。其沙冈不堪修筑处所。不过一二十里。合于春间虏马弱时。就近斫伐林木。作为木栅。内外夹持。纵横联属。中实以土。此木城之制也高广坚厚。一如前式。濠岸易泛亦用木栅防之。先极冲。次稍冲。次不冲。则二三百里之间。隐然金汤之固矣。倘谓军力有限。事难速成。则古有拜爵赎罪者。今冐功诸人。巳议查革矣。或许共出钱谷募夫开筑。千丈以上准指挥使。九百丈以上准指挥同知佥事而下。以次递减。则前有褫夺之辱。后有爵赏之荣。人争趋之。其成尤速也。夫时方议革而臣顾言此者。修濠墙为防虏计。功胜斩虏首数倍。且冐功则夺。有功则赏。原不相妨。而又开诸人自新之路也。臣又谓濠墙巳备。雉堞继施。不特可藉缓虏。且有可因以拒虏者。见今三里设、一墩台制也。诚于二台之间。附城添置二敌台。令火器可及台之下围以穴墙。使便打射。计二百里。以台助墙守边要着新旧台二百座。伺虏信急。每台置二十军。专备火器火炮打射而以三十军张旗帜。挟弓矢鎗炮。周流廵逻于城上。一里之间。计其一万人。再以精兵四千。分为四队。每五十里置千人。视虏所攻处。则云合而响应焉虏果填濠穵墙。两台上军。各从穴墙中以火炮击之城上军以矢石炸炮击之。精兵千人又云合助击之飞矢雨坠、掷炮雷轰。虏虽强众。岂能飞越也。葢在我凭高拒下。以逸待劳。在虏自下仰攻。最难为力果能申严将令。协力堵拒。遏之境上稽彼师期马力渐弱。势难久存。未有不可守者也。视之散卒各堡。闭门自卫、任虏出入。杀掠无算者。功相万矣。此事似难而实易。似迂而实切所当并议于开筑濠墙之后者也。所议开筑工程。委比先次濠墙几百倍。应听下阅查核论功以示激劝者也。曰调将令、今之谈边事者皆曰辽将惟辽人宜为之也、尝考戎籍、则以他镇人为辽大将者、若宣府刘淮、延安马永陕西吴瑛、延绥张凤诸人、为副将者若宣府张澄孙成、保定刘岳、榆林郭江、诸为参游者、若大同李钦、保定王京、山西王堂、京卫曹广诸人、由斯以谈、则他镇之将、何尝不用于辽、而辽亦何尝不借其力也、如李氏者可见葢利害半者也且专用本镇之人。其害有可数者。熟知军丁贫富。而克剥易行也。旁牵亲族要求。而展布易沮也。拘于人数则屡黜屡用。而钻剌风行也。局于一隅。则莫见莫传。而欺蔽日甚也。以故相倚为奸。同声附和。一切功罪。勘问不明。恐非地方之福。朝廷之利也。倘各边更调。兼用他将以破拘挛之习。或亦筹边之要务乎。且边中军士。生长边方。胆气粗壮。可与赴敌。惜习野战。不知阵法。砍射而外无长焉。故虏至每不敢城外安营。与战辄败也。无论驰射击剌之方。进退止齐之法。一切置勿问。即火器中国长技。亦未有能习者。葢由辽将浅闻狭见。视阵法火器为赘物。平日不知训练耳。此非西北各将识阵法不野战者未易兴也。曰驻边堡宁前边长四百余里、墙台巳失、胡汉一家、屯堡凋残几为无守、零虏窥伺、乘间窃发、风飘而来、电闪而往及出兵追袭虏巳驰去矣、葢由我兵错居于卫所之间。守在堂奥。去边堡远。缓不及事也。今欲虑长远计便益。莫若移而置之边堡。守在门户所谓逸待劳。饱待饥可也。臣亲历瑞昌永安背阴障等三堡。隔绝山外林木稠密。虏时藏茂林中。伺而掠之。数十羸卒。闭门株守。莫敢启关取薪水者。或半月十日。卫城兵马以柴米送给之。万一虏百骑扼隘口。则九千精锐莫可谁何。三堡危矣。尝咨故实三十年来永安诸堡克陷凡七。言及此真可寒心也。臣量地度势。议各添置一堡以为声援。瑞昌则黄喜冲。背阴嶂则高升炮。永安则叶家庄窠。取石于山。取木于林。城郭庐舍之费。臣亦相为设处。无难办也。此堡若成。则移协守兵于黄。利中后游兵于高升移中前备御于叶家庄。令与三堡声闻相接。以便应援。再移中右游兵于仙灵中左备御于沙河。宁远参兵于兴水。各守信地左右邀击零窃。将以是顾忌不敢入。即大举亦或计归路疑阻矣、然后有事则战守。以其力庇耕。无事则耕耘。以其获资战渐复屯种。徐议墙台。完得几处紧关。即添得几处守御。月计岁计。宁前其有生气乎。曰实宁前、夫蓟之所以高枕而无忧者。以辽为之蔽也。而宁前一线之路则又全辽之咽喉也。宁前之重也明矣。乃今虏难恒有。生理萧条。满目蓬蒿。野无烟火。人民时被抢掠。军伍日就凋零如椵木冲额军二百一十五、而见在者六十一、余堡多者纔百人差强、少且数十、而拨夜调、拔守墩、又去其十五、有若虏大入妇女荷戈不足乘城、虏小人、鹰鹯驰逐、靡与邀击、尝总十年牒凡杀掳官军一千五百二十。而闾阎男妇固十百倍蓰矣。葢自嘉靖三十七年。迄今岁侵月掠。宜乎国多虚无人也。图所以拯捄。则莫若招集。古有募民徙塞下者。今回乡人口。巳议给赏矣。倘下令曰有非宁前人而愿居宁前者赏倍之。有气力敢勇愿充行伍者。比照达官头目事例。名为回乡义勇。免其杂差。优其粮饷。则人有不愿居宁前充行伍者乎。又下令曰冐功诸人有能出粟募宁前义兵几人者。准一级。能出粟募宁前义兵几十人者勿夺。则人有不愿输粟为宁前募兵者乎。辽人苦于差繁饷薄。逃入关内。壮者应募。弱者为人家奴。知名者八十余人。而关内恡占不发此则逃之彼则匿之此则捕之彼则庇之非法也或令关内查出逃尸。姑容籍记。仍作宁前帮丁可也。至于清勾南军。老弱怯懦。不习骑射。而心畏胡无裨战守。坐耗粮饷。且狡诈能构词讼。非徒无益。又贻之害矣。倘令应勾处所。解银三五十两、募丁壮充之。或亦填实之一机乎再加之禁剥削。减力役。厚饷给使知有为军之乐。而不惮从军之苦。则溪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宁前无忧兵寡矣。曰留换班。宁前换班军凡三千人。力疲于道涂。财费于番易。法挠于逋逃。蠹积于影射。其弊凡六。方其未来。乡土迁延。及其既发。路涂顶替。计彼到期。尝踰几月。先戍之人。逃巳过半。甚者贿求解官。或潜匿他所。队伍全虗矣。弊一。将官曰换班之军不足恃。彼亦曰换班之军幸少宽。养兵之谓何而若此无裨战守也。彼处将官曰兵马方就练而我不享其成。练亦徒也。此处将官曰彼以劲兵壮马自固。而以羸马残卒与我。未几且去将焉用之。弊二。一军报换。合户动扰。军装马匹之费不下一二十金。前去未几。后班复动株连蔓引常无宁时弊三。换归之众。军装马匹。半巳变卖或逃之山。或逃之海。该营勾于卫所。卫所捕于屯野。差人四出。不胜驿骚。弊四。逃者或随到。或一两月。或数月。止据操司开报。漫无踪迹可查。将之利于空籍此也诈冐军饷正坐此隙弊五。今年西征。明年东守。今年赵甲。明年钱乙。不但军疲奔命。两地空虗。而于兵忌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者何如也。弊六。且闻三千人之中。携妻子而来宁前者。约十之三。置有器用。租有田产。则又不愿归矣。合无比照嘉靖年间事例。填实宁前。量加存恤。兼支行粮行料。俟能自给乃止。庶几可免前数者之弊。抑亦有裨实用乎。不然免其换班以三年为期。俟宁前召募。更易退还。或照道议将马价银听各路召募。旋解旋更。亦一策也。曰定塩商、夫塩引实边。利国也。商人中塩。利家也。顾商人利则塩法通商人不利则塩法塞欲通塩法以利国。在求商人所以不利者而补救之耳。辽东外商绝少。惟是势豪霸占。商人不能与之亢。至有岁兼万引者。又有阿事谄媚。分讨引目。争相投献者。计全辽之引。不过一十一万。而势豪将领。顾得其十之六。以是土商一名。仅得一二十引。或不及十引者。而土商之病甚矣。欲躬致之扬州。则引少而不足以往。欲转卖之豪贵。则势压而卒为彼乘。有中塩之糜费。无中塩之实利。宜其恐惧思逃也。为今日计。合无比照宣大事例。逐一清查编审。禁革势豪占窝。大略以土商九分。外商一分为率。各分为上中下三等。定以自变量多寡。造册题请钦依。每年可省开派之烦劳。可绝富商之请托。可免势豪之霸占。而商人亦且乐于轮纳。行之一年。即再加几万引无难也。臣奉严旨清理、随会同户部郎中王应霖酌议停妥、移文各道、将该地方土商。逐一编审。汰其不堪者若干人。仍分上中下三等。酌定自变量造册题请。送部科案候。议得每年部司开派之日。即将该道额引。查照土商九分之数。填写号票。分送各道。照名查给。如分廵道原额若干引。以九分算。该若干引。分守道原额若干引以九分算。该若干引。宁前道该若干引。海葢道该若干引。开原道该若干引。而外商一分。仍留该司查给务要秉公执法。无恤嫌怨。在土商不得歉于额数之中。在外商不得浮于额数之外。若部司少发号票。致亏额数。即系部司字识作弊。若部司如数赍发。而该道少给商人。即系该道字识作弊。责各有归。其商人上纳稽迟。及米粮不堪者。该道查革。另佥送部顶补如有狥私请托。倚势占窝。及拖欠塩粮。致悞边计者。外听按臣。内听部科查参。斯亦足饷济边之一策也曰积粮饷、夫兵以卫国、食以养兵未有有兵无食而能强其兵者也、故筹边者。足兵要矣。而足食急焉。辽左僻居关外。北邻虏。南邻海。仅通一线之路与腹里通衢。有资易以羡补不足者。大径庭也。祖宗朝辽左累熟之年反利折色以此故岁丰则辽之粟不输于外其价太贱而伤农岁凶则外境之粟不通于辽其价太贵而无所资脱也再遇虏警有主客数万之集。即斗金不能易一粟。未审司饷者于此如何处也。尝考往牒、如万历元年万历六年万历十四年时值灾荒、米珠薪桂、斗粟银二三钱、有至六七钱者、视今日不啻十倍。当此之时。势甚岌岌。而当事请赈济。请蠲租。请仓粮。请加饷。为一切苟且之计。斯亦晚矣。臣今查阅各仓。间有实支巳出。而粮尚未支者。询之则曰今岁粮贱。各军非急赖于此。则视粮曾无爱惜者矣。然岁不常丰。当此粒米狼戾之时。不可不求所以剂粮盈缩之术矣今辽中每岁约三个月支本色。八九个月支折色。例也。粟贵银贱。利在得粟。粟贱银贵。利在得银。情也。今米价颇贱。军士利在得银。何不权其时宜而以折银抵给之免支本色存贮其粟以备凶年之用岂非两利之道乎。或以为饷有定数。如无银何。是不然。财之盈缩顾生且节何如耳。能生且节。虽缩亦盈。不生且节。虽盈亦缩诚如臣议官市马。岁可积子银数万两。免调操。岁可省客兵银几万两。开矿禁。岁可得银几万两以此抵给本色。绰乎有余。何患无银或有以为粟米久贮。如浥烂何。是又不然。粟之浥烂由收贮之无法也臣见广宁辽阳二仓。廒房甚多且大。每仓不下数十余间。每间可贮千余石。但墙垣不固。甃瓦不密。有不蔽风雨者。有渐就土册颓者。有米堆地上不藉以席者。问之曰随即支放。无须久贮也。臣又见东山民家仓房俱用板藉。去地尺许。以通地气。今于各仓之中。酌量修整。仿民间法。藉之以板。收贮之日。仍令簸扬晒晾、务洁净干燥。板上藉以谷草。草上加席两三层。而又时时晒晾之。如是而浥烂者。臣弗信也。此计一岁可余三月之食。使天不穷东方。再有三五年之丰。每岁依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即有足支一年之余而塞下之粟将来不患不多矣粟多则随时丰歉。缓急皆得有资。所以使沿边士常饱。马常腾者。端于此乎可冀矣。至于各仓官攒。听其满日申请交盘。无令受守支之苦可也。曰取地利天下之事、无全利、亦无全害、权其利害而变通之、此足国之良谋、安边之要术矣、故烧砂取金以前民用。矿之利也。招集叛以滋民累。矿之害也。在山西等处害多于利、固宜禁也即使利害相等、亦无庸于不禁也、辽东隔绝关外、四方命之徒、无从啸聚、乃亦以槩禁之、是天生美利以资国家之用而我自弃之、不几为天地间一弃物乎、况人情趋利甚于避害。谋生重于畏死。故今禁矿而以窃矿犯罪者。葢时有之。法愈严。民愈犯。而争端愈炽。酿祸无巳。是所谓以养人者害人也。开之则可以利国。而塞之则至于病民。公之则可以济边而禁之则至于滋盗。且该镇残破巳极、民穷巳甚、即法外抚绥、尤宜加意、奈何天地自然之利。有其利无其害者。顾弃之于无用之地。而令穷边之民。嚣然丧其趋利乐生之心也。但地产矿砂、高下不等、煎销分两、多寡不同、有砂一斤、煎银一二三钱者、有五六钱至八九钱者、有一两至二两者、如青台谷等处产为上等、岫严等处产为中等、归州等处产为下等、往岁开矿之时、奸民故将最下低矿试烧以欺官府。而私取其上者以为利。其委官又贪秽不检、夤缘为奸、是以利归奸豪、而上无大利也、此事摠不可属之中人今当选择廉能将官以董其事、而又亲验以防其欺。觉察以稽其弊编甲以萃其涣。设法以考其成。务令上下兼资公私两利。则可以惠贫民。可以弭盗贼可以积粟备荒、而亦可以助兵饷之不足矣。曰限降夷、说者谓戎狄豺狼、其心必异、故江统有论、郭钦有疏、无非明先王荒服之制而其虑长也、今降夷之在广宁者。且以千余计矣。夫犬羊之背部落而来也。非有慕义向化之心也。惟得罪于本地。故投之内地。而且资畜养之利于我也、拒之则阻其归附。而收之可孤其部党。且我侦探则藉为远哨。征剿则藉为前锋。往往得其死力。是目前之利。不可谓无也。但降夷所在。即广宁城之西北关外。及城东南。内与我汉人错杂而处。此养虎者惧其逸槛。而置之内室也。窃以非计之得矣。且其廪饷颇厚。闻风归附者日众。其人愈多。其势愈盛。豢豺狼于门庭。置蜂虿于肘腋。万一有不可测者。合为酌为定额。如今之降夷。在广宁者。即以今数千名为额。后来者散之各路以分其势。辽阳宁前海州。皆以百名为额额如未足。不妨收补。额如巳满。即设法散之。不然则于广宁城外二三十里。别剏一受降所。迁之于此。且以待后附者。似亦一策也曰恤回乡、被掳回乡之人、皆我赤子也、其去也百死一生而去、其来也百死一生而来、及至故乡。则室庐田土属他人矣。父母兄弟尽故矣。亲戚婚姻皆无所倚矣伶仃孤苦。葢莫甚焉。为之上者曰吾恤尔。吾给尔免票。然给者未几而役者巳至。则免票亦虗文也。臣恐来者将复去也则夫于优恤之中。默寓固结招徕之术。诚今日所当急者。请敕下抚按凡有回乡人口男子给银三两妇女半之、俱于各衙门赃罚内支销其旧有田屋酌处量给、仍给钦依免票一张填注给赏银数务令安插得所。庶鸿雁无中泽之悲。越乌有南枝之想。来者悦而去者来矣。不然虏酋系累我子弟。不知几板城矣。彼尚知所以结其心而恩养之。我奈何漠然不加之意。而弃之为虏资也。此事关于民心甚大、筹边者盍留意焉、曰核功罪、臣见迩年以来、议者多疑辽事日为欺蔽、夫内之所以疑外。而外之得以欺内者。由未明于夷之顺逆。犯之大小。战之主客。与夫功罪之所归也。何谓夷之顺逆。辽有东夷。有西夷。奴儿哈赤那林孛罗二夷。皆在辽之东。总名曰东夷。土蛮与三卫。皆在辽之西北。总名曰西夷东夷通贡称忠顺。而西夷土蛮每大举入犯。三卫则多零窃。亦随大举。是三卫与土蛮声势相倚。而东夷之与西虏。则风马牛不相及也。此夷顺逆之辨也。何谓犯之大小。犯有大举有零窃。大举必二三万。或号十余万。而零窃或数骑、或数十骑。多不过百骑。大举迩年在辽阳海州。而零窃则锦义宁前。大举必九月以后。而零窃则时有。其最多者。亦在夏四月秋八月后。御零窃易。御大举难。零窃杀掠少。大举杀掠多。则虏犯大小之辨也。何谓战之主客。战有堵截。有捣巢虏入犯或大举。或零窃。而与战者。名曰堵截。虏不入犯而我出剿者、名曰捣巢。此战主客之辨也。如此而辽之功罪可言矣。大举当以虏入内地之浅深时日之久近为功罪凡出兵堵截。设伏张疑。不使虏入。或入而不深不久者。以功论、虽无斩获。有损伤。而所保全者多也。凡虏入三百里。及过三日者。皆以罪论。深入久驻。杀掠必多也。而按兵城内。任虏杀掠者。无论浅深久近。与夫杀掠多寡。皆当以守备不设论。明正典刑。不得轻贷。零窃则当以斩获之数与杀掳之数论功罪捣巢则当以斩获之数与损失之数论功罪而其功视零窃者半之惟收回被掳人口者。则以功论。葢所斩获。皆我人被掳在边耕牧者。非真夷也。大举功罪。当以主将为重。偏裨不及主将。各有信地。非主将所能周也。捣巢则重偏裨而及主将事可委于裨帅。令不可不由于专阃也。往时又有纵掠于西虏取偿于东夷者。下杀无辜。上欺明圣。罪不容诛矣。葢捣西虏之巢者。放虎食人而搏野兽以塞责。犹可言也。捣东夷之巢者。纵虎入室。而击家犬以冐功。不可言也。此又功罪之大较也。若抚道之功罪。有不当与将官并论者。将有斩获。民无杀掠。抚臣手握兵权封疆司命岂无指授□踪奈何止以查勘为功罪而抚道能查勘的实。使无欺冐者。功也。若敢为欺谩。又当以罪论矣。将无斩获。民有杀掠。而抚道不能查勘的确互相容隐者罪也。若查勘的实。又当以功论矣。至于按臣位卑权重。朝廷所以寄耳目也。倘甘为巽懦、猫鼠同眠、既不能扬眉吐气以振边臣敢战之威、又不能明目张胆以治边臣退怯之罪、则何称耳目之任。而又何以按臣为哉。臣查得万历三年十一月虏入犯、按臣刘台牌趣总兵李成梁副总兵曹簠出兵堵截、遂成奇功、加爵荫子、辽人至今称平虏之捷为第一、而诵刘台之功不衰、十八年二月虏入犯、副总兵姚大节逗遛观望、按臣徐元以牌趣之不出、巳而参之、十八年十月虏又入犯、副总兵孙守谦逗遛观望、按臣胡克俭亦以牌趣之、不出、巳而参之、二臣行牌趣督、其愤懑激烈之气、不减刘台、然而成败异覩、功业相反者、则以今日之姚孙。不如往日之曹李也。乃今朝廷之上。不废懦将之刑。而将官犹知有不战之罚者。则二臣之功不可诬矣。臣谓后之为按臣者。目击将官退怯躲避。不能行牌趣督。及不着实参论者。悉以不职论。必如是而功罪可明辽民犹有可生之望也。曰消隐忧、臣闻天下之患。归于同结民心真有本之论不在夷狄而在中国。故土蛮三卫诸酋不足畏。而暴虐横行。民穷财尽。可畏也。边圉空虗。人无固志。可畏也。死接踵民有离心。可畏也。葢凡虏之入犯中国未有中国人不为之用而肆虐地方者迩年以来。虏岁掠我人以万计。辄散处于板城而恩养之。给之妇使生子女。给之牛马田土。使孽息耕种。待其心志无变易。而后用为奸细。用为向导。往年辽阳海州捉获奸细数十。今犹踵接未息也。入犯之时。为之四散掳掠者。亦多中国人。有穵人地窖者。有指人粟谷之数。而逼索之者有呼雠人之名。而焚其庐。掘其冢者。皆汉人也。以故地里之迂直远近。民俗之贫富众寡。兵之强弱虗实将之勇怯智昏。与夫事势之缓急难易。无不知之。而饥寒困苦之民。又闻先被掳者之有妻子牲畜田土也。谓虽犬羊不类。犹得以缓其死。遂因虏入而愿随之去者比比也。是则大可忧也。夫华夷异类。风气异宜。饮食居室异用。而奈何甘为犬羊之役哉。不得巳也。葢自贩易赔偿。擅骑免马之弊滋。而民以马死矣自抽军调操。设防科克之害烈。而民以军死矣。自买功咨用之威炽。而民以官多死矣。自城濠不修。边堡失守。而民以锋镝死矣。自屯塩日坏。积贮不预。而民以饥死矣。自优恤无法。招集无方。而民以逃徙死矣自将不知阵法。军不习训练。而民以不教死矣。凡此数者。皆所以为虏驱民也。而辽之元气。于是乎索。而几于不可复救。臣窃谓欲存辽东。非扶持其元气不可。欲扶持其元气非尽除前数者之蠹不可。请以医喻人有病羸者、善医者、必且使之断嗜欲。绝声色节宣其劳苦。调护其风邪。举平日所以耗蠹元气者。一切屏去之。而后药石可施。元气可复也。臣故于筹边御虏之事。姑置弗论。而独以扶持元气之说缕缕为 皇上陈□也。不然病且入膏肓矣。臣虑秦越人之惊而走也。夫臣此言。皆出于辽左士民将吏之所献纳。抚按司道之所议论。而臣耳闻目击之所参酌。固未敢信巳见而忽舆评。亦未敢狥人言而废真见要求无愧于此心、无愧于辽民、无愧于天日而巳、他非臣所知也、伏望 皇上敕下该部酌议施行、辽左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 (429~443)/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二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盛翼进邻汝参阅

  侯给谏奏疏二(疏)

  侯先春

  ◆疏

  为审势量力酌陈今秋防守事宜疏

  清马政以禆边疆重务事

  ○为审势量力酌陈今秋防守事宜疏【辽左防秋】

  臣往在京邸、尝闻诸边欵贡、辽独当虏、故辽之兵素能战。辽之将素号敢战。心窃壮之。乃今询之舆论。稽之往事。质之耳目所覩记。则云战者徒虚谈耳。臣备员琐闼、 皇上不以臣为不肖、俾从诸臣后、得与阅视之役、臣若循习故事、甘为欺谩、是负 皇上也、辽民见臣受命以往、谓可徼恩 皇上、拯之水火之中、遂奔走号诉于臣、臣若循习故事、甘为掩餙、是负辽民也、臣则何敢、顾臣复念事求可。功求成。故终不敢过为巳甚、责人以不可能之事。而强之以必战也。独计将来不当复循故辙。令我无辜赤子。再受茶毒耳。臣请先言巳事而后陈今秋防守之策。虏自两年以来、四犯辽海蹂践我内地四五百里、不可谓不深入也、冯陵我郊堡、八九昼夜、不可谓不久也、杀虏我子女凡以万计、不可谓不多也、肝脑涂郊原、哭声震山谷、不可谓不惨也、而为将者漠然不以为意、婴城自为卫、闭门待去、未尝以一矢相加遗也、说者谓虏众我寡、难与为敌、似矣、独不可牵缀之。使贼不得掠取。惊扰之使贼不得安息。张疑设伏。使贼不得深入且久驻乎。纵不能然。独不可击其惰止帚。邀其去路。使贼不得尽挟我子女以去。粮糗牲畜。悉为虏资乎。柰何任其扬扬而来。复任其扬扬而去。如出入于空无人之境也。此辽海人所以切齿姚孙二将、无不愿饮其血而寝处其皮也、往事无论巳、夫虏犬羊也、受棰则去投骨则来、虏既得志而去矣、今岁秋深必且复来、来则其势必甚。其入必深。何者。习知我不战。无忌惮也。辽海以东。金复等卫。民居稍密。旧号沃壤。虏垂涎非一日。目下奸细接踵。间有捉获者。佥曰虏谋抢南卫也。则其必由辽海入可知矣。若非预画奇策。厚集劲兵。令虏疑忌。则虏必恣意深入。辽海一空。金复残破。如人病后加病辽事将不可为矣。夫辽阳海州地势平漫。无山险可恃。无边墙可守。辽海兵马寡弱。必不能支。非大营兵不可。且辽海亦镇守地也。辽海失事。亦镇守责也臣请下。明旨命镇臣于八九月传虏之初。即尽率所部兵马移驻辽阳城中。虏信渐急。则率营中裨帅军于辽海之中。辽阳副将军于辽阳之北。海州参将军于海州之东。各据要害。互相犄角。不得株守城中。逗遛观望。又檄开原铁岭将领。移军沈阳等处。金复将领。移军耀州。宽奠将领。移军析木。以备策应。各城止令守备官督率、部兵城守。不得借口贴防。以分兵势。倘虏声言西掠。以牵我师。则令广宁锦义。各城将官。人自为守。或遣一裨将率兵千人。号五千人。虚张势焰。以为声援。盖广宁境土硗瘠。行掠无资。锦义向遭残毁。地土亦狭。决非诸酋窥伺之地。纵有入寇。百千计耳。本城兵马。自足捍卫。无庸过虑。往岁处处贴防。愈分愈寡正欲为口舌以逃不战之罪今秋更。不得援此为例也。况辽海河西。缓急逈别。大举窃犯。利害较然。此不能料。焉用彼将哉。虏情告急。则当令大营禆将与辽海将领。各领兵二三千。分屯近边。联络散布远不得过数里。昼则多张旗帜。夜则多设大鼓。以张威焰。虏必心疑不敢径入。而我惟明烽燧。严哨报。清屯野。静以待之。如是而虏恃得志。联营直入。则令我兵倏忽潜伏。姑勿与战。惟秣马蓐食。缮甲厉兵。徐俟其变而图之。虏入我境。必恣攻掠。驰骤无停时。格鬬无遗力。其势必困。夜宿我境。昏昧莫辨。易险莫知。其心必疑。马之水草不时。蒭粟不饱皆病候也。虏入犯饱掠后夜多酣寝刼之良易其马必惫。我于此时。先选降夷或勇士数十人。衣胡服。各负火炮。潜逼虏营。约以中夜举放。我军五合六聚。鸣金击鼓。喊声振摇。从而拥逼之。真若飓风之陡发。怒涛之骤注。雷霆之奋击者。彼危疑中。重以惊扰。人马不相顾。战具不相亲。有风靡而走耳。预敕我军勿贪首级。勿邀人畜。惟大震鼓喊声蹑虏遁迹而追之。则彼魂摇胆落。气夺势穷。必有失马之鞍勒者。失人之盔甲者。天明掠杀之。皆我有矣。彼所掠我粮食牲畜。必且弃之道路。彼所掠我子女。必且乘势逃回。即久为虏掠。用以向导。亦将倒戈相迎。复我版图矣。必如是而后可一创虏。辽人犹有生气也此亦不过牵缀之不得深入且久驻耳。计今辽中兵力。尚堪办此。臣故曰非责之以不可能之事。不量众寡而强之必战也。若夫虏至则婴城自卫。纵敌杀掠。虏去则拾取一二老病遗贼。或强夺屯民。打死零虏。或割取华人被杀首级。假捏妆点。名为堵截出境。非惟逃罚。且以报功。臣不知其为功也。臣又见迩来每以坚壁清野为辞。夫坚壁清野者。两军相持。深沟高垒。且俾野无可掠。将以老其师而坐困之。非谓婴城自卫。纵敌杀掠。兵反在内。而民反在外也。而况杀掠踰万、野亦未尝清也。野未及清何取坚壁。借以自文。将谁欺乎。此又将官脱罪之术。而辽人受祸之源也。合无今次论功。当以张威堵截虏不入境为上。虽无斩获。即有损伤。宜破格升赏。夜击惊扰。虏即出境。及救回掳掠多人者次之。一体升赏。上不能堵截。次不能惊扰。止击惰止帚。邀回被虏人口。及有斩获者。功罪相凖。其有婴城自卫。纵贼杀掠。及割夺首级。妆捏报功者。必究问如律。明正典刑。以警将来。不宜宽贷。近督臣疏谓大小捷功、俱免叙及、始无疑忌而可尽言。此诚确论。臣谓不特督臣。即抚道亦不宜叙也。盖抚臣者。所以稽察将官。而司道者。所以佐抚臣□□将官世宗时蓟镇督抚累得罪故武弁愈骄不服节制良有以也若与将官同功罪则彼此顾忌即抚道无邀功避罚之心。而承委查勘等官。孰敢不为蒙蔽者耶。如闰三月十五之事。说者尚欲报功。而抚道据实引咎者。似不可槩责之平时也。倘后抚道以稽察得实为功。不以获捷为功。以扶同隐蔽为罪。不以损失为罪。则勘官不至迎承。而将官无所假借。赏罚严明。人心振肃。而边务尚可整顿乎。不然上下相蒙。习为欺玩。辽东之狼狈。臣不知其所终也。臣阅历地方、目击残破、秋来虏患、急在燃眉、此诚存亡生死之关、义有不容默默者、然臣此言、皆量其势所可为、力所能为、终未敢过为巳甚、而责之以必不可能之事也、辽左僻在关外、天各一方、万里君门、无由吁诉、庙堂之上、不闻残破之状久矣、臣复不言、谓辽左生灵何、谓 皇上任使何、辽虽弹丸黑子之地、实京师左臂、关系匪轻伏惟圣明留意焉、臣愚幸甚、

  ○清马政以禆边疆重务事【辽左马政】

  臣奉命视师辽左、自入境以来、广询愽访、佥谓辽之最急者马。而辽之最不堪用者亦马、辽之最耗国储者马、而辽之最累军士者亦马、尝与抚按诸臣蹙额而语、扼腕而嗟、思一为之厘正也久矣、近接兵部职方司手本、该本部题覆阅视山西科臣张贞观疏、为孤镇军膏剥削巳极等事、内称将官贩易夷马之蠹、军士买补营马之苦、通行酌议、应参将领、据实参治、仍订为厘弊苏军之法另行题请等因到臣、该臣访得向年辽东马市。利止帚权势。前抚臣顾养谦廉其弊而救之。用银二万两。官买军领。诚良术也。柰何一法立。一弊生。势有必至。而腥不除。蛇不祛。物有固然。是故虏方传箭。将入市也。正安堡游击。镇静堡守备、利其好马。要于境外选买之。此其弊在本管官。虏既报箭。巳入市也。则尊官贵戚。家人门胥。遴其好马。搜于市场先买之。此其弊在权贵。自余非老则病。不疲则羸。先尽正营诸将官二三十人。而后及富。各将官所买。则发之右屯卫备御拨军牧放。多者百余匹。少者数十匹。遇有军或家丁倒失马者。径自给散迨其解验印烙。大者扣银二十两、小者扣银十六两。仍外索稍银。此其弊在各将官。至于富所卖。则抚臣委官一员。同广宁备御。阑不使出。照依原价买之。亦索稍银。而委官不胜其私。贿嘱纷然。度马有利可别售者。放而去之。无利众所弃者。抬价滥收。甚且以巳老弱。私易壮健。此其弊在委官富。夫私、公之蠹也。弊害之府也。利于私。必病于公。有其弊。必有其害。是故上而国也。岁发太仆寺马价银一十一万两、其初则买货委官扣侵者十之一二、其既则前项各官扣入者十之六七、马随补随倒。银岁耗。军不得沾分毫。诚哉国之漏孔也。害国莫甚矣。下而军也马纔领。即有倒者。养二三月。或数月倒者。即不倒而老弱。弃之不可。饲之无益。以有用刍粟。饭无用马匹。甚且稍银之加添。倍蓗官价。贫军不胜勒索。有鬻妻易子以偿者。有鬻妻子不足继之以逃且死者。又有奸军借口索诈户丁。并其户丁鬻妻子而逃且死者。抑又民之陷穽也。害焉莫甚矣。是该部所称将官贩易夷马之蠹。军士赔补营马之苦。辽中与各镇同也。而所称厘弊苏军之法。则辽中有独难者。将禁将官。而将官有所不能禁。将责司道而司道有所不能行。将收良马。而良马必不能收。将革稍银而稍银必不能革。臣何敢以虚文塞责也、盖辽中事势与各镇逈别、隔远关外、僻在海隅武弁则如猬如蚁。文官则如参如辰、真有军中但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者、故虽以抚臣之重。按臣之权。而法不能尽行之于下。情不能尽达之于上也。即臣奉命视师半载。而法亦不能尽行之于下。情亦不能尽达之于上也。故臣焦心蒿目、蚤夜以思、求所以为厘弊苏军之法者、而卒不得其要领也、无巳则有一焉、盖将官之得以贩易夷马而恣无忌惮者。虽由法令不行。亦以官买之马少而所不买者多也军丁之所以买补营马。而不胜苦累者。虽由处置之无法。亦以官给之马少而所不给者多也夷市之马。孰非朝廷之马。柰何弃实利而甘受实害乎。边境之军。孰非朝廷之军。柰何给马者十一。而给价者十九乎。且辽东每岁京运马价。凡一十一万七千有奇。价非不足。而何有于一万两也。合无自今以后款市后宣大亦有夷马太多之患然每发银济之凡夷马尽数官买之将官富不得私买一马有私买者即以私出境外。走泄事情论。凡军马尽数官给之将官富亦不得私卖一马有私卖者。即以私卖战马论。此法行而后弊可革。弊革而利在其中矣。私买既禁。牧马自良。利一。价无高抬。马价自省。利二。马少疲驽。操马充实。利三。马由官给。军免稍银。利四。倒死渐少。军不赔偿。利五。马无私牧军不受累。利六。牧马愈多。子银愈积。利七。盖禁其买则富豪不得夤缘为奸。其不然者。不至要境外。搜市场。以极于退壮健而收老弱。不止即百法惩之。其弊固在也。禁其卖则富豪不得借口索勒其不然者。不至扣官价。索稍银。令民鬻妻子而就逃亡。不止即百法革之。其弊固在也。由此则官与民两利。由彼则官与民两害。其大较可覩巳倘谓王者不尽意以遗民。不宜尽买夷马。则臣未闻弃利而趋害。废国法以利奸民也。且今内帑空虚。国用匮乏。方求生财节用之道。而辽东兵饷。预支四十余万。皆由此辈耗损致然。尚可借宽大以济奸贪耶。况充操马惠贫军。其利辽左生民更大。又有不止利国者耶。宁为将官拓外廐。不为国家塞漏巵。宁为将官开利薮。不为贫民除陷穽。臣不忍也。臣闻治道去泰甚、语曰琴瑟不调、甚者必觧而更张之、乃可鼓、辽中马市不调、且泰甚矣、去泰甚而更张。此其时乎。若谓不须更张。不必尽买夷马。稍一禁约。夙弊顿清。是不过借革禁之虚文。掩一时之耳目。以欺 皇上也。臣有死不敢也、臣窃谓不欲厘弊苏军则巳。诚欲厘弊苏军。舍此更无别法也。但此法未行之先。害于国与军甚大。而利于将官亦甚大。此法一行之后。利于国与军甚大。而不利于将官亦甚大。是在朝廷之上。断而行之耳。伏望敕下该部亟议施行、庶马政清而戎务大有裨益也、臣不胜大愿、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二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严峤锐子参阅

  史玉池奏疏(疏) 许少微奏疏(疏)

  史玉池奏疏(疏)

  史孟麟

  ◆疏

  专职掌广言路以防阻塞以杜专擅疏

  恭撰条议以便圣览疏

  ○专职掌广言路以防阻塞以杜专擅疏【专职掌广言路】

  臣惟国家张官置吏、以为民极、独有官守言责二者而巳、官守佐天子以理天下。而其职欲专。不专则散且乱。乱则窃弄者得而收其柄。言责佐天子以正天下。而其路欲广。不广则隘且私。私则侥幸者得而逃其奸。臣自通籍以来、此数言意指江陵也窃见阁臣侵部院之权、台谏象阁臣之指、官失其守、言失其责、识者伤之久矣、赖 皇上易置辅臣、嘉与天下更始、于是事权归六部、公论听科道、举朝欣欣、各思自励、或亦易乱而治之几也、乃者以建言非人、严旨切责、因谓近来士习好言、是时攻江陵者皆致显擢皆因以言获罪者、往往骤致通显、今后还要辨别真伪、较量人品、稽查职业、无徒取其空言、以启侥幸、信斯言也。必朝廷无过动。大臣无过举而后可不然。其阻塞言路之阶乎。又辅臣建议、欲各部会议会推、着九卿科道掌印官类奏、以杜专擅、信斯言也、必宫府皆正人、盈庭皆君子而后可、不然、其收揽威权之地乎、在辅臣或以一时意见之误、而势之所趋、有不至收、揽阻塞不止者、臣请为 皇上终言之、我 太祖罢中书省。而设六部以分庶务。恐其专也。而官各有职。职各有掌。不相侵夺。不相干越。则又惟恐其不专。葢以一事而任一官则专非为害。即以一官而败一事亦罪有所。归斯 祖宗分职之意也。今一则曰各衙门各书所见。一则曰类奏以听上裁、则始以一部之权。分而散之于诸司。究也以诸司之权。合而收之于禁密。道旁筑舍、三年不成、即有误者、谁执其咎、听自上裁、旨由阁票、或有私意奸其间者。内托上意。外诿廷言。又谁执其咎。又设有冯保张居正者此则别有所指、夤缘为奸、授意外廷、小人趋承、符同罔上、朝廷不得察其非、当官不能争其是、又谁执其咎、且会推发单之说、前者巳行、以势不可而止、奈何于今而复欲行之乎、臣窃谓职掌自各部专之。则非以为专擅。而不专则必有专之者乃所以资专擅故曰类奏取裁之议。不可为法也。是收揽威权之渐也、我朝设六科司言。十三道司察。而又令科道官得以风闻言事。专其言也。至于百工技艺之人亦得直至御前奏事。而又未尝禁人之言。葢其人是而其言亦是固裨益于朝廷。苟其言是而其人即非。亦何伤于国体。斯 祖宗求言之意也。今一则曰观望成风、一则曰空言侥幸、则是以一人之非、而欲尽废其言、以一人之言之非、而欲并废直言之人、借如大臣夺情、一时五谏臣七翰林之疏、俱非台谏、其谓之职业耶。空言耶非耶。夺情抗疏诸臣、致身卿相、岂曰无人、而邹元标伏在下僚、同于禁锢、其谓之通显耶非耶。抑量其人品耶。即今经畧大臣、借任事以逃公论、人知其非、而御史郭实竟以直言见谪、其果真耶伪耶、抑非其职业耶、且禁止建言、积非一日、人心痛恨、莫切于斯、奈何此时复以一言者非人、而遂欲效之乎、臣窃谓言官有意辨之则害贻于君子。即不辨之而天下自有辨之者。幸必不及于小人。故曰观望侥幸之言。不可为训也。是阻塞言路之阶也。语曰毋为祸始、毋为乱阶、又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昔仁宗命夏原吉拟旨、原吉辄拟某部知道、或以问原吉、答曰、予夺之柄。非臣下所敢专。故付之六部定其可否而后取自上裁则事有所分权不下移噫此大臣欲专职掌之遗意乎。英庙朝、曹吉祥擅权、有投书指斥时事、吉祥请榜购告捕者官三品、大学士岳正吕原谏曰、为政有体。朝廷岂可自榜购募。秦始皇下妖言令。竟不闻其过以亡国乞以秦为戒。事遂止。此阁臣欲广言路之遗意乎。而孟子之称乐正子曰、其为人也好善、好善优于天下、故一巳之善其善小、能容天下之善其善大、倘臣言可采、亦辅臣优于天下之资也、且辅臣亦尝建言矣尝欲以政事归各部矣、必怀原吉之虑、存岳吕之心、臣之言、期于共成其是而已、非与之论是非、争可否也、伏惟圣明垂察焉、

  ○恭撰条议以便圣览疏【建储】

  争□本疏甚多不能详载仅录一二此篇亦有名故载之

  臣惟册立太典、贵协舆情、羣言佥同、即为至论、自正月二十六日、 圣谕甫下、人心悚惶、卿僚大小诸臣、前后数十余疏、葢以必不可行之事、创见于今、是以大不得巳之心、共激于义诚思 圣览未遍封章、撮其总归、条为问答、窃佐万年之计、敢希一夜之观、问曰、元辅王锡爵所拟待嫡封王 圣谕是乎、答曰非也。朝廷举动。必守 祖宗家法。而为后世虑深远。祖宗朝东宫无待嫡之条。元子无封王之例。重储贰先正名。系人心也。乃不立长于今日。而待嫡于将来。欲令 皇长子与皇三子皇五子并封为王。轻国本紊名分。坏 祖宗家法。遗子孙隐忧。无大于此。问曰、信如东宫不待嫡、元子不封王、则 世庙晚年、不建太子、而 皇考穆宗以裕王登极、斯何以称焉、答曰、查得嘉靖十八年二月朔、册立元子为 皇太子、第二子为裕王、即 皇考、第三子为景王、是 皇考非以元子为裕王。同太子而封王者也。 皇祖葢立太子于初年非晚年而犹不立也是岂可为待嫡封王者例乎。问曰、然则 祖训立嫡之文何以答曰、详读 祖训、法律全文、曰、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若奸臣弃嫡立庶、庶者必当守分勿动、遣信告嫡之当立者、务以嫡临 君位、朝廷即斩奸臣、引断明确按此乃藩王入继大统如皇祖故事非继体承。祧者比援之则悖 祖训也。臣下引之则误 皇上也。且嫡长并重。有嫡立嫡。不闻无嫡而待嫡。有长立长不闻有长而虚长。必若无嫡而待之将置长于何地而定储于何年问曰、然则无待嫡者乎、答 藩王有之。 祖训职制条曰、藩王嫡长子、年及十岁朝廷授以金册金宝立为王世子、如或以庶夺嫡轻则降为庶人、重则流窜远方、如王年三十未有嫡子、其庶子止为郡王、待王与正妃年五十无嫡、始立庶长子为王世子、是藩王待嫡之例也问曰、亲王可以待嫡、而东宫不可以待嫡、何欤、答曰、是 祖宗忧天下之深也宗藩无民社而重统绪。重统绪而长不可先嫡。无民社故嫡可待而世子可缓至于朝廷则不然。天子为宗社生灵主。太子副天子为宗社生灵主。储位不可一日虚。天子不可一日无副。故帝王即位。即立太子。嫡子未生。即立长子。诚谓前定可以守法不前定则争且乱安危系之耳且考之藩例元妃之后有子。不复继室继选之妾有子。不复称嫡。即藩王亦何尝不重长哉今以东宫而援继统之条。天子而袭藩王之例其遵 祖训耶。非耶。无乃非 祖宗忧天下心乎。问曰、嫡之不可待、既得闻命矣元子不封王亦有说乎、答曰、有天子继体之胤。称子称孙故名皇太子皇太孙。若曰。以子孙而承 祖宗也非爵之也别子则王之。王必系之以地。葢爵之官而祚之土。俾称藩臣今 皇上继体者元子也不可爵其可王王则卑元子亦卑 皇上。 皇上所有天下。皆元子有王之则则当以何地王之故皇三子皇五子可封。而元子必不可王也。问曰允若此、则元辅所拟 圣谕误矣、其所引元子拜嫡之说、或可权宜行之、而奈 皇上不听何、答曰、非也。诚 皇上所谓非光明正大之道也。葢中宫敌体 皇上。有子则巳子为嫡。庶子为庶。无子则凡子皆子而长子即嫡何待拜而后子乃为太子耶秦异人之拜华阳。汉惠后之子少帝。典册所著。指为厉阶。奈何以汉宋一二偶为之事。为国朝创一家法贻后世利幼抱养之衅耶问曰、是无难知、然则 皇上曷为而权宜、元辅曷为而曲引、廷臣曷为而固诤、 皇上曰被诬、元辅曰蒙谤、意其有隐情欤、幸毕其说、答曰、 皇上元辅之意。廷臣何能知。顾联署而争。累章而恳。非为 皇上一身。非为元子一王。非为辅臣一旨。诚恐作法自今。流弊无巳。倘嗣此以还。代无嫡出。则代无东宫。长子非太子则凡子皆太子矣宁保无诈称遗诏。更为赐书。如赵高之祸秦者乎。宁保无贪立幼年。禁中定策。如阎显之祸汉者乎。宁保无积爱成嫌。投怀希宠睥睨储位。如魏王泰之伺承干乎。宁保无秘语不售。构狱株连。危言惑上。如李林甫之误玄宗乎。宁保无片纸出宫中乘其仓猝。援、立所厚善如司马光之所虑者乎。宁保无羣小窥伺。耳属于垣。树功藩邸。如李泌之所惧者乎。有一于此。谁任其咎。试使 皇上而念及。必不忍子孙有此。元辅而念及。必不忍 皇上有此。廷臣而念及。必不忍 皇上圣明元辅膺眷相与计安宗社而有此。独目前计也乎哉而触忌讳甘斧锁以争也。问曰、然则奈中宫何、答曰、 祖宗朝立长者非自今矣。长子不过数岁即立此亦人所言然处置家事在我朝列圣固当有意立时中宫俱在盛年而当时不闻以嫡母压长晚年亦不闻以嫡出两储宫闱中自有家法 皇上岂不明之。则以一时宫闱之情。较之万世宗社之计。理则不敌。忍于万世宗社之计。而不忍于一时宫闱之私。情亦不敌。 皇上岂宜以此贻子孙。元辅岂宜以此误 皇上。易曰主器莫若长子。传曰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贾谊曰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叔孙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振荡。奈何以天下为戏。屈建曰楚必多乱。一兔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走。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此生。鲁漆室女曰。吾忧鲁君老。太子幼。鲁国有难。身必与焉。夫处君臣父子兄弟之间。不据理执经。明大义以杜祸始。而徒以中宫为解。以封王为权。待不必然之嫡。迟十二龄元子册立之期。坏 祖宗二百年一定之法。是忽主器悖正名。缓教谕之义。启振荡之端。无漆女忧鲁之心。而犯屈建逐兔之戒拂人心误国计甚矣。问曰、然则何道而可、答曰昔宋太宗谋建太子于寇凖。对曰、 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宫不可也。谋及廷臣不可也。唯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太宗首肯。而仁宗立英宗为太子。韩琦力赞不疑。帝竟付中书行不使宫人与知愿 皇上如太宗仁宗之断。元辅尽寇准韩琦之忠。从外廷群臣之望。则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许少微奏疏(疏)

  许弘纲

  ◆疏

  西夏叙功敬陈末议以重爵赏疏

  兵事方殷敬陈末议以济劻勷疏

  计典乍竣众志方新乞崇寔行以端士习事

  ○西夏叙功敬陈末议以重爵赏疏【平哱功次】

  臣闻古之善观人国者。观其爵赏何如而巳。当则威王封一即墨而齐治。滥则肃宗偏给告身而祚衰。人臣任职。非事败而同其罪者。不当事成而同其功。后世等功赏于覃恩循袭故常。曲全体面。人主既轻授之。臣下亦轻视之于是乎名器愈滥。而事功愈不可成。国家承平久矣、士大夫固不习兵、宁夏变兴、中原震动、召四方之兵、历三时之久。始克荡平、葢谋夫孔多、羣方毕举、非若宸濠寘鐇之揵、沉定而淆、神武而莫测也、说者以为宗社之灵讵不信欤、然兹役也、九塞安危、关系不小、奈何以平日边功视之、特一时臣子不宜重自矜诩、以多取数于朝廷贻将来口实耳、先是总督叶梦熊、监军御史梅国祯、各疏报功次、颇号详明、然一嘉诸镇之劳、一陈钦遣之伐、意见不无异同、昨该按臣刘芳誉奉旨核寔奏报、独详按事情、别升赏、直书特书大书、不一而足、犁然备矣、臣等事关职掌、日逐看详、下采公评、上引绳墨、可无一言塞责乎、然行间将卒、出万死一生、即赏疑固当从予、况经覆核、宁复有他、虽数近五百员名、臣等不敢苛论、论其大者、夫举裘者必挈其领。叙事者必引其端。方贼之初反也。一鼓而下河西四十七堡。势且炎炎燎原。不犄其前。不角其后。惟婴城自保而后贼可图也则当叙遏贼之功巳而贼急勾虏。虏坚助贼。贼俯而战。我仰而攻。杀士卒万余。而城守自若。不一离其腹心。何以使之内讧而变作。则当叙间贼之功大俘献矣。刘许诛矣。藉令哱民少延得毋养虎遗患。而片纸密授。祸本悉除。小信小慈。何足论也。则当叙灭贼之功遏贼之功。萧如熏尚矣来保之守灵州。李昫诸人之收复城堡。是其次也退虏之功。李如松尚矣麻贵之力战。董一元之捣巢是其次也。间贼之功。周国柱尚矣。李登王英夏之时等。是其次也。灭贼之功。原出叶梦熊独断而诸将之乘机戮力。抑又其次矣。若诸偏裨自不得与大将齐衡。提督总兵自不得与督臣并论。而总督廵抚监军三臣者。全军皆属驾驭。成则一体论功。正不必以某事某策分彼巳较低昂。此轻重之等也。府州县各效微劳。则叙李崇德等八人足矣。列城循吏。宜阙之以需别项之荐章。各司道共襄厥美。则叙杨时宁刘光国等十人足矣。其余方面。盍置之以待将来之表树。各差御史。苟非身与劻勷者。决不希恩督抚诸臣。上系奉旨征调者。必能让善。至承舍吏书纷然白简。虽云往例。寔系陋规所当厘革此详间之辨也。宁夏之功说者以为叶李实攘魏之功魏学曾功魁罪首。业巳鉴自圣衷然被罪则救者连章。叙功则赞者交口。人心如此。公论可知。萧如熏倾囊以鼓战士。奋勇而毙渠魁。临期则蹇蹇王臣。居功则恂恂处子。一时名将。寔鲜其俦。类叙之中。信宜有优异之典。蔡可贤赵梦麟董一奎等、虽经废革、或难以过而尽掩其功、俞尚德向称鼓噪何遽以功而尽掩其罪、此权度之准也。至如臣弘纲者、挈瓶之智、既不如人、汗马之劳、无能为役、若以本等章奏、冐滥署名、则自朔方告变以来、封事日盈几阁、将言言而按之、人人而秩之耶、且国家既设兵部、又该兵科、无非欲其事共参详、法相印证、知大体之言故必身居宠辱之外。而后可以定人之罪。次人之功。若赏云则赏。升云则升。彼谀此狥。雷同为利。 陛下亦何赖焉。夫驱命难同菓。敝袴必待有功。爵赏一端。明主斤斤爱惜。今有事则将士暴骨于原野。儒者袖手于庙廊。事定则栖魂沙漠者。中朝拜塞上之恩诚为可耻未沾词组之温。而录录因人者。滥沐逾涯之宠。欲以抑贵近劝劳臣使天下望风毕命斯亦难矣臣观 二祖之朝、非戡乱大功、不轻议赏、即世宗平倭之役、神宗时如平播平哱即畀伯爵可也此疏其亦不甚满于叶龙潭乎初奉钦依擒王直者许封伯爵、及直就擒、赏格最称简易、国家恩何患今日之不隆、患将来之不继耳、年来此夕小边功、辄叨上赏、士大夫习而不察、日取盈焉、矧是役也。宜中外之有越志、臣等以为 陛下宜稍节之。仍乞着为定例、以后按臣勘功、止叙在外文武员役、至于阁部 恩命。则断自圣心。司属等官。则听凭部覆。不必一槩称叙。袭故导谀。是或一道也。夫功成议赉、通国讙呼、臣等何心独云慎重、喜胜易多溢美之词战胜易多溢格之赏、明主论功。亦求其当而巳。若曰操文法以蔑边功、博名高而图自树夫何敢哉、

  ○兵事方殷敬陈末议以济劻勷疏【平哱机宜】

  臣本樗栎、待罪山林、荷蒙 陛下、拔臣于病废之余授以兵垣之长、军旅虽云未学、当官宁遂无言、然臣非蹑足行间、不敢臆说、特言其仰赞庙谟执枢而广运者耳、庙谟大端、惟听言用人两事、听言贵广。今则愈广而愈淆。用人贵专。今且旋用而旋惑。此臣所未解也。夫盈庭之议、谁非殚赤而抒忠、然甲可乙否、尺短寸长、奈何而不持之以坚定耶、古之君臣、其运筹握胜于密勿之上、天下固有所不及窥、而神闲气定于当事之冲、天下自有所不及办、今一题一覆、已属漏师、此是彼非、哗然聚讼、羣策固屈群力、议论大废成功、一有兵事廷言义纷然使边臣无所措手足最足以害成臣请自今以往宁夏军务。姑付彼中听其随机应变小迟勿急。小败勿挠。小费勿惜。苟其据实上闻。不必遽相骇诧。诸臣条画。毋论谈倭谈贼。明敕该部慎为题覆。须洞中肯綮。始为施行。间或事属疑难。共当商确。臣等会同该部该科于朝房面相印证必其意见不合、然后另疏请裁、固不敢诺诺以雷同、亦不必哓哓以炫异庶百官之心志宁一三军之耳目静专、不中制。不外牵。荡平可立待耳、昔赵充国汉庭老将、犹曰兵难遥度、赵括马谡非不烨然倾听、识者预料其不终、夫兵诡道而阴用。谈何容易也。譬之奕棋。一人当局。十人哗而教之。鲜不败矣。况旦暮形势。烟云倏忽。未临敌而设机宜。犹未见棊而谈应着也。可尽曰旁观者明哉、偏执之时利用谋。淆乱之时利用断。此臣所前而借箸也。宁夏一节、 陛下主之以总督矣、又为之聚二三都御史矣、庭遣一监军一大将矣当今岂患不多人患人多而见未尽合耳忌挠一旨、凛若秋霜、孰不惊戒、功名利害之念、人人有之、彼封侯未卜谁氏、劳苦莫辨功高、容或互相观望耳今第敕抚臣朱正色、会同萧如熏专心御虏虏退即叙上功沈思孝督率司道等官、专心馈饷、是时魏搃督巳逮矣若又纷纭功必不成故以分任责之使功罪易明饷道不绝即叙上功叶梦熊会同李如松专心讨贼贼平即叙上功虽犄角互相为用。呼吸彼此相通而事权既分。功罪易见。谋猷竞展。猜忌不生。固一筭也。若又纷纷调遣、窃恐更置者仓卒不办、在事者惭忿灰心、师堕厥声、敌乘我隙、杞人之忧、莫尾所从矣、方今蓟辽督臣闻母忧顺天抚臣有归志、倭变剥肤、去留关系、此又臣之所汲汲也、再照师之制胜有缓急而志气不可以不扬。今宁夏合数道之兵。顿之坚城之下。旷日持久无所见功。师已老矣。而粮饷不继。饥病奄奄、救死不遑、安能制敌、抚臣未正色所报、读之令人寒心、 陛下以专杀付督臣、军威应稍立矣、若廵抚不至、枵腹吞声隐忧可胜道耶、古之明将、往往与士卒同甘苦、共劳逸、甚至吮痈疽、编妻妾、而后有投石超距之锋、有折馘执俘之绩、今何等景象也、臣以为 陛下宜亟敕诸臣、速备粮饷以安其心、便宜升赏以作其气、而又明着诏令但务成功、不拘常格、事宁之日。决不轻信谤书。斤斤文法。然后将得尽行其志、士得淬砺其锋、寇始在吾目中耳、至于倭虽密迩。然两虎相鬪。虽强亦疲。我之内防。须有次第。搴旗陷阵。骑诚不如步。北兵诚不如南兵。然使不先具饷而广募。兵既集兵而始待饷。是更生一敌也。覆辙相寻。后车当戒乞敕户兵二部大臣、同心计议、毋更空谈抵牾、此皆目前要领、臣是以首言之、

  ○计典乍竣众志方新乞崇寔行以端士习事【察典】

  臣初入该科、会逢京察、先是咨访四出、议论繁多眩惑恫疑、人人重足、加以无名揭帖、相望通衢、而倾危几成俗矣、幸明旨申饬再三、当事诸臣、公明长厚、一时别白、较若鉴衡、而人心于是乎大定、虞廷黜陟、其蔑以加此矣、顾念斯时也、风波始息、朝署一新、是沐者弹冠之秋、浴者振衣之会也、转移化导、讵可视为缓图、昔人有言、贪夫殉利、烈士殉名、葢士之趋朝。犹贾之趋市也。百变而百趋之。疾于影响。臣不敢远有所引、姑就前此六年之内、人情变态、为 陛下陈之、壬午以前、权奸在事、党同伐异、闪烁动人、天下之人、以为时之所尚者或在彼也。论此数年中风俗为确于是乎媚灶乞墦、甘心罔上、苟蒙一顾、罔恤生平、即乡党自好者流、犹或望而趋之、故其为习也。奔竞而可鄙。 陛下一旦锄根据、斥比周、曾不移时、而奔竞息癸未以后、泰运方亨、引用老成、复诸摈弃、天下之人、以为时之所尚者固在此也、于是乎悻悻立名。高自标榜。争蹊取径渐失本真。即□瑜相半者流。犹将袭而取之。故其为习也矫激而不情。 陛下一旦塞速化之途、严出位之禁、曾不移时、而矫激平。夫奔竞矫激二者则有间矣此望彼趋。神于倏忽士习之变。何常之有。今之简汰而议黜者。讵不足为永鉴哉。然而士当事时。奔竞不可。矫激不可。则其嚣然嗜进之心。与夫勃然迈往之气必将酝蓄腾涌而未能顿消。故士习巧伪。致烦明旨议论纷起。上惕圣衷。此其彰明一验也。臣尝谓人情之在天下。犹水之在地中。不流于此。即流于彼。不溃于东。即溃于西。即涿页为江湖。汇为巨泽。而怒涛惊浪犹且日夜嘶号。故夫善治水者。非壅阏遏绝之难而疏通利导之为贵。善敷教者。非振刷防范之务。而潜消默化之为先。 陛下试为今日人心计。将恃六年之黜陟防之乎。抑导之使归而后巳耶。诚思有以导之、莫若崇恬静以消其竞、敦本寔以袪其浮、取夫不役于世味者而尊礼之、以示其的、流浊而□□其源、则无乎勿清矣、丝棼而务寻其绪、则无乎勿理矣、葢人之难知也、似是而非者乱之也、故孟子辟乡愿、而曰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中庸定君子小人之介、而蔽之以闇然日章、的然日亡、夫谓之闇然、初何加于日用常行之外、然而言君子者必归焉、谓之的然、岂无烜赫动人之事、然而言小人者必归焉葢笃志潜修、与立异近名、本来原自逈别、实心任事。与矫情于誉者。究竟终必殊科。此诚伪之间、识者辨之早也、今天下皆知君子当用。而怕不快其闇然之迹。皆知小人之当远。而或偶中其的然之机皆知乡愿之可恶、而或难于似忠信廉洁者之非剌、何惑乎人心之愈趋愈变、而卒无定归也哉、伏乞特敕该部、乘兹简汰、咸与维新、自今考察之后。一应进退人才。宁寔毋华。宁拙毋巧。遏之于举世之所必趋。而察之于人情之所易忽当官慎矣、必细核诸月旦、议论是矣、必夷考其躬行、一节奇矣、必历稽其素履、其才果真、则高明沉潜、品不同而同适于用、岂容操一辙而废百途、其质本赝、则果敢脂韦、弊不同而同害于事、岂容狥一曲而开众窦、迹之所在、有甚不谐于俗者、要其心原无所为、则虽异犹同也、毋使椎朴孤介之士、一槩混于庸人、而终身蠖屈、以为天下之口寔、一时行事、有若大异于人者、乃其心、窃有所觊、则虽义亦利也、毋使色取行违之辈、一旦窜入君子、而借其赤帜以涂天下之耳目、葢士之挟筴而来也、畴不欲托诸功名以垂不朽、而乘机构会、本无定趋、故欲使天下之拱手揖让而轻功名。不可能也。使天下之寻涂索轨而不以便捷争功名。犹可能也。转移化导、在 陛下加之意而巳、抑臣犹有说焉、进退人才者、部院事也进退大臣者、 陛下事也、大臣之品不同。有以德胜者。有以才胜者。德胜者落落难合。怕无以结人主之知。而才胜者。特达圆融。必预获夫先容之助。故知人则哲。自古难之。昔文帝汉之英主也。而季布先朝旧臣也。一人誉之。则自河东召至阙下。一人毁之。则自阙下遣还河东。布即哓哓面陈。竟置勿察。彼其一人之身而毁誉倏忽、爱憎随之、况积毁与群誉者哉、故明主之简用大臣。无他术也。慎其爱憎而不以毁誉则善矣臣愿 陛下以振刷吏治之心、致详于视听以明鉴万里之用、旁烛于几微、可否付诸外庭、是非公之天下、则疑间不生、举措悉当而众贤不和于朝、治化不臻于上理者、未之有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宛平王崇简敬哉参阅

  刘文节公集(疏 书)

  刘应秋

  ◆疏

  议处宗藩事宜疏

  ○议处宗藩事宜疏【宗藩事宜】

  窃惟穷则必变、所以权时宜也、变而必通、所以顺人情也、袭拘挛之见者、知常而不知变、执偏方之议者知变而不知情、固未有不权变、而可以佐时势之急亦未有不通舆情、而可以计长久之利者、臣窃谓今日所议宗藩是也、国朝今余二百年所、 天潢之□日衍月繁封爵滋益盛而岁禄滋益诎无以处之、恐伤 亲亲之恩、有以加之、又重元元之困葢主计之臣、惄然深虑持盈庭之议而难为筹也、非一日矣、属者 皇上俞言官之请、特下 明诏、敕科臣往各宗会议其处置事宜业已有成奏矣臣还视奏中可谓善酌时宜曲当人情不加赋而禄自足不纷更而计自定、此公私两利之法也、臣何容置啄、第臣之愚、私怀过计求为永便、就其中犹有一二可议者臣试言之、 陛下试垂听焉、夫宗藩之所最亟者给岁禄也今议各府照额均支计指多寡而信缩之以为常此于岁额之巳嬴者似称便矣其它藩不足则今日业巳议补不过数年。累诎累议是滋扰也可议一。即所称便者今稍嬴矣而生齿亦且岁增近者五七年。远者不下十数年。均属不给补之恐不胜补不议补而听其告匮亦甚恝矣。尚得为长筴乎。可议二各宗之告匮者大氐皆支庶也有如通融均支则裒多益寡诚为至平第恐信缩之柄势必藉于亲郡王王而贤也则可。少一听私意以行爱憎疏属之得及期全给者或寡矣虽 朝廷令甲具在。如末流何是使利权有专擅而不均不和之弊起也可议三其有断然可行行之而永利者则惟开四民之业弛出城之禁严吏氓之形乎。今夫庶民之家其祖父岂必皆有世业遗其子孙。然率世传无乏者。上之以布衣取卿相蔚然亢宗次之收什一之息号称素封非甚不肖亦必不至为沟中之殍。今贡文之途巳开矣此诚变通之善政也而宗禄不给犹如故宜更一酌议此无他故则以各有营业而日生不穷也。今独不可行于宗室哉两汉之法。自王侯而降。庶子无复爵土。有去而为民者有自为民而复仕于朝者。唐宋亦如之今擢用未试而遽谓宗室子弟。习于怙侈。不必适于用又或虑其难制而禁锢之以一城。胡不引前朝事观之也。汉以朱虚侯而靖内难宋以赵汝愚为名执政。类斌斌可纪。今纵不可使亲禁掖握兵符。岂遂登进无门乎。古今人不甚相远惟上所风厉耳。招者什一。趍者什九谁不争自濯磨以象上指。安所称乏才哉傥谓将军中尉爵秩巳贵倨不当列之儒生。此特可自听其志不必过为之限也不然彼其循循冠儒冠。服儒服。以入见使者孰强之耶。葢必有所甚乐于彼。而不甘心于此者夫固乐之禁。何独限之也比如公卿之子。业巳蒙世荫矣然固有抱珍蕴奇而亟亟欲自表立者岂其堂堂藩府而一无若人哉诚使贡举之途一开令支庶而下。咸得试官自効其不材者亦得占田治生而考绩之法有司之禁皆比于民间即有奇袤。安所由逞则坐食可益省而诏禄可常给计无便于此者葢科臣亦条及之而臣之意犹欲其广也臣往观累年建议之臣、尝累及此、而竟以废格遂有今日之困、夫今不行恐又蹈后日之悔、伏愿 陛下断议而力行之、岂惟弭患于目睫、实可垂裕于万叶、岂惟推恩于藩府、实可永利于社稷、区区均禄计补、可无俟讲求矣、

  ◆书

  上山阴王相国书

  上山西王相公书

  与大司徒石东泉书

  与朱鉴塘中丞书

  塩政考

  ○上山阴王相国书【册立诸事】

  属者 宗社有灵授柄名德、此天将兴泰阶之符、而启我师以鼎革之会、泰否之机也其虽至愚极陋亦尝承教于君子矣、竭犬马而报知巳、此某之一时也敢不布其腹心、某惟为可为于可为之时易为可为于不可为之时难、今天下虽未至不可为、而不可谓非难矣、 主上朝讲久辍、几务倦勤非有异常条奏异常迁除、 旨辄数日不下、或竟留中不省、壅弊巳久、习为故事、不请似非政体请数或拂 圣心传闻起居违节、刑罚失中、阶厉府怨、大为肘腋之虑、有非臣子所敢言者、不言计将奈何且如册储之期、大信不坚、国本尚摇、后□阴卒以争册巳事□位人心汹汹怀不必然之疑、则格君难朝廷法纪、废弛极矣阘葺之象、兆形巳成其势非解弦更张、不可再鼓、乃当事者一切因循、沽宽大之名徒多为狐鼠地、而承讹踵弊、人且群然止帚厚、骤而易其常辙、逐影附响之辈、呶呶生谤、卒或沮格而不得行则饬法难、今天下物力尽诎、饥莩枕籍所赖以骨肉生死者、惟亲民之吏、而贪风犹炽、苛政如虎、其何以堪之、又如近日抚按馈遗稍为禁止而罪锾不见减损岂必皆解京充饷乎则专盈溪壑。反为奸人者利也。民于何苏。此安民之难也宰相操 天子予夺之柄、而为天下之所奔走、往往善入巧投、令人堕其中、而不自觉、如前日之小人。险于挤君子。以助其党今日之小人。巧于附君子。以文其奸。前日之小人。方怀观望。今日之小人。将又萌芽。此知人之难也士气者、国家之元气也、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今人不喜人言、见人俯首深揖。口吶吶不吐辞。此风于今又益甚矣则目为老成又不喜人直遇事圆融委曲则以为善处转相则效靡然成风为士者不知有公道是非、袭套献謏、虚美熏心、无有设不然之事、为逆尔心之言者凡大官皆然而相门为尤甚稍不加察、则忠佞谬指邪正莫辨何以广言路而作士气此听言之难也、相公当此五难、天下理乱之关惟此、所不得不汲汲皇皇开诚集思、亦惟此、某则以为格君难矣、然 主上英明时有所不测之断、即间有触忤、辄为回霁、犹不至如水投石、似宜因明通蔽、委曲转移、如易之纳约自牗、遇主于巷、册立其首事也、即不得留侯之羽翼亦庶几如李泌之反复开悟从来。以求必成可也饬法难矣更张诚不宜骤。而有必不可姑息者亦宜去其太甚。如沐镇之骄横逡逡不处益无忌惮。稍为正法。便足慑伏。乃至军士鼓噪禁庭、损辱国体、失今不戢将来愈不可制、患且叵测、岂遂不可左袒群党、以安人心、显诛首恶、以维法纪乎、虽然、此犹一事也、识者曰失不在法而在人。不议人而议法何益。今诸司令甲具在大都法为情灭人为情死者。十而八九。诚使纪纲之地。纪纲之吏择人任事。无以阘葺不胜者充之。未有清正严明之吏立于上。而肯执法以狥情者未有大吏不狥情执法。而群吏不望风振刷者表端而景直理有固然。然今之坏法荡纪。往往自朝廷始。故曰朝廷正、百官莫敢不正、又曰、大人者正已而物正者也、则表之表也、安民难矣、宜慎简抚臣、重惩墨吏、巡按不必腾荐以树桃李、有司不必责课以为殿最、惟以墨著者、令抚按不时劾罢、不得以任浅假借、若俟其贯盈怨丛而后斥之、民之为沟中瘠者、已过半矣、又惟守巡二司、分辖各道、与郡邑之吏、日相亲临、所属贤否、闻见易真、每岁终各令核实密揭闻之抚按、抚按参访覆核密揭、闻之铨部、明分上中下三等、不许溢辞浮实、则上无德怨之任、下省求谢不赀。而抚按以此定司道之贤否。铨部以此定抚按之高下。清吏治、杜幸门、计无要于此者、至如大计取选、亦不必泛寄耳目、旁增私窦、苐由监司知守。由守知令。由长知贰。而官评之外。兼采居乡行谊。其有品格卑庸浮竞买誉者。亟斥之。以示鉴戒。近日部议罢卓异而上廉吏良是顾某窃谓举廉不若袪贪。袪小不若袪大。而后民可安也。人不易知、知人不易、而奔走于相公之门、其人品犹为易见、大都刚介寡合好以忤言进者必君子也。柔媚易亲。不务为正辞者必小人也。于此辨之。十得七八。今之小人、攻击虽不宜太亟、然有不必不可去者、熙丰之小人不尽去、卒贻绍圣之祸、葢小人在朝、如瘿附颈、如癣着面去之甚难、蔓延甚易、始若附君子而终于必胜君子、不可不深察也、人虽至愚、观人则明、彼敢言之士、固未必皆君子、未必中无私挟、亦岂必不皆君子、岂必尽出胸臆、惟其言有益于国、是不宜槩以人废、如其不可、姑置不行、亦无切责深罪。以塞忠谠之门。则贤愚佥获其益、耳目不致壅蔽、元气振而天下治矣、

  ○上山西王相公书【用人行政】

  近得北中信、言先生再有论说、深忤 上意、亦且乞止帚、将得允旨、传来语或未真、病中得此、益自增剧、然不谂先生言何事、何以遽失 上心至此、某尝窃谓主上虽少倦朝讲、然用人行政、率能任属三四贤相即未必有转圜之美、亦不至有投石之拂、今建言者勤于攻 主阙。而诎于言辅理。似亦非易心之语。某迹属疏外、见闻影响、不敢浪及、即据所传邸报中一二、亦往往私置疑骇、本朝之设台谏。专于纠劾不法耳。今亦有言及大臣。则台谏群然起而攻之。虽同官亦自相矛盾不顾也。挟台谏为重。而蔽塞正论。前代惟晚宋为然。乃最炽于今日矣。自古疏入而曰不报。曰寝不行者。乃得具载史册。诚谓一时大建白。大纲纪。虽或见阻于昏乱。而令后世知当时亦有见远詧微。补弊捄坏之术。所系不小。故贾董衡向诸疏备于汉史者。皆所未尝经行至刘蕡一策。不过一落第举子。唐书亦备载其词而不遗使。在今日。其湮没可知矣。夫禁使不发钞是何心。而又申饬之者。是又有何心也。国朝令甲、使人人皆得尽言、毋得阻隔、故虽远者如振瑾、近者如严张、未尝下诏明禁部属不许言事、独创见于今日耳、夫吾无可涅之迹。人亦何乐于言哉、以此知非大公之体也。开国至今二百余年、此指郭明龙也未尝有请告居忧、巳甘退休、而复遭论劾者、即使其果巨奸宿猾、犹将悯其废弃而置之、况加于海内之名流哉、欲绝其向进之阶、而豫为折萌之论谓天理人情、所安乎、气节者厉世磨钝之要机也、故淮南惮一汲黯、而骄豪之卿相、折心于房绾、彼诚慕其风而知戢也、今一切仇立节者为好异。日守正者为矫情。惟取模棱软媚者。谓足以供吾之颐指。而猈比之。尊显之。即间有拔及曩所尝负峻节直谅者。亦必视其今日回面顺旨之意。何如。然后骤贵久要以忻动天下。此辈既皆海内所慕尚。且感恩诵德之不暇。于是訑訑自侈其声音。而巧猾无耻之徒。乘间鬪进。天下靡然顾化。而所谓真气节者。折北而远避。此人心士习之所以日就頺靡也。赏罚 朝廷之威福。务至公而不乘私意。则不独赏足为荣。而罚亦可以鼓舞群志近年触怒 主上者。无若潘大中丞、一旦以河决难其治者、遂起寄重任、是 皇上于喜怒之际、绝无专主也、乃如黄道瞻孙如法、久痼下位、此犹曰负犯上之嫌也、其直言忤时者、或正推别用、或远调不迁、或久扼不理、借一二摩切人主者、诡托之于不可测之用舍、而尽忆亦不能尽言、倘先生犹可少逡巡焉、庶几望异日之改图、 宗社之幸也、

  ○与大司徒石东泉书【理财经费】

  古今之善理财者、不言生而言节、迨国运休明之久其文物既增修、则财用必侈耗、利孔必无遗议所当言者独有节而巳矣旬月以来又见诸台省各陈所谏、犁然具备、而其最要者、已略举于王给事之一疏今天下费之最巨者、无若边饷、其侵鱼蠹冐弊出百端、亦无若边饷顾人知之人能言之、而迄不得其要领者以权在督抚。隐蔽自上。则下相回互。受计支吾则推寻无迹故欲清边饷须公忠洁廉者。一改辙而更图之。乃可耳。不能。即仅得毫芒。所补几何也。今之所最蠹财而害民、无如铸钱一节言者虽纷纷、迄未有竟其根株者、乃弊原则在数更而屡变也、本朝洪武四年、始开局造钱、未几旋罢、中间正统天顺成化正德、皆格不铸、独嘉靖铸钱最多、十九年已有所得不偿所费之诏、后又更造洪武至正德年号。各百万锭。费且不赀。国用亦坐以空然 世庙在位久。至末年钱始通行。其旧钱及洪武永乐宣德弘治诸钱皆废矣。未几易以隆庆。又未几易以万历每一更易之际列肆兑钱者。资本一日消尽往往吞声自尽而小小市贩辈。皆亏折其毋钱。传相惊疑。虽官府日有囊头拲牿之罚。迄不得行。奸民又乘间造为飞语或曰不用火漆或曰不用金背。或曰嘉靖隆庆万历兼行。小民既无所主。而先积钱之家。出其所蓄贱售以偿十一。钱百文。重铜十二两。所易银不过一三分而巳乘北之缺自南而载以往。乘南之缺。自北而载以来又乃私自鼓铸。轻其铢两。杂以铅锡。故贱其直以乱真者。而小民耳目益无所凭钱法迄壅不行坐此。今闻水衡所积贯朽。而民间一闻布钱之令。疾首相告夫钱本神物其流行与否非禁令可齐要于民之所便而已不然何数十年前。唐宋钱遍行。日。民不告病而今严行 当朝所铸反告害称不便也。某以为继自今请暂罢铸钱。南北岁省数十万金。独无奈内之常例。外之射利者何。某以为非门下不能一截其流也。锦衣官挍光禄厨夫他诸役诡影者。几外省游食负罪避难之徒。谁不冐藉食粮于此。岁费钱谷无筭。近亦有论及此。迄格于中人报罢。某以为非门下显谏力争。不能一节其冗也。苏杭二处财赋极重。已偏苦矣。而今日之最受害者。又加一织造府。方其初、年犹能浮视节省、得清约之誉、迩来淫巧日进、费用日不足、借名加派、非分要求、织造之家、十空其九、其间自数百金数十金最下织户、皆转徙他方、其桀黠者皆去而为盗旧岁群聚府城几成大哄祸有不可胜言者、某以为门下宜乘圣心忧危之时、可请而罢之也、

  ○与朱鉴塘中丞书【军事积蠹】

  近从里中父老、窃窃谈民间事、最苦积蠹、无若军事为甚、敢直披为台下陈之、葢军房猾书、世传箕裘。一切军户。皆口分之业也。军户之载尺籍者十一。而年远丁绝。户空存者不啻十九。明文之清勾者。累年不数人。而槩将虚绝之户。指甲作乙。烕东生西。开贿骗之局者。不啻百九。甚者钱神所通。则飞寄以避实。索赂莫遂。则暗栽为挨。由是无军而蒙有军之类。一军而驾一家之害。上下于若辈数人之手。而滋蔓为里逓数世之患千态万状、莫可致诘、其弊根大都起于载籍之无定本而积书之世踵袭也诚令户有实籍则虚实莫淆军无该书。则承治无自。夫无实籍则不得不寄耳目于该书。而求实籍于该书之门。犹之失实也。今所卫尺籍。岂不具存。里巷见闻。岂不具着台下倘有意乎。第着为洁令。凡清查三世绝丁不许再行勾补若官吏蒙胧勾清者当科罪将见在所卫实丁之户。注其里居。刊为成册。其有漏而不报。报而不实者。许都图里甲。亲赴长吏首诉。诉不当者。以其罪罪之。或涉疑似。审证无据。或公称逃亡。委无的脉。即本系实丁。特赐除豁。与过而存之。宁过而去之。至仁也。与寄询于吏书。宁过信于里逓。至公也。他如远代巳绝。及丁已尽。而户空存。与一切户存而久住清勾者。台下就中。或俯为奏除。或私与批豁。或槩可免清。亦槩不载策内。异日一遇清勾。第按实丁之籍。一览可辨。即有因缘为奸者。不得混开挨求。以滋骗扰。此籍既定。一切管军书吏永可革除。不必设佥。此诚仓生不世之利。而台下无量之泽也。

  ○塩政考【塩政】

  夫塩之为用、非若五谷麻丝之最切、虞夏时仅以充贡未尝专取于民也。自管仲擅山海之类而塩策始征、汉用桑孔之谋、而塩禁始重、迄于唐宋、利源愈益开征榷愈益多葢天下财赋塩居其半。而谈利害者亦纷然费讲求矣我 圣祖独观大计深惟永利、念边城险远、兵饷不充、而粮运劳费乃以塩粮召商开中。令其输粟实边谓之飞挽尝试考之有数便焉商人自募民耕种塞下、得粟以输边、有偿塩之利无运粟之苦、便一流亡之民因商召募、得力作而食其利便二、兵卒就地受粟。无和籴之扰。无侵渔之弊便三不烦转运、如坐得刍粮、以佐军兴又国家所称为。大便者至如存恤灶户、则给卤地、给草场、给工本钱而免其杂差甚良法也比其后也、奸商贩私塩以壅正额、贫灶挟余塩以市商利乃令给官钞以收余塩轻课税以杜私贩、已又下令曰贩私塩者绞挟余塩者绞可谓纎悉靡有遗筴矣籍第令遵成法而不变、即可令国家千万亿年边用无乏时岂不大愉快乎、奈何议论之臣喜为纷更睹末流而捐必然之画计目前而忘长却之虑有见谓本色莫如折色便、于是起自三钱五分、浸寻至六钱七钱、课目不赀兼之有支给之难、有补赔之累而商病矣有见谓给粟莫如纳钞、更又复改为塩粮于是余塩不见加多、而塩粮卒难议减、且也草卤之场、占没于势、有称贷之息倍入于富室而灶病矣商人避正课之害。不得不借影于私塩灶户无余塩之利不得不私卖以聊生甚者招致亡命。挟海负险官兵不敢拒有司不敢言卒致官塩日滞刍粮日匮名曰召商实则里中窭人家无宿春者也名曰中塩实则转贩数手而不知谁之子也一旦边城有警仓皇失措召商而商不从挽饷而饷不继其病兵民病国家、可胜道哉今之议者、又曰世称米塩言同用也乃五谷与民无禁。而独于塩禁其弊至禁愈严而贫民愈甚富室愈横盗贼愈炽殆非所以同民利示天下至公也宽之便噫文学之策已不能行之汉矣如今日何矧 皇祖之法令具在、先朝流弊可鉴为此说者愚窃谓非计也无亦申明 祖制、与天下共遵守可乎、边方旷土皆可耕之田也嗷嗷待哺皆能耕之人也斥卤草场。今非不足也土马粮饟。今非有余也。如输粟之令。则本色可无折而正课自不能壅。如种边之令。则得粟可无难。而窭民且有所给粟以收余塩。即无工本。而灶不患贫。民利塩而乐输粟。即无远运而兵有余饷。凡此皆 祖宗朝故事。特在今日一遵行之而巳。他如晒塩不便。则议通融。塩花不敷。则议酌求河东额课则议轻减。超支报纳。则议派分。议者非不斌斌、要之一时权宜之筴、非澄本清源之论也、善乎先臣有言、治塩利犹治河患也治塩利不究弊源。惟末流之防。犹治河患。不去壅淤。而愈筑愈溃亦势也。故今之计。惟在慎简廉能有力者为御史。出而操理塩之柄。而专任之以青其成即 祖宗法度。不难复、而边用可永无患、计无便于此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二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彭宾燕又选辑

  陈玄焘鉴先参阅

  曹侍郎奏疏(疏)

  曹时聘

  ◆疏

  报泇河展拓工完疏

  泇河善后事宜疏

  ○报泇河展拓工完疏【展拓泇河】

  为照泇河之没、其来已久、肇于壬辰之泄湖水、辟于辛丑之达沂河、而避湖凿石、遂成通津者、则前河臣李化龙之议也、上自李家巷、下至直河口、计长二百六十里、已于去年四月内尽开通矣、粮艘之由泇而上者、业五十余只矣、祗缘张村集以下三十里、直河广阔、因其旧以为渠、意在省费、而不料水涨沙壅、舟行稍滞、兼之泇卑于直。其水逆流。土坝被冲。其水旁泄。于是直河一带。沙浅胶舟。不免为全河之累。续该前河臣督行司道相度地形、避高就下。自张村西南创开支渠一道。长三十一里。下接田家口。去年所开旧河。而沙得远避。毛窝一。横穿沂河。浮沙约二十丈。见用椿板厢护。内实老土。而泓不为壅。王市口之减水闸。台头二庄之节水闸。与夫彭家口之滚水坝。一一用石建造。又自直河口以至刘昌庄。但系上年浅阻之处。一一辟浚成渠。以上各工至三月三十九日一并告竣、放水行舟、从留守中卫以后、衔尾而入、扬帆径渡、欵乃之声、不舍昼夜、臣由曹单丰沛阅视黄流、周咨挽回之策、南趋凤泗、恭谒 祖陵、东出灵邳、放舟直口、亲覩口外舳舻鳞集两傍者不下数百只、督夫挽拽、不两日而尽、臣尾其后。沿途测量渠水深者丈余浅亦不下六七尺。不但去岁沙浅。毫不能侵。即大泛口之溜。亦以下建闸座有所节蓄。而其势甚平也。夫新造之河、非虞浅即虞陿、今顿庄闸上有运解木筏数百吊泊于北岸、粮船行于南、臣之官舫、又行于粮船之南、是三舟可以并进。不可谓不阔矣。近据判官吕文实揭报重船过王市口者、至五月初三日已二千三十余只、傥此后船无脱帮、行如鱼贯、则较之去岁、迟速相悬、当不止于一两月也、运道安澜、漕舟飞渡、既无守风之苦、又免损失之虞、此皆群工用命之所致也

  ○泇河善后事宜疏【泇运事宜】

  题为泇运三年、成效已覩、备陈善后事宜、乞敕该部复议举行以图永利事、据中河分司郎中刘不息等呈泇河之役、凿山掘石、其工最艰、流浚两年、河流通利、远避二洪汹溜之险、永厝漕舟袵席之安。凡在臣民、靡不欢忭、第事属创始、必须善后、酌为条欵、理合会呈、裁夺施行等因到臣、维时黄灌南阳、大挑孔棘、臣方疏请平治料理工程、而泇役告完、见通舟楫、所有善后事宜、待河回之日另议题请、今北徙之河、此治漕又治河也挽止帚故道、南阳一带。已无梗矣、新辟之泇。又行一运、视前两年且全运矣。从前之成效可覩、此后之永赖可期、避险即夷。舍迂就迩。咽喉顺利、国脉疏通四百万石之粟。渡江而北。与贮之仓庾者无异、讵非社稷无强之庆耶。谨会议照得国之大事、莫重于漕、命脉攸关、良非细故、二百余年、自徐而下、大都以河为运。迩来迁徙不常。数失其利。非二洪告涸。则诸溜难前。内外臣工、蒿目腐心、莫不以无漕为虑、泇河之开三公之力也幸泇河一线、先该河臣舒应龙创开韩家庄以泄湖水。而路始通继该河臣刘东星大开梁城侯先庄、以试行运、而路渐广。比至三十二年、河臣李化龙上开李家巷。凿郗山石。下开直河口。挑田家庄。殚力经营。行运过半。而路始辟。至三十三年二月内、该臣接管行事、见得改挑经始、运艘将临、立限严催、多方鼓舞、暮春首夏、接踵告完、是年行运者八千二十三只、比至去冬今春、臣虽躬督大挑、犹不时亲诣泇渠、往来料理、建闸平溜、浚浅裁湾、日夜催趋、如期而竣、故今年粮艘。七千七百六十五只。尽数渡泇。则泇之可赖。岂不昭昭在人耳目哉。然漕渠成矣。河官未设、闸座建矣、官夫未定、转输通矣、置邮未改、萑苻警矣、司捕未立、兼之闸禁未严、节宣失度、水利一泄、立覩胶舟、臣故不敢亏一篑之功、广集众思、谬画善后六事、列欵具题、或云黄已治矣。运可行矣。焉用泇河为哉噫此未覩河患之言也。治黄者去南阳之害也用泇者避徐邳之险也非谓黄治而泇可不用亦非谓泇通而黄可不治也二者不相悖而实相成。则黄流既挽。安得不汲汲然从事于泇。以为运道久远计耶。此后过淮粮船一入直河。别无险阻。臣等自当照数具题不必袭过洪之旧名也

  计开

  一画地分管以便责成、据各司道议称泇河自沛县李家巷、经滕峄地方、至黄林庄西邳州界止、应属夏镇分司、及济宁道、自黄林庄至直河口、俱邳州地方、应属中河分司、及淮徐道、各照所属会同管理、其沛地属徐沛河防同知、邳地属邳宿河防同知、无庸议已惟沛东不数里、即滕峄之境、自刘昌庄至黄林庄量长一万九千一百六十二丈、约百有十里、其中有岁修之工、须得府官料理、有出没之盗、须得府官弹压、有岁运之舟、须得府官催攒将止帚之徐沛同知、则虑隔属之难行、将止帚之运河同知、则虞遥制之难遍、合于万家庄建驿处所、专设管河通判一员为便、又峄县原无管河县佐、应增主簿一员、但该县河道工程颇简岁修自易、惟以县丞带之、亦足办理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新创泇河。道里延长。省直司道自应画地分管。摠摄于上两分司。及淮徐道无论巳。惟以济宁道而统辖滕峄。远隔三百里外。虽鞭之长。其及马腹乎。查得兖东见管两县兵廵、且驻在沂州、距泇孔迩、合增管河二字于原领敕书之内、督率府佐县正管理泇河、计莫便于此者、其分管府佐除邳沛地方、听邳徐同知照界管理外、所有滕峄河渠长逾百里既不可责之直隶府佐、又不可属之运河同知、添设通判一员、驻札万家庄、委为得策、第增一官即多一官之费而兖州府马捕通判、其事甚简、合无令其兼管泇务、专听夏镇分司、及兖东道统属为长、

  一增设官夫以司闸务、据各司道议称泇河建有韩庄台庄顿庄石闸三座、及应增直河口巨梁桥侯先庄万家庄等闸应设闸官闸夫以司启闭、及查直隶旧运河马家桥留城黄家等闸自万历十八九年黄河倒灌镇口。内水不得外泄。积汇成湖、各闸久废。而闸官犹沿袭选补未革也、先该夏镇分司议将黄家闸官夫移之韩庄留城闸官夫移之台庄、马家桥闸官夫移之顿庄、彼方旷役、此方乏人、不烦增费、而官夫各得其职业矣、不敷之数、再查废闸移用、及就近兼管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泇河之内、建有韩庄台庄顿庄石闸三座、节宣水利、则启闭官夫、委不可少、合将已废之闸如所谓黄家留城马家桥遗下员役、即补前项新闸之缺、专司启闲、以后吏部选除闸官、俱照新闸名色、不必仍袭旧号、其余闸座候建完之日、再查废闸官夫、一体移用、或于两闸相近之处、酌议兼管、容臣移咨吏部照闸改正、以垂永久、在邳州境内者、附邳州僚属、在滕峄境内者附滕峄僚属斯闸座之启闭有人、而水利之节宣无误矣、

  一添一驿逓以便应付、据各司道议称泇河原称二百六十里、今新挑支河避湾取直、实止二百四十里耳、宿迁至赵材约百二十里、与宿迁至邳州道里相等应令邳州分拨厂夫、即在赵村荅应、赵村至峄县之万家庄、约九十余里应令兖州府查照原议暂派钱粮委一职官于此荅应待一年之后。通计岁用钱粮若干。庶便酌量设驿。如使客果尽数趋泇避黄则另议裁徐州彭城驿为之帮贴可也万家庄至夏镇亦约九十余里、即接沛县之泗亭旧驿、无庸别议为也、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泇河告成。安澜利涉。趋夷避险。舟楫通行。自去岁至今贡舫使舟。无不由此出入据议赵村为邳宿适中之地。宜设一驿、令邳州驿厂分拨人夫钱粮在彼应付、盖从水之途虽异。而过客之数不增。浥彼□□不烦别费又万家庄系邳峄适中之地、宜设一驿、先令兖州府措处钱粮、委官荅应今巳一年、用过钱粮、必有定数应于东省坐派三分之二、再裁彭城驿三分之一以佐之、听吏部选除驿丞一员、添设驿吏一名、一切夫役廪粮、悉听东省驿传道议处、

  一设立廵司以备干掫、据各司道议称泇河滨湖傍山。人烟稀少。地方旷野。粮运经行盗患宜防。合于台家庄设立廵捡一员、吏一名、编设弓兵四十名、就将原裁沙沟廵捡、改拨守备营弓兵二十名撤回、再于近泇州县编增二十名、常川廵缉、仍于河堤上修筑墩堡分布防护、其官吏俸粮、与夫修建衙舍等项钱粮、听该府查处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泇河行运最称重地且东南财赋捆载而北者。悉出其途。非复昔日荒凉景象。但长途旷野。村疃稀疏。距县颇遥。捕官难顾。盗窃之警、委应预防、据议于峄县台家庄添设廵捡一员、弓兵四十名、专在新河廵缉盗贼、防获粮艘、应添弓兵、半撤旧裁沙沟廵司之役、半听州县酌量编发、俱属停妥、

  一申严闸禁以节水利、据各司道议称泇河展阔浚深、漕挽永利、官民船只、往来栉比、但直口为泇黄交会之处。即今黄归故道。全河东下。直口之外。清黄交接。倒灌可虞。业于直口议建闸座。倘遇黄水暴发。即下板以遏浊流之入。而闸以内无灌淤之患黄水消落。则启板以纵泉水之出。而闸以外有冲倐之功。是此闸乃泇河门户启闭最宜严谨。次之王市闸居沂河之上游。系全泇之命脉。每岁粮船由直口而入。全藉闭闸积水以浮舟。官民船只。由沂河而进。却擅启板泄水以误运。是此闸乃泇河权舆。启闭亦应严谨。其它顿庄台庄韩庄等闸启闭之例、自有定规、但河渠新创。闸禁未严。每被势要座船。擅启闸板有将锁钥击碎者、有将闸板带去者、有将管闸官牌横加嗔责者、不思漕河关系国计。乃以一人之私图。而阻四百万石之重务。可不可也。合无请照淮安镇口闸座禁例严行申饬等因到臣、卷查万历七年、该前河臣潘季驯题称每岁六月初甸、通济闸外、暂筑土坝、以遏横流、其官民船只、暂行盘坝、至九月初甸开坝用闸、仍将题准 明旨刊示各闸之上。如有势豪人员、恃强阻挠、应拿问者、径自拿问、应参奏者、径自参奏、毋得阿狥假借等因、该工部覆奉 圣旨、又该前河臣潘季驯题称镇口等闸并未奉有 明旨、人心不知警愓、乞要照例请旨刊刻遵守、再乞天语申饬鲜贡诸船、如遇黄水盛发、亦令暂候顷刻、工部覆奉 圣旨俱经遵行在卷、今据前因、该臣看得新辟泇河二百四十里。此二语明开泇之利以代徐邳黄河三百六十里之遥。计程既省。险溜又避。行运三年。业有明效。官民船只。并涉此途。允为百世之利。内韩庄台庄顿庄王市等闸。已经建造启闭节宜。足禆粮运。其直口梁城万庄等闸。见在修砌。均为转漕而设。必须以时启闭。方得利济漕舟。第未奉 明旨、诚恐势豪船只玩视各闸、不遵禁例、如今春王市闸开放不时、粮船胶阻、倘直口之闸、尤而效之将来黄水盛涨。必至倒灌。其害更有甚于此者。据议比照淮安镇口闸事例、请旨申饬刊示闸上。严加禁约、委不可巳、

  一议加裁展以收全功、照得泇河草剏。行运三年。鱼贯往来。已覩成绪第此河之通原因水冲旧迹。广陿不等。高下不齐。有残缺应筑之堤。有湾曲应裁之岸。有淤浅应浚之沙。虽连岁开挑。而渠长工剧。未得深广如式。且大泛口湍溜未平。犹须力挽而上。与夫巨梁直河等处。旧议闸座未建。吴冲猫窝二处。新议闸座应增。皆未竟工程、目前急务、据各司道勘议、自郗山东起、至直河口止、各项工作、酌量缓急、分为二等、应先完者为一等、估该土二十四万七千二百六十四方、每方四工、共九十八万九千五十六工、每方银一钱二分、该银二万九千六百七十一两六钱八分、募夫一万一千名、三个月完工、应续完者为二等、估该土一十五万九千三百方、每方四工、共六十三万七千二百工、每方银一钱二分、该银一万九千一百一十六两、募夫七千一百名、三个月完工、吴家冲猫儿窝应建二闸、估该工料银四千四百两有零、以上钱粮、分毫无措、万不得已、分作两岁鸠工、先将一等最急者趂今秋防事竣、檄行司道督令管河府佐州县掌印佐贰等官、补筑残堤、裁削湾觜、展辟陿岸、疏浚浅沙、与夫新旧闸座、势不可缓者、刻期建造、自十一月初筑坝兴工、限至次年正月尽。开坝放水。漕舟一至。务令鼓檝而前。其二等工程、候至来年运毕再举、合用工价、移咨工部、将河工事例、尽数解发、以抵其费、不敷即再开二三年佐之、工完之日、核实奏报伏候圣裁、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邵梅芬霏玉参阅

  徐中丞奏疏(疏) 杨兵宪集(书)

  徐中丞奏疏(疏)

  徐学聚

  ◆疏

  初报红毛番疏

  报取回吕宋囚商疏

  ○初报红毛番疏【红番通市】

  看得我朝海禁甚严、而尤于日本为兢兢者、以日本鸷悍、素为中国患也、红番自称经乌江日本而来、向与倭合、关白曾勾以为援、此尚可以彭湖居之乎夫彭湖内岛、设兵防守、正以扼其吭而制其命耳、关白时倭将钦门墩、统舟二百、欲袭鸡笼广东有鸡笼福建亦有鸡笼、据彭湖、窥我闽粤、幸先事设防、谋遂沮、年来倭夷屡窥此岛不得志意岂一日忘彭湖耶、若以此岛与番市倭、必不甘心番必结连倭夷、为并力盘踞之计、据地取水、伺潮结舟宗、是我自撤其藩篱矣、胡不以香山澳观也、香山初议止佛郎一种、许其吊海而市、渐则不可收拾、为粤隐忧、番之渐可长乎、粤巳误矣、闽可再误乎、番一败衂于香山、继又见逐于吕宋、奸民乘其无聊、导之行劫海上、就彭湖居之、彼为它处所不容、闽岂逋逃薮故容之耶、揆理度势、断断乎其不可者、乃议者曲为调停、欲请泊它岛者、欲请置之东涌者、此又狃于目前之见、未取国与民地方之利害熟筹之也、夫闽税原以给饷。中贵出尽归之天府。海澄弹丸。而能设关以税者。以商航必发轫于斯。可按而稽也。若番船泊彭湖。距东番小琉球不远二千里之海滨。二千里之轻艘。无一人一处不可自赍货以往。何河能勾摄之。渔船小艇。亡命之徒。刀铁硝黄。违禁之物。何所不售。洋船可不遣。海防可不设。而海澄无事关矣。不能关何能税、即故税立尽、有司取何赋以给税、中贵取何税以报命哉、非所利于国也、外夷以方物致贡、各以国所宝效诚悃也。今番船所有罽毳而巳。煗地何所用之。丝缕布帛。我所用也。何取有用而易彼无用也。漳人但知彼有银。银可欲。且其初易诳。可多致之我贩吕宋。直以有佛郎银钱之故。与其货于险远之吕宋。而得佛郎之银钱。孰若贩于红番而近致之为愈乎。不知此不可数数也。吕宋诸洋与我商民习。彼此贸易。久巳相安。番在彭湖而市。势必绝吕宋诸洋之贩。初时或可倍蓰。未几当尽知我国之价不复可欺有立贱耳我徒有过海之苦。坐失市海之利。而重离吕宋诸洋之心。异日无复能望红番之去。而我自转贩于吕宋诸洋也。然后悔之矣。非所利于民也。东涌内地。闽省第一门户也。吾畏人偪处此。故戍守之。设栅深山以拒豺虎。今乃引豺虎同卧耶。漳民始贩吕宋。吕宋且为所制。一旦改虑。戮一万之命。如艾草菅。番性视吕宋为虓悍。舟器精而水战捷。万一越岛而来。合舟宗而集今岁二三船也。明岁什百矣。今岁红番一岛也。明岁他岛闻风至矣。香山非殷鉴欤。异日海上假称红番、劫掠商船者、无日无之、必且随哨随港增兵设舰、数倍乃足、此不惟失海之利而先被守海之害非所利于地方也。大抵闽省纪纲大坏、人人思乱、在在可虞、漳泉命、黩货无餍、何知三尺、即潘秀等诸奸、如鬼如魊、挟从古不宾之夷、赍么么不经之檄、创听睹未有之事、不待报可、而三四巨舰、直闯入乎戍守汛防之区、小人无忌惮、一至于此、皆缘国法未彰人情积玩、故首发难于张嶷、而此辈复效尤以开其衅也、养门庭之巨寇、为腹心之隐忧、因红番而祸闽省、因闽省而祸中原、此臣等万万不敢轻狥者也、

  ○报取回吕宋囚商疏【抚处吕宋】

  议照吕宋通商一节、原因漳泉滨海居民、鲜有可耕之地、航海商渔、乃其生业、往往多至越贩诸番、以窥厚利、一行严禁、辄便勾倭内讧、嘉靖季年、地方曾受蹂躏之惨、维时当事、议以吕宋素不为中国患者、题奉钦依、许贩东西二洋、华夷相安、亦有年矣、顾一旦屠戮逋商至万计者、变出异常、法应讨罪、但究其祸端、良由张嶷妄奏采榷、为之厉阶、及奸商前年杀其酋长、积怨蓄憾、有以激之、情似可原、矧提师渡海远征、胜负难料、国体攸关、何敢轻率启衅、以厪 皇上南顾之忧、臣随会檄传谕佛郎机国酋长、吕宋部落知道、我 高皇帝总一方夏、表则千古、礼乐威信、世守如一、迄我 今上皇帝陛下、允奋天纲该览八纮、北极沙漠、南及尔等、东南诸夷、所有之海、日照月临、共成正朔、如日本诸岛、犯我属国、朝廷三遣吏兵、屠頳釜山、恢复朝鲜、还立其王、以守宗庙、鬼方杨酋、不畏王章夺父贼弟、弃妻擅杀其民、南檄吏士、驱兵进缚千里之国、夷宗翦土、鞠为茂草、非尔等所耳而目之者乎、去年海外奸民张嶷、妄称尔吕宋机易山有矿金可采、有司覆闻、 皇帝以为惊扰海邦、贻尔忧戚、遂付法曹斩之西市、传首海上、以告奸宄、乃闻张嶷去后、尔吕宋部落、无故贼杀我漳泉商贾者至万余人有司各爱其民愤怒上请、欲假沿海将士加兵荡灭、如播州例、且谓吕宋本一荒岛、魑魅龙蛇之区徒以我海邦小民、行货转贩、外通各洋、市易诸夷、十数年来。致成大会。亦由我压冬之民。教其耕艺。治其城舍。遂为隩区。甲诸海国、此辈何负于尔、有何深仇遂至戕杀万人、蛮夷无行、负义如此、曷逭天诛、坚乞再三、 皇帝以吕宋久相商贾、不殊吾民、不忍加诛、又海外争鬪、未知祸首、又中国四民、商贾最贱、岂以贱民、兴动兵革、又商贾中弃家游海、压冬不回、父兄亲戚、共所不齿、弃之无所可惜、兵之反以劳师、终不听有司言、爰降旨特行令所在遣使传谕尔等酋长部落、令咸改悔、畏天守善、其海外戕杀姑不穷治、尔等当思 皇帝浩荡之恩中国仁义之大、张嶷一诳口、辄不惮枭示以谢尔等、尔等非木石、独不思洒濯其心、以报中国乎、若前事讹传、未有兵革、投款効顺、商舶往来、交易如故、若果有嫌恨、已相雠杀、可将该岛所有漳泉遗民子孙、追敛各夷劫去货财赀送还郡、自此商舶交易仍听往来如故、其或听信奸徒、煽惑执恡、贪保昏迷、不共恃远、抗拒不听赀还、即当断绝海舶、不得西行、仍听诸吏兵同其家、愿报雠者、一风张颿、千艘并出、乡音难辨、玉石俱焚、或复听各贡市诸国二百年忠顺者、许其部落驱兵合剿、即以吕宋赐为市舶提举有司再请天怒、且及一旅仅頳釜山、播州白骨在望、能不噬脐、故兹檄谕主者施行等因去后、今据前因、除取回商民、批行该道查审明白、发令各家属领回安插外、该臣会同廵按福建监察御史汤兆京、看得吕宋原禁商民并劫去财货、遵照传檄悉经放还、详阅来文、词甚恭谨皆仰藉 皇上之宠灵得以保商民之生命、且不至烦兵费饷坐令怀德畏威实得柔远固圉一策、即臣仰荷天语责成至意亦可少抒其万一矣、

  杨兵宪集(书)

  杨寅秋

  ◆书

  上抚院

  又上抚院

  上总督

  又上总督(备苗)

  又上总督(征播)

  又上总督(水西助兵)

  上三院

  上内阁沈蛟门

  ○上抚院【征播】

  征播之役水西始虽观望其后亦颇得力郭青螺在黔极用水西而李襄敖始终恶安氏之反复意欲并灭之播乎后水西争地襄毅屡□争之与黔中之论极相左杨君为黔中监军故其言义□用水西

  途次连捧手书、颁发险夷图说、土汉兵数、狡酋情形宛在目中、何啻聚米、先是某将出国门、说者谓敌怒难犯、敌锐难乘、有如我兵米练、饷未方险夷未尽周知、火器未经教习、则姑且迟调土狼以省糜费、亟简材官、训练精兵一二万、分布要路盖三月之间、按兵似动不动、扰乱彼春耕、疲彼奔命、稍俟秋间。调集土狼、乘其惰击之、当似万全、其说微闻当事、秉枢颇见采纳、顷捧密谕黔事不出冬杪、乃知先声自足夺彼枭魄、至如作使安氏。最为今日对症之剂。某北上曾亟奏记、前者巳误岂容再误抵都备陈之政府强臣乳臭子耳。所拨置在陈王二监。欲得安氏力。非贷二竖不可政府云必抚按请而后可宥也。此恩在两台市之则妙。拟入黔首以此造膝乃大疏先发、早巳符契、当事之击即可知巳、第阅兵数内、安兵仅止二千何故、抑或别自有说、此辈变态在转瞬间监军分属东西惟命、军门体统严重。就中宣布德意驾驭鼓舞永坚乃心。非某任之而某。兵号五万、土兵向无足数合之见多。分之即寡。不然能制其死命否。且有土无汉。兵将不习。不胜乌合杞忧。千虑之得尚未可以片楮尽也、

  ○又上抚院【备苗】

  东坡为梗之苗、询之差人云、即台蜡等寨之生聚于斯者、去官道仅二里、非九股苗犹然屯札聚而不散也我兵机事密、把截严、乘夜袭之、无虑苗多、所虑者苗漫散逃耳。势必拽九股复来。而播兵亦来。播不来坐失九股之心。可逆睹也。有如播与苗复合、又屯札五里桥。睥睨兴隆城池。我兵复婴城固守。则官道何时通。而坐困何时解乎。今合蒙兵猡兵镇竿镇溪之兵、不下三千、扫除之后似不得不屯札一大营。与之拒敌固守。如尚单薄、请亟催蒙杨二土官之兵四千、前来协守、偏桥楚兵入播路也又厚集偏桥之援、合偏桥黄平东坡三处之兵、不出七十里外。似可联络策应。若云六七千之众。不能守一官道。则重安牛场之足□我咽喉者。不独一东坡站也。拒户守之。犹恐不给。何言大举。此必争必守之冲。当早有决策。

  ○上总督【备播】

  播酋自分罪在不宥、向所不即东冲西突、为紏拽生苗未集、时而狂逞、移檄传书、以恐恫我、时而卑辞乞抚、以尝试我、今且分道入犯、使我疲于奔命、以先发制我、先焚劫东坡站堡、进偪兴隆城、张疑兵犯黄平所、兴隆危若累棊、及见援兵稍集、始撤大营解去、残苗仍梗道、不数日而思石之龙泉告急、兴隆之报稍解散者又报复聚、且声言必攻黄平偏桥矣、龙泉关系、止于思石、若兴隆偏桥之间。非独楚黔之咽喉。而滇南咽喉也。自东坡为梗。而滇之上供自西来者不得北。黔饷自北来者不得西。差遣既绝、声息杳然、职前具禀此一线路乃必争必守之冲、非屯札一□营拒敌固守、即黔且坐困、无黔且无滇、何言大举、今黔力既不支、楚援竟未集、事在燃眉、督责犄角、惟仰仗霜台威棱耳、再惟黔兵原议四万、今虽增至六万、率系各处土兵、多虗数、每万仅可六七千、堪战者仅可三四千、职去岁监军昭平、实目击之、黔中不独防播。又所在防苗。隘口渡口之把截。卫所城池之防守。以及押运守营之类。合之见多。分之见少。无所不分。无所不弱。恐劳逸之势既殊。众寡之数复不敌。此一劲酋似未可以尝试扑灭也。

  ○又上总督【备苗】

  黔事孔棘、霜台荣卫若身臂、而烛照情形在几席、自发难后黔之精神。止收拾安氏一着。第酋所难。正在与贼绝。而所难于绝者。飞练之事。寔合为一幅。今虽寒盟、遽难改脸、我虽多方作使。必不能如播酋百计弥缝。且近日剽劫东坡黄平、不尽播兵、多紏拽之苗、及借播为名者应龙尚坚壁在穴、安氏即无狐兔之疑、却恐亦不免胜负之顾虑、职所庶几、其不敢退托者、大兵云屯之日、乌合土兵、孰肯摧锋先登、与贼争一旦之命。其当在安氏乎。曾以此谕之、彼亦无词、脱得彼欣然矢力。即借我鹬蚌之势。收彼渔人之利。总之期于收功。则亦足稍称塞霜台之明威上赏矣第此辈变态在瞬息、职犹未之敢必也、再惟播患在外苗患在内。播今犹在藩篱。而苗乃在门庭。苗患未除腹背受敌。安得一意从事于播。处苗不出抚剿两端。不移剏之未易抚。第地未熟期会不一。治苗莫若雕剿出其不□欲散不能也山王山王机方动苗已觉漫散入山。先该刘参将率兴隆兵袭台腊等寨贼早已惊觉。厪焚其空寨以归。随该水西兵攻破平嵓、擒斩约六十名颗、稍摧苗锋、第局面尚难结束楚师未集、偏桥之援未厚、苗之猖獗、与官道之梗塞未可知也

  ○又上总督【征播】

  比正月初六日钱都司报生员曾文学以计斩提调赵士登时同事皆喜职独有忧色、十四日则龙泉报已不守、杀死吏目刘玉銮、掳去土官安民志矣、侧闻施南卫之兵尚未到、抚院已立督副将陈良土比领兵二千、及新募夷兵毛宗庆等兵一千、驰赴救援思石、十六日见石阡同知张于鸿之揭、未见告急、职从乌江探报者、云应龙于正月初二日点兵、不知去向。至初九日回播州矣正与龙泉事相合、彼中府县城池似无恙、且无厪台虑、童总兵以十二日到省。初议分布、将以李总兵督平越以东、童总兵督贵阳以西、适奉宪檄、抚院亟遣之、且驰赴思石调度、西顾无一兵、遂以单骑驰行、陈总兵亦以初十日从沅州发偏桥矣、龙泉不独思石藩篱。寔湄潭进兵咽喉。不即收复贼势日张。彼欲散未散之人心复合。直出偏镇。梗我粮道。为力之难且百倍。欲复龙泉、远水无救近火、必非调拨之兵所能济、连日探得狡酋札兵于乌江之新站刀靶水、又时常于老君关呌喊安氏兵借路。此直以疑兵牵我。且虑水西之捣其虗也。彼以疑兵制我。我独不能张疑制之。今滇兵已到。似应督发屯札马鞍山、又调发新到募兵同罗宠等土兵屯札马场或三里堡、亟令水西点兵札沙溪、仍请乞宪令督永宁奢兵向嵓门札雷鸣镇、似进未进。烟动火不动、亦熊搏虎子之论也狡酋必不敢跬步出穴龙泉之蚁聚可立解矣贼散则龙泉居然旧物或亦攻其所必救之一策也职已力请抚院、遣发朱参将前往水西点兵、催促安强臣之檄、相望于道、闻强臣以十九日发鬼誓师、后赴省札七十营、以五路进兵、数在三四万之间曹副将至大方捧大赉、用鼓乐导迎、亲见凤氏伊母子鼓跃陈恩、自东还极感辕门非常作使、即非我族类、恐亦不得不効死力矣、安与陇同族惟是陇澄之赏未及、不得比于安之目把、其人视强臣更勃勃、愿霜台无终遗之、狡酋尽括夷汉之妻子、上囤为质、人心怨恨、各思投顺、大兵至日必有云集响应者、率先一二具揭报中、外尚意即前宪示中称尚义者、前陇澄欲如赵士登故事、职不可、与其斩之。使后来者心疑。不若招之。使后来风动也

  ○又上总督【水西助兵】

  黔中百事草具、祗奉师期黔所在若破屋、不蔽风雨、贼欲冲突、何所不可、所牵制彼者独水西。彼中苗夷所怯。亦惟水西。次则蜀兰州东川芒部。贼每扬言安氏阳顺上司耳、水西与播仇杀已久已与我约定号头等语以安夷心。其实防安不浅今以上刻之兵。屯板山囤可知也。安氏母子、荷霜台作使超格、曹副将之遣、正中肯綮、而陈恩尤感出望外、先是安之旧夷目。犹有言汉把得赏。而我辈出力者。有言禄广之事。杨酋曾为安出力者。有言今日及杨。而明日当及安者。不无龃龉。陈恩置酒高会。力为主持。云今日命出朝廷骚动半海内、非我家希冀侵轶、业受督抚厚恩、何说之辞、不尔大者移师祸及我家、小则革主冠带、戴罪杀贼、是汝辈贻主羞也、各夷目始帖定、今初六日札兵出渭河而凤氏亲出以朵、土妇出。诸夷目无敢不震慑矣。所分布进兵路道、具揭报中、然陈恩之意在主谋。无奈乃捣穴耳。职再四呼之、造膝细探、所谋亦是吹楚歌散、党涣羣。就中取事。总不出霜台招降范围之内。而恩复有疑恐谋功不若战功奇异日论功有说。职极口谕之。诚得如谋。省许多军饷全许多生灵。功孰奇于兹督抚必能为汝移咨说明。决不汝负。渠始释然计抚院必能详布于霜台、而渠即日似亦具详以请矣

  ○上三院【征播】

  此书详播州□制存之备考

  初四日抵播、首经桃溪、循溪入贼衙院、及诸寻乐处、规制几万厦、尽付一炬、所存者望站台、垂纶放舟处、望鹿城、合抱古杉、垂杨夹道、入播自打铜街、历狮子桥抵白田坝一望但见瓦砾、入播治、四牌坊三层楼俱乌有、从煨烬中得其忠孝堂、及家庙遗址、所未毁者、州后玉皇阁、与龙山香山东山数寺、千年剏建之播、一朝成墟、见者无不徘徊咨嗟、初六目间关抵海龙埧水西营、在囤后新辟之路、砍山伐箐、攀木缘磴、虽咫尺而迂回三十里非徒跣不可只得暂札外营。次日会川东左监军登养鸡城。望铁柱关、是日酋以死报、信疑相半、职漫意酋死则无主必乱。囤上必有溃散投奔者。何至晏然如故。左监军以为然督诸路兵鼓之、城下锐炮火器俱发、城上石弩雨下、我兵被伤者不少、城下诘之云酋死且乞降、何以拒敌、城上应云、汝以炮加我万众性命所系、无奈以弩应、其众尚未离也、酋之狡百出、各路刻定时日、前攻后打、左击右应、但一处歇手者、即以逗遛论、申严土司、屯札囤脚、昼夜把截、脱在信地疏虞、虽曰不以贿行、谁其信之、密唤一二汉把、谕以大利大害、无敢不唯唯者、天稍霁、职即徒步入箐亲监之、惟是共逐之鹿。有犄者。必有角者。功在后路。前门寔守之。功在前门。后路实逐之。两翼可推。使人各得一体。则人争用命。脱大憝未缚。忮端巳见。三省既为岐路。一省又自为岐路不曰某兵可不必用。则曰某将可不必来。恐有专功者即有隳成者虽有发踪、不遗追逐、是在霜台一条布之、则以数十万众合围、蕞尔一囤、贼虽欲以诈死缓须臾之死、必无幸矣、

  ○上内阁沈蛟门【征播】

  自去冬黔中之警报相望于道、甚且一夕三至、缘兵力之最贫而弱者无若黔。地势之最近而平易于冲突者。亦莫如黔。龙泉黄平。则尤偪近虎穴门户。狡酋乘我兵未集、将未到、今日声攻龙泉、明日声攻黄平、今龙泉竟被残破、思石婺川之城池、且危若累棊、越在千里、援亦弗及、独计有不援之援。攻其所必救耳。力请抚院、将省城近兵移札、立檄水西安疆臣、点兵札沙溪、立遣朱参将往水西催督、又力请总督檄永宁奢兵札雷鸣镇、欲进未进、烟动火不动、总督复益以南川棊江之兵扰之、贼闻果撤兵归巢。婺川孤城尚得无恙。则牵制之明效而酋之不能首尾相顾可知也思石属楚哨偏桥信地、今大将军陈璘巳到、闻龙泉警、驰赴思石、偏桥之楚兵亦渐集、春雨将淋、蜀中不能日费千金以待黔。分布粗具、拟于二月初三日誓师、至期则总兵李应祥、副将陈寅王鸣鹤、或亦踵至矣、黔省会偪近酋穴。仅隔一江。所恃无恐。不至惊动。则水西安宣慰之力。唇齿狐兔之疑。人犹不能释然于安。近据其出杨酋责望于彼私书。及某先后探报杨酋现修板山囤。专为防安。而以万七千同心上刻之兵。专备安氏。则酋之疑安可知。安之区区亦略可槩见。某作使之不遗余力、细察其意、亦欲图美名。规厚利。业巳蒙被不测恩宥、庙堂且只目而望之、渠所主持在陈恩王嘉猷等、某时呼之造膝、两汉把唯唯、不以间谋。则以力战。始终不敢退托。人言彼欲收渔人之利、由某管窥、诚得彼功收渔人乎、斯亦足称塞威棱、西南所祷祠以求者也、第谋则酋防护甚密、战则困兽必鬪、恐安尚不自必耳、所幸彼中众叛亲离、迩来通细作、乞牌谕、乞免死票者、接踵如云、狡酋百计。于各渡口把守。不能禁也。至如苗患在腹心而九股为最、方有事于播、剿之既难、抚亦不易、某计发犯官缪思忠刘之屏等授之机宜、俾得出死力自赎、今巳抚出其头目一十四人、而领其渠曹钱擂等四人诣抚院投见、插血誓刻、愿效把截、所不可化诲者、黄岑寨胆自知罪重之残苗耳。声威一壮。自当帖然。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四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宋嘉祯善先参阅

  冯元成文集(疏 书 叙 杂纪 志)

  冯时可

  ◆疏

  请变卖种马疏

  ○请变卖种马疏【变卖种马】

  题为条议归并事宜以重责成以新马政事、车驾清吏司案呈、查得洪武初年、马皆官牧。必官牧万不可行故令民间为此二十八年令民间牧养。永乐十年行于永平等七府。宣德四年行于山东兖州等三府。正统十一年行于河南彰德等四府。渐图孳息以备起俵。弘治六年太仆寺少卿彭礼、以户丁有限、奏 请止设种马拾万匹。岁取驹贰万伍千匹。始有定额。正德二年御史王济、以户马日弊、 请以种马额数、令民买马解俵。其逓年有无孳生。不必追究。种马备用。自此判而为二。成化二十三年镇江府知府熊佑建议、 请革种马。正德八年山东都御史赵璜复议之。嘉靖间浙江道御史钱嶫等具题、变卖南直隶通州等七州县马肆千壹百捌拾陆匹。三十九年应天都御史翁大立复议之。隆庆二年太常少卿武金奏 请将种马尽数变卖。该印马御史谢廷杰具奏、本部议覆、钦奉 穆宗皇帝圣旨、备用马匹久已买俵、种马徒存虗名、百姓却受实害、宜从谢廷杰说、深思详定、着且革去一半、以苏民困、钦此钦遵、万历六年又该直隶廵按御史胡秉性具题、变卖安东等四县马柒百伍拾肆匹、至今存者仍有餧养之累。革者亦有津贴之苦。其它无名劳费。难以悉数。百姓嗷嗷。日望均恤。伏蒙 圣慈轸念民艰。惟兹种马课驹。乃民艰之最重者。在昔沮变卖之议者。不过恐绝孳生之源。乏缓急之备耳。不知穷民无赖。牧饲失时。羸瘠尫隤。种且日毙。安望其驹。乃至别买大马以备解俵。是未尝有孳生之实也。其何以克缓急之备。缘 国初民间养马。丁不编徭。后则槩编。甚至丁消而马在者有之矣。此与王安石新法中马政何异地不起粮。后则槩起。甚至地卖而马存者有之矣。或一家而养数马。或一身而克诸役。点验无宁岁。赔偿无虗日。追呼于官司。需索于吏役。以致称贷不巳。鬻产继之、鬻产不巳鬻子女继之、鬻子女不巳、迯窜流继之、中原根本重地。所当深虑。及查种马原额壹拾贰万伍千参百陆拾陆匹、据太仆寺疏开所辖种额捌万捌千有奇、见存银肆万壹千有奇、据南京太仆寺奏报种额参万柒千肆百陆拾陆匹、除陆续变卖倒失外、实在壹万肆千捌百捌匹、南北两寺通共实在伍万七千伍百贰拾参匹、今若尽数变卖价银、收贮太仆寺、以苏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困穷之众。草料折征、每年计拾贰万伍千有奇、积至十年、可得百万、如遇俵马不足。即将此银分发各处官为收买。一同解俵、给价从厚立法从蕳。马自云集。堪充实用。变卖之法、其议有五、先年变卖定价拾两、殊为太重、迄今拖久贻累况马价高下难以槩拟合令各处抚按官。选委司道各官。亲为佑计。高者无过捌两。下者无减伍两。完日先造青册送部。以俟解银到日查考。此变价所当议也。往时变卖解银限期。近者三月。远者半年。顾民间种马。率多不堪。一时变卖未易尽售。追比太急。则奸人射利。量宽其期。庶不厉民。此立限所当议也。草料折征以资储积。兼可岁稽马户。默寓约束。先年每匹征草料银贰两。小民犹称难办。后议征壹两。合无定以每匹征银壹两。此草料所当议也。种既巳革。驹不当责。其巳经验报者。则属官物。宜阅其种马堪卖者。以报驹给赏。不堪卖者。以报驹并卖辏足今价。原未报官者免追此。报驹所当议也。 朝廷此举。盖以苏久困之民。即变价银两。亦不得巳而征。各处有司。自当仰体 上意。各将马户多方优恤。不得因其释负。仍敢巧立名色。加以杂役。其马户有迯故种折者。有迯移新复者亦宜分别减免。以宣 恩泽。此优恤所当议也。案呈到部、臣等议照 国初战马。原系官牧嗣因承平无事。散养于省直民间课驹起俵。后因多事。课驹不堪征战。改为买解大马之法。寄养近郊。缓急足恃。其种马尚在民间。百十年来。节经当事诸臣建议设法。课驹迄无毫毛之效。民间攒户养马。困苦巳极。有司按季点验。骚扰益甚。无名差遣。各项科索。悉取办于马户。闾阎殆不堪命。数十年来。节经当事诸臣建议革去种马。永塞弊源。卒未有能行之者。岂惟年复一年。民害日深抑恐一旦有事战马鈌乏至 穆宗皇帝初年、采太常少卿武金之议、欲行尽革、于时当事之臣、议革一半、其害犹未尽除、至今遗议纷然、兹蒙 皇上特容臣等查照节年题奏事理议处停当、诚为惠安小民预饬武备至计、适该御史于有年建议痛切、远自数千里而至、臣等札行太仆寺查议回、称审度时势、变通调停、上不失 祖制、下有俾于生民葢亦有见于此、臣等再三考究筹划、先年变卖未尽种马一半、委应通行变卖、量征草料银两以佐买马之费种马虽革、马户宜存、听省直各照旧或十年、或五年、一次审编、买解大马、如岁用马匹数多、太仆寺预呈本部、多买本色或有重大征战、无论本折、悉买、本色如再不敷并、出太仆寺所贮变价、及岁积草料银两、分发州县、收买臕壮大马、一同解俵、太仆寺应用庶民害永除、武事有备、一清久废未尽之弊、复还 国初慎重战马之意、相应题 请定夺、恭候 命下、通行南北直隶山东河南廵按衙门、并札付两京太仆寺、仍咨都察院、转行各廵按并印马御史、行各司道、并府州县掌印官、将卖剩一半种马、尽行变卖、司道各官、亲估价银、上等无过捌两、下等无减伍两、估完先造青册送部案候查考、以文到之日、南直隶限一年以里、北直隶山东河南限十个月以里、变卖完日、倾销成锭、各州县依限解部发寺收贮。专备买马。不得别项支用。每马每年折征草料银壹两、以万历九年为始、征完各州县总数解部发寺、不许延挨拖欠、孳驹巳报在官、其种马堪卖者、将驹给赏马户、不堪卖者将驹一同变卖辏价、马户有逃、故种折者、审实免征、迯移复业、种马犹存者、照下等马价减估仍严禁有司仰体上意、各将马户务要优恤、俾令乐业不得踵旧承讹、加以杂泛差役科索、以致 朝廷恩泽不及于民其余未尽事宜、并经理马政各官、应否裁革、疏上得 旨种马着尽行変卖抚按官悉心计处停当具奏上请定夺、

  ◆书

  上刘军门书

  又上刘军门书

  ○上刘军门书【叛贼】

  查得巴乡叛贼、内瓮改等四十七寨、素服安国亨所管朵火等拾捌寨、素服宋德懋所管、今官军进剿、聚为六寨、以逆颜行、诸贼畏服大种。乃其天性。以夷攻夷。则中国良法。后不用兵而即平服者不用官军之力也若责成安酋。以重兵临巢。其余官军把截隘口。遥为声势。彼无所迯避。擒取首恶。余党自可安抚。若不得猡兵。竟令官兵独进。彼此不应。情见事露。各贼穷窘力鬬。恐伤威重。伏望裁酌、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各兵擒斩首贼若干、阵前验明。先行量赏。则得实惠。可以鼓舞其气。若在事后。往往为土司将领干没。彼此利未即获。安肯奋然用命。刘都阃亦颇任事、身为斥堠、但兵既不多。钱粮又少。难以责其用力。合再发银两、给与本官、庶得济事、守备李显文驻札马场、初五日移进铁芦、离贼巢二十里、各兵止带米二三升、往往累及各屯堡、恐非以饱待饥之法乞发牌令刘都司、先于新添龙里平越三处仓内、每处陆续借运白米、班师之日、查筭处补、大约此贼不能尽剿。惟除其首恶以明威令。若欲尽剿。则须调独山平浪丰宁等处。恐又远不及事尔、

  ○又上刘军门书【叛贼】

  近日巴乡诸贼、俱巳授首、此举不挫一兵之锋不费升斗之饷。而不逞之徒。咸服其辜。威震四郊。恩及万姓。此则本院深计弘畧所出也。顷见刘阃言安国亨尚有百余首级。意欲不报。但此恶党。明其为贼。政当报闻。何嫌之有。不然、恐更生他议。其余未获之党。幸即出示赦宥。使反侧子自安。此一大创后。地方当有数十年宁谧。其它溪蛮洞酋。闻之亦且寒心。自后亦不须更有鵰剿。仁人之师若风雷。不常见也。昨按院为盘江修桥工费未足、颇烦区画、倘得本院牌行布政司量发犒助、不惟按院仰荷、而滇南士庶靡不诵德矣、

  ◆叙

  送右都御史吴公填蓟辽保定序

  大司徒张公抚辽奏议序

  ○送右都御史吴公填蓟辽保定序【蓟辽总督】

  四镇环拱舆卫天子储胥也。东则土蛮西则匈奴。中则三卫。虏或附或叛。夷阳驯阴逆。各边数千里。山错海断。卒杂主客。其志靡一。又密迩辇毂。督责易逮。若是难也。繇今观之、东虏自屡创后不振矣。西虏利啖饵。即激之未必叛也。矧区区三卫我宇下者。而何能为。数年以来。亭隧候望。精明。将士。踊跃思战。 庙堂隆推毂。无中制。无旁挠。若是无难也。嗟乎。中国之驭虏。奚计其难易。第在得其要耳今虏患日甚而全不以属夷为意何也愚以为四镇之所当调剂者无先属夷属夷者。虏耳目而我藩卫也夫能附夷者。能制虏者也。附夷之术。惟恩与威、恩过则恣威过则决。善用恩者贵如蛟龙之施。雨易足而难要善用威者。贵如江河之鼓浪。易避而难犯。大体则责小衅则原。求当则与。诸滥则裁。是威亦恩也。恩亦威也。恩以济威。则制在我而不在彼。威以济恩。则彼我畏而不我怨。率是道也。虽外户不闭可也。夫二虏者以夷十也夷若是则虏奚难是虽万众而一人视也虽至悍而子弟制也其何虞。若然者非公不能。公自兵使至今官。凡三历西垂。熟虏情伪。吐餔纳欵。至自瓯脱者。无论名王贵人。即当户且渠之属。亦躬自拊循。手麾而口谕之。绣祫犀毗缯絮米糵咸令善美。而虏卒不敢冀格外。赐。其骜无道弗式 王命者。以义切责。待其稽首悔祸则相遇如初以故彼之信公也若望参表而严公也若神君金溢于库。不以填庐山之壑。士盛于林。不以投狼望之北。异夫殚天财。屈物力。而就白马之盟者乎。此非善用恩威何以然。率是道而东也不烦指顾矣。而命下之日。犹悄悄也。诗不云乎、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公有焉、盖无难者才也、其难者心也、以是心用是才、而储胥我天子、尚亦有赖哉、

  ○大司徒张公抚辽奏议序【抚辽】

  大司徒张公抚辽奏议十六卷、属予序之葢自隆庆来、十余年间、蓟镇则以墉壕摄敌。宣大诸边则以贡市羁虏。独辽镇外无山险内无崇垣。与虏错处。而虏酋又不部单于。凶勇校筭。兼以建州诸夷数翼焉。岁岁入掠塞无宁日。于是中国所虞惟辽。天子所重亦惟辽。而公遂膺斧金戊寄矣。公始至则士弱于陷溃、马疲于追逐、饷阻于远道、亭障不修、候望不设、野场若弃、河之东西。判焉天汉。顾河东则虑广宁以西。守河西则虞辽渖以北。公曰是惴惴若重卯者。而犹然泄泄也、辽且为虗厉乎、辽不保。是单外左辅也。纵眇辽独可眇左辅耶。于是条上便、宜增兵置饷、与夫保障市易、蠲恤抚处、调遣应援、靡不曲尽、章有一再上。或至于数上。事有独疏。或与督臣合言。 先皇帝及今上皆撒纩听之。悉可其奏、葢遭斯际 朝廷清明。修攘是急。程功稽咎。不爽毫发。其余阃外之事李氏方有功不当掣肘也一听之边臣而不制也以故公得尽输其蕴。遂能转弱为劲。易疲为徤。烽候相望。金汤千里。瓯脱之地悉为沃壤于是长驱大举。猋勇纷纭。午军破壁。若决塘。若拨徤清河劈山诸处。先后奏凯。共效首虏数千级。宽奠之役。斥地二百余里。 圣天子遂坐明堂。数行饮至。以震耀四裔。伟哉。匪公忠则不能任、匪天子明圣、则不能使公任、内外齐心、上下一德、兹可槩见也、是集所载、大者无过于处置夷虏。盖建州诸夷雄者曰王杲王台、台犹阳顺常为好语、而杲则百背我。百谩我。久而不悔。狂犯守尉。顾其势盛。非可力取而鬪解。公于台也。挫其势而后示以恩。于杲也累其衅而后创以威。始焉驱杲就台。继焉因台縳杲。杲既授首。台亦束手矣。土蛮援例求贡、高跃虚喝、诸帅嚄啃、厌兵几入其数、公毅然曰、俺答欵而得请。是羁虏也。羁虏则重在内。其势可久。土蛮逼而与和。是媚虏也。张□之论出而俺答闻之盟益固其功不在方逢时王崇古之下媚虏则重在外。其势难久。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臣不能。嗟乎是议也。岂独重辽哉。东虏难撼。则宣大以西之欵益坚。辽左无隙。则蓟镇之守益固非虗论也。 天子重用公于辽而九边皆若覆盂伟哉绩也。即躝蒲类、踰皋兰、亦何足方、是集行。后世观之。知我明御戎有上策矣。

  ◆杂纪

  纪边事一

  纪边事二

  纪边事三

  ○纪边事一【边事】

  九边往日有垣而卑薄、贼至列卒垣上、谓之摆边谭二华填蓟、建言贼数万齐入。而我兵千里分守。数步一卒是虏合寡以为众而我分众以为寡也恶能得志。请自今罢摆边、专阨塞、夫垣能遏零骑而不能遏大举也。然非垣彼且长驱矣。事虽劳费实守边要策垣非台不庇众。台非相距数仞。俾矢石交及。亦与无台同。于是量里建台。几三千余所。众翕然谓金汤也。诸镇因而仿效、奏请无虗日、一时赖以保障、而财赂衰耗、戍卒辛苦垫隘、方金湖代谭为本兵、极言建台徒美观耳、无益实用、一台费几三百金、边方无水无石之处、采办为艰、修筑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非抚之也、请乞停止、九边始获息肩矣、方谭议论矛盾、神气不接、谭公甚重郎官吴与言、入谈弥日信宿、其荐士如响、诸郎皆属目卑下之、而方公衔吴刺骨、吴实能吏语人曰吴子贪而愎、众怒如水火焉、是难容、及方公代谭为本兵、吴繇此斥疏下迁矣、

  ○纪边事二【边事】

  甘镇支饷本折间给、万历三年冬、应支折色、兵使邹廷望以金少谷多、边事之扰大率繇□然苟依常例不□侵渔亦无突生変端之理尽给本色、伍长石明挟要折色、官曰未可得也、明曰不得、吾叛从虏、明日率党三百余人、鼓噪以入、大诟廷望慰谕不散、令王别驾给一月金、而众恨少、焚公门鼓噪以出、廷望窘懦态毕见当此时不得不懦矣。尽与折色。方解、廵抚侯东莱、设法获明辈六人下狱、余置不问、事闻、邹廷望改调臬司、治诸犯罪、依谋叛未行律、石明、董子佩、首恶绞、余四人从罪、杖百遣徒、侯公以罪浮于律、改依强盗例枭首、章下兵部、谭公议云、细察招情、诸所叛逆、悉巳见之行事。不可谓谋之未行也。若必待其窜入虏中。方谓巳行。恐亦未便。执而诛之。律意必不然。苟以为轻。宜尽律本意。若拟强盗。于律未合。为从四人。罪宜同科。即依强盗。亦不分首从。乃止论流。未免姑息。予时阅疏、语唐老云、石明等以谋叛巳行论、诛意也、第出城而未远去、不无顾忌之心、或执于途、则无辞矣、亦得安愚以为薄于巳行而浮于未行。其家属财产免尽本法。则当矣。公不然、后奉 旨如予议、

  ○纪边事三【边事】

  天子守在四夷、东北四镇。当时边镇屡胜然即有忧之者辽左为急。辽左往藉海运百贾丛集、军民击鼓吹竽、称为乐地、今饷苦不继、士卒实蠢蠢焉。数年后辽不镇矣。故辽东所忧、不止在虏骑也、辽左累年奏捷、李帅力良多、帅非能抗虏也、贼入则深沟固垒、纵其外掠、巳饱而后击之、至今日难欲御饱贼者亦巳难矣大抵御饱贼易。御饥贼难。盖饱贼狃焉而多获也。有生心而无死气。又多淫湎。强弩之末。自难穿缟。饥贼势穷。背死借一。其孰能御。用兵有老营为正。方能出奇。胜兵还营。鼓衰力竭。解鞍熟寝。穷寇踵其尾。一不戒。虽万人莫能谁何矣。设正济奇。乃莫予毒。古者军行。前茅虑无。中权后劲。慎也

  ◆志

  俺答前志

  俺答后志

  ○俺答前志【俺答志】

  小王子者、也先后、故元裔、控弦十万、多畜黄金犀毗、雄诸部落、嘉靖三年寇宣府龙门、五年寇井坪、六年寇葛峪、八年深入掠朔州、十二年冬十月大同卒王福胜、以帅李瑾治兵严、集众弒之、执中丞潘仿、婴城以叛、遗小王子金币女妓曰、中土饶可帝、胜沙漠也、十三年正月小王子勒兵塞下、会陕西帅、帅轻师潜出、袭其辎重、虏知状解去、小王子别部曰吉囊、曰俺答、取羁属而巳、不甚臣也。吉囊壁西方直关中、俺答壁中直代云中、小王子壁东方、直辽蓟、小王子富乐厌兵、吉囊俺答耻不如、益盗边自肥、而小王子诎矣。异种黄毛、性悍席死地毋所惮、三部入寇、则黄毛每捣其虗、诸虏孕重墯殰罢极苦之、夷狄□苦中国必先并部落聚兵兴击降下黄毛。始并力伺我边。以求大逞。每入大辈十万、中辈万余、少者数千、己丑以后、十犯上谷。七犯云中晋阳。辛丑由白泉口长驱入代、副帅丁璋力战死、事闻以樊继祖填三镇、给帑金百万、起翟鹏督畿南兖豫军事继祖曰虏张矣、一与之当、徒以七尺饱一镞耳、于数何益、坚壁不出、禆帅周宇、御虏太原北、死之、边兵物故者什六七、虏遂踰省而南、杀掠万计、至平遥、平遥居民。掊白挺与格。虏多有毙者。以故不前。吉囊方辇重而出、俺答复入、又越太原至石州、杀掠益惨、浸淫平定寿阳间矣、羽书告急、设帅守井陉、设大臣制三关、增筑畿南亭障、广募客兵、又下令督过云中上谷将吏屏翰失职者、壬寅、俺答遣石天爵求欵、不许、边臣诱斩其使、俺答怒、六月入塞、侵介休、诸将观望莫敢谁何、至七月出塞、残伤四十州县、帅张守忠死之诏无问部士贼党、能杀俺答者、赐万金、爵、不次、侍郎翁万达、不特省饷亦所以坚外边将吏心请罢戍宁雁内边八百里并守云中外边岁省数十万缗。上嘉纳之、中丞孙继鲁持不可、上怒、逮继鲁至京、卒从万达议、吉囊卤忻代伎淫日夕卒死而俺答益张。与子黄台吉日睥睨中国矣。丙午俺答复求欵塞、诏拒之、遂犯云中、翁万达方督三镇、檄将校曰、虏犹水也城塞止驱。犹筑防障流防不备水注于不备之地防既备水漏于不固之防三镇城矣。所不备者镇安耳。不厚集众。是示之户也。使帅赵卿驻焉。九月虏佯攻独石、虏亦知兵帅违督府制、悉兵走独石、而虏竟入镇安、万达复檄曰、彼骑我步。步利险骑利平原在兵志者昭然也武夫目不识书宜不晓此所遇贵阨。什步一骑必克。困诸阨又克。必长安岭乎。帅又稽延不前、而虏骑衔尾相随过长安岭、掠隆永、得利去、事闻、诏帅白衣行伍、万达亦贬三官、万达谓下曰、虏敏前役矣。再入必滳水崖也。遣间往、还曰、虏声击西而数询隆永道、非西也、必东乎、云中帅周尚文稔兵事、然矜巳护前、颇心害邻镇有功、方牒报虏窥上谷、尚文不以闻、督府策之曰、虏东矣。止其猘于此。而祛之□于彼。此宿将态也。时帅卿以隆永之役、在论、未得代、乃檄尚文曰、虏即日东矣。二镇相援。制也。其以兵趋滳水。失期者。君子废。小人戮。又虏。尚文不时至、则具疏以请。尚文得旨、介而驰、未至而虏攻滴水矣、副帅董睗江翰誓曰、往时虏至、帅辄左次、非虏张、我实张虏也、兹役也、不死鼓、不死绥、何以称人、悉力御之、虏不能拔、不备不虞不可以帅分游骑从间道出我军后。夹攻董江。董江死、尽亡其军、虏遂向怀来、而尚文兵至壁石柱村、修陈固列、蓐食申祷、虏大为夺气、遣间来约曰、诘朝当见、往时列营以鹿角拒轶、尚文计曰、不若穴地为暗窖。质明虏压我军而陈、遇窖、马多仆、益发火器击之、尚文令士冲锋。毋效首功。旦而战、见星未巳、阵百余合、虏死数千人、恃其众不归也。益治兵。攻围三日、万达计曰、鼓三则竭。兵无三日战不披者。不援尚文。是弃师。曰我与虏各杀伤过当、深得情势而虏不北者、惭不胜。且惧我蹑。我鼓行而前。则尚文气自百。虏摇心矣。不然。我乘之。渔人获哉。令卒曰母结阵。五人为伍。惟余马首是瞻。有警则人自为战。多鼓钧声。负弩蹶张。张武备甚具。虏遂败却、丁未俺答请为外臣、朝请瓯脱、给耕具食力、不纳遂寇拒墙堡、周尚文以车兵败却之、周实良将其功不下翁也尚文卒、张达代、万达亦以外艰归、郭宗皐嗣焉、庚戌六月虏数万骑攻云中、当路、分为三覆以待我师、张达易而不戒、直前击之、虏大至、达战死、副帅林椿出援、亦歼焉、事闻、逮宗皐等罚治有差、起咸宁侯仇鸾帅大同、八月虏拥至、鸾遣其党时义贿俺答以金、曰、请释憾于敝镇、而东偿之、虏乃东、知上谷戒、遂寇蓟、蓟山外与虏界、祖宗时畜三卫藩焉、三卫自始至于今、岁保不贰、凡敌入则我御其上、三卫亢其下、虏不敢越、其后将吏节抑其赐、三卫以此益自疏边吏、此国家大害也知复奈何而阴导虏矣、鸾巳使虏东、佯奏曰、虏情叵测、臣之忧不惟西也。请提兵驻居庸、备不虞、诏发京边卒五万骑屯要害、边兵发虎符远不时会、京兵非素练、多乌合、平居则恣睢、遇敌则辟易、识者寒心、八月十四日虏攻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悉兵御之、稍却、十六日虏分骑间道出师后、我兵大溃、是夕围顺义、几入其郛、十七日报知三辅、自土木难后、可百年靡警、至是京师廪廪、集诸营兵、而壮者出边败死、所存悉老弱不过五六万、而诸内使厮徒负飬在其中矣、虏营通州、东分抄密云怀柔三河昌平、屠戮甚惨、召诸部兵勤王、十八日鸾以云中兵至、当时兵力犹为可观十九日都御史杨谦以保定兵至、二十日七镇兵十万余师于郊、诏侍郎王邦瑞侯蒋贵督九门、门各大臣任城守、别诏都御史商大节募良家子垂四万、助登陴、又集武举千人、隶居守大臣、进杨守谦少司马、诸道兵皆就受成、拜仇鸾平虏大将军、司马御史王忬、悉收通河诸州楫、贼逼通连日、沮水未得度、命都御史王仪驻通州、尚书徐阶奏释罪帅戴纶欧阳安系、令击虏自赎、司隶陆炳请发太仓粟、减其直以济流徙老弱、俱报可、阶又密言虏间满城、而西苑垣卑不足卫、宜且还大内、上以为忠。时变起仓卒、诸帅急驰、未赍糗粮、晨炊不继、制下犒师费、莫晓所征、司农文移又巳缓期、迨启廪则鬴金忧薪炭、一无所需、将士疲甚、而鸾军甚骄、辫发入村落大掠、有被获者、有司不敢法、疏请、上谓中首援士以疲故致犯、薄其过、宽而弗罪、第付鸾抚处、真应百死而尚书丁汝夔因下令禁勿捕、有捕至、反捶捕者、云中卒益无忌、患甚于虏、怨归汝夔矣、汝夔皇皇莫知所裁、语诸帅曰、虏势盛、未可得志、秪取勤焉、计莫先守、诸将畏虏、诿言汝夔禁不发、而汝夔又嚄唶吝赏、侦候者不力。近来侦候不明甚矣奈何莫知虏远近。成国公朱希忠自以营兵少、惧罪、每日东西调掣掩补、士不得息、则羣起诽訿丁司马曰、是人戮余哉语闻玉几、上乃下诏切责、并及守谦、人人知其将就尉氏矣、鸾既不敢逼虏、仅使谍候虏所过列营焉、时遣间许之市、而守谦自谓被上特命、将神京是卫、若以我军为注、背城借一、少挫则虏张矣、约勒其众、毋轻予敌、上谓鸾不惜横草、为士作前茅、而守谦吝兵弗逞志于贼、心怒之、二十一日虏营城南、获内使八人、礼而归之、好辞求贡、诏百官议阙下、司业赵贞吉首言虏一旦生心、震动勾陈、罪至不赦、不宜选愞守和解、宜奖故帅周尚文功、赦谏官沈束罪、发藏金选任职将吏、问罪匈奴、彼无如矣、不效请以不肖躯任咎、百官亦咸谓迫而许贡、必多所邀索、他日操右券以责我、其奈之何、检讨毛起言、虏急骍髦、不许不退、此儒生仓皇之策姑暂寻之、而后寒之何若是夕火德胜安定门外民居、光烛未央、上召毛起饭之西苑、令条奏、起对如前、加赵贞吉谕德、兼御史、赍万金宣谕行营将士、二十二日晡时、上御门、下制切责羣臣、征王仪下吏、以王忬守通州、虏剽多日、中使别业、率为所鱼肉、争于上前环泣诉言丁汝夔右虏左士、使异类染指、而饱神卿、寔惟罪首、上怒、二十四日、汝夔守谦下吏、命王邦瑞摄本兵、以艾希淳领守谦众、户兵二部大小吏、皆停秩、逮都御史王汝孝至京、使为虏拥阏弗达、汝孝卒以効首虏末减谪戍、虏内入久、人畜多疡、所掠既饱、又感神异、遂挟重北去、以精兵殿、且掠且行、欲西夺白羊口出、而鸾帅诸道兵十余万、云翔相视、不敢一矢加遗、独赖白羊守将扼险要、遮虏、虏大窘迫、乃弃人畜拥众还昌平、猝与鸾军遇、鸾未阵、虏骑蹂入、诸军接踵死于道、鸾匿车中、戴纶徐仁奋曰、贼入不击、耻也、今避之、又益耻也、力与战稍却、虏既犯师、东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诸将斩遗稚弱八十余级、此技俩至今不绝诈增卤获。称饮至。二十六日、诛汝夔守谦、尸诸市、诸法司大臣彭黯屠侨沈良才、及给事中张侃议、以为丁汝夔因事重重发不适死、宜甚上怒下彭等请室、贬赵贞吉岭南尉、以言事不当也、二十八日虏出境、诸帅请击其后伍以自解、鸾曰、禽困覆车可轻哉、乃已、诸州县报所残掠人畜二百万、九月遣侍郎骆颙往虏所入处、察夷伤、补卒乘、加鸾太保、罢朱希忠、以鸾代焉、旧内使领营事者、悉以徒属窜籍中、操空名而耗实糈、又不力兵、至是上察其弊、革提督内臣、置戎政府、命邦瑞恊理、邦瑞奏设主事二员、给事御史各一员、鸾不便、疏罢之、召翁万达为兵部尚书、久不至、以邦瑞代之、十月、开督府蓟门、蓟门旧隶辇下、中丞独修圻内治、至是特建府四镇制焉、又设经畧易州抚臣、以翁万达至愆期、降授之、设守昌平都御史、并通涿密云为四重镇、未几皆罢、鸾请召云中卒五百人、营辇毂训练、乞给武库仗、大司空胡松奏、在制外兵不内驻。内仗不外移。大将军易之非法。鸾议格、分遣使者畿南诸□、募轻锐士、岁集京师防秋、鸾上请北征期、以明年大举、括天下积贮督逋赋、使京营帅往诸镇练伉健卒、边地有警、则诸边帅束手、而京营帅又不任责、日索燕飨而已、鸾矜其伐、擅自议语署置、所上疏朝上夕即报可、不复下部、王邦瑞力持不可、祖宗无是法、毋启恣睢端、俺答自入寇归、而畜产死、人民疫病、其所掠又皆归于部落、甚为创艾、使其子脱脱请息肩于边、上谷守臣因发蓝伏胜为媾虏、遂献马、督臣以闻、下庭会议、少宰李默等议以为边事陵迟矣、姑从虏以纾吾边、御史喻时、斟酌机宜之言言虏虗绐我而我绝之。则彼为我衅。虏寔输我而我拒之。则我为彼衅不彼信不彼疑探几而行之防虎而养徂可乎哉诏给金十万、易布币、开市于五堡、渐及延宁三十年大司马议、岁发九边三辅践更士戍蓟门、而延绥独多、征至万人、□此一言便应寸斩仇鸾言庚戍之变、导由三卫、请发兵捣其地、以益方舆、督臣何栋争之、以为是树虏党而彻我藩也、乃止、入贡如初、五月云中马市成、俺答出塞喜甚、途遇叛人萧芹、芹虏故以为自次王与谋中国、念罪盈不可贯、谓虏曰、闻云中帅毒水上流阴伏甲于市傍、若几不免虎口矣、吾闻彼中岁不稔城虗可咄嗟破也、破云中、则获子女玉帛万计、是之不利、而利朽币为、俺答颇然之、芹乃令其党张攀龙入城内应、遂拥虏门我诸门、会谋泄引还、侍郎史道遣人让虏、虏内媿而道又赂脱脱、令缚叛、七月三日脱脱伪使芹入市、甲兴于侧、擒芹党数十人、报闻、进史道尚书、鸾太傅、兵部郎杨继盛言马市为害、所谓竭蜗濡以招虎噬、其终何极、因振暴鸾罪、上怒、下继盛吏、十二月虏市毕、潜入大掠、而俺答复约河西诸部内犯、史公专主开市者亦鸾属也史道使人止俺酋、俺酋请以牛羊易粟、道欲许之、苏佑议以为一牛数廋、一羊数釜、米如珠而虏如山、虽竭廪不能压也、虏无亲而贪、寒盟其心耳、夫市虏以安边也、朝市暮掠、何危如之、以臣计必与战、毋失虏、虏又为土蛮请市辽东、廵抚许宗鲁言虏前日为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已逞其诈、而困我右翼矣、可复伤左翼耶、入不垂櫜、包藏祸心、谁任其责、上乃下诏、后言市者论死、虏遂连犯辽东、三十一年八月鸾病卒、所亲信时义叛降虏被获、陆炳以闻、下司隶、踪迹验闻、鸾先有反谋、剖棺尸诸市、籍其家、初鸾岁调云中卒万人戎京、劳费不赀、至是抚臣为请罢其二枝、三十二年、二月、虏从新河口入犯、参戎史畧死之、又入青边口、副帅郭都死之、延绥帅丁碧以卫卒与抗、贼乃退、三十二年七月、虏望古北口、霖雨路淖、遂犯云中弘赐堡、径趋紫荆、四镇合兵御之、虏败遁、杨博言保安广昌、乃两关咽喉扼吭而治、于势为易、虏侵保安、每折而西、必躝蔚州、则广昌尤急、请设参将、与紫荆表里策应、从之、八月再征延绥卒二千入卫、九月虏犯神池、帅李涞追击至大虫岭、舍骑逐贼贼甚窘会诸军争级而嚣、不上首功军之善志也阵乱、涞败没、十一月、虏犯上谷柴沟堡、御史吉澄言、军有烽堠、犹身有耳目、近以通虏故、议罢墩军、专重哨探、哨探甚虗而不足扌处不若烽火犹有根止然天下之事、贵因时救弊、不可因弊废法、墩军孤处单外、宁能赤手捕龙蛇哉、其通虏也、计划无俚耳、虏来靡定、而变靡常、先事则哨探。将事则资烽火。若之何可以偏废。若抚而厚之。则易虏之耳目。为我之耳目也。上遂诏行修复、甲寅六月虏犯云中左卫、我师不功、亡帅岳懋尚书聂豹言虏势不啻风雨、而镇卒疲若跛羊、今若欲与抗、徒覆亡靡益、夫本折相兼、按月给糈、祖宗旧制、苟为不复、是孤注两镇也、其何以覆盂三辅、诏遣直指核议边饷、而许论又言云中地势平衍、固战场也、先年乘障列师千里、不蔽风日、于是守台之说起矣。然台列垣内。而贼攻垣则台难。顾台连垣建而贼登垣。则台易溃。是二者犹石田大。恶所用哉。若台于垣外。贼至则烽。贼攻则夹击。少顷则堡兵至。次则援兵亦集。四面合势。彼能从天下乎。则攻台亦如之。台垣相扞。缓贼势。壮士胆。明烽火。便稽核。大约云中不过建六百台。费九万金耳。而所省调集费百万。从之、三十四年把都儿黄台吉数万骑犯古北喜烽冷口诸隘、侍郎王忬发兵拒走之、四月虏犯上谷青边口、帅李光启死之、九月虏悉众屯怀来川、攻南塘黑冲峪、已又攻大石沟、王忬督兵击走之、王忬奏减诸路马六千余匹、曰守利步、不利骑、奈何以二战士食。供一马。非策也。是时虏分二路寇太原、蔚州帅李贤婴城不出兵、使汪来出拒之、手一酋、虏遁、复犯宁化、宣大伏兵击之、斩首五百级、十二月虏大举入云中、帅马芳拒却之、抚臣李凤毛言俺酋匪茹、其谋皆出丘富周原、乞令副使杨顺计获、诏给顺万金、无问出入、文学张蕙自虏回、俺酋有大志若此耶言虏待富甚备、亲为扫除、而富与虏谋垦田积粟、造舟渡河、于是再下赏格、擒斩俺答诸酋者、赐万金、爵伯、擒斩丘富周原者三百金、授三品武阶、有言于司马曰、虏可购也、两人不可购、购之急则虏益重两人。是托两人于虏也。莫若购两人以致虏、购两人以致虏、则亦购虏以致两人也、丘富说俺答大收知畧士、悬书穷虏外曰、丘富中国人而画此策真□心之夫举人诸生幸临者、我厚遇之、与富等、于是边民黠知书者、诈称举人诸生、日诣虏帐趾相错、俺答令富试之、能者使统众骑、否则给瓯脱地、令事鉏耨、舍人张邦奇、素畜倭刀谶纬书、为部夷掠致俺答、自言有秘书宝剑在威远堡、虏急攻堡、不破、败走、俺答畜邦奇于帐下、其智能不如富。其爱习之则愈富甚。孙廷美云中人、亦被虏、苦之、谋刺富、与其党王浩议、浩曰盍作说客、使富归、说不从、死未晚也、因密语富以顺逆、富问儒生计安国曰、汝习古、试为筹、留与归孰当、安国曰、以理计之、归则林中羽、而留则釜中鳞也、且官家招降文如树表、弗信顾信犬羊耶、邦奇谓富曰、勿听、若无重世之德于中国、而有累世之怨、今方购若甚急、若入边、不能为巳德而为他人功也、祸无日矣、富怒、令邦奇与浩相质、邦奇骂浩曰、汝欲奇货丘公、而钓中国爵赏耶、丘富若归则一萧芹耳富遂杀廷美与浩、约吕仲佑内应攻云中、九月虏小王子打来孙犯一片石喜峯口、王忬拒走之、三十五年九月虏阑入滦河、杀掠颇惨、诏夺王忬一官、十一月富令虏集诸部城丰州、日程土名、其党密问曰、城则何为、曰吾阳为埴而阴为阵、使彼怠而弭耳、巳分三道入、会虏谍言中国台垣相肩臂、倅未易攻、而关、陕游骑又安难乐死、日歌虞殡待我矣、虏乃散、而邦奇私引虏数骑、索刀书、军士左彦章等擒之。并获酋首钖腊、得吕仲佑奸状。伏诛。事闻、镇廵以下升赏有差、浩与廷美厚恤其家、三十六年、虏围困右卫、自正月至三月、各路获兵大集、五月俺答约东虏分犯古北马兰义院冷口、谍告虏言往蓟士惮守塞、今间然登埤、几席之矣、虏不敢发、遂西往收捕瓦刺、甘肃镇臣大勒兵败之、十二月黄台吉部下蛮带通其妾桃松、惧诛、率党降、黄台吉怒、属鞬索诸塞、守臣议遣之、许论曰、无尔也。当时边臣犹有正言义示弱且阻降。我不能得丘富于彼。而彼得蛮带于我。如辱国何。杨顺惧、私与之、为言官论抵罪、三十七年虏复围困右卫、逾日不解、右卫地斗入匈奴南一面通州贼分骑塞道、边臣告急、上令发帑金十五万、调游兵八枝应援、而杨顺复授计偏师、夜薄贼巢、斩首百级、虏始退、许论奏增云中各路实甲、岁加三十万金、杨博言、各边功次、武夫力而获诸原。文吏坐而享其利。请自今非履阵者、议赏毋爵。博又请罢班军、改征金钱济边、又言独石地形东蓟西宣、相错如绣、宜令精卒悬衡其间、有急则左右折冲、赤囊白羽、两镇互传、不及者法、盖宣密虏巢。尝得其形。蓟倚属夷。先得其情。宣蓟如左右手。则落虏角距矣。江东言贼以寔窥独石、则卫卒师关外遏其南下、若以声犯独石、则卫卒师关内、杜其东侵、从之、是岁九月俺答阴合东虏入犯箭捍黑谷诸路、我军颇有折伤、兵部臣言各边选士戍蓟、疲困巳极、而蓟卒选愞坐食、诸臣皆不任练习、寔负陛下、请以郎中唐顺之按蓟卒、顺之往蓟、阅各路卒缺额三万、又多老弱不习战、还言东汉以渔阳突骑定天下、而唐卢龙一道虎视河北、蓟兵之雄、自古记之矣、今臣至镇、见其人物靡靡然、有暮气而无朝气、无以备缓急、则诸臣不任之咎也、目今权时之宜、责镇兵为守、调客兵为战、客兵断不可用其害亦屡见矣练主一枝、则减客一枝、逮其举军精锐、人贾余勇、更议免调。至于逃亡之故、皆由边垣工役、卒岁不休、转石颠崖、伐树深涧、力办不及、贷钱赔貱、而各关夷人、旬抚月赏、悉出军资、将领干没、文吏渔扰、兼以石塘古北地、既虏冲、土尤硗确、谁能终日撄以徽纒、使其不忘乎、请今边臣悉心区画、禁贪饕、加饷给、严勾补定班戍、复本色、庶几有备、又上练兵九事、下部覆行、三十八年把都儿约俺酋部下诸虏入潘家口、诏逮帅欧阳安坐死、切责王忬、忬恐称疾、并逮问诛忬、三十九年六月云中帅刘汉出边抵丰州、斩虏首数百级、是年云中置兵车七营、车一辆为队卒四十人、合十三队为一小营、合十三小营为一大营、皆江南兵制也皆俞大猷规画。九月俺酋居西海患肿、部下病死、遂率众东回犯凉庄杀掠甚众、是月虏数十骑入掠土木、偏帅董国忠王孟夏追及于杨家山、虏忽突出精骑数千、绝我兵为二、国忠死之、孟夏等望风四溃、虏复由洗马林入犯蔚州、壬戍以后、虏连犯蓟、入古北口、骑迹满滦河矣、赖延镇兵入抵塞方出、上怒、诛督臣杨选四十年十一月丘富率虏攻榆坡、不克、中流矢死、隆庆元年、虏大入燕代、起兵部侍郎谭纶镇蓟、纶素有畧。至、蓟多所建划、往日蓟门诸将率借资巧穴臣、上下相蒙、失事则督府受罪、而诸将顾恣睢自若、督府不能令、纶请于上、诸将不用命者、悉狥军中、南兵可用至今虽弱然犹胜北兵之强纶又谓蓟兵弱、无以倡勇敢疏募南兵三千、渐至三万令诸师曰、虏势如风雨。非倚车为卫。众且不自坚。其四面环车为营。营中驻步骑各一旅。虏入则车上发火器先薄之。稍近则辕下步兵出。排击虏马。虏却逐北。乃出骑兵。纶所募南卒。皆轻足疾走。翘关负重。军容大振。纶乃言比修塞垣、费至不赀、而阔不容武、高不足距跛羊、列卒乘之、冬风夏日、矢石交集、此非石人、恶能岁月守也、请跨垣为台、台高五丈、周二十丈、约可驻百人、为阶三重、中疏户以居、而上为睥睨、皆可步履、器械刍粮、以时预储、虏若攻垣、则两台火矢交及、贼无驻足、而我军有恃、胆且益壮、计周垣二千余里、先其要害、筑台千有二百、后以渐加、筑至三千所、自此以后、虏惴惴惮不敢入蓟。蓟遂为乐土。今若得如此则足矣然增兵缮垣岁请无虗日而大司农缗钱益发至三百余万矣

  ○俺答后志【俺答志】

  先帝元年九月、赵全说俺答曰、蓟门台垣甚固、所征卒常选、攻之倅未易入、而晋中兵弱、亭鄣希、石隰间多肥羊、良铁、可致也、彼藉宣云为救、而宣云卒来千里、人马俱罢、我以全制其敝、必多所欲矣、俺答乃分六万骑、四道并入、入井坪、入朔州、入老营、入偏关、卒皆悍勇、边军遇之、无不披靡、老营副帅田世威婴城自守、游击方振出战、中大创败、复入壁、贼遂南下、督臣王之诰、闻变率游兵千骑、倍日并行、抵燕门、而云中延绥骑二万亦至、皆相望、前八日直至岚县、岚负山、道阻狭。诸将莫敢据险纵兵。贼遂长驱而入、会黄酋窥上谷、土蛮逼滦河、羽书告急、诏王之诰还怀来、护陵寝、朝廷征卒、尽力东捍。不暇及西矣。十一日虏至石州营城北、使骑至城下曰、吾以牛之蝱视平阳、而虮虱视尔城也、尔必我贿、我毋尔破、否则移其祸、平阳者祸尔城矣、城上士皆无人色、惴惴莫敢应、十三日贼围城、飞矢雨集睥睨、州守王亮、召富民喻令以赀啖贼、有反唇者、亮忿下城、众遂散不能止、贼拥入、亮被害、男女死者数万、帅申维岳驻大武店、去城四十里、近来官兵剿寇端用此技使人候贼、尾之而巳、报至、发卒二万往援、度弗及、则以便宜罢帅、贼分犯汶水交城平阳介休、遣间入汾内应、参政宋岳擒之、焚其伪书以安众、贼攻汾、八昼夜、不利、引去、十九日俺答东趋雁门、而云中帅孙吴连诸镇卒、营篙泊村、贼趦趄不前、廵抚王继洛趣吴击其辎重、果出击亦未必胜然不可不击耳吴曰不敌、秪取辱耳、张帜疑之、贼走故道、且行且掠、至十月八日出边、内地计损人畜数十万、御史王渐劾王继洛、言贼下岢岚、去代五百里而遥、抚臣若鼓行而西、则知军曲折、可以鞭棰使之、而顾留代不行、及贼至汾、则应发雁代之卒、一当单于、乃七日之内、嚄唶不发一卒、人臣援枹鼓之急而忘其身者、固如是乎、彼谓甲不足耶、材官五万、林林列也、畜之谓何而徒以自卫也、诏逮抚镇诣廷尉、廷尉当维岳逗挠弃市、继洛谪戍、王之诰以备怀来自解、夺一官、兵部臣以虏事棘上疏、请责寔効、明职任、重将帅、广招纳、理盐法数欵、下诸塞行之、上谷抚臣冀炼言河淮以南、岁以四百万供京、河淮以北、岁以八百万供边、额虽有定、而酌羸缩、调缓急、法靡定也、请于内地举常平劝借法、无事而能坻京、庶有事而不桂玉、至于各塞则当慎按伏、罢老弱、预召买、时支放、优商贾、通主客粮、本折因时顺人、而伸缩更易之、臣所计九边士七十万、果尔兵力岂患不足耶可用三十万以乘障、四十万以列阵。必择其敢力战深入之士、勾于户、募于市、以渐寔伍。而汰其老弱、庶可以安边制虏、岂直无廪廪也、四年正月、御史燕儒宦题、国家建都幽蓟、内设重关、外联四镇、所以封植郊圻、慎固疆圉、周且密矣四镇之中、宣府为京师北门、而群丑盘据户外、朝扬鞭于朔漠、飞矢于居庸、视诸镇为最急、而延永之壤、南山之麓、陵寝倚焉先年翁万达以东北二路、边垣几七百里、兵少力分、拟于东路镇南墩、与蓟镇所属火焰墩接界、塞其中空、自北而西、历四海冶一带、共修外边一道、又自永宁墩至陆台子墩、创修内垣一道、与北路新墙、联而为一、经营二载、功始告成、设金汤之险、崇虎边之威、形成首尾、隐然相应、千万世利也、嘉靖中叶、边帅失人、虏多深入、当事者苟且目前、缓诛避咎、创为并守南山之说而内塞渐废矣、顾遗迹雉堆、屹然犹存、所颓坏者十之二三、苟少加修筑、而于左掖龙门所、滴水崖一带、厚为之备、绝其必窥、诚有如万达所议、外边以捍北虏、内险以捍京师、内外犄角、近蔽延永、远护陵京、策之得者、或曰已守南山、何用此边为哉、此亦言义之得者不知守南山。则将弃宣府。而无益于京师。修内塞。不惟有以固南山而亦将有以保独石。何也、南山接连居庸、去陵寝仅一舍、冈峦涧谷、盘互交错、无可驻足、而怀延永保、沃壤平原、皆在其外、虏若委辔长驱、结营于怀永间、分兵肆掠宣府、诸城自溃、我兵局蹐山中、自成土崩之势、所谓弃宣府而无益于京帅也。北路山谷偪侧、砂石穷塉、虏无所利、益垂涎延永、将冐险内逞、数年以来、版筑日举、大边已可据而守矣。若复成此内边。则如金城玉垒、环绕陵京、虏若匪茹、逡廵前却于崎岖之侧、攻之不隳、掠无所获、力倦谋衰、不骈首就擒、则衔尾而遁、岂能抵黑峪、跃龙门、窥长安之岭哉、内地不警、则北路诸城堡、势亦自缓、穷荒绝塞、有安枕之日矣、所谓固南山保独石。信不诬也。从之是年以方逢时抚大同、四月俺答大举犯平虏、偏帅张刚以币贿虏、使移冲輣于威远、督臣陈其学遣帅马芳以精卒敌之、汉虏相纷拏、杀伤大当、虏退、刚下吏、陈其学去位、易王崇古填焉、八月、诸酋祠蹛林议所入、老把都欲逞志畿辅、打来孙朵颜各要俺答于阴山、是月俺答营白海跃茎待东虏、黄台吉不可、台吉往扼上谷、几毙、故心惮内犯、请北虏黑达议、不果、谍闻、京帅戒严、故事虏犯蓟、则宣大督抚臣、自阳和趋怀来、捍陵京、而二镇帅不需征发、竟率大众驰援、不愸遗一旅于二镇、识者以为此若启重键而恣虏摩剥也、方逢时亦以为非计、上书执政、谓虏称东犯尚直云谷。若诱我兵悉东。以尾为首。乘虗豕突。则云中累卵矣。今督臣驻怀来。则宜留帅于云中。审虏寔东。乃从内地趋。方公最有谋畧此言非虗发也自可先虏而至。不者捣巢攻其必救。一奇也。执政是之、边外旧列台十五、设卒寓望、而卒啖虏糈、反为虏耳目、逢时尽撤以疑虏、虏侦知帅不东。所谓以谋息兵也又撤台卒。曰。必袭我矣。遂罢内寇、九月俺答西辕、欲掠土蕃、留妻一克哈屯、孙把汉那吉守巢把汉者俺答次孙、而黑台吉遗孤也。把汉生三龄。而黑台吉死。俺答疑诸妇尽屠之。把汉毋与焉。把汉孤。养于一克哈屯。长而儇。俺答爱之。为聘兔撦金嫡女为妇。夷狄之乱往往繇此等事先是俺答以外孙女聘袄儿都司。已而见其美。自纳之。袄儿怒。攻俺答。俺答惭。夺把汉所聘女与之。把汉恚。谋降中国、仆阿力哥惧祸、趣之、与其党叩败胡堡、求入、诸帅畏虏、皆以为不可、方逢时独许之。戊子至镇城。逢时盛其供帐。把汉大喜。故事降者置海滨。逢时请官之。令宅边城以慰其心。诏授把汉指挥使、阿力哥正千户、各赐衣五称、十月俺答率数万骑军平虏边外、树杂色帜、白如荼、朱如火、玄如墨、欲以震耀我、诸帅曰、寇深矣、若之何、逢时曰、非我深之其谁咎。遣使鲍崇德责酋何为称兵、俺答曰、以太师之灵。我何敢凭陵上国。但不胜舐犊□耳。愿移珍赎焉。崇德曰、中国重译纳赆、方输错出、其谁利若珍。吾为若谋。可不费一缗也。俺答曰、唯使者命、曰赵全诸逆。叛主而去。天下之恶一也。得体前蛮带来奔时若以易丘富亦可也恶于中国而保于尔。不可。请受而甘心焉。虏有难色、崇德曰、保仇而失亲。与恶而弃好。非谋也。俺答喜、使其下火力赤上书、请约靡卒辟一舍、约已定、属黄永二酋、各以万骑趋镇城、方逢时曰、彼不闻约耳、密取把汉矢。使使授之。谕以旨。黄台吉手其矢泣曰。嗟乎此我弟故物。大师若全我弟。以安我父。大惠也。我闻命矣。敢不承受太师之明德。遣部夷随使入、而逢时劳以米冓醪、黄酋喜、遂出张家口、宣镇兵断其归路、虏前部欲战、黄酋曰、战则败约、我何辞于太师、整兵而西、出拒门堡、甲寅、鲍崇德复往虏营、俺答难我、欲先得把汉。逢时不可、令偏帅苑宗儒用其子为质。俺答喜曰、太师诚语我、负德不祥、十一月十九日、此俺酋之大失策而我之深幸也遣其党伍奴柱、收捕赵全、李自馨、刘四、吕老祖、诸逆、牿以献、周元闻变服毒死、先自嘉靖辛亥吕老祖以白莲教构乱。为三晋有司捕急。亡虏中。赵全率渫恶民千余人从之。虏割板升地家焉。自是亡命者皆窟板升。全多畧善谋。自馨谙文字。周元治扁仓术。刘四有膂力。善能陷坚。虏初入塞。止盗村聚。不敢逼城堡。今闻东酋所用不独孔耿辈矣岂无知赵全者在其中乎自全叛后。教虏左右疏计课。挍人畜。益习攻取。围困掩袭事。而诸镇疲于奔命矣。全有众万人。骑五万。牛羊称是。自馨及元差减。即最下者亦千骑。俺答每欲盗边。必先置酒全家。计定乃行。全为俺答建九楹殿。方陷石隰时。全亦有智之士国家不能用所以为此当今岂少若等耶全计曰。自此塞雁门。扼居庸。据云中上谷。效石晋故事。南北之势成矣。伍奴柱、哈台吉、故俺答纪网仆。自全信任。反居下。而全奴虏使之。心内不平。多为我耳。及全等被执。皆分掠其有。诸逆既至、乃遣康纶送把汉归、次河上、祖孙呜呜、相劳苦、曰、帝天也、覆露我多矣、南向拜者百、使打儿汉入谢、疏言帝赦我逋、迁裔冑而建立之、其德无量、愿世为外臣、贡方物、上下其议、兵部臣言、虏方求欵、即要我以不烧荒、不捣巢、若要我以不缮塞、不设备、是以酋腊毒我也、不如却之、毋引慝焉、王崇古言先年开市时、虏方张、指史道也边臣媚而致之、故盟未几而塞。今虏仰我若黍苗之仰阴雨也。必制在我而后可款昔制枉虏今制在我何虑何疑而不使之彻声闻于天王耶。诏下三镇会议、十二月以执叛功、加王崇古以下爵有差、磔赵全等于市、五年三月崇古言以爵市虏甚利、若拒而不许、彼必且飞杨跋扈、宣大或以遣降之恩可保数年不侵、其祸且东中辽蓟、西中关陕矣兵科给事中章甫端言此等科道真所谓吠声逐影者虏得封号、则众且益附、是假之翼也、入我境则窥我文物、是启其心也、宋应昌言、虏虽通贡、情或难测、防边则有两费、撤兵则非万全张国彦言、虏向入寇、每旋出塞者、虞西北诸戎议后耳、彼无我患则专意诸戎、诸戎必折而入于匈奴、是失左右臂而益其强也、请乞之费、岁加月倍、客饷不已、必扣主兵、主兵不已、必及市贾、市贾不已、必及内藏矣、诏下廷会议、诸臣言利者十一、言害者十九、尚书郭干为夷狄来王、古今盛事、而因以羁縻、寔制驭长策、九塞诸虏、俺答最雄、自上谷扺甘凉、穷庐万里、东服土西奴吉丙、先年以谢绝致愤、遂乃骀藉诸边三十余年、中原苦不支矣、今俨然听命于藩篱之外、是三十年所祷祀而求者、何惜藁街寻丈之地而以隔夷情、狭皇化、失神灵所想望、宜从其请、若捣巢可罢烧荒不可罢、于是诏封俺答顺义王、老把都辈四大支授都督、兀慎辈四十六枝授指挥千户、兵部约制贡马不过五百、以三十骑进御、夷使不过百五十人、设藁街于边城、无令入都、市期自二月至四月为率、云中于左卫上谷于万全右卫、晋中于水泉营、各为坛坫而吉能帐直关陕请市、关陕督臣王之诰议、须数岁不盗边、方可许市、崇古上言、吉能即俺答亲叔、势相依倚、许俺答、不许吉能、是锢其首而舒其臂也、俺答必阴呼吉能之众市晋、而吉能亦必阴藉俺答之众窥秦是晋为秦受困、为晋中祸也、兵部臣复言近者互市、与往日不同、昔损官、今资商、或有不足、宜权为应、当此物力方虗、慎无以官市、犯先帝所禁、给事中陆树德请将商市宽给其直、使人乐趋从之、大学士高拱言、庚戍以来、先帝屡诏修塞。无成効。非徒当事者不力。实以虏扰应接不暇。尺寸未成。而寻丈已坏矣。今幸虏欵势若可为。且诸边戍非减也。司农岁额不能省也。而卒以益疲。吏以益狎。欵后修偹乃善于欵者则患岂必在虏。乘此闲暇。培根固本。虽虏或背成。而我岁有岁功。月有月效。十年无事。常胜在我矣。则和可战可。寓战于守。寓守于和亦可。不然。赍空橐而战。战不可。画空城而守。守不可。抱空约而和。和又孰可。臣请自今每三岁遣近臣视九塞。以八事殿最边吏。积饷修险。练卒。鍜甲。督屯。理盐。养马。招降。皆以数课计。治其功罪。绩最者同斩虏。废坏者仿失机上嘉纳焉、方逢时言、诸降人甘心于虏、而虏亦厚结以自植、若招之于欵、是示以不信也、虎方据鹿、不制其虎而取鹿、不为虎所伤者几希、自诸逆膏斧、余众破胆矣、彼何能为、而况我既臣虏、其人即我人也、不若因而抚之、明示不杀。使反侧自安。不然所招者徒得旄倪虽千百不损其毫毛。而徒令奸人借口构祸也。于是弛招降令、是年九月互市成俺答以威虏无水、改市得胜、黄酋与父不相能、欲自别异、改市新平堡、三镇市骑七千、并所锡缣总葛越费六万缗、后以渐加费至二十五万矣青永二酋、恃其强不欲听成、强而后可、吉能复上章请欵、而陕西诸臣谓宜许贡、不许市、诏不可、令市红山墩外、顺义王而效尤者多矣河套切尽着力二酋、亦许市宁夏清水营、五月给俺答银印、诸酋请市铁锅、杨博议许铜锅、然小民时奸阑出与之、俺答机变、械餙身赴市场、凛凛遵约、而阴令其子黄把二酋、蹢躅邀索、因而调停示听、黄酋市每后期、部下卒时掠我民、又刼史车二夷东往、诸帅请兵之、崇古曰、惧之而已、无速狄衅、以旨谕虏王、每口置酋长二名、分地干掫疏捕、谓之守口夷、六年正月切尽西掠瓦剌、令宾兔台吉主市、宾兔以清水远、改市宁夏中卫、切尽上番文假道、诏许并瓯脱行、毋苛我边鄙、二月八日切尽驻镇番堡、甘肃抚臣廖逢节劳之饩、十九日至昌宁、将趋甘州、逢节令道南山、虏称雨雪、请从黑城、部下有掠居人羊者。切尽归之。有夺军人弓者。罚偿羊一头。闰二月四日至龙首堡、遗三马于堡、堡卒追还之、切尽谢以一牢、使使言曰、下臣行旅久矣、赖上国之庇、脯资饩牵、犹幸未竭、所归心者觉王训耳。乞比丘诵焉、逢节遣之、五月洪水堡五卒被虏创、逢节使邢堂责问松山酋首宾兔、宾兔飨堂曰、我何敢弃骍髦之盟、而为戎首、必西海部众也、导堂往责西海宾兔、宾兔云害汉卒者、切尽部巴狼也、召至帐讯之、巴狼曰、我意番耳、若知为汉卒、其何敢残、歃而盟焉、宾兔榜之百、令偿马一乘、而劳堂二马、松山酋介堂言曰、我等苟免于拒不敢求贶、所需者绘工耳。以绘三十二相为天子祈年、逢节给之、万历元年七月、俺答请于甘凉开市、崇古言套虏诸酋、移穴中山、而令市宁夏、往来千里、拂其情矣、何以固盟、不许、二年九月西海丙兔请建招提于五王城、本兵议谓此地去西宁七百里、去蜀中瞕腊四百里、恐虏众依寺为聚、则非止费一日之积劳一夕之卫也、后竟许之、河西不应市中朝何以不争而顺义之可市反多聚讼也逢节极言河西市有五不便。谭纶言与者过矣。求者无厌。敌实贪惏。我又启之。将何以终。宣云市所皆凭、阻自卫、甘肃孤悬三面受敌、受虏逼、近内地、兰州为甘凉咽喉、熟计未便、三年五月西海宾兔侵诸番以报其窃马、因固请市、抚臣侯东莱言河西百物不产、开市为难、顾诸酋待以朝夕、拒之生患、臣谓苟可安边、何惜一隶人垣而不以豢彼也、遂立大市于甘州、立小市于庄浪、四年二月御史传元顺、言番以茶为命、岁易马六千、近以茶市诸酋、则虏逐利而专意于番、番求生而制命于虏、毋滋他族、实逼处此、以自撤藩篱也、崇古言虏不缘南亩。所利者掠番耳。而自北徂南。出甘凉为便。若拒之使行境外。是绝欲而屈其力。虏何以堪。夫治边宜荡佚简易。何必苛哉。五年七月宾兔瓦剌要虏王往、虏王以迎佛为词、上请西行、兵部臣言俺答大众数万师出塞内、我必甚病、若出于塞外、供其资粮匪屦、其可也、守臣择宣云通事为导、因以防之、十月虏王发丰州、六年四月宾兔挟虏王掠熟番甘藏诸族、大获、自此番人苦虏、听其诅约。与相盘牙。而延宁套虏。亦骛利而西甘肃多事矣俺答听我降人议、以大明律绳其下、得中国锦绮奇巧、每以骄东虏、东虏土蛮语其下曰、西虏我奴也。犹得怀挟婴瓖以望天王之尘垢。我耻不如。大集诸部。尽力攻辽以要封贡。诸师厌兵、欲与之盟、抚臣张学颜、言虏欵而得请。是羁虏也。重在内其和可久。虏逼而与和。是媚虏也重在外。其和不久。将兵拒走之、张公之坊不在方王下俺答闻益推附焉自饵虏后中国所费三十万缗所省征调费不啻百万由上谷至河湟万里。居如堵。行如家。举砂碛而黍苗之矣。犹有虞焉沿边荷戈之士。外则供市。内则供役旁则供帅。而虏来则资我。去则掠番。是虏有两利而我有三害也。且板升扒沙。而以中国窥中国矣。土番瓦剌并方今不虑及此然当时何可无此言而以夷合夷矣有如雄者出焉安知其不以今日之驯乌为他日之封豕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张安苞子固参阅

  沈蛟门文集(疏 揭 论)

  沈一贯

  ◆疏

  论倭贡市不可许疏

  请设天津登莱廵抚疏

  垦田东省疏

  ○论倭贡市不可许疏【倭贡】

  顷者经略顾养谦、力主倭奴封贡、一一当许、且欲就宁波开市以餍其欲、臣乡老幼闻此、如兵在颈、失色相吊、以为今日何为开此一大衅也、臣请言倭奴始末以明其不可、谨按史乘所载、自有中国。即有倭奴。岂无侵犯。不过如蚊亡虫之着体。驱之巳矣。独自嘉靖壬子来、蹂躏我浙直山东、以至福建广东、沿海万里、直入腹里淮扬徽太杭嘉金衢之间、至窥南京、裂国家幅巾员之半、而焚掠之、所在为墟、于是用兵以百万计、费金钱不计其数、杀人如麻、弃财若泥、以二十年之力、仅而除之、此可谓宇宙以来所无之变矣、致此者何。则以自古倭奴无贡。贡亦不过数十年偶一来。不知吾土虚实。所以祸少。自永乐来有贡。贡辄数来。则限以十年一贡。又不遵约。或数年一来。涉吾土若故乡。识吾人如亲旧。收吾宝物诸货如取诸寄。尤嗜古今图籍。凡山川之险易。甲兵之朽利。人性之刚柔。国纪之张弛。无不熟知。而吾民之顽黩者利其贿。负其债。反为之用。嘉靖中、两以非期拒还、因泊海岛经岁、奸阑出入、益生心焉、是时谋国者昧大计、以为贡可以示广大。明得意。其悠悠小民。又不恤远。以为贡可以利金钱。得异物。虽倭之始贡。岂遽有他心而势之所渐。不祸不止。其病中人。如蟊或虫之食心而不觉。此见事也。言之使人于邑。今复可以议贡市乎。贡市一成。臣恐数十年后无宁波矣。无宁波。 国家得恝然而巳乎。何也、贡市则吾之于倭。方贡市时未必便为盗但市易曲折易生忿争若有奸人导之则不能靖矣当客之也苟吾方客之。而彼实以盗自为。吾推心以置其腹。彼剸刃以向吾腹。于斯时也。不防则有患。防之则示以疑。将防之乎。不防乎。丧乱以来。上下讲求。沿海数千里。用兵者四十年矣。士气始奋。民生始安。贡市成。则此兵直当撤去。将撤乎。不撤乎。又岂将增兵以卫贡市乎。海上之兵。非有他防。独防倭也。而今既客之矣客之则不当防防之则不当客防之不巳则客之不诚是召乱也大抵杀倭之术。于陆难。于海易。故须出海远哨。而扼之于门户之间。虽失无大患。众寡相当。即胜之矣。一登陆。则彼跳梁咆哮之势。非我兵所及。即吾之众。不能敌彼之寡也。贡市成。彼傥以选兵数百来。出吾不意。则吾数万兵。皆失势披靡无用。又况彼战于死地。吾战于生地。胜败之势悬可知矣。向也吾民与倭通。勾倭为乱。四十年来。民与倭绝。乱本始拔。贡市成则民复与倭合宁独倭也。王直徐海之流。草莽之戎且伏。从此言之。臣所谓数十年后无宁波。犹远言之也。恐不待数十年之久也。夫天下事。有履其地而始决者。有不待履其地而可决者。若贡市之不可许。此不待诘关白之情。履朝鲜之境。而昭然具见者也。以朝鲜故而开市于宁波是引寇入内地也关白之求贡市何不于朝鲜而于宁波朝鲜无可欲而宁波有可欲也夫朝鲜虽属国。外臣也。宁波虽裔郡。王土也。为救外臣之危。而危王土以从事。智者不为也。今倭止在朝鲜境上。我师又大得气。而辄为所恐。欲俛首以贡市啖之。假令倭破残我江南。荡摇我沿海。折将损兵。不能支如异日事。养谦又当以何策啖倭也。洪武间。无岁无倭患。无岁不与倭战。 高皇帝之待倭亦止此矣。况今海上法弥密。兵弥练。将士日索倭而奏功。何忧其来。若放析就绪。毁坏成策。而倒持太阿。以予狡夷启无穷之患。愚知其不可也。

  ○请设天津登莱廵抚疏【请设廵抚】

  奏为岛夷未靖谨陈战守事宜以图全胜事、连日接朝鲜塘报、知东氛愈炽、南原失守、全州之民、亦复奔溃、不知杨镐麻贵、能屹然壁立、出奇制胜、为朝鲜作长地否、方今救援之师、取道辽东者、络绎不绝、而在廷之议、莫不以守天津登莱为内地计、诚根本至论也、然犹有可言者、臣敢摅其一得之愚、臣惟天下有必不能巳之役、则虽欲简易、有不得焉、今救属之手难措、而震邻之患孔棘、则固不能顾惜锱铢、谨守旧局巳、为天津登莱计者、但曰催督保定山东廵抚、各移驻本地、慎加防守、臣愚以为事权宜一不宜分。天津与登莱。同是一海。不得分而为两。兵气宜扬不宜抑。攻战与防守。本是一事。亦不得分而为两。若事权诿而不一。兵气顿而不扬。终至于虗縻空费。倭未来而吾巳困。又无救于朝鲜之存亡。傥朝鲜竟亡。则倭气愈张。而吾之为防愈难矣。今为救朝鲜。而至于万里征发。从辽阳渡兵供亿无算。然且不惜。顾不讲舟师水战于天津登莱之间。仅令两廵抚移驻防守而巳。舍其近而图其远。舍其巧而图其拙。舍其易而图其难。舍其长技而图其短策。非计也。臣生长海上。颇知倭情。倭长于陆。吾长于水。此因世庙时倭患而悉其实与倭战于水则得算在我其胜十九与倭战于陆则或胜或负尚未可知葢我船大而倭船小。我能抢风使帆。而彼非正风不能使帆。我火器多。而彼火器寡。我能以船为家而彼特以船为寓此臣所谓长短难易之别也。从海道戍朝鲜则近而巧从陆道戍朝鲜则远而拙在北之师。不得不从北发。今既发矣。而饷不能继。又不可多发。不多发又不胜。故曰拙计。登莱水师一以备倭一以救鲜是两计皆便一船之载。可三四百人。少不下一二百人。可以多载师。又可以多载粮。故曰巧计。从陆而行。日不过百里。远而争利。又法所忌。故曰拙计。乘风随潮瞬息千里。易进易退。朝去夕还。故曰巧计。此臣所谓远近巧拙之别也。今难且短。远且拙者。且不惮为之。而易且长。近且巧者。乃置不为。则有遗策矣。以臣之愚、使两廵抚分为之。不如使一廵抚专其事。而权易行。使徒自守而不言战。不若使之索倭而战。以救朝鲜。而守自固。请于天津登莱沿海居中处所设立一廵抚。率总兵兵备参游。总辖海道。北接辽东。南接淮安。臂指相使。首尾相应。多调浙直闽广惯战舟师。相度机宜。进剿釜山闲山。及对马等贼。与经理之师。相为犄角。救援朝鲜。且以护送海运。往饷辽东朝鲜之兵。傥若倭犯中国。则从海中邀击。与在镇官兵夹剿。其保定山东廵抚。则令其处置粮饷器械。不时接济。各军卫有司官员。俱听新设廵抚随宜调用。一体举劾。而本官仍听蓟辽总督节制。如此有五便焉。天津畿辅门户。登莱中土藩篱。重兵厚防。以战为守。其守益固。一也。朝鲜自闲山一失。倭无忌惮。而并力进兵矣。今我师在海而尾其后。绝其饷。夹而攻之。腹背受伤。必当殄灭。二也。浙直闽广之舟。泛泛而来。无所栖泊为将属之山东乎。属之保定乎。属之总督与经理乎。属之山东保定。则分。属之总督经理。则远。今令其望天津登莱以为归。船有所系而安。饷有所出而饱。匮乏则有所请而给。进止则有所禀承节制而肃。南望家乡在迩。其心易以縻。内去中土不遥。其需易以继北拱京师甚近。其情易以达。三也。欲饷朝鲜。则舳舻衔尾。费可大减。又以舟师相翼而行。无盗贼之虞。四也。苍福沙民等船。有能仗义出奇者。地近势便。令其就此受成。挞则为之代题。海内趋功名愿报効之人可四面而集。为助当多。五也。倭患一日不除、此地终当置镇、就令芟除有次、不宜遽称无恙。若老师不战空糜豪士之气。惟时有捷赏。始有尽敌之日。令迤北捣巢狂虏为郄。宜仿此意。行之于海。以渐灭倭。必此一举。如谓开府事大。而且欲小试之。必不能奏楼船之勋矣。如谓省直地殊。而仍欲两属之。必不能壮率然之势矣。如谓沿海皆当备。而靳言调发。则昧先着之明矣。如以进战为危事。而止言固守。是亦待毙之愚矣。臣熟计其便。似当出此。始可以图全胜之功。而不能为 国家惮更张。惜费用也。

  ○垦田东省疏【东省垦田】

  臣闻军国之需、最先足食、生财之道、贵在聚民、顷因倭氛颷起、海防戒严、 皇上俯采舆言、创设天津登莱廵抚、以图战守、更责内地廵抚、计处兵食器械、以资接济、今山东廵抚缺、特允以尹应元往整饬之。事似可计日矣、臣查其旧敕、山东廵抚、原有营田一事。后亦具文而不行。今日时务。特宜重此。臣请敕书内。特许便宜。则可望山东一省。不请户部。不派小民。而自裕其海防之资。臣惟山东古齐鲁地。春秋时管仲拥鱼盐之利。通财积货。独称富强。至令举臂胜事。无不服籍。辅其君桓公尊王室攘夷狄。为五霸首。延至汉时、尚称十二之国。饷馈关中。冠带天下。何其雄也。乃今则厪厪裁自给。而司农之所以奏京师饷九边者。悉仰之江南。该省甫一防海。辄告不足。求盈于内帑。借资于两浙。甘弃沃饶。坐视匮乏。此岂无土哉。无人故耳。有人则有土而有财矣。屯田足食用兵之长计但恐能言而不能行该省六府大抵地广民稀而迤东海上尤多抛荒谓宜修管子之法。管子曰、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仓廪。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今日之事、宜令廵抚得自选廉干官员、将该省荒芜地土。逐一查核顷亩的数。多方招致能畊之民。如江西浙江福建山西及徽池等处。不问远近凡愿入籍者。悉许报名择便。官为之正疆定界。署置安插。辨其衍沃原隰之宜。以生五谷六蓄之利。必严辑土人而告戒之。毋阻毋争。凡抛荒租逋一切蠲贷。与之更始。或听和买。或听分种。其新籍之民则为之编户排年。为里为甲。循阡履亩。劝耕劝织禁绝苛暴。罢免追呼。止奢僣以养其淳朴之性。兴礼让以厚其亲睦之俗以钱谷为市。使轻民无所觊觎。贪吏无所渔猎。或又听其寄学应举。量增解额。以作兴之。听其试武科。充吏役。纳粟官。以荣进之毋籍为兵以骇其心毋重其课以竭其财有恩造于新附。而无侵损于土著。务令相安相信相生相养。既有余力。又为之淘浚沟渠。内接漕流以轻其车马负担之力。使四方辐辏于其间。米多价平。则鸣吠相应。不烦远输。而获利巳多。海渠交通。则商贾坌来。鱼盐四出。而其利益广。不出数年。可称天府。即不能如齐桓雄九合之师。而本地自称富庶。亦足以省司农请发之烦。免百姓加派之苦。纾九重东顾之忧。增环海长城之重矣。第有司安循常而惮改作。居民席世业而患分授。必且曰地皆主籍原无抛弃。田皆耰锄。曾何荒芜。而不知东人之习为惰农也巳久。即所谓主籍耕锄者悉卤莽灭裂而与荒芜正等耳高允有言。方百里。田三万七千顷。若劝之。则亩益三升。不劝则亩损三升。乃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三百二十万斛。况其广者乎。东土之货弃于地东人之力藏于身。安能如新集者勤而相劝。以复周汉之齐鲁哉。是事也。宜专责廵抚之担任。而令廵按以时稽察之。且重司道之选。如近日杨镐之在辽东、霍用鸟之在肃州、皆以垦田闻、岂乏其人、可令召举而用之、以为率、且精有司之选、如先年申其学赵蛟杨果辈、皆勤敏精干。治邑如家者。岂乏其人。宜不限科贡异流。而器使之以为长。又且明劝惩之典。有绩则加官久任以优之。一有朘削不廉。或溺职不举。如锄苗之莠。不时画法以处之。又且锄豪右之梗。若有造作流言。破败成事。可令搜捕时处重典。如此处置则为屯差易□添设官不如地方官之得以行事也不必别立农官就府县见职可以责任不许别请钱粮就本省仓库可以通融事本不难得人即易葢拥千里之地。而患寡与贫者。政不立也。有千里之寄。而不获展试者。任不专也。数年前郑汝璧廵抚此地。有其志矣。而被流言以去。美业不终。臣甚惜之。今尹应元之才。何难于此、第恐委任之不专、便宜之不假耳、 皇上奋诛岛夷、海内皆喁喁向风、乐趋王事、况招狭乡之民。以就宽乡。人心所欲。因民之利而利。事亦不劳。管仲之事功、虽不足以为天下士大夫愿、而姑取救时、亦当有奋然而任者且闻江北畿南。可垦甚多。又不特山东为然也。以此风之。利可益开矣。

  ◆揭

  请许套虏求欵揭帖

  言川贵总督揭帖

  言徽号不宜四字揭帖

  ○请许套虏求欵揭帖【套虏求欵】

  臣惟本朝天下、原取之虏、虏之怨心、无日无之嘉靖间、虏万骑至都下、九门戒严、三日始去、终嘉靖之世、无一岁无虏患、 世庙为之终夜遶床、不能安寝、隆庆间天幸俺荅以爱孙来投之故、边臣处之有策、贡欵之约遂成、至今近三十年、而三易虏王、恪遵前誓、烽燧少警、边民得生、此 国家莫大之利也、止因迩年朝议相攻。好立异说。故有罢欵主战之论。乃今边臣虽竭蹶从事时有斩获。然军士之损伤者不知几何。马匹之耗亡者。刍饷之縻费者。不知几何。沿边男妇之杀伤者。产业之荒芜者。又不知几何以国家之兵计财计言、可为寒心、以边方之生灵性命言、可为痛哭、若于此时。是时庶僚建议者皆主战庙堂持议者则主欵较其利害则主欵为得也尚执前说、而以必战为快。臣谓此失计之大也。今将士奋力捣巢。虏情亦加畏惧。乞欵之情。必出真实。况虏王为之请于宣大军门者巳及一年。其为可信无疑。不乘此时许之。更待何时。夫此一欵者。若有损于国威。则不宜许。今虏王为之代求。诸虏久巳贡马。则国威可谓尊矣。若有费于钱粮。则不宜许。今欵赏之费。不过战守十分之一。简少易供。钱粮又甚省矣。如此而不许。坐失机会。最为可惜。自用兵以来。边臣之受升荫赏赉者甚多。宜其恋战诎欵而督抚李汶刘葵等。此为善于立言乃谆谆亦为请欵。此必备见边方残破。兵事甚危。而胜败之难定故耳。今兵部所拟与臣之所票。亦非罢战。但许其一年恭顺。则一年与欵。若不恭顺。即便决战。虽云许之。而未尝尽许。令虏人常怀不敢败盟之意令边臣常怀不敢恃欵之心虏如守欵。虽百年可欵。如不可欵。实时决战张弛在时。不胶一定。予夺由我。不制于虏。伏望将前本批发、庶令边臣有所遵守、而疆圉之计可安矣、

  ○言川贵总督揭帖【川贵督臣】

  题播州之乱、仰仗 皇上神明威武、悉行剪除、惟是善后□宜、尤贵详慎、总督李化龙、蒙允回籍守制、顷廷臣会推堪任者、皆举京营尚书王世扬、因不可无陪、而举贵州廵抚郭子章为陪、以其在彼有功也、适李化龙来言、宣慰安疆臣、恃有前功、妄冀厚赏、不可无以裁之、臣等因而共筹、 皇上若用王世扬甚善、若用郭子章、恐子章于此有难处焉。葢安氏与杨氏接壤世姻。声势依倚。杨氏发难之时。天下疑安氏为助而安氏又与贵州甚近。安若助杨。无论杨不可诛而贵州省城亦不可保。故当时定议。务收安氏之心。使之为朝廷用而不为杨氏用。又不欲使安氏独成其功。致令挟功要赏。气势益张。或觖望生心为患叵测。故一面使郭子章于贵州竭力鼓舞。推心结纳。令其建功以报朝廷。而一面李化龙征兵四方。恭行天讨。以示朝廷用兵不可藉土司之力。郭青螺之抚黔□为安氏称屈而朝议不尽许也葢有驾驭机权葢总督裁之以法而廵抚收之以恩两相济而后安氏始入掌握中也夫天下之人威之入于恩也易。恩之入于威也难子章之于安氏。方以恩收之耳。当时督抚往往异议正是各行其是岂可遽以法裁乎。不裁必恃恩而多求。裁之则生怨而启事。故子章之为总督势不便也惟特遣一重望大臣。则可以据理而折衷。奉法而定制、亦可因而操纵以行其控御之术此定西之长策也、臣等愚意、仰祈 皇上俯采佥谋点用王世扬、俾往总督、而令郭子章照旧廵抚、与总督同心行事、于计为便、葢杨氏未灭则忧杨氏杨氏既灭则忧安氏天下之事。善始不若善终。 皇上宵旰忧勤。以成大功。而臣等处置一差。恐后虞犹在。不敢不尽言也。

  ○言徽号不宜四字揭帖【徽号】

  臣所拟加上 圣母徽号有二、请旨点一、奉 圣旨朕恭览卿拟尊上 圣母徽号四字俱全用、以显诚孝尊崇之意、钦此、臣候命日久、窃疑 圣孝真切、旦夕为遥、而何需迟若是、乃奉今旨、始知欲兼用四字、此真 皇上诚孝尊崇至德、但臣惟自昔徽号。皆以二字逓加。不为不尊矣。 祖宗相传。着为成宪。其在今日。所宜恪遵。臣职司典籍。不敢屑越。据礼执奏。臣之分也。倘 皇上俯从转移、乃盛德事、伏想连日迟回、正由于此、欲加则 祖制有定而不可踰。欲不加。则圣心巳发而不可遏。 皇上亦明知其不安矣。为孝而过于礼。似不若无过为更佳耳。

  ◆论

  遣使论

  权宜论

  ○遣使论【遣用中官】

  是时内阁三臣合作三论进呈以为献替集中亦以载之

  古之立法者。未尝不于委用之中。而寓检制之术。其不可相为通者。峻其防而毋令少假其可相为通者。互为之制而务使其相成。故得人之用而无其害。 国家之法。裁抑勋戚。防检亲近。内言不出外廷。宦官不预朝事。罢宰相而设内阁。列台省以司紏弹。散事权于部院。分兵柄于营府。凡以职亲地近。专擅易生。而曲为之防也。今诸法皆斤斤共守。无敢踰越。独遣用中使一节。非保世之术。诚宜深虑而亟反焉。 皇上之驭中官也。明饬法纪。未尝少假辞色。一有违犯必罪无赦。虽日侍左右。久赐蟒玉者。莫不侧目而视。重足而立。检制之严有如此。然天下不诵 皇上之严。而言 皇上之宽。纵信太优。假予太过是徒见奉差小竖纵恣贪横而遂掩 皇上之鸿名。以流谤声。甚可惜也。制国之用。莫大于财。而本朝立法。莫详于理财。 高皇帝亲自讲画。设簿书。定体式。慎差遣。密查盘。其入有稽而不没于主书之手。其出有考而不没于纲解之手。乡有籍。户有符。无朝夕二三之令。限有时。科有则。无望空白索之殃。故百姓虽出钱而力犹可给。有司虽比钱而人无怨声。起解存留。悉有记帐。虽数年后。可覆而知焉。虽一介遣官。可坐而核焉。司会之心迹得明。旁观之浮言不生。府史胥徒但供使令之役。绝临民之事。常饩之外。一钱即赃。故民不见吏。吏不见民。上下相安。而赋事举也。岂有漫然无经制无稽考。四出横索。而百不解一。利归羣小。怨归朝廷。如今日税使所为。而可以久行不改者乎。夫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则财入而不穷。生之者众。食之者寡。则财出而不匮。民商为国家生财者也。不可不爱育而使之众。仆隶为国家食财者也。不可不裁节而使之寡。百姓之财犹溪涧之水也其来甚微骤取即竭若一时而有数辈饮汲于其间。必涸而不流矣。故取之不可无道用之不可无度也文臣岂皆忠义洁廉者哉如此开导则言易入而古来循用不改。正以诸司胪列。权力不偏相辖相制。相紏相举。故易使也。中官岂皆不肖者哉而 祖宗未尝使之制钱谷。正以其为主上私人威权偏重。举劾不得施。稽察不得加。故不用也。今所遣四出者。皆以独任成奸。偏信致乱。手握王章。口衔天宪摧山裂壑破家灭门。始犹假虎以怖人终皆化虎而自恣葢一宪臣之口。而朝廷始自蔽其耳目。为敝极矣。以 皇上刚明在御。而此辈尚然无怖乎。正德间有逆瑾之祸覆辙在前。宁可再乎。中使操利权。此古今所甚忌。 祖宗所甚禁。不可之大者也。今非独操利权也。且觊典兵。如陕西辽东广东诸处皆私募徒卒。公请于朝。以明开跋扈之端。幸 皇上屡加拒绝。而若辈之请未既也。此岂可假借哉。兵权有国之司命也。随权之所聚而乱从以生葢内外互有之。而内臣为甚。自古人臣拥兵。如藩镇虽强。犹可除灭以其为外臣也。至于内臣。如汉之王甫张让。唐之鱼朝恩李辅国田令孜辈。倒持国家之太阿。而附为社稷之脰瘿。天子扼腕不敢出声。忠臣袖手竟无救术。彼自称为定册国老而斥天子为负恩门生。稔凶结祸终以国亡。则典兵故也。故内臣必不可典兵。而典兵必毋以内臣。我 太祖散析兵权。不令聚于一处而尤密防内臣。勿使预兵尝曰此辈当使畏法。不当使有功。又曰不假以兵柄。自无宦寺之祸。非谓外臣必贤内、臣必不肖。其流祸当至于是而不可不早防故也。国家兵权。迭制于兵部营府督抚总镇诸官。而未尝专付于一人。大抵令调遣者分钤辖之权。而又令紏察者分调遣之权。一兵而数处籍之。数人制之。虽元勋信臣而一旦有白简闻上。数行诏下。而束身归命。莫敢后矣。故有指臂相使之功。而无尾大不掉之患。如令内臣制兵。尚谁能钤辖之。而又谁敢紏察之。白简何时得上闻诏墨何时得下逮。巧营密构。荧惑耳目。盘紏错结羽翼相扶。不如汉唐中叶之时尽盗威福之柄不止于是虽明知其罪而无可奈何则以兵在其手而朝廷莫敢撄故也故内臣不宜奉使出外。尤不宜制财典兵。纯良小心者。百中一人。自中材以下。未有不为参随之所愚弄。权之所在。易为不善势之既成欲转不能。求其小心如初。不可得矣。是以皇祖世宗尽革天下镇守。而至今诵中兴之功。今矿税使虽无镇守之名巳有镇守之实而更令制兵是犹炽火而沃之以油也。彼王甫等绐用城门校尉兵。李辅国等领天子神策军。直假窃耳。是时巳不可制。今使彼自有兵而自用之祸当何如。正统间曹吉祥从子钦以禁军三千人战于阙下。钟虞为之震惊。彼于辇毂至近。而辄敢称乱。今若使之纵横阃外。祸又何如。以汉常侍之专。挟唐藩镇之势。权兼二代祸必重之。此万万不可以尝试也。臣等固知 皇上不许而不敢不言、愿 皇上必毋许、而严斥之、亟杜之、幸甚、谚有之曰、钱入人手。虽良民不免妄用权入人手。虽良民不免妄弄。此至言也。征榷钱之大者也兵柄权之大者也士人处此。不能不染于其中。而恣于其外。何可令中人据持。而信之过于士人也。大珰在日月之旁。 皇上犹时时谨御。不使之纵彼外差小竖生杀予夺。常分 皇上威福之半。何可使其将钱谷甲兵。任其播弄。而信之过于大珰也。冀 皇上超然远览、察于古今治乱之大戒而早措置焉、宗社幸甚、

  ○权宜论【权宜】

  今有百金于此而鬻 皇上之一官。 皇上许之乎。臣等固知必许也。有万金于此。而鬻 皇上之一旨。皇上许之乎。臣等固知不许也。何则。官虽鬻而主上之尊自如。彼其人之进退黜陟。一制于朝廷。故以为无害而可许。旨虽一言。而关系天下轻重不小。朝廷之所以尊惟此耳。使人可鬻。则威福予夺。将制于彼而不制于朝廷安得而许。众建羣臣。不过卫一人耳。如使羣臣得共制命。安在其称一人哉虽然而孰知今日而 皇上之旨。巳潜为人鬻去而不之觉乎。或虗言千金之利而鬻。或虗言万金之利而鬻。利未入于上。而旨巳鬻于下。旨鬻于下。则威福予夺随之而去。此又不如鬻一官之威福予夺犹制于上也本末轻重。失其常矣。 皇上偶未之觉耳。觉则必不听人鬻。而以鬻尝我者必诛。虽然臣等又谓 皇上未尝不觉也。每一旨下。必曰权宜。权宜者。明知其不当为与不可为而聊试为之尔。非经常之制也。非 祖宗之明训。子孙之世守也。以此昭上心不自安。而劝天下姑勉从也。以此见今岁然而明岁不然。此事然而彼事不然也。而今果权宜乎哉。始谓之暂。而其暂也遂久。始谓之借。而其借也即真。非徒不返也。日以浸多。得无托此二字以箝天下之口乎。若是则先之以不信。而谁委心者。治天下之道。以经常。不以权宜。经常者。在皇为皇极。在民为民极。又为成宪。为彝典。曰礼曰法。而后世谓之制度。谓之职掌。 祖宗之所以授 皇上。而 皇上之所以授万世子孙者也。权宜之事。可以一行而不可以再行。如病者含膏梁而服药石。病去当止。不止则药反为病。而不可救疗。故权宜之所以利天下者少。而乱天下者多。不可为也。矿税之乱天下久矣。其基异日无穷之祸又明矣。 皇上行之不休。必以为吾能行之。吾能收之。始享其利无忧其乱。夫服药不止者曷尝不自信以为有益而又自恃以为必无害也一旦药发。谁能善收。当收即收何为久蹈危计。而贻不及收之悔哉。尝闻之。举理外之奇事者。必有理外之奇祸。纵无涯之外欲者。必有无涯之外忧。譬之于火。一旦既巳炽发而熏天矣、虽有万人焦头烂额。提水而救之。必无及矣。譬之于水。一旦既巳横溢而滔天矣。虽有万人沾手濡足。捧土而塞之。必无及矣。即能夺之。水火之余几何。而况其未必能夺也。古人云众怒犹水火也。可轻犯乎哉、故救火之道。必遏之于荧惑之初。使其无炎。救水之道。必塞之于涓涓之初。使其无决。除此常道。更无巧计。舍常趋巧。复何救乎。今朝廷既以权宜自便而又遂以调停责人巧中生巧。尤不足恃。调停之说。起于宋绍圣间。彼无如羣奸何。而姑为此言塞责耳。亦终不能调停。以至于乱。故调停非名言也人臣而云调停。犹可诿焉以为权不在我也。 天子则操持干纲伸缩惟意。知其非义。斯速改矣。一转移而大定。顾不甚快。有何掣肘而言调停。此又护前增失。而非所以令天下也。昔马周言于唐太宗曰。自古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国无不灭。人主虽悔。未有能再安全者。凡修政教。当修于可修之时。事变起而后修。无益也。又曰。国之兴亡。不在于畜积多少。在于百姓苦乐。隋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积布帛于东都。而王世充据之。向使洛口东都无多粟帛。王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众。岂可不顾人劳。而强敛以资寇。狂狡窃发。非徒旰食晏寝而巳。此深达国体之言也夫马周羁旅布衣耳。一言而唐太宗能用之。遂致贞观之治。臣等幸为密勿之臣。逄尧舜之君。而 皇上又陋太宗于不屑为者。岂不能用臣等一言。臣等窃思 皇上亦姑试尔。昔齐威王沉湎不听政。唯左右是从。三年齐国大乱、俄一日视朝。而以阿大夫为左右所誉烹之以即墨大夫为左右所毁封之随诛左右佞人。而莫敢蔽以私、齐国大治。诸侯来朝。臣等尝谓 皇上亦聊试左右与诸大夫谁忠谁奸耳一旦奋发。而诛赏行焉不在齐威王下。岂有明照平秀吉杨应龙之情于域外。而不识贤奸之情于几席之近。岂有弘敷太平之略于初御。而不决治乱之几于久道之余。财利非利。安国家诚大利。金玉非宝。金瓯玉历诚大宝。孰轻孰重。孰导孰阻。洞若观火。待时而动。大威福。大予夺蓦然焕然。弥布于宇宙之中。此万方之所跂立而望。黎白相携。愿须臾无死以观德化之成者也。舍权宜而归经常。舍调停而归转旋。万年天子。此其彝极。岂不伟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宋存标子建选辑

  徐凤彩圣期参阅

  朱文懿公文集一(疏 揭)

  朱羽贝

  ◆疏

  请停矿税疏

  请四川罢兵疏

  ○请停矿税疏【请停矿税】

  奏为感恩图报、直陈救时末议、以効微忠以光 圣治事、臣叨陪辅佐、职在论思、惓惓献替之忱如有物在喉亟欲一吐久矣屡从首臣具揭、而未敢直有所陈者、缘与同召臣鲤相期、欲一觐 天颜、面抒诚悃、庶几古大臣入告出顺之义。故需之至今也。顷该臣等具奏、伏奉温纶批荅、言言可为典谟、而召自千里、都俞一堂之语、宛然喜起之风焉。臣何人而可以当此、抑不知何修而可以副此、惟有一念爱 君忧国之诚盟心吁 天、愿 皇上事事为尧舜、愿天下人人被尧舜之泽、则平生所陈说于上前、而今日欲亲见之行事者也、除夙夜斋沐恭候召对外、不敢以琐屑渎至尊、请言目前第一吃紧事、 皇上试垂听焉、今满庭诸臣所矢口争之而不得者、非矿税与、进言深宛臣以为不忍加派小民。 皇上之仁也。不得巳而取诸矿税以资国用。 皇上之权也。权可暂而不可久、仁则无物可遗、无时可息、而柰之何以权宜为经制、久而不归、令未竟之仁恩、欝而不流也、语在诸臣疏中、臣无容赘、第以一路之所耳目者陈之、 皇上以今之矿、尚采之山与。今之税、尚榷之商与。自开采不止。地无余骨。而处处包矿。则苍黎之骨髓也。自征榷不止。商无余资。而处处包税。则菜佣之资本也。 天子飨四海九州岛之富、何处非财、居父天母地之尊、何民非子、而旁搜深山穷谷之藏、下括佣人担夫之橐、臣固知 皇上之不忍也、 皇上之心、本自仁爱、特以利权付于内使、又有亡命之奸、鼓刀笔以为羽翼、椎埋之辈、张罗纲以为爪牙、金紫盈庭、戈矛载道、如狼如虎如壑如溪、不餍不休、不夺不餍、往往一兔而两剥其皮、取鱼而并竭其泽、小民稍不将顺、辄见捶楚、有司纔一调护、辄被参拏、且进奉者一、而掊克者百、利归众手而怨归 朝廷、凡有忧天下之心者、谁能甘之、臣所经过地方、父老子弟、咸遮道而愬曰、上供易、下供难、鬻产业易、鬻妻子难、迯乡土易、迯生死难、 圣天子深居九重、应不知小民疾苦如是、愿入言之以活旦夕之命、葢疾首蹙额嚣然丧其乐生之心、夫既不乐生、宁复畏死、既不畏死、宁复畏法、诚恐一夫呼之、百夫响应、一方倡之、四方云起、此时官僚多阙、府库悉空、无将无吏、无食无兵、而倐止倐行之令、又无信可恃、 皇上即发停止之诏、无及于噬脐、即捐内帑之藏、无救于远火、天下事尚忍言哉、语曰君犹舟也、民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皇上幸毋以刘哱倭奴府江播州甘肃等处相继受俘。而谓治可长保也。亦幸毋以天津临清武昌承天广东辽阳苏州淮徐之变。旋即解散。而谓乱可无虞也。天下之患。固有酿之久。蓄之深。倐然而来。不及措手者。言之可惧难于听受唐玄宗方宴于凝碧之池。而渔阳之鼓鼙巳填于户。宋徽宗方游于艮岳之圃。而金人之缧绁巳及其身。此皆不移晷刻而立见倾危。岂有次第先后哉。今但见琼林大盈可以充居积、奇珍异玩、可以娱目前、而不知辇下之有羌戎、舟中之有敌国、噫、可惧巳、 皇上聪明天纵、岂不辨此、良由小人妄窥 圣意、巧为说辞、矿之计穷。则宝井海山之说进。而索之舆图之外矣。税之计穷则绝粮税契盐利库余之说进。而求之影响之间矣。听之若有据。行之若无伤。故此辈一言而即入。在廷百言而不省。传曰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岂为今日而发乎、臣愚伏望 皇上推不忍加派之心、征还内臣、悉罢矿税、推逮治鲁登科之心、严查一切欺罔、悉寘诸法、而又推宥张时弼之心、并释逮系诸人、悉复其官、则一俄顷间而圣心之仁、盎然被于四民沛然流于四海、名与尧舜俱永、治与唐虞比隆、而臣一念狗马之诚、亦庶几不负所学、不虗此出矣、

  ○请四川罢兵疏【四川罢兵】

  奏为时事孔艰、用兵非计、恳乞 圣明、主持镇静、以保治安事、臣等近见四川抚臣乔璧星二疏、一为恭报蔺卭巳获、叛恶未擒、并陈邻酋无端狂悖暴虐、谋为不轨之状、乞赐剿捕驱逐、以彰国法、以绝祸本事、一为邻司党逆流祸黔蜀疏报异同、谨据实直陈差官宣谕始末、并不得巳用兵之由、恳乞 圣明垂察事、今俱奉明旨下部矣、臣等见二疏、大意谓安尧臣始而匿印未献、今印献而阎宗传未擒、欲用兵剿捕、而以贵州按臣冯奕垣参疏为非黾勉同心者、此固封疆之臣、欲申天威詟远夷、其意诚忠其气诚锐、而臣等窃以为未可也、臣闻隹兵不祥之器、兵之所处、荆棘生焉、自古讳言之、至于驭夷。所贵荡佚简易。苏轼曰、夷狄不可以中国之治治也。求其大治。必至于大乱。此非书生常谈。万世用兵驭夷之道。实无以易此。况今天下何如哉。顷边饷告急、户部求借太仆寺马价明旨初许三十万、该寺与兵部连章极口告乏姑令括老库、及东西二库十五万与之、此区区十五万者。而其苦难巳如此矣。加以处处水灾、处处空竭即欲用兵 皇上试问川贵能自饷乎。抑将取之太仓乎。将再取之太仆乎。将令别省协济乎武臣好事喜功、瞋目语难、乃其常态、如侯国弼张神武辈、利在自封、计划未必可从、才勇未必可用也、即一二兵道不过儒臣文吏、临敌当几或非其所长也、则又谁与领此者乎、观此知安奢之事亦尚可收拾后来纷纷无乃边臣挑激也臣等窃见安氏功不可冺。而罪尚可贳印巳献矣。崇明巳管事矣。兵巳撤。路巳通矣。即与崇明怨恨未消。雠杀未免此皆可以勿问。大都今天下事势、如人患虗症秪宜将息、昔贾谊诮绛灌诸臣曰、毋动为大耳、其言欲系单于之颈、笞中行说之背岂不快心、然文帝不用、而用绛灌、谕单于非南粤忍匈奴谩书之辱谕南粤以共弃细过、偕之大道、诚有味乎毋动之指也后来光武闭玉关谢西域、宋称仁宗兵以不试为威、其指皆本于所谓以无事治天下者、况国家当多事之后、今年征倭、明年征播、生灵陷于锋镝、帑藏竭于转输、方且日寻干戈惟敌是求、孔子所谓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者、此势所必至、莫谓臣等今日不言也、若必欲挑之激之、使无所容、至于不可赦乃曰吾固知其必然、惜用兵不早、惟幸其言之验、此则非忠于为国者、诸臣必不尔、亦非臣等之所知也

  ◆揭

  再请停选内使揭

  请易江西税使潘相揭

  论辽东税监高淮揭

  合陈遣使琉球并令宣谕照例领封揭

  回奏圣谕封贵妃才人揭

  谢赐皇明典礼揭

  备陈边饷揭

  ○再请停选内使揭

  题为再乞 圣明停收内使以重 诏旨以杜幸进事、近该净身男子曹进忠等、奏为愿効犬马比例乞恩、俯赐收录均沾 圣典事等、因奉 圣旨、着选收二千名、礼部知道、钦此、随该臣等查照万历十四年题准事例上请、仰祈 皇上收回成命、仍 敕臣等查照严行驱逐等因、奉 圣旨、内庭缺人应役、选收巳有旨了、以后再不许自行陈乞、钦此、臣等祗奉纶命、即宜仰承、何敢再渎 天听、但查万历元等年、三次收选、巳近万人、兼之隆庆以前、选入者尚多、恐内庭供事。不至缺乏之甚。即如长安等门及九门等处。故事可考往时看守不过十余人今溢于旧额四五倍矣由此推之。内府各监局可知。皆由人多壅滞。以致各差增添若此。若复选收将来人数更倍于今将安所置之且此辈一蒙收录。即逐逐有富贵之念。不惟衣帽口粮。坐耗公帑。所言亢直若此而营私请托。以挠职守者。且无处无之、是内庭未得其用。而国家先受其蠹也。况先经本部题奉 明旨、不许私自奏扰。 诏墨未干。而辄敢抗违。不一惩治。何以示信于天下乎。虽 圣心虑远。特示以后不许自行陈乞。窃恐将来玩视。复如今日。关系国体。良非浅鲜。此臣等所以不得不为申渎也。伏望 皇上思诏旨之当信、示法令之难干、将曹进忠等仍行驱逐、不许容留京师以滋纷扰或以内庭果缺应用、量于 前旨二千数内、姑准选收四分之一、以后非奉 明旨、擅自渎奏者、定将首事之人、拏送法司究问如律、仍将各该地方有司官分别参处、庶诏令不致违悖、而宫禁或可肃清矣、

  ○请易江西税使潘相揭【请易税使】

  窃惟江西税监潘相初到任时、稍似安静、不知今年何故遽尔改节、致令一省军民、及宗室生儒、几酿大变、身犯众怒、不知自省、而更为酷烈、欲以威服之、如水益深、如火益热、则江西贫瘠之民、不能无反侧之虑矣、相之诸舛、姑未备论、只主张开广信封山一事、真为失计、奸民往往建议开山不知开山实无所得此山无甚大木。即有一二亦杂木耳。万山深处悬崖难出。若使可采。彼界在江西福建浙江之间。人烟甚众当争相贩鬻久矣岂得留到于今宣德正统间、叶宗留邓茂七等贼巢穴于此。僣王聚党。杀官害民。大费征讨。历十余年而仅得招安。未尝以战胜也。是以奉有严旨封禁。妄开者重治。今若再开。则三省之患。不知所终。利未得于分毫。而害有过于丘山。甚可虑也。潘相身自往勘。履危蹈险。亦明知其不可开。而为参随奏民等所挟。不敢转闻。知其不可为而复为之。其愚可知矣。相又奏税监勘合马牌、不许驿传有司挂号、此又擅改祖宗成法、大不可之事、国家政务。无一不相制相辖。辩折允当虽 御前驾帖。亦赴科挂号。岂独相之差遣不许各衙门预闻何奸不可为。而何乱不可生。所宜亟行禁止者也。相又请添解送磁器船只、每府各造一只、每只当费万金、江西十三府当费十三万夫磁器岁解未闻缺供。何独今日而议造船。不赀之费。又将何出。不惟不可。抑亦不必。即使用船一只。所载亦巳无算。何用此多船为也。 皇上圣明可以洞烛其故矣、至于泰和石膏。其利益微。而其害益大。江西习俗。尤重风水。此山乃一省龙脉所系。岂忍伤之。彼中士民。必不相安。以上四事、臣等深为地方危、深为 朝廷危亦深为潘相危也宣德间叶邓之乱。起于广信封山。正德间宸濠之乱。起于南昌省城。当时缙绅士民。亦靡然从之为乱。今相既撄宗室之怒。又开贼巢之衅。丛怨太多。酿祸不小。窃恐湖广覆辙。又在兹矣。臣等访得潘相乃一愚鲁之人、初到任时、亦知虗心、与各官和衷行事、时日渐久、匪人日多、唆哄播弄、以至此极、迩来司道等官、畏其横噬、槩不相接而廵抚夏良心、杜门不出、一意请告、远近地方、益以汹汹、既无文武官员协恭行事、实恐旦晚之间、又以变闻、再惊 圣心、再伤国体伏望 皇上干刚独断、取回潘相、而以其所领诸务、交付附近税监、使之兼管、庶几 圣虑康宁、而臣等亦得少宽危悚也、

  ○论辽东税监高淮揭【辽东税监】

  窃惟辽东为 神京左臂、三面濒夷一面阻海、最要害、亦最孤悬、故辽东危则山海危、山海危则畿辅危、且种惟一黍、岁止一熟、而雨旸不若、处处皆荒、倭虏并防、时时不撤亦有先见识者谓天下有难。必自辽始。非过计也。及今加意拊循、犹恐变生不测、而顷间道路传言、皆云税使高淮在彼行事甚不安静、臣等不暇详言、止据近日一二事、谓春间当雪深丈余人烟几断之时、带领家丁数百人自前屯起辽阳镇江金复海葢一带大小城堡、无不迂回徧历、但有百金上下之家。尽行搜括。得银不下十数万、闾阎一空、又闻其收集虏中降人招致四方亡命演习兵马、摆列行阵、山岳震惊、军民股栗、声言进见 万寿、面讨镇守、夫各处镇守。论镇守一卓有大臣之风自正德年间。骋威虐民。几危社稷。赖 世宗皇帝自外藩入践大位。亲见地方荼毒。毅然革除。天下始得安枕而卧。即今承平七八十年。皆 世宗皇帝神谟睿断之所贻也。载在令甲。垂戒万世。淮何人而敢奸之。臣等知 皇上动法 世宗。必不轻许而淮欲阴夺兵柄何所不为万一稍有得志。必致满朝争执。上烦 圣虑处分、又作一番扰乱矣、臣等叨居密勿、有闻即当入告、安有如许大事、可以默默不言、即淮之力能加刃于臣腹、所不避也、夫坚氷之势、戒于履霜、豮豕之牙。禁于未发、与其汗之涣而复反、曷若孽之萌而潜消、非独计安孤镇、亦以保全高淮也伏望 皇上深惟远虑、默定渊衷、亟遣代归勿令肆虐、则警一淮而诸道之使皆警、安一辽而天下之民举安所补非小小矣、

  ○合陈遣使琉球并令宣谕照例领封揭【宣谕琉球】

  琉球册封一事、前日臣等据所见闻直摅胸臆、而未暇想及时事之宜也、因奉 谕旨静夜三思有踧踖不宁者、敢再一言以备采择、引前论深合事宜按先臣尚书郑晓吾学编所云。陪臣请 命于京师。王人致 命于海上。乃至当之论。断在可行。但以今日言之、照旧遣官、久奉 明旨、差去文臣、业抵闽境、使舟亦将具备使臣又请必行、彼国来迎、亦复两次势难中止 圣虑高明、非臣等所及佥谓迟久不决、益致担阁、此番宜恭奉明谕、照前遣行使彼国君臣、知感特恩、益加忻戴、即令差去使臣宣 谕、以后朝使往来。彼此俱免烦扰着为定制。嗣有乞封。许陪臣于福建领封照北虏安南事例而行如此。比例亦当则 朝命不致轻亵。而中国怀柔之体常尊。封典刊有定仪而彼国供亿之烦亦省。臣等一得之愚、自知无当、敢再布闻、谨将北虏安南请封事畧、并呈 圣览、可见 圣朝之封外夷。在境受命。原系典故用待琉球非为简也

  ○回奏圣谕封贵妃才人揭【贵妃册封】

  今日该文书官刘用、赍出礼部一本、为钦奉 圣谕事、口传 圣旨册封皇贵妃日期迫近、钱粮尚未造办、何以成礼、且查览 皇明典礼书、故事当考内皇太子正妻皆封妃、次皆称才人、如何部拟不合、着另择吉期、再议封号具奏、先生每出旨来钦此、臣等闻之不胜欣服仰惟 皇上具聪明睿知之资。为礼乐纲常之主不惟祖述宪章。尽伦尽制。而且徧观博采。至精至详。天纵 圣人、真非臣下所能及也、除遵奉拟 旨外、惟是 皇明典礼一书阁中无存。恐礼部未必有之。部中何以乃无此书当令其构觅一部。藏之部中。以备查考。庶嗣后议礼有所凭据而不差也。

  ○谢赐 皇明典礼揭【皇明典礼】

  今日伏蒙 皇上遣文书官金忠、捧出 御批、臣等揭帖览卿等奏朕知道了、御览过 皇明典礼书一本、卿等存贮阁中、又一本降与礼部、用备议礼稽考成法、谕卿等知、钦此、窃惟 皇上稽古考今、贯串诸书、动协典礼、又念臣等寡陋无闻、将 御览 皇明典礼一书。特赐臣等存贮阁中。故事当考兼降与礼部各一本。用为稽考成法之资。臣等捧阅再三、旷若发蒙、叩首祗领、分降礼部、臣等不胜感戴 天恩之至

  ○备陈边饷揭【边饷】

  臣等接得户部尚书赵世卿揭帖、备陈财用出入之数、与课额亏损之由条分缕析、至为明白、臣等平日虽知府库空虗。尚不知其穷迫之状。一至于此。读未及终。巳心寒股栗。凛然若不可一朝居者。其中关系最大最紧、又最难处、无如边饷、此三军之命、难缓湏臾、而旧岁所欠、巳百二十余万、岁甚一岁将何以支细稽饷额。在隆庆初年至二百余万。渐次加增。至于今日。尔时巳凡四百万今又何如遂几四百万。而各边一有事端。又辄求增兵增饷。不知隆庆以前。虏未欵贡。塞下多事。饷何以少。今日安宁。饷何以多。有饷有兵。及至有事。何以又不足用。若不严行稽核。将来流弊。莫知纪极。而边事愈坏矣。至于宫中买办。岁二十万。以十岁计之。则二百万其它一切庆赏礼仪等项故事当考故事取之该监者今皆责之该部无名之供。无例之取。无额设之钱粮。苟非鬼运神输。从何措办。而自矿税设立以来。各处正供多被侵削。盐课壅滞。关征减少。曾未十年。其所亏损巳四百六十万。出者日赢。入者日诎即使管仲刘晏。主计持筹。亦莫知其策之所出矣。人臣事主。凡有可为。皆当竭心力以图报。惟此财用一事。则心力虽竭。亦无所施。自非 皇上加意留心振刷节省。与天下更始。则惟有坐观其弊而巳。今计臣穷苦、称病杜门、为日巳久、诚宜下 明旨、督其速出、与九卿科道、悉心计议、严责边臣、将兵饷稽查、痛革年来虗冐克剥之弊、其买办 上供钱粮、一槩停止、即税使未能尽罢亦当权其利害最重、如辽东云南有事之处、先行撤回、则天下事、尚不至于大坏极弊、而不可收拾乎、抑臣等犹有请焉、唐宪宗尝发内库钱百五万缗以赐魏博、而谓宰相李绛曰、朕所以恶衣菲食、蓄聚货财正为欲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葢英断之君、识度卓越如此、史臣书其事以为美谈、今虏情叵测边饷急在目前、滇事未平、军需不容少缓、各处钱粮、搜括无余、冉借巳尽、惟愿 皇上慨然 发内帑所积、以解枵腹之危、救燃眉之患、使万口同声欢传圣德、即唐宗不敢望焉、此尤臣等与天下臣民之大幸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七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存标子建选辑

  何如召祖燕参挍

  余文恪淡然轩集(疏 序 记)

  余继登

  ◆疏

  修史疏

  止矿税疏

  ○修史疏【建文献皇帝纪】

  臣惟代之有史、扌麕摭故实、备册书明示将来、用垂法戒、非一人之书、而天下之公也、非一时之书、而万世之公也、故是非虗实之间、子不得私诸其父、臣不得私诸其君、而后可以言公、今诸臣奉命纂修、首先帝纪、行且就艹矣、臣窃即 帝纪而言、有不可不自为一纪者。有可不必为纪者不可不自为一纪者建文君是巳可不必为纪者 恭穆献皇帝是巳夫建文之号当复、诸臣详言之、 皇上巳允行之矣、然附载太祖高皇帝纪之末。终觉未妥。臣尝考阅 实录、思成祖所以改建文五年为三十五年者、葢缘即位之初、欲以子继父为名不欲以叔继侄为名故为是权宜之举耳。非有明诏革除之也。乃后修史者、不达 圣祖之意、遂于建文元年以后、书其年而削其号、并削其行事之迹、故此数年间、独纪靖难事。而不纪所靖之难为何事。若有所曲讳者。今幸巳复其号、似当搜罗故谍、采集传闻、详载当时所用之人。所行之事。别为少帝之纪。是是非非。明白无隐。则靖难之兵有名。 圣祖之心益白。夫以 圣祖所不自讳。所不必讳者。而臣子乃欲强为之讳。非以天奉 圣祖也。且事湏有实。直道难枉。今野史所记巳多失真。若不及今明为之纪。令后世以久愤之心、信传疑之语则史臣之失职不足惜。如 圣祖何。臣谓不可不自为一纪者此也至 献皇帝积德累仁、笃生神圣遂垂万世不拔之基、然其发祥之长、亦不过如 德 懿 熙 仁四祖止耳。 四祖不纪而独为 献皇帝立纪岂惟臣子之心不安。即 皇上之心亦必不安。岂惟 皇上。其议甚公甚明他人非不知不肯言耳恐 献皇帝在天之灵。亦且有踧踖不自安者矣。况纪号 献皇帝、而所书者。乃弘治正德之年。纪名为帝而所载者。乃藩王之事。 皇上以为于义于例。当耶否耶。且自古由藩封入继大统者非一人、试考史书。未见有为其祖父作帝纪者。彼非不能纪不欲以私害公耳臣窃以为 四祖事只宜附见于 太祖高皇帝纪之前。 献皇帝事。只宜附见于世宗肃皇帝纪之前。或别起一例。亦宜与 列圣帝纪有别。庶使名实不紊。体裁不淆。不然以 献皇帝之子孙臣庶。欲纪则纪矣。如天下后世之公议何。臣诚不忍使万世之下、有非议 圣朝者。谓可不必纪者此也。凡此皆非臣下所敢擅定者、伏乞敕下辅臣会同总裁纂修诸臣商议允当、上请 圣明裁决、

  ○止矿税疏【四川矿税】

  昨接邸报、见四川廵按御史赵标、报称六月二十一日、杨应龙提兵八万、攻陷綦江县城、游击等官、尽皆杀死、臣等不胜惊骇、应龙蕞尔小夷、即数年肆虐、未敢远离巢穴、乃一旦亲率苗夷、深入内地、至于攻屠邑城、杀戮将士、此必有川中小民。为之向导。为之内应者。故敢仗羽翼。而狂逞无忌耳。虽此小民皆 陛下之赤子也、不为 朝廷用以讨逆贼而反为贼用。此岂乐于从逆哉。葢蜀之民苦极矣、采木则有砍伐之苦、拽运之苦、采矿则有供给之苦、赔累之苦、榷税则有搜括之苦、攘夺之苦、 皇上以为不忍加派于民。而姑取之于地也。加派之害而木矿之害隐不知人固爱财。地亦爱宝。矿砂不足不得不求足于民故岁进之矿银什七皆小民之脂膏。而差官之私橐不与焉。此势之必至者也。 皇上以为不忍加派于民。而姑取之商贾也。不知商贾不通。则财货不流。物价沸腾。则百姓困敝。京师且然。何况遐方。此又势之必至者也。愚民何知。既巳丧其乐生之心。计无所之。遂谓不若从贼或可延旦夕之命耳。杨酋性本强悍、而又益以无聊之民。则其势日盛。蜀民久巳怨恨。而况附彼方张之寇。则其毒日深。今 陛下闻綦江之残破、重庆之危急、必不肯坐视而不救。夫救急非可以虗声恐喝也、势必湏兵。兵行必湏饷。今何处征兵乎。欲调之贵州、而贵州巳败伤矣。欲调之陕西。而黠虏积怨。日不忘报。秋高马肥。防御为急。顾此失彼。恐非完计。欲调之广西云南湖广诸省。而兵政废弛之久。在所无兵。若驱乌合之兵。以救燃眉之急。未有能济者也。欲俟东征之兵。则刘綎所将半多杨姓。恐皆逆族。且綎不能禁其沿途之生事。而乃欲仗之以成事。即綎亦自知其不可。其以病告。非得巳也。又何处得饷乎。欲发之官帑。而买办之需。万千无措。年例之发。什九未给。欲取之本省。而府库空虗。闾里萧条。公私无遗。上下俱困欲取之邻省则处处开矿处处抽税民生处处憔悴。民心处处悲愁。思乱之民。而复加以重征之扰。是为杨酋驱民也。故我 皇上即日责枢臣以发兵、日责计臣以转饷、日假督抚之臣以便宜、然无米而炊。难望疗饥。徒手而抟难以赴鬪。此亦 圣明之所洞见也夫兵非天降饷非神输皆民力之所为也为今之计。莫若收拾人心。解散贼党。停止矿税。使开山凿石之辈。尽为称干比戈之徒。赔矿给税之余。悉佐秣马厉兵之费。宽我无知之众。赦其胁从之诛。则群情慰悦。既喜转祸。又幸更生。将人自为战。家与为敌。或可少湏时日。以俟大兵之集乎。不然恐目前之祸。不止綦江而巳。且古之御寇者。尝不足而示之以有余。故虞诩增灶。道济量沙。今逆酋不惜金帛。以约结中国之人。其络绎道途。潜伏都城者不知其几而我今日以匮乏而开矿明日以匮乏而抽税彼逆酋闻之将谓中国果空乏如是岂不益生轻侮之心益肆凭陵之志哉且皇上方将捐数十百万之饷、以救此一方之倒悬。而何爱于数万之矿税。况 皇上曾念贵州方在用兵。免其榷税。今四川屠戮之惨。危亡之状。岂但贵州。知圣慈必为之动念也。

  ◆序

  赠司马王公还朝序

  ○赠司马王公还朝序【三边总督】

  怀棘王公、始以上谷廵抚入佐西台、复以少司马节制云谷山西三镇诸军事、若曰公在镇久、习虏情伪、非公莫可使慑虏者、居二年而廷推公可大司马、不报、又一年而公以原官入贰枢管、故事封疆之臣、岁苦边事、晋秩视内地异等、以酬其伐、公之内召褊心者或为公怏怏、公顾无少望、曰、孰非上恩、人臣患不能为主用职耳、嗟乎、公之心、古人臣之心也、古之为臣者、无以有巳、故计职业。不计功名。不计功名。安计荣宠。后则缘职业以就功名、缘功名以徼荣宠。甚有功名以伪建、职业以虗居者、是不胜其有巳之累耳。公粹白之衷、自筮仕至今如一日、故镇之朋银市租、无改于旧、而不以供境外之交、束修之馈也、昔有借贵人势、以恐喜人意、挟刺而来、满载而归者、徘徊不敢入公之门也、私帑所积、故称外府、而公一不以自润、不忍以膏脂实囊橐也、谓兵不试则顿。顿不可以应卒。暇则为赏格以挍士。如格者赏无虗日、日择马之羸弱者而更易之、所为佐其费者、皆公余所储、而公不以自明、不欲有其名也。士饱马腾、喜事者不无幸功之思、而公日相安于无事、意吾居其功。则华夷必有受其害者。孰与无其功。亦无其害也。摆腰台吉者、虏王父行也、拥铁骑抵塞下、言赏增则兵罢、不且入塞。公发两营战士擒之易耳、然屯而不战、但使谕之曰、而酋意当事者、讳言挑衅、故每以要赏、吾无讳、赤白囊巳达长安矣、而酋遵约束、汉过不先、不然惟有战耳。摆酋大阻、使使来谢过、不他失礼俺酋爱子也、兵最强、且多智、水泉关市令、译夷王笔、写气计龙辈。恐喝司市者、加金缯至逾千、公闻之劾罢司市者革其赏、虏王为请、公曰、不他失礼、忠顺夫人子、而王季父也、渠即少、忠顺与王可纵使坏约乎、小酋教诱背约、法当诛、以而酋故。处置得当姑缓其死。赏不可得也。虏无以应。部将夷丁、旧为大成比妓部落者、受我豢养久一旦逾塞去、挟大成译夷。来索其孥、公诘之曰、若吾卒也。无故敢阑出塞、既出敢复来、岂以中国无尺寸刃耶。立杖杀之。夷使惧逸去。公在镇三载、诸夷以好语乞怜者。即假词色慰抚之。其有出不逊语者。必谯呵之。使咋指去。有乞牛酒者。或与少牛酒以示惠。其炰哮要金币者。即锱铢丝缕不可得。其文气古而叙事明与之则为恩。不予不敢为怨。予之如例即为恩。予之不如例。不敢为怨。操之纵之。张之弛之。随变而应。当机而发。靡不帖然咸服。人以为公积威约之渐也。不知公之动静。虏时耳而目之。彼见公日积刍粮。日搜卒乘。日除戎器。无事而时防不见虏而时若战以为公且犁巢。且绝塞。至徙其累重于汉北。译使问故。公笑曰吾职也而王简士马吾不与知吾简士马而使来不太怯乎吾方以大信示人。大有羊陆之意有罪则声罪讨之。掩不备以袭人。吾不为也。虏王益敬畏公。每欵市。辄戒其部酋俾毋哗。以干公令。彼摆腰诸酋姑尝试公。以冀万一之幸耳。故狺狺而来。栗栗而去。不然。犬马之性。奔踶蹋囓。固其常也。可以空言詟之使服哉。边疆大吏。捡身不如公。爱恤士卒不如公。备不如公。而欲□虏齿颊之间。笼之羁绁之末。则败道矣。公之行、大中丞霁宇王公、具公行事之略、来索赠言、昔公之抚上谷也、王公实左右之、复代公建牙上谷、公安攘鸿猷。多王公赞襄之力、兹且继公作镇矣、有如公入陪朝议、殚忠赤之猷。王公外总方镇、效规随之谊。则云中上谷间。可保数十年无事矣。

  ◆记

  新建天津葛沽镇兵营记

  ○新建天津葛沽镇兵营记【天津兵营】

  万历壬辰、倭入朝鲜、破其国、走其名王、杀掳其民人、据其城邑、狡焉有内讧之势、议者谓津门咽喉要地、倭乘汛扬帆。则患首津门。津门被患。则畿内恇扰。大司马竭心而谋、博采群议、乃征诸近卫兵、屯海上、又奏遣大将京卿各一人、募内地少年子弟、可为兵者得数千人。练习之以益壮军势、时倭不犯东北者百数十年。屯守不设、营垒尽废、宿兵于斥卤之地。又盛夏瘅热、霪雨日侵、众无所栖息、疫疠时作、人情大扰、廵按侍御刘公疏言其状、乃得罢遣诸卫兵。独留募兵三千余人。统以偏帅。以备不虞。于是廵抚大中丞刘公、备兵副宪梁公、郡守刘公、惩前虑后、议于天津近地。剏立营堡。屯诸募卒。而推择予邑侯刘君、俾经理其事、侯乃由天津而东、往来海畔。览其形势。周视审度。得地于所谓葛沽者。东去海、西去津门、大约各五十里。便于往来兼宜窥瞭地既适中。而形复高敞。侯为相方画制、命日量工、以授诸佐者、遂略基址、称畚筑、具财用、费取、诸抚院积扣民兵工食之余。不以烦有司。工役取诸饥民之应募者。不以烦闾里。始于癸巳仲春、至季夏而讫工、中为帅府、左右翼为兵营。稍上为中军厅事。绕以长堤。环以潮水。而又演武有所。观兵有台。箭垜旗墩。碁布星列。巍然津门之支辅。海邦之重镇矣。事既竣、邑侯以中丞公命、俾继登纪其岁月、葢窃叹诸大夫此役有数善焉。可以赈饥。可以省费。可以图目前之安。可以免日后之扰。可以为久远之计。可以御外患。可以销内患。夫滨海之民。频伤于岁。至无以为生。而春夏之交尤甚今悬直而招。俾得以日工传日直以日直充日食。比及终事。麦巳有秋是以数千金之费而活数百人之命也故曰可以赈饥。凡役出于征派者五不当一。出于平常召募者。三不当一。惟贫民则所余者力所急者食急于得食必不缓于用力彼因力以就食吾因食以就功役无旷日。工不踰时。故曰可以省费。且新募之兵非贫无资。即豪有力者。可以猝聚。而不可以猝散。不可猝散而欲使之散不能猝散而又不能使之常聚此近忧也帅以训之。营以聚之。则虽未见聚之利。而亦无散之害。故曰可以图目前之安。今之倭夷尚伏海岛不能逆其必来。不能逆其必不来。彼如不来聚兵何为。万一或来。兵将复聚与其散而复聚毋宁聚而不散葢散而复聚者不习而扰聚而不散者不扰而习故曰可以免日后之扰夫营未建则安之难。营既建则给之难。今既巳择海滨高敞之地。立为屯营以妥其居何不择海滨闲旷之地。画为屯田以为之业使彼时而耕耨。时而畋渔。时而肄习。彼能自给庶不烦饷于官。官不给饷。庶几常得其用始为募兵。渐为土著。故曰可以为久远之计。小人出力以卫公家必不如自卫其家诚令屯营之卒。各有恒业。以渐广其居室。畜其妻子。联为什伍。结为婚姻。常则相亲。变则相恤即一旦倭至。将家与为敌。人自为战。非徒以德上也。将以完室家。而全其亲戚也。此其与乌合之众。谈敌而心怯。望敌而色战者。功相万矣。故曰可以御外患。今饥寒困穷之盗、在所实繁。假令奸人乘之以弄兵潢池。则一夫大呼。千人立致于时欲借见兵则急不可用欲募新兵则缓不及用孰与聚数千训练之卒于近地。将与卒既相习。卒与卒又相习。用之即调发不用即罢遣犹足待缓急。而慑奸宄乎。故曰可以备内患。嗟夫、古之为备者常在事先今之为备者常在事后备在事后、诚无益于事。然先事之后后事之先也事未来而不能备事既过而不知备将何时而备乎备而无用。不愈于用而无备乎。今兹之役。备之道也。然亦难矣何者天下之事每难于创始而易于鲜终葢有事则有扰易人亦易虑故非前之人以后人之心为心将以事不在巳也而诿之非下之人。以上人之心为心将以事在巳也而玩之非后之人。以前人之心为心又将以事不由巳也而败之如此则功何能立。又何能立而不废哉予因纪其事之始末。而抒一得之愚以告夫嗣来者。中丞公名东星山西沁水人、副宪公名云龙、广东琼山人、郡守公名敏宽、山西安邑人、侯名冠南、江西庐陵人、分委者为县丞秦应光魏鳌典史刘守学、千户宋璞、百户韩继业王守成、吴承勋法得并书、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张给谏集(疏)

  张栋

  ◆疏

  琐拾民情乞赐采纳以隆治安疏

  边事久敝亟宜更始永图治安疏

  因事陈言疏

  国计民生交绌敬伸末议以仰裨万一疏

  ○琐拾民情乞赐采纳以隆治安疏【蠲免裁减纷更】

  臣待罪该科、庄诵纶音、万历十四年内阁传灾伤蠲恤诏至该科故具此疏葢视民如伤、不数周文王、今见我 皇上矣、臣新从远方来、经由五六都会、所至问民疾苦、则民财日匮、民生日穷、流离迁徙、诚有如皇上所虑者、臣愚无能出上计以裨至理、第能实取闾阎畎亩之情、为 皇上控焉、一曰蠲免无实惠何也蠲免钱粮、朝廷旷荡之恩也、而节年议蠲、率以起运存留为限制、蠲存留而不蠲起运。岂非以起运为急。存留为缓耶。但朝廷之议蠲。非直以虚名啖人。而不必其泽之下究也。蠲存留是有蠲之名。不蠲起运是无蠲之实。此何以故。葢所为存留钱粮。不过官吏俸薪、师生廪饩、庶仪禄米、孤贫口粮等项而巳。□其□在郡邑朝廷亦无从而稽考此数者不因岁登而可加不登而可减也一邑之内。额设员名。自有定数。偶遇灾伤。谓可减其人乎。人不可减、俸廪不可减。而曰存留可蠲。何弗思之甚也。故蠲存留而不蠲起运。犹弗蠲也。臣以为弗蠲则巳。蠲则何分于起存也。倘司农以岁计为忧。宁损其数。如欲蠲五分。请损之为三分。欲蠲三分。请损之为二分。什而用其七什而用其八。总计银十两。或纳七两。或纳八两。即为全完使愚夫愚妇。明白而易晓。则庶乎所蠲皆实惠哉。然有司之踏灾、抚臣之报灾、抚臣勘灾、展转往复、动经岁月、迨奉俞旨、则征收巳过半矣、奸民幸未然之惠。而故意延捱。良民据巳然之数。而安心输纳。以故所蠲者多属奸民。而良民不与焉。此又何贵于蠲也。自后踏灾报灾勘灾、并宜刻期定限、毋使迟违、而奉旨准蠲者。于次年减定额数则不论良顽皆可以沾实惠宁于次年新钱粮内扣免则受惠者徧而且均民情如此。二曰裁减无实利何也、节省美名也 皇上躬行俭德。中外臣工。夫谁不曰节省。顾省所可省者。斯足为民利。省其所不可省者。未 为民利。而适足为民害。此无庸枚举为也。即如条鞭一事、其初议也、未始不因地方之繁简、而定公费之盈缩也、一岁所用、取足于一岁所输、民未见其为病也、有司者欲投时好、博名高、则取于原定之数、而日请缩焉、然不能缩于用也、遂令所入无以支所出矣、而包赔加派之弊滋矣、是其未减之先有此事。有此用。而民以众人之力供之。众供则易举。及其既减之后。亦此事。亦此用。而昔以众人供之。今以一人任之独任则称累。彼为之民者、方群然称累于下、而有司且自伐其功、且哓哓于人曰、我能为民节省也、我能仰体 皇上俭德也、吾谁欺、欺民乎、欺君乎、故臣以为节省之心不可无。而节省之名不可有。有节省之心。则必能简约以先人。而减乐省驺毁第皆于民为实利。务节省之名则必将刻核以绳下。而公辞私受。民不堪其包赔加派之苦矣。则又何如因其旧而不必减。使众易供之为愈也裁减本以利民、亦足以害民、不裁减、则不见其利、亦不见其害、民情如此、三曰纷更无实用、何也、纷更与因循、其弊等也、而纷更尤足以害事、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而好名喜事之徒、每每不安于蹈常袭故、自知其计、自多其力、请因请革、各从所见、其在上者不察、遂因而可否之、以致行之方习。而遂即议罢罢之未久。而又复议行。炫观敓听。使民无所适从。此臣往为县令时所亲见者也一征收也。一人以为投柜便。一人以为投柜不便旋行旋止。一夫马也。一人见以为有余。一人见以为不足。旋减旋增。一丈量也、忽焉从新。忽焉从旧。一书院也。忽焉欲废。忽焉欲复。诸如此类。未可次第举。岂天下竟无画一之论耶。在内之通行。日异而月不同。在外之约束。朝更而夕改。所谓民志一而天下宁。安所望矣。民情如此

  ○边事久敝亟宜更始永图治安疏【边事】

  臣顷承人乏、遂长兵垣、而又当边境有事、正主忧臣辱之时、臣拊已不胜鳃鳃、日与一二同官考求商略、窃以为天下之所少者、非言也、言而不实行之、至有议论多而成功少之敝、故臣等以为必人人实心任事、而后边事始可为也、请为 皇上毕其说、夫摧锋陷阵。视死如饴。援枹鼓之。急即忘其身者。将率之事也修城设垒。备饷缮兵。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司道之责也。布功令。严约束。战必期胜。守必期坚以身为千里长城者。督抚之寄也居中驭外。自近察远指授合权宜。赏罚当功罪。使边臣有所恃而为重有所畏而不敢为欺者。本兵之任也。视国如家。罔避嫌怨。生杀予夺。一秉至公而无所狥。念念以安攘为巳任者。执政之权也。追惟欵市以来、二十年间当国者几人、典枢者几人、为督抚者几人、为司道将率者又几人、其间实心任事者几人。上下相冐、中外同符、若以为中国御夷之道、一欵尽之矣始议欵者、本谓假此以缓虏患、而既乃遂似无虏可患、本谓乘此以修我备、而既乃遂似无可备修、陵夷以至今日、曰虏众我寡、诚然众寡之不伦也、曰虏强我弱、诚然强弱之不敌也、然所以自致其日寡日弱而不能与虏抗者、谁则贻之、即如近日经略尚书郑洛题称总兵刘承嗣所报、该镇兵马一十九营。共计三万九千七百有奇而堪战之数。止于六千。举一镇而他镇可知也嗟乎、何陵夷至此极耶、台谏论欵不究事实每多刻核惟此言为得宜议者往往追咎欵虏之失。不知欵虏之初议未失也失在既欵之后耳其一可异者。每岁市成边臣悉以次叙功升赏有差。夫虏非厌其欲。则市不成我非厌虏欲。则市不成市成而升赏随之夫焉得不相劝以要虏之必市是教边臣以媚虏也阅视之臣。三年一遣谓以八事殿最边吏。八事修者与斩虏同功。八事废者与失机同罪。乃二十年来。凡五六遣。率以一疏了事。览其疏中。何尝不曰将良而卒勇。士饱而马腾乎。今虏至辄称无兵无马无饷无险。进不能战退不能守则八事修乎否乎大臣阅视止据该边镇道开报不得不仍其欺饰矣故有阅视之名无阅视之实以后亦并阅视大臣不遣矣向所阅视者今安在乎是殆与边臣交相为欺也夫庙堂靳鼓舞之方。阅视乖综核之实。以故边计益疏。边备益弛虏气益张。虏情益狡。边臣亦有所凭也。而公为不根之言。以聋瞽天下之耳目。今日报虏入寇矣、明日曰虏巳叩关、又明日、旋罚服旋开市旋开市旋议罚此亦边抚有机权在该科不得一一责核使之无从墋纵曰虏巳罚服、请开市、则许开市、请抚赏、则许抚赏、虏日荼毒我生灵、一切置勿问、我或擒得一二零虏、则又请释去之、骄虏纵虏、虏之益肆焉敢于屡入而无忌者、此又边臣自教虏轻中国也葢尝闻之、敌国外患国家之福也、困衡顿挫、中人之幸也、以虏二十年之欵。而成我今日之不振。以虏今日之犯顺。而警我二十年之玩寇。臣等以为此一大机括矣。自非痛惩其旧。而力图其新。其道无由。然上倡而下不应、外作而内不和、犹之乎无益也、臣等愿自今伊始、为本兵者以一身任朝廷之机务、当思国家之边境、即吾家之门庭也、门庭有寇、能安枕而卧乎、以此心为国斯为实心、调度区画、因败为功、幸门可杜也、内交可绝也、私爱可割也、议一事必求实行、举一人必求实用、覆一疏必求实际、毋依违两可。毋苟且申饬。断然赏明而罚当。则边臣将人人自励。必无有循习故套以 国事者矣。为督抚者以一身受阃外之托、当思边境有事、不啻吾家事也、家有胠箧之警、能不汲汲焉求得真盗而寘之法乎、以此心为国、斯有实心、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图之又图、如何可以战、如何可以守、修险隘必实足以严防御、练士马必实足以裕折冲、粮储必实足以备供亿、徙薪彻土、务为万全必胜之谋。而前此掩覆支吾之术。斩然不以萌诸心。则从前积弊。将次第更新。自无有偷安朝夕以误边事者矣。下此为督抚分猷者司道也、今边材既举、吏部且为酌量更调、可望得人矣、然必有实心任事之督抚、而后司道得展其长、或以才气効、或以谋略効、或以勇敢効、各随其所辖之地、所受之事、而尽心焉、上无首鼠而何患乎司道之不以实应也、为督抚宣力者将率也、今将材既举兵部且为遇缺推用、不患失人矣、然必有实心任事之督抚、而后将率得呈其技或勇于血战、或熟于控弦、或工于抚卒、各就其分之当为、才之可为而尽心焉、上无掣肘、而何患乎将率之不以实应也、顾其要机、又专在于执政、何也、天下譬之一舟。诸臣皆篙工也。执政则舵师也。舵左则舟右。舵右则舟左。执政者之为诸臣机也。宜无异此。捧 皇上之威灵、何所不震、宣 皇上之德意、何所不洽、真以实心狥主、而行有济国事、即弗利于身图、弗惜也、有裨边计、即弗便于人情、弗顾也、以鉴空衡平、任天下之才、以长虑却顾、审天下之势、以四时金石、信天下之令、将率不称、责之兵部、司道不称、督抚不称、责之吏部、边事非而上不闻、责之科道、其人诚有功、无恡赏也、赏不逾时而复覆其罪、何妨更罚、其人诚有罪、无佚罚也、罚不逾时、而重叙其功、何妨更赏、毋希长厚之名、以酿因循之祸、毋募和平之福、而开惰窳之阶、是执政先以一人实心任事也、

  ○因事陈言疏【丈田利弊】

  臣先任江右、承委丈量、由始事以及报成、前后两年、葢身亲其事之颠末、而目击其中之利弊者、方敢详言以渎 圣听、江陵为政时议行丈量之事及江陵得罪后来者一槩欲改其所为御史江东之所陈丈量事是也此疏立言大抵谓丈量非不便而督责太急或有不能尽得实数以此为不善其中最为公平臣尝谓天下无良法。亦无弊政。行之而善。则弊政即良法也。行之而不善。则良法即弊政也。如丈量一事是巳。臣未敢泛言天下、举江右一省而言、又未敢槩言江右之各州县、第就臣所领新建一县而言、本县原额田地五十六万有零、而先年鱼鳞文册、并无一字可考、讯之故老、则云不知从何年代丈过、今无所查矣、每岁正供钱粮额该六万三千有奇、而黄册所载、无征虚米、乃有四千余石、其不在册内、而小民逐年赔纳者、又不知其几也、不丈何由得清民间贸易田地、唯无鳞册、遂无号数而上中下则、又淆乱无凭、文契所载但云田几亩、米若干而巳买者利轻粮。卖者图重价则以上田而过下粮。里猾为卖主。此言实为江陵申救违时立说亦人情之所难愚民为业户。则以下田而过上粮。展转为奸积成宿弊。一再易主。而为奸者。亦自不知其所由来矣。不丈何由得革。惟有无粮之田。斯有无田之粮富家安享其利、而贫民坐受其害、在户多丁众者、尚可并力分赔、其浇瘠之区、逃亡之里、十户九绝、十室九空、流离苦楚、虽鞭朴日加、而终无可完之理、国赋日以亏、积逋日以益、有司惴惴焉、惧参罚之及、而莫之谁何矣、不丈何由得清、故举一县。而一府可知也。举一府而一省可知也。举一省而天下可知也。则丈量一事虽谓之良法也亦宜而及其成也、乃至有称其不便、有称其病民、甚则有指其为弊政者何也、良以行之不善也。夫天下之府州县。不知其几。即以江右一省。而为府十有三。为州县七十有四。其间有历年久而未丈者。有经远年丈过者。有经近年丈过者。有久未丈而弊多者。有近经丈而弊少者。此不可以槩论也明矣。尔时一奉明旨。即一槩议行。无论其经丈与未丈无论其有弊与无弊。一体责成。一体督促。有言民情不愿丈者。参罚立至。于是有民不愿丈而强之使丈者是以谓之不善也于法何与也四方形势。高下肥瘠。如天渊然。不特东南之与西北为尔也。即以一府言。而各县之里甲有多寡。延袤有广狭。土宜有厚薄。终难以此而律彼矣。当其始议丈也、即当察其长吏之可任与否。而后使之。既察其可使而托之矣。则当任其施为。听其调度待其报成而后核其功罪。取其宜民焉而巳。奈之何朿缚之。禁制之。颁条列示。定式刻期。必欲尽一省而悉从一例。其民风土俗。有此相宜而彼不相宜者不顾也。是以谓之不善也于法何与也骅骝騄駬。天下之骏马。而试之釜灶之间。则疾不能过狸鼬。黄鹄白鹤。一举千里。而试之堂庑之下。则便不能过燕雀人固有能不能也。况丈量之事。千头万绪。而为长吏者以一人之精神思虑。欲以成功而善后。葢亦难矣。非假之以岁月。岂能一蹴而顿完也。而自奉明旨之后。即定以限期。急如星火。在覆丈之时。则不许长吏入城。在造册之时。则不许长吏就榻。抚按逼司府。司府逼州县。若曰迎略毋迟苟且完事。毋稽延违限。其于民情之称便不称便。地方之相安不相安。都付之不问矣。是以谓行之不善也于法何与也尔时各州县官。固有承望风旨而罔恤民隐者矣。亦岂无卓然有见。而不畏抚按者乎。顾明旨在上。谁敢不钦。劾疏在前。谁敢不避。语云兕虎在前。见隋侯之珠而不及掇。非不爱珠也。先避祸而后就利也。言及至此。亦可哀矣。今徒言丈量之害。而不言其所以害。不止帚咎于行法而乃止帚咎于法之病民。或云复旧之为得。或云重丈之为得。臣皆未敢谓其然也。葢天下之最劳民固此事而可以为民者亦此事天下之最惜财者固此事而可以裕财者亦此事行之不善。固但见其劳。而不见其有惠之利。但见其费。而不见其裕之利耳。然当此之时。民巳劳矣。财巳费矣。疾首蹙额。诚有如御史江东之所言者矣。若议重丈议复旧。则折筭也。改册也。止帚户也。收图也。又当有一番劳费。所谓利未得而害巳随之。斯民何幸而蒙 皇上之轸念。又何不幸而两遭此劳费哉。故臣以为补偏捄弊之术。莫若专以其责责之抚臣。而听其便宜行事。假如以天下言。则就各省直之内。要见某省有何利。某省有何害。每省有何利而又有何害。以一省言。则就各州县之中。要见某县为害多。某县为害少。某县为有利而无害。以一县言。则就当日之所丈者。或初丈之未善。或初丈善矣。而定则未之善。或初丈善矣。定则善矣。而造册之未善。各因其害而料理之如臣前所云久未丈而弊多者。则据新册可也。近经丈而弊少者。则按旧册可也。按旧册而稍为查核。据新册而甫为调停。亦可也。不必以此而律彼。不必以一县而律一省。不必以一省而律天下。量其土俗。察其民情。分别其利源。考究其病民之故。或减尺丢弓。或斜量折筭。此其弊在田亩。其罪在业户。不可令其首明免罪耶。或以上作中。或以中作下。此其病在田。则其罪在公正。不可责其沿丘勘改耶。或改亩除弓。或移三就五。或损此益彼。或那东补西。此其弊在田册。其罪在书筭。不可晓谕被害之家。使自首告耶。大约弊端不外乎此三者。而当时经手之人。未必无晰其弊窦者也。与其从今重丈。而劳费不赀。孰若就其巳丈者。而为之查改。其力尚省乎。与其复旧除新。而虚粮不去。孰若就其新丈者。而为之设处。其功尚倍乎。与其彻底更动。而利害犹未必相当。孰若就其巳成者。而为之补偏救弊。其省劳节费。相去尚万万乎。第须专责之于抚臣。径付其托于该府。该府径付其托于该县。葢此事非县长吏不可任以县长吏与民相亲。情可通也。而郡守之于县长、吏。其势当相联属。县可以达之于府。府可以达之于院。如臂指之相通也。至于抚臣开府一方。威权隆重。可以詟服豪强。可以渐消谤讟。此三人者同心协力。当无难事。而于丈量乎何有哉。若委其责于按臣则两院并行。未免有所牵制。若不径行府。而转行司道。则人持一见。人持一说。未免有所异同。此则厉民之本而况经过衙门既多则行移牌票亦多徒令长吏若于应酬。疲于案牍。卒之实用未必有裨矣。夫朝廷之上。既专责于抚臣。抚臣又专责于郡守。郡守又专责于县长吏。而□□宜民便宜从事。朝廷又复听之抚臣。抚臣又复听之郡守郡守又复听之县长吏。慎毋以文网束之。慎毋以调约拘之。慎毋以岁月限之慎毋以一人言便一人言不便遂为行止。慎毋以一言之誉一言之毁而遂为低昂。慎毋以一县先完。一县未完。而遂为勤怠。则庶乎责任重。事权一。而有不足以易弊政为良法。安民生而固国本者。臣不信也。然、犹未也、天下事无全利、亦无全害、苟利多而害少、即可称为良法、而况丈量一事、尤为恩怨之府、欲人人称便、此决不可得者也、今既许其便宜、不限之以一定之例、宽其时日、不责之以旦夕之期、而及其报完也则又当审众寡以定利害什九言利。什一言害。其为利也。不待言矣、什七言利。什三言害。是亦利多而害少也。虽谓之有功而无害亦可也。若必欲人人称便、而后为良法则臣不敢与谋此事矣、然犹未也、夫既以事事责之县长吏则必自此人始、自此人终不经两手而后可、若一一人始而又一人终、则弊易从生、法易从变、而奸民之不便于巳者、又易从生谤、欲功之成、亦不可得也但既以成功责之。即当以厚赏激之。或事未完而暂稽其升迁者。则他日别有超异之擢或事完而尚稽于资俸者。则先期即有召拜之荣。其承委而不能副托。与夫苟且塞责。以侥幸迁去者。尤必重加处治。斯则赏之厚而人知劝。罚之重而人知三人是而功有不成者臣亦不信也

  ○国计民生交绌敬伸末议以仰裨万一疏【东南财赋】

  臣惟国家建都西北、而财赋取必于东南、辟则千金之家。所居虽在城市。而其生计。全赖乎膏腴之产。野有良田。岁有厚入。以所入当所出。而充然足于用。不见其乏。迨乎出日浮。入日缩用不足而朝夕营计。务在取盈。卒以告困。葢愈乏愈急。愈急愈乏。势所必至无足异也天下犹一家。而东南则富家之美产。是为衣食之源。谓当积日累月。徐收其利。不当取盈于一旦。以犯竭泽而渔之戒。非不欲取盈也民贫甚矣。其目前之不足。正以养其有余于将来。陶朱公侯时转物。不过如此顷岁巳来、库藏巳竭、杼柚其空而逋赋益积、未有完期、荩臣喆士、忧国忧民、亦尝探极根本、悉意陈言、意在苏东南之困、而言之未必行、行之未必果、然则坐视其困而巳乎、臣东南产也谨摘其一二、断乎可行、行之而断乎、有益于民生国计者、请下户部、虚心详议、毋泥拘挛、务使国用渐舒、民财不匮、上下其胥赖哉、

  计开

  一曰核荒田、臣按东南卑湿、滨江沿海、抛荒田地、无岁无之、各府县册载荒粮、有多至二三万石者、每年以宗人府缓征各项补之、奸窦易生、虚冐日众、且岁报荒数。不思议补日积一日。何有穷期。正宜及今查核要见某县荒田实在若干、每图每圩某号查明四至、果系土江土海原无影射、方准除粮、即查本县曾报有开垦新田若干、总计开垦升斗之粮若干、以抵实荒应除之粮、有无足数、即使不足宁可均摊于平米之上毋得立有荒粮。全折名色以致千头万绪莫能究诘。葢既为荒粮。自当开豁。而每石又折银伍钱未必加轻。徒滋奸弊。说者以为银可侵渔而米难隐匿是积胥之所利而小民之大累也诚然乎哉故荒田不核。则荒田终无所止帚而逋赋将与日俱积势也此荒田之所当议者也。

  二曰宽改折、臣按东南粮则、照亩起科、大率本折各居其半、而复有所谓改折者何也、祗因凶岁、籽粒无收、而岁输有额难于尽免、故以本色改折色、于取民之中、而寓恤民之意、何者议者以为正米一石、原有耗米四斗、合之为一石四斗、则虽折色七钱亦不为重不知此耗米四斗。本系运军之所得。初非入之于官者也捐运军之所得者以惠灾民。正所为不费之惠。奈之何必欲敛而入之官耶。若曰有免即当有补此虑其亏正数耳。今正米一石。巳折银五钱则以银抵米。原不亏一石之数。又何以补为哉故议改折而欲重之于五钱之上者舛也。此改折之当议者也

  三曰解白粮、臣按国家岁派白粮正额二十万石有奇、我 圣祖定鼎金陵。东南数郡。近在辇毂之下。故用民运。今东南去京师不啻三四千里。每白粮一石。有白耗米三斗加二舂办。该米二斗六升。又夫船米八斗。内本色四斗。折色四斗。该银四钱又车脚银四钱是白粮一石费用米九斗六升。又银六钱而后得达京师。且有泛烂。有漂没而钞关又有舡税。临清又有带砖河西务又有剥浅诸如此费更不可计既达京师。巳离苦海。而铺垫之费岁岁加增。有多至加七者是朝廷所得不过正米一石而小民所费几及数石矣臣□以为宜照漕粮事例即令旗军带稍本船每舡以十分为裁漕粮九分。带白粮一分。诸凡加耗板席等费。比之漕粮宁过于厚。而舡税带砖剥浅等项。一不累之。运到之日。仍责成巡仓御史。或另设科道官。亲自监收。毋致抑勒。以害贫军。则小民既得免北运之累。即旗军亦何累而不乐从耶。此白粮之当议者也。

  四曰审徭役、臣按条鞭之法虽槩行于东南而行之称善者。则莫过于江右。臣先任新建县知县、巳亲行之而亲见其宜民者也、乃若浙直地方、民非不行、实未尝行、何以证之、夫条鞭之称善。正以其征银在官凡百用费。皆取于官银。民间自本户粮差之外。别无徭役。自完本户粮差之外。别无差使。吏胥无所用其苛求。而民相安于无扰耳。今既云行此法矣胡复有均徭之审耶。解户收头修衙修舡下程酒席其害不可枚举。请言其详、葢钱粮既征在官则以官收。亦以官解。宜也。何为而又佥大户。一领一纳库吏皆得上下其手解户甘心赔折而不敢言。甚至有发与空批先令完纳而后听其索补于小民者。此解户之所以称累也征收钱粮。除用柜头。其害不待言矣。即如派定各区。每名收银千两则收完其责亦完宜也。何故必责之以管解。所收之银。未经解尽。收头之责终于未完。库吏因而为奸。受贿多者首先发解否则有侯至十年而不得完者。此收头之所以称累也。修衙修舡。既有征银在官矣即当责之工房吏书管理可也今乃仍点大户。官银不足倾家赔偿。而该吏人等。犹且从之索贿。不得则以破禀官究责以致浮费之数反倍于赔补之数夫焉得不称累。下程酒席。亦既额有官银矣。即当责之礼房吏书买办可也。今乃仍用里甲。赔费不赀荡产从事。而该吏人等。亦且因之为利。不得则以苟简禀官罚治。以致官用其一。而吏反用其二。又焉得不称累。抑且有奉上取资赎锾无以应其求。而亦派办于徭户矣。其间贫不能胜此役者。每名量田数多寡。又派空役银入官公用。不知原编公用银两作何支销。大都皆为吏书所干没。有司者未必能一一而查之耳。此徭役之当议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三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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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文定公文集(议 序 记 考)

  于慎行

  ◆议

  太庙亲王祔食议

  练兵议

  ○太庙亲王祔食议【亲王祔食】

  最为确当文定礼官当时何不上之天子

  谨按 国初建四亲庙、以十六王祔食、十六王者、皆太祖之伯叔兄弟、祔食祖祢、礼也、然诸王之享、本祔四祖、及数世之后、 四祖巳祧、而诸王之位、依然如故。则何所祔而享乎。且 二祖列圣以来、亲王无后者。代代有之。即祢庙未迁、不闻祔食之礼、况祧庙之后、何以独存、诚以为 太祖所祔、不敢轻议、则 四亲之庙。亦 太祖所立也、又可祧乎。且使 四祖未祧、则十六王者、属为子姓。配食其旁。统于尊也。 四祖巳祧。则 二祖八宗。皆十六王曾玄之属。而俨然临之。使其祔享于下。恐非所以妥先灵而叙世次矣。汉高祖尝以兄武哀王、姊昭哀后、祔享太上寝庙及孝元之世、凡朝廷□故往代必有巳行者人自不学故不知耳太上寝庙既毁。二祀亦罢。以其无所祔也。今即未忍遽废。宜照金山诸王事例。于凤阳墓所。四时祭飨。即园陵无考。则祔飨 皇陵祖陵。亦无不可。在庙非礼也。又十六王之亲唯寿春王乃 仁祖之兄、系 太祖伯父、当奉 熙祖陵庙、临淮盱眙二王、乃 仁祖之子 太祖之兄、当祔 仁祖陵庙、其南昌王、虽系 仁祖之子、见有靖江为后不应祔食。安豊以下九王、俱寿春王子孙、礼有祔祢、无祔祖、俱应罢祀、

  ○练兵议【练兵】

  苏子曰国家之患、莫大乎举天下皆知之、而未尝怪、深哉其言之乎、夫自兵农既分、而邦政之敝、未有甚于今日者也、以不生不息之财、养不耕不战之兵、中外居然坐困、举天下皆知之、而彷徨熟视、若以为固然、而莫为之所、此何为者哉、愚窃怪之、占哔之暇、作练兵三议、直指而不文、庶便采择焉、呜呼三议者天下之所谓迂远而难行者也、虽然、就其易行而策之。则天下之患。何时而可除、而亦安知其果易哉。

  一议京营团操、夫天下之事、有万世之长策、有一时之便计、国家沿至今日天下无兵而京营尤甚当宁别立内操□练精矣而不满万骑用之于外则骄养之于内则无用安须此耶复五军之旧固上策也而又岂今日所能行哉国初五军之制。本万世根本之图。肃愍团营之设。乃一时补救之方。事极致至。交有其弊。谋国者权其轻重而已。然今日欲练京军。必复五府之旧、而后兵可练也。何则。五军之制。任有所分。责有所归。赏罚有所稽。强弱有所较。其利易于责成。而其患难于调遣。团营之制。其便在于兵将相习。一有儆急。猝可遣发。而其敝至于法制繁多。上下掣肘。无所稽其殿最。故兵之练难也。夫驷马一车而三人御之。则千乘之众。可以分行于九轨之途。联十驷之马。以驾十车。使三十人焉。执策而临其上。有不撑柢盘跚。交坏于道路者乎此五军团营之形也且夫先王之不分兵农也。夫人而皆兵也。惟夫农之不能皆兵、则兵不得不别之于农。而不能不廪之以食。今也皆谓之兵、皆廪之、以天下之贡赋。乃练其半以为兵。而弃其半以为不堪之数。诚不堪也。则农而巳矣。何为隶之以尺籍。而廪之以天下之贡赋。诚以团练为可用也。而授甲乘城。不足数万。此何以别也。其弃者。既为冗兵。而练者又无实效。是举天下之财。而尽委之无用矣。古曰琴瑟不调、甚者必改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今之兵制、可谓不调矣。熟视而不敢更张、则予之所大惑也、故为今之计、必复五军之旧而后兵可练也。

  一议畿辅民兵、成周之时、天下未尝有兵也、而军旅追胥搜狩之役、取六军而用之、如运诸掌、何哉、兵虽不聚于京师、而六乡六遂之中、皆天子之爪牙也、故无事则籍之司徒、而为比闾族党之民、有事则统之司马、而为伍两卒旅之师、此所以无聚兵之患。无养兵之费。而得居重驭轻之权者也。汉之六郡良家。葢有其遗意而不能久行耳国家建都幽燕、直隶八府之地、即古燕赵之域、杜牧所谓王不得不为王。伯不得不为伯之地也。则今日京师之形胜。可谓扼天下之吭而拊其背矣。乃塞下胡夷。蜂屯蚁附。边烽一起。辄瞰门庭。何哉。畿辅无兵也。及至庚戌癸亥、胡骑薄于近郊。反调边军入卫。而肘腋堂奥之间。熟视踌蹰而无一卒之可发。岂今日燕赵之民。与古殊异若是哉、不能作而用之耳。为今之计。必于常制之外。仿乡遂良家之意。□无良帅以□之无良法以敦之亦复何设畿辅民兵、而后都邑可守也

  一议沙汰冗将夫兵之不练、由于食之不足、食之不足、由于将之太冗、冗将之弊二、一曰承袭太滥、二曰添设太广、何谓承袭太滥、三代之时、将吏不分、既无禄食之费、汉唐而下、员额渐广、亦鲜世及之官、 祖宗削平僣乱、再造乾坤、伟绩神功、古今无二、当时披坚执锐、拔城陷陈之功、皆亲列戎行、得之覩记、故论功课赏不吝世延、深仁厚泽、沦肌浃髓、亿万载隆长之命脉、端在是矣、及至承平以后、国家无大征伐、不过边庭烽火、即或立功胜敌、亦岂有当时拔城据邑之劳哉、况其间戚畹中珰、假名奏带、家丁边将、买功讨赏、身不经行陈之厄、目不覩旌旗之色、而子孙受钟石之赏、享茅土之荣、此何为者也、尝总计天下之官、文职大小不盈二万、而武职大小、乃至八万有奇、一卫之中、甚至官军相半、管事者舆马赫焯、日浚贫军之膏血、带俸者阘葺嵬琐、坐享县官之禄食兵部除选、则老弱蓝缕、言之可叹状类乞丐者、指挥千户也、幕府行边、则扛舆控马、形侔台隶者、指挥千户也、此等辈而欲使之折冲御侮乎、将不使之折冲御侮、而徒豢养之乎、均非策之得矣、若为 祖宗报功之仁、则开国元勋、今有不知其子孙所在者矣、而况于一级一功之士乎、宗藩袭爵、自镇国而下、以次逓降、 祖宗艰难所得之土宇、子孙享受、尚有节制、而况于奔走之臣子乎、且夫吾所谓滥者、又非谓此等也、谓夫未经行陈、未覩旌旗之辈也、此可以无所顾恋而不为也、为之如何、曰兵部通查天下卫所将官见在承袭者。多少名数何时荫袭。是何功次。除开国靖难之功。照旧袭职。有罪即为拔黄。无后旁支不续。以渐裁之。其宣德以后、一切功次、自立限之日为始。照宗藩袭爵之法。以次逓降。如父为指挥。则子为千户。孙为百户。而世以百户终焉。身为千户。终于总旗。身为百户。终于小旗。此事若行必致大哗然不尔何以清军官非武举不得管事。非管事不得支俸。至于边方有功将领。设为方略。精其考核、痛除奏带之弊。宁厚赏而不可妄升。宁超升而不可妄袭。如此而冗将可减也。辟之艺圃疏其篱落则生植长茂矣、何谓添设太广、国初设立武将、都司卫所、体统相维、而总兵参游等官、间一设置、其员甚少、其任甚重、故权有所归、而事无所废、近年以来、止为补偏救弊之方、不思拔本塞源之计、官日增于上、军日困于下、自总兵而下、非卫所正官、随在添设、一事而数人治之不免迭床架合之弊、一卒而数将守之、且有十羊九牧之讥宁独如此、军士之粮不加少。而贫苦不能聊生。则必有所由去。将领之俸不加多。而富润至于不赀则必有所自来。譬之羣鸱守一腐鼠其余几何。而胡以责军士之不练哉。尝考卫所之制、一卫官军约五千六百员名、今一总兵、所部乃三千耳、是为一指挥之任设一总兵也而指挥之隶属者、何啻数十、一所官军约一千二百员名、今一守备、所统甚者止五六百名、是为一千户之任设数守备也而千户之隶属者、何啻数十、夫所谓指挥千户者。而不能统如许之兵也则当时不必设。所谓总兵守备者。而足以统之则何不以指挥都司等官名之。而必以崇阶厚俸加之哉为今之计、宜将添设将领、减其员而重其任、一总兵所统湏五万以上。又或有端制之患可柰何一参将所统湏一万以上其守备以下即令卫所掌印管事等官带其名色。不必另设。至于边陲阨塞当添兵守御处所拨某卫之军。即令某卫指挥统之。拨某所之军。即令某所千户统之。一切冗滥名色尽为裁罢。如是则官少而军不困矣呜呼不困而吾可以责其练也。

  ◆序

  贺大司空后山杨公加太子少保叙

  贺中丞丘泽万公征倭功成叙

  河防一览叙

  ○贺大司空后山杨公加太子少保叙【治河】

  天下之事。莫难于兼图其利而无所容其害。两要其益而无所受其损韩非子言之矣此非才智之所尽也事未有万全者也利有所主而或不能无害。吾从其利而规之。益有所归。而或不能无损。吾从其益而谋之轻重多寡惟其分量才智可为也惟夫事机参会。职守银陈。彼亦一利害。此亦一利害。彼亦一损益。此亦一损益。衡其轻重则钧石不相悬量其多寡。则区釜不相葢。于此而建兼利之画奏两益之绩使上下皆宜。公私咸赖。此古之圣臣皇佐。所为懋平成永赖之烈非退才智也在所以用才智者善耳而不尽出于才智者欤 国家定都燕冀漕转东南葢其襟喉之会。故在河淮之交。嘉隆以来。二三巨卿。躬棅畚檋。以有事于其土。至殷赈也。戊子之役。今大司空杨公实镇淮浦。固巳抗疏借箸。请浚河导淮。使泗上陵园。免于洪潦。时弗能用也。其后数年河流日填。淮流日阏、园陵受水。左石岁为池利害交制真难下手于是泗人告急请泄其壅而淮人防患请固其陂转漕之臣忧其病运而煑海之使虑其泻盐甲可乙否。左方右圆。发言盈廷。莫之能执 主上侧席而咨。是实儆予。畴其往乂。廷臣举公前画。乃从南台大夫。晋大司空、建节河堤、公因日夜疾驰。环视陵泗周涉河淮。广询博诹。条上便益。以为泗所为溢者。淮不能出也。淮所为阏者。河无所杀也。诚辟海门之口。治水以分为上则河有所杀。疏黄河之流。则淮无所阏。而陵下无恙矣。便一。二渎循轨。不相凌轧。运艘踰淮。易于逆挽。便二。河淮既分。游波宽缓。三洲之间百城奠居。民毋昏垫。便三。河通海口。盐舟出场。道里径易。国课宜充。便四。疏上。是者五六。疑者二三而 主上独曰司空议是也其遣给事一人、往视厥役、使亟成之、四部吏人听于司空惟所调度、公由是有成功矣。其泄淮也。建五墩之闸。坝高良之涧。开周桥之堤浚金湾之渠。以达于湖。其分河也。瀹黄坝之决。通鱼沟之渎。会鲍王之口。下五港之陂。以入于海郑端简称徐元玉之治张秋也亦然作不踰期费不踰额而陵堧运道。民居盐筴。无不如始画焉公乃北向稽首。秉玄圭以告 主上嘉悦、为之举万年之觞、玺书褒劳、进爵太子少保、锡之世延之赏、徐兖吏士相与吟叹鼓舞而曰、伟哉公之绩乎、兼利而两益。何其无遗策也夫陵堧国之根本也运道命脉也民居腹心也盐筴肪腴也此可以利而彼不可以少害彼可以益而此不可以少损孰能胲而成之而无所枘凿于其间此非有葢世之才绝人之智其将能乎以后议论多带儒生气习而文气遒上使人不斍岱亩生曰固也。公之所由底绩。其不在是。夫势之轻重。才之短长。数之多寡。智之大小。皆有所极、皆有所限。惟精诚之至。神天神地。无所不极。解在吕梁丈夫之厉水矣。其言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从以忠信、忠信错吾躯于波流而不敢用私。故不必巧而有道术也。彼才智之士。世岂少哉其所谋虑经营。虽出于公。而不免有用私之心此是实论巧殙于金注力殚于墨守故弗全也惟精诚之至。知国之有利害而不知利害之在巳。见事之有损益。而不知益损之在人。故能定必然之画砺百折之锋。兼利两益而计出万全也。天下尊大禹之功目以为神、若弗可企矣、及综其实亦唯克勤克俭劳身焦思、非真有珥蛇乘龙、役鬼沉符之助也、用志不分。疑于神焉尔矣此公所为缵禹之绪以有成功。杨公治河不能如徐武功王三原之精敏有声而持重过之故于公此文屡以不尽出于才智为言而岂才智之所可尽哉东省藩臬大夫分司兖土、皆有事于河功、快覩盛美将旅进为公贺、闻之言也以为有当、书诸大帛庸告典谒备外史焉、

  ○贺中丞丘泽万公征倭功成叙【征倭】

  属国存亡不在国家之救然救之是也谓属国为不足屏藩可以不救非也金元之事或远取甸夏或近扫临德葢又迟之久而后大举今之失鲜或以为无当国事何哉

  自岁壬辰以来、岛夷秀吉凭怙其险憯、为封豕雄虺荐食朝鲜之壤、主臣播越、请命于 天、诏遣文武大吏、盛征师徒、罙入其阻、倭徒再北、不支、阳为请欵阴济厥师、整居海堧、骚不可去、必得三韩之宇而甘心焉、廷议宿师有年。议罢兵者亦是有说然于国家大体不无小损请且寝罢。 上益赫然凭怒、以是蕞尔蟊蜮、不亟殄遏、予一以子万国、乃命御史中丞万公、佐大司马邢公出讨、赐之节斧以行、公既受诏、驰渡浿水、陈师王庭、传檄四路将吏、各殚乃心、力铺敦熊离之旅、致国之大罚、敢或有不共命、以干常刑、亦会倭渠秀吉伏天之诛、戎心方懈、望风而靡、乃使将军一元。要其酋石曼扼诸泗川。使将军贵跖其酋清正。栖之岛山。使将军綎踦其酋行长。踣之栗林。使将军璘。呼余皇而进。薄其水军。兰之海上歼焉乐浪玄菟之间廓然夷清。复为完国止帚师颇不戢朝鲜殊苦之也其王若臣庶震服感悦、稽首称万岁、颂再造恩上为告庙荐勋、御明堂受捷、以策书命公晋爵右副都御史赐之御府之币、世延其赏、客有乘轺而过以告于子、于子曰、伟哉中丞之伐、则信霍耀鸿龎丕剏未有之烈于铄盛哉、鄙人伏在薮泽、窃闻岛夷之难星纪欲周矣变纬筦枢之佐。所为周章衡决借前箸而踌蹰拥旄建斾之臣。所为鞅掌骚屑。从白羽而四□慷慨忧天之士。所为干上颍而陈游谈喜事之俦所为敝舌吻而议皆是物也。 圣上超然旷览毅然独断尽格首鼠之谋。选于有众。得公而任之遂使蜂屯蛇引之徒靡于嵎夷之阻。口黾作鳄吞之众。烬于海若之都。悬枭獍于藁街。筑鲸鲵于狼望。此其殊尤绝迹、砰砱黋朗、绣青缕玉之简、不能铺锡鬯铭锺之酬无以槩矣、客曰唯唯、子慕公功。未覩其大也然则鲜之有无于朝廷何如也夷之披猖而来岂为濊貊高句骊弹丸土哉朝鲜既食必轶而入辽海辽海既踞必猘而入卢龙则忧在左辅矣为左辅肩背势不得无辽海为辽海羽翮势不得无朝鲜是故功悬绝域。利归都辇。此其为宗社之福与。于子俛而惟曰、客言似矣、虽然、徒大公功、岂喻所以大哉、夫鸿均之播万品、肖翘靡遗、非虑而施也。大亲之咻孺婴、疴痒必应、非利而仁也。王者之覆华夷。除其疾苦。遏其寇虐。非有为而为也。故曰大德不德、是以有德、而以统壹之盛、借唇齿于琐尾之墟、以太上一恩、搉便否于臣仆之国、非所以为号矣、且自三代以降、挞伐四夷、代不绝书、如汉建元之定朝鲜。则纳其地为四郡。唐显庆之平百济。则纳其地为二府。莫不因穷黩之威。遂并苟之计。恶有坛巳墟之社城。既覆之隍。取而不居。为而不有。计国家兵势岂能有鲜耶特为广大之论耳如今日之盛与。而犹以利害商之。何其狭也。且揆诸情势、抑岂其然、国家际天极地、经纬万里、吴越闽广之郊、以海为池、与鱼服之民共之、倭从俘廓登陆如出窦穴、谁则为藩、而卒就歼夷、靡一遗育、即辽左卢龙之塞、一垝垣尔、东胡鲜卑。鸣笳盈耳。冉裘匝地。又谁藩之。而自受冓绁。羁縻至今也。柰何山海无闾之险。丸泥可塞。而一以属国为藩乎。彼其疾痛呼天、何音之择、我弘字小之宜、亦安得不借声屏翰以厉士心、其寔未必然也救鲜之役不甚有功而有所损大以不假屏藩为论、 圣上为华夷共主。宠绥四方。亦越箕封之国。世在怀保。比内诸侯。蠢兹岛夷。敢为虿尾以螫我东服。伤鸿明之化。故不惮倾庾扫境。拯之鼎沸鬲之中。岂有较计哉。夫患切同舟。则胡越明其一体。鬪关异室。则比邻重于缨冠。此人情也。而于此施不报之恩。霈无心之泽。起白骨而肉之。此涿鹿之征。让其晔煜。亦巳侈矣而有苗之格。谢其铿訇矣故知今日出师之名义而后 上之威德益弘明 上之威德而后公之勋庸益大子何算其渺小、而捐夫赫赫者哉、客闻若言、惘然告遽、会渔阳诸道大夫来请谒贺之辞、因次所与客语以塞使命、

  ○河防一览叙【河防】

  潘以江陵荐得假便宜又事后庐于河上赏罚严明因势利导故得成功

  河防一览者何、宫保印川潘公志河防之绩也、潘公自乙丑迄今奉 三朝简命、从事河漕之间、前后二十七禩矣、其功艰而巨、其画详而深、其耳目之所狎、精神之所寄、若与水相忘者、 国家万万年大计在焉、志之以示后也、兼漕而专言河者何。防河所以治漕也。河者漕之藉也。若言往古则不惟漕且用为溉者有之矣然则古之防河也避其害。今之防河也。资其利乎。曰唯唯、否否、漕之藉河。禹贡以来有之。匪自今也。禹画九州岛。冀为都会。河流碣石以入于海。兖浮济漯。青浮汶济。徐浮淮泗。扬浮江汉豫浮于洛。梁浮潜沔。以入于渭。雍浮积石。至于龙门。未有不通于河者也。汉唐皆都关中。汉漕山东粟百万。更砥柱之险以达于渭。唐漕江淮之粟。由汴入河。由河入洛以达于渭。亦未尝不藉河也。独今日哉。然则公之防河也奚若。曰二十七年之中。有大役于河者三。其功皆成于因。佐三役者治河运同黄清也始而飞云之决则开南阳以往新渠。二百里以避河之险因而避之也巳而清口之役。则合河淮之流以趣于海因而合之也其后铜瓦之决。则堤大名上流以防其溃因而堤之也凡公之成功皆因也。而淮河之绩为最。即万世不能易焉。嗟夫、古之圣人、见转蓬而为车、覩落叶而造舟、察列星而分四时、视月行而推晦朔、未有无所因者也。况夫四渎之流、呼吸吐纳、天地之性关焉者乎、禹能通九道、陂九泽、播九河、疏九川、东注之海、而不能使水西流。因其势也。故曰三代所宝莫如因、因则无敌、此之谓行所无事也、葢自河淮议、兴而谋夫盈庭、或以为当瀹海口。不思海口之壅、河淮分也则以为当开故河。不知河淮之分、堤防溃也。是故高堰之堤成而淮不东。崔镇之堤成。而河不北以河予淮以淮予河而以河淮予海又安用瀹海口而又安用复故河为此所谓因也。因者水之道也。漕渠之要。语得要领在河淮之交。而公之绩。亦以此为最。故特着焉。后之防河者。第因公之成劳而时修备之。则智亦大矣。故曰志之以示后也。

  ◆记

  宣府廵抚大中丞新城王公生祠记

  甘肃开府少司马侯公纪功碑

  ○宣府廵抚大中丞新城王公生祠记【抚宣功绩】

  新城欵欵以惠服远夷疑其人长者不见锋锐矣及考其行事则胆畧过人有武夫悍卒所不能及者德以行威威以彰惠信夫

  庄皇帝朝、虏酋欵塞、迄今云中上谷、寝燧醳兵、几四十年、世皆知襄毅王公之畧、而不知襄毅之后、又有二王公、其一广平王公、其一则今所生祠新城王公也、新城王公者、琅琊之裔、阀阅甲于齐鲁、大父泺川公在嘉靖间、以山西参议分守口北、其后且四十年、为万历己丑、而公以山西参政、分守口北、宣人大欢、乃其时镇之将吏、久狃欵而嬉游、戎且生心、公至慨然曰、新城主欵而生平议论乃若此其意深远矣夫欵者、缓也。本以缓虏。乘间而饬武备。乃遂狃而忘戒心乎。则下令增亭障。简营伍。将之智勇者异其秩。卒之骁徤者异其禀。私驰骑而役卒者法。请托竿牍一切谢绝。行之无几。一军挍吏。凛然改观。而会广平公以中丞开府至、而与公相得驩也。凡所擘画悉从决策、公益发舒自任、遴骁突为亲兵、躬御臂鞴悬金教射、差其良苦、以行赏罚、得蹶张之士二百。与都护挍射于郊驺发辄中者尽公部也又念上谷故砂碛地。民鲜葢藏。卒有缓急。粟价腾踊。士且脱巾而呼。当秋时先借帑金二万。籴而息之。凡再三偫。得息金三万两。羡粟万六千石。用以缮治兵甲。召补邮骑。堑西路而守之。延袤百里。以遏虏入。而先是襄毅王公之与虏欵。独俺酋以孽孙故回面内向。而老把都永邵卜诸大部直宣府边。故利卤不欲欵。则属俺酋要之。且啖以厚利。乃稍肯来。而岁恫喝要挟无巳。时典市者。惧祸起肘腋。率濡忍听之以为常。万历辛卯阅视科臣、始议裁市抚、岁无过二十三余万、计划已定、乃无敢与虏言、公毅然以身往、适屇市期、大虏飙集、恫喝如故、公露冕肘刃、坐市台上、呼前诸酋面谕、今有旨切责疆吏。毋滋尔横索。我来更定约束。酋如奉命而盟。我则为政。酋愤起、咄咄谇那颜安得是语穹庐千帐。投鞬与汉堞平。可使退乎。公厉声曰、酋众何可诧也、虏中事、我尽知之、今市隧之傍、有镪如雪有币如云、听我则皆尔故物、不则我且闭关绝尔、而以此募诸瓯脱杂夷、与尔为难、尔亦安得宴然、何可诧众也、酋闻色动、则呼众环公而请王公固英人亦描写得出公故示不测喜则分食啖之怒则叱咤坐而控弦悬鹄二百武外应声命中酋惊服以为神、市去镇二舍而遥、公晨坐堂皇。暮挟二健儿疾驰。平明又在市台。虏嚄唶语曰、中国殆欲绝我。不则何用如此人典关。而日摩厉以湏为。不亟唯唯。汉物非我有矣。遂从公盟、计公在事十年、所省司农水衡金巳四十余万、而往者虏马入市数蹄而与之直、公命驽直毋与骏均小酋那户儿坚不听命、露刃以争、公斥之关外、三日不内。卒蒲伏受令、遂为成规、省亦不訾、公又决策收史车二夷、二夷者虏之别种、故泺川公时所议抚也。世葆龙门塞下。力能角虏为我间。虏畏恶之、欵成徙入内地、稍为边吏所侵。而史氏故与虏小酋安兔为婚、兔乘其恚、诱之、遂挟车夷归、虏相引而钞寇边、公与广平公议、传闻史酋有谋畧夜常坐地俯画阵图仰覩天象史酋老于兵、诸子皆骁勇敢鬪、今为安兔用。边无宁日矣。不制安兔无以示威勇。不收史酋。莫能制安兔。乃因顺义王之西猎议革其赏、而令缚献史酋以谢过俘至、廷议欲悬藁街、公计酋老矣。杀之无益。其壮子劲兵。悉在塞北。今日杀酋。明日虏骑必厚集塞下。且以史酋为解。折而入于虏。此失策为虏笑。乃急白广平公、驰书政府、请 中旨、从末减、酋诸壮子乃大感。争拔帐来归。虏始惋悔。而安兔数寇边。亦数败。诸降夷又时时钞掠之。窘甚无所出。乃因虏王为请。愿欵塞如故。时公巳代广平廵抚、乃诘谕虏、使令安兔悉归所留史酋部落。能操而后能纵并送车夷。乃许奏复市。抚至今。属夷驯服。边藉为用。制欵机权。实在于此。公既开府、益务风厉抚循、壁垒一新、耕耘蔽野、所奖拔戏下、往往自偏挍累代至上将军、其有巽懦贪墨辄以惠文从事、无所假贷、而日以恩信畜虏、虏时从城下问大太师何在。能御湩酪黄羊乎。相传报以为欢。带叙得体而镇人又津津颂公拒矿榷事。以为布德宣镇。不在控虏下云、宣故有牧马场、欵后无警、营卒稍垦其旁、课入当刍秣、诸将挍亦各辟并塞闲田以给私费、谓之养廉、榷珰惑奸人言皆欲籍入少府、而畿甸税额共八万金宣大居二焉、珰先趋大同、大同人曰、吾视宣府乃趋宣府盛气谓公云何、公正色曰、宣瘠镇也。而镇城为诸路帜。闻贵人将重镇于化居市。肆且罢。罢而四方粟刍皆不至。环甲鸣镝之徒。无所得食。将蜂起与贵人为难。且柰何。它若张家口坌道诸处。稍有贸易。征亦不堪重也。贵人如调剂焉。毋鱼肉吾军民。吾则戒军民毋敢挠贵人令若牧马场。则有 高皇帝制书在。非守吏所敢循也。军中自大将以下。皆食其故俸。诸椎牛犒士。一切供亿。尽出养廉地中。而榷以为税令此曹枵腹而持兵乎。且 上睿圣不测。贵人即工为逢。有如以饱橐受疑。又且柰何。珰无以难、竟听公指挥、岁以四千余额解矣、珰之采矿、则先镕精镠杂砂中、谬言其穴、砂一升可得银如干、以令有司、必中程乃巳、少忤、辄罗织被逮、公约部司、及大将、皆遣一使偕往、各以砂至、面镕而验之、亦不得逞而去以故矿榷之使、貙攫虎搏、几徧天下、而宣镇独不甚苦。以有公也。公由分守建节居镇十有三年、会播州初平、以威望廷推擢川贵督府去、葢自欵后任上谷事。无如公最久。先后所当。亦无如公最难难者则将吏之以欵狃也大虏之以欵挟也持文墨议论者之欲以节缩见功也重以属夷外叛。敕使内纷。殆哉乎。衡石桴鼓之间。智不及谋。勇不及断。倐忽失着。机局遂更而公岳立渊流。因机坐折。销萌厌难。外威内和。卒使数十年来厚啖之虏。一旦取诸其怀。而定以画一。使之俯首郊关。如禀功令。又收史车之族。以制虏死命。欵始不渝。夫非所谓安国全军。算多而善善者乎。至如以备边之暇。剏洋河石桥。长千尺而羸、广并五轨、利涉捍患以锁钥北门、为边防要险、具郭少宗伯记中、大营万全学宫、建尊经阁、藏书万余卷、以兴文教具叶宫庶记、与公所自为记中、文事武备。于是观焉迹公英毅慷慨、智畧辐辏、而沉几雅度、不辄轻发发必中窽、用能光昭泺川公之绪、以劳定国、而贻边疆数十世之安、有以也、公去而五路之变告矣。宜镇人之益讴吟思慕、愿尸祝而无疆与、祠在城南五里、即公所建广济桥北。是举也、自大帅以至文武将吏诸生军挍。不约而集。既落而驩然呼。巳又愀然思也。新城之功可及也其惠不可及也即虏亦时时问大太师何时来开制府如广平故事乎。守道张君、副戎王君、欲勒公迹于石、以压塞中外、为后事师、属行作记、行不佞扼腕世儒拘于见闻至不能彰明 国家盛美、而猥引汉宋陋规、以儗今日疆事、又辁材讽说之徒、不覩今昔情形、第见史车之属散处龙门、意不无剿江统绪论、谬欲为徙薪、嗟乎、边事葢难言哉。自襄毅和戎后。上谷得广平及公。益建无穷之利。而公当事更久。且处其难。功在社稷。宁独边氓之卫。故不辞而论其大、俾筹边者考镜焉、

  ○甘肃开府少司马侯公纪功碑【制驭番虏】

  侯司马有无形之功 朝廷赏之不为滥于公颂之不为谀也

  夫人臣折冲扞难、树绝世之勋、葢有所甚难焉、方四夷为蟊贼而疆圉之吏、执咎鞬以御之、长短之形易见也。及其回首而内、剖符通关、中国不爱金缯之费、以休士民。而羸诎之数。亦易搉也。惟彼之情。忽有不可知。而我之算。猝有不及用。则劳臣毕力而策士殚精矣。虏自 先帝时交臂欵关、归命下吏、比 圣天子威灵燀赫、益亲附边、保塞惟谨、而吉囊故部落居汉所取河南地、号为套虏、而西与蕃夷接、又径陇西塞、驰之西海、以与瓦刺为难、至折北不支、忿悁失图、欲归重于大酋、乃创礼佛之议、绐之西游酋久偃兵势不能无转徙、又慕仙佛、欣然冀遇之、乃因边吏以请、 此亦不可知事 朝廷听之为失策也审其无能为矣又何必听之耶朝廷策其无能为、听以便宜往、于是率二十四长、悉举引弓之民、并塞而西、假道酒泉张掖之间、将吏惶愕、莫知所出、属少司马侯公镇甘肃、愤然任之曰、人臣职在封疆、夫使先为其易、而谁当难者、乃画方畧奏状。策其所从入。部材官骑士分屯要害以见武节。侯公处此真是得宜而阴为备吏具缯絮米薛冞食物道上之召王将以下毕劳赐而驱之虏势蜂屯鸟举。前后络绎。公所布遣事有成算竟出境不闻有它 天子嘉其绩、下书□劳、宠赉优渥、将吏咸受金爵矣虏之西也、其设变乃有数端。初见则请开市甘肃。入马而受中国所与番茶。一定之理公策之以为虏兵番不可使合也 朝廷以茶、制番之命而以其柄予虏是驱番而附之也乃使使谓虏北边市费以十数万。甘肃饷万金耳。市亦无为。于是虏谋折矣。酋先使一队往尝瓦□没不出。而套虏犹日夜譬说。必甘心乃巳。公又策之。以为虏与瓦刺不可使构也、构虏中□之得策而亦有不可者乃知时势狃也瓦刺破则骄骄则我受兵瓦刺胜则愤愤则我受兵皆非得也。又使使谓虏。今倍数险越数千里而攻人。控弦之士。有一不备而归。得无如鲸失水。语未卒。酋色动。谋又折矣。酋既不得逞。无以自解于诸胡又借媾土鲁番以哈密为地。又惧哈密之小梗。则使使出玉关以中国要之。公又以为关门所以限羗虏柰何示以扃鐍。则露师哈密愒之。谋又折矣。套虏倚酋为重。不欲使东。酋亦非有大志者酋亦乐西海。方且筑宫事佛。无归志。公又以为此非西边利。则委之锁南坚参锁南坚参者。乌思藏法王子。酋所谓佛也常稽首而事之。公计惟此能操其进退。乃徉向慕其言。风以 朝廷威德。使自从其所臾酋。酋乃决策东归上书谢边吏去而谋又折矣。酋去而公又念以为套虏修怨之志。不可使畜也。畜则西方无一日。乃召其长切尽台吉以下。赐以绨缯比余杂物面尉借之虏感而拜谢去。不复以瓦刺为言。而谋又折矣。是役也虏以四十万众。顿之门巷之间。事变翕忽情势晻昧。呼吸转移。疾若迅霆。而公测深揣情披郄导欵。卒使内无隐谋。外无匿形。大是事怯者惧而示隙轻者尝而失利矣进退如运诸掌。即又不请内帑一金也。以较之擐甲而鬪。与金帛媾虏者颂语亦有体其劳与功未可以上下然难易之势不亦相去辽绝巳哉往汉时空天下之藏、置河西四郡、以鬲绝胡与羌通之路、又西通月氐大夏、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国、故至宣帝世呼韩入献、见比内侯王也、然郅支以一旅西走、击城郭而臣之、易于折梃、况其甚盛者哉国家依汉故事以西域为属国、关玉门而护之、而乌思藏在巴蜀徼外、北与羌接虏右、方或斗辟入其中、酋挟数筴而西假使诈中国之操柄。以役使番夷。西求瓦剌而并之。属其地于青海。而南注之巴蜀徼。是朔方陇右。不相有也以之乘利败约即代云中。安得如今日。何言张掖酒泉间哉赖 天子圣神、持断受成。一二巨公。相与翼宣庙谟而公以深识远见。握筹制胜。一举而绝虏之要。其为万世之计。宁在战与媾之间乎。诸将军大夫相与勒石纪功以示来远、乃次第其事而系之辞曰、维天降佑、 皇缵鸿烈、声教覃敷、薄海有截。彼胡狙犷、上古不臻仰流归命、今为外臣、 天子圣明罔恬于逸、大简卿臣、分蕃受戟、维丑之秋。酋乃西狙将猎青海。苞羌于胡。厥众如云、疾如风雨、骑而控弦四十万弩、 天子曰嘻、时非我利乃命司马。女其予乂。桓桓司马、才畧天成、谋如渊默断乃霆声、乃简材官、朱牙攵金载路、虎螭其戈。衷而不露。乃数毡裘、以恩抚辑、稽首屈膝、我饮我食。濈濈其群。垂耳累胁。韩文一草一木。罔我敢折虏使通辞、其谲万端、公炳沉机、应如涌泉、虏众荐居、厥患将远、公蹴之东。如丸禾阪。虏归于穴羌宴于西狺狺别种亦莫敢师彼陇之西寝烽卧皷重关不钥。公在门户。 天子曰嘻、曷酬尔庸、乃三锡命、秩以上公、帛分于笥、金出于府、煌煌大赉、光被西土、公拜稽首、臣其何力、维 帝圣神、羣工効职亦有帅臣、文武吏士、协忠宣力、以克有此、粤昔炎汉爰叙西戎葢以制虏。折其右肱。今虏之支、绝羌而有、匪断其要。曷善厥后。功有不显而利无堤桓桓司马忱国之基。维边吏士。公歌公舞。维诸大夫。来相告语昔在南仲。往城于朔。文甚雅古有昌黎门风大难克襄。颂声乃作。况我司马武功赫然。既勒诸鼎。不铭诸边乃篆贞珉志之罔极匪耀公功、维以为式、

  ◆考

  太庙祧迁考

  ○太庙祧迁考【太庙祧迁】

  人主议礼识过其学而人臣从而附之往往诎予以随时如昭穆之辩晋唐宋俱有成言义可不劳而定而世庙时诸公无一人能正之者一不学哉天明主可以理夺援前事传经义有本有末何患不听一时因循使后人致慨 以癸卯冬敕礼工二部复太庙合享以甲辰夏敕礼部言义同堂异室之制与言义者严张主之

  嘉靖中年、 孝烈升祔、奉祧 仁庙、万历改元、 穆宗升祔、奉祧 宣庙、皆非礼也。大礼巳成不敢追议、姑备稽旧典、以俟议者考焉、谨按我 朝太庙、本以同堂异室。分别昭穆。及 世宗创建九庙奉 太祖为太庙。 成祖为世室。而以 仁宣英宪孝武六庙为三昭三穆。与 太祖之庙而七。 九庙既灾。仍复同堂异室之制而升祔 睿宗。此后寝庙藏主则九室南向。前殿祫享。则 太祖南向。 成祖西向北上七宗东西相向。葢虽左右分列。无昭穆之名。而昭穆之伦。世次固未少也。及 孝烈升祔。本与 武宗同为一世。则 仁宗一庙尚在三昭三穆之中而遽议奉祧。因此 穆宗升祔又祧 宣宗。于是今日太庙之中三昭三穆代数始不足矣礼曰三昭三穆。与 太祖之庙而七。韦玄成郑康成则谓周以后稷为太庙文武二庙。百世不迁。其下高曾祖祢亲尽而毁则文武不迁之庙。在三昭三穆之中。此七庙之制也。刘歆王肃。则以高曾祖祢并五世六世。无服之祖为三昭三穆与 太祖而七。文武世室。百世不迁。不在三昭三穆之中。此九庙之制也。今也九庙分建。既以 成祖为世室。不在昭穆之列。而同堂时袷。又以 成祖北上。出于 七宗亦不在昭穆之列则 仁宣以下犹当有三昭三穆可也而遽祧 仁宣。于是 英宗一世。 宪宗一世。 孝睿二庙一世。 武世二庙一世。 穆庙一世。是昭穆之数五也。与 太祖而六矣岂七世观德之义哉。本是炳然何至瞶瞶礼曰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是昭穆之序。所以别父子非以传位为世也请言其义。古人之制。庙皆南向主皆东向。及其祫于太庙。则唯 太祖之主东向自如。而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于北牗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于南牗下。而北向。葢羣庙之列。左为昭。右为穆。即今太庙南向之位。太袷之位。北为昭。南为穆。即今成庙与 七宗、东西相向之位也。故文王称穆考。则鲁卫毛日冉皆曰文之昭。武王称昭考。则邗晋应韩皆曰武之穆是昭穆者父子之名也非以传位为世也如以传位为世。则兄或为昭。弟或为穆。子孙何以别 故曰祖有功。宗有德。百世不迁之庙也。父为昭。子为穆。万世不刊之典也。两汉以来。宗庙之制。固不相沿。然皆以同堂异室为主。其昭穆之序。固未必尽如周礼。而其世数祧迁。则皆用昭穆之法。未有以兄弟相传。分为二世者也。晋武帝追尊七庙。则景皇文皇兄弟同为一世。故当武帝之时。六代而七室。其后惠怀愍元兄弟四主同为一世。故当成帝之时。七代而十一室。此不以兄弟为世也。唐中宗睿宗同为一世故开元之时。八世而九室。敬宗文宗武宗同为一世。故开成之后。九世而十室。此不以兄弟为世也。宋太祖太宗同位异坐。故当徽宗之时。九世而十室。其后哲宗徽宗。又同为一世。钦宗高宗又同为一世。故当宁宗之时。九世而十二室。此不以兄弟为世也。葢同堂分庙。制不必同。而父昭子穆。则一定之序。未有以兄弟相传。即为二世者也。今自 二祖之外庙所谓下升一世上祧二世也虽七室其实五世揆之七庙之制。世数不足。而况云九乎。然祧迁之失。始于祧 仁庙而改正之举。在于复 宣庙。何也。在隆庆时。 仁宗不当祧。在今日。则 仁宗当祧。而 宣宗不当祧。以其在三昭三穆之内也。孝之于 睿。 武之于 世。二庙可也。以当二世非也。以其昭穆同也。然则何如而可、曰姑以 宣庙未祧。轻权相应设为次叙明之寝殿。藏主九室。南向。则 太祖居中。 成祖以下。一代各居一室。 孝睿二庙。同室异坐。 武世二庙。同室异坐。前殿袷享。则 太祖南向。成祖西享。北上。不在昭穆之列。 宣宗西向为昭。 英宗东向为穆。 宪宗西向为昭。 孝睿二庙东向为穆。 武世二庙西向为昭。 穆庙东向为穆。如此则祖功宗德之祀。既有托而可久而父昭子穆之序亦有条而不紊矣。或曰据郑氏七庙之说文武世室在三昭三穆之中。则今之太庙七世也。 成祖不在昭穆之数乎。曰郑氏之说非也葢悬度一时之事。而未尝深思耳。何也。文武二世室。可以在昭穆之中者以其父子相继。两世不迁。故昭穆不紊。伦序如故也。设使文王以功德不迁而武王以亲尽迭毁即文武二室俱存而悬隔数世之后又谁与为昭上乎。昭穆者父子之称。非可隔数世而论也。刘歆曰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汉之不迁者五。宋之不迁者五若俱列于昭穆则祖祢之庙亦有当祧者矣故世室在昭穆之中者。非也。世室既不在昭穆之中。则三昭三穆之数。何可阙其一也。故当 仁宗未祧则 成祖固在昭穆之列。 仁宗既祧。则 成祖无与为昭穆矣无与为昭穆。而百世不迁则不得不列于昭穆之外 成祖既列于昭穆之外则三昭三穆之数何可阙其一也条辩明当或曰昭穆之制。为九庙而名也。既复同堂异室之祀。则巳不以昭穆名矣。柰何复以世论。曰不然。古礼昭穆之名。正为同堂异室而有也。何者。方其主藏羣庙庙皆南向主皆东向。各全其尊。不相凌越固也。惟至袷享太庙则 太祖之主东向自如。而羣庙之主。列于北者。取其向明而谓之昭。列于南者。取其向幽而谓之穆。此正昭穆之所由名也。柰何谓同堂异室无昭穆之名乎。汉晋唐宋以来皆用同堂异室之制、而室有加盈代无减少。葢以一世为一代而不以一帝。为一代正是父昭子穆之分耳。三代之制、或七、或九、皆据汉儒臆度未有定论但今治法后王礼沿习见汉晋唐宋既皆以九世为数。今安得降而为七。既皆以父子为昭穆。今安得以兄弟为二世。而使代数不备乎。或曰宗庙之议嘉靖中如聚讼矣。 世宗制礼作乐讲求备至当时礼官。何以不言。曰不然。彼时议礼之臣。皆有所迎合回护未尝尽以礼经奏也宗伯夏公。本以同堂异室为主及宫允廖公请建九庙。上合 圣心。礼官诎而从之。非得巳也。九庙既灾。遂复同堂异室之制。而昭穆之庙名废矣。要之二公之意。固皆出于傅会。而其或分或合。亦莫不各有考据。唯至升祔之礼。直祧 仁宗。则非二公之意也。且 世宗初祔 孝烈。尝欲奉祧 仁宗。此亦介溪以术行正不可没其善也及阁臣有阴不可当阳位之言。乃藏主于 慈孝献皇后之侧。以明祔姑之议。惟袷享殿座则设于西向之第五位耳葢彼时虽议祧 仁宗而 孝烈实未尝当一世是 世宗之心亦尚有不安也祔在辛亥之冬及至庚戌升祔则宗伯徐公。以严旨谯责。不敢执奏。遂奉成命而行。然至升祔 世宗之时。 仁宗即祧。犹及改正。而议礼之臣。漫不加省。徐公在位。又不肯遂改前说。而人亦不觉其非矣。可不惜与。或曰同堂异室。又以昭穆为世。则祧迁之法何如。曰古之祧法。不可的考。第云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葢祔昭则羣昭皆动。而穆不移。祔穆则羣穆皆移。而昭不动。为其各为一庙。而不相凌越。且羣昭羣穆之裔。助祭于庙。各从其世为列。故祔必以班也。至于同堂异室。则以昭穆代父子之名。而非以昭穆为一定之位。如守祔各以班之礼。则孙居祖位。反为左一。父居本位。反为右一。于伦叙何如。故必行逓迁之法。如奉祧 仁宗。则 宣左而 英右。奉祧 宣宗。则 英左而 宪右。前殿袷享相向之座也。奉祧 仁宗。则 成左而 宣右。奉祧 宣宗。则 成左而 英右。寝殿藏主南向之座也。是则今日巳行之规。自可相沿。何必更论。总之九世七世之说。固不必同。然必皆以代为数。而不以帝为数。则万世不可易者。故以为 仁宣之庙。在嘉靖万历之初。皆不当祧祧之。非礼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辑选

  周立勋勒卣参阅

  冯北海文集一(疏 书)

  冯琦

  ◆疏

  为灾异迭见时事可虞恳乞圣明谨天戒悯人穷以保万世治安疏

  为开诚布公明立规格以绝私窦以清铨政疏

  为灾旱异常备陈民间疾苦恳乞圣明亟图拯救以收人心以荅天戒疏

  为恳举禋祀惇重典以光圣孝以慰羣情疏

  ○为灾异迭见时事可虞恳乞圣明谨天戒悯人穷以保万世治安疏【谏止矿税】

  臣等窃见九月中、太白太阴、同见于午、又闻狄道山崩成坑更于平地涌出大小山五座、公在礼宗具疏因灾异献替者数篇大抵皆言税矿事也详宛切□无过此篇及旱灾异常一篇故存其二太阴经天、太白昼见、相近相犯、巳为极异、乃至山陷成谷、地涌成山、则自开辟以来、惟唐垂拱中有之、而今再见也、臣等欲有陈说、惧涉烦渎顾身为九列、同国休戚、安见灾变若此、而恬不动心、心知其危、而不以告君父者、窃闻帝天之命、主于民心、民安则天示祯祥、民不安则天示谴告、欲承天意、当顺人情、近来天下赋税之额比二十年以前、十增其四、天下殷实之户、比二十年以前、十减其五、东征西讨、萧然苦兵、自矿使出而百姓之苦更甚于兵、税使出而百姓之苦更甚于矿、加以水旱蝗灾、流离载道、畿辅近地、伙盗公行、至杀职官家属十余人、而地方官不敢以盗闻、臣等以为此非细故也 皇上悯念小民、不忍加派、德意甚盛、第奉差诸使、各图其私、跟随奸徒、动以千百、 皇上欲通商而彼专欲困商 皇上欲爱民而彼专欲害民皇上戒以勿信拨置而拨置愈多。 皇上责以不许骚扰而骚扰愈甚。 论事剀切中情皇上之心但欲裕国不欲病民羣小之心必先瘠民方能肥巳葢近日有神奸二种其一专务窥探 上意具有成奏。假武弁之手以上之其一专务剥害小民。画有成谋。假中官之手以行之。运谋如鬼蜮取财尽锱铢。远近同嗟贫富交困。贫者家无宿储。止凭营运。但夺数钱之利。巳扼其一日之喉。至于富民。更被倾害。诬以漏报国税。诬以盗卖矿砂。诬以私贩官盐。诬以偷藏禁木。妆成局面。声势赫然。及其得财寂然无事需求不遂。立见倾家。无地可容。有天难诉。利归羣小。怨归朝廷。假令民闲不穷而怨。民力犹堪。不怨而穷。民心犹固。今以刺骨之穷。抱伤心之怨。一呼易动。易动难安。今日犹是承平。民心汹汹不定。一有风尘之警。谁心为可保者。夫哱拜诛。关白死。此皆用人丁以为兵。用民财以为饷。若一处小民倡乱。各处小民应之于何取兵。于何取饷乎。皇上神圣。洞知今古。自秦汉以来。天下危乱之由。惟有四字。曰人人嗟怨而巳。臣不敢言其远、 皇上试差亲信忠实之人。访问都城内外里巷歌谣。令一一具实陈奏。则民之怨否。居然可睹。天心仁爱、明示咎征、诚欲 皇上翻然改悟、坐弭祸乱、乃礼部修省之章、未蒙批发、而奸民搜括之奏、又见允行、即如何其贤欲徧解天下无碍官银一节、各处钱粮。皆有定额所谓无碍云者。不过支剩羡余。近日征调太频。征求太急。正项钱粮。尚多拖欠。羡余支剩。何处得之。此令一下。急如星火。宋熙宁変法留便留州诸公用皆辇归京师而州郡始困不但指有碍为无碍亦将指无银为有银必将正项公银半充进献公用无措又派民间库藏既空。闾阎既敝。有司一有争执、辄谓阻挠。身且不保。何有于官。官且不安。何有于民窃谓天下之财宜散置天下譬如一身营卫当流布一身若尽括肢体之血。置之心腹之间。四肢既巳空虗。心腹亦将胀满。又如仇世亨奏徐鼐掘坟一节、事之有无。诚难悬断然以理论之。岂有一墓而有黄金巨万之理。即使有之。亦当先下抚按核勘虗实。分别首从。先正其掘坟之罪。而后以掘墓之财入官未有罪状未明。而先没入资财者也。片纸朝入。严旨夕传。即有深寃。谁敢辨理。不但破此等诸族。又将扳及多人。但有株连。立见夷灭辇毂之下。尚须三覆万里之外。止据单词。遂令奸猾至贱之流操此生杀极重之柄此风一倡。谁不效尤。何地不可为金穴。何人不可为扑满。巳同告缗之令。又开告密之端。臣等方欲陈奏、而高时夏戴君恩之奏又得旨矣、五日之内。搜取天下公私金银。巳二百万。倾府库之藏。岂无尽日。穷天地之产。宁有足时奸内生奸例外创例臣等前日。犹望其日减。今日乃更患其日增不至民穷财尽。酿成大乱。必不肯止。伏望 皇上穆然深思、超然远览、上天可畏下民可怜、亟与廷臣共图修弭、杜中臣攘夺之路、绝羣小窥伺之萌无令四海苍生之众、结怨清朝、无令千秋青史之编、贻累圣德、臣等有心恤纬、无力回天、所望者 九庙之神灵、所恃者九重之英断耳、

  ○为开诚布公明立规格以绝私窦以清铨政疏【迁官条格】

  窃惟吏部以用人为职者也、用天下才、宜以天下之心为心、其道当公平正直、而一毫私曲不与焉、其事当光明洞达、而一毫隐伏不与焉、夫手揣斤两。不如用秤。意量长短。不如用尺。条例者固用人之秤尺也然使持权量于闇沕之处。出而号于人曰。轻重几何长短几何。众勿信也。惟与人同秤共量。共闻共见。则长短轻重了然矣。夫官者畏途也。名者争器也。而主爵者又天下之疑窦怨府也。率天下之人。行畏途。用争器。而自处于疑窦怨府。天下之事。其何能济。故莫若持平心。设定格。自处于洞无可疑之地而后可以持天下之衡。天下仕者。大半欲求进者也。此乃仕宦之常情未得常见其荣巳得但言其苦在人弥见其速在巳惟见其迟官本有限而意且无涯。缺常久虗而人多需次。躁竞因是而生。营求因是而广。中间亦真有地不相宜。事偶相左。情有可悯。病有难支。谁则无情。似当相体。然揆之于公。尚自非公。况于假事以求转官。饰情以求离任。一或相狥。后借为词。有援者即可转移。无力者将谁告语。且未转不胜其期望。将转不胜其责望。既转不胜其角央望而皆于选司乎取之。众望难酬。众怨难任。委曲者既不能以定法自持于巳执持者又不能以隐衷尽暴于人兼以年来事例虽止论俸。间有资深而又滞。事急而需才。不得不稍有通融。人未详其故。而但据其迟速之迹。安得不疑议。此皆始于无画一之法故也。臣等切见天下之事。惟常事最多。天下之人。惟中人最多。故臣等就中人常事。设为定格。一以实俸为主。每于月朔、即将一月之内、此所谓资格选也可以杜纷争一可以得才实应升人员取其俸最深者开名呈堂、揭书于壁、京官除京堂升转、视缺之有无。及科道应转京堂、与年例外转者、照旧另题外、其自部寺以至国子监各属凡系正途出身者、应转参政副使参议佥事知府郎中员外等官、各以历俸应升何秩、即先列名于下以俟有缺挨次题请、外官除下僚冗秩劣转优转者、照旧于大选之前、总疏类题外、其系日行单本升用者、自两司以至运同府佐州县正官、就各资之中、取其历俸最深者、亦先列名以候、遇缺挨次题请住俸及各缘事停升、悉明注于下、如遇地方紧急、军务倥偬。理须异才。难拘常调。或有资阅太深。言行无玷。念其淹滞。合与量迁。亦悉明注于下。皆与天下共闻见之。如一月升转不尽者。即以冠于下次之首。其有地分远近、才分烦简、转分优劣、则臣等细查荐奖考语、剂量参酌、总不出此数人之内、譬之种麦得麦。种菽得菽。时至则皆熟矣其熟则同其为菽麦则异因材而笃、造化何心、其有俸未及而辄生觊觎、及巳登名而私求美转者、即行劣处、仍注于名下、亦与天下共闻见之、尽剖藩篱、洞开门闼、毫无私曲、毫无隐伏、迟速在俸。不在吏部。进退在格。不在吏部。吏部即欲私厚一人不可得各官即欲、私越一人亦不可得躁竞自消、营求自息、使天下之士尽杜其躁竞营求之心。退而修实政。积实俸以待迁。其于世道亦自有补。说者以为条格一设。贤愚同滞。臣切以为不然、宋英宗欲骤用苏轼知制诰。韩琦以为不可。轼闻之曰韩公可谓爱人以德矣。夫俸之及期。如果之就熟。越次而用此取之生摘者也。循序而转。此俟其自落者也相隔几何。而生与熟则有别矣。且屈高明以就常格正以老其才大其用爱之以德不为屈抑也大凡天下无全得而无失之议。亦无全利而无害之法。顾当择其得多失少。利多害少者为之。然亦有后之流弊。非始议所及者。即当补苴调剂以成其是。无以小不便而遽尽更之。立法如设绳墨。误以尺寸。则差以寻丈。守法如守堤防。决以一穴。则溃以千里。臣等谨以入告于 陛下、亦望士大夫悉存此怀、相与共守之、伏乞圣明、裁定、敕下臣部、永远遵守施行、

  ○为灾旱异常备陈民间疾苦恳乞圣明亟图拯救以收人心以荅天戒疏【谏止矿税】

  臣等伏见自去年六月不雨、至于今日三辅嗷嗷、民不聊生、草茅既尽、剥及树皮、夜窃成羣、兼以昼劫、道殣相望、村突无烟、据廵抚汪应蛟揭称坐而待赈者十八万人、过此以往、夏麦巳枯秋种未布旧谷渐没、新谷无收使百姓坐而待死。更何忍言。使百姓不肯坐而待死。又何忍言。京师百万生灵所聚、前居民富实、商贾辐辏、迩来消乏于派买。攘夺于催征。行旅艰难。水陆断绝。以致百物涌贵。市井萧条。且库银不满数千、仓粮不支二岁、各边军饷、尚多未发、万一河漕有梗岁解不来、京师景象当复何似、建中之乱、宁不寒心齐谚有之、不忧年俭、但忧连俭。数年以来、灾儆荐至、秦晋先被之、民食土矣、河洛继之、民食雁粪矣、齐鲁继之吴越荆楚又继之、三辅又继之、老弱填委沟壑、壮者展转就食、东西顾而不知所往、夫尧之九年水。非尽郡国而灾也汤之七年旱。非尽川泽而涸也。论前事大有意彼溢此竭东穰西歉相寻不巳而至于九年七年耳以今方之。不巳过哉。加以频值四夷之警。连兴倾国之师。车粼马萧。行赍居送。按丁增调。践亩加租。试取此时租赋之额。比之二十年以前不啻倍矣。疮痍未起。呻吟未息。而矿税之议巳兴。貂珰之使巳出。不论地有与无有包矿包税之苦不论民愿与否有派矿派税之苦指其屋而挟之曰彼有矿。则家立破矣。指其货而吓之曰。彼漏税。则橐立倾矣。以无可稽查之数。用无所顾畏之人行无天理无王法之事。大略以十分为率。入于内帑者一。克于中使者二。瓜分于参随者三。指骗于土棍者四。而地方之供应。岁时之馈遗。驿递之骚扰。与夫不才官吏。指以为市者。皆不与焉。 陛下但知利源易开中贵易信。岂知彼在外剥害小民至于如此。亦岂知今日苦矿苦税之民即是前日被灾被兵之民重累迭困。咨嗟愁怨。至于如此。臣固知 陛下之必不忍也。语曰财与命相连。每岁大辟以争数钱相杀伤者不可胜计。父取子财。则怨者十三。祖取孙财。则怨者十七。若父祖取子孙之财以与强奴悍婢。则怨者十人而十矣人君之于民。岂但祖孙父子之隔。而中使与参随。岂但强奴悍婢之害巳哉。自古天下之乱阶。皆始于民心之离逷。离而后有怨咨。怨而后有愤恨。愤恨而后有流言。流言不巳而鼓噪。鼓噪不巳而反叛。今之民但未反耳。于前数者。巳无所不有矣。 陛下亦可以省而杜其渐矣。即如湖广一省、激变巳四五次、而独近日武昌为甚、 陛下试思无知小民何苦而变、谁非性命、谁无身家、惟其剥削之极、无可控告、变亦死、不变亦死耳、求与见害之人。比肩接踵而死。死且不恨。夫人情不必死始畏死耳人知必死复何所畏人不畏死法安可加故使奸民害良民。大乱之道也。激良民为乱民以杀奸民亦大乱之道也从古事端初起。人主皆谓必无。及其祸乱巳成欲救又苦无及。史册所载。剥民之代宁有无后患者乎。行之急则祸亦急行之稍缓则祸亦稍缓。急者既唱。缓者必和之。夫汉之败也在民穷穷则为盗矣。唐之衰也在官穷。盗起而无以应之今闾阎空矣。山泽空矣。郡县空矣。部帑空矣。国之空虗。如秋禾之脉液将干。遇风则速落、民之穷困。如衰人之血气巳竭。遇病则难支。以如此事势。而值大旱为灾。赈济无策。河流梗塞。边饷匮乏。是岂可不为长虑哉。民既穷矣既怨矣、亦有穷极怨极、而不思乱者否、不能保其不乱而各地方又搜括巳尽亦有以应此乱者否竭天下矿税之额。大略百万。有如一方有警。如宁夏播州之役。不知所费止此百万否。天下贡税正额四百余万。有如一方有警。各处效尤征之不前。运之无路。此四百万者皆能依期至否、平日惟恐天下之财不尽归内帑如遇有事不知内帑之财亦发以应天下之急否平居无事。夺民数钱。巳失其心。如遇有事。与民数钱。不知能即得其心否、臣等切观 皇上作用。譬如神龙能作能止能操能纵。自 皇上起之。亦自 皇上止之。布德音。撤中使、收人心回天变。止在半纸诏书耳。臣伏读 皇上忧旱之旨勤勤恳恳。不减周宣云汉之什。因思宋神宗时罢新法而雨。汉明帝时释系囚而雨。总之应天以实耳。近日镇抚司监系官犯及生儒、大半因陈奉诬奏。今奉之罪状。既巳明白。则诸臣情节。有可矜原。酷旱炎蒸、沉沦黑狱、圣明在上、宁无恻然、若见监者发刑部问理、被逮者听抚按结奏、则肺石可以无冤、南冠可以无泣、而就诸臣之中惟凭应京为楚人所怜、应京实有爱民之心、爱民之政、名受香火于彼而身婴缧绁于此、远近伤之。 皇上重处此一人。无加于法。而天下皆以应京为寃。轻处此一人。无损于法。而天下皆以朝廷为是惟 皇上执两端而裁决之。臣等不胜激切待命之至

  ○为恳举禋祀惇重典以光圣孝以慰羣情疏【祠祀建文】

  看得通政司通政使沈子木、所奏恳举禋祀惇重典以光圣孝、以慰羣情事一节、臣等为照建文、以 高皇帝之孙懿文太子之子、嗣位五载系明统顺、易世之后、禋祀杳然、葢由当时诸臣。徒见建文逊国之迹先以文皇帝立言最得大体而未能推体 成祖文皇帝之本心也。臣尝考求其故。建文命将北征。辄戒曰毋使朕负杀叔父名。此一念也。天地鬼神鉴之。 成祖亦信之。故当金川不守。宫中变起之后。为发哀致祭治丧葬如仪。仓卒时犹丧葬以礼矣。而忍殄灭其岁时之祀乎。练子宁以不屈受诛。他日又曰。使子宁而在。朕固当用之。有罪之臣。犹将录用矣。而忍不祀其无罪之主乎。 成祖即位之数年。敕法司解建文诸臣禁令。晚年又札谕礼部尽赦诸死义家。使是时有乘间以建文祀典请者当亦首肯举行不至今日矣葢建文诸臣。谋削亲王之权。以激北师之怒。两者皆□过于下非但立词宜尔亦兼得事实而在建文。则尝有保全 成祖之盛心。靖难诸臣。欲甚建文之罪。以彰南伐之功。而在 成祖则未有显斥建文之明旨。彼时典礼既失奏闻。以后相沿。遂成忌讳。不知天下 高皇帝之天下也。正朔 高皇帝之正朔也。本自一家。原非两敌。代邸天授少帝何尤岂可使礼乐明备之世。有未祀之懿亲。亦岂忍此五世临御之君。无一线之血食此时尚谓缺典、后世其谓之何。通政使沈子木所陈、深识大体、臣请于懿文太子庙侧。别立一庙四时致祭。庶 高皇帝在天之灵可安。而 成祖盛德益光。本心益明其益于圣孝大矣。惟 皇上断以必行、天下瞻仰、在此一举、

  ◆书

  荅太仓王相公

  荅邢昆田(备虏)

  荅邢昆田(剿勘)

  荅王怀棘中丞

  与王对沧少司马

  荅吕新吾方伯

  寄山阴王相公

  荅叶龙潭制府

  荅邢昆田(开矿)

  荅王兵宪

  ○荅太仓王相公【相体】

  自王给谏建议后、视篆而得予假、木尝有也、讲僚得给驿赐金币、巳为异数、至于厪诏旨定期程、前此未有也、词林赠别、曩时举朝所争尽此一篇中北海于当事有世谊又持公卿雅望故言之委曲平畅可以尽彼我□怀予于之此等文以其为一时之事不悉录也采此一以存梗槩耳上烦元宰、百年前有之、然不过片词只韵、若夫连篇盈轴、又亲洒翰而赠之、前此未有也近世赠言、不过。夸诩遭遇、与夫怅别道故之词、若夫谈涉世之难、尽举生平夷险荣苦悲欢梦觉之境以相告、而忧其相靡相忌前此未有也、语曰无言不酬无德不报、夫士之相与在相知心耳、言感则巳浅言酬言报则又浅虽然以吾师披腹心教我、我独匿意隐情、无一言片词相别夫乃以我为非人也、顷者吾师移书诸司、戒无轻言建储事、须冬初并力廷诤、此背水阵法也、言不听而诤、诤不巳而以去就决之、此如骏马下坂、势不可止、愚则以老师当以此事决去就不当以去就决此事也此事在持之坚定。而不在处之决裂。即如友朋相与过失相规。为劝解之词则易。为决绝之词则难。隋文帝曰、吾于高匕火页胜儿子、比其去、冥然忘之人臣之不可以身要君如此。夫建储大典。不出于上而决策于下、在人主必不安。处人主不安之势。而过用其盛气、婴人主之逆鳞。而激之以不为。又激成宫闱骑虎之势。而使不得不为。其为社稷计不完。今第宜从容委曲。反复开导。延颈为太子死之意坚不可夺。而其气弥平。其词弥顺。以俟上之裁决正魏公所谓此事当如出上意者幸而听大善。不则请预教 皇长子。即两皇子并出亦须明立等差。端今日之蒙养。正异日之伦序。储虽未立固巳定矣。若二者皆不得请。然后以廷臣之上策为老师之退着。要之言者自言。且无及去就。去者虽去。亦无忘君国明决忠厚人臣皆合如此。而况受恩深重。礼绝羣僚者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臣不敢意其必成以为功亦不敢意其必不成以为名据事理。守典章。款款朴忠。正不须文圣经贤传。如临古法帖。一笔似。即一笔佳。全体似。即全体佳矣。是事也成。天下谁敢不服。是事也不成而诤、天下谁复不服从。此纷纷之说。皆当杜口。而十余年来所由纷纷者亦请为老师略陈其槩、门生入官、独见丁丑以后事、于时上成其势。下成其名。天下议论乃始萌芽。至壬午之冬。而下之为议论者始胜。于时回邪屏斥。忠谠登用。人心国论。庶几得其平。而排击不巳。角立而争。至乙酉之秋、而下之为议论者始败。于是天下厌异同之议。习和衷之论。而其末势乃至异者外。同者内。天下异同之论。乃复益起。至己丑之冬。而下之议论者复胜。则又排击不巳。角。立而争胜不巳。其势必败。败不久其势复胜同为异根异为同始大如风轮之持世。小如水车之激水。相循相轧。无穷巳时。故有胜有败。互胜互败。而未尝得其平。譬之味然。非饴则苦苈也。譬之药然。非乌附则大黄也。夫治病者不计虗实而轻以大寒下之轻以大热补之。药以治病。而反以为病。后来者治药而巳未及治病也故寒热之性。有胜有败。互胜互败。而血气未尝得其平。夫人吾人也。事吾事也。相与语是非耳。何仇何隙而成两敌。血气有余。即为火病。病已。则复为血气。天下纷纭。惟在考其实。修其本以服之。天下私耶。惟公以服之。天下伪耶。惟真公以服之。服之自佳。不必论是非胜负也。夫我一人耳。人且千百两目。难以视众鸟。一心难以应众机。众口难调。众怨易结。善解结者当于结心、结根若除、诸妄自灭、切观今之议论。因事而起者一二。因言而起者八九。就言而论。因章奏而起者一二因语言而起者八九以老师忠孝大谊、爝如日月、文章气节、神识力量、天下推以为赤帜、而比遂见疑于悠悠之口、且昔之疑人在事后。而今之疑人在事先。此何故也。或以言入。或以言出。以言入者必有所傅会以见其亲。以言出者。必有所增减以见其不党。夫裁节文义。更易训诂。即古人之言。谁不可疑者。两喜溢美。两怒溢恶。是开甲乙之论。成人我之嫌。此既传声。彼又蹑影。声影相传。何所不至。处之之法。莫如大疏所谓不争不讲。而不争不讲者。不但不形于章奏。亦愿致慎于口吻。名言可以解纷夫事待言明其味巳浅意因言晦其疑转深古之慎言者身在事外则逃之玄虗身在事内则归之功实问四方之水旱。考六曹之职掌。稽吏治之废兴。询备边之虗实一切是非毁誉。绝口不道。传构何由而起。议论何自而生。不但市虎可销。抑且海鸥可狎。夫天下未尝无事也。事之初起。往往甚小。因议而渐大。因争而益大。事巳观之又甚小故善处事者。大事当使之小。浓事当使之淡。渐小渐淡即渐无事矣此议不立。则彼机不生。后隙不开。即前嫌渐弭。譬之作文巳尽。必有问荅以为波澜。若无波澜。势将自止。夫相犹的也射名者趋焉射利者趋焉相犹舟也顺风者乘焉逆风者乘焉言法便者。言法不便者。皆有所挹取于我者也。何也言便者以附我为利言不便者以抗我为名欲名者得名。欲利者得利。而我独受其弊。故谋国利用众。持身利用独用众所以为胜而用独所以为不败此法乃开后来险人作用郄克破齐。王翦伐楚。用众也。赵云文鸯。出入万众。单鎗匹马。所向无前。用独也若使二人将数骑入坚阵左顾右盻则难以济矣、众之纷披。其势必寡。与其用寡。不如用独用独之久势必得众我在是非得失之外。介然孤立。则在是非得失内者。皆来取衷。而我持其衡。我持其衡。则人轻而我重。我重而物自附矣内阁之有事权与得众也以渐其失之也必以骤失而复得也又必以渐失吴君之吴也。若迫得之。则事又未可知也。大抵今日之事。上下两难。然下纷易定。上隔难通。至公血诚天下断无不服之理、惟夫中外相隔。上下不交。则虽有善者。无如之何。古人谓安有知政事。而数日不见天子者。况乃弥岁经年。不承音旨。下既无由接见。上又未尽听览。六部能题覆而不能使一。内阁能票拟而不能使下。公之此言乃验于事后即不知大权将安归乎自古基祸。往往在英明之主。而祸不见于英明之世。彼能以法绳下。其下凛凛惧以身试斧钺。而以其家为扑满。故犹愓而未即逞至于后世无前之英明有前之隔绝而为祸始大此如人之有痞疾也。肤之内。膜之外。针石药饵之所不及。以肥甘奉之则邪日盛。以药石攻之。则气日虗奉之而不可继则必攻攻之而不能克则又必奉之比侍老师、仰屋而欢炀灶、意念深矣、此类势成如虎。未成如兔。抟兔者但患其窟穴深耳。猎师手一矢臂一鹘可伺隙而取也。戊子之役。则几如抟虎。建旗鼓。聚卒徒。虽有千羣万骑仅以当一矢一鹘之用。反以震惊山灵。蹈籍士马。虽能取之。所损实多。不言则满朝无一言者。一言即满朝无不言者。言官之疏。既以同声。救言官之疏。特出异例。上安得无疑。而轻外廷乎。凡攻君侧之恶者。必上凭主断下仗公论。而中乘其相疑之势。董泽之蒲。不可胜计也。而不可以苟射也。不必得则不为。一为则不可不力。惟慎与果。乃可以济。惟老师审图之

  ○荅邢昆田【备虏】

  台下起自田间、受兵戎之寄、三镇事皆筦于制府、制府所为参筹策佐戎昭者、惟阳和宪使、名虽宪使、实不减一中丞、行且拜真中丞矣、不佞不敢以世讲至戚、私有弹冠之庆、庆国家得锁钥之臣耳、今甘肃洮陇之间。萧然苦虏矣。边臣上疏请战。以示武于众。廷臣纷然建议。欲兴问罪之师。以不练之将。御不教之卒。持枵腹。操钝械。用百战百不胜之术。以与虏争一旦之命。此皆足不涉、边地。而欲空喝高步以自矜厉者也。当议贡市时。以为得三五年无事。我可以有备。今巳二十年矣。所为备者安在。假令河西诸镇。有备可恃。有威可振。虏宜不敢桀骜至此。即桀骜亦或有以制之。而今直为此凛凛也。河西恐终未能绝虏。即河西绝。宣大贡市。未宜与虏隙也。匹夫之鬪。旁解者亦且刚且柔以为权。岂有以一枝之变。遽声各部落之罪。以一镇之急。遽罢各边镇之贡者哉。大抵今日之事、不可有必战之事、不可无必战之心、要在缓縻之而急修备、令异日足为捍蔽耳、宣大幸无事。然惟无事。乃可为备若有事则用之非备之矣今之任事。既非始议之人。后之当难。又非今任事之人。日复一日。天下事谁当任者。门下官河西久、今又执宪塞上、诸虏情形、九边缓急、知有必然之画、某虽书生、愿一闻之以壮心魄耳、

  ○荅邢昆田【剿勘】

  伏承翰札、具悉行师次第、真如聚米而谈、虏在□中矣、大略今日之事、两言而决耳、前杀土人。宜用土官法。后杀汉人。当用汉法。前日招之来则来。责以勘则勘。有何逆谋。遽至议剿。及至抗拒王师。杀人数百。乃欲临剿一勘。苟且了事彼弱则诛彼强则宥罪小则诛罪大则宥不但土夷羊犬。益增骄悍。亦恐草泽英雄。以此窥人。此则纪纲为重。劳费皆勿论矣。勘剿原是两事。然非剿不足决勘之机。非勘不足完剿之局。彼坐恃险阻。未必死。出勘即恐诱执而死。守则生。勘则死。何苦而就死。若见我有必剿之形。彼有必败之势。形势巳见。支党相疑。出勘即祸轻。待剿即祸重。开以大信。理可受降。所谓以剿决勘之机者也。崎岖难以骤攻。久持亦苦难继。近时驭夷者。以战始。以款终讨贼者以剿始。以抚终。多由事势不得不尔。彼既知非勘不足以退师。我亦谓非勘不足以存体。如文成之处苏受。受其生降。薄示处分。受降以顺土官之情。薄处以明中国之法。所谓以勘完剿之局者也。惟号令肃。则其气夺。处置当。则其心服。震以雷霆之威。谕以丹青之信。土司自当效用。党与自当离心。杀冯愔者即黄防。诛刘稹者即郭谊酋不出勘内变作矣决机忌迟。用间忌早振外势以待中変不特土官为然兵要大抵在此自古游说离间二法皆借外之兵势为之兵力大集成败巳形。我外势强。彼内势急。然后说之可下。间之可离。自守之虏。道里险远。正须以久制之。立意在久乃可以速。若求速则有利钝成败不万全矣。伐谋为上。浪战为下。此当先说明。直以身任破贼。则朝廷之上。议论自省。往时经略诸公所以多议者。正恐金城方略。未明悉耳。设两赞画未为失策、可以合而共谋、可以分而集事、可以督察地方官为耳目、地方官不相宜者、可即以其人奏代之、安见其非计、而言者指为敝规乎、大疏入京、士夫见谕贼之檄、皆以为必可成功、不佞第执简以书勘定之烈耳、

  ○荅王怀棘中丞【款虏】

  今边事脊脊动矣、士大夫抵掌谈者、未有不言罢款者也、而愚以为罢关中四镇易。罢宣大两镇难。罢云中易。罢上谷难。彼名王直上谷塞者。原未有隙。何名而罢之。然陕右之欵罢。即宣大亦终不可久。彼将欵于东而掠于西。我以金缯东抚虏。而以甲兵西修战是虏再得而我再费也且以理言。则前岁当罢。今岁不宜罢。以势言。则异日当罢。今日不宜罢。以彼前岁之横也。我闭关而绝之。其义正。其气奋。今既用经略以好语约之东归。彼业巳奉约。我却罢款而循师。如两人相争。力不敌则求其少息彼既巳坐。我却攘臂而起。则曲直安在乎。贿虏之祸缓而深。激虏之祸大而速。议者皆言款虏为害其后必将有変然顺义之后卒未□为中国患也若不贿不激。缓縻之而急修备。卒乘辑睦。将吏竞劝。以任隙之自起。而俟机之可乘。则尚以待异日而目前未可轻动也。今天下所患者武夫言欵文士言战当事言款旁观言战近虏则言款远虏则言战大略令其言成一议论。齿牙间得利而巳。虏来则无以战。去则又忘战。急则且以款縻之。缓则以款自縻。丈视师塞上、经行数镇、人情边事、略可覩巳、其赤心为国家计久远者几何哉、 天子间然西顾、特简丈而之节金戊、我同年中开府自丈始、夫才可有为。志欲必为。而无粉饰脂韦态者。弟所见惟丈耳。厝注宜安静。规画宜长久。我为之而我必收其效。即我不收其效而以遗后之人。卒亦与我何异也。督抚或三岁而迁。近者二岁耳。以二三岁。而肯为国家千百年计。非丈吾无所望之矣。勉树勋猷、以光同志、诸离索寒暄之语、固不足为丈道也、

  ○与王对沧少司马【计处哱贼】

  昨见制府疏请招安叛贼、不胜惊异、叛贼之恶极矣、遣将征兵、声罪致讨、未有寸效、巳议招安、损威废法、而隳纪纲、未有如此之甚者也、九边之乱、从此日起、无复惮矣、且往年大同所以用招安者。葢未有首恶主名。未有僣称官爵。未敢公谋反逆。故尚可抚谕而定耳。今贼势既有显不可赦之罪。又有的不可掩之迹。即使招安。岂有容身之理。且我锋巳顿。贼势未减。何急何畏。而请招安。且贼果急果畏。则束身归虏。尽劫城中赀以媚虏耳。岂肯安然于廷尉望山头耶。不败而称急。无约而请降。贼之狡计。殆欲骄我而乘我不意。或缓我以待秋期耳。朝廷原无招安之意。事势必无招安之理。而制府轻上此奏。其中必自有说。观所谓久聚不散。难于明言者则其意可知矣。兵久则变生、事苦则虑易、安居无事时有噪讙、危苦在前、能无反侧、守垒有不计之饷、攻城无可图之功、此必其巳有怨咨之言、渐露骄横之迹、故制府欲乘机退师、借招安为名耳、今日之计。增饷急于益兵。野战愈于攻城。抚将变之军急于破巳叛之贼若招安之请。断难从也。惟门下留意深详之、

  ○荅吕新吾方伯【行省】

  不奉翰札、三年于兹、知门下不欲轻以剌通长安客耳、使者来、乃知门下不以长安客例视不佞也、甚厚甚厚、门下荣晋行省、俨然尊重矣、而羣望未厌、士大夫皆望门下即拜中丞、而不佞切以为行省故不减中丞重也、古人外台行省。皆与内比肩。地方事并取裁决。即国初亦然。自直指出。而外台之重损。中丞出而行省之职侵。且如陕西一省两司之上有廵抚有总督。又有经略大臣。不知古人行省。原不灭中丞。昔之总督。即今之经略。今以地方官不足信。而假中朝之衔以为重。久之亦为地方官矣则又出中朝之尊贵者以临之。礼节滋烦。文移滋费。而彼此牵制。不得行其意。功成则众任之。事败而罪亦不独加也。彼此相仗相委。视荫玩日。其原皆出于此。如古人凡事皆属二千石。而刺史紏弹不法。事犹治也。今于二千石刺史增官数等而事反不治此其病不在设官矣且论政体。原出自行省外台。而直指紏察之。以其身在事外也。今事事皆关白直指。则直指反身在事内。非紏察之旨。而行省外台。亦稍失其职矣。事相沿巳久。今虽议亦无所施。聊相与论古今任官之体耳。

  ○寄山阴王相公【防海】

  警驿日传、海氛甚恶、鲸鲵扇浪、燕雀偷安、徒有忧天、未能避地、今之议者、徒恃登莱之水兵、夫以二千七百里之海岸。而以七千兵守之。三人一里。可恃为长城否。敝郡东控大海。西阻羣山。三面皆险。而独正北一面。与中原争衡。天下有三大势自西来则先得殽函者重自北来则先得山后州郡者重自东来则先扼敝郡诸山者重彼如有间谍、有知略、则此地为异日所必争、而我今日所必备者也、备海道者所宜知之敝郡与登莱。犹临巩之视甘肃。夫虏岂必经甘肃。始犯临巩哉。从日照乐安渡海登岸两日至城下矣。而晏然亡战守之备、居是邦者、安能无凛凛也、

  ○荅叶龙潭制府【东省防倭】

  御倭之议、积日而无一成、台下数言、洞其情形、如指诸掌、夫边事坏之二十余年、此札言东省防倭事巳具大畧其详在与邢总督□议中而欲收之一旦、业巳有成功矣、倭发之一旦、而台下熟计之二十余年、用台下囊底余策、足以收廓清之效而台下无能多其身以分东顾忧、葢不佞之策在采芑之末章矣、薄伐玁狁、蛮荆来威、是功成于西、而威伸于东也、杞人过计、切谓海氛之起也。不忧其张。而忧其伏。不忧其急。而忧其缓。不忧其近。而忧其远。何者、近有备远无备也。今天下所恃。南则水兵。北则边兵。若淮扬齐鲁。见既无水兵。又无边兵。卒而出不意。得海上一二城为根本公之此言为青州也。彼据之如彼之据平壤而我攻之如我之攻宁夏南北之兵。既不能尽撤以来。既撤以来。彼为主而我为客。彼游食自如。我处处城守。南北隔绝。则天下大扰矣。今有人于此。上有手。下有足。未事而上下恇扰营救。或从旁而击其腰肾之间。则立中要害矣。出师远讨。自是必然之策。非救高丽。争高丽也。我出师则高丽为我用不出师则折而入于倭必为倭用第师之出也。葢有三策。攻城则必败。野战则胜负未可知。计莫如连营稍前。固垒而守。与之相持。以不战屈之葢我之出师当如汉人保西域以制匈奴而我之决策当如楚汉相距于荥阳成皋以待其毙我第与倭无胜无负。其后丽人卒为我用如公策也高丽必为我不为彼。未破者必自坚。而巳破者必生变。然后我可以全力制之。彼以孤军久驻。处处为敌。势将自走。据目前事势如此。若夫临事多变、顷刻异形、则未敢隃度悬料耳、

  ○荅邢昆田【开矿】

  承谕知诸夷帖帖奉约束、葢由处置得宜、能服其心伐其谋耳、三云重地、方将厉兵坐甲以待骄虏、而三月无粮、三军枵腹、兼之宗禄不给储彳侍空虗、门下虑在萧墙、诚是也、 国家给边。无虑数十万。一旦空缺至此。而说者争言开矿以济困乏开矿之利所得者少苦贤多论之矣即如五台岁议矿税一千二百金此何济于缓急而举数百里关山使奸人聚党发掘其间远近闻之。释南亩而营利窟。非完计也。利大则必争。党聚则易乱。异日者大奸据之贪吏激之。朝廷闻而厚求之。中贵人慕而求使焉。恐今之利源。乃为祸始耳。自古未闻开矿富国者。若使可行。何待今日。河南嵩县。开而复止。岂无故也。此由南人睹利不睹害。而北人轻听之听其利而不能不虞害则以委之边臣异日有害则边臣任之耳夫足用者。开利孔。不如塞弊窦。愿门下熟计之

  ○荅王兵宪【东省备御】

  海氛传警、震于其邻、老公祖拮据劻勷、远纡筹策、搜卒补乘、精采一新、此天以东人溷台下、以台下福我东人、而不弃其遗黎也、辱承翰札、轸念时艰、岂伊书生、能佐末议、关白起自羁旅。尽窃其国兵柄。役属六十六洲酋长。越千里破朝鲜。兵不留行。此其智略才力。有过人者。顾其事在海外。且本一岛夷水寇。我以全盛之力。何遽为此凛凛如天津调兵募兵民、遂不堪其扰而议者遂矫张皇为镇静、曰毋动为大耳、彼既巳破朝鲜。我遂与虎狼为邻。与虎狼为邻。必待其抟人噬人而始备之。岂有是理。夫无而求之实难。过求何害。此言殊切今事今天下渐多事内忧外患未必可量物不素具何以应卒愚以倭来亦备。不来亦备。有倭亦备。无倭亦备。修陴固圉。饬戎除器。自是守臣常职。不因倭为轻重也。备不缘倭设。而可以待倭。有事可以为用而未事不觉其扰。乃为胜耳。召客兵即不如练土兵募新兵不如核旧伍旧伍未必可用。则宜略仿古牙兵。别募精锐为军锋。如各边家丁然者。不必问所从来。今天津奉旨募兵。而仍属之各州县。江南民兵不可练亦畏吏胥横索名召募而实佥派也吏胥反借以为市。来者未必欲欲者未必来是名佥派何言召募也齐人任侠使气。一旦有急。振臂一呼。不患无兵。第苦无饷耳。有事之日。民弃田庐入城市。计无所得食稍之饷。则皆可使为兵。故上计无如积饷。而积饷之策、当请于两台、量留登莱二郡钱粮、半征本色以贮仓廪备缓急、夫民得半输本色入官必大喜。此官与民两便之术也。民以谷易钱。以钱易银由县输郡。由郡输京师。中间所费。不啻倍之。一有事。又从京师发银接济则何不疏请留本地为各项备兵之用。如异日无事。除公用外。贮仓廪者仍可变价以补今岁之入。无事则于京运无损。有事则于地方有益亦一策也。其次则今岁稍丰当以官银易民间余粟。士夫及百姓富实者。亦可谕以此意。使自买而自贮之。无事则利在积贮有事则便于清野无使委弃余粮为寇资也敝郡兵额原少、兼发胶东防守、则存者益无几人、计莫若练民兵、齐民喜技击。好结聚。各乡之中。有能聚数十人以卫其乡者。以名闻于官。量给米谷为犒赏。其首事者视其才略可用训练稍精亦可量冠带以劝之事急则征发以守城应敌。盐徒矿盗。皆可权驭而计使也。大略民兵止堪乘城城守不下。寇将无所得食而自挫。若决战则俟各处应援兵力大集。乃可议耳。修城一事、亦似不可缓度此时府库恐未能办也、当预属各州县。预计其城当大修量修者费几何。士夫及百姓愿助赀者几何。州县官可用法设处者几何。不足者量以官帑助之。人以九则为差。上七则量出砖石。工力则合县均派。而时以官廪犒之。地僻山险、寇所不能至、如蒙阴等处、则勿以烦民也、顷海上传关白巳死、僧玄素领其事、未知确否、即使关白定死。何遽知玄素不如关白。然切计之。倭由辽左入。成擒耳。由天津入。暂扰而即定。何者王畿近地。地势兵力俱当审量边兵四集平原旷野以骑促步万矢俱发。易歼灭也。若由登莱登岸而西。既无重兵。又鲜坚壁。彼散而掠各州县。游食自若。而我处处城守。坐而自困。土兵既难决胜。边军又未能尽撤以来。百姓不免于贼。则必从贼。不然则别去而为盗贼。天下纷纷。从此始矣。大约自古夷狄不能为中国患。惟以中国之人为夷狄谋。始以夷狄之力为中国祸则其忧滋大。哱拜降虏也。据中国大镇。出而勾虏。以虏勾虏其合必固关白中国亡命也。合海岛诸国入而与我为难。以中国习中国其入必深总之此两患者。其策皆以固守为主。西贼不能出城则无能为海贼不能破城则无能为而愚所忧者。非此两人足以祸天下。而天下之祸。所从以起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辑选

  周立勋勒卣参阅

  冯北海文集二(议)

  冯琦

  ◆议

  东省防倭议

  序俸议

  朝鲜撤兵留兵议

  铨部议核实政

  铨部议禁浮费

  铨部议举卓异

  矿税议

  ○东省防倭议【东省防倭】

  防倭犹防黄河也、夫虏患如海、虽复滉瀁澒洞、与天无际、然潮汐有所屇而止、河则奔突横溢迁徙无常、可使平陆为河、可使河为平陆、当其冲决。不知所向。亦不知所止。今倭患有能知其所向与所止者乎。倭所向非辽左。则天津。非天津。则登莱。愚以为犯辽左则难入也。犯天津暂扰而易定。犯登莱则易入且难定。中国之祸未有巳也。辽左皆军卫。又岁当虏。城有可守。野无可掠。今四方有事。皆调辽左兵。彼所入即我精兵处。无论能战。守必有余。我能自坚。彼将自困。故曰犯辽左难入。天津畿辅重地。为国咽喉。一有缓急。远迩大震。然进可攻可掠。而退无巢穴以自守。各边之兵。远者十日。近者五日。一呼立集。平原广野。以骑蹙步。万矢齐发。我用其长。使无所据。一战而胜。立可芟夷。故曰犯天津暂扰而易定倭水战不及南兵者舟不如也陆战不及边兵者骑不如也若出于无水兵。无边兵之处。彼捣其一虗。而我违其两长。腹里州县。城既不坚。人无固志。郡城自守不足。安能救人。各城披靡。则郡城亦难孤立。北震邦畿。西梗运道。游兵杂沓。道路不通。须我南北兵集。彼巳自立巢穴。我反劳。彼反逸。我反为客。彼反为主。我反制于人。彼反制人。故曰犯登莱则易入且难定也。请略陈三郡之形势、齐之所以称四塞者何也。东面海。西南面山也。惟正北一面。绾毂其口。北自牛山。南至穆陵。万山绵亘二百里不绝。山势西起太山。南接蒙山。钩连至郡城北始尽。故青州者。海山之间一大都会也登莱负海险在郡东青州负山险在郡西山东海面二千七百里。处处可登。出于登则莱不能救。出于莱则登不能救。南而诸城日照。北而乐安寿光则直出于青之境内而反抄登莱之后葢登莱可捍外。不可卫内。若外控登莱。内护省直。扼山海而居其会。则惟青州为重。凡用兵必先积饷。积饷必先求顿饷之处。夫有重饷无坚城。非吾饷也。有坚城无重兵。非吾城也。有重兵无厚饷。非吾兵也兼此三者。则可以为重镇矣。青州因山势为城。可据以守。其人轻悍好鬪可训以战若结以恩惠。授以纪律。则皆可使为兵。内凭百雉。外阻羣山。强者乘城。弱者入山以避难。不至尽委以资敌。壁可坚。野可清。亦惟青州为然。故莫若建青州为重镇。厚增陴。广积饷。多屯兵以据登莱之项背。互相声援。互相灌输。而内于中原添一重保障。切以为于计便。又倭入朝鲜。且战且前。守如处女。忽如脱兔此非进掠之兵而据地之兵非浪战之兵而有前后着之兵也有如彼知我空中国兵赴辽左。而潜以水军乘风渡海。处处无备。登莱两郡。城不可知。其它州县望风瓦解。必将望名城以为归。青素无蓄积。一年耕。不足一年之用。若使闭城坐食。加以四方避乱之众不出一月。立困矣。青州之民勇私鬪。怯公战。平居皆鲜衣怒马。陆博蹋踘。游食恶少。比肩接踵。无事尚且思乱。一旦有事。乘机肆掠。乘机执雠。缓之则不减于倭。急之则潜应倭。今倭在大海外。而不逞之徒。谈之巳津津有喜色。故青之城必可守。而必难守者。人心然也倭至登莱我失大海之险一矣至青州我失羣山之险二矣过此以往。更无险阻。我无地不可忧。而彼反可战可守。可进可退。外倚海为门户。西包河山以自固。而以北向一面。与中国争衡。我即以信臣精卒。带甲十万临之。未易岁月定也。窃臆计之、倭越大海。载糗糒器具以来。跣足登岸。负米而驰。多不过赍一月食。而因粮于我。海边空阔。人烟稀少。加以逃避。鸟惊兽散。彼即抢掠。能得几何。我诚以重兵居要地。阻羣山以扼之。清野固垒以老之。宜有可胜之理矣。故青州守。则我东面以扼倭。青州不守。则倭北面以扼我。然则青州者。天下大胜大败之机也。就我畿辅论。则天津急于登莱。就彼盘踞论。则登莱便于天津。就彼进犯论。则登莱急于青州。就我控扼论。则青州重于登莱。山东六郡青州城坚固第一。民勇力第一。地险要第一。而民穷财尽人人思乱喜乱亦第一。然则建青州为重镇。一定不易之策也。建镇必先议兵议饷议将、以恩收民心、而以法持之、谨列其事于左、以俟筹国者采焉、其最要当先定夫南北兵将。水陆所宜。水战宜用南兵。陆战宜用边兵。然客兵不可多得。不可久恃。公固言青州民可用矣终当训练土兵。第以彼为师。习其技能耳。今海上水兵二三千人。而边兵无一人。边将无一人岂以海上数舟。便可恃为长城耶。今日皆谓南兵习倭。夫南人不见倭巳三十年。当时壮夫。今皆巳老。此时所募精壮乃是当时未生之人其习倭事。恐与北人无大相远。而风气终不如西北边之劲。海滨用之可耳。至于城守陆战。而亦用南将南兵。恐非完策。郡城宜设参将一员、诸城乐安宜设守备二员、皆择边将威望素著者、坐名上请、随带家丁、参将二百人、守备一百人、各给双粮、稍从优厚、一遇有事。外可仗其勇敢以当军锋。内可藉为牙兵以镇内乱。无事即以其技艺教练土兵。海上水兵。增至一万。以南兵教之。陆兵每郡增至五千。以边兵教之。至于本省班军、赴京边做工、先该中丞郑公奏留海上防守、部覆以海氛未急、未见允行、今当尽数留用、譬如人家有盗。合使臧获在门庭防御。而反令从容洒扫。缓急失宜。且方借兵于各处。而本处之兵。乃令远赴供役。恐非计也。其次当定海上战守功罪格、及乡民自保之计、比见部议赏格备矣。然详于战而未及守。今宜先定至海上守城之令。倭至城下。守城者守三日当小捷。六日当中捷。十日当大捷。文武官破格超擢。赏延于世。士民量其时日以为蠲免分数。海防抚臣先阅定某城坚瑕。可守几时。如在限外失陷者。稍薄其罪。限内者以军法从事。各处修城。宜图实效。不得粉饰目前。守城与修城员役同论功罪行赏罚守城居十之七修城居十之三乡居之民。每乡立约长。择一乡有才谋者充之。先将近地避兵之处。相度停妥。一闻海上烽举。声势逼近。约长率百姓近城者入城。近山者入山。裹粮自随。不能携带者缓即先行窖藏急则实时焚毁宁弃沟壑必无以粮资敌宁窜山谷必无以民资敌也我之于倭。兵力十不当一。器械十不当一。奋勇直前死不反踵百不当一。惟有以城相拒。以粮相敝。或可冀耳。其次当奏留东三府钱粮。一半运赴朝鲜接济。一半留海土修战守之具。如山陕二省钱粮。皆留备边近日畿内诸郡。亦皆留之。量加鸿胪武职虗衔、罢闲士夫、得复职闲住致仕、及量增服色品级、徒流以下皆以本色赎罪、以此类推广、必有应者、富足之家、有预纳钱粮者、一年至二年、量减一分、三年减二分、多者照年数多寡、酌量递减、亦济急用之一策、其次当令沿海地方。民间得以本色上纳钱粮、民以粮易钱、以钱易银、由县输郡、郡输省、省输京师、输输之费巳三矣、一旦有事、又从藩司发银到府到县籴买、无论徒劳牛马、徒费民力、收之纳粮之时。价省而得粮多。收之籴粮之时。价费而得粮少。又往返费时日。则何若即收本色而贮之仓。夫纳本色。民所甚便也。若充军饷。亦以本色折色相兼支给。军亦称便。此则民不必贸粟纳粮。官不必发银籴谷。上下往返。所省必多。又本省之粮。巳发海运。今秋谷荳所收又薄。明春之民。必多枵腹。今宜设法召商买近地之粮以自补。非但备倭。兼以备饥。预图则省、临用则难岂登莱之患独缓于天津。而备倭之费。反轻于备虏耶。如备零星之寇。但可累积纤微。补苴鏬漏。如备大举。非多兵多饷不可。譬如富家兴作。有财则可使路人化为僮奴。悍仆化为恭顺。若其无财。一步亦难。今日之事。不来则零窃亦无。一来则兵端不小。排山倒海。其势难支。捧漏沃焦。为时巳晚。所当亟为题请者也。不足则请发户工二部见行事例、空札数百送海防衙门、看何处紧急、派发该衙门、令民间得以本色折色相兼上纳。如某处须本色急。则独收本色。用折色急。则独收折色。鬻爵赎罪。本非美政。而古人遇急皆用之。甚至榷酒酤算车舟。而不肯一槩加于地亩。则以数者之害。比之加赋犹浅耳。至于修城等项、费用浩大、官帑不能徧给、宜仿救荒事例、有士夫百姓尚义捐赀以佐军兴及修城之用者。如所捐数多。地方官以名闻官。照何洛文穆文熙事例题请旌表。夫民急则费不惜。若待巳见兵荒之形。始求兵荒之食则晚矣。根本之计、莫急于收人心、东人之困极矣、而上官之轸念亦巳至矣、顾海上之备既不可巳、内帑之请又未必得、不于地亩议增、更于何处取办、本地钱粮、合修本地武备况以三府兵饷、均派六府、当事者调停苦心、勤恤实政、士大夫知之而蚩蚩之民难与虑始、彼亦非怨今日之增而但疑于前日之未减耳。即如壬辰癸巳之间议调水兵、增有兵饷、后海上撤兵二年、此项钱粮。上之减不减不可知。而百姓未有不纳者也。但取十年以前钱粮文册。与今比对。数目多寡。则有事议增无事不减明矣夫一亩之内加三四厘。于百姓原非重累。但今海上之役。方兴未巳即如修城一事。动须万金。官帑巳空则必出自地亩矣。矿务烦兴。迎送夫马。葢造棚场。各项供办。则又必出自地亩矣。大工伊始。普天供役。岂我东省独为匪民。钱粮加派。又必出自地亩矣。海上运粮即给有官价。道路既远。赔累必多。驴驮车运。皆取于民。则又出自地亩矣。自今以后、官日增设、事益更端、如此类者、数百而未有极、百姓因见前日之增者、巳是不减今日之增者、势又复然、兼以民无他业、岁非大收近城未见荒凉远社巳多离散、逃者既众、钱粮无所出办、则因累及本社、稍能自给之民、名为遣催、实则代纳、不出一岁、富者亦逃、彼既流离、能无嗟怨、倭奴倘以小惠。诱此离心。众心之城既离数仞之墙何守今既请留正额钱粮以给征缮、则地亩可以不加、若百姓知后日之不增。及增者事后之可减则民心可以少安。上下一体。同患难共甘苦。即万不巳。宁至开例。宁至赎罪。宁至劝借。必不轻累贫民。即有逃亡。明与开豁。必不连累富民。使民无事欢然知恩。则有事可以行法。此则似迂而切。似缓而急者也

  ○序俸议【铨法】

  序俸之议、始于崔亮停年格、裴光庭循资格、当时议者如刘景安萧嵩不谓是也、其蔽在不问贤愚。专以日月为断则不可。既立此格选司便之可以谢人言可以明心迹故也以月日为断兼论贤愚则未尝不可夫臆而决之。便于用才。亦便于用私。举而归之于格。不便于用私。未尝不便于用才。葢用必论才。升必论俸。用才以责其将来。而升官以酬其既往。用才不循格可也升官不循格则天下驰骋而起矣地需其才而俸浅。宁调而不升。才宜其地而俸深。宁升而不调。自中丞以上、出自廷推者无论巳、外之最重。莫如兵备。其次莫如郡守。兵备之缺。遇地方繁剧。事势倥偬。有非常才可办者。于参政五人中择之。副使五人参议五人佥事五人郎中数人知府数人。是于三四十人中择一兵备也。不然则天下两司皆可调也。若常地则人皆可为矣。如郡守之缺。遇地方繁剧。事势倥偬。有非常才可办者。于部郎数人中择之。南部四五人运同二三人同知四五人。是于二十人中择一郡守也。不然则天下郡守皆可调也。若常地则人皆可为矣。贤均度其才之所长。才均辨其器之所适。阅历熟者无夺其所习。方土殊者无易其所安。人不踰格。俸不易序。稍仿停年循资以日月为断。而不似其贤愚同滞。其要在使天下士大夫各安其官而巳。夫天下所以不治者。在人不安其官。始进而求知。知而求荐稍难而求调稍久而求升。一不得而不胜其尚玄守拙之感。人得之则弥见巳之迟巳不得则弥见人之速此其心巳非矣。尚何以责其政。夫迟速何常之有。今有官于此五载而后迁。此五载者为久乎为速乎。有如十人未迁而一人先超于五载之内则一人者为速矣有如十人巳迁。而一人独滞于五载之外。则一人者为迟矣身处用人之地。可以齐久速之论而不为。而使天下见以为速。以长竞进之心。见以为迟。以起不平之感。则其为计左也。故莫若明示以不易之格。而使羣工安于不渝之度。俸至而升。不必求也。俸不至而不升。虽求无益也。若柤梨橘柚。无助其长。无隳其成至于日至之期。而人食其实。乃以此成天下之才非以此滞天下之才也葢铨部之难久矣。举天下之冠裳属耳目焉。天下大众也。其致疑于用人之地大疑也。合大众者不可以户说。破大疑者不可以辨求。举之以才而人曰以意举之以意而人曰以私不可以口舌争也莫若晓然示之。使吏信籍。官信法。视诸目。听诸耳。谋诸心。无可疑矣。天下之疑穷而信成。信成而后可以格于 上。夫铨部有所推择而不报者。不信铨臣也。廷推而不报者。不信廷臣也。非但不信推者。亦不信见推者。呜呼 上举不信羣臣乎。其端始于不能自为信。而士大夫不相信。以疑端开 主上耳。是时推举各官多不点明故为此议者亦以济时也非通论也假令有可以解天下之疑成 主上之信者虽法不便吾犹将为之而况其未始不便也。

  ○朝鲜撤兵留兵议【戍守朝鲜】

  朝鲜巳亡、 皇上命将出师、举全国而之、恩德无与俪、以倭来而出师。以倭去而振旅。于名甚正。于费甚省。伏奉 圣旨、若不留兵、孰防厚患、令臣等从长计议、臣切揆度情形、计量劳费、夫关白既死。其名酋大帅。争权争长。无暇远略。即使其国辑睦亦必不能六十六岛成师以出如前日也直以倭入釜山。盘踞巳久。如见我兵既撤。或将生心。此则不必合诸岛之兵。用举国之力。偏师一出。亦非朝鲜所支。葢今日之倭可保无并吞朝鲜之谋而不能保无窃据釜山之谋。若其兔窟既立。蚕食渐深。朝鲜复来告急。异日更烦措置。朝廷业巳经营数年。岂惜一二年之余力。与其过而置之。无宁过而防之。则议暂留兵者。未必非计也。第须外计兵力。内计物力。使供饷无过耗费中国。屯兵无过骚扰属国。乃为得策耳。汉立西域都护皆取诸国供食不烦转饷唐平百济新罗即今朝鲜之地亦因粮于彼未尝以馈运继之今日空中国之士马。竭中国之帑藏。即念彼凋残。令彼出本色。我出折色。巳为向来所无之事。乃本色所费少。而我所耗损独多。此何理也。各边正额军饷。尚缺一百三十余万。海外久戍。费何从出。中国防夷。如富家防盗。声耗既急。内外须防。门户藩篱。皆有守护。若其渐缓。自可量裁。独留一重。亦足自卫。今倭患渐息。此正缓而可量裁之时。若撤兵则所备在内守门户者也当散外之戍兵。而量留其精锐。以益海上之防若留兵则所备在外守藩篱者也当汰内之冗兵。而量移其粮饷。以充海外之用。若外欲留兵几何。即于登莱天津淮扬苏松量汰老弱。以其食作留兵折色。令所留之兵与所汰之饷数足相方若东师既撤之后。即以其人照今日所裁兵数。补还原伍。葢撤即守在海之内不撤即守在海之外总之此兵此饷耳俟倭氛尽息之后。然后总以兵饷。尽归民间。此亦设防省费权宜之一策也。又朝鲜兵荒之后。人少地多。若与该国议定。将海外之舟师。给与可耕之地。令其屯种以给军粮成熟之后。供亿自减。要当以我之折色。与彼之本色相兼减退。不得借口有地给军。独充彼国本色。各该将道必以实心实事行之更当申严军令。不得侵彼地界。夺彼财物。私彼妇女强役使其民为耕种、而我军收其利。葢数年以来。此皆将吏不虔以致以德为怨在我惟恨彼出粮之少然侵夺蹂践在彼则不啻费矣存亡继绝之义其君臣或有相感在彼民则不啻怨矣若能立定约束。如孔明之屯渭水。军无私焉。一切无名骚扰。尽皆严禁。则虽稍益其供军之饷亦彼之所乐为也葢欲撤兵。则一撤即完局矣不撤则须计万全为彼之利、无以为我害。终前之局。无以挑后衅、乃可庶几耳、若饷不能供兵不能戢使我与属国以德始以怨终则固不若速撤之为愈也

  ○铨部议核实政【核实政】

  一先年尝议核实政、毕竟所报多是虗文、久之则核实之言亦成虗文矣近日吏习甚巧。虗伪最工。此最吏治之弊人事多而官事少官事多而民事少上官但考政于厨传。课绩于簿书且未问所察之官。但阅其所署之考。推官知县以上考语皆是大圣大贤、川岳风云。氷玉麟凤字面何关实事。甚而流离满眼。怨声在途。犹以绮语署为上考。署者当者宁无两媿又如抚按论劾。多列奸赃。及至行勘。十无一二。葢所开虽未必尽实而实事亦未必尽开量坐些须。以博长厚。此纵彼玩。何益激扬。欲望警一惩百。使吏治改观。其将能乎。今但以地方所宜。时事所急。程其功效。即如灾伤者当考某赈济。逃移者当责其招抚。民苦矿税。当察其调停。民苦奸贪。当问其摘发。除以前开报之外。自知县巳上、各开其人、实才实政、务在肖其为人、尽洗历年骈丽浮泛之语、长短得失。不得相掩。本部院必不因一字一句。遽议处分。但欲彼此各以实心公心、相成共济、若谓事事完璧。人人兼才。则世所必无之理不再计而知其虗伪矣。如有仍前浮泛不公、以致贤否混淆者、另议去留、

  ○铨部议禁浮费【禁浮费】

  一先年尝禁浮费、竟未见题参一人、葢为费出因公。与置诸私囊者有别。然不论公私。皆百姓之膏血也。且如一州一邑。设有条编规则。量财制用。原自有余。每见州县但有一事之来。即有额外之派。如朝觐到任之仪节。官舍之应付。既有支销官银。何为又更派于里甲。既有定数官马。何为又借拨于富户。土产假以奉上。花户俱有摊钱。器具藉以营私。工作迄无宁岁。眷属累重。夫役久稽于程途。输送频繁。筐篚相望于道路。和籴出息之银。预先支用。而仅以罚谷报完。修筑器械之费。那补他孔。而更敛民财集事。故今之廉吏仅比古之中人今之中人巳不免古之贪吏葢古人公私之费皆少今人公私之费皆多故也至于上官入京。属官供应。代赁房屋。馈送长夫。米粮搬运。借民间之车骑。坐用驿递之马。若使上官自备为费几何但令小民远供则所费不少相应极力痛革、财尽民流之日、百费皆从减省、既当以此自处。亦当以此处人。一切馈遗、悉应杜绝、违者在京听科道紏举、部院参访在外听抚按于各官启行之后、细查有无科敛等情、轻者报部院另处、重者露章参奏、虽素有贤名。定行斥降。决不姑息。自令其言不信也。

  ○铨部议举卓异【举卓异】

  一往岁尝举卓异、然所举多饰虗躐誉之官、壬辰之春。变而专举清吏。葢谓举卓异未必实而清吏必实耳然未能崇奖以品之独高。而或责备以才之所短。用违其才。何以取效。朝廷驾驭羣才。兼收并蓄。四科九德。总为国用。且以民穷盗起天下多事亦当预储长策远略足备缓急之人今次大计。黜陟幽明。明则当陟。略有三品。一曰循吏。其上有善政善教。次则奉法循理。不失尺寸者。一曰清吏。其上有廉顽起懦。次则厘冗袪费。不取非其有者。一曰才吏。其上必能当机应变。次则理繁治剧。沛然有余者。各官具以所属地方从实开报。每官各举数人。每人各列数事。本省乡宦在野者果真见其贤。亦许附见于后不得雷同附和。苟且塞责。葢用舍天下之人。即当以天下人为耳目。不但今日藉之以定去留。亦可他日按之以效任使。于黜陟幽明之中。寓集思广益之意。得循吏清吏可以救民之穷得才吏可以济世之变不拘崇卑。不分在官在野。但欲得真才真品耳。若注曰循吏清吏而使无实者托之以为名。注曰才吏。而使无行者。借之以为例。举而不任。连坐何辞。但宜至虗至公、勿负本部院惓惓延访之意、

  ○矿税议【矿税】

  今天下所谓嗷嗷。矿税两事耳丁夫之佥派郡邑之包赔。驿递之骚扰。参随之横索。土棍之挟诈。奸民之告讦。官府之系逮。此皆因矿税而起者也。今日之事。朝廷敛百万之财犹凛凛不足而干失亿兆之心巳自有余顾其所得在近而所失在远。利在目前。以为必然。而害在一年二年数十年之外。且以为未必然。当此时而有龙逄比干之心。济以苏秦张仪之口。有能移 上心者乎。固不能也。且当奈何。人臣逄时艰难。欲去不得。且当就目前事势。量为调停。使无及于大乱。而可以待异日之觉悟。夫矿税之大害。莫甚于中使之权重。中使何权之有。因内外争而激 上怒则有权。挟 上怒以钳制恐喝士大夫则有权。争小则权小争大则权大操之不急彼不肯降体以自结于其下。不肯倾橐中藏以乞哀怜于上。下所以为之谋者不深。上所以护之者不固。则士大夫之祸不重彼之势不张与之鬪者固其交而张其势者也今欲减其权。莫若稍杜其争端。而欲杜其争端。莫若分其事任。而无与有司混合而相涉。夫使人与鬼比肩而立于市其鬼弥害人人弥畏鬼若使人鬼不杂探则鬼之权灭矣今使貂珰以矿税督责有司。俨然临长之。有司尽奔走于其下。此镇守之势也。愚请勿靳惜其费而惜其权。若其有制。则其居不过倍于在京之监局。其行不过倍于进鲜进衣之使。若其无制则今日之敕使遂成他日之镇守倘有可以明省小民之钱。而暗节中使之权者乎。此忠臣所以夙夜以图者也。请以闻于 上曰。中外之争。非 国家之福也。汉末中臣与外臣争。外先受其祸而内继之。唐亦继之。今日中外诸臣有争端矣。夫中官抽税取矿。而使抚按调停之调停中臣不听也则何若朝廷先为调停。而使之不争乎。计惟有以矿付内臣而外无与焉以税付外臣而内无与焉北直税课以七万。山东以六万。举此而天下可知也。额皆定矣。中臣取不加盈。外臣取不加减。则莫若以付之廵抚。法易行。事易集。类齐而后以付中臣上进。征者不解。解者不征。有司虽欲阻抗不可得。中臣即欲加有司以阻抗。亦不可得也。天下所为归德归怨于上者。习见则浅。骤见则深。蠲租赐赈。孰不为予。惟往岁中州之赈济。民无不归德者特使故也征租敛税。孰不为取。惟近岁之抽税。民无不归怨者亦特使故也若以属之抚臣。抚臣得便宜从事。通融补辏。民不称扰。见以为地方常有之官。行地方常有之事。此则利之归内帑者不减而怨之归朝廷者减矣矿在山。内臣采之。又使有司采之。采不得则派于人。夫派于地亩。有司不敢不听。不听则以阻挠罪之。惟开矿所得本自不多故欲派其额于民夫既曰官四民六。上下并享其利。民之趋利如水之赴壑则又何以派为计莫若环有矿之山三数里以予内臣。藉其民以为矿户。原派夫百名者予百丁。不得舍近山之民。而抽取本县之富户以滋扰。如上林苑之菜户。南海子之海户。易州山厂之厂户。明立疆界。无相偪夺。有司即欲阻挠而不可得。中官即欲以阻挠加有司而不可得也。夫税有课不办责在外臣矿有额不办责在内臣如此则内外之争。即不能尽无。视今日争端则减矣。丁夫之佥派。郡邑之包赔。驿递之骚扰。参随之横索。土棍之挟诈。奸民之告讦。官府之系逮。皆可减十之七。而于内帑之入未有损也。朝廷取郡国山泽之利以实内帑。而留羣小骗诈需索之财以还民间。上不止开一面之网。下不止受一分之赐。此亦一时之计也。若万世之计、则俟 皇上之自悟而自断、威福不假于下、而恩德尽归于上、以此关说、亦知其未必入也、倘可侥幸。十得一乎。或曰是说也。其尚出戴盈之下也。论治去其太甚。择祸莫若稍轻、今有严姑于此、欲鸩其赤子、为之妇者、屡谏而不入也、怒益甚而死且益速、不得巳而薄其鸩、使须臾勿死以俟尊章之回心耳、愚之为是说、岂得巳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辑选

  周立勋勒卣参阅

  冯北海文集三(序 策)

  冯琦

  ◆序

  赠少司马郝公总督蓟辽序

  赠宫保大司马郑公还朝协理戎政序

  赠中丞成公移镇蓟辽序

  赠宫保大司空中阳舒公被诏还朝序

  赠大司马邢昆田平倭奏凯序

  赠御史大夫少泉郝公入理戎政序

  ○赠少司马郝公总督蓟辽序【蓟辽总督】

  比岁疆场多事、边人未息肩、而岛夷起东南、实为封豕以洊食我属国、 天子东顾咨嗟、用廷臣言、简云中郝公总督蓟辽诸边、阃以外皆属焉、公之被命自辽左中丞往、故辽左诸大夫以赠言属不佞、不佞反复时事、而知 天子之所以命公重也、葢今日蓟辽之势与昔异。昔之难难在虏而巳。今虏形缓。倭形急议者亦遂急倭而缓虏。此形有缓急情不可知也其后倭卒不能为辽患倭来而吾力疲于战。虏且犄我。倭不来而吾力疲于守。虏亦且玩我。是谓以倭兼虏难。比者出塞之师。辽与蓟十居其六。夫少出师则不足以当一战。尽锐以出。则守备虗。有如间道而乘我不备则为害滋大。是谓以战兼守难。南接齐北控燕。其间蓟以错辽。海以错陆不可以预设地预设地则不当又不可不预设地不预设地则疏习水者未必习其地。习其地者未必习水。是谓以海兼陆难。京辅四十年不被虏。二百年不备倭。今既骤而强之于兵。又骤而强之于倭、军操其急。势必踞而乘民。民愤其扰。势必惧而讹兵。而官环其中。势必意而低昂其民与军。是谓以兵兼民难此四兼者。皆前所无今所难也。而愚以为在公则易耳葢天下有兼任、有兼才、以偏才当兼任则难、是亦一论以兼才当兼任则惟兼乃易耳赵广汉治京兆以为乱吾治者三辅也。使吾得兼治之则差易也。故以滕薛则劳以齐楚则逸此言偏任难。兼任易也。公起自云中、习兵事、为名御史、经略边关、历官中外、仗金戊辽左、以迄于今、此其视虏也。如在目中。而其视倭也。犹之乎视虏。战与守两相推。海与陆两相应。兵与民两相卫而备倭与备虏两相为用。四兼者诚难。在公直易耳。自经略出塞。而廷臣遂谓朝廷以倭属宋公。以虏属公。夫经略专在倭耳乃制府则何所不兼也。明主御臣必有所专有所兼专者待兼者而重。制府未必经略重。而经略得制府始重。 国家倚两公如左右手。而经略之须制府。如左之须右。右善捍则左无患。吾未见四兼者之足为公难也。请赋桑扈之卒章以赠、而拟采芑之什观成功焉、

  ○赠宫保大司马郑公还朝协理戎政序【协理戎政】

  今岁春、 天子简命总督郑公以大司马入总六师于是公驻节阳和十二年矣、京师门户。视云中上谷而阳和居中控引如关键。天下最要害处也。自匈奴保塞。请乞滋益繁。或不能无引而怠骜。 天子乃命公往节制之、公以汉法戎索酌恩威而操其两衡、虏囊醺酒献译。慰藉如家人。予汉物。即小阑入。辄闻罚就顺义质焉。公縻俺荅数岁。顺义封后黄台吉□封不久亦物故疏王黄台吉。巳又疏王撦力克、而阏氏以当户争立。事旋定。当是时。诸单于纷而起。众议谓贡市旦暮且有变。公上言汉与匈奴未隙也。无故自动摇不祥。因计大司农奉战□及互市一岁费条上多寡。及一切驾驭方略甚悉玺书褒劳如公策焉。公凡督三镇。封两名王。缮治塞数百里省大司农金钱千万、 塞下生灵数百万、所督开府后先递代以十数。而公晋至孤卿。督阳和如故。先是主爵谓公在事久良苦暴露请还公以总六师。 天子遣侍臣谕中书。方事之殷。奈何轻代锁钥臣。中书遣谕公如 上指。公顿首曰、 陛下神圣、守在四夷臣幸捍牧圉何力之与有、且臣限居庸尺五。敢妄意酒泉。而关外自为也。葢又五年而始奉兹命云、于是知公者谓公肩重负十二年。而始得少休其心力。则相与称彤弓采芑之章以贺、而愚以为出入劳佚之间。宜非所论于事使之谊也。 天子若曰。其以治边人者治辇毂下兵耳。夫南北羽林诸军。实为 天子爪牙。所以建威销萌。示根本重。今法令废弛。将士惰窳。训练具文而巳。亡益于军实。即一旦有缓急安所用之且大在边细在廷则何以掉其尾隆庆中。大臣议征边兵入教京营。边兵入教京营营卒代往戍边所以均劳逸习武备诚良法也但奉行不善则滋纷扰耳卒滋烦扰亡益愚以为边人稍振饬者徒以督抚大臣而大臣有三尺法耳今以勋庸威望如郑公者总七校而护诸将。申军令。明约束指挥易置。士气自倍。夫业巳得其人。人又得尽行其法。而曰无战士则吾不信也。方两贤王未封。边事在呼吸。于是在内缓在外急今市事大定。边臣守管钥奉筹策。可以数十年无虏患。而辇毂之下。不大淬励。则终不可振。于时在边镇易在京营难公在外外重在内内重。要以从容帷幄。折冲樽俎。使国势奠于九鼎大吕。则内重外亦重也。 天子所以任遇公者意葢在此、维郑之先、桓公武公、世奖王室、周京是依、入为卿士、业勋盟府、声施到今、公岂其苗裔耶、何事之符也、故因诸君之请、而述以为赠、亦以识缁衣私爱云、

  ○赠中丞成公移镇蓟辽序【蓟辽督臣】

  成公起家循吏、用治平第一人、为天官郎、一再擢为藩为臬、备兵塞上凡数年、自永平移辽左、治开原、复自开原移镇蓟会有虏警、 天子赫然饬九侯采望实、易置文武大吏、廷臣争以公应诏、天子乃以节金戊公、命既下、将士戒于伍、民贺于里、虏聚数万众蹂塞外、而不敢入、治饷诸大夫故与公同事者、介使属不佞辞焉、余惟天下之郡国百而边最重边九而蓟最重。蓟左辽阳右。天雄建节而填抚之者三。而顺天最重。洮河之役。自咸阳以西尽城守矣。而中原故晏然也。虏即变。东不能踰关。北不能踰三晋而深为我患蓟自大宁弃而孤悬红山独石之间。羣豸寸狼也。去京师三百里。踰夹岭道黄花。则 九庙所从游衣冠也。往岁虏以实犯陕而我犹缓日者虏以声犯蓟而我遂急者何也陕远而蓟近也公故治辽左。辽左不称战场乎。蓟为畿内重地故守者以虏不入为功不以战胜为功戚总戎之守蓟江陵论之详矣虏无岁不犯辽而我晏然也顷侦虏在塞外而我戒严及侦虏犯辽而我遂缓者辽远而蓟近也。夫当其远。即岁中虏。我得以其入为候而备之。故形急而情缓。当其近。即不中虏。我不知其入不入。而无所不备。故形缓而情急。夫虏有形有情。有形之形。情之情。而我借听于一二间谍之口。恫疑则外乘。恐喝则内□。彼且得亟肄以疲我。而我坐自困。游声纷沓。轶于京师。一人操声。十人操响。故蓟之边事。视九塞最重亦最难。虽然在成公特易耳。天子之用成公也、先之治民、而始以治吏、既之治赋而始以治兵、尺量寸度而始重之。成公之效职也如驾轻就熟。而始引以自任。其于地形险易。虏情向背。不啻一二数矣。谋素豫。士素励。物素具。必且有终岁之备。而无一旦之急。虏习知公威略。不敢复以形慑我。而内倚公如长城。亦不复以响挠公。夫蓟诚难。在公直易耳。葢尝读六月出车之诗。所称城朔方至太原。稍见古人制驭之略。而其所匡定。则惟王国为兢兢。亦惟是畿辅之重。为九塞根本也。王国安。夷狄服。一大创。则诸部落相视而不动。一负矢。百羣奔。则伐玁狁荆蛮之说也。由此观之、蓟不足以难公、蓟得公而重、蓟重而九塞亦重矣、嘉庸懿绩、则不佞执简俟焉、

  ○赠宫保大司空中阳舒公被诏还朝序【治河】

  顷岁淮水溢、侵泗州、波涛及寝园之外、 天子为宵旰咨嗟、诏桂阳舒公以大司空往督理之、于是公南浮淮、北浮泗、中浮徐沛、荒土浚流、搴茭揵石、开冈城之防、疏戴村之堰、浚韩庄之渠、而韩庄之役最大。自隆庆中数议数勘。数见格。皆谓功费大。非数十万不可。又难以岁月就。公毅然任之、费不及五万逾时告成事、 天子下玺书褒劳、予金币加秩太子少保、无何以大司空诏还视事、公之属某君某君皆贺公之有成劳也、公独穆然若有深念者、葢公首腰铺河之议、未竟而见征、腰铺河者。去清河口数里。淮与黄河交汇而入海。黄河怒流。淮壅阏而溢。震惊陵邑。公议开腰铺河数十里。以分杀黄河之势。则淮水建瓴立下。清口无沙垫。泗州积水可消。而时诎未能举也。余独以诚为河计。建议者难部覆者易凡事尽然不独治河也则公在外难。在内易耳。举事之难也。议论多而视听眩也。言者一人。覆者一人。勘者一人行者一人。而总之受命于主者。夫河也。非大司空主之而谁为政者。故欲善事者莫若使自言之而自为之。自任之而自主之。自言之而自为之者。前日韩庄之役是也。自为之而自主之者。今日腰铺河之役是也。公去河上而公之区画在。入为冬官而公之主持在。是公前之治河一而今之治河二也。虽然吾又以为公之举职在外易耳。而在内难。夫水故湍悍。其为利害曲折。可得而知也。算计商度功用可得而言也。决策而从之。山檋泥橇。负薪沈玉。可得而为也。即议论往复。自上出者下可得而覆也。鸠工厘费有时。自下没者上可得而核也。葢水于天地其血脉也。潴而不流。激而羡溢。则血脉之壅而蠹也。夫国亦有血脉于此。大司空所职金钱刀缯山陵陂池车马毛革木植材用之事无不与内参共焉有所依而出而下不能覆。有所窦而入而上不能核。葢治河之蠹者不患不能言。患不能为。不患不能为。患不能知。此言中饱之难稽而治国之蠹则非难知之而难为之非独难为之亦难言之随之则波流茅靡。日以成例不可返。激之则挠权掣肘。争尺寸而失寻丈。夫惟老成端亮之臣。有劈画无阿狥。有主持无激发。然后可以表僚寀而济时艰。则非公孰当任哉。今夫治水土曰平。治天下亦曰平。水壅则溢。激则溃。国壅则蔽。激则争平即天下无事矣公既以治水缵禹之绩、而行且秉铨持衡、以绍宅揆之烈、愿公终始以治水之道行之也、于是乎言、

  ○赠大司马邢昆田平倭奏凯序【平倭】

  今上御极二十年、倭始发难于朝鲜、朝鲜急、西向委国于 天子、天子出师救之、七易岁、再易本兵、四易制府、三易大将、若攻之、若封之、皆罔功、 天子乃命邢公以大司马往视师、赐之剑曰、大将以下不用命皆斩、公既至军中、标剑登坛、乃誓师曰、必破倭、有死无二、当是时、倭巳破庆尚道、军晋州、傅其国都、公趣中丞杨公、大将军麻公、夜驰入王京城、而以檄随其后曰、吾征天下兵百万且至矣、倭望风宵遁、是年冬公所征兵将皆会、公以计縻行长、急击清正、三破之压其垒而军、清正乞和、公曰、吾受降不受和、此中有隐讳不尽语会天大雨、我师解而归、倭复收合余烬以栖于岛山、议者齮杨中丞、语侵公、 天子不为动、命公济师、公以一将军縻清正、以水兵围行长、石曼子率诸路倭来援、公授诸将方略邀击大破之、石曼子歼焉、禽伪九州岛都督正成、先后斩首五千级、倭赴海死者无算、海上之倭迹如扫矣捷闻 天子曰、以天下之福、使朕得行诛暴之义、兴继之仁、惟督臣抚臣功、诸将士良苦暴露、幕府急核功状以闻君子谓是役也、于域内有大功三。而斩获不与焉。中国所患苦倭与虏耳。倭急攻朝鲜。朝鲜且亡。朝鲜亡。倭且邻虏以倭之狡远交近攻近交远攻其长技也倭资虏众。虏资倭狡。翕而出不意。则我诸边皆受兵古人通西域以制虏今日救属国以制倭倭自南。虏自北。即使偶发而畸至。彼谋不合。我力不分。于中国自疥癣耳。此万世之功一。大兵。大役之剡也。大役。大乱之府也。故度辽横海之役。天下往往骚动以及于乱。我虚诸边以兵。虗中原以饷。控弦之士十万而饷称是。器具称是。离亩而飞挽。并海而城守。费又称是。几岁而兵不顿财不索者。自公破倭。将归镇。士归伍。农归亩。久劳得息。久役得返。父子兄弟夫妇熙熙相保、此生不复见兵革。海内外无他虞。此万世之功二。朝廷天覆。四夷斤斤守臣礼无如朝鲜。桀骜敢为逆。久持而不解。无如倭顺命者不能使存衡命者不能使亡则何以临万国观此能不使人有堕武之叹耶载籍以来。亦有出师大海外救人者否。主上之于朝鲜。起死而肉白骨也。存一亡国。摧一强国。以风示四夷之君长。莫不稽首内向。罔敢越志。 天子恭巳受重译之朝国势强。国体尊。此万世之功三。 国家破倭之功。无如刘将军刘将军者刘江也胡司马。刘将军以斩首八百爵通侯。倭以风炎风至。偶一战而胜耳。胡司马绥定江南。所当倭不过数千。半中国亡命。其酋长非有成谋也。我又自战其地。自食其粟。其于今日之事。劳逸相倍。所当众寡强弱相什。而勋伐相百也。说者曰倭酋关白死。此乃事实其言也隐而核故诸路倭皆解去余以为成大功直论功耳攻坚与攻瑕。摧强与侮亡。不问也。吕氏不死。周太尉不入北军。温不死。李存勖不入汴。成败亦惟天所授。我奉天讨贼。仗天诛是天赞我也即使良平谋。卫霍将。宁能违天。当公出师时。关白尚无恙。议不反顾。行不旋踵。我攻坚而倭瑕。我摧强而倭亡。此非公之乘时而时为公用也。以 天子威灵。扫境内而属公。讨豫定。土豫附。阴褫其魄而显夺其气。形见势屈而走耳此数言深为得体议者不务宣布国家威德妄张倭形势贬诸将成劳解战士体非所以扬休美励战功示四夷垂万世也葢 国家威德远矣。以隋唐之全力。人主自将不能使巳残之朝鲜亡主上命一司马能使巳亡之朝鲜存朝鲜易与耳。元世祖当混一之初以数万渡海之众不能一矢以加倭我当承平之余使数万渡海之倭不能一矢以加我吾不暇论幕府之功。远轶先臣。而诵 主上神武出前代远也。倭事初起也。始议战。巳而议封。巳复议战守。议撤兵。议功罪。章数十百上。 天子下廷臣议。廷臣所不能决。 天子独决之。阃以外 天子以督抚。兵交于原。议战于朝。督抚所不能持。天子为力持之。进退不中制。威福不下操。假便宜。宽文罔。期于尽敌而后返。下令如风。持议如山。故公得展布四体。亡所顾虑。以成戡定之烈。向微 主上独断。议不知几更。兵不知几却。公之身且不知何所置之。嗟嗟世议何极之有。功之未成则曰是固不可成也。既成即曰是不难。非但不难。且亡功。非但亡功。且有罪。此言亦可叹倭不退且以不退罪之倭退即以退罪之自始事至今日。非明主断之而谁断者。由斯以谈。则前所称三大功者。非邢公之功。而 天子之功也。公既振旅以还、行饮至礼、 天子必临轩延见功臣、即问公何以破贼、公前具言尽 天子威灵、神圣所暨也、少间而后以范文子山太傅之说进、以 主上料敌、何幽不洞烛、以 主上决策、何事不割断、惟 圣主为能外内无患、亦惟 圣主可为忠言、惟公与二三大臣图之、公之属若部若道若镇皆执榼承饮以劳旋率、而项公命不佞为之辞、辄论次其事以贺、

  ○赠御史大夫少泉郝公入理戎政序【戎政】

  先是岛夷犯顺、下我属国、声言扬帆西向、圉吏数告急、 天子念蓟镇介在门庭、简才望重臣秉节金戊控制之、则以属郝公、公至画筹策、调兵食、遏虏骑无牵我师、我师得一意于东、捷再奏、 天子念六部羽卫久废弛、几不能军、则命公以右都御史入视戎政、公先抚辽左、辽视蓟四之一耳。蓟于京师九之一。 天子渐移公自近。寄属滋益重。而余窃有槩于天下之势也。今天下大势辽最急。蓟稍缓。京师又缓。此亦理势自然耳兵则辽最强蓟不如也京师几无兵矣势急者患用兵势缓者患不用兵用兵苦法太急而不用兵则苦无法非徒无法也。又且无意。自唐宋以来。京师皆屯宿重兵。畿内外当天下之半。今京营军不过十二万。老稚不任者居什三。厮养舆隶什五。负版及百工什九。名虽十二万实不当边镇三万人顷者我师西破贼。东破倭。皆藉边镇力。禁旅不得分尺寸功也。我与倭持于境上。大将军请济师。征兵遍江南。西南裔夷奋欲请行。而辇毂之卒。无窥左足应者。此都人之耻也夫使边镇弱。即无以卫京师边镇强。京师亦不能制而掉其尾。此其害异日必有受之者故事京营兵晨起蓐食。鼓之成行列而止。刺击不必如法。即如法。亦不可以战。顷议者欲先稍增饷、而以法持其后。此营兵训练所以难也饷增即不能减而当无法之久亦终不能有所加稍持之急。则閧而起。口语籍籍。大臣且不安。大臣亦率一二岁去为他官。即相与因循为一二岁计耳。虽有后患。我勿与知。故曰非但无法也。又且无意。郝公起家塞下习兵事。智深而勇沉。意笃而行方其威名足以戢羣嚣厌众望。而精神足以行其法。破数十年积玩而为千百载计。千百载之计非一二岁可为也而不可不为我始之。我终之。我始之人终之。皆无所不可。要在有其意耳。天下无事。常苦不为。有事又不及为。论事最得机要惟既有事之后而稍无事然后可以因警惕为振励藉从容为整暇今日京营所谓千载一时也不于公则复何望乎。公去辽而蓟、去蓟而京师、诸大夫罔然如失也皆以赠言属不佞、夫公在蓟。则辽犹之宇下也。在京师。则蓟犹之宇下也。诸大夫何患焉世固有腹心和适、而肩臂股肱、至于手拇毛脉、不受其滋者乎、公能其官、天下并受其明赐、岂惟诸大夫、请载是语以观公之成、

  ◆策

  兵变策

  欵贡策

  京营策

  ○兵变策

  问自古兵变、未有如唐之季世者也、说者以唐之失政、始于藩镇太重、夫藩镇诚重、彼偏裨士卒、何以得易置之欤、宣武之乱、泾原之乱、河东之乱、陕虢之乱、一时智谋之臣、方略各异、而皆以定、然于天下之败无救也、明兴创治立法、上下相维、逾二百年而臂有使指之势、尾无不掉之虞、其所为度越前代、大效可睹巳、一二脱巾之变、稍见嘉靖中大同其最甚者也、当时经略之得失、亦可指言欤、夫唐之诸臣。吾不敢谓尽失策。而无救于乱。嘉靖中诸臣。吾不敢谓尽得策。而无害于治。其故何欤。顷者郧阳之事、至犯上至亡等也、 天子诛二三首恶、旷然与更始、恩德至深厚、今虽小定、而尚有讹言流传、彻于朝听、且以三年之中、而变者数起、纪废维弛、忧不独在郧矣、诸士有所以制巳然、防未然者否、【兵变】

  今天下一尉候、家胡越、将吏櫜弓卧鼓、无烽燧之警、而士卒往往脱巾而呼、噪于浙、噪于宁武噪于粤、噪于蓟、噪于郧、今神木孤山又见告矣、夫干纪乱常。命之曰变。三年之间。而变者数起。则是以变为常也非所以习天下也生楚人耳、目郧事、第以郧对、而借唐事为征、说者以为唐之败、始于藩镇太强。权太重。综其实不然当唐之季。偏裨凌主帅。士卒凌偏裨。凡后之矫命雄行。与天子为难者。皆其故扼主帅吭而夺之位者也。强在士卒弱在偏裨强在偏裨弱在主帅由此言之。吾方以为轻何重之有凡唐之所由败者。不在有事权。而在无纪纲。纪纲之失。自干元始。而其后遂陵夷不可振救。然其深谋远虑之士非乏也。定变正倾之略非无可纪也。故有急而定之者。有缓而定之者。有用甲伸威而定者。有不用甲不伸威而定者。李窅之乱、韩充以兵入其境、藉为恶者千余人、悉逐之曰、敢少留境内者斩、故有急而定之者、韩充是也。田希鉴之乱、逾年而李晟不问也伪出兵援泾州、因与之并辔行、结欢道旧、供张三日、伏甲而执之、一军股栗无敢动、故有缓而定之者李晟是也。杨弁之乱、朝廷且议赦之矣马元贽为游说以沮师、李德裕曰、宁舍刘稹、无舍弁也、卒擒弁而歼其党、故用甲伸威而定者李德裕是也。陜虢之乱、李泌请无授节、而领转运使以行、宾佐请屏人言事、尽谢不听、刑一人械五人、而反侧以安、故不用甲不伸威而定者李泌是也。此四子者皆智能应卒。断能当机芒刃斧斤。謋然立解。然而无救于败者何也。此为议治至言彼能为一军而不能为天下能戢叛而不能使不叛也我 国家修内攘外。纲举维张。兵将之势。易如使指。上下之分。顺如建瓴。故二百年而天下安于覆盂也。嘉靖中葢尝一再变矣。五堡之变。天城之变。说者以为无重诛故相继而起。而抚臣仿者谓是役也。苛将阶之为祸。请一切勿问诸叛卒。廷议则固巳籍籍非仿矣督臣源清请济师。意未尽非是。顾不深惟所以绥定匡服之略。而虗张先声。顿师城下。诸叛卒内凭城而外与虏市。卒之智勇俱困。无尺寸之功。葢抚臣无论有罪无罪而抚之督臣无论有罪无罪而剿之当事者狃于抚。狃于剿。事机巳移而无变计也。旁观者忽言抚。忽言剿。情形未睹而鲜成算也。一时经略之迹。曾不得与唐四君子并。卒所以帖然定者。则 肃皇帝宸断。实式灵之。 肃皇帝以尺一之诏。贤于十万之师。以一使之任。贤于百将之略。则朝廷威灵振而纪纲肃也。夫唐之诸臣吾不敢谓失策而亡救败者。纪纲废也。嘉靖中诸臣吾不敢谓得策。而不害治者。纪纲存也。然则郧阳之事。可得而策巳。夫郧阳之事。非有五堡之役。弃以予虏也。又非天城之役。棰楚不堪命也。其人又非唐之列镇坐饷而奉以为骄子者也。而至犯上至亡等。 天子即芟夷蕴崇之。亦何辞之与有。 天子若曰是故吾爪牙赤子。其不戢则叛也。其戢则犹吾爪牙赤子也。母是剪弃而旷然与更始。如天之福。岂有量哉。比者诸军亦稍敛而就抚臣之约束。即郧事无虑矣。执事之忧不惟郧、策诸士曰、制巳然、救未然、愚则以天下之事未有不制巳然而可救未然者也。夫治贼非治所发也。用法非治所刑也。乱行必诛。非为一卒也。奸命必诛。非为一镇也。法也者用少而怵者众。施近而禁者远。所以观示天下也。今诟抚臣罢抚臣矣。辱监司罢监司矣。当其乱时。当事者不能无逊词以谢也。索金钱不能无予而不敢以闻也。夫人情意有所激。不惮以死易之。利有所昏。不惮以死尝之。人得其所利。而除其所不便。以快其意所欲逞。及朝廷索首恶。然后驱一二驽下以代之死。人亦何惮而不为者。且夫以兵变削籍者十人不一免也。以变正法。则千人而一耳。下操不必罪之心而挟上以必罢之势则安能无骄其上而上安能无妪煦狥之也然则坏 国家之纪纲必自此始矣夫所谓纪纲者何也。张弛操纵而有条理。是之谓纪纲。造父之御。齐辑之于辔衔。迟速之于唇吻。正度于胸臆。而执节于掌握。内得于心。外调于马。故能取道致远。而无泛溢。葢治军亦犹是矣。夫上下非素相信也。乱者与定乱者又两相疑也。处相疑之势。急之则乱。缓之亦乱。彼方缓而吾急之是趣之使乱也因其缓而遂忘乎其为急则又养乱也故缓急之势。不可不审也。凡人之情。急之则合。缓之则离。离则易披。合则难解。今之乱者。固向之奔走服役而称一夫者也。合之则可以于国法。丧师纪。而辱 天子命吏。治乱兵法当如此既合而离则故一夫也使无罪者自别于有罪而有罪者不得胁无罪以逞则一狱吏治之足矣故离合之端。不可不揆也法行则知恩。恩穷则伤法。今即讹言烦兴。冲风之末也。恫疑相恐。虗弓之余也。以冲风之末。与虗弓之余而曲狥之。后可以训定矣。夫诸卒岂其无悔于厥心。兼有虞心而冀自免也。乘其悔心与虞心合。而稍以法裁之。以法裁之而微示以可避也。比其既定。乃稍以恩结之以恩结之而必使其不得冀也。故恩威之用。不可不权也。夫法一也。而以顺逆为差。故比诸卒于大同之变则异。比唐之乱卒则又异。何也彼至于抗朝廷拒诏旨。而此则止于辱制官也。故其罪薄也比之于浙于蓟于粤于宁武则又异。何也。彼由于减士伍刻军饷此则争细故噪而起也故其情恶也 天子固时有非常之恩耳。而骄将悍卒。则不可使一日不在纪律。故法宜明于下恩宜归于上夫法明于下。恩归于上。而纪纲正矣。故轻重操纵之用。不可不度也。彼伯国之师。犹曰少长有礼。栾紏荀宾之流。训以知礼。训以时使。今纵不得若人而用之独奈何阳噏阴煽。躬为戎首。实生厉阶。于兹役也。彼以一裨将激以词组。犹使异军特起。今诚得良将循而拊之以恩信。部署其众。而士心有不豫附奸萌有不逆折者乎。故将率偏裨之任。不可不择也。虽然。此不独将卒罪也。今天下轻介冑极矣。帅不齿于官绅。卒不充其枵腹。边疆死绥。箕裘世业。其中能帅精卒穷郁相依。能不色怒市色。思一日酬志陇首者几何。且 国家岁储数百万。岂尽以享士也。财殚于上。力殚于下。然而中饱矣。嗟乎法之行也岂独在军士哉

  ○欵贡策

  问自虏欵塞、边人二十年不被兵、顷岁渝盟、西陲倾动、欵之利害、居然可睹巳、当议欵时、言可不可者半、及今日言战、亦可不可半、其说安是也、虏求欵久矣、 肃皇帝勿许以慑虏谋也、 庄皇帝许之以修边备也、慑之而虏患反以剧。修之而边备反以弛。何故也。即以唐事论之、突厥入雁门、是时中国新定、廷臣争请和、何以反用战也、及入陇渭、有隙可乘、覆之反手耳、诸将争请战、何以反用和也、卒之战而收和之效。和而收战之效。抑何术也。今之决策亦难矣、虏情向背、何以测也、兵势强弱、何以料也、士气恇怯、何以振也、边奏虗实、何以程也、朝议易纷、何以核也、庙谟易摇、何以定也、诸士其悉思方略以对、夫策士者观诸士意识耳、当与否亦各其志也、惟剿袭旧说无取焉、【欵贡】

  北虏欵贡。 庄皇帝实决策受之。而议则自 肃皇帝十九年始。先是虏欵塞。督臣史道翁万达上其事。议未定而边人再杀其使为首功。虏恚寇泽潞。寇宣大。巳遂深入。薄都城。复上书求通贡。有诏勿许。明年大将军鸾用事。主贡市议。虏以屡胜轻边臣。小不如意。则閧而起。鸾诛复严通虏之禁。边臣不敢复议。而时时私与之市阴以汉物中之。大约幸旦夕无事。以邻镇为壑而巳。至隆庆中。虏以孽孙故。执我叛臣以欵。边氓二十年不被兵、而顷岁乃渝盟。以为难于西陲。此市事之大略也。葢尝总而论之。此二议尽当时得失利害矣嘉靖中诸臣拙于战而巧于欵隆庆以来巧于受欵而拙于用欵夫既闭关以摈虏。又不稍为之备。又斩其使以挑之。彼忿我怠。乘隙蹈瑕。大入大利。小入小利。二十年间。求一战胜之功不可得。岂不谓拙。然而和戎之议。边臣不能得之廷臣。廷臣不能得之于 上。数议而见格。稍示之利而辄止。虏之求欵也。如孺子之视鹑鸟。蹲蹲然若将可获也。而卒不可获。夫人情当其所不能获。则其求滋益坚。而一旦得之。则久持而不忍释。然则前之失策乃后之便计也故曰拙于战。巧于欵也虏既稽首称藩臣。我抚而受之。其事顺。其体尊。而岁所省输将之费以数万。数岁生息。塞下生灵以百万。岂不谓巧。然其初议。固曰可以图战。可以图守。今图之二十年。而战守一无可恃。今日增市。明日增赏。巳如例矣。而又求之例外。予之则又以为例。如奉骄子。有所索不得则啼。畏其啼辄予予益数啼益不止然则前日之便计异日之隐忧也故曰巧于受欵。拙于用欵也。夫欵者边事之大利大害也。智者用之以縻虏。而愚者用之以媚虏。智者用之以修备。而愚者用之以弛备。智者用之贻数十年之利。而愚者用之贻数百年之害。何者智者能用欵而愚者为欵用也。请先言虏情。虏未得欵。则求欵。我既得欵。则厚求于我不得则微以不欵要我。既得利于欵而欲兼得利于掠则借抢番以假道既假之道。则乘不备而侵我。巳侵矣。则阳为罚服以谢我。我兵力弱。则逞志于我。我兵稍集。则又为谩词以缓我。此其事在初欵时巳然矣然亦不至大为□害也既得志于掠而不能忘情于欵乃始迁延而去将以复厚求于我。虏之罪巳极。而谋巳狡矣。一时廷臣。争扼腕谈虏事。大约不出战守和三端。而未有所决。夫见虏罪之当诛。而不悟我之未有以破虏则舛也。见今日未有以制虏。而又不为异日制虏之地。则虏终无时制也。缓之则一镇急。急之则七镇皆急。以一镇之急易七镇之急智者不为也处之则变速而小。不处则变迟而大。以今日之变小易异日之变大智者又不为也夫战两相害也。而时有利。欵两相利也。而大有害。守无大利。亦无大害。而要之虏不利。则固已害矣。我不败则固已胜矣。故守常道也。而战与欵皆可用之以为权。葢圣人必有所诎。有所伸。有所取。有所予。而后可以用天下之权。将急之而固缓之。缓縻之而急备之。我诚号令明。士卒奋。干鲁修。守备设。虏宜不敢桀。即桀亦有以制之。而后市可罢也。绝必忿。忿必寇我。入而收保。内凭城。外固垒。彼进不得战。退无所掠。邀其疲而后战可胜也。虏嗜汉财物。而攻战两无所利。既不能坐而得。又不能起而索。其势必复出于欵。能绝之。能予之。绝之武。予之惠。夫然后欵可久也。养马者始未尝不蹄啮。蹄啮而有所苦则终身创矣。贾之欲赢。未始不欲急售也。然我需之急则其售弥缓。物固有急之而缓。缓之而急者。不可不察也。故善驭夷者。以守为经。以战与欵为权。以欵为守。以守为战。以战复为欵以欵复为战守。挟毂而独运。游环以无穷。意有所出。而谋有所寄。何以明之、唐高祖时、虏入雁门、廷臣争言和、封德彝曰、虏轻中国、不宜示以弱、请与之战、既胜而后和、帝从其策、而颉利遁、巳而复和亲、吾以是知古之善用战者。所以为欵也。太宗时、颉利来输平、诸将争请战、帝曰、战胜则彼惧、难以得志、姑与之和以骄之、彼骄而后乘之、不数年大破突厥、突厥以亡、吾以是知古之善用欵者。所以为战也。故善战者不轻战善欵者不轻欵其战其欵皆有所用之以为权若夫战而战。欵而欵。则巳下矣至于战而不能战。欵而不得不欵。则又下矣。夫贡市也。 肃皇帝勿许。慑虏之雄断也。然虏患所由充斥者。失在边臣不善用战也 庄皇帝许之。制虏之大机也。然武备所由废弛者。失在边臣不善用欵也今言欵者覩其利于前。而昧其害于后。言勿欵者又不务核用欵之失。而反指为受欵之非。言罢欵者鉴和议之害于宋。而忘和亲之利于汉唐。言欵者又徒见汉唐许和之事。而不务求汉唐所以用和之策。总之班固所谓偏见一时之利害。而未究匈奴之终始也夫欵者边事之大利大害也。即虏今日渝盟而前日之利自在也即虏今日悔罪而异日之害自在也故虏之欵不欵无论也。制虏之机、请得借箸而筹之、夫以利害参虏情。则向背可知也。以分合揆兵势。则强弱可料也。以死生取士力。则恇怯可振也。以虗实程边奏。则功罪可明也。以闻见核朝议。则纷呶可省也。以赏罚定庙谟。则权衡可持也。夫虏之嗜利。葢其天性。虏利在欵。而反败欵者。边臣示之隙而诲之盗也。欵愈于掠。何苦而不欵。欵不如掠。何爱而欵。我能制虏之死命。虏何恃而反。我不能制虏之死命。虏何畏而不反。故以利害参虏情。而向背可知也。虏称臣以欵中国。而称王以长诸部落。东结属夷。西掠番。番与夷。折而入虏。而我不能禁也。我自诸镇言之。则各镇巳分。自一镇言之。则各部将又分。蓟镇抚夷而祸移于辽。宣大通贡而祸移于陕。虏合欵与掠而两收其利。我分欵与掠而两受其害。故以分合揆兵势而强弱可料也。虏自欵贡巳来。利在上不在下。其下皆愤。一旦而变。如饥者之趋食也。其在边地。利亦在上。不在下。其下皆愤。一旦而变。则挺而走耳。则噪而挟其上耳。无恩则难以用法。无法则难以用兵。故平居则宜予之以生。临事则宜予之以死。进而死敌。不必且有余荣。退而死法。必且有余辱。即介冑之士。不旋踵知死所矣。故以死生取士力。而恇怯可振也。朝廷所凭。督抚之奏报。督抚所据。将吏之移文。夫岂其建牙专阃。而明为谩。然而候尉欺偏裨。偏裨欺大帅。则有不及察。与不欲察者是亦常情也。邀而致之。而或以为输诚。尾而送之。而或以为血战。朝廷既不得不信。士论又不能不疑。则何不执言以为契。考事以为征。输情效实。虽大可原。张虗驾伪。虽小必罪。则窽言不生。而功罪立见矣。故以虗实程边奏。而功罪可明也。兵交于野。议战于朝。言则盈廷。谋同筑室。观涂司马之论顺义续封事知此言之为确边臣之言确矣而未必肯尽其情廷臣微闻其情而或不免并失其形处事甚难。论事甚易百闻难执。一见易凭。战守机宜。当以边臣为主。功罪情状。乃以廷议相参。故以闻见核朝议。而纷呶可省也。兵难隃度。事难中制。故当两阵而决机者实也。踰千里而请战者声也。今之边略。动藉指麾。事成既可以归功。事败则因而避罪。边疆之事。唯战守和三策。朝廷之事。惟赏罚两端。赏诚信。罚诚必。驾驭诚得宜。即三策者虗巳而听。操券而责耳。故以赏罚定庙谟。而权衡可持也。此六者制胜之机也。而事不独在虏也。葢彼巳参焉。故胜有机而败有阶。握其机。杜其阶。然后可以不败。夫不修备而恃欵。败道也。不训武而轻战。败道也忽言欵。忽言战。欵与战两不睹其利。而两受其害。败道也。边臣意不在战。而朝议趣之战。外畏敌甚于畏法。内畏议论。甚于畏敌者。败道也。戍守择便利。任用狥请谒。外横而借援于内。内输而取偿于外者。败道也。边臣不以边事利钝为身利害。则其为国必轻。浅谋事。深寄祸。败道也。边臣以欵事成败为身利害。则其为媾必重。阳安边。阴媚虏。败道也。边圉之民。出而通虏。小之为尉史。大之为中行说情外输而计内泄败道也。旃裘之俗。入而习中国小之为匈奴突厥。大之为契丹女真。意无极而敢深入。败道也。此九者。致败之阶也。而不独在虏也。葢亦彼巳参焉故擥内外。审彼巳察六机。戒九败。然后三策者。可得而用也。虽然用策易耳。而用人难。今天下武备疏。文罔密。迁调烦。责成寡。议事者多。任事者少。当事者轻。核事者重。无事则以苟容为贤。尽节为愚。有事则以轻锐为勇。详审为怯。譬之病者。病小则听庸医病剧则听躁医医效而可以为功。不则夺糈而巳。荐医效而可以为德。不则旁立而睨之耳。此于医无所不利。而独主人受其病即所称三策者。能自用乎。而六机九败。谁使审之。而谁使戒之。边臣不能尽其才亦自庙堂议论之烦处置之失耳夫诚得天下才臣而用之才臣又尽以其才为边用则夫三策者兼而用之可也

  ○京营策

  问京营之设、所以重本强干、威不庭备非常、示天下壮也、汉之南北军、更而为七挍、唐之府兵更而为彍骑、此二代者、皆当承平之世、而议变法、意者不如是。则无以新耳目。励武节欤。然武备不加饬。而一代之制因以遂坏何也、我 国家统兵于五府、练兵于三大营、权轻重强弱虗、实之势、至熟也、后更为十二团营、又更为东西官厅、巳复为三大营、至嘉隆间而议论滋烦矣有议汰兵以精简练者有议募兵以实行伍者、有议合三营而授之一大将者、有议仿五府而授之六提督者、有议京兵戍边以习行阵者、有议边兵入卫、以强根本者、此其说孰得孰失欤夫增与减为两端、分与合为两端、出与入为两端、且议增议减、议分议合、议出议入、而一无所效、其咎安在、兹欲使将无玩愒、兵有纪律、以庶几 二祖立法之初意、则何道而可、诸士其借前箸筹之、【京营】

  御兵者。无轻议祖宗之制为也。有祖宗之制有祖宗之法。法者制之所托以行也。夫虎贲七萃宿屯京师。左偏右承。中权后劲祖宗之制也。敦陈整旅。三令五申。赏不阿近。罚不阿贵。祖宗之法也。故国不虗重、兵不虗胜。民不虗用。令不虗行以有法在也。法在而制托以行。若不能用祖宗之法。则法坏。不能用祖宗之制。则制坏。以不能用祖宗法而因以议祖宗之制。则法与制两坏。何以明其然耶。昔汉之置南北军也。南军以卫宫城而调之郡国。北军以卫都城。而调之三辅。两军相为表里。而相制伏、为后世计至深远也。自武帝增京师兵。置期门羽林七挍之属。又罢二尉。尽属大将军。而南北军之制变焉。唐之置府兵也。无事则番上宿卫京师。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斯亦古者寓兵于农之意也。至玄宗时。卫士不能不耗废其咎安在无徒言几彍骑之失而也卫士浸益耗废。于是一切召募实之。号曰彍骑。而府兵之制变焉。当其更制之初。精神足以行其法。岂不亦烨然澡雪一时耳目哉。乃其后浸耗浸废。葢至元成天宝之季。而后覩其害也。何也。制有所起而弊有所始。法者制之所托以行而法之不行则弊之所从始也将将法高帝。南北军必不弊。将兵法太宗。府兵必不弊。向使武帝玄宗。思所由弊而遡之以至于所由起补苴其漏。弥缝其阙。而又无所侵挠于其间。则南北军府兵。虽百世不易可也不务出此而轻狥一时之见。一人之议故其始也以不能用祖宗之法。而议祖宗之制。其既也更祖宗之制。而犹存一时之法。其终也祖宗之制坏。而一时之法亦坏。故御兵者慎无轻议祖宗之制为也。我 太祖高皇帝设五军都督府将权分而易制。古今善将将者莫加焉。 成祖文皇帝设三大营。兵分而易练。古今善将兵者莫及焉。洪宣而后。兵革不用。士不能无引而怠玩。土木之役。几不能军。故于肃愍更为团营。武备亦稍稍振焉。所谓精神足以行其法者也。至正德中。两官厅之设。法与制两无取矣大抵兵制始未尝不善。而后稍弊。弊则不能无变。变而复弊。后必有受之者。汉之法至文景而弊。至武帝而变。变而复弊。元成受之当汉之末季故不能复振也唐之法。至高宗而弊。至开元而变。变而复弊。天宝受之。当唐之中叶故不能复振也我朝之法。至正统而弊。至景泰而变。变而复弊。正德中受之。会 肃皇帝中兴之运。而扩然大变积习之陋。复为大三营。天下乃始复见 二祖之制。其所以驾驭诸将吏。朝白羽。暮黄金戊。亦与 二祖将将将兵之旨符焉。而天下玩愒。久弊窦深。 二祖之法有所行而不必尽行也至于今。二十余年。而京营复弊矣。议者见兵之弊而不精也。为之说曰。汰冗兵。夫冗兵曷尝不汰也。简精锐为团营。而汰冗者为老营。未几而团营犹老营也简精锐为正兵。而汰冗者为备兵。未几而正兵犹备兵也嘉靖中、尝议简精兵四万人矣。难者曰拔十得四。其六且安用也。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兵不可得而汰也。为夫汰之不可。为之说曰。实行伍。实行伍。不过清勾召募两端。召募则嘉靖中民兵是巳。不三年而亡其半。彼其易聚易散。散而不可复聚者。无尺籍伍符。可按而稽也。可按而稽者正备兵也然清勾之令下。而吏以为市。一兵未具而民巳扰矣征解既至。而军尉以为市。国未得一兵之用而尉巳饱矣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行伍不可得而实也。为夫减之不可。增之不可。文势联贯为之说曰重将权。合三营而授之一大将。如嘉靖庚戌之制是也。夫举国之六师。而授之一人。非细故也。将而不贤则安取此。如其得士心而握兵柄。旁观者宁无置喙也。即 国家推赤心而任之。彼宁无震主之惧乎。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兵不可得而合也。为夫合之不可。则为之说曰。分将权。分三营而授之六提督。如隆庆庚午之议是也。然以三营而立三提督。以三武臣而用三文臣多指乱视。多言乱听。师无成命。虽多何为。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兵不可得而分也。为夫分之不可合之不可。为之说曰。京兵之弱。不习战也。乃始有京兵戍边之议。夫边且奚以此为也。如以待战。是委敌也。不然则安用两军之士戏。而京兵凭轼观之为。数十年来。曾有大建旗鼓当一血战者乎。战犹未也。习于何有。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兵不可得而出也。为夫出戍之不可。则为之说曰。入卫京师以强本也。乃始有边兵入卫之议。夫诸边之卒。列鄣而守。今简以入卫。虗门垣守堂奥。虗所必攻。守所不至。非计也。正德中边将尝入矣。所谓四外家者。交通窔穴奥。祸机不测。说者谓彼见京兵脆弱而恣为横也。且夫以今之将。用今之法则兵不可得而入也。夫所谓今之将者何也。谋师必于勋冑。则其选太隘也。协理以旬月骤更。则其权数易也。裨将之选太轻。则其令不行也。部将之属太滥则其弊难核也。所谓今之法者何也。盛为之声容。而不中其实。则其事玩也。多为之禁令。而不考其终。则其法弛也。显为之举劾。而不程其职。则其听纷也。槩为之赏罚。而不鞭其后。则其权挠也。故以今之人。行今之法。必且拘挛。必且掣肘。必且玩日。必且视荫。必且剥军以自润。必且便文以自营。必且逸于法之外。必且舞于法之内。而 二祖之制乃始一切废格而弊端滋起。于是议者睹其一。不睹其二。睹其末流。不睹其本始。遂乃议增议减议分议合议出议入。呶呶而起不知以此人此法也改制振弊其事诚难议增则益冗议减则益削议合则太重议分则太轻议出戍则滋劳议入卫则示弱徒日取成制而纷更之。而营务愈以不振。故愚以为以今之将。用今之法。无往而可也。若以 二祖之法。御今之将。即无往不可也。夫五军者。 高皇帝之所厘定也。三大营者。 文皇帝之所练习也。则微我 二祖。当孰法哉。 高皇帝谕武臣曰、用兵之道、先固其本、内欲其实、实则难破、武备不可一日忘也、故以饬武备。 高皇帝法在也。谕陆龄曰、军旅之事、申严号令、不可姑息、号令明、则士有励心、姑息行、则人怀怠志、故以申军令。 高皇帝法在也。谕赵宗曰、军出行伍不可不整进退不可无节、阅骑士弓弩、各为部分、将士私乘战马者罪无赦故以肃军纪。 高皇帝法在也。 文皇帝谕兵部曰将士为国敌忾、必养之有素、而后缓急得其力、无以四方无事、将士家恩不周也、故以体将士。 文皇帝法在也。谕行在兵部曰、听征将士、多以罢弱应数、所简官须罪之、军士逃逸缺伍、当夺所管官俸、故以核军伍。 文皇帝法在也。阅武营内、指麾诸士卒、坐作进退、无不如指、顾谓方宾曰、节制之师、庶几可用、然朕每御师、未尝恃其巳习、辍操练也、故以勤训练。 文皇帝法在也。是故议法者。与其自为议。不若取大府之载而条奏之。柄法者与其自为制。不若取象阙之宪而申布之。有所遏佚。吾致明之。有所废阁。吾致行之。有所未备。吾务成之。有所太过。吾务平之。如此则 二祖之法必行。 二祖之法行而制可无议也。一篇大意在此呜呼今独不得 二祖之臣而与之行法耳何以呶呶议制为哉大抵祖宗行法甚易。垂法甚难。后人变法甚难。守法甚易。祖宗不惮其难以贻后人。后人舍其所甚易而图其所难。则何不引汉唐之事观之也。彼武帝玄宗。其精神足以行其法。犹为厉阶。况夫法之不行。而议 祖宗之制者哉。葢雒阳有凌云台焉、众木轻重无锱铢相负。台虽高峻。随风动摇。而终无倾倒。魏明帝支以大木而坏。然坐视而莫为之所则营兵不可得而用也说者谓轻重力偏故也彼其以增减分合出入议营制者皆支凌云台之类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即墨黄坦参阅

  薛恭敏公奏疏(疏)

  薛三才

  ◆疏

  议筑宁前锦义广宁开铁等处敌台疏

  勘明山后失事并陈满旦停赏始末疏

  请剿奴酋酌议兵食第一疏

  请剿奴酋酌议兵食第二疏

  复议水蔺事宜疏

  复议蓟镇事宜疏

  请勑兵工二部速议修造战车火器疏

  覆练火器以壮营伍疏

  ○议筑宁前锦义广宁开铁等处敌台疏【辽左敌台】

  议照辽左南面滨海、三面濒虏曾无折柳樊圃之隔而宁前一线为全镇咽喉。锦义僻在西北。毳幙鸡犬相闻广宁辽海居民稍密。素为虏所垂涎之地。开铁远在东北。孤悬天末。三岔河蜿蜒其中。东南千余里之间。五七十万虏。蜂屯蚁聚。如奴酋叵测、日图鼾睡于卧榻之侧而憨抄宰暖昂乃等酋。朝欵而夕叛。西受赏而东犯抢。日盘据而窥我门庭。加之山路崎岖林木障蔽。在彼则易于掩伏在我则难于哨瞭往往二五十骑。一二百骑。潜形窃入。或扑捉墩夜。或抢掠耕耘。如鹰鹯之击鸟雀。无日无有。至其拥众大举。豕奔狼突。随处皆可阑入。比烽传羽报。防援之兵张皇驰至而贼已退矣及兵去而贼又来矣是贼得多方误我之谋。我犯无所不备之戒。边长而兵益寡。备多而力益分。益分益弱。益劳益疲。不待交锋而败形已见。故频年失利、不啻覆军殒将、而宁前锦义辽渖一带、居人杀虏几空、此皆缘无障可乘。无要可扼。故羣虏出没无常。以致地方受祸之惨。至此极也。先该前按臣张五典、抚臣张涛、俱议修辽镇边墙、该部议覆先以原有二十万金、渐次兴工、今抚臣议建敌楼四十八座、俱于城堡不及之地。虏贼出入之冲。四面皆有围墙。内仍葢有房屋。与蓟门敌楼规制微有不同依然一小城堡。居常则屯军一队。有警则屯军三四百。多置火器。烽烟相望。壁垒相联即有零窃可以蹑而走也大举可以夹而击也耕耘可以趋而避也一劳永逸、事省功倍、防边亦无逾于此者、又自海州一堵墙、起至三岔河止、议筑边墙五十二里、抚臣六月间、亲阅其工程、已完十余里、高坚尽足捍虏、此役成而长城半壁海葢地方、庶可免氷结蹂躏之患使辽渖开原踵而筑之、勿责近效、每年量修三五百丈、十年后可成金汤千里、未必非百年之利也、然而时诎未可轻议也、又东州等六堡、逼近奴巢向因承平日久、俱残坏塌倒、不能阑犬豕、今奴酋反侧未定、宜乘暇俱用砖包砌、以障卫居民、且使奴酋闻之、知我内备、在在戒严、宁敢复狎而起戎心乎、

  ○勘明山后失事并陈满旦停赏始末疏【满旦停赏始末】

  蓟镇密迩京师议论易腾恭敏在镇诸虏挟赏槩不肯行廷臣不察情事乃有蓟门近多虏警之旨边臣任事之如此夫蓟事亦难言矣、正为密迩辇下、风鹤易惊、诸弁苐冀幸目前无事。奉虏如骄子。随挟随加。惟恐不及。诸酋习知我之怯虏而讳战也。寻事挟赏。亦日甚一日即如满旦一支。蓟镇旧未有赏。其夫赶兔西虏也。系属夷伯彦打赖外甥。尝往来蓟门边外。垂涎此赏。行打赖物故遂凭陵其子女。挟夺其赏物。且扑杀我军丁。万历十年白马一关。遂加赏物八百余两。此滥觞之始也。自此屡挟屡加。每加辄数百两。至三十二年。该关共加至四千余两矣。而大水黑谷二关之赏又在外。后赶兔死。满妇改嫁阿晕、与赶兔长子乞炭亥岁相雠杀数年以来。挟而未甚。今其子温布渐长。乞炭亥复与相合。而雄心复举矣。踵赶兔之故智。屡为其少子毛乞炭拥兵挟赏。夫石塘一路。前此所加赏岁取足于采办者二千一百余两。名为柴价。半扣军资。况可复有加增挟者日加其谁不挟夷欲无厌。长此安穷。臣与抚道诸臣计议。蓟门有险可恃宁与相恃。若能设伏出奇。可收斩获。即不然而据险守隘。亦足堵拒。挟新停旧四字边臣若能行之则市赏之额必不至于岁增矣虏欲挟新我且停旧相持日久。虏无所利。然后操纵可施羁縻可久。臣等区区之见、所为疆事久远计者若此、伏乞下兵部复议上请施行、

  ○请剿奴酋酌议兵食第一疏【剿奴兵食】

  以下恭敏署枢部时所上

  臣惟兵家之胜、在于未战、谓筭当先定也、奴酋世受豢养、公然背叛、陷我城堡、杀我将卒、屠戮我人民、罪逆通天、神人共愤、廷议佥谓当殄灭此虏、用振国威恭奉 明旨、曰征剿、曰挞伐、亦晓然传布于海内矣先是臣等会议调兵募兵、合用五万、时辽渖危在旦夕、征兵于远、无当缓急、故止议就近调募、为联络防御之计云尔、今庙议巳决计剿伐、非仿征播征倭事例、用兵十余万、欲以示压卵之势、收覆巢之功、犹是不可几之数也、按朝鲜之役。宣大二镇共挑选马兵五千。山西一千。今虏封虽定、争端未巳西镇兵马固未可多撤、一面照前数挑选。一面募补此额。辽左得援兵之助。西镇无缺伍之虞。或亦可行乎。往者征倭调浙江水兵四千。又召募步兵四千。今征建州。水兵无所用之。止调陆兵四千。亦一面召募补足原额。此时汛期将毕、陆续募补、以备明春分布汛地计未晚也、又往时南直隶狼山兵亦可调用二千。湖广土兵四千。四川土兵六千。此辈轻剽便捷。登山如飞。以当奴酋步兵。更为得力。至河南毛葫芦兵往曾调数千征播。此皆应议调之兵也。又尝调宁夏镇城兵一千五百。陕西甘固三镇。各借五百。而延绥则调入卫兵一千七百。又发银召募一千三百。今延镇入卫兵马先巳调发出关、而宁夏陕西甘固诸镇在在多事、或未必有兵可借、请照往日延绥募兵之议、各镇分募若干、并买马匹、各差惯战将官统领援辽。钱粮即于京边内开销。亦各镇缨冠之谊也。畿内八府先巳行文召募、河南山东、皆近畿地方、亦应分投募兵、每州县不必拘定名数、但取有勇力技艺者、如此征募、几于海内骚动矣、犹不及五万之数、至于潢江一带矿徒、先径移书督抚设法招集、近得督臣汪可受手书、谓巳招有数千、此则在前议五万之数者也、督臣又谓密谕北关、报有精兵万人、并移檄朝鲜、亦整兵以待矣、朝鲜受我卵翼、得保旧封、其图报当不后于北关、用此十余万兵马、岂原议百万钱粮、所能济事、观此可以知马步军岁用之费大约行间用一步军岁费十金用一马军岁费二十金此寻常防御之槩也当此危急之秋。使人冐锋镝蹈白刃。非有厚糈丰犒。何以得其死力。况安家买马制器等费。又在月饷之外。故曰数米而炊不可以治三军。倭之役。费至七百八十余万。播之役未及朞年。亦费二百余万。而川湖贵三省民间买马运米加派私贴之费。又不可数计。此臣待罪楚中时所目击者也今辽人能堪此乎。一铢一粒。势必取给于公家。即以三百万计。犹是略约之数耳。葢当夷虏交讧之时。为剿灭奴酋之举。必守者自守战者自战御虏者御虏剿奴者剿奴然后兵力不分。而举事万全也。调募之兵。既十余万。合以辽东堪战之兵。大约不下十二三万人。内以三万人联络东西专备御虏之用。征剿奴酋者。可得十万人。总领大将。非得四五员不可。及查征播八路进兵。用大将六员。副参二员征倭水路并进。用大将四员。是以羣力毕効。而收功于一举。今大将自李如栢外、合再用四员、各隶以参游等官六员、而经畧标下另设标兵游击二员、此必不可少之官、大将如杜松刘綎官秉忠柴国柱其选也、似应再起二三员、添注五府佥书以备推择、而副参游都等官、听经畧督抚便宜委用、凡辽将素负勇略。曾经战阵废闲在家者。皆可委也。其各镇统领援兵入辽者、率多选择之官、亦可酌用也、

  ○请剿奴酋酌议兵食第二疏【剿奴兵食】

  奴酋背逆、自干 天诛、廷臣建议、咸谓不歼此小丑无以威示四夷、 圣怒赫然、特下征剿之令、臣部职在司戎、敢不肃将 天威、咨筹兵食、先议兵五万、饷百万、止是就近调募防捍目前、未及于征剿之役也国家举大事、兴大役、必筭无遗策、动不后时、然后能一举而收万全之功、奴酋虽小丑、其威力足以吞并诸夷、其才力足以纠连诸虏、鸣镝控弦之众、不下五六万、我兵调募者、即以一敌一。得失且未可量。况多不习战之兵乎。臣部续议十万、并北关朝鲜之兵、亦在数内、实止得八万耳、先是臣等会议五万、募兵居其七、今已匝月、辽左召募、尚不满万、闻辽人曩时应募者。一隶兵籍。遂同永军。非甚无聊。谁肯以军遗子孙。且粮饷不厚。器械不具。亦非所以招来壮士也。宁前开原聚落本稀。招募故难。广宁辽阳海葢三道。若悬令如招家丁之法丰其粮糈。而不隶于军籍。按马甲仗等项。俱官为制备。勇力技能之夫。必有出而应募者矣。既广招募、又不得不急征调、葢蓟保援兵、不过万余、加以南京登州兵四千五百、真保快壮六千、止得二万余辽左募兵、见不满万、即再募万余、仅得二万、合之不过四万人耳、非征兵南北安所得八万精兵而用之、兵势既盛。然后间谍得行而北关朝鲜之兵。始为我用也。督臣汪可受贻书于臣、谓招一壮丁、须得安家银五两盔甲器械银三两鞍马之费又须十四五两、而月饷不与焉、计募军三万。费亦二十余万矣。调兵安家银。近者三两。远者四五两。各将官家丁亦然。以五六万人计又得二十余万。先议百万今止得见银六十万尔。大兵既集、而粮饷不继、变且虞脱巾、何言剿贼哉宁夏播州、役未及朞、费各二百余万、而民间转输不在此数、奴酋蓄谋四十年、带甲五六万、东西诸虏互相连结、非若扬酋哱贼突发于一旦、而坐困于孤巢者也、故昔之剿播剿宁夏贼易而今之剿建夷难东夷之为酋长者数十。各拥部落数千。异时王杲王兀堂仰逞诸奴。犹且奋其螳臂。逆我颜行。今奴酋吞并诸酋尽夺其部落是昔止一酋之力而今合数十酋之力也故昔之剿诸酋易。而今之剿诸酋难。臣非不念多征兵、则海内骚动、多发饷则国计空虚、顾上欲为 朝廷伸挞伐之威下欲为辽左规一劳永逸之计、不得不摹仿征播征倭故事、指陈其大略如此自此以后至于今日辽费不下巨万矣岂止三百万可结局乎乃议饷三百万、说者谓是书生数米量羹之见也、臣自惟知识黯浅惴惴惧无能佐军国大计、度奴虽暂退。势且复逞。经略既至。而兵饷未集。恐亦难于措手。臣又何辞于不蚤计之罪。

  ○复议水蔺事宜疏

  看得贵州巡抚张鹤鸣题称黔蜀土司错处、每遇争杀、军民受害、自水西安尧臣病故、遗妻奢社辉、幼子安位、方在襁褓、奢崇明乘机欲争先世赔偿水西地土、以陇氏系社辉之母、奢崇德奢崇俭系社辉之弟、崇明之子奢寅起兵赶杀、逐占陇氏崖上崖下地方百里、赶逐宗目奢辰母子、百姓俱投水西寄住、川贵参将周天禄、阴为左袒、要将奢崇明照安国亨事例革去冠带、责令取回陇氏、并逃水西百姓、仍旧安插故土、两省委道臣勘定、原立碑界、然后凖复崇明冠带奢寅之恶、神人共愤、应行两省抚按会勘正罪、革其袭替云云、又看得四川廵抚饶景晖题称水西自安国亨以来、垂涎蜀土已非一日、今则诱沙标等假崇德之名、以紊乱宗枝、阴谋爵土、雷安民系刘国用之党、国用先有立崇明之功、后有弒崇明之谋、被奢寅并其妻孥婴孩而毙之、安民入水西为谋主、率兵攻乌箐以致蹂躏夷民、罪将何辞、若夫以腻正西二里、社辉辗转支吾、供报不一、而诱引沙梯等、混乱宗枝、且言崇德为効忠嫡派、意欲攘取蔺地、阴图袭替、岂知宗图具在 御前、两奸何愚、发此难端、乞将奢崇明薄贷、奢寅重加创惩、奢社辉并加重治、仍行查照会参情罪会勘、若果系蔺司偿地照旧管业、若不系偿地数内、无论管业久近、俱应退还云云、为照水蔺相构各执一方、据黔蜀两抚疏陈颠末、详哉其言之矣水蔺之争即系黔蜀二抚之争此事起于播地两分之初而极乎以神祖之末年也顾黔蜀之处分。微有异同。则水蔺之纷争。终难结局。故自黔抚言奢寅不宜争正西以腻之地。致起衅端。并胪列其诸不法状。而欲革其袭替。以及其父崇明之冠带如此则社辉之计遂矣其何以服永宁之心自蜀抚言。社辉不宜假崇德崇俭之名。紊乱宗派。以阴阚其爵土。而欲将正西以腻二里。查非赔偿不论管业久近。断止帚蔺州。如此则奢寅之欲足矣其何以塞水西之口今照两抚、并案臣疏、佥谓必须勘明地界、以杜后日争端、夫天下无悬断之事。则勘之诚是也。但以腻正西之地。在水西自社辉始侵占者乎。抑自社辉以前。安氏所久据者乎。在蔺州自崇明始被占者乎。抑自崇明以前。或赔偿。或侵夺者乎。此则不待勘而可知者也倘自社辉近日所侵。自崇明近日被占。则蔺州守土。自应还之蔺司。若侵占不自社辉。被占不自崇明。则各令照旧管业。不必以久远之事。又开一番争端。所谓以不治治之者也。奚待勘哉。若夫崇明承袭宣抚、屡经两省结勘、抚按会题、钦依管事、业巳多年、奢寅系崇明之子。非奢寅袭替而谁也。水西即有移山倒海之手。岂能悖违 明旨。自行废立。在崇明正不必过为疑惧自生枝节。乃亦以野鬼之女辱社辉、此如市儿相诟、口无择言、水西各目、亦何用借此挑激以自快其私也、陇氏安氏沙梯沙土奢辰等、并所带五百余家、几近二千名口、随住水西、终非事体、且究竟作何下落、应还蔺州安插无疑、但奢寅蓄愤既久、怀恨日深、戎狄豺狼之性、能保其不甘心多命乎、在社辉诚不必发兵获送。致启衅端。在奢寅亦不得暗害阴谋。又酿祸本。严加禁戢、责在四川抚道矣、雷安民传训等、蔺所深雠、而水西独倍加亲昵、且藏匿寨中、意欲何为、无怪乎奢寅得藉为口实也、即不必献出蔺州、快其睚眦之怒、断不可仍留水西、终为媒孽之根、合听蜀中提问以拨置之罪罪之、水蔺应各无辞耳、

  ○复议蓟镇事宜疏

  看得蓟镇接轸山海、于京师为肘腋之区、于辽左为唇齿之势、自奴酋发难、诸虏生心、一切戒备、视平时更当加毖、关臣潘汝桢、奉命阅边、躬亲巡历、得于地方耳目之真者、具题十事、内除勘功宜覆另疏题叙不议外、其补练宜速等九事、相应列欵酌议覆请、伏乞 圣明裁定施行、

  一曰、补练宜速、自辽事告急、蓟门兵马、调发援辽者、先次五千、续又四千、其续调者皆新募兵。原非蓟兵之额。而先所调五千。非各标营之选士。则入卫西兵之上驷也。蓟兵堪战者、亦自有数、挑去精锐五千、此皆当伍当什之兵、本镇亦几于空虚矣、其主兵允宜照额募补即顶食援兵名粮、而给赡援兵家口者、于辽东新饷内支销、则蓟饷固未尝加也、至于西兵入卫者、蓟镇止给行粮、势有难于募补、今臣部方议拨京营选锋军三千余、分防蓟镇、此不啻足抵西兵之额矣、东事既平、援兵撤回、此九标十二路内额军逃故者、何月无之、或一二月之前、预为悬缺以待、固不难安顿此数千人也、至于训练一节、全在演习弓矢鎗炮等器、旧兵犹不可一日不与器相习、况新兵乎、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战调宜审、各边皆以斩级为功。而蓟门独利用守。何也。非独迫近陵京。虞于启衅。地则重山为限。虏则错帐而居。越险以捣巢岂惟得失难量抑亦顺逆难分。往戚继光镇蓟时。两出塞而两失利。 朝廷亦置不问至尤继先红艹沟之役、斩馘三十余级、诸酋狺狺而起、东协遂岁增赏银二千余两、此非巳事之明验与、惟是侦探明而堤防密。伺其来犯。并力夹击大则如昔年棒槌崖之役。小则如近年孤山之役。皆所谓汉过不先者也。关臣禁诸将之出捣。而励之以迎击。真得以守为战之策。蓟门瞭望。全资南兵。每台不过四五名。何堪复有摘发。而石塘一路。满旦母子巢穴甚近。年来屡次窥犯而不获一逞者。朱万良捍御之力为多。何可调之东援以自撤其藩卫也。臣部前疏巳明言本官之不可调矣、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要地宜防、蓟门重山迭障、险固足恃。而当两山未合。塞水直冲之处。虏骑可以横驰。如所谓潮河川喜峰口刘家口者不一而足。水势汹涌不可以城或列木栅。或造浮梁。亦旋筑旋坏。非独时诎举盈为难也。年来修筑边墙必先冲口凡两山断处。皆筑有敌台。设有火器为可夹击。一切守御之备较各处似密关臣目击要害。更为绸缪之计。正如善护身者必于风寒可入之处洵为长虑。合行申饬该镇。凡系冲口。可通大举者。增固城垒。厚集屯戍。多者千人。少者数百。协营标营兵马。更番贴防。骑射枪炮。时尝演习。此则隐然虎豹之势也。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侦探宜明侦探系军中耳目、蓟镇旧设有直拨横拨。皆是役也直拨夜行昼伏。深入虏穴。察其情形横拨沿边瞭望遇有声息。接续飞报。其尖夜皆食双粮。而另犒以衣鞋之费。所立赏罚。格亦甚严。年来稍稍异矣。欵贡日久。虏帐渐徙。直拨踪迹。不能逃诸属夷。往往赍褁米布之类。托处于其帐内而属夷则转以诸虏情形语我故虚实多半其沿边横拨。又狃习小利。或聚而砍板木。或散而采菌葚。故亦多为贼夷所扑捉。此固细人以身殉利。亦缘将领侵克其粮糈而赏罚不必信也。关臣议以简选稽查。责成各道。核其探报之虚实。以为赏罚。而台兵烽军。亦按籍查点中有偷安离信者。并罪千把总。有占役买闲者。并罪将领。悬令而致行之。将领中千把摠等。自不敢以苟且塞责矣。侦探宁有不明、而守望宁有不密者乎。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南兵宜恤、蓟门之有南兵自戚摠戎在镇始也当时议者以摠戎独厚南兵为言今观此疏则南兵定不可裁戚摠戎之筭为长也南兵以台为家妻孥俱栖止其上故其守瞭最勤而其食粮亦最厚。南营将官。率膻视之诸所朘削。不餍不止。南将之当裁。非自今日矣。夫四路台兵。摠属一南将。裁一南将。而分属于四路之为参游为守提者。是昔之苛南兵一。而今之苛南兵者九。拒虎进狼之说。诚如关臣言。臣待罪密云时。凡南兵之补额登台。及造粮散粮等项。业巳属之该道。路将守提。止任稽查。不任收革。旧时剥削侵渔之弊。庶几一清。至于操台一节。原为演习鎗炮弓矢等技。使手与器常习。而南将多假此为占役虚冐之窦。查台时有名无人。辄以调操为辞。臣在蓟门。禁南将之调操。止令就近操练。或十台或五台。千把摠等官。即其地而较习焉。各定以期日。辰时就操。申时止帚台。则掺调不废而守瞭无误关臣所谓画地而分操之。计日而时操之。葢此法也。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保甲并守、沿边村落。星散而居。往往为虏所垂涎。故筑堡以卫之。而又虞堡民不能自为捍御也。又拨军以防之。然则军之防堡以为民也。柰何独以巡警责之军。而堡民则终夜安枕。不与闻击柝之事乎。关臣议仿保甲之法。令堡民与防军共编一册。每夜各轮数名上城巡逻。上山瞭望。有警并力攻打。有功一体旌赏。诚得联络军民。守望相助之意苐村堡离边远者或十余里。近者或数里。从山麓至顶。纾迂曲折。尚不下数里。往来巡逻。稍属不便。臣往在蓟。会行马军带炮夜巡之法。似与关臣所议。亦相符合。葢山上原有台烽军兵为之守瞭矣。而山径隐伏。有瞭望所不能及者零虏常得缘径而入。臣尝令防堡马军。每夜轮流十名。每更二名。各携一炮巡逻各禁口。遇有警息。急放一炮。外则台烽知觉。内则堡军惊醒。可以共相应接。而虏闻炮声亦且抱头鼠窜矣至于堡民则令其编立保甲。每夜轮流十名。亦每更二名。周巡堡城之上。此则重门击柝之意也。然非责成有司。则保甲之法不立。而同仇之谊不奋。如冯家堡民刘大江等、同心御侮、卒保孤垒、更宜首加旌赏、激劝将来、伏候 圣裁、

  一曰夷市当防、夷市之贸易、不独资其板木之利亦借此以羁縻之也无柰奸民充换手者。操狙狯之术以愚木夷。而罔市利。虽峻法绳之。不少衰止。此启衅在内为可虞也。而夷人杂沓口外。皆卖木为名。安知无奸细之窥探。狡夷之窃发。乘我所不备者乎。此则伏戎在外为可虞也。关臣议潘家桃林二口换手。自遵化迁安二县民外。不许营充。而又为之限人。为之限日。为之平价。所以防奸恤夷者为甚备。潘家口与喜峰口相连。屯戍相望。兵卫颇周。而桃林口仅设一守备寥寥军丁。不足以示弹压。臣往与永平道刘泽深议、欲移建昌营驻札其地、今关臣议以建昌营移居南兵营城内以人马二分、轮守桃林、以一分仍在建昌、防守冷口允得彼此相顾之意、苐建昌营巳经督臣议裁、并其兵马于山海镇右营游击、则右营游击、或仍驻札建昌、而分兵以防桃林、或移驻南营、而分兵以两防桃林建昌、合行该督抚衙门、复议施行伏候 圣裁、

  一曰资格宜破、武弁一途、原不可拘以资格、无论远昔、即近时名将、起自徒步者、指不胜屈、奈何以世职武科、槩海内豪杰之士、顾自纳级一途、多以资进、而幸门日开、真赝莫辨、矫枉者一切禁格之、而武徤勇猛之夫。家非世冑。名非武科者。遂无由以自进。当此边疆多事之秋关臣所以有破格用人之议也。今后各督抚衙门咨用纳级、务详开其履历功绩、如所谓以杀贼为案。以战功为程者。其在腹里。曾经手格剧盗者。亦得以杀贼论。不得止以对偶数语。泛为摹写其非由督抚咨用。及虽移咨而无经战杀贼实迹者、本部槩不推用、如是则兔罝之士。不以资格拘。而铜臭之徒。不得以冐级进。广罗网之途。塞钻刺之窦。事固并行而不悖也。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

  一曰军力宜养三军之所作者气也、所致者力也。将帅之于士卒。必居平分甘共苦。常鼓其同雠之气。然后临事蹈火赴汤。能奋其必死之力。今将官之爱恤军士者有几乎。自大帅裨将以至于中千把摠等官逓相攫取。真所谓层层有窦。等等相食。而总出于军士之脂膏。夫平时痛痒不相关。又从而朘削之。一旦驱之锋镝。冀其奋不顾身。庸可得乎。然禁令非不严纠举非不密。而此辈贪冐不止者何也。凡工于渔猎者必巧于弥缝当事者苐见其才能捷给更为延誉则漏网于吞舟而人皆有幸心矣各道之于各将官营伍事务。一切相关、随事查察。未有不得其情实者。如注债帅以上考。非不明则不公。该道亦无所辞其责。以此责成该道不独可以别将官之白黑且可以窥该道之浅深矣允应如议、伏候 圣裁、得旨俱依拟行

  ○请勑兵工二部速议修造战车火器疏【战器火车】

  窃惟京营额设战车火器。不独以供操演。所以备缓急。预不虞之用也。查得军营十枝。额该战车一千四百辆。自三十六年间已多破坏。移文工部。先修二百五十辆。至今止修完二十辆耳。其二百三十辆。尚未修造。续又破损三百五十九辆。因该部前项车辆未经造完、臣等与巡视衙门计、权借京营积贮修理营房银一千九百三十余两。并拾取旧车木料分委中军等官周基命等、见在修造、其余损折不堪者尚多也、又双轮火车。御虏最得力。每具费不过五六两边地尝用之。营中不当添造乎。火器鎗炮。原额七万九百九十二具。内查堪用者。止四万六千余、近以辽左告急、借发三千六百具、止存堪用者四万二千余耳、往有发厂修造者。苐加火漆以为新物。其实皆旧器也。营中操演、间有炸裂、职此之由、至如盔甲十万五千余顶副、亦十余年不更制矣、内破坏者一万八千余、而选锋之明盔甲七千顶副、则大半多破坏者也、其帽儿盔紫花甲九千零二十顶副、则什有三破坏者也、此在平时操演、且不足以壮军容、脱或有事此敝车朽器、何足以供御侮之用乎、又内库所贮铜铸火器。如灭虏炮佛郎机之类。略一试用。便即炸碎。此亦须逐一试验。另行改造者也。抑戒之诗曰、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夫无事之时。且为戎作之备。况今辽左之患。渐迫于门庭乎。此事隶工部、日见该部争执大工钱粮一疏、亦谆谆以修造战车火器为言、但工费烦多、尚无成议、伏乞敕下兵工二部、刻日会议、前项器具、应修造者若干、应另造者若干、合用钱粮若干、兵部特选一才干司官、会同工部厂司官监督工作、而验视良楛、则属之巡视京营科道、庶官有专责、工无冐破、至于制造员役、务选巧心惯手之人、旧时厂役工拙居半。而干没成习。慎择而精覆之。是又在监督部臣矣。

  ○覆练火器以壮营伍疏【释罪将练火器】

  窃惟中国御虏长技。无如火器。故京军十万。火器手居其六。承平日久。人与器不相习。弓箭难于见巧。火器易于藏拙于是力不能挽强者皆以火器手自诡点放多不如法。其号为习者聣视良久火门始燃亦未必命中也近委二三中军千总善此技者。分投教练。以双粮激励之。稍稍肄习。然犹未能成列、其以火器竹筅长鎗短刀什伍相比兼用迭出、自成一行阵者、无如原任参将今系狱张名世之为工、名世亦自请练成三千人、愿当一先锋、此虽其急于见长、顾其阵法、似非尘饭涂羹之具、若以一教什、以什教伯、练成三千、因以将教将、以卒教卒、须之岁月、便可得数万人、不独精采改观、抑且胆气增壮、无事可恃以建威销萌、即有事亦可使连营布阵也、正统乙巳之变石亨杨洪皆以重辟系狱。于谦出而用之。卒得其力。即自奴酋发难以来。辽弁脱囚服而摄将者。如李怀忠佟鹤年辈、亦复不少、 皇上葢操不测之权以鼓舞将吏。使人各自致其用。何独于众所推毂之张名世。而顾靳之也。臣亦未敢遽为囚请释、俟其制器练阵、果有成效、臣等与巡视二臣、共相较阅、然后敢以赎罪请、如悠悠无实效、仍还其缧绁耳、以司官分督各营司马得以核其虚实办其才器此最练兵之要议也至委兵部司属每营二员分队训练此尤提纲絜领之言自臣等揭示营军。更替老弱。俱免停粮。诸以子弟告替者。巳不下二千余人渐替渐多可使营军尽可精壮但不教不练而遽使从戎。则不尽壮卒之用。教练十万多军。而倚办一手一足。亦不尽练士者之用。臣故拳拳复申前请。摠因辽事告急、冀及此时、一振京军之积懦尔、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 (444~460)/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张埁幼青参阅

  王都谏奏疏(疏)

  王德完

  ◆疏

  救荒无奇及时讲求以延民命疏

  四川异常困苦乞赐特恩以救倒悬疏

  国计日诎边饷岁增乞筹划以裕经费疏

  目击东倭衅隙专备御疏

  稽财用匮竭之源酌营造缓急之务以光圣德以济时艰疏

  披沥赤心恭请笃厚中宫以光圣德疏

  ○救荒无奇及时讲求以延民命疏【平籴】

  臣闻古者三年耕、则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则有三年之食、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今天下内外蓄藏、可指而数也、京师漕粟、仅支四年之食、各省仓庾、竟无卒岁之储、强家大户、旧不接新、细氓窭夫、朝不谋夕、岁当丰穰、犹可偷生、一遇凶荒、便填沟壑、昨年四方灾沴盛行、蠲赈不遗余力、然囷倒庾竭、莫可谁何、顷以抚臣请赈饥漕粟二万石、尚且难之、设有方二三千里之灾、数年之旱、安所取给、中外廪廪、可为寒心、臣闻易诫思患预防、书称先事有备、灾荒之年。民多伐桑柘。鬻妻子。流亡死徙。不忍见闻。庙廊之上。宵旰咨嗟。郡邑之间仓皇局蹐。积贮无素。常自懊悔。及灾伤甫起。年谷方登。上下嬉偷、有司视官如传舍岂能为三年之计绝口不谭积粟。惟幸天灾之不至。罔虞荒政之不修。其于先事预防之训何似。此臣所为欷歔而叹息者也。夫谷有贵贱。用有轻重。惟握其轻重之权。则财可足而民可安。管仲曰民有余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李悝曰粜甚贵伤人、甚贱伤农、人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善为国者、使人无伤、而农益劝、此齐之平凖。魏之平籴。为富强之根抵。积贮之楷模也。夫农夫作苦。无间丰凶。岁凶苦谷贵。无钱可买。至丰年始得石粟。则公私督责。交迫一时。又苦谷贱。所售无几。终岁勤动。转眼罄空。迨至凶饥。依然饿殍。今年水旱之灾虽有。想丰穰之处必多。臣等愚见、宜及此时、远体管仲之遗意、讲求李悝之良法、令于丰收去处、借支官钱。广收平籴。随市价低昂量增数钱以劝稼穑待至岁有饥馑。减价粜卖。以救凶荒。仍令各处修葢常平仓。平廪一省钱粮。通融支给。各随州县之大小。户口之多寡。为积粟等差。其斛斗则式。务令较量如一。相度地方。可窖藏耐久者。扣粜三年之食而止。其南方地势下湿。虑有浥烂稍令出陈易新。在在谷粟有余。则灾地漕粮可折。如耿寿昌请籴三辅河东东郡谷可省关东漕卒过半。陆贽谓一年扣籴之数。足当转运二年。皆可圆活行之。积贮既赢。伸缩在我。备荒长策。何以踰斯或以旧有预备仓、近且建保赤仓、臣等兹议、得无多事乎、赈济岂惟一往不还即行之难于实惠千石在巿米价自平此常平之为上策也不知预备一赈而不还。平籴则常存而不朽。保赤尚劝借而取息平籴则受粜而无追。或谓国用甚诎、何从得籴本若干、不知国家发帑金赈济可二十万。则二十万可四十万捐弃不责偿。今籴本暂借。原非弃捐。况赈之后时。虽费无及。备之先事。虽灾不害。其功效又相万也。或谓法制不善、祗足害民、查盘问罪、恐添一累、不知戴胃之义仓、朱熹之社仓、法岂不善、苟非其人。皆足为缺。然不罪其人而欲废其法。是因噎而废食。见刖而废履也。舛之甚矣。若查盘一节。请自今常平仓、勿入大查盘内、止令清实数。杜侵渔。不许科罚。翻为民病。则人存而政举。禁止则令行矣。然此自内地言之也、乃沿边事多、兵甲时兴、储峙粮饷、犹为急务、志曰虽有汤池百步、石城十仞、而无粟则莫与守也、边塞转运甚难、率三十锺而致一石、惟召商中塩纳粟、谓之飞挽、言无转输之劳、而有刍粟之利也。国朝洪武永乐时、边商引塩、一引止输粟二斗五升、小米不过四斗商利甚巨、故耕种甚勤边地大垦、仓廪自实弘治来、尚书叶洪、变为折银之例、维时粟一石、值银二钱、每引纳银四钱二分、自以八倍之利、后至七钱五分、又以为十二倍之利、而不知边地从此荒芜、米价因之腾踊、倐遭旱魃、银四五两始买粟一石、于是有米珠之忧、师旅一行、粮不继、乃发帑金十万籴买、又无所得粟、于是有脱巾之患矣、今塩商垦田纳粟之例。不能遽复。宜凖平籴之法行之。耿寿昌常平初制。只令边郡皆筑仓。贱籴贵粜。宋真宗内出银三十万付河北经度贸易军粮。今宜畧放其意。预发九边年例银两。边关有积粟之今则垦田者得利田功益修不特平凖之法也趂时丰熟。召买粮料不拘豆麦谷粟尽数收籴约边军十万。一年粮饷。扣用一百二十万石。各量兵马数目。多积预储。及至支放之时。查照丰凶。兼支本折籴之丰年则二石而有三石之余粜之凶年则六石而有十石之用夷虏不能为之困。水旱不能为之灾。岂非治兵理饷安边足用之善经乎。然此非臣始言之而始行之也、臣考万历十五年、以司农宋纁言、发南京户部库银二十五万两、临德二十四万、于陕西河南山东山西直隶减粜矣。十六年、又以司农言、动支余剩籴本、义劝香税银两、收买二麦矣。十七年、以按臣徐申言、动支赃罚银一万四千五百、发近畿籴、且令各处抚按照例行矣。十八年、以经畧郑洛言、发籴本八万四千三百余两、于陕西召买粮料矣。二十年、又以郎中李甲言、发临清仓折粮银十万两、于大同籴买矣。然或以灾祲而行。或以农穰而止。或以募兵而作。或以变弭而辍。或暂行于近畿。而未通行于外地。或请于一塞。而未遍及于九边。以故欲籴则无银。欲粜则无米。愍兹宿疾、未试良方、犬彘厌人之食而不知收、郊野委人之骨而不知发、帝阍有叩、能不恻然、臣等伏读皇上节次纶音、不曰储谷备荒、地方要务、则曰丰年召买粮料、甚为得计、不曰近来各地方官、平时不以备荒为意、一遇灾伤、赈救无策、则曰凶荒既称无米可籴、及查丰收、又不趂时籴买、所干何事、大哉王言、轸恤民隐、痌瘝在躬、独照頺风、肺肝如见、而年来实効未臻、 皇仁未著者、则以法不定也、伏乞 敕下户部、平籴旧法、一应轻重敛散、出纳裒益事宜、转行各省直边镇督抚司道等官、悉心商确、擘画科条、蕲于边腹咸宜、农人两便、开具上请、俟 宸衷裁定、颁布施行、其有守令奉行不効者、令抚按官、不时论劾、督抚监司、不恤民艰者、许臣等两衙门指名参奏、则上意所向、风动景从、仓廪未有不充盈、粮刍未有不丰瞻、内地未有不康乂、边陲未有不阜安者也、臣等款款之愚如此、惟 皇上采纳幸甚、

  ○四川异常困苦乞赐特恩以救倒悬疏【采木榷使征播】

  臣惟川中有大苦、一曰大木之苦、采木初檄有云、招商采买大木、无与小民 圣明爱养元元、意诚笃至、顾势有不能者、葢大木不产于中土。而产于夷巢。猥窟巉岩复润之区仰若登天。俯如堕井。寻采则扳跻险恶拽运则履蹈艰难。固非一官一吏所能荷肩。亦非十人百人所能负载者。客商无多。则以土商代领。大户有禁则以义民殊称其实皆民也夫民既同。不得不派以木夫。木价既少。不得不折以夫价其实皆取之民也督木之令。急如星火。民何敢漫于上供。染指之条。畏如罟穽。官亦不敢擅于科敛。欲求远嫌远谤。听其私议。而夫工食有派至八九金者。有多至十四五金者。吏胥因而渔猎。奸猾肆其诛求。时葢鸡犬靡宁。追呼相望者。木夫就道。子妇啼号。畏死贪生。如赴汤火。黔宁二厂。尤属滨夷。独是黎朽。全为窄地。索桥竞渡。节至沦亡。夷落勒钱。半为焚刼。洗河既费过渡更难。建昌马湖之木乘水始下每托言神助云若非水涨龙行、定是百年难出、且岚烟瘴地、面房一触辄僵、沟壑委填、道途暴露、尸流水塞、积骨成山、其偷生而回者、又皆黄疽臃肿之夫、畧似人形、半登鬼录矣、以一县计。木夫死亡。约近一千。则合省亡夫。不下十万。木夫工银。每县约近二万。则合省夫银。不下二百万。既以剥民脂膏。又以戕民寿命。遐迩痛哭。扼腕抚心。故曰采办之苦。此一也。一曰榷使之苦 国家征商有要地、抽税有专责、近来各省直添设税务中官。若鱼鳞然。网益密矣。以川省言、定税银三万两、每州县量派各数百金有差、自市井场镇丝布米塩食店酒沽、下及菜佣草履、无不有税、间架过唐、青苗踰宋、锱铢尽筭、额课始充、州县解诸藩司、藩司解税府、税府进于 朝廷、此定额也、外有滨江冲要州县二十余处。则太监私委私抽。又在额进之外。数较益多。葢太监丘乘云住坐会省、各处遣税官犹一人、内监出差凡诸无赖倚为渊薮故民害益大 神庙时往往激变深可鉴戒而税官又旁招无籍各数十人。布为牙爪。此辈岂皆奉公守法。惟欲暴敛横征。每商至呼众齐登、逐笼开盘、任情攫取。稍不如意。辄加以严刑。畧不快心。必中之奇祸。凭凌城社。莫敢谁何。出没鼠偷。岂能自餍。然 皇上之税十之二三。而税官之取。则十之八九。夺远商之鳬镪。济羣小之狼贪。 皇上亦何利焉。且商人自苏州浒墅常州镇江上清河湖口天宁洲城矶伍家缺团丰白罗山武昌荆州夷陵新滩巴东二十余税入蜀来。巫山奉节万县。盈盈咫尺。更税三番。上度重庆合州阆中泸州叙州嘉定新津流等处。无不有征。一舟而经三十余关。一货而抽三十余次。商人不惟靳其息利。且折其母钱。咸疾首而不乐江湖。吞声而不通货贿。记曰、易关市、来商旅、语曰、竭泽而渔、后必无鱼、臣惧商旅不来。而泽鱼必竭。故曰榷税之苦。此又其一也。三曰大兵之苦、播酋谋逆、罪恶滔天、破我綦江、殒我将帅、屠城若肆、杀人如麻、山堑尸填、河流血赤、累累白骨、浮蔽瞿塘、一时惴恐、全省臲臬兀、 皇上赫然震怒、特置督臣、调边腹雄兵五十万、分道齐驱、擒斩迭报、釜鱼穴鼠、歼殄有期、然川民亦大荼毒矣、兵马经过、人民逃窜、庐舍尽毁村落无烟、渝州一带、魂定于惊惶之后、命苏于垂死之余、聚散靡常、悲喜乍别、有田地荒芜、而耕种无力者、有青苗盻望、而蹂躏无存者、啼饥号寒、殆甚于戊巳岁矣北自保顺、东自夔梁、兵将一临、骑马辄至数百匹、归农里甲、复摄在官、有骑马一站、而僦银至二三两者、有官马一头、而帮银至四五十两者、兵所不至之处、则调马各数十匹、恊济雕疲军站省会冲衢、而骨立难支、倒暗塞路、居行葢两困矣。兵兴以来、铜铁军器、粟刍火其炒、布绵絮枲、衣甲线麻、以至豆料火药等项、无不需于民间、官价虽多、民累岂少、至运米缺役、病更甚焉、每夫一名。约运饷米三斗。募民非银两不行。一县夫约三千名。则夫价不下万两。丁粮每石贴银二两。一县丁粮约万石。则贴银不下二万两。一县如此。百县可知。然此犹曰费若等之财耳。前松坎运饷回夫、出山夜喊。我兵误以为贼、而截杀者无筭、近者南川饷夫、入近金紫、惧贼复发而杀者三千、贼众旋亦歼斩、然我饷缺乏、死者已无生矣、故曰征讨之苦。此又其一也。夫是三苦者、偶值其一、民犹得以撑持、连遭其二、民已难于疲命、今乃三番迭见、真是十室九空、而蜀土之民、犹不至为变者、则以岁事尚幸丰稔也、又以逆酋、可旦暮平也、脱有二三年之旱、则救死不暇、使计官储、岁额难供、岂遑额外、又倘有旷日经年之师则马力既竭、岂可伏鞭、心肉已剜、那堪再割、臣想此民、惟有鬻妻卖子、苟延逃窜耳、倘又乳哺之不加、蚕食之无已、则物穷必反事久变生、臣恐胜广猖狂、鄢蓝煽动、国家之患、不在播而在民矣、播酋猖獗。方借我为名。而我鱼肉穷民。为之殴逐。则外呼内应。决裂难收。近阅蜀中突报、威州玉垒隤崩、山流水涌、松潘地维频震、合江天鼓雷鸣、酋长孟董塞、入境杀人、土司马应龙声言内犯、人妖物怪、大可寒心、皇上西顾拊髀。能无动念、又惟川省库积、久号丰盈、而近渐消耗、大木之银、可三百万、多郡县派加而库发者止十有二、征播之费、可四百万、除钦发内帑、索价南滇、借资留都尚不足者十之五、近且檄下各郡县搜括库贮无碍羡余、悉解布政司充军饷而府库在在告空矣、又各郡县义仓社仓、及常平预备仓厫处处告匮矣、其在民间、每丁粮一石、杂项重料率加往年五倍、今又每石加银一钱二分、髓竭皮空、银将安出、而仓谷之发、又散民间、易以鲜员、加以升斗、赔累甚多、旧谷更起新粮、每粮一石、预征米以十之七、禾稼未登、催科已逼、糊口尚缺、揭税难支、而民间又在在告竭矣、倘或猝有水旱盗贼之灾、则给发用银、而守藏无银可给、周赈用谷、而有司无谷可周、劝借用民、而小民无余可借、祗令封疆之臣、摇手顿足、莫可为策、则进退安得不狼狈、战守安得不阽危、此其忧不在民、而且贻之国矣伏愿 皇上轸念川中用兵之苦、不异贵州、贵州税务中官、业已寝停未遣、引领恩覃一视、远将四川原差太监、撤回京师、即各遍野沿江之税。一切报罢。蚕丛黎庶、喁喁庆更生、万一圣意难于尽罢、择其川江地冲聚去处、会抚按委官征取、靳足原额、以佐军需、其余偏僻地方、不系商贾辏集者。禁止勿榷。至三殿大木、恳将旧蓄楩楠、构造以壮 皇居。俟播平十余年后。疮痍既起。元气既充方兴采木之役、仍着令动支库贮。不派民间。即派民间亦必给商采买。万勿驱民深入就死。如向日人财两空、则四川赤子、枯骨复生、倒悬立解、无不雀跃呼贺圣明、边鄙无虞、而廊庙有济、臣不胜待命之至

  ○国计日诎边饷岁增乞筹划以裕经费疏【裕经费】

  此疏在万历二十一年九边颇安而年例日增税贡日进而国用愈竭言之可谓痛切

  臣惟军国之务。称重大者惟边饷而军国之需称浩繁者亦惟边饷。方今边饷匮诎极矣。在镇臣按额而呼。尤有额外之呼。在计臣按时而应。尤有不时之应呼者至急。应者至艰。呼者愈频。应者愈窘。何内外相违若是。岂 祖宗朝固已然耶。臣考开国之初。及嘉靖之季。其所为经制繁简有若天渊逈绝者。国朝自洪永以来。原无年例年例自正统始蓟保密昌原不称边称边自嘉靖始臣请缕析言之。宣府岁额。不过五万两。今主客饷银不下二十九万有奇。大同原额亦止五万两。今不下四十五万有奇。山西原额不过二万两。今不下二十万六千有奇。辽初不过一万两。嘉靖时增至二十万三千。今不下六十万有奇。蓟镇初不过一万五千两。嘉靖时增至七十三万。今不下一百二十四万有奇。延绥初不过一十万两。嘉靖时增至二十一万。今不下三十六万有奇。其在甘固等镇。或增八九万。四五万。此眇少者也。总计弘正间。各边年例。大约四十三万而止。在嘉靖则二百七十余万。业已七倍。至今日。则三百八十余万。且十倍之竭九州岛之财力。而不足以供。括百年之蓄藏。而难乎其继。抚今追昔。能不寒心。然臣伏而思之。我 祖宗朝土田赋税。非有加于今也。乃事不烦而自足。今甲兵战马。大不逮于昔矣。乃例岁加而难支。其故何也。葢祖宗朝寓兵于屯。且耕且守。有备无患。此赵充国金城之遗迹也。自屯田之法堙。则经界隐没而难明。屯丁消索而赔苦。人皆逋逃。地为陷穽。戎马财赋。遂分两涂。 祖宗朝中盐于边。纳粟于仓。有飞挽之利。而无转输之劳。此晁错实塞之遗意也。折银之说出。则金钱尽入于太仓。枵腹咸仰于内帑。脂膏益竭。刍粟愈难。米珠草桂。可为扼腕。数十年来。谋臣策士。蒿目呕心。思复屯盐之旧者至谆切矣。然蓁莽之区。竟无畔岸。开荒之报。多是虗文。逐末之辈。率惮耕耘。开垦之谭。卒成画饼。生财有道。舍此何由。将裁冗费以济时艰。则十九年之汰革方行。而二十年之恩纶已降。近捡督抚诸奏。蓟镇议裁四万二千。旋增五万七千矣山西裁二千四百。旋增二千六百矣。宣府裁二万八千。旋增四万五千矣。大同裁二万一千五百。旋增二万三千八百矣。即数镇而他镇可推也。将事摉括。以补决裂。则三秦延绥闽海滇池。处处议留。纷纷请发。即如数日章奏。延绥请补年例五万九千矣。两广请留存贮一十五万矣。应天请留浒墅关税。及奉例三万三千矣凤阳请岁发兵饷四万七千矣。即数省而他省可知也。减者几何。增者未巳。欲与不可。欲取不能。展转思维。束手无策。惟有节俭一语。可为救时急务耳葢以利言则外甚微而内甚巨以蠹言则外易剔而内难袪巨珰干没常态也而万历朝特甚一有请乞。即系数百金。偶有干没。动关数十万。自非宸衷天启。真见岁饷之艰难。忧深国计之困促。则城社可凭。齿马有忌。谁能洗百年之积蠹。而一清之。昔汉文帝惜露台百金之费。而海内富庶。岂百金富汉室。而其樽节者皆百金类也。唐玄宗侈琼林大盈之积。而海内虚耗。岂琼林能耗唐家。而其穷奢者。皆琼林数也。臣愿 皇上以汉文为法。以唐玄为鉴。留神区画。随事稽查。如某为急缺之用应储。某为不急之务应汰。某为额外之征应省。某为格外之求应免。某为有益之物应贡。某为无益之玩应蠲。某为先朝之旧应遵。某为末世之窦应塞。触类引伸。渐次省减。而又屯田塩法。注意责成。选贤任能。共图干济。有可耕之地。则勿以烦苛夺之。有可耕之人则勿以科敛驱之。减斗头以溥皇仁。惩侵克以恤民隐。苟可垦田积粟。何问内外两商。傥能薄赋轻徭。不拘新旧二额。陇亩有劝相之方。无徒道委之府。府委之卫。鸡犬绝追呼之扰。以使近者皆悦。远者皆来。一切阜财通商。容民畜众诸良法。务与督抚诸臣实心振举。则以万壑为阡陌。以大冶为炉锤。元气不泄于针铓。泉源不涸于尾闾。行观上下俱足。边腹咸充。不忧帑竭藏空。庶可久安长治。军国幸甚臣愚幸甚、

  ○目击东倭衅隙专备御疏【备御东倭】

  臣惟倭奴封贡一节、关系社稷安危、在廷诸臣、无虑数十人、皆力言其不可、臣谓即此可寝谋矣、顷接总督顾养谦一疏、知表文将至、事在垂成、然止言求封、不及贡市、又言倭户尽逐、始可议封、臣以谓总督或目有的据、及接朝鲜王李昖贼情疏、则又谓倭贼向来屯聚刼掠、葢房筑城、转运军粮、绝无归计、说和说贡眩惑军情、向背胡然顿殊若此、昨因本兵石星、集台省诸臣于射所、会议东事、臣得读本兵覆疏稿、则谓一封之外、似无他事、又谓不许粘带贡市、致日后不静、又谓抚按查核釜山倭户、一人未归、不得许封、大都与总督符合、臣以为本兵或自有主见、及叩其所以、茫如捉影捕风、臣问外传总督贻书、有贡市禁绝、能以身任等语信然否、本兵曰、难必、倘强索贡市、只革其封号便是、臣等又问、釜山倭户、肯尽数归巢否本兵曰难必。臣等又问特遣辽东廵按亲至釜山、查看倭户有无归去、可行否、本兵曰、不可、由此言之则倭之封而不贡也、倭之去而不留也、毫无足凭、何能轻信、臣又览本兵覆疏开六月内晋州抢杀等情、先该经畧奏报、十一月内、庆州抢杀天兵二百二十三名、抢杀军粮八百余石等语。一一不差、又谓朝鲜疏在去年十二月初七日之前、总督疏则今年正月二十日之后、故论倭情颇异。然相隔止一月上下。岂至叛服霄壤。臣又览参军官叶靖国禀帖、称正月初四日釜山倭夷尚有一千人、金海龙川熊川等处、行长所居、或止二千人、倭众正在睥睨、奈何言去。则朝鲜疏称三月进抢上国、风汛要犯大明等语、岂必尽虗。臣又览沈惟敬答倭书有曰、既许尔乞降封贡如何因循不至、则封贡已兼言之矣。臣又览倭国抄白副表一道有曰、比照旧例葢谓国朝封贡例也。末又曰永献海邦之贡则明白直言。诸臣徉若不知、殊为悖盭、臣又览行长答沈惟敬书有和亲字样且以媒和之既而饰辨、两国相好即是和亲然倭奴狡诈、岂不识相好二字、臣又览朝鲜陪臣金晬、与总督顾养谦禀帖、称倭瞰大军、不能久处、则继之以必不可听之说播在人耳、而难以口道窃未知媒和者、悉以此闻于 朝廷否、则惟敬许倭、不止贡市何谓一封、即可了事、兴言及此、令人发上指、夫倭奴兴兵朝鲜、原欲入犯中国、许仪初寄书内地云、关白欲上取北京称帝大唐、又云善诈和假降、以破敌国、即遐迩市井之人、且有先知矣。是时经畧为宋应昌经畧东征岂不辨此平壤克捷、亦已奏功、无奈碧蹄大败、魄散胆破、乃始悚心坚意、惟封贡是图、不复言战鬬事矣、然犹畏人知、不以上闻、及辽东抚按赵耀周维翰、相继奏报、俱云封贡已成、知难掩蔽、乃始直言其故、开城王京、陪臣王子、悉以封贡取效旋见羣议沸腾、则又时露时藏、或专言封而插言贡、以少杀公愤、厥后知事势已遂、始明言请封、大航三年一贡、行长小船年年通贡、赞画主事刘黄裳则直请委官至对马岛收查贡物、许闽浙辽东大贾通市舶矣、本兵亦左袒其说、而重违 明旨、乃行总督勘议、总督以机局已就、莫可说和而惧有烦言、止云请封、绝口不及贡事、乃本兵亦云对马岛开贡、诚为不可。惟是封议、不得不从、夫名器难假、繁缨当惜、今以关白篡弒、而锡之王封、以号召三十六岛未服之豪杰、是虎而翼也、安见其可、然使倭之欲而果止于封也、使倭稽首就封、而不复要贡市也、使倭要封之后、鼠窜海滨、而不复鲸吞华夏也则假虗名而省寔费、结与国而令支邦、以财力困疲之状、戎马疮痍之候、罢兵息战、休士抚民、未为非策、顾倭欲无厌、夷信难终、封之与贡、犹形影也、景之与填、犹循环也、假令本兵总督阴予而阳夺之。先请封号。借 明旨以箝廷臣之口。继请贡市。快目前以贻日后之患、则祸在作俑。是谓欺君。二臣何忍为此。假令秀吉行长阴叛而阳服之。偃然受封。以示我之不备。则患在噬脐。是谓悞国。二臣岂忍蹈之。我朝郑端简日本考谓倭夷奸谲自恃勘合、方物戎器满载而来、遇官兵矫云入贡、见我无备、则掩袭边境、正统中、大嵩挑诸尝被其害、 世庙时、蔓延浙直江淮间、流毒更惨、今若大衅复启、覆辙将寻、是沈惟敬误经畧、经畧误总督总督误本兵、本兵误 皇上也、无论旦夕可弭弛担息肩、即要领不保于丘园、斧锧伏诛于简册、臣窃惧焉、夫犬羊喜怒难期、桑土绸缪贵预、今本兵曰、倭得封即扬去、不我犯也、臣曰、倭即犯、胡以卒应、本兵曰吾与总督廵抚三人当之、臣曰何足当此、三人即捐躯、其如 二祖 八宗之神器何、臣曰、辽左战士有几、本兵曰、不过二千有零、臣曰、二千之卒、何足御数万之倭、本兵曰、户部粮饷无措、去年辽东廵抚、请召募家丁三千人、竟裁减八百有零臣曰、帑藏诚匮然边陲危急、何论惜财哉诸臣曰吴惟忠骆尚志南兵当暂留辽左、不宜速撤、本兵曰、业已先奔、臣曰是所称鬼形者、难再用耳诸臣曰、即有急朝鲜难出援、不若于旅顺口、鸭绿江、紧要险隘、增兵戍守、本兵曰、多则乏饷、增五千可足用诸臣曰、刘綎兵撤回、亦要留住辽左、本兵曰、川兵难久不如募土著、倭虏皆可挞伐相与咨嗟叹息沿海边防、岂不数四申饬、然核诸文移之上、则色色皆有求诸战阵之间、则件件成空辽左对敌尚且无兵、内地承平、岂能御寇、如以羸卒而搏猛虎譬则窭子而角孟贲、岂不欲所向无前寔、则恐力之不足。今不羞贿虏备倭而急为之防、乃争夸畏威悔罪而张以为功、三尺童子、知其不然而乃以蒙睿智聪明首出百王之 圣主、此臣所为扼腕而拊心者也、昔越王勾践、一小国君耳、患吴之强也、而苦心焦思、置薪于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必尝胆卒乃抚循士民、训练兵甲、发习流三千、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遂以歼敌、今堂堂 天朝、岂比蕞尔西越、诚肯赫然震怒、练将练兵惩虗责实、当事诸臣、卧薪尝胆、矢画陈谋、某镇可用若干兵、必人人有投石超距之气、某镇可用若干将必个个有斩将搴旗之功某镇可用若干粮、必在在有士饱马腾之庆见兔而急顾犬、亡羊而即补牢、则习流何止二千教士奚啻四万、除凶雪耻、操纵随宜、苟玩愒岁时、如处堂燕雀、幸火未然、呴偷以为安、则延寇入室养虎遗患、令外夷酋长厮役、从旁窃笑、此议之所不敢辱也、

  ○稽财用匮竭之源酌营造缓急之务以光圣德以济时艰疏【节财六事】

  臣闻天子富有四海琛献万邦、众民广土、无改于前、而帑竭藏空、大殊于昔者、何也、葢岁入仅四百万而岁出辄至四百五十万有奇。居常无事。已称出浮于入。年来意外之警。不时之需。皆因事旋加。旧额未有如宁夏用兵甫数阅月。是时府库充盈三大征之费皆取给于冏寺约费饷银一百八十七万八千余两。朝鲜用兵首尾七年。约费饷银五百八十二万二千余两。又地亩米豆援兵等饷。约费银二百余万两。平播之师。未及朞年。约费饷银一百二十一万六千余两。连川中凑办。共约二百万三千余两。婚礼珠宝等项。约估银九百三十四万三千余两。婚礼传造袍服。四万一千余疋约料银八十余万两。坐派改造。十八万三千余疋。约工料银一百四十余万两。山西潞紬续织四千七百余疋。婚礼传买一万二千七百余疋。共约费十余万两磁器节传二十三万五千件。约费银二十万两挑三山口赵家圈等处。约费银二十四万余两。而各省直灾伤拖欠价料银一百二十四万五千余两又欠厨料银九万六千余两夫此数十万。数百万者。积而筭之。亦既二千六百余万矣。假使藏之府库。而无所屑越。安得而不殷富然泄之尾闾。而无所停涵。安得而不匮空。当帑空之时而讲济虗之策。惟有节之一字。最为吃紧。古称能节。虽虗必盈。况非虚乎。不节。虽盈必虚。况非盈乎。臣请以六事筹焉、诸款深中此时弊政一曰减织造以拯民命、工部题称浙江袍服二万六千余疋、该工料银六十余万两内扣留该省解、部钱粮、至三十三年止、仅得十万余两议将前数三分出办该省应二十万两、户四工六、户部应十六万两、工部应二十四万两、奉 圣旨、这织造钱粮、你部里再议处来看、钦此、夫太仓之积储悬罄浙西之杼柚俱空、袂蒙之人、岂能荷百斤、力竭之马、胡能驰千里、束手坐视、莫可为画、夫文称卑服、禹羡恶衣、 高皇后躬补缉之衮、 文皇帝御澣濯之服、今绮绣纂组。积笥盈箱服御不亲安所用此。至于羊绒细精。为秦塞膏肓之疾。瓷器巧奇。贻洪都心腹之殃。疲周奚堪。痌瘝均悯故织造不可不减也。二曰止营建以赡边储、葢各边年例、爰给军需、据部题二十七八年春夏已题无可发者、若蓟永昌易则四十六万两、山西宣大则四十七万两、辽延甘固则四十九万两而秋冬未题者、又复一百三十余万两、九边之貔貅枵腹四海之苍赤倒悬、即今多方节省、犹措注难前、若使到处虗糜、则波流何极、方今仁智之殿未毕。南城之役未终。玄殿之藻如云。龙舟之急如火。而尤欲效长夜之燕游。构冲天之楼阁。不惟材木耗蠹。且致储蓄匮空。倘有脱巾。其何以应。昔 太祖谓宫兴作必度量再四而后为。又谓隙地营建。忽恐劳民伤财而即止。玉音如在。俭德宜遵。此营建不可不止也。三曰趣大工以省烦费、葢干清等宫部发银一百十三万两、户兵二部恊济六十万两、又据工部处给共约二百数十万、而楠杉巨材、出累朝所藏、内帑所贮者、不与焉、夫工之未完也。即费数百万而不为多。工之既成也。即费数百金而亦可惜查工匠常至三四千人。夫役常至六七百人。工匠一日七分。则一月几千余金矣。役一日五分。则一月七百余金矣、臣待罪该科、随阁部诸臣纵观两宫并美、已极壮丽辉煌、然六月间、犹见砌石有不辍之斤锤、栋梁有方新之丹漆、至七月后、则油彩虗而有待、门户閴而无人矣、夫皇上父天母地、不端拱于干清之宫、而令坐视销金、遂皆窳于日居月诸之久、暴殄天物、糜烂民膏、故大工宜速也、四曰停珠宝以垂燕翼、据户部揭称进过珠宝、约价银一百三十九万六千三百余两、未曾召买尚该价银七百九十四万五千余两、吉典伊迩、催督甚严、而赔累何辜、无米难炊、昔宋太祖碎水晶之漏。 高皇帝坏镂金之床。楚书不宝金玉而宝善人。皇祖谓珠玉非宝。节俭是宝。今贫商如履陷穽。部府如坐针毡。人命悬丝国储若洗。岂以九州岛万国之庆典。至为剥肤搥髓之梯航。翘首 皇帝、亟霈德音、大赐蠲免、否则减十分之五。或乃减三分之一。近可援珠行铺户、远可训 圣子神孙、此珠宝所当停也。五曰审采办以济国用、葢四川采木、原派楠杉木枋五千六百根块、计银可三百五十万两、湖广原派五千五百六十根块、计可二百一十万三千两、贵州原派二千七百九十余根块、计银可九十六万八百余两、四川两运得十分之六、查得库发银止三十六万四千四百两、余皆索之蜀民也、湖广头运得十分之四、库发银止一万八千五百、余皆索之黔民也、今三运未完之木、尚欲剜肉朘骨、乃三殿未采之材、何繇涂膏衅血、必须早为计处、岂可重困疲民、则采办当审也。六曰发内帑以捄燃睂、葢矿税之设。原为助工。而金花之加。足用停止。今据各监进过矿银四十八万五千余两。矿金二千三百余两、各项税课并加罚等银、共二百五十六万二千六百余两、积诚多矣、又万历六年、奉 旨取金花银、每年加二十万两、迄今二十二年、纳四百四十万、蓄诚厚矣、以 皇上万国九州岛之财、充万国九州岛之用、宸居皇木、国宝边储、特发非常、俯仰咸裕、昔唐德宗置琼林大盈二库、以为天子私藏、唐臣陆贽、力谏谓宜散小储而成大储、舍小宝而成大宝、乞 皇上陋德宗之鄙见、采陆贽之傥言、则泉流而泽通、财散而民聚故内帑不可不发也

  ○披沥赤心恭请笃厚中宫以光圣德疏【请眷顾中宫】

  是时戚臣郑国泰疏请 皇子先□婚后册立为科部所紏公遂上此疏廷杖一百为民

  臣惟大学论治国平天下、必始于齐家、班固以夫女员之际、为人道之大端、匡衡以配匹为民之始、万福之原、皆至论也、故天子之与后、犹天之与地、日之与月、阳之与阴、父之与母也、地与天并位、天不交地、则乾坤毁矣、月与日并明日不丽月、则昼夜息矣、阴与阳并行、阳不顺阴、则寒暑愆矣、母与父并配、父不顾母、则家道索矣、今 皇上万国之父也、 中宫万国之母也、 皇上聪明天纵、仁爱性生、其眷礼 中宫、夙称优渥、乃臣自入京数月以来、道路喧传、咸谓 中宫役使止得数人、忧郁数亲药饵、且阽危不自保、臣惊惶痛惋不胜、宫禁深严、虗寔未审、臣即愚昧、窃知其不然、第台谏之官职、得以风闻言事、果、 中宫之不得于 皇上、万一有忧郁欤。则子于父母之怒。犹得以号泣几谏。矧 中宫为万国母。安得隐忍不言。以伤斁彝伦。果 皇上之眷顾 中宫。有加无替欤。子于父母之谤。具得昭雪辨明。矧 皇上为万国父。安得蒙敝不言。以亏损盛德。两者踌蹰、无一而可数日间食不下咽、寝不帖席、葢天地阴阳之大变宗庙社稷之隐忧满朝大小臣工、无一人不闻、无一人不骇、而无一人敢言、葢以全躯自保、与忠君爱国之念、交相战而不自胜也、臣尫羸之骨、不足以尝捶楚、枯朽之株、不足以当雷霆、然所恃者、 高皇帝在天之灵、且羡汉史袁盎郄坐事耳、 太祖高皇帝册立 皇后册曰、天眷我明、启运兴王、为君为后、可不慎欤、君以仁政、慎于治外、抚黎庶而统万邦、后以懿德、慎于治内、表六宫而母天下、长久之道也、钦此、臣以长久之道、为 皇上披陈、即罹鈇金戊之诛、亦可见 太祖高皇帝于地下矣、汉史载汉文帝所幸慎夫人、在禁中尝与 皇后同席坐、及幸上林、布席、袁盎引郄慎夫人、夫人怒、文帝亦怒、盎因前说曰、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巳立后、夫人岂可与同席哉、且陛下独不见人彘乎、汉文悦、语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臣疏贱、不得出入禁中。何敢比袁盎之郄坐。然得致 皇上眷顾 中宫。止辇虗受媲美汉文。即死且不朽。臣不识忌讳、冒犯天威、不任席藁战兢待命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嘉胤绳如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邹忠宪公奏疏一(疏)

  邹元标

  ◆疏

  亟斥辅臣回籍守制以正纲常疏

  直抒肤见以光圣德以奠民生疏

  ○亟斥辅臣回籍守制以正纲常疏【弹江陵夺情】

  臣于九月二十六日、闻辅臣张□正父丧、居正三疏乞恩守制、 皇上三留之、为居正计者、必再疏恳之皇上、 皇上不听计哀死求之而已、何求归之情未切、暂留之疏遽上、臣读此疏、涕泗交流、臣也一介草茅、跧伏圭窦、恨不躬逢 圣明、沐浴膏泽、今幸蒙收录、入仕未几、目此大故、嗟嗟臣也生何不辰、即欲竭尽血诚、冐干 天听、自惟涉世未久、谙练未深、不敢呶呶、自取越职、葢冀当言责者有言也、九卿慰留已自可愧台谏慰留则风节扫地矣今当言责者不惟不言且乞留矣、臣复默而不言、三纲沦、九法斁日被冠裳、无异禽彘、敢置身斧金戊、披沥为 皇上陈之、臣闻天生民、不能自治也、立君治之、君不能独治也、为相佐之、相也者、一人之身、而 社稷纲常所攸赖者也、必置身于纲常大道之中、而后 朝廷服、万民怀、一有不善、此亦江陵后事之验议其后者如猬毛而起、孔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此之谓也、今观居正之于父也、凭棺泪奠、未尽送终之礼、在京守制、尚贪相位之尊、果能正身而正人耶、不能正身而欲正人、为居正计者、不可一日而不去、 皇上为居正计者、不可一日而留矣、居正不去、天下人所共知也、 皇上留之者、岂以其有利 社稷耶、然不知居正之在位也。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诸所设施乖张者、难□□举、姑举其最著者言之、一曰进贤未广诗曰菁菁者莪、乐育材也、故圣世士器美而官材茂、今则不然、先朝各郡邑进学数十人、居正任事、限郡邑不过十六七人、是阻进贤之路也、无论他郡邑、臣乡先朝每科联登科甲者数十人、今限有定数、是郡邑有可以登科甲者、不可以游宀黄序矣、夫豪杰之徒、非有衣冠维持之。不羁之才。必有所逞。迄今怨号之声遍于江南。此其遗祸何如也。二曰决囚太滥、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故好生之德、洽于民心、今则不然、先时决囚、初无定额、居正任事、限各省决囚有定数、以致首鼠私窜者、欲盈其数以免罚、有滥及无辜者矣、未决之先岁者、足以示惩来岁、其数无异、则虽有自新者、其道无繇也、三曰言路未通、古先盛世、草莽贱士、农工商贾、皆得竭尽其力、居正任事、大臣持禄不敢言、小臣畏罪不敢言、诚有之矣、折绣槛于彤庭、披忠肝于玉陛者、未之见也、间有忧关 国计、虑切民瘼者、欲抵掌而谈当世、然不先禀命、有今日陈之、而明日罹罪者矣、岂盛世所宜有哉、四曰民隐未周、臣先岁北上、覩黄河泛滥漂没为鱼者不知凡几、仅有存者、架篙为巢、啜水为飡、目及至此、心惨魂飞、夫被水潦如此、被旱魃为灾可知矣、黄河如此、环四境以外可知矣、有司不以奏闻。恐干大臣德政、以致展转沟壑、提妻携子、散之四方者众矣、 皇上深居九重、漠然不知、此居正之罪也、其它用深刻之吏、阻豪杰之材、又不可枚数者矣、即使有利 社稷、犹大坏纲常也、况无利 社稷若此、而可留之耶、抑岂以居正既去、天下事难以支耶、不知居正在位之时、我 国家法度维系民心者久、我 祖宗德泽联属民心者深、况在事诸臣、济济后先、非居正力所能独运也、居正去位之后、其德泽法度如故也、然江陵去位后事便不同亦不得而没其实也天下人、岂尽出其下哉、岂尽无所补哉、臣伏读 皇上谕曰、朕学尚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前功尽弃、 陛下言及至此宗社无疆之福也、虽然学固未成矣、弼成帝学者、未可谓在廷诸臣无人也、志固未定矣、辅翼 圣志者、未可谓在廷诸臣无人也、居正丁忧、可挽留之、居正脱有不测、 陛下之学、将终不成、 陛下之志、将终不定耶、此臣所未解也、 皇上以英明之资、御历五稔、人皆曰将兴尧舜之道、三王之功矣、以居正而在京守制、天下后世、谓陛下何如主、纲常自此而坏、中国自此而衰、人心自此而弛、居正一人不足惜、此是正论所关不细后世有揽权恋位者辄援居正故事甚至窥窃神器贻祸深远难以尽言者矣昔古之硕辅元宰。措则正。施则行。建光明俊伟之业者。无他。上下交相信也。今居正冐丧而议 国事也。天下之人皆曰居正不孝而固宠也。居正不孝而縻爵禄也。居正不孝而擅权也。虽有设施。谁则信之。居正之心。必曰天下之人。议我不孝而固宠也。议我不孝而縻爵禄也。议我不孝而擅权也。下稍有不从祸流缙绅。天下以是疑居正。居正以是疑天下。上下交相疑。而祸不日深者。未之有也。甚哉居正不可留此位彰彰明矣、臣又揣居正之心矣、臣观居正首疏云、有非常之人、然后办非常之事、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办也、是其心葢曰、起复非常事也、吾非常人也、吾而当此、谁则议之、自臣观之、人有五常、仁义礼智信是也、力此五者。斯谓之不常之人。今有人于此、亲生而不顾、死而不葬、指而名之曰、非常人也、然人不曰残忍、则曰薄行、不曰禽彘、则曰丧心、可谓非常人乎、且其疏又曰、不顾旁人之谤议、恤匹夫之小节、非病狂丧心、有此言哉、一家非之不顾、一国非之不顾、天下非之不顾谓理之所在、则顾理而不顾众论也、三年之丧、无贵贱一也、旁人谤议是乎非乎、尾生之信、孝巳之行、陈仲子之廉、小节也、三年之丧、无贵贱一也、果可谓小节乎、又曰道路无不为臣酸鼻、此其欺罔尤不容言、居正未闻丧之先、天下逆覩其奸、居正既留京之后、天下深恨其非、臣登刑堂、遇各司曹出刑曹、接诸冠裳、各垂首丧气、一日三叹、切齿含愤、有不忍言、酸鼻者谁乎、有皇上大婚、固大礼也、居正以被绖罪人、欲杂乎其间、何心哉、葢欲夸示来世、以居成功耳、宋臣文天祥当南渡之日。犹送亲归葬。当此清朝。岂南渡之时耶。先朝李贤夺情起复、罗伦力排斥之、居正之不归、葢无情可夺、无复可起、又非贤之俦矣、大臣闻丧而不去、小臣必有匿丧而不报者、固所必致也、呜呼、父子天性、其恩罔极、事父如此、事 皇上可知矣、先正曰、求忠臣于孝子之门、遗其亲、能忠其君者、未之有也、抑臣尤有深恨焉、 国家以言路付之台省。事关纲常。悉陈无隐默而不言。犹谓旷职。臣观湖广道御史曾士楚一本、为保留辅臣事、臣不胜惊愕、谓公论倒坏一至于此徐察之各道御史有毅然中止者。士楚悍然不顾。私自上请。此其心岂真为社稷计哉。葢曰辅臣本欲留也。不首留之。其功不高。身首留之。辅臣德我。我不数年。公卿立至矣。此士楚心也。夫今日上疏留辅臣者、士楚也、台臣倡之、明日上疏留辅臣者、陈三谟也、省臣效之、 朝廷为首善之地、台省为公论之所、论及至此、可胜言哉所幸者公卿大臣、挺然中立、未有留疏、然因此而迁去又不常矣、遡其原、士楚先之、楚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臣忠悃如此、伏乞 俯赐采择、亟斥辅臣、速归守制、待制满之日。另行起用。则纲常正而人心服。朝廷尊而天变消。万世仰 圣天子作为出寻常万万矣。居正学尚刑名、见臣此疏、祸臣必深、臣万万死矣。葢非严刑督责。以箝天下之口。则攻之者愈多也。噫臣甘为妾妇。自爱其生矣。堂堂丈夫。不忍为妾妇也。碎首玉阶奚憾哉、

  ○直抒肤见以光圣德以奠民生疏【圣政五议】

  臣江西吉安府吉水县人、中丁丑进士、建言谪戍贵州都匀卫、乃荷 隆恩、拔之沉沦、复齿缙绅、臣将母北往、期沾升斗、以供菽水、复何它觊、忠宪公未入仕籍谪戍即授给谏亦异数也不意 陛下俞台臣之请、授臣以给谏之职、拜命以来、凛凛未能称职是惧、已思学贵经世、言贵适用、时当有事、缄默自持、是为旷职、时当无事、激切自许、是为沽名、今 干纲独断、 圣政一新、所在怀忠良、抱经济者、搜自岩穴、即杜口不为取容矣、且臣少承严父之训长遵师友之学、知悻悻者徒小节。而激切者闇中和。深自惩创。恐负明训。敢哓哓自多哉。昕夕循省念职事不可久虚、 隆眷不可徒负、不避狂瞽、敬沥百一、夫谭天下国家之事、在握其要得其要、则众政毕举、不得其要、兴一政厘一弊、亦徒竭精神已尔、史称尧舜之知在急先务、矧知不若尧舜者、能役役为天下明哉、故臣之所谭、其要惟在培 君德、亲臣工、肃宪纪、崇儒行、饬抚臣、琐屑细微之事、暂不敢以渎 圣德、岳岳高山不让飞埃、荡荡洪流、不弃涓滴、惟 陛下以臣言为飞埃涓滴、留意而详择其中、臣不胜大幸、臣闻人君宰制万物、役使羣动、必有握其枢者、心是也、心体至大、丕冐乾坤、心体至灵、同符二曜、或失其体者何哉、欲累之也、欲在奸声、淫蛙杂奏、心以声移矣、欲在乱色、柔曼争进、心以色移矣、欲在口腹、甘旨并陈心以味移矣几有可间、左右得而间之、隙有可乘、嬖幸得而乘之其几始于微眇、其祸至于寻丈尧舜致兢业之防、诗书纪危微之训、故能保世滋大、 陛下履綦隆之运何求不得、际鼎盛之年、何欲不遂、求必得则人欲日滋、欲必遂则天理日微、圣学从兹荒矣、孟轲氏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宋儒周敦颐曰、无欲则静虚动直、明通公溥、愿 陛下味孟氏寡欲之明训、遵敦颐无欲之格言、研几于声色臭味之间、致谨于视听言动之常、居处有时、无以闲居幽独而有惰容、行幸有节、无以血气方刚而有锐心、此匪独养德已也、即养身亦在其中焉。精用而不已则竭。形劳而不已则敝。无欲则形充。则精固。而身可长矣。戊寅岁臣在戍所。边民自京师来者。道 圣母还宫时。惓惓以圣躬为念。边民无不举手加额。谓 圣母至仁。 陛下至孝。 陛下身安。则 圣母之心亦安。 圣母心安。 陛下至孝亦大矣。汉臣汲黯云。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効唐虞之治乎。伟哉斯言。万世人君之龟鉴。寡欲明训。诚今日养身养德急务。首愿 陛下朝诵而夕惟之也。君臣之分森若冠履、手足腹心、寔为一体、是时神庙正在励精之日而忠宪公以上下隔绝为戒可谓先机之言下每愿忠于上每苦上之不达、上每求忠于下、又苦下之不诚、此亡它、堂陛势悬、而情意间隔故也、二典三谟、治化隆盛、都俞吁咈、犹可想见、易之系卦、上地下天则为泰、上天下地则为否、否泰之机明良之义、其所由来者远矣、臣往阅三朝圣谕录。天顺日录、迨我 孝宗敬皇帝。 世宗肃皇帝朝。君臣相与。欢若家人。煦若父子。或用一人而互为可否、或行一事而曲为调停。父老传之史册载之以为盛事、陛下昔在冲年。保傅必慎。今圣龄日强。臣愚以为有大政事。如人才钱谷礼乐兵戎刑狱工作。宜召内阁九卿侍从儒臣。面为扬确。许科道官旁为纠正。何者陛下所阅者诸臣章奏而已其繁委可厌也召对必能陈说利弊。开道祸福。不事繁文。而庶政惟和矣。 陛下所接者诸臣仪容而巳其人品未知也召对必能洞烛忠邪。鉴别才品。卒然有警。而任使惟当矣。宣上意而达下情者。 陛下内臣而巳。过情溢言。未必真也。召对则谗间不行。猜忌不生。上下交而其志同矣。或以御门有常、亦足致理、言之虽美窒碍难行、臣忆 文皇帝在右顺门、谕近臣云早朝奏事、不得尽言、午后事简卿等得从容陈说、朕亦欲及时商确、英明神断如 文皇帝。岂顾不自暇自逸哉。以为不如是。不足以尽羣情而登上理也。武英殿 祖宗朝召见大臣裁决庶政之所。 陛下一旦鼎新。缙绅之所扬诵。闾巷之所传播。皆以 陛下锐然复 祖宗朝故事。今大工已就。宜筮日举行召对盛典。或先行经筵。始摘一二事。与大臣咨询。则上之志日下达。下之情日上孚。圣心日益开明、圣政日益广大、 列圣明良相与之盛事、亦于今重光矣、民财告匮、饥莩相望、谭者曰有司之不职也、请严惩贪吏者、其说甚具、臣则以为宪纪之未肃也。拊循统驭。职在有司。秉宪扬休。责在台省。苟得其人。持身奉法。则吏畏民安。不得其人。依阿淟涊。则吏 民残。伏覩明 旨云、科道官须心术纯正、奉公砥节、无踵弊套、大哉 皇言、下烛穷蔀、第弊端所在。 陛下隐而未发。臣请得而竟之。省之职职在封驳。其有隳节败度骫法狥私。容臣等共相交勉。以图报塞。供奉辇毂。依迩天宪乃台臣弊则可为长叹息焉昔薛瑄在朝。三杨一见。且不可得而屈。其节槩足征也。出廵三楚政暇。惟手抄性理。其清操足觇也。一时人物淳龎。臣思及此。未尝不洒洒毛立。欲求吏治之肃民生之遂在廵方之使能正身率下而已先年一二台臣、昏夜乞哀、冠裳扫地剥生灵脂膏、以媚要津、竭公家库藏、以充私囊、折仪千万、视为箪豆、邮使络绎、迹遍列省、赎锾不足。佐之公帑。公帑不足托之郡邑。承顺者辄曰办事。荐扬之恐后。拂志者辄曰无为。弹罢之恐迟。财在天地。止有此数用之者既如泥沙。取之者又安得不尽锱铢。上有盗窃之行、则下又安得有封殖之民。无惑乎杼轴空虚。而饥饿者众也。迹之所履者大贪大恶。而其所劾者小贪小过。其不反唇相讥者几希。此岂可持绣斧立百执事上耶。不特识者愤懑、亦诸台臣所甚恶者、有臣如此、将焉用之、往事虽无足论、迄今不为严戢源不正而末流益滥矣。臣叨在班行、见台省诸臣、济济跄跄极一时之选、其志必欲以激浊扬清为职以忘身奉公为念、臣愿 陛下涣德音、下明诏、召内阁大臣直书弊端。仿正统宣德年间敕谕事例悬之台省、以垂永鉴。台中奉差诸臣不患无才患身不正而威令弛也回院考察惟以砥节者为上仍将宪纲事例。重为纠正。如馈遗所不免者。揆之道义。无溢常度。牌坊所必建者。关系风化。无得槩施。操守端则宪纪肃。宪纪肃则羣吏畏慑。虽有贪黯者。且将闻风而靡。从化而流矣。货财不聚。民生不遂者。未之有也。或曰台省情亲。义无异同。臣窃谓纯心为国、虽相争如虎、不害其为同、孳孳为利、虽情系骨肉、不害其为异、臣言虽异臣心则同也。且业已称为朝廷耳目臣矣。目者谓其无所不见也。一芥眯目。天地易位矣。耳者谓其无所不闻也。微尘塞耳。钟鼓勿闻矣。耳目之官不清。而欲纠羣吏之贪酷。拯生灵之休戚。是借听于聋求视于盲也。国初遣御史廵行郡县、我 太祖谕之曰、为治以安民为本、民安则国安、当恤民疾苦、据法守则未有公帑空虚、而民得安者、亦未有昏夜乞哀、而谓之守正者、臣故曰宪纪之当肃也、仕者突稊滑稽、脂苇洁楹、欢若管鲍、阴相排挤、臣不以为忧、臣所忧者、学术未明、而儒道大诎也、儒道大诎、始于上之推剥而法令行也、常州知府施观民、糜费民财、建剏书院、毁之诚是矣、乃槩将先贤遗迹、一槩拆废、臣不知其解也、彼敢于蔑先圣之道者、不过恶聚讲、假伪学以箝天下之口耳、孔子大圣、尚以学之不讲为忧、天纵聪明、如 陛下日讲有常、经筵不辍、即仁圣岂加于子而睿知岂出于 陛下者哉、宋真宗锡九经于州县学挍矣、尤及聚徒讲诵之所、聚徒讲诵。自古巳然。未闻槩以伪学斥也。天下生才囿于所禀、资有纯驳、故功有真伪、百伪之中。得一真焉。亦足以维世道、匡颓风。因伪弃真。是因沙废金因噎废食矣。佛老之道异于孔子、习其说者焚香顶礼、千百为羣、琳宫梵剎遍满郊垧、士诵法孔子、谭诗书、欲将先圣流风澌灭殆尽、亦忍矣、天启圣明、将宋儒白鹿石鼓等院。不许槩弃。是 陛下且欲卫先圣之道。以诏来兹。虽然岂谓我朝人物出宋下哉。 祖宗菁莪朴棫、作人者深、诸儒渐仁摩义、特立者众、如薛瑄陈宪章罗伦王守仁等。先后以理学名者。不下数十人。褆躬垂训。宛然濂洛家法。未可谓国无真儒也。今儒风不振久矣。上之所禁。下之所避。上之所作。下之所效也。士不鼓不趋。教不振不从。臣愚以为凡所拆过书院先贤遗迹。宜敕礼部令郡邑、或槩议修复。或量为调停。虽未必真儒辈出然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崇儒重道盛心。学术从此而正。士习从兹而端。未可知也。宣德初、大理卿胡槩请修整胡瑗魏了翁书院、即谕工部尚书吴中曰、崇名贤于既往、正以奖后进于将来、宜从所请、载在寔录、班班可考、史书载循良传、至劝学兴文、未尝不艳称之、矧 陛下举动、上法 祖宗、照曜史册、传之天下万世、其关系讵小哉臣故曰儒术之当崇也、水旱频仍、灾异繁兴、列在奏牍、亦既烂然蠲恤之诏屡下、闾阎之困巳甚。此其故何欤。臣以为其机不在朝廷而在抚臣古人得百里之地。亦足以使民富强。何至拥一方重镇。而使民皇皇若是哉。国初出镇大臣、命之曰、抚者谓其拊摩鞠育、与生民赡养休息之谓也、匪欲树奇功、博崇名巳也、古来名臣。出而镇抚。惟闷闷自持。不煦煦以求知。地方饥馑。有劝富户出粟活民无筭者。有责令有司收抚流移不使散之四方者。绝不以厪宵旰在则民德。去则民思。先年二三抚臣冐军功者糜烂其民。虽拜爵受赏。朽骨寃魂。呌号春雨秋霜之下者。不知凡几矣。严催征者敲朴其民。虽考成奏最。剜肉补疮。啼泣棰笞缧绁之下者。不知凡几矣。封疆虽拥乎大僚。书筭下同乎小吏。甚至亡而为有。虚而为寔。人皆曰干城之器。挥霍之才。生民痛痒。漫不相关。谓抚之义何。扌旡臣有一方民命之寄固宜假之事权虽然其原始于任之太轻故也宋神宗谓文彦博曰、诸道使臣。职任甚重。宜择其人。彦博对曰、为治之要。无以易此。当时韩范诸臣。皆一时名流。在宋时统御之地少今则扌旡属□远故曰比宋为加重今之廵抚。视宋诸道使臣。又为加重简择其人。犹恐非才。乃今仕者一得内补。垂涎京堂。既得京堂。坐列开府。未得如农夫之望岁既得如拱璧之在抱患得患失之心重。为国为民之念轻。伏愿 陛下念斧金戊之重寄、悯生灵之无辜、升擢惟以直亮端方廉明无党者为上。诸冐滥钻刺软熟可厌者。绝勿使并进。其现任事地方者。除各边专理军务外。如腹里地方、仍乞勑都察院转行各处抚臣、须存大臣之体。思抚摩之义。以赡养休息为主以爱民节用为本。以正身率属为先。水灾地方。其所减征者犹有田之民也。有地无立锥褐无完裳夕无宿春者可念也古有富户出粟。活民无筭者。其法可陈也。有茕独鳏寡。颠连无告扶持通衢者可悯也。古有责令有司收抚流移者。其义可知也。辟田里。课农桑。厚风俗。严贪墨。古人有行之者。其意可师也。年终将赈过穷民。抚过流移。行过事迹。造为成册解院。无视为文具。政安则民和。民和则天地之和应之。虽有水旱不能为异虽有灾异。不足为忧矣。林璁抚山东大同。周忱抚苏松常镇。旱干水溢。何日无之。然惠流民安。四境晏然。彼其下岂皆贤百执事哉。抚臣者百执事之表也表端则影正。源洁则流清。百执事虽欲不兢兢奉法。不可得也。得百良有司。不如得一贤廵抚。有一贤廵抚。不患无百良有司。臣故曰抚臣之当饬也。以裨君德、以弘化理以振士风、以饬吏治、今日急务、诚莫有大于此者、臣犹有说焉、今天下如人一身。内如心腹。外如四肢。精气消耗殆尽。非培养珍啬。鲜克攸济。先是世务为操切。争威严以相高。闾里萧条。无复太和景象。臣愿 陛下崇浑厚以培国脉。广仁厚以答天心。节财用以惜民力。酌赏赐以慎名器。亲君子则憸壬日远。求经史则外好日迁。苍赤被乐利之泽、宗社衍灵长之庆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嘉胤绳如选辑

  夏允彝瑗公参阅

  邹忠宪公奏疏二(疏)

  邹元标

  ◆疏

  敷陈吏治民瘼恳乞及时修举疏

  ○敷陈吏治民瘼恳乞及时修举疏【吏治民瘼】

  臣往以惊逐游魂、辱 陛下赐之生环鹿豕余悰、辱陛下召之华省、感国厚恩、顶踵莫知所报窃惟人臣之义、或宣力、或矢谟、各有攸当、臣有一得之愚、直陈君父之前、舍巳从人者、得采择其间、人之力、皆臣力也、人巳何异焉、臣故条吏治事宜十欵语云新沐者弹冠。新浴者振衣。兹当铨臣秉公持正。百度维新之日正嘉谟敷陈。明目达聪之始。若使臣悠悠默默、徼一时浮荣、负平生夙学、臣不忍也、又臣数载穷乡、田耒之与居、鉏樵之与伍、熟知民间凉燠状、臣复陈民瘼八欵、夫救民疾病譬医者灼艾。灼艾而不得其窍穴。受楚何益。臣似非尝试漫言之者、葢人臣济世、如拯溺如救焚、众或解颐、臣心独苦、岂得巳哉、伏愿 陛下敕下各部大臣、矢心天日、纯心为国、用意详览可行则行、可止则止臣绝无一毫成心其间、公之欵诚乃尔傥中有窒碍处。臣因此得晓畅世务通达国体亦罔非仕学之地干冐 天威、无任陨悚之至、为此开欵具本、计开、定等则、夫办官村品。内吏非难。外吏难。外大吏非难。外小吏难。小吏郡自同知下。邑自知县下是巳职逓下明逓暗葢尝论辨大吏譬奏黄锺大镛。有耳者无不闻之。小吏虽不能行大恶而细民受其患所损于地方者寔多辨小吏譬听蟋蟀之鸣。非甚聪者不能审其音也易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释者曰、经者比其丝而合之也。曰纶者析其类而分之也。丝虽众多。千条万绪。各自不乱。臣窃谓辨小吏亦当类此彼小吏虽众。吾欲起而辨之。岂能人人耳而目之哉。大都以抚按考语为凖。其升迁亦以阅抚按考语为凖。顾其弊非一途矣。有考语实谬而以夤得美秩者。有预卸其刺。而以贿吏书洗补移之他人者。千态万状。选臣执簿。头欲刺眼欲昏。即欲一一而坐照之难矣。臣愚谓宜明分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在外抚按。明以此注考语送部、在内选臣。明以此定升除。考语上上者升上上。余俱以次而推。中下者升王府发凭。下上下中下下者升王府不以发凭。此甄叙羣吏。以简驭烦之要道。且足以杜请谒之私。绝城社之奸。不然、难必其无漏网之弊、屈抑之叹矣。洗佞习、夫课吏治、全凭考语读其语、如见其人、因其人以授之职斯有所凭籍臣读典谟君臣咨诹之词同寅称谓之间曰可哉曰试可乃巳、何兢兢致慎也、臣读弘正间考语。犹不失先辈遗风课一布政曰闷闷之政。长者之度。今则以为罢软矣。课有司曰、志颇自励。守亦足观今则以为无当矣每□荐牍出、抽黄对白、骈四骊六、荐者以非极揄扬不足结彼之铭感、被荐者以非蒙重语、不足为巳之深知、曰才与诚合。光风霁月。是周程诸贤复生矣察其人。仕路之奸雄也。曰守遵四知。琴鹤相随是赵抃杨震挺生矣察其人捆载归乡里也。曰才堪八面。北门锁钥。是孔明寇凖杰出矣。察其人。一筹不能寸展也。珪璋瑚琏如金如玉、麒麟凤凰如松如栢、古人所以颂圣贤者、今以之誉凡夫矣、以故荐剡未干、弹劾继之、夫人称执友先辈之前。犹恐一语不实。贻知人之羞。非事长之实、 陛下尊如天、威如雷霆、诘实以责后效、彼将何辞以对、诸臣之恬不知畏、则谄佞风炽虽有贤者、亦为其所移、而不自觉耳、臣愚谓宜严敕抚按、须循名责实、无得过褒、将成弘正年间考语汇成一册颁布各省。如举业正式之类。倘再如前虚谀、定以不敬论不然、如蒙雾观花、人与言两不相习、无怪乎吏治偷薄、风俗不淳矣、便升转臣曾任南京兵部职方司主事维时两京兵部尚书郭应聘功在两广、言其清励功高不容口、臣问之、则半生阅历在两广以故熟其地方险易。贼盗生没。民情凉燠。故得措之行事臣因叹方面不可数更易也今合无两司知府。于地方夙有声称。其百姓欲借寇而不可得者。升转迁擢一以本省为主。两院欲咨询地方事宜得其要窍而不迷谬。利一。本官在地方。所有施为若轻车熟路利二。省驿逓往来之费利三。此升转本省之当议也。臣有说焉、庚辰辛巳年间、方面大使、上无重寄之望、下无引决之谋、多攻击去、说者谓攻击其异巳者然多矣议者谓失之刻。十余年来、攻击疏阻、引决意微、积俸已久、去之不能、用之不可、不得巳升、且滥且骤、虽他日有冐滥京堂之疏、然不过二三人、索责漏网者多矣、臣窃谓失之大泛、合无布政廉使等官、许其考满、俱具乞休疏、如生平履历端方、才华卓荦、疏议留升擢、或生平无愧、年华侵盛者、量加空衔、其余俱准致仕、中间如去留不当、言官论救则退之以礼、皇路少见廓清、无贤愚并滞之患矣、议久任、久任之法、自嘉靖戊辰后始、宜乎宇内家给人足、而萧条凄楚、大异畴昔、则久任之法未尽议也、臣请得熟数之、夫循良之吏。人与地相习。譬凤鸣高冈。有耳者闻之皆喜鸷悍之吏。人与地相戾。譬鸱嚣于室。主人恨不得早逐之为愈也。凡欲用人之力。在得人之心。使之欣然趋事。鼓舞不惓。然后惟其所欲为。而罔有倦心。令之久任在未能使天下吏以久任为荣而以不久任为辱耳臣愚谓久任以四年为准。其更迁以二年为准。贤者久任。使之志意得展。以待行取。中平者升去。不然庸者无上进之望计日月而窃禄。奸者多凭依之谋。依城社而肆螫。是故久任可以藏奸可以庇不能贤者闻之解体。能者因之隳志。不几杂鸱鸮凤凰同室乎。重京考、考察所以黜幽惩枉、虑稂莠不除、嘉谷不茂、若以嘉谷当狼莠、则膏腴尽成硗薄、臣丙戌冬曾与大计、总之以两京各省抚按之纠核、稍剂量其间足矣、惟是两京考察。议论纷纭毁誉杂出。虽孔圣复生耻为乡愿之行难必其满于人之口矣当事者非有洞世高见。千古定力。鲜不为所眩。臣查先朝以陆容之贤能、为人甘心、至今载之埜史、以为寃抑、迩者一锢颜鲸、再锢胡桂芳万廷言、三锢管志道谭者皆为诸臣寃、臣窃以为夺一时浮荣、与万世清议、诸臣得搏心并精不朽之业、视之浮荣犹一吷也、是所夺诸臣隘。所与诸臣奢、何所不乐顾近为国体伤、远为国史玷、以黜幽宏典、开报复私窦、正人君子、心窃忧之、臣愚谓京察年分、不必分单咨访、许部院各寺。纠核各属以备考察。如抚按纠方面例。翰林属之掌院。六科属之掌院。倘纠核不当、他日公论既明、重则削职、轻则不与葬祭、夫彼既已宦成。犹不为国惜才。使好修之夫。屈首蓬藋。足以干天和。召戾气。即重惩不为过也。法严则人心肃、彼虽求一时之谐众口、不能不惮他日之拂公论矣、且与其阴开册送部院不若明上疏君父之前使疏而果当其罪。是与众共弃之也。光明正大之典。愿力行之。褒名德、古先圣哲、于幽潜沉修之士、虽在异世、犹赠其官、录其后者、凡以辅翼风化、匡扶世道、关系非渺浅也、臣不暇远举、 陛下近日从祀二贤、海内争弹冠相庆、以为熙朝盛事、顾有童孺知其名、而未得谥、或既谥而赠官未孚、载理学名臣录、而未得赠一官、臣得诸三人焉、原任大学士解缙、天挺人豪、国士无双、韵宇流布海内、丹衷简在列圣、开国元臣、至不得受易名之典、阐幽谓何、原任左春坊、左赞善赠光禄寺少卿罗洪先、少年巍科、终身退处、澹泊为百年楷范、沉修树来学章程所赠非其所处、尊贤谓何、原任庶吉士降石城吏目邹智、氷霜励志、侮羣奸而不辞、慷慨持身、丧岭表而不悔、一代名臣、仍其以吏目称、褒忠谓何、臣愚谓解缙宜赐美谥、罗洪先宜赠吏部堂上官、邹智宜赠馆职、此清朝巨典而有待于今日者也、臣于今又得三人焉、原任左春坊左中允张元忭、臣虽未面、心实向往、不欲以一第自居、矫然以古人自期、历官居乡、行谊修洁、允矣诸儒之章程也、赍志以没、识者恨之、臣愚谓宜赠谥以为不愧科名者劝、原任尚宝司少卿兼监察御史徐贞明、政存口碑、风高锁闼、欲为国家奠粒食之原。栉风沐雨。庙宿埜处。苦身劳力。焦唇干肺。功未成。竟赍恨以没、所谓以死勤事者非耶。臣愚谓宜赠官以为许身国家者劝。原任尚宝司少卿孟秋、容貌爵位、不能动人、栗栗真修、臣每屈服、生孔孟之时、必为原宪之俦、其在今日、亦恢恢乎得斯道之大端矣、臣愚谓宜赠官以为安贫乐道者劝、内徐贞明人或以功未垂成为言、臣请比近例可乎、原任工部郎中罗用敬、淮上之功、与贞明廵行阡陌、劳逸不同、人品才谞、当亦有别用敬以郎署得赠太仆寺少卿、贞明原系京堂、不得蒙一命之荣、将来志士寒心、劳臣解体、非鼓舞豪杰之要也、褒赠系验封司职掌、在官言官、匪敢哆谭、慎抚臣、国初无抚臣之设、后以大臣出理贡事、留镇一方、抚臣因而相仍、所需填抚方夏、饬毖疆徼、挈戴岂不至隆重哉、顾仁者惠绥黎氓、知者洗剔弊窦、能者肃叙宪纪、虽各擅所长、均不失为良臣、乃不然者、到任不问生民利病、内惟媚津要为事、书邮馈遗、络绎不绝、外充惟囊橐为计、查盘批词、肆道而出、藩臬不问其职举否、某有气力、不可撼摇、阴为谀词结之、郡邑不问其人贤否、某系进士、已经数荐、多结纳之、有美无刺、有举无劾、间有劾者、不过曾经考察通判、科贡出身、升王官数人而巳、又暴者装饰军功、庸者引领升除、 陛下设官之意固尔耶、夫官至廵抚、其历官多年、或自科道出者、建白可稽也、或自寺署藩臬出者、履历可验也、果独立朝端、一无所倚乎、亦狗盗之流乎、果循循雅饬、历有成绩乎、亦庸庸窃禄、无一善状乎、不知其人则为不明、知其人而用之则为不公、无一可者也、臣愚谓自今以往、宜令诸大臣各保荐一二人、时乱则先挥霍。时平则右介静。积衰之后则首精明。整理之余宜上浑厚。无槩以生事者当之、倘有不当、请坐举者之罪、昔国初有保举守令不当者。皆得反坐。故当时治化隆茂邑里忘愁叹之声。今独不可行之任抚臣者乎。此奠安 宗社之要务也、惟 陛下留意、臣窃有慨焉、繁缨小物也、孔子惜之、惟名与器、不可假人故也、爵禄者国家之名器也、习尚相沿积弊难挽、亲当事亲者进。故当事故者进。亲故之亲故又进。非亲非故。呈身取怜昏夜乞哀者进。一人当庖。百人染指。一夫开径。千夫争趋。所以然者。下焉者贿。上焉者情。贿者十不一二。情者十而八矣。或门生、或□吏、或桑梓、或姻娅、或年家、或世讲、或旧游、或面交、或旧治、此辈日感恩铭心吾之前、不知私门念重、公家情轻、良心烱烱夜半必薄其非端士矣、日奴颜婢膝吾之前、不知私门念重、公家情轻、口软足滑、轴移机转、云消雨散、又顾而之他矣、人为情死。法为情亏。国家名器为情亵。试看二三十年前、列大官、博显位、归而语乡里对妻子曰、谁之力乎、惧人之扼其短、反从而怨詈之、叛背之矣、又回看二三十年后、扶世道、维名教、果以名位为轩轾乎、果此卑琐之流乎、嗟当局者迷、不觉耳、自非洞千古之眸、坚氷霜之肠者、未易破此坑穽、握进退之柄者、臣言可以深长思矣、搜遗逸、人臣孰不欲析圭儋爵、荣祖考、光来裔、顾汲汲有托而逃焉者、上焉者潜心性命之精、次则殚精缃素之业、又次则与时龃龉、全身远害、均之以逸称也、彼其巉岩而庐、据石而瞑、岂非甘采苓之适、远矰缴之危哉、顾风俗不美。莫甚奔竞。欲息奔竞之途。在奖恬愉之士。今恬愉之士、臣不能悉记、一一举之、则有市恩之疑、臣愚谓宜详查明、有请告过期不出、年龄青茂者促之赴任有壮年乞休、矢志沟壑、有曾经言事、削职为民者、量为酌用、使天下晓然知朝廷之上、意在怜才、而无有一毫成心其间、此熙朝之盛事也臣请毕其说、爵禄富贵、天之所不蕲、聪明才智、天之所不轻、葢百人中而得一。为用才者、宜体上天生才之意、国家得才之难之故矣、臣读诗至白驹之章、未尝不叹当时之轻于弃才、读摽梅之章、又未尝不叹用才者贵及时也、 圣朝弥天置罗、休休乎如天之无所不容、无令空谷有白驹之叹、庶士有求我之嗟、臣愿拭目、审边臣、边臣者、下而边道、上而廵抚是巳、苟得真材、锁钥攸托、徒冐虚声、边衅弥崇、臣尝察今之边道矣、引疆超乘、鹰鸷电击者固有、亦有庸愞之流、未覩韬钤、外惟奉廵抚颐指、惟其东西、不敢违越、内惟媚津要奥援、四时起居、如奉祖考、虏至闭关括金钱、纵所欲而去、虏退闭关上功状、邀上赏、不数年廵抚矣、又尝察今之廵抚矣。无异前边道所为。稍挥霍者、饰以文墨哆以宏议、间有微捷、张煌功伐、以觊殊旌、不数年总督矣。宫保矣。家赢金钱、世袭缇骑、后边事大坏而不可支、彼且付之罔闻矣、然此辈非秘谋。常不得而至焉。臣愚谓当审其阀阅、其升边道以曾任兵科或职方边郎、或曾任边郡县、熟知夷情者升、廵抚非历边疆久、功伐高不得遽升、不然、是塞上为终南、抱壅肿之躯、掀青黄之髯者、乃绾金玉之梯楷、此辈何利何幸而列、十三省方面、多碌碌以去诸臣亦有不幸哉恤远臣、两广云贵、吏兹土者、悉谓之远、两广滇南文物埒中土、俸饩稍厚、以故人多乐居之、惟是贵州僻在亥步穷处、黄茅岚氛、猿猱为伍、士人闻命、有投牒不往者、有既赴郁死者、臣每抚膺大息曰、 圣天子明见万里外、忍使诸臣困至此极耶、劳逸不均、北门大夫不免以之兴叹、今之情、岂异古耶、臣愚谓司铨者、宜剂量其间、除方面知府知州知县外、如各卫经历吏目等官、或升或选、宜以四川湖广云南三省人当之葢三省风气接壤、视他省稍习、如或居官称职、其升迁视他省量速一年、庶几雨露无不被之泽、远臣无向隅之泣、报礼有不重者未之信也、臣在部每见仓官来考满者、列东西廊、几数百人、有龙钟不能寸步者、有魁梧衣不能掩形者、有面无人色者、千态万状、触目寒心、中间欲徼微禄养妻子者固有、因生平奔走风尘、欲博一秩以荣乡里者、未必无也、臣因退而思曰、人主官人。犹人之植物。植之高冈则高冈。植之污泽则污泽。物之性宁有高下哉。且今之负国病民者。不在冗散之吏。冗散之吏。稍有微瑕。得操三尺议其后矣是不可稍为之宽乎。臣愚谓仓官升迁、一以本省为主、考满固不容废、然既经院道查核、领文赴部、不知可止否、倘可停止、阅其考语优者推升、余因其年力、量加名色致仕去、亦恤小臣之一端也、又臣见廵捡将考满时、苦无功状、多方搜索以图优擢、臣愚谓廵捡有功、固当优擢、即无而年力才华考语俱优者、间擢一二一以为生事者戒、一以为安静者劝、秤头之苦、今秤头之弊、三令五甲、节廑 明旨不可息者、曷故哉、则有司之过可原焉、昔操吏治之权在两院。今操吏治之权半两院。半在内外。一雠忌之口。得而簧鼓之矣。有甘心恬约。无所攀援。人称其贤乎。昔评贤否在小民。今评贤否在士夫。在过客。士夫过客不皆贤者。往往以情识为毁誉。以故有司竭意倾承。折席下程。分若固有。止博一楫而巳。果尽入囊橐乎。尧舜生今之时、不能必不善者不恶、时当行取、访单称贤、较若画一而后得取、曾有考满朝觐、而不通京贵乎、既示以多途、虽贤者不得不竭力多途应之、臣故曰可原也、且布政司法马轻重不等、又止一副小民有未识、法马何状者、又曾经库书库吏粮里科役广置膏腴、新进书生、为其所愚、臣再曰可原也、今欲息小民秤头之苦请宽痾察之门、两院评贤否、不必以过客士夫为的据、吏部定行取不必以询谋佥同为去留、一以两院为主、参以吏科河南道、如行取不当。是吏部听两院。两院之不职也。该科纠举。两院何辞。或曰行取不必六科十三道询谋以失其权。不知外而荐举、台臣之责、内而纠举、省臣之责、权未始假借也、其法马仍乞敕下户部、示布政司、每县须发十副令小民得知趋向、两院果吏治以此为操守第一义、庶几小民、稍得息肩、不然如蚕食桑。不尽不止。虚粮之苦、小民死徒他乡、茕独攀号无从、莫此为甚、臣窃伏巗谷、再三筹度、有司为小民息肩。而小民未必得所豪家反受其益。何者、豪家势多出有司上、有司惧挠成议、不但不尽丈其田且以余粮送入其户、臣尝有言、丈田之法。缩此伸彼。利东害西。未覩其全利也。夫身之病、必有所由起、粮之虚、必有所由来、惟察其所由来、而民贫可苏矣、葢民之粮、有急于燃眉缓于恤役、则有减都额以售者矣、有司受其词、察其故、责令当户收回、此一策也、有水堆沙塞、昔为膏腴、今成蒿莱者矣、夫此塞则彼通、此荒则彼开、有察其开垦、今起新科、亦足以抵水堆沙塞之数、此又一策也、嗟乎、非实有家天下子万姓之心。不能悉心任其责。在严敕两院大吏留意耳、惟司国计者长议、焉由票之苦、由票者、户部所颁征输则例是已、民何以称苦也、其例本一。近省郡。则与各郡异。附郡县。则与各县异。至县则又听粮房私为加增。始而圭撮。害及寻丈。始而一人。害及万姓。县官有才而察其奸者。非此无以补虚。究其极虚未补。半入吏胥之手矣。往闻有欲为一郡造福者。闻则例至。皆敛金以求散之他邑。是知者何幸。愚者何不幸乎。又臣往接户部尚书耿定向语臣曰、渠抚闽时、由票得副使郑汝壁、而一省造福、渠叹服不置、今非无散票于下者、能必委巷皆闻知乎。非无徼板于上者乎。能必其不私加增乎。其所加编者。能必其不入巳乎。臣愚谓宜敕令粮储道、务实心任事、严相觉察、勿令穷乡下邑、有偏重之弊、加额之苦、如有前弊、坐以不职之罪、积荒之苦、臣切读孟轲氏曰、民有饥色、野有饿莩、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之四方、以为此或危词动时君之听乃今数载、孟轲氏语犹不能术其详耳、野庙荒齐柳岸长堤、一日报死数十人者、赖 陛下德意、有司奉行、蒸蒸艮厚、卒不足以回天意者何哉、则积荒之渐也、臣省今年两月不雨、民稍有早获、无秋收矣、长遭穷苦、一一恳 陛下发内帑以济。内帑有限。一一援常赋以济、常赋不可阙。一一劝借富民。富民皮肉且尽。此三者不可常恃。臣闻古无常丰之岁有常丰之政。何者积之豫也。臣再三审思。除各县各乡。多建社仓、虽有管葛、不能济矣。今各郡县上一二仓、有司每以积谷为苦者何哉、罚赎不得入巳。动称不便为之下者。以仓属上司。日查月核。时问罪赎。为之下者。亦称不便。今欲建无穷之计。臣愚谓宜敕下户部。行各省从长计议。如一县几乡。一乡或一仓。或乡阔建二仓。或一仓。积谷若干。两院近行节省。所留罚赎或助为买谷张本。或冠带尚义者。或生员监生吏典富民欲追荣祖父者。或听纳谷若干。从长计议。每年如何而聚、如何□散。或年不甚荒。不必发散。或每年出陈易新。不三年且有成矣。天下无不可为之事。顾在人真心何如。昔人云、救荒无奇策、臣云救荒在有真心若有真心何事不可为。不然民有衣宝玉而死者矣、科场之苦、 陛下痛往年科场之弊、特差翰林科部、一旦厘而新之、德意甚善、顾可以新一时耳目、而不可以定垂裕之宏谟、何者、今天下民力竭矣、民财尽矣、省一分、民受一分之赐、不扰一分、民受一分之惠、 陛下遣近侍诸臣分道四出、驿逓支应有司承奉、经过各处、不知其几、本省之费、又不赀矣、此皆民之膏脂陛下所未尽悉也、若以其弊当革、当时止一二作俑、余俱廪廪可查、若以台臣难托、地方弹压、更有大于此者、 陛下且付之矣、昔廵边止数科臣耳。 陛下亦以惜费省事为言今一年且二十余人矣。臣以为宜并台臣便、省无穷极、更复何辞、诸臣挟掞藻蜚英之时名、怀以人事君之热念、必以臣言为无当、臣请折之曰、人贵自树耳、一切桃李、皆尘世艳目、过而不留、臣昔亲覩座主身冐不韪、门生惟恐污其身而反詈之者、又有忘其姓名者、此非所称门生哉、已可以为松为栢、顾欣羡秾桃夭李、何左也、积疫之苦、人皆知救荒、不知救疫、疫者荒之因也、民饥饿中、虚湿相蒸、始一人、终千百人、始一隅、卒穷乡极邑、西江会城数月八千有余藁葬、余有生者、可知巳、臣邑月一城门外出五百人、他邑又有知巳、臣以为此西江则然、及舟经南直隶等处、强村巨室、悉成莽苍、甚至父子不相顾、兄弟不相往来、嗟嗟、天何使民至此极哉、臣郡邑赖各官竭力布医施药、稍缓须臾、不然、城郭不几丘墟乎、臣因悟曩之死者皆枉也、故先臣有言惟疫与大兵修短不可言命虽然握宇宙元元之命者、在 陛下、 陛下往闻畿内小民疫疾流行、施药以济、小民焚香吁天、共祝圣寿、今此海内之民、均 陛下赤子也、夫捐帑藏济民、所施有限、臣愚谓宜敕各处抚按、每县于岁编内、编泒济疫银一欵、一县或三百两、或四百两、每石粮不过毫末耳、如疫疾流行、召医在各处施药、年年如是、活一人、得一人、活一方、得一方、不然与饥民均死耳、至各处名医、亦宜搜访起送赴部听用、如有便民济疫全书、亦显广布民间、以博 圣惠、以度羣生、此非臣之迂谭也、宋有惠民局、我 祖宗有医学科、今特一振举之耳、清军之苦、今国家军伍空虚、勾单时发、卒无裨戎伍者何哉、一单至邑。清军厅视为奇货。票发各里。后不得贿不止。又司事者阴藏原籍、故装陷无为有、虚为实、逐都逐图名曰挨无、不厌其欲不止、一军起解、各里申敛金钱作长短费本军至卫、掌印以下、镇抚以上、不罄所携不止、既着伍、复得钱纵之归、何者、游民顶役、坐食月粮、则清勾无裨军政。有损小民明矣。臣闻谋国者云欲实军伍、莫若随地招补。招补一名。明书原军名下、即与豁除老军之数。照详知会、欲除里甲妄勾之苦、在十年一刊定军策如户部十年造黄册例、府县司部各存一册、倘有清勾、有无虚实、照册施行、虽有黠猾、不能为民害矣、惟 陛下垂听、又贵州云南二省、原无驿夫、以军民为夫、道理长远、山势险峻、每夫一名、帮贴数名、始得成役、昼不得力耕、夜不得安枕、月支米不过数斗、亦良惨矣、国初屯戍额五千名、今清平卫不过二三百人、昔何以充、今何以耗、此其故不难知巳、臣愚谓宜敕该部、乘此清时、一洗民间清勾之夙弊、至云贵以军代夫、合无行彼处抚按、乘此清闲、悉心议处、以杜后患、每月量加月米以恤其苦、此柔远能迩之长策也、不然、他日有不可知者矣、驿逓之苦、诸臣条驿逓事宜甚具、顾臣有遗论焉、夫坏驿逓者。不始外官。而始京官。不始他衙门。而始要路诸臣。 陛下纵欲查考。不过将别衙门一二应数而巳。余未之能革也。然其情可原、外俸有盈余。京官俸甚薄。往返百余金始得。而京官能办乎。词林科道诸臣需之珥笔秉宪。而使之蒙尘道左。事体果肃乎。以是知驿逓不难革弊而难处置得宜夫处置得宜、在通臣工之情耳、臣工之情、与人不甚相远、往兵部覆疏内方面京官有司、差人护送、量给薪米、是已洞烛臣工之情矣、臣往闻兵部尚书谭纶建议云、驿逓难处有二、其一两司、其一六部大理寺属官、两司多有敕书、六部间有差遣、例得应付、惟两司部寺诸臣、或无敕书差遣、如丁忧养病升任之属、当恤其情、合无丁忧、则于所领路引上升任在家在京、则于所给札付文凭上、给以夫马小票、余遣牌者、坐以重谴、则冐滥之风自息矣、且与其阴与之重驿逓之橐。不若明与之清假借之弊。相传以为练达名言或曰、如是与驰驿奚异、不知驰驿奉有特旨、廪给夫马、数倍常额、若以应付为驰驿、广西云贵小吏、应付之任、亦可比驰驿耶、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今正其时、不然、既月易岁更、其弊犹不可忍言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钱尔进及甫参阅

  涂司马抚延疏草一(疏)

  涂宗浚

  ◆疏

  狡酋紏众屡犯疏

  及时议修内政治实政事疏

  夷酋示罚请开市赏疏

  议筑紧要台城疏

  边塩壅滞疏

  酌议改迁边堡疏

  ○狡酋紏众屡犯疏【火酋】

  此系该道呈详

  议照火酋自四月寇钞遭衂之后、怀雠逞忿、构煽铁雷本摆沙计等酋、蛾伏鸱张、必欲得气、盖自涉秋、狂锋愈炽、节次移会该镇、严督各路防秋主客兵将、枕戈擐甲以待、而大将则率官军左右防援间、丑虏果聚众徂伺定边境外、乘间谋犯、于时降夷预报该营副将、先发哨丁、次督战士、既获马驼、又斩虏首、已破犬羊之胆、足宣貔虎之威矣、而各酋恨未也、又伏兵于镇虏塞外、夜分入边、窃我牲畜、而大将适自西来、命众邀截、奋勇血战、虽有损伤军马、亦有斩获虏级、似足相当、而各酋未巳也、复窥怀远之瑕、宵驰零骑探路、葢欲出我不意、攻我无备、而不虞又被降夷之预报也、通丁出哨。贼为我赚。斩获虽止二级。而虏骑未敢南下矣。而火酋犹未巳也。辄复紏众万骑入犯安边、又令千余窥讧波罗、比欲犄角死敌、横肆蹂躏之谋、讵知我兵闻烽肆集、堵剿败北、各营报胜于西、大将奏揵于东、虽两地斩级不及、而射打死伤颇众、亦足以纾华气、而夺戎心矣、而沙酋犹未巳也、先是虎翼于西、巳失其利、后复豕突于东、欲逞其豪、乃入而既遇该营设伏堵回、出而又遭大将率兵截杀、虽斩获四十余级、未尽歼之、而鱼骇鸟惊之状、不可言矣、夫秋高马肥。夷狄之时也。今幸内备出于万全、外夷遭夫五创、此固天夺其魄、寔亦将士协谋所致、即今诸酋叩关悔罪乞哀求欵、不啻作歹者摇首、抑且向化者坚心、此或秋防中从来罕见之景象也、所有获功将士、与夫失事官员、相应分别叙议等因、呈详到臣该臣会同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徐三畏、看得火落赤挟赏被抢之后。局面一变。全套惊疑。狐兔兴悲。犬羊成党。在东路则有沙计赛林等酋。以索赏未遂。怀忿思逞。在中路则有摆言太本拜等酋。借口明安之死。蓄谋图报。庄秃赖明爱二酋。屡因火酋借兵。阴实同谋。阳为观望。卜失兔者套中大酋也其余火酋等皆其别部卜失兔虽有内难蓄谋亦深。而火落赤。则东西勾引。不遗余力。全套蠢动。侦探甚明。臣等思惟、本镇边长一千二百余里。若三路并犯。贼众我寡。诚难为御。于是牌行东路布政使陈性学等、设法先谕庄明二酋。使之安心听抚。缀其部落于东。在中路则臣因切尽歹成之投禀。借之传谕卜酋。及全套诸虏。缀其部落于中。三酋无动。我得专力西防。入秋以来。虏犯安边。犯镇靖。犯怀远。犯波罗。俱有斩获。稍挫狂锋。摆酋屡犯保宁。降夷先泄其谋。臣等得设伏邀击、斩首四十四颗、先巳具 题外、至八月初旬、火酋入犯声息愈彰、降夷供吐情形益确、督臣徐三畏、亲率大兵驻札花马池、就近督援、先申号令、严饬诸将、加谨堤备、臣与镇道等官、多方调度、八月初十日、火酋果拥万骑、从旧安边隤墙而入、撒马分抢、虏众分抢其势已散可以乘便击之矣人各趋利。势不相顾。各村原伏夷丁突出奋斩、首挫其锋、九营之兵、闻警云集、各有斩获、原伏山顶火炮震响连天、贼见大骇、以为草木皆兵也、于是收兵回营、我兵环而攻之、通昼达旦、大炮击死甚多、贼势穷促、次早由别路遁北、夫火酋经营半年之久。聚众万骑之多。其初意岂真欲入仅数十里。退速于一日哉。葢由我兵人人自奋。大挫狂锋。未厌豺狼之欲。仓皇狼狈而归。岂偶然哉。人畜虽不无损伤。臣等再三查访、所报委无欺隐、失事未为大甚也、然火酋西犯之时。沙计寔与同行。既不得志于西。必将肆毒于东。于是九月十三日、果拥二千余骑入犯高家堡地方、该堡参将刘泗出兵邀堵、烽传至镇、时近日中、该镇提兵邀于边外、击其惰归、斩首四十二颗、获功虽非大捷、亦足以明我兵之难犯、而挫黠虏之雄心矣、

  ○及时议修内政治实政事疏【御虏】

  臣惟人臣之谋国、譬如医者之摄生、善摄生者。无论人之病。与不病皆以调护元气为主。善谋国者。无论虏之服与不服。皆以振作神气为先。凡臣力所可为者、皆与道将等官参酌施行、且一切驭虏机宜庙谟指授已详、惟是欲练兵而赏罚攸关。欲足饷而拘挛难破。欲用人而才无足使欲修边而费无所资。皆非臣力所可为者。今套酋被抢之后、虽已相继乞欵、夷情叵测、戒备宜严、御虏之具、有不可一日缓者、臣谨列欵上 请、乞 勑该部查议覆 请、行臣等遵行、庶战守有资、而边疆有攸赖矣、

  计开

  一曰明节制以肃军政、臣闻之、秦之锐士、不足以当桓文之节制、又曰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节制之有无。所关于胜败之数亦大矣。榆林武卒。素称雄于诸镇。然冲锋破敌。大抵皆恃夷丁。夷丁在正兵。一营不过四五百人。其余左右标营各将。每将不过二三十人。其余皆汉军也。夷丁利于野战。汉军出入。虽有部伍至临敌亦皆野战。彼此不相联属。臣以为极危之兵也。曾以节制之法。为总兵官杜松言之。松悟臣意。对曰。如此练成是一块铁矣。近日名将。惟原任总兵戚继光深知此法。臣等就中裁酌。 请从镇守总兵官而下。预为部署如总兵则谓之一镇。此即束伍之法言之明□可□所领正兵一营可三千人。分为六司。每司五百人。左右二营有参游。每营可二千人。分为四司。标兵一营。有参将可一千人。分为二司。每司各五百人。司有千总。每总有五哨。哨有哨长。有协哨一人。每哨为二队。队有队长。每队有五什。什有什长。凡临阵战守之事。在一镇则责成总兵。左右标三营则责成参游。一司则责成千总。一哨则责成哨长。一队则责成队长。一什则责成什长。若总兵与左右标兵同时出征。则左右标营参将当与总兵协力。而其所部千总哨长队长什长军卒。各与主将同心。但有观望退缩。皆得以军法论罪。傥蹶一总兵。则以所部下参游。蹶一参游。则以所部下千总。蹶一千总。则以所部下哨长。蹶一哨长。则以所部下队长。蹶一队长。则以所部下什长。蹶一什长。则以所部下军士。皆斩不宥是论责成则自上而下凡为主将者不得不率其群。论失事则自小而大凡为之偏裨士卒者。不得不护其主。合千万人为一心。并千万人与同力。此所谓节制之兵。故虽主之以无能之将。亦无可败之理。至于师出有名。敌乃可服。虏虽夷狄。亦知是非。若夫不由臣令、私擅出边、掩取首级、致生衅端、或获功之后、贸易功级、冐滥升荫、皆军政之蠹也、臣请得以白简从事、伏乞 圣裁

  二曰革流弊以裕军寔、臣□ 国家帑藏空虗、至今日而极、延镇每年京运主客年例可四十三万有奇。该镇主客年例之数如此亦不为过多傥不节缩减省、臣等岂不欲毕智竭虑、为 国家惜一分之费、以纾一时之急哉、顾其势有所不可者、该镇每年军马之数。不日减也。各军马每年防虏之役。不日弛也。于中军逃马倒。四路各营。不能尽无。然求以此空月之数。积至几万十几万。此事理之所无也。或者相沿先年、流传至今、与民屯见在应征之数、及还官应追未完之数、总而计之、前饷司一时报部、或至十有七万、然本官偶一为之则可、以此为法、将来则非所以为训矣、何以明其然也、前积既有十七万每年京运减、则边储当有余粮、去年夏季、东路军马缺饷、饷司郎中孙敦化束手无策、不得巳将抚赏库银借支三万有余、始济一时之急、向无此银、则军哗于内、虏逼于外、延镇之事去矣、此可不为殷鉴哉、但前人既以多报为能则后之少报者为不能前人既以多报得羙迁后人将以少报得下考利钝淹速之间。不肖者得以借口。多寡相形之际。贤者不免累心。于是军马额数应补。而前官未补者。后既以为应裁。始有为限年之说者矣。粮料及时应给。若欲积余饷银以致缺额不补是唐人杜元颕辈之所以失河北者也但当核核实补之数不得虚冐耳而军马续补者。饷单不免久稽。始有为限月之说者矣。夫万历十九年、阅视少卿王世扬题 准军马经制、未尝有每年逓减之文、而军马既已顶补在营、岂可枵数月之腹、以为不如此、则积余不能多也、夫军马日减。是穴浸弱之渐也。饷不时给。是脱巾之因也。见小利而忘远忧。奚可哉。夫大司农率属。自有正道。未必以附余为考课。士君子进身自有正路。不当以承望为快捷方式。前饷臣郑璧因延镇兵马、调赴宁夏讨贼、积有未支军饷、伪报掠为巳功、骤升京秩、卒为阅视御史于永清发露其事、竟因革职、则亦何益之有、今饷司孙敦化、刻意清刷、未必有此、而前人之流弊、大为后人之累、不可不逆闭其途也、谓宜以后军马额数。应补者即为查补不必限年饷单已呈臣院查发。应给者即宜速给。不必限月。惟军逃马倒。各营将官隐匿不报者。臣得设法查核、不许冐滥以匮军需、斯为法之平也、伏乞 圣裁、

  三曰简有司以振吏治、臣惟四海之休戚、系守令之贤否、而县令于民最亲。所系尤重。然腹里有司。止于恤民、艰边方有司兼之防虏患腹里有司之不肖。止于误生民。边方有司之不肖。至于误边计。其责任之重且艰。虽慎选以任之。未必能有济。欲御虏不入须边备修举欲边备修举须地方充实欲地方充实非有司精干廉洁不可柰何以日暮涂远之人当之乎今臣所属延庆二府各州县有司、非年老岁贡、即升任教官求以乙榜举人选任、巳不可多得、况进士乎、臣非为贡举教职。尽皆不贤鼓舞作兴。尽无可用。但其人日暮途穷。苦无上进之志。民贫地瘠。多怀觖望之心。是以振作无能。吏治日废。取办军需。百求而百不应。谘诹民瘼。十问而十不知。近日大计、二郡有司、几为一空、则其在地方可知也、询求其故、咸为边方苦寒、人不乐就、每遇缺出、应选各官、多方规避、或托之乡亲、或托之僚友、宛转关说、不曰家有老亲、难以远出、则曰禀受虚弱、不耐风寒、至再至三至四至五、必求得请而后巳、间有以甲科选授者。不三数月。又以善地改调矣。夫 朝廷为地择官。柰何为官择地。策名委质。不竭力以图报。而晏安是怀。秉鉴持衡。不执法以用人。而狥情是务。其如地方何。臣抵镇时、见土地荒芜、民运逋负、欲旌别贤能而鼓舞之、除清涧县知县陈王道、吴堡县知县杜邦泰、二臣以外、无足以当臣意者矣、甞记隆庆时、广东州邑故多盗贼、原任大学士高拱条议、多选甲科、广其荐额、加意振作、至今遂为文物之邦、今延庆为 国家藩篱之地、藩篱固则堂奥安、乃反不择人而任之、使政事日就废坠、民俗日就刁悍、生计日就凋残、钱粮日就逋负、一镇军饷、尽仰给于 内帑、一文不可节缩、一日不可迟缓、无乃非计乎、谓宜当此大计群吏之后、亟为更置、补以甲科之英、与拣选人材之俊、布列州县、仍乞天语丁宁、以后边方有司、但系贤能、稍广荐额、以示鼓舞之权、但有不肖、臣等实时紏劾、毋得久留、溺职、以累地方、则百寮思奋、而吏治日蒸蒸矣、伏乞 圣裁

  四曰清班价以裕修守、臣惟设险守 国、修防为先延庆边长一千二百余里。合四路之兵。不过五万有余。先年调集陕西西安四卫官军四千三百员名、潼关卫官军三千二百六十五员名、山西蒲州守御千户所官军六百五十五员名、河南南阳卫官军二千七百八十二员名、颍上守御千所官军六百二十三员名、直隶宁山卫官军一千四员名、每年轮班赴镇与各营堡官军相兼战守、尚不足以遏虏骑之冲突万历三年、原任总督石茂华等、题 准西安潼关蒲州各卫所官军离边稍近、仍宜留戍、以助修守、宁山南阳颍上三卫所官军离边稍远、赴调不免愆期、 请照嘉靖四十三年抚臣胡志夔题议事例、每名岁扣粮银五两四钱、差官类解本镇、以资修守工费万历七年、河南抚臣褚鈇虽曾议减、万历十九年、前任延绥抚臣贾仁元题 准、仍复旧数、历年征解无异、其银系各军月粮内扣除、卫所官不为侵欺。都司官不准卖放。则放粮之时。照数扣解。亦何难之有。柰何法久弊生。政疏人玩。南阳颍上二卫所。历年拖欠。至四万一千有余。宁山卫历年拖欠。至一万四千有余此岂皆军丁之逋负。其为卫所官之侵欺。都司官之懈弛明矣。夫西安等卫军丁、每年赴边修工、艰苦备尝、榆林镇雇募军丁、代为修边、饥寒切骨、宁山南阳颍上军丁、饱食安坐、既免远戍之劳、蹴鞠嬉游、永无丧元之惨、每丁特减口粮之半、以业戍守之军、谁曰不可、且久奉明旨、而历年拖欠、坐视武弁侵冐、以至稽悞边工、岂原 题之意乎、臣到镇之初、即查边垣修废之实、据榆林道副使刘余泽呈报、中路沙壅边墙、在常乐保宁波罗等堡、每墩中空沙壅、或四五十丈、或八九十丈、深厚或至三二丈者、或一二丈者、每堡墩台、或七十座、或三四十座、风刚沙壅、不为扒除、则内外平漫、虏骑闯入、防御为难、稍欲扒除、则工费浩繁、钱粮不给、难以轻议、据靖边道参政王爱呈详到臣、议于瓦楂梁修建一堡、宁塞安边等堡、砖包城垣、动费数千余金、库藏空虚、束手无措、然皆不可巳之役也、非取资班价则无堪动钱粮、臣已咨行河南抚臣沈季文、山西抚臣李景元、催取班价、已经转行卫所官、力为催督、至今未见解到、则都司卫所掌印官侵欺怠玩之罪不可掩也。合无容臣等每年预将各卫所应纳班价。咨行该省抚臣。转行催督。而各卫所历年拖欠数多。屡催不应者。容臣等会同该省抚臣。将当年掌印都司卫所官。指名参劾。或革其管事。或罚其俸粮。以示惩创。是亦振作之一机也。伏乞圣裁、

  ○夷酋示罚请开市赏疏【复市赏】

  此该道呈详

  为照中国之驭夷狄。当其情形未定。顺则用抚。逆则用剿。所以示不测之恩威也。万世之经也。及其和款巳成。因款修战。以战维款。所以预在我之操纵也。一时之权也。自去夏火酋披猖于西。而摆酋煽其氛于中。沙酋助其虐于东。羽书烽火。三路旁午。此其势几不可向迩矣。所恃厉兵秣马、擐甲枕戈、日夜周防、远近响应、而火酋大遭挫衂、悔祸服辜、于是藉手黄妇母子、竭蹶而乞哀军门、本道祗奉督抚明文、监同诸将、示之以威德、感之以信义、顺者则驻牧画地、部落给牌。常为外藩。逆者则听其作歹。即行出捣。汉过不先。多方讲折。而火酋駾喙。九九者抚赏箭数也详在□□王司马所著书中如有侵犯议罚亦照此数先以九九之罚进矣。而沙酋亦因黄妇母子寻盟。然不自引咎。尚讲人命索加赏。而强辞。无如正理。亦摇尾而进罚九九矣。又既而摆酋亦因黄妇母子求款。然不即输诚。尚讲父雠索三事。而旧怨夺于新威。亦俛首而进罚九九矣。夫桀骜如三酋者。皆素难化诲怀服之豪而摆酋自十九年。其父明安死后。又无日而忘 中国也。一旦折角革心。解辫入笠。岂其兵力不足哉。寔缘分其顺逆之地则毳帐皆在目中而其势孤立无助分其顺逆之人。则恶党皆在化外。而其情穷迫无归。此所以顺者。歃血争先。逆者扣关恐后也。虽狼子野心。异日难料。而此一时也。结一套受款之全局。保三路无数之生灵。人安于枕。农安于铚。将以暇豫而精其兵。士以简练而养其锐。葢有五利不止者。至于各酋所乞赏额。其三十年者。虽经前抚院郑汝璧 题给。缘火酋作歹。未经给与。今应照例补给、以后遵 旨恭顺一年、方准一年、等因到臣、案查先准督臣徐三畏、咨为北虏悔祸、叩关求款事、及据黄酋妇切尽比妓、并舍打太切尽歹成等、各差夷使代替火沙等酋、恳禀乞款等情、俱经备行该道、督同将领等官、相机抚处、从长计议及驳批覆详去后、今据前因、该臣会同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尚书徐三畏、看得河套之虏与河东之虏不同河东之虏统于一。故约誓一定历三十年而不变。然且有五路之警。河套之虏。部分四十二枝。各相雄长。彼此涣无统摄。卜失兔虽为套主。然徒寄空名于上。实无统驭之才。四十二枝之中。西路火落赤最狡最黠故其挟要最无厌。而铁雷把兔等。则其羽翼为奸者也。中路摆言太。痛父明安之死。抱恨必报挟要 中国立庙葢寺。金首银身。铸像予祀。仍给伊父生时之赏。方肯就款。自十九年至今。无岁不犯。无岁不挟。无岁不讲。而卒不肯入我皋牢。葢通套诸虏与之同雠。而本拜等则其同要相济者也。东路沙计。妄争监市职名。挟索虎皮蟒衣。且恣其桀骜之性。恃其兄弟之多。无岁不犯。无岁不挟。从来不受羁靮而妙忽儿七台吉等。则其朋谋狂逞者也。东路庄秃赖最强最黠。合套诸夷蠢动。大率以庄酋为谋主。本酋智足以指使主酋主酋者即卜失兔也。刀足以雄视一套。诸酋入犯。必先指授方略。阴助兵马。或阳顺。而好言款我。或观望而阴矢见厚利。常与卜失兔争强。与火落赤摆言太沙计等主谋入犯者也。套虏议款以来。乍款乍叛倐顺倐逆。乞无宁岁。则职此之由。臣去岁七月入镇之时、火酋因四月间被抢之愤、勾虏报复、全套蠢动、远近汹汹、秦晋边民、讹言相惊、以为必无延庆矣、臣思三路边长一千二百余里。秋高马肥。假使同时入犯。则防御为难。于是因庄秃赖之投禀于臣、臣谕以 皇上威德、使之安心听抚、毋得助兵火酋、自取亡、牌行神木道左布政陈性学等随宜抚处、五日一市。以释其疑。示以恩信。以结其心。虽不能使其回心但能不助火酋则我所备者寡矣则庄酋回心听抚。寝其助兵西行矣。中路监市官切尽歹成投禀于臣。臣谕以 皇上威德。借之传播中路诸酋。使之安心听抚。毋得助兵火酋。自取亡。本酋回禀于臣。倾心向慕。宣谕诸酋。不复助兵西行矣。惟摆酋报父之雠。难以化诲怀服。七月终旬。以三千骑入犯。我兵挫之于保宁。而摆酋始破胆矣。火酋八月初旬。以万骑入犯。我兵挫之于安边。而火酋始落魄矣。九月中旬。沙酋以二千骑入犯。我兵挫之于常乐。而沙酋始愓息矣。当时督臣徐三畏。亲率大兵临边调度、遐申虎豹之威、而三酋每犯辄衂、折馘丧元、大褫犬羊之魄、于是黄妇始率火酋叩关乞怜。钻刀说誓。乞求续款。督臣姑许悔过、咨行于臣、听臣讲处、臣思前此诸夷乞款。非不卑词乞哀也。非不钻刀设誓也。而口血未干。旋复背盟。岂可以信义结哉。葢必有机缄密持。以阴制其死命。又必有恩威迭用。以默折其雄心于是与镇道恊谋。制驭诸酋道在分之而巳套虏众号十万。分为四十二枝。每枝多者不过二三千骑。少则一二千骑而巳。彼分为四十二我专为一以专敌分必胜之策也前此各夷求款。此东彼西。各部未必皆来。来亦未必同时。于是责成套主卜酋。紏集众夷听款。涂司马于市赏一事处置极为得宜实录亦载此而卜酋威令不行。狡酋反得以后至挟我。抚夷官急于成款。或密许增赏。或阴行交质。而讲折之。时恐款事不成。则语多因循。苟且笼络。不知夷欲无厌。每见必挟。有许必责。将反姑与之说不可施也。是以款后多有要挟。要挟不遂。必至败盟。则弊所从来矣。今夷使见臣。臣面与之约。有信牌以分别顺逆审界限以识别地方顺者先来。先给号牌。则临边驻牧无恐。逆者不来。不给号牌。则大兵剿杀无遗。于是千二百里之长边分为四十二之画壤而冬深马瘦。雪厚草枯。正 中国得志之时。后至者惟惧我兵之出捣其巢也。于是铁雷把兔等本火酋之党也。投禀于臣。先求效顺。而火酋之势孤。始虽挟归降夷。不认罚服。今托黄妇以九九进矣。炒忽儿七台吉。本沙计之党也。投禀于臣。细分堡分。不敢助逆。而沙酋之势孤。始虽要挟监市求索蟒衣虎皮。今托舍打太等以九九进矣。本拜本把什力等。本摆言太之党也。密禀于臣。自分地界。愿先输款。而摆言太之势孤。始虽要求立庙葢寺。索要金银。今托卜言等以九九进矣。庄秃赖亦见诸夷效顺。寝其雄心。数差夷使投禀于臣。叙其永矢恭顺之意。不复再至各酋为逆矣。各部之虏。自求保全其信地。彼此不暇通谋。夷使之来。臣密问其情形。输款皆出真意。数十年反复之虏。至今始成全局矣。即夷使要求额外之赏、未必尽无、臣授意中军官王木芮抚夷官李荣、多方讲折、斩丁截铁、毫不因循、行牌三路将官、经制之外、毫无增益、可谓有定体矣臣等案查万历三十年二月内、准兵部咨、为套虏悔祸乞盟、真心内附、恳乞 圣明早定大计、许款以奠封疆事、该督抚会题本部复议延宁二镇、应与市赏马价、俱应力持定额、仍遵 明旨、一年恭顺、方准一年市赏、如其阳顺阴逆、查系某部落某酋是寔。即将某酋市赏停革。如或春顺秋逆。即春抚秋剿。今年顺。明年逆。即今年抚明年剿。等因题奉 圣旨、备咨前来遵依外、今查各酋所讨市赏万历三十年者、虽经前抚臣郑汝璧会疏 题明应给之数、祗缘火酋作歹停革未与今应照例补给、其三十一年以后、系恭顺年分者、亦应挨次给赏、今日套虏虽已续款、臣等亦岂能必其终守盟约、而无再犯之时乎、葢其生齿渐繁、或要求于常额之外、而坚守经制、或拂其贪欲之心、则生心作歹、未可知也、又如生成狡桀、所志不在财物之微、而节外生枝要挟出于常情之表、则恃狡狂逞未可知也、所恃 庙谟宏远、分别顺逆、可抚则抚、无事而汉遇不先、可剿则剿、有事而应不彼后、但以血战为功。不以启衅为罪。毋以款为必可恃。毋以战为必邀功。申缩由臣等之相机。事权无群言之掣肘。则将士愈加効力。群虏益增畏怀。保固疆圉之道。不出于是矣。

  ○议筑紧要台城疏【建筑城台】

  据神木带管榆林兵备道左布政使陈性学呈称、先蒙臣宪牌、照得红山市口每年虏款受赏、应于款塞台叩头谢 恩、而寻盟虽新、当为久远之虑、今塞台安置 龙亭卑隘不足示观、倘虏夷寒盟。无从察其虚实、及台下原有土城一座。低薄不堪。凡遇互市之期。或屯聚兵马以备不虞。或蓄积货物以给赏赉。内不可不多建空房。以严界限。外不可不砖包城垣。以固守御。是以本院思患预防、周咨舆论、或谓应加修筑增高、为此仰道即便查议前项台城、应加修筑、底阔周围各若干、顶阔高厚各若干、应建楼房及台下堂房各几间、并周围城垣俱用砖包、合用军夫匠作若干、木植砖石料物各若干、应动何项官银、作何备办、应委何官督工、几时兴工、几时可完、逐一从长估计、议处停妥、以凭覆酌具 题、行据城堡同知陈大务、查得各项工程、计期不等、自三十五年四月兴工大约六七个月可完、复议相同、造册呈详到臣、该臣会同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徐三畏、议照本镇设在极边。横当虏冲。中路各堡。地多漫衍。无险可恃。非壁垒高坚。何以杜窥伺之萌。沿边城堡。风沙日积渐成坦途。欲即扒除则历年沙壅或深至二三丈者有之三四丈者有之且黄沙弥望。各边墙自不同风沙日积不便扒除则延镇边墙所苦也旋扒旋壅数日之人功不能当一夜之风力而一墙之外。虏骑充斥。使瞭望不远。戒备不严。一旦跃马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岂可不为之寒心哉。查得红山市口。自万历二十九年始创设、边内距镇城仅十里、原有土筑款塞台城、乃夷虏领赏谢 恩之所、其形胜矢见模、固已畧具、惟是台基卑矮。城垣低薄。不堪保障。每当互市之期。套虏拥众临边。万部环覩。如我抚赏之财货。官民之贸易。或随时交接。或预先蓄贮。各该经事员役。典守所在。有终日而不返者。昼则散处塞下。夜则露宿荒郊。非直一时风雨不蔽。而重货慢藏。万一猾虏觇我虗寔。别生戎心。则内外利害。关系匪细。如先年方互市而酋首明安因挟赏突然犯顺。可不为殷鉴哉。至于屯聚兵马。周防市口。须于台城安营得所。方资虎豹在山之势。为今之计、询谋佥同、咸谓临边宜台以资瞭望。必须高明壮丽河山在望。庶可远察虏情。台下宜城以资屯聚。必须宽大坚固。堂构周匝。庶可近防虏变。且矢见模严整。计虑周详。内壮 国威。外耸虏目。其于保固疆圉。计安久远。或莫善于此者。既经该道议呈前来、相应题 请、伏乞敕下兵部复议施行、

  ○边塩壅滞疏【边塩】

  该本道看得延镇兵马云屯、赖召买塩引接济军需、岁有常额、往时召集山西商人、乐认淮浙二塩、输粮于各堡仓、给引前去江南投司领塩发卖塩法疏通边商获利、二百年来、未闻壅滞、乃至于今、商人党守仓等、苦称边塩不通、引积无用、家家亏本、恳词求退本道再三晓慰、则皆泣愬山西之大贾皆去、土著之资本几何、原买旧引、堆积不行、财本已竭、今泒新引、力不能承、死徙无门、细询其故、葢缘江南塩吏塩官失政、城社之徒。依附为奸。巧立名色。恣肆渔猎。弊窦多端。如边塩每引每包重至五百五十斤例也。而彼塩每引每包重至二千五百斤。人情孰不欲利。孰肯舍多而就少乎。是彼得利四倍。而边塩利少。无人承买。坐困一也。边塩堆积三四年方得发卖。亦例也。而彼塩朝中暮鬻。无容堆积。人情孰不急于趋利。谁肯舍速而就缓乎。是彼获利快捷方式。而边塩迟滞。无人承买。坐困二也。塩志开载商塩必挨单顺序。候塩院委官盘掣。而后发卖。彼塩不登单目。任意中发。既免守候之艰。又无掣盘之费。人皆乐趋。所以边塩壅滞。引不得售。坐困三也。且彼塩发卖。执有小票。联艚贩运。江浙吴楚之间。何处不到。夫行塩之地有方。食塩之人有限。彼之余塩。既已盛行。虽有边塩。寻无买主。坐困四也。先年塩法通行。私塩盛行边商无利又守候不得支掣则必减价以售引于内商而止帚矣故袁世振为两淮疏理时先以库银应边商使之朝引至而夕得价不至守候而减价售于内商也或边商安于故土。不乐远涉。则有南商来边收买塩引引亦无壅今小票便而得利广。谁肯驱驰数千里遐荒之路。而贸引乎。近年以来。塞上无南商之迹矣。边商迫于官刑。纳粟中引。无人承买。赍至江南。秣守累月。盘纒罄尽。虽减价而不得售。坐困五也。边方淮塩。每引官价五钱、并在彼加纳余价共七钱五分。今江南价银。止得四钱四分。是亏折本银三钱一分。边方浙塩。每引官价银三钱五分。今江南价银。止得一钱六分。是亏折本银一钱九分。然皆强而后售。共计淮浙二十二万六千余引。亏短价银五万七千余两。四五年间。不能周转还乡。坐困六也。如此六蠹。率由私塩偏行。小票通而官引滞。所以山西之商。忿折资本。尽归原籍。土著之商。力穷难支。迯亡过半。止余见在数家、号呼告退、新塩引目、节行催泒、并无一人承认、三路塩粮、所藉以佐军储者、尽化乌有、司饷者日夜皇皇、束手无策边事至此深可寒心、呈乞早为题 请、疏通塩法、庶士无枵腹之虞、而商免向隅之泣、等因到臣、该臣看得河套十万黠虏。朝夕睥睨。伺我之隙。边长一千二百余里。摆以五万余军。分陴固守。荷戈待战。昼夜戒严。未得顷刻休也。所以奋不顾身。为 国家御虏者。恃有此月饷耳。月饷之所以充足者。恃有此塩商耳。今南方塩法阻滞。商塩不行。塩引不售。塩商不愿赴边纳粮中引。则军饷无所从出。三军枵腹荷戈。何以责之竭力御虏。意外之虞。臣等有不忍言者矣。今边商迯者十去其八。见在数人。又复思迯。臣等惟 皇上聪明神圣于 国家大计、明如指掌、倘知塩法之坏、至于挠边计。祸封疆、赫然振奋、及时整理、不待臣等辞之毕矣乞 敕下户部从长酌议、熟数利害、覆 请施行

  ○酌议改迁边堡疏【改建边堡】

  此系该道看议呈详之文

  看得三山堡乃北路要冲之地、使其城垣完固亦何乐于重迁、但旧城原系山削、兼之年久、雨水冲崩、日就坍塌、虽屡勤修筑、随复随毁、月无虗日、是以居住军民、惮畏营苦、弃地潜逃、城堡日渐空虗、屯田每多荒芜、 国储有亏、边防何赖、及查吴堡屯虽稍在西偏、然地方平坦、堪筑城堡。且三面天险。足为保障。一便也。路通四镇商贾络绎不绝财货流通。二便也。两川逼近城下。俱系甜水。可资民用。三便也。南距饶阳七十里。北至定边八十里。道里相等。应付适均。四便也。今据陈栢等告要改建一节。相应呈请、合无具 题将三山堡、改建于吴堡屯地方、合用军夫匠作口粮工价犒赏塩菜并木植料物等项、通共该米一千二百二十九石一斗、料九石、草三百束、于该堡仓关领银四百七十四两六钱六分、于靖边库修边银内动支、自三十九年春融兴工、当年报完、其仓厫照另文议允、木席银四十四两三钱七分、米二石三斗三升五合、候城完并修等因册由通详到臣、该臣议照设险守 国、全藉城池、去危即安、贵因时变、三山堡设在延之西北、极当虏冲、旧城倚山铲削、年久数被水冲、旋修旋塌、徒劳罔功、且室庐渐倾、人多别徙、堡治决裂、危急可虞、今议改建堡城、于吴堡屯地方、天险足恃、往来道里适中、商货可通、应付亦便、舆情既恊、保障有资、相应题 请、乞 敕兵部、复议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

  钱尔进及甫参阅

  涂司马抚延疏草二(疏)

  涂宗浚

  ◆疏

  奏报阅视条陈十事疏

  修复边垣扒除积沙疏

  狡虏大举屡犯疏

  ○奏报阅视条陈十事疏【御虏事宜】

  该臣会同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徐三畏、看得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十事、皆系御虏安边之切务、足食足兵之良策、奉有 明旨、巳行各道着实举行、今奉 圣谕仰见 皇上加意边防、极其恳切臣等身任封疆、敢不督率所属文武各官、悉心遵奉仰祈称 上意旨、兹据各道会呈到臣、相应列款回 奏、伏乞 敕下该部、行臣等遵奉施行、

  一积钱粮、该户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延镇上次主兵银一十二万六千有奇、今实在仅八万九千有奇、目击时艰、推原于民屯之逋负也、塩商之消乏也、京运之愆期也、议责州县卫所、分限比征、逐年清楚、责将领饷厅、搜剔虚耗、严究弊窦等因、除盐法一事、另欵议覆、京运照常给发外、为照边储钱粮。催征无法。则逋负愈多。稽查不严。则奸弊丛积。阅臣于出入二途。加意振饬、深于边计有裨、相应依拟、合行延镇督抚按臣、照依前欵、务实举行、有凭奸胥而滋混冐。扶积识以恣侵渔者责在入有以虚数耗军储。以虚糜开弊孔者责在出总听抚按不时参处、庶积弊可厘、而军储攸赖矣、

  前件、据榆林神木靖边分廵河西四道会呈、该臣等看得本镇主兵、岁额以本色计民屯粮九万二千四百二十石六斗八升、料四万二千八百三十九石五斗二升、淮浙盐一十五万六千四百八十二引、该价银六万七千六百二十五两五钱、岁照时估定派、大约纳粮三万七千八百七十石零、料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五石零、以折色计民运银二十一万五千九百六两四钱三分、年例银四十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九两八钱七分、内除盐课赃罚等项扣抵外、余俱京发、以此岁额之数、通融本折、岁支本镇官军、仅仅相当、上次年例解发以时、主兵银一时支放未尽、故当阅盘之时、尚有二十二万六千在库、近岁屡年灾沴、盐引不售、京运愆期故当阅盘之时、主兵挨月应支、未尽银数、止有八万九千、遇支即放、故视上次为少也、及查原行一积钱粮、如防秋士马、照旧分布、毋轻离局、年例银户部仍处给、防毕有羡另贮、故谓之积、今内帑空虚、当年京运、尚不时给、镇兵嗷嗷待哺、安有□余、积之来年、惟是民屯钱粮、积逋甚多、官攒收贮侵那、弊亦不少、又盐政阻坏、盐商逃散、盐粮又复减缩、边饷诚为可忧、今户部覆称京运、照常给发、盐法另欵议覆、则民屯逋负、臣等严行有司催督、务期全完、官攒收贮积弊、臣等多方访察、查革殆尽、如再有仍袭旧弊、虚耗边储者、臣等不时参处、理合 奏报、

  一开屯田、该户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 国初列屯开土、铸器给牛、不论军民、永不科役、九边膏沃、士马饱腾、至便利也、矧延镇沙漠之场、越数千里而遥。飞挽为艰。开垦宜急今屯地业称开垦。渐成膏膄矣。乃沿边夹道延袤千二百余里。地非不毛。竟弃置闲旷。诚为可惜。今按臣亲悉其故。备称劝相不勤。科索未禁、催征太苛、二难一畏、深切屯政之弊、相应依拟申饬、合行延镇督抚镇道等官、申严条约、凡近堡五里内地、抛荒未久者、设法招徕、听军民人等、任便开垦量减旧额征粮、其远堡五里外地、抛荒年久者、听民耕种、面给印帖、勒石各堡、永免起科、如有将领等官、仍前任情朘剥、既役军力以垦田、又夺军田以营私、坐收膏膄之利者、抚按访实从重参处、庶地无遗利、人有固志、且耕且守、而安攘之効、可立致矣、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本镇三路、如榆林卫官军屯田五千七百七十四分、计地三万七千九百六十余顷、绥德卫官军屯田五千七百分、除荒计地六千六百九十八顷、延安卫官军屯田三千五百三顷八十三亩、每年额征粮不过二万六千有奇料不过二万六千有奇草不过三万八千有奇数止此矣至于沿边各营堡。相去空地。乃在界石之北大边马路之南。谓之夹道。万历元年。筑边以来。曾议开垦。然必因边报之缓急以为耕种之进止。且沙碛之场不患无地。而患无人。或旱干不时。胡马蹂躏。报开什一。称荒什九。守边军丁。坐食月饷不肯出力耕田。腹里居民。安土重迁未必赴边播种。然肥饶之地。间亦有之。各卫余丁亦可招集惟多方抚字堡官之科索有禁。豪强之侵夺有禁。私债之索扰有禁。俾地为乐土。则开垦渐多。理合奏报。

  一定经制。该户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该镇兵马钱粮较之万历十九年间、每岁多用银三万四千一百八十余两积渐十五年、已浮往额。及今不节。安知所终、因备陈官军仓库之弊、议令各营堡军丁顶补名粮、悉解该道查验将领不得私收、该道不得滥准、若关领必繇该道文移往复必多关领月粮马料、无论本折、俱造册赴道挂号、转发监收厅、通行该仓库照数支领应关会饷司、及应呈详抚院者、各关会呈详、仍责成廵抚考季终转行该道、将各营堡军马、或操练或查点一次、不可委人、该道务敦俭约、省驺芝、禁跟役需索、以清本源即该道与监收厅冗役悉行裁革、军亡马倒、截日住支、军收马补、按日关给、至于民屯盐粮银易上纳本色、该道按季通查、有弊必革、毋得徒凭册报等因、为照延镇兵马钱粮、十九年题定经制、俱有定额、今阅臣题称该镇钱粮溢额、思欲节缩及建议剔除诸弊、加意清查、中间立法周详、深有裨于边储、相应依拟、盖疆场事宜、总之在抚臣、分理在司道、而申饬尤系于 明旨、合行延镇抚臣转行司道、悉照所议、申严法令、永杜滥觞庶极边之军需有赖矣、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本镇军马、自万历十九年阅视题 准额数、官军五万三千二百五十四员名、马骡三万二千一百三十三匹头、岁用料粮二十万七千一百六十七石、银五十八万四千二十六两有奇、此主兵经制之定额也、今次阅内军马、固无加于前矣。细查支放钱粮、除本色粮料较数无多外其折色饷银三十一年、实支月饷银五十五万一千六百六十九两一钱七分、三十二年实支月饷银六十二万八千五百一十两五分、缘有闰月用数增多、三十三年实支月饷银五十五万九千一十四两一钱二分、节年司饷郎中原报 御览揭帖可考、岁用钱粮、虽未溢额、每年京运、亦未加多、然节省稽查、何可不严。至于各营军马顶补名粮、悉解该道查验可否将领不得私收该道不得滥准、关领粮料、无论本折、俱造册赴道挂号、发厅通行该仓库照数支领、一出一入、必关会乎饷司、一粮一料、先请裁于臣等、其诸军迯马倒、粮料截日住支、预补解验粮料、方准造给新设饷单可查、终岁该道廵历凡民屯盐粮银易本色逐一稽查有弊必厘、有奸必发、至若清本源、敦俭约、减驺从、裁冗役、严核军储、以杜侵冐、俱见在遵行、庶几宿蠹渐清、而经制无踰、理合 奏报、

  一理盐法、该户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款开、盐商之开垦宜复、奸商之贿买当禁、派中之定例当融、两淮之浮引宜革、淮浙之私盐当禁五事、为照 祖宗之法、召商开垦输粟塞下、故食足而兵强、自改折之议行、而今槩仰籴于人矣、飞挽不继、而刍粮易穷有由然也兹按臣欲将彼中不毛之地、听其雇募开垦、永不起科、则旷土渐变为沃壤、而粟以裕食人以实边、其于积储防守、两有赖焉、制复其初、利垂诸久、此塩商之开垦宜复也、 国储盈缩三军之命脉关焉、各仓设立官攒、有管粮同知督之、防非不密也、而积书猾吏钱神可通奸商贿投、弊窦百出、或以燕麦抵收小麦、或加收一二余数、以抵塩粮、甚至粮草未入虗出实收、巧同鬼蜮、蠹惨螣蟊、利归奸囊、害贻公帑、非一大创之不可也、管粮同知、有阘茸、染指常例则弊自身开、奚以禁下、据议该道严为责成、一体连坐。立法既严、弊端自绝、此奸商之贿买当禁也塩粮引目、岁有定额其时估斗头。又当视丰歉为高下。盖丰年满篝。则输纳易。凶年悬罄。则取盈难商既乐于凶年之减自无惮于丰年之增是在该道调停区处。毋令失额。而又合于人情。每岁议妥、报部斟酌行之、此派中之定例当议也、两淮引目、与九边相表里、淮引无壅。而后边引乐中。边饷无缺。袁□理在淮亦以鲁保□浮引以致额课停压二年有半乃改法以济之自鲁保浮引行。而正引滞课银借解于八年之前而商塩掣支于八年之后。前银未偿。后课又急。商困至此极矣。盖行塩止此地方。食塩止此户口。额外添一引。则额内必壅一引、以故先年为刘哱。为倭虏为大工。权宜增引。俱旋行旋止盖恐以数万之新增妨百万之正课耳今浮引盛行。若不亟为停止。则两淮正引。终归壅阏。九边之引。皆弗获售。七十万之军需。安所从出。顾可令啼饥赴戍。枵腹荷戈乎。故停存积以疏正课。不徒苏淮商之困。实以纾边饷之急。则两淮之浮引。断断乎宜早停者也。塩禁载在律例。非产塩处所。夹带至三十斤以上者罪遣毋赦。乃有豪右之家怙势影射、大猾之辈、聚党窝藏、驮运满道、捆载蔽江、廵逻官兵、多有畏兵仗、利馈送、明知而不问其徒搜肩挑背负以塞责私塩盛、而官塩壅、引目之难消、良有由矣、相应申饬严禁、责成塩法道、时加查访、此淮浙之私塩当禁也、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 国初召商开耕输粟塞下。非徒裕饷。且以实边。法至善也。夫何折议一行。槩籴内地。飞挽不易。逋负渐多。推原其故。良由旧法一更。开垦未复。犬羊时扰。鸿雁难集。加以延镇土商。无一殷实之家。率多借资晋地。淮塩既壅、财本不流、彼商不肯再借、此商束手无策、无惑乎积、引至二十二万六千之多阅臣所以有激而陈也、今议延镇不毛之地、仿古之法、令商开恳输粟上仓、法亦良美渐当讲求、至如戢奸商均派中、停浮引、遏私塩革小票、禁重包、种种时弊、是在淮浙司塩政者加之意耳、至于塩粮出纳之弊、奸商仓攒、明加暗扣、蠹政最久已行该道严加搜剔、理合 奏报、

  一修险隘、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延绥三路俱系虏冲、东路多山、起伏断续、河口冲决无常、中路沙碛难守、西望则沙湃、随拨随壅无论狡虏窃窥甚易、即欲加意版筑势亦未便、今议要将三路城堡、俱用砖石、以次包修、而黄甫川等处、尤应亟图、至于河口大小不一之处、俱用垒石架墙之法、河口两边用石堵口、上架松木作墙脚以便甃石、高至四尺、而后墙土、如无松木、以他木代之、所以筑边墙非能使虏不入正欲沮遏虏骑使我得以为备耳其河口大者酌量水势多开数口、量高数尺、以防冲突、即虏大举折墙亦费工夫应兵渐可集矣各边河口俱可仿行。但在任事之人。能察缓急因其要害。务求实效。则事无有不济。此诚治河御虏之急务、应如所议、但查东路黄甫川镇羌栢林清水高家等处各城堡、去年四月内、该镇督抚官具题本部、覆奉 钦依、俱用砖石包砌去后、无容再议、内有河口处所、及其余未包城堡、俱移文督抚衙门、查照原题事理、即选委廉干官员、一一上紧、次第修筑、不得视为虚文、务臻实效、修完工程、造册缴部赏罚、统入修工疏内回销、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御虏安民、惟恃险要、延镇中东西三路边垣萦纡千二百里。横当河套。一墙之外。即为毳幕。险要之设。诚不可一日迟缓者。臣入境之初。廵视边垣。沙壅瓯脱。随拨随平。徒费工力。难禁风卷。除中路及双山堡、先巳包完外、其黄甫川栢林镇羌清水营高家建安大栢油永兴孤山园、俱应砖包、三十五年二月内已该臣会同督臣具疏题 请、该部覆奉 明旨见今以次委官包修、完日奏缴、其西路城堡改迁帝川城工报完、已经具 奏、各堡见议包修、缘班军分派难周、以次议题、至于三路河口穿墙、水势稍小者、先已骑墙修券泄水外、惟黄甫川高家堡青阳岔波罗清平等处河口山水澎湃、暴雨泛涨、流沙淤壅、修筑殊难为工、臣多方蹈看、舆论佥同、行令该道将领等官、务要明烽侦探、比常加谨、有警风驰堵截、毋堕贼计、其榆林大城迤北红山市口、臣先巳题准建筑款塞镇北崇台工已就绪、见在查明 奏缴、登台瞭望、可及虏地百里之外、一有蠢动情形、我已先期得之、臣等巳行三道着实举行、理合 奏报、

  一练兵马、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御虏安边、全赖兵马、兵马操练、全赖将领、将领得人、始练兵有法、而营垒自可壮矣、今延镇兵马额设五万有奇、仅止二万堪用、其余占役者、徒寄空名于册籍、老弱者徒縻粮饷而无用、即有一二徤丁将官、不能以寔操练、徒眩耳目已尔、求其鎗炮弓矢之术、十不能一二、营伍之虚、诚未有甚于今日、今议要革虚冐汰老弱、工技艺、齐心志、勇胆气、择将以训之、使弓矢之精者、教一队之弓矢。火器之精者。教一队之火器。刀剑戈矛之精者。教一队之刀剑戈矛。如能闻鼓先登、捐躯用命、赏恤必加、临阵逗遛、望尘奔北、诛罚不宥、与士卒同甘苦、勿为科敛之举体恤边外墩军劳苦。甚于内地。以食粮丰约之以戍哨更番之。摧锋截杀、劳过传塘守堡、分别等第、以月粮鼓舞之、一槩私迯、严禁以法、务使兵将合而为一心、纪律无少移易、此古人练兵御敌之道、至今称述、今之为将者、每事夤缘、而专以剥削为务、其于练兵之道全未有闻、边事所以日至败坏也、必内外用人、择其可否、毋听请托凡举荐将材、必要详察其廉勇、如内而守备以上、外而操守以下、有滥推混委、悉听科道紏劾、此诚正本澄源之确论、应如所议、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御戎之道固在兵马训练之法尤籍将领、顾延镇额兵五万有奇三路一千二百里长边、摆边守墩守堡守城守门穵运边报京塘廵捕听差入卫各官奉例军伴俱在其中、各有信地、各有执事、其堪战者则东路黄甫孤山神木高家四营、西路定边安边宁塞镇靖四营、中路清平保宁正标左右六营、臣入镇之初。因见各营官军。有名无寔。或半杂老弱。且出阵之军。向习野战。不知节制会题为及时议修内治寔政恭请 明旨申饬举行、以图安攘大计事、内练兵一欵、覆奉 钦依、督行各将、简汰老弱、编成什伍、自什长以上、将官以下、节节而制之弓矢火器。一教十。十教百。百教千。千教万。臣与总兵官王威躬行校阅。严明赏罚。轮番操练。有不习者。辄以军法从事。见今教练巳成。坐作进退。整齐惯便。善阵善战。似为可用。至于举荐将材。臣先行博访。再加面试。或取于行伍。或取于废闲。真知可用。此数言乃边臣之体不得不然然后登荐。兵部用将。多因臣等咨揭毫无私狥。以故三路大小将领。多称得人、一二年间。阖套夷酋。寂然无哗。似亦用人之効。按臣条议及此、诚得简将治兵之要。见在举行、理合 奏报、

  一整器械、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边疆御虏、惟火器火药为得力、其置器宜坚、其藏药有法、斯临敌有所取用、今该镇火药杂料、比上次阅视之后、巳折至四万余斤、军器顿少七千三百有奇、此皆典守者、弗加意收贮督造之故也、今议要药料收贮、务要干燥、不时晒晾、若有朽折责成司库员役军器制造初责成监造之官、禁其粗恶、责看守之役、禁其绣蚀、庶相沿积弊可革、而临期器械不致缺少、及称达虏冲突木棍三眼鎗弓矢相持攻击、势难取胜、要仿岳武穆用麻扎斩马刀、翼以藤牌之法、及称灭虏涌珠二炮、虽虏所惮、然难携难发、不若将三眼鎗改为单眼鎗、其铁筒改长二尺余界线测虏中藏火药铅子既深、所及必远、又每鎗备铁条一根、以便入药且远可以火攻、近可以击虏、至于辽镇百子铳、射打既能及远、转换又可随机、此按臣闻之该道邢云路者、夫在辽东既可藉以破虏、延镇似亦可行应行督抚衙门一一查照原议酌量便宜举行、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军中长技、全赖火器必造作如法、方可御虏、必收贮加谨、方免侵蚀、今见火药杂料、比上次阅视、耗损为多、鉴其往辙议药料收贮朽折、责成司库员役、若军器监造者、戒其粗恶、看守者禁其绣蚀、如有败坏、各治以罪、令其赔偿、庶积弊可厘而器械整饬、至于旧造灭虏涌珠炮、重而难携。三眼鎗短而去近。重者可摆营而不可冲锋。仍留备用。短者可增长。而亦可及远。皆为有见。臣入镇以来。查验火器、多不如法、已取原任都司朱腾擢将贮库火器、一一试验讲求、有可仍旧用者、有新改造者、如随营灭虏涌珠等炮、皆改轻便、百子铳大追风小神鎗创新制造三眼鎗短者加长。斩马刀营中旧有惟藤牌、南方便用、可行议造、凡诸火器火药。足备御虏之用、理合 奏报、

  一收胡马、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疆场战马、不必专依胡虏贡市马匹、求之内地未必尝无、但在军士不能一意饲养耳、如京城三大营马匹、初领时非不强壮、一经军手、将料银侵克、不一二年而马皆毙矣、沿边各路马匹、水草颇饶、而料银不能尽充餧养、且军士有畏敌而戕之者、有临阵而弃之者、又有上班围猎而被虏贼盗抢者、内外马匹亏失职此之故、今议要内责营官、外责将官、如军人领马饲养倒折太多、并将营官一体罚治、则马自然蕃息、王鉴川初议抚赏时所进马匹固皆可用自后边臣威望不足以服虏则以不堪者充数而无以拒之此诚蕃息战骑之论至于所议款虏贡市马匹、 中国不过藉此羁縻夷虏、原非专于得马、以备战守今各虏既将不堪及损伤马匹贡市、则抚夷将吏、委宜慎择不可一槩滥收、以堕狡虏之计、通应如议、移文内外各该衙门查照原题事理、严行申饬、如有军士领马饲养侵克料银致马损伤数多者、议照分数、将各该将官着实查参不得姑息贡市马匹、如有损伤、不堪寔用、务要查验的确可收、则纳。不可收则缴毋狥虏欲以示怯弱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御虏追敌、全赖马力、然良马宜内地求之不可专倚胡马、惟是各营堡马匹、非无壮者、缘军丁料银、往往侵克马多饿困、而倒损随之、近因总督题为乘时治安整饬兵马、以壮边疆事例、通行镇道将领操防卫所等官加意马政、稽刍秣之勤惰核椿银之完欠、分别赏罚、足示劝惩、臣又牌行三路、专责将官稽查军丁养马刍豆有无侵欺、所养马匹、果否臕壮、堪备骑征、如或倒折太多、营官将官、一体参罚、至于夷酋款贡市马初颇臕壮后乃生心。所进马匹。多以瘵癞充之。不则啖沙断舌。剪鬃割尾。徒具马数。总不堪用。去岁互市。臣等再三申饬抚夷将吏、亦宜慎选可用者留、不堪者却、不可一槩滥收、以堕虏计、按臣复言及之、委宜举行、理合 奏报、

  一散逆党、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边方夷汉相邻、窜入诈降、不时有之、若守边将吏。不加意盘诘则内而亡命之徒。以虏地可为藏身之处。不法之事。无所不行。外而作奸之虏。以 中国可往探听消息。泄漏军机。在所必至。今议要严防出入。使汉人不得外逸。如有叛去者。必置之法。夷人不得内入。即有真降者、必分其势、虽今延宁甘固辽东诸镇、皆以收降可以离贼腹心、又可以得其险易情形、然而降虏大众、其势必致复逸、为 中国祸、自古有之、不若于收降之时。寓散之之术。如汉人来降必审其籍贯。押解原宗而后收之。不使留住边塞。夷人来降。必有妻室。方准收养。先限收降数目此论为疏矣每岁通镇止许收四十名、每营散处十余名、以为向道冲锋之用、务要安插驾驭教习有法、与汉丁相兼而用、此诚远鉴晋魏云扰之故辙、熟思 国家近日之时势、效仿郭钦江统徙胡还羗之策而行之、忧深远虑、思患预防、诚于边计大有裨益、应通行九边督抚衙门查照原题事理酌量施行

  前件、据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边方夷汉相邻、奸民或自内而出。降虏或自外而入。皆不能无。若不加意盘诘。内外交通。漏泄军机。干系匪细。然奸民之出也。或因侵欺官银。或因伤败伦理。法不可容。故逸而出。降夷之入也。或因饥饿所迫。或因夷酋生事。就我求活。故投而入。亦有黠虏窥边诈降。探听詷我虚寔。透我消息。往往有之。故必纪纲振举、边防严密、使奸民无自而出、其降夷投入者、近日各将多收为冲锋之用、颇得其力、但在处置得宜。或编之什伍。此议本属无谓看覆亦复依违以制其死命。或分给营路以散其党与。汉夷之入。或查其籍贯解还原籍。取具收管。或杂之卒伍。互相觉察。责之效勇。大抵驭得其道。狙诈咸作使。而守边将吏。尤加严防。阅臣所陈、皆为得策、已督道将遵行、理合 奏报、

  一酌抚赏、该兵部覆阅视按臣余懋衡条议、谓叛逆无常、贪婪无厌者、夷狄之故态、恭顺则抚、背则剿者、中国之权宜、今卜失兔虽号为一套之长、乃不能控制诸虏庄秃赖昔年杀掳于东火落赤亦讧于西、沙计等酋、皆声援助暴者也、虽中有黄妇明爱等酋、稍称恭顺、其沙忽儿七酋、又火沙之羽翼、是以火酋市于宁夏。住牧西路。索转堡赏。东路亦有此赏。特未甚耳。然既领赏于宁夏。自难复赏于延缓。后因屡被要挟赏额有限。懦将所以剥削老军。每名甚至一两。戍卒枵腹。今巳极矣。虽各酋去岁屡犯屡创、隆冬草枯、惧我捣剿、无奈免黄妇乞款、以免移帐服罪乞盟、其狼贪要挟故志、犹然在也、其驾驭之方、不可不亟为之图者、议要各虏恭顺一年则准一年之额赏、此则涂司马已具疏奉 旨遵行者矣若此枝顺、彼枝逆、则抚此剿彼、若阳顺阴逆、则革赏而议战、不许额外科敛添赏、不得因循市款以示虚弱、彼果跳梁、厉兵秣马、大行捣剿、要在自强、至于抚赏时、务要一面防范不虞、一面开诚布信、如将领有媚虏而弛备、交虏而酿患、俱重处不贷、此欵虽节经督抚具 题、本部复议申饬去后、今按臣复谆谆虑及、或亦确有见闻、以为边防至计、应如所议

  前件、俱各道会呈、该臣等看得延镇套虏支繁、势均力敌。各相雄长。年来小丑款而复叛。叛而复款。不如宣大一款之后。久而不变。良有以也。抚赏钱粮。额至三万八百余金。杂项凑补。岁额不出四万。臣入境之初。正值火摆诸酋挟赏跳梁。东中西三路三次入犯三挫其锋。诸酋畏威乞款。已经题 准、续成款局、臣思诸酋所以挟赏者由于赏额之未定也赏额之未定者由于懦将之私增也当其讲款之时、臣行三道清查赏额造册报臣、一样二本、印与合同、一给夷酋照额领赏、一给将领照额给赏、发册去后、中东两路夷酋、遵奉惟谨、无复讙哗、惟西路火酋桀骜不遵、尚肆要挟、臣等深惩往辙、坚持经制、谨修内治、操练兵马、选用将领犀利火器、静以待之、如照额领赏、别无过求、自当顺抚、若别生事端、闯边犯顺。则相机捣剿、大伸 国威、务使狡夷詟服、永奠边疆、巳奉 庙谟、所谓一年恭顺、方准一年市赏、违约即革、春顺秋逆、即春抚秋剿、今年顺明年逆、即今年抚明年剿、此枝顺彼枝逆、则抚此剿彼、不得轻狥要挟、以贻后患、阅臣复议及此、无非欵战相维之意、巳蒙部覆即行道将等官着实遵行理合 奏报、

  ○修复边垣扒除积沙疏【扒沙】

  题为恭报修复边垣、扒除积沙、保固疆圉以永治安事、据榆林兵备道右参政兼佥事许汝魁呈称、万历三十七年内、蒙臣宪牌、照得榆林沿边一带、地多漫衍无险。兼以沙积。壅若坦途。虏易窥伺。亟应扒除。仰道即便亲诣沿边、踏勘积沙处所、作何扒除、墩台低矮损坏不堪。作何增高。分别冲缓、某处先修、某处次举、军夫作何派拨、钱粮作何处备、工程作何稽查、造册呈详以凭酌候兴工、该本道会同镇守延绥总兵官张承胤、亲诣沿边踏勘积沙、形势甚大、逐一丈量、本道所属中路一带、东自常乐堡起、西至清平堡止、俱系平墙大沙、间有高过墙五七尺者、甚有一丈者、今据城堡同知陈效忠呈称、查得中路原筑边墙二百四十余里、高建女墙二丈五七尺、今自万历三十八年闰三月二十八日动工扒沙、间又因地方荒歉、饥民甚众、蒙本院轸恤欲活其命以藉其力、牌行本道、除老弱残疾就食粥场外、中有强壮情愿赴边作工者日给米二升、众民乐从、亦于本年七月二十三日起、同前班军恊力并扒至九月中扒过沿边沙积、东自常乐堡一墩起、西至清平堡一墩止、共长二百四十六里、榆林等堡芹河等处大沙北墙高一丈、埋没墩院者长二万三十八丈三尺、向水等堡防胡等处、比墙高七八丈壅淤墩院者长八千四百六十八丈七尺、榆林威武等堡樱桃梁等处、比墙高五六尺及与墙平厚阔不等、长四千四百二十六丈五尺、通共沙长三万二千九百三十三丈五尺、俱已扒除到底、运送远地、仍令各堡守操等官、严督军丁密布裁蒿、以防复起、又创修完榆字五十七七十墩空水口二处、一长五丈、高一丈三尺、一长五丈、高连女墙二丈、吊桥一处、做工班军、二千余名、除木料行粮外、日给塩菜银三厘、计暑天三月、共银四百八十三两九分三厘、犒过各军饼价银五两三钱六分八厘、督工委官及领班千把总等官、各支廪给口粮不等、共银七十五两八钱八分、制造小推车刮板绳索等项、共银三十九两八钱七厘、谢土祭物银五两三钱六分五厘、吊桥木料银一十两四分、通共银六百一十九两五钱五分三厘、饥民日有数百余名、支备荒米三百四十六石六斗一升、班军行粮支备荒米三千八百五十六石八斗二升五合、料黑豆一十二石三斗九升、原系班价籴买、共该银二千九百八两八钱六厘六毫、并前塩菜等银、俱于新建库班价银内、又支主兵米一千八百五十四石三斗四升五合、料黑豆二十三石二斗七升、客兵革一千一百九十二束、兑买银易米一百八十一石六斗四升五合、俱于广储二仓、各照数开销、及查工程丈尺、用过钱粮、并无虚冐、为照中路边墙三百余里、自隆庆末年创筑。楼橹相望。雉堞相连。屹然为一路险阻。万历二年以来。风壅沙积。日甚一日。高者至于埋没墩台。卑者亦如大堤长坂。一望黄沙漫衍无际。筹边者屡议扒除。以工费浩大。竟尔中止。以致虏骑出入。如履平地。或掠行人或劫我牲畜。恣肆侵轶。莫能防御。惟是旅惧畏途。农废常业。荼毒之惨。将无已期。本院念及边患。谋先桒土、决意扒除、刻日兴工、仍召募饥民、恊同供役、各官亦同军民露宿风飱、朝夕督率、惟是军民、踊跃忘劳、拮据奋力、甫六阅月、而大工告竣、查得先年议筑边墙二百余里、曾经题 请发银八万二千一百有奇、历三载始能就绪、兹者虽云修理旧工。然而积沙踰墙。或一丈或五七尺。厚阔三五丈不等。工亦相当。班军行粮塩菜口粮等银。不及原用十分之二。而沿边一带。焕然如新。不可谓非大工。所据在工効劳各官。应否叙录、今据前因、该臣议照边垣之设。所以外御虏患。内卫军民。其关系最重也。中路边墙延袤二百四十余里。创自隆庆末年。雉堞楼橹。非不联络嶙峋。足限内外。奈何累年以来。风沙日积。险阻尽失。低者既与墙平。高者过墙几倍。连年虏骑充斥出没。视若坦途前此抚臣非不屡议扒除、祗缘工多费巨、未易轻举、军骄卒惰、动多掣肘如万历三十年间、抚臣孙维城奋然行令兴举大役、旋以群哗而止、此后惩噎废食。不复敢议扒沙事矣。臣莅任以来。目击边沙。高过镇城。患在叵测。欲议摊除。未敢轻率。先筑镇北崇台。瞭虏动静。以伐虏谋。再挫猛撒诸酋。耀兵塞外。以徙毳幕。于是猛酋远遁。虏警稍宁。方始会行镇守总兵道将等官虏犯既缓可以兴工扒墙□事势先后也多方筹划从长计议、借调东西两路班军、共得二千余名、时值饥民、千万成群、就赈镇城、臣令壮者赴边扒沙兼行赈济、当时群议、犹以积贮有限、恐不能给、臣与道臣许汝魁谋之、议发臣所那借班价籴米备荒仓粮、与主兵粮相兼供给、臣调诸将。更迭领兵。出边防虏。火炮弓矢。陈设甚具如对大敌无隙可乘班军饥民始得毕力从事六月之间。大工始竣事虽半而工则倍之。非直数十年难竟之工。一旦底绩。而二百里极冲之边。焕然改观。内地藉以保障边民永有利赖矣。

  ○狡虏大举屡犯疏

  议照河套诸听抚效顺者十分之七、惟沙酋恃其狡黠分外索赏、跳梁无巳、自春至夏、节次犯边、屡遭挫衂入秋八月间、知我边备甚严、乃央明酋代伊乞款、阴借河东达虏五六千骑临边聚结、要我一十六事、其大者、一则索要监市官、二则每年卖马一百二十匹、该银一千二百两、三则索归屡次降夷、其余琐屑未暇缕数、葢示我以必犯之形、挟我以不得不从之势、臣等知酋原非诚意求款、不过持强要挟耳此时若峻拒之是速激之战也若轻许之是明中其计也于是议行道将等官、如此非但气摄地势亦不便矣多方讲折、往返不啻数四、延至九月终旬、要挟不遂、虏众草尽。明酋先归。酋亦逡廵而退。入冬以来、酋复遣贼夷沿边窃犯、大举零犯、数十余次、十二月十五日虏在高家堡、以三千骑穿塞而入、十六十七两日、以一千骑压境狂逞、我兵设伏有备、用炮敌打、拒堵出边、酋乃聚兵边外、拥众烧我墩房、杀我墩军、势甚叵测、右营援兵一千、粮草缺乏、难以久存、而贼势益西。渐近长乐葢以边内年节货买人多。一时突入。必可以逞。东路烽传。日无停晷。臣等与总兵道将会议、此酋知我大兵不出、逞其凶焰、侵凌无巳、路断人稀、众怒沸腾、祸将曷巳、始发各营兵将、大将亲率东援、贼果大举入边、突遇大兵迎敌、长驱席卷、斩虏首一百二十七颗酋始气夺、不敢复近边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四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唐允谐尹季参阅

  涂司马北虏封贡始末疏一(疏)

  涂宗浚

  ◆疏

  驭虏机宜疏

  请嗣封爵以顺夷情疏

  ○驭虏机宜疏【北虏封贡】

  臣惟中国驭夷、不外威惠两端、智士筹边、要在端倪莫测、河东虏酋受封以来四十年、中外乂安、不可谓非和戎之利乃撦酋故后、封事六年不成、去岁臣蒙 皇上任使、三月入境、五月间卜酋聚麀、彼时十二部落、群聚虏营、倘无要挟之情。则取结请封。一月可办。乃卜酋虏妇大言于众曰。今日成婚。不日中国自然差官请我封王。须当倍加我赏。方可允许。众部且散。待后再约。臣知其谋。若为弗闻也者而置之一月之后。虏妇见计不行。方始差人报婚。此其妄意要挟。为谋之狡一矣。五路向来桀骜。虏妇卜酋成婚之后。以为可以大众挟素酋。亦可以大众挟中国。乃差夷使一百二十余人。投禀于臣。讲求先年史车之叛。仗伊取还宣大。许赏金银蟒衣虎豹水獭。十年未与。今当补给。其欲甚奢。其氛甚恶。臣虽折之。不敢再徼。然其妄意要挟。为谋之狡二矣。卜酋聚麀。八月不言请封。去冬乃差夷使言于抚镇。挟要得胜水泉加马二千余匹。金银赏物。十倍于前。方始投结。镇守密为臣言臣得设谋挫之。此其妄意要挟。为谋之狡三矣。夫王封至贵也。款市至富也卜酋不汲汲求封。而反坐索高价。何也。葢知 中国安边之计。急在一王封。而又知欵约所恃之人。全在一老妇。是以故意迟延。欲我差人往求。正堕其要挟之计。即捐二三万金为媾。而款约尚不可知也。臣虽不才。岂敢虑之不深。轻堕其计。且以 皇上之圣。中国之强。不以此时申 国威而破虏胆。反以三镇之安危。寄于垂老之虏妇。假如虏妇物故。款约不成。三镇将无以自立乎。且安能保虏妇之终无他故。而虏盟之终于不寒也。故今日之计。要在以自强为主而不必急求虏王之封待虏酋之来求。此时□赵辈极论八款事久不成不知此乃兵机也故公力言之我则因而应之。则大权在我。足以制虏酋之命。而款约可坚也。何也。我所以措三镇于盘石之安者。不必尽出一王封而我所以使虏酋不得不求封者。不必尽恃一虏妇也今虏酋报称取结。似已有期。而臣终以为不必急求者。诚见夫我。急则虏缓我缓则虏急其机间不容发。恐不知者或以欲速败臣之谋也。要以秋尽为期。封事无有不结之局矣。夫撦酋物故。至今六年。封事不成。不得不待。岂以数月而不可待哉。臣报期虽宽。或结。局不至于秋尽亦不可知而臣不敢以速成自许者葢虏情变诈无常。前次撦酋之封。 朝使临边。撦酋故意作难。不肯受 敕。自四月至七月。是时郑襄□洛经畧之万虏压境要挟无厌。边内亦聚兵将万余。环甲操兵。昼夜严防。糜费粮饷无筭。数月而后受封。今日之事。岂可容易。但当静以俟之。不可期近功而先自挠也。汉赵充国之对宣帝云。兵难隃度。驰至金城。图上方畧。老成于边事慎重如此。夫西羗易与耳。北虏之强。视西羗何止十倍。臣岂敢以易言之。故为 皇上陈其机宜如此。伏乞 敕下兵部议覆、行臣等遵行、则成封足以示重。而虏志亦不敢狎视矣

  ○请嗣封爵以顺夷情疏

  臣看得嗣封事軆重大、计虑贵乎周详、当即通行三镇抚镇兵备各道、从长酌议、卜石兔既系嫡孙。即今请嗣。应否准从。各酋保结。可否凭信。嗣封之后。能否约束群夷。贡市机宜。有无克裨悠久。其卜酋所遗龙虎将军。应否与伊嫡子袭替。节封约法。作何申明。未尽事宜。作何议处。更革之始。先事未善者。作何改正、既封之后。后害将萌者。作何预防。并一应计处事宜查照撦力克袭封事例。明白回报。以凭具题。去后、续准廵抚大同右副都御史汪可受咨扌处山西布按二司兵备守廵冀北道按察使郭显忠右参政韩策副使王述古佥事杨述程会呈职等议照北虏自俺荅解辫受封比属国、四十年来、臣服如一、边陲晏然、斯亦已事之明效巳、近虽撦酋物故、忠顺继亡、而贡市无扰、恭顺有加、今卜石兔既系虏王嫡孙、世及之典、爰有定序、既循往日请封之例、上乞 天朝锡爵之荣、卑辞款塞、备极恭恳、且又东西部落、同心保举、愿听约束、永戴 天朝、今据各部酋袄儿都司吉能等率众请 封前来、委应准从、呈乞早为具 题、以慰夷情、所遗龙虎将军、应候卜石兔生有嫡子袭替、以永坚顺义之心、其封贡典礼、与夫市马抚赏等项、业经三封成案具在、无容别议、合照先年定例、再一申饬、务期恪遵旧章、永坚誓盟、以勿负 朝廷爵赏之盛典可也、惟是夷狄犬羊、情形叵测、万一请求无厌、势必难从、卒有他虞、机难预料、似宜陈兵塞上、谨堠烽烟、预峙糗糈之储、倍极兵将之选、砺刃秣马以须、一以示赫濯之威、一以折骄悍之气、要使操纵变化、我既得以制其进退之命、而机权莫测、彼自不得以逞要挟之技、庶 中国之体常尊、而黠虏之恭顺世世无替等因到职、会同镇守大同总兵官都督同知王威议照 国朝和戎事体。真有卓越千古者。无论 封赏名正。比于朝鲜等国无加隆。即督抚之所与虏王疋帛斗粟。亦付以一纸曰赏单。较朝鲜移咨往来。体更有杀焉。其所差来头目。即至尊贵如王婿国舅之类。见我将官参游以上。无不屈膝作摇尾状。□镇岁额抚赏银仅二万两以上。市本银十万两。虽屡次袭封。及每岁叙升头目。例有增赏。而朝四暮三。未出此数。葢皆取诸嘉靖年间经制额饷之内。岂有如人言所云款后费多于款前者。四十年来。曾无曩者不时请 内帑之费。而边氓日辟土地。长子孙。获利实多。总之款计称便。则王封当急矣。第初封也。俺荅情牵于爱孙。故我得因冉吉以成之再封三封也。黄撦二酋。皆政归于阏氏。故我得因忠顺以成之皆顺而易也。自撦酋物故以来。卜酋以世次宜王。而匪得忠顺。则势不能王。是时忠顺亦自称头白齿落不堪复婚之意彼其以少男从老妇。则麋鹿之聚难合。以弱主依强臣。则蜂蚁之戴难齐。既麀聚而蜂屯矣。又以穷子作富想。而豺狼之欲难厌。所赖军门帷筹妙运、恩威并行、先选将练兵、强内势以杜其观望、次用权设间、释外疑以一其归向、狡酋竟就驾驭乞封委属诚恳、窃以为许之便、或者谓素酋构隙方深。封后虏情未定。此彼家事也。今素酋巳先众具结矣。虽聚兵欲争王赏。而悖盟尚无显迹。大都诸虏感 朝廷之恩信巳久。恋市赏之飬活甚殷。近闻五路之誓众有曰。所为拥戴王子者。如庙中有神。众人附之可分沾布施弃神毁庙。是自绝衣食也。此其真情可槩见也。万一彼中事体自乱。则我可因其合而合抚之。因其分而分抚之。亦可因其当款而款。因其当战而战。第不宜逆彼他日不定之势阻其今日效顺之情耳今诸虏环边墙而待 朝命者。不下六七万众。似应照黄撦二酋事例。速为题 请。将卜石兔袭封顺义王。待其生有嫡子。仍袭龙虎将军以明世及之典。至于五路原授龙虎将军。今乞升都督同知。素囊原授都督佥事。今亦乞升都督同知。兀慎摆要并切近我边。摆腰已升龙虎将军而兀慎以效顺年久。亦比例乞升。彼犬羊异类。既知以 天朝官爵为重。似宜不惜虚衔以示羁縻。猛克台吉。乃投降冉吉之亲孙。义酋遗种。仅此一脉。今巳年长。乞升官职。尤宜稍加优异。以风示诸夷。其卜酋为二弟把儿慢台吉他儿泥反成台吉恳求官爵。亦自有节年加官事例可援。通应量为议 请者也。再照夷情之狡诈极矣、恋赏乞封。本其实情。乃徘徊觊觎。直至水泠草枯。自度要挟计穷。而后逓保结。闻有奸人为之谋者曰。待 封典至日。督抚不敢稽迟 朝命。彼时可求索如意而后拜。此虽不敢明挟。而暗挟之意犹在也、似应明白题 请。摠之既欲防外夷之变事又须防内廷之多口边臣之难至矣封典颁后。仍相机行止。彼果无他念则可成之旦夕而不为急功彼或有托辞则可需之岁月而不为缓事总之在务固疆圉。尊 国体。而疏词前后稍异。皆所不论。则夷情虽狡。可以为我操纵。而无堕其术中矣若夫约束自有定矢见。申饬总在军门。其练兵马以备战。修城堡以固守。此则边臣常职。无论款与不款。而皆不可一日懈弛、等因、又准廵抚宣府右副都御史薛三才咨据山西布按二司右参政吴锺英副使张经世会呈议照北虏自俺荅内附以来。举悍虏黠酋。在在皆属戎索矣。彼受我之 封爵。归我之职贡。有求于我。必曰讨。有得于我。必曰赏。视我一命之吏。愕若神明。奉我咫尺之书。珍同符箓、三代而下。 中国制驭夷狄。从未有若今日之得体者。四十余年间。蒸黎之生聚日繁。原隰之垦辟日广。边垣屹若。城堡翼然。葢亦名实兼收。而公私两利矣。缘自撦酋物故。卜酋无权。忠顺之麀聚久稽。素囊之肘掣殊甚。议者凛凛虑款局之中变。而边衅之渐开也。未几乖者以合。哗者以宁。统绪既明。名分巳定。即今叩关遣使。循例 请封。各酋之保结可凭。巳往之矢见条具在。举卜石兔而王之。举卜石兔之子而将军之一以彰 朝廷之恩信。一以坚夷狄之倾向。事理昭然。岂烦再计哉。惟是改革之初。计虑宜远。一切利害委应讲求。除袭封进 贡。事在云镇、皆非各道所能臆度、与夫经由去处、紧要冲口、分布兵马以保不虞先巳通行申饬、无容赘及、缘由具呈到职、会同镇守宣府总兵官都督佥事孙邦熙看得卜石兔原系虏王嫡孙。复与忠顺生前成婚世系既巳分明。事权又复归一。且有各酋保结可据。自应准其嗣封。本酋既嗣旧封。其原授龙虎将军亦应准令伊生嫡子袭替。以益坚其向化之心。此皆有往例可循。无俟再计者也。至于后患之当防。与贡市之可久。其机不在虏而在内。所谓因款修备。此一言蔽之矣。葢五路虽狡。今老且病。其意愿亦不甚侈。似犹易为驾御。若卜酋之变诈多端。桀骜难御。卜酋后亦甚弱此不甚详之论也此他日边境之忧也。惟是简练我士马、缮固我墙堡、修饬我器械、积储我刍粮、戒严我烽堠、务使战守有备、操纵自由、然后可与申明旧约。可与讲处事宜。可以杜其分外之要求。可以坚其后来之恭顺。所谓以战守为款。可久者也。不然而徒恃款约以为固。委金缯以为饵。彼狼子野心。曾何厌足足之有。况狡桀如卜酋者。能保其不反复哉。此军门屡有申饬、镇道将领、所当实心奉行等因、又准廵抚山西右副都御史魏飬蒙咨据岢岚兵备山西右参政李从心鴈平带管宁武兵备右参政阎士选会同镇守山西总兵官都督佥事张国柱议得今日虏情、较先年逈异、在俺荅以舐犊之爱。感我不杀冉吉之恩。今冉吉之事巳远矣。在黄台吉撦力克以麀聚之欲。惟彼忠顺妇人之听。今忠顺巳逝矣。则利汉财物以外。别无所爱于我。今日 封贡。视前难不啻倍之。则计议诚不可不周也。卜酋为撦酋嫡孙。序当继立。 中国知之。虏中亦拥戴之。各酋保结既至。则 请嗣自当准从。其所遗龙虎将军职衔。比照撦力克袭 封。替与伊子晁兔台吉事例。则今之应与伊嫡孙袭替。自无待说也。嗣封之后。约束悠久。有难必焉者。数语得卜酋之情葢卜酋顽冥竖子。不谙大体。用事头目。皆嗜利无知之徒。五路以扶正为名。而恃力以收拾之。今不惟忠顺逝。而五路亦老矣异日者将惟卜酋之所欲为。所料甚当其能约束各部落与否未可知也据今日卜酋之举动。能令贡市。悠久与否亦未可知也在我者可封则封来贡则贡。此不烦再议。等因到职、议照自古 中国之驭夷狄。慕义而贡献者。接以礼让。羁縻不绝。则今之封贡是巳。卜石兔为撦力克嫡孙。序当继立。况群酋之保结俱到。叩关乞封。自宜准从。所遗龙虎将军。亦应传及其子。葢晁兔台吉事例具在。无容别议。惟是今日之情形。视昔年有大不同者。款贡以来四十年于兹。虏酋恭顺弥坚。无敢败盟者。以忠顺为之摄维也。今忠顺故矣。卜酋犷悍难驭。惟五路之言是听。无端要挟。不遂不巳。如此举动而嗣封之后。能否约束群夷。贡市有无悠久。皆不可得而必也。抚赏原有定额。各镇自有旧矢见。而水泉赏物。卜酋欲比照大同。妄意勒索。不知原有者。既不能减。而本无者。岂可复增。相应查照节封约法明立文案。以杜无厌之求。此非所当申明者乎。款贡之意。葢谓假款以修备。非谓可狃款而忘战也况承平日久隐祸可虞往复平陂。理有固然。款未可长恃也。则夫选将练兵。修边储饷。凡可为战守之备者。当汲汲图之。则长胜之势在我。而款局之久与否。可勿问矣。此非所为预防者乎。至若伐目前要挟之狡谋。建日后制御之长策。军门巳有必然之画、非本职管窥之见。所能佐末议于万一等、因各备咨到臣、及据总兵官大同王威宣府孙邦熙山西张国柱及三镇兵备守廵按察使郭显忠等各议呈、大较相同、又据卜石兔差夷节投番文为妻父耳六倘不浪讨升官职。二弟把儿慢台吉。三弟他儿泥歹成台吉。同心恭顺。俱讨升职。又为西僧哀乞葢朝儿计喇麻劝化有功讨加名号。又讨加市马抚赏等项。又据七庆大成把汉比妓番文称我系先年同夫把汉冉吉投降 中国首款之人。大成比妓系首事之人高张当国时即请加恩以风示诸部素囊台吉。是我后夫不他失礼所生之子。即先王俺荅嫡孙。今忠顺夫人虽故。我同素囊母子两人。外钤东西两哨部落。内守得胜水泉两处边疆。一遵先王盟约。一报 天朝厚恩不敢变心。恳乞军门转奏 万岁爷怜我母子効劳年久。授我忠义夫人。升授素囊台吉都督同知。加赏表里。又据兀慎台吉番文恳称款贡多劳。讨升龙虎将军。臣将各夷使俱进堂下谕以 恩威出自 朝廷。非边臣所敢专擅。各夷唯唯去讫。臣惟 中国之驭夷狄。自 二祖犂庭扫穴以后。未有如先 皇帝与我 皇上之得策者也。俺荅黄台吉撦力克三世受 封。疆场无耸者四十余年。于名则称臣纳贡、稽颡献琛。于请求。则曰乞 恩求赏。曰贡马互市。非敢抗敌国之礼。于 国体可谓尊矣。查抚赏马价之费。在宣府则抚赏五万二千两。马价一十八万五千两。在大同则抚赏二万二千两。马价十万两。在山西则抚赏一万四千两。马价四万两。虽时有增损。然朝三暮四。总之不出此数。不过江南一大县之赋而足于费可谓省矣。 修备则沿边一带。雉堞连云。日增地险。 生聚则自辛未以来。民至老死不识兵革。农狎其野。穑人成功。于保聚可谓完矣。是西北款贡之利。不待策而知也。惟自万历三十五年撦酋物故以后。封事五年不成。一则忠顺因老而拒婚。二则素酋睥睨于非冀。五路虽欲挟婚。而不能使忠顺之必从。虽料集七十三酋以恐喝素囊。而不能必素囊之不拒。卜素二酋之构争。忠顺一老妇。势难主张五路以老酋从中佐鬪。数万达虏。临墙而肆挟。不从则所在皆危。从之则所费不赀。成婚而封。要挟得遂、则 国力疲不成婚而不封。干戈相寻。则款局败。此抚臣虏情传报日异、边事万分可虞一疏、兵部虏情变诈不常、边圉及时当备一疏、凿凿乎言之、皆必然之画也、然 皇上豢飬诸酋四十余年、 恩如雨露、 威如雷霆、诸酋岂其敢忘而岂其敢狎哉、臣是以布宣 皇上威灵、不移时而卜酋交合而聚麀、素酋俯首而听命、封事之成、固巳有其机矣、但卜石兔西海窭酋。所求者不在王之贵而在王之富所索者不在例之中。而在例之外。挟我市马以四千计。挟我金银以百千计。妄意 中国安边之策。急在王封。故意迟缓。坐索高价。我若遣一使招之。正堕其要挟之计。而媾不可成也。 皇上明见万里、允臣驭虏机宜一疏臣得以不封挟之。而三镇抚臣、与臣同心、严于修备而不言王封。三镇道臣与臣恊谋、严于修备而不言王封。三镇镇守诸将、与臣同力、严于修备而不言王封。而夷使往来。臣与中军抚夷官多方操纵。不失机宜。于是三镇边墙。无一隙之可乘。三镇军马。无一处之不壮。卜酋之计始穷。虏妇之情亦顺。卜酋与忠顺四月间调集部落。六月间印结求封。不虞忠顺一旦物故。群情几离。臣又差抚夷官一面出边。忄尉其哀情。一面密授方畧。联其异志。且草枯马弱。众部思归卜酋终无所容其要挟。始令三枝十二部遣使投结于臣。求臣转 奏。乞 封王爵。臣面进诸夷于前。逐一研审。卜酋果否应嗣。诸酋果否推戴。边约、果否能遵。诸夷果否能听约束。诸夷同声应臣云俺荅立法。后代子孙嗣封以长。黄台吉撦力克皆以长子袭封。卜石兔乃撦力克长孙。名分应立。各部同心以为当立。卜石兔既立之后。不敢不感 皇恩。一意恭顺。诸部落共保卜石兔。封王之后。边约见在。不敢不听约束。审无异词。臣始酌量抚赏。遣令出边静听明示。旋报素囊台吉因忠顺所遗赏物例应分得。欲与卜石兔相争。臣尤恐一人之争。或以携众部之志。申谕五路兀慎诸酋云。素囊既争。恐碍王封。何不从中讲明。我方好为题 请。随据兀慎等差使禀云、外边家事相争、原与 中国无与、况我众部既巳投结、急求军门题 请、早得 封王、以忄尉外夷盻望之情、且马市未开、抚赏悬望等情、臣思十二部皆戴卜酋、素囊一人。焉能抗阻。万一狂逞。则十一部仗大义而责之于外。我 中国严封守以拒之于内。素酋亦何所迯。且称乱无形。稽封非策。相应题 请。伏乞 勑下礼兵二部再加计议、查照先年撦力克袭封事例、拟议上 请、准令卜石兔嗣封王爵、其卜石兔所遗龙虎将军、姑候本酋生有嫡嗣、具实再请、准其袭替、并照节年常格给赏、庶夷情可忄尉、而 国体以尊、款贡之利、亦可永保矣、然我之所以王虏。本为借其钤束诸部之力。及其相沿之久。虏反肆其要挟无巳之谋。今使虏王足以制诸部。而 中国足以制虏王。其道在可合可分。可操可纵。施不测之恩威。使虏为我用。不为我难而巳矣请为 皇上陈之、初封俺荅之时、与之约曰。东自宣府。西至河套。责令俺荅约朿。今宣府白洪口自为一枝。河套吉能自为一枝。虏王所制者。山大二镇十二部而巳。十二部之中。智力足以雄长诸酋者。五路台吉也。兵马足以抗拒卜酋者。素囊台吉也。公正足以摄服诸酋者。兀慎台吉也。恭顺足以调和素囊者。把汉比妓也。制虏机宜全在于此使非得虏中强弱顺逆之情岂能办此臣先收此三酋与一酋妇密与之约使之为我用故卜酋作难不请封五路促之。卜酋大言肆要挟。五路阻之。数语大有机智借素囊之兵力树两匈奴之形借比妓之恭顺调素囊之悍借兀慎之公正破诸酋之奸三大酋归心于我。十二部无不归心。臣皆得以联朿之。十二部翕然归心。此无藉于卜酋之王封。而大顺之象可覩矣。何也、 中国之市赏。足以示 恩。犯令之罚革。足以示威。我特执其机而善用□□夷何敢不服。故卜酋要挟之时。臣号于众曰自宣府至山西。各分边界。诸夷各自开市。各自领赏。我 中国顺者抚之。逆者剿之。何藉于王。卜酋之王封尚不可得何况额外之赏故卜酋不得不畏也及卜酋收藏保结。不令诸酋投逓。臣又号于众曰。众酋逓结。卜酋不令来投。我将请命于 朝。先开众酋马市见给众酋赏物惟卜酋之马市不开赏物不给待其悔过乞求。而后与之。则体面何存。故卜酋不得不畏不得不令众酋投结也此所谓因其势而分之。使诸酋合于我。诸酋合于我。卜酋虽欲令之为不善。众必不与矣。此所以阴制卜酋而不至于骄者也然卜酋虽无统驭三枝十二部之才。而有鼓动三枝十二部之分。俺酋遗令。立嗣以长。名分既定。至久不渝。卜酋应立。三枝十二部同心拥戴。绝无异词。此所谓因其势而合之。使卜酋依凭于我。以显制诸夷。而不至于散者也。惟其势不可以不合故卜酋宜与之王封惟其势不可以不分故诸酋宜荣之升赏五路台吉见职龙虎将军。宜升以都督同知。兀慎台吉。见职指挥同知。宜升以龙虎将军。素囊台吉。见职都督佥事。宜升以都督同知。把汉比妓宜升以忠义夫人。猛克台吉乃冉酋亲孙。应授以指挥佥事。此皆有功于我与之以升赏之名。而鼓其恭顺之实者也。至于卜酋之妻父耳六倘不浪。卜酋之弟把儿慢台吉他儿泥歹成台吉。劝成封事。多所匡正。应授以指挥佥事。西僧哀乞葢朝儿计喇麻诵经劝化。夷皆信之。应授都纲名目。查往例应升者不止此数。此其有与于封事。相应先为升授。应授 敕旨照例 颁给。余俟进贡再为 请升。未为晚也再照中国所以屈夷狄者。莫先于自强。自强之道。如大同廵抚所云预时糗糈之储倍极兵将之选。练兵马以备战。修城堡以固守。宣府抚臣所云后患之当防。与贡市之可久。其机不在虏而在内。所谓因款修备。一言以蔽之矣。山西抚臣所云选将练兵修边储饷。凡可以为战守之备者。当汲汲图之。则既无遗策矣而臣之所忧者。独在乎人心之懈弛。溺于晏安而不可振。狃于目前而不知警将多软熟之流。无当于折冲之实。饷多缺乏之患无有乎宿饱之期。此则封疆之臣。与 庙堂之臣。所当交相警戒者也。伏乞 敕下该部将前各虏升赏再加议拟请 旨升授、其边备事宜、仍乞 天语丁宁、通行三镇抚镇督责大小文武将吏各要遵照前议常如虏在目前、着寔严饬修举、用伐虏谋、不得恃款弛防、致失事机、庶战守有裨、而款局亦永固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安茂子羙参阅

  涂司马北虏封贡始末疏二(疏)

  涂宗浚

  ◆疏

  速补冲边将领伐狡谋疏

  机宜采择疏

  夷酋求贡疏

  料理驭虏疏

  大计纾国伐谋疏

  ○速补冲边将领伐狡谋疏【北虏封贡】

  自丁未四月间虏王撦力克物故以后、虏情反复变幻、王封六年不成、今春五路台吉。五路为顺义雄部紏合七十三台吉。大集夷兵。以与素酋为难。素酋与忠顺。亦大修战具。以与五路为敌。此诚封疆危急之秋。应之稍不当机。则呼吸之间。安危之埶。□有所定也。臣蒙 圣恩用臣总督、臣行至镇川地方。素囊者忠顺孙也挟忠顺不订婚卜石兔素酋特差夷使入边。迎臣百里之遥。诉其构难之情。臣见素酋来意颇诚。面对夷使。谕以销兵之法。夷使速归具报臣言。于是忠顺把汉素酋俯首听命。复来报臣。臣又传谕五路。禁其聚兵。第循夷俗。先与成婚。后议封事。五路亦听臣言半减兵马。五月十一日卜酋忠顺巳成婚讫。此则虏争既平。边难亦解。似可坐待乞 封。与之题 请。无复大虑矣。但卜酋忠顺成婚之后。五路要挟得志。复生枝节。又挟忠顺。移撦酋骨榇于归化城。又挟素酋分其板升、大半与卜石兔忠顺。皆不能从。五路声言复聚大兵。与之为难。拂袖竟归。忠顺惧祸。又复差人追留。贿以名马银币。方始暂止。忠顺素酋。岌岌乎。恐其复生他端。封事亦不能自主矣。夫忠顺羣虏之主也。五路跋扈自恣。忠顺不能约束。众酋大集。惟五路之言为听。则五路之党益强而忠顺之势反孤近日五路。遂生狡心。将以挟忠顺之势挟中国矣。本月初九日故差夷使一百二十余人。持禀投臣。挟以难从之事。先讲宣府藉伊之力。擒回史车二酋。先年所许金币蟒獭。十年未与。今当补给。次则欲增额外之马。次则欲徼非常之恩。中军官戴延春先传禀帖、臣一览之、知其来意、葢欲借此以为兵端、且大言曰、此番封事。在我主张。非有厚酬。数年亦不能成。闻者无不失色。臣咲曰。狡酋伎俩。要在今日再逞。然非臣敌也。姑羁夷使。不与速见。授意中军戴延春及抚夷官冯大梁陈伦与之反复讲詟。销其雄心。久之夷使不敢复言。然夷使虽不敢言。五路狡情。终不自巳。除随机应变。臣不敢言。所急需者。在沿边将领耳。大同副总兵计辅今巳升任、臣前会咨兵部计辅之缺、应以北东路参将张万邦推补张万邦之缺、应以固原参将李梁材推补、近日新河口松酋部落贼夷因乘久雨边墙倾圯、入边盗马、亦以新任守史学光未到、故有此失、见今羁留本酋守口夷人、追马议罚、不为难了、惟是上西路张家口。乃五路地方。臣巳咨请兵部推补陈伦尚未题 请、亦不可缓、若夫平虏备御贺世贤、乃总兵王威所用领兵官、平日解衣推食、恩义甚厚、每一临阵、恃为先锋、情同父子、先因王威暂归听用、御史熊廷弼留领家丁五百名、在辽应援、贺世贤屡立战功、亦既报塞矣、近日王威起用大同总兵而封事未定、五路狂逞之时、大将领兵官。非素习战。何以威敌。此时宣大较重。贺世贤宜还大同。仍以守备领兵难以更留辽东。相应题 请、伏乞 皇上轸念边防紧急、 勑下兵部如前所拟、将应推者速为推补、贺世贤即调大同领兵庶用人得宜、而臣亦可从中指纵矣、

  ○机宜采择疏【北虏封贡】

  自俺荅受封以来、四十余年、中外宴安、可谓和戎之利、但内备久弛、虏志益骄、妄意 中国所恃全在王封。而讲封所挟。全在加赏。故去年五月卜石兔聚麀之后。三月不言请封。密与虏妇商谋。我既成婚。中国必来请我封王。彼时方好讲加赏物。臣知其谋。绝口不言封王事也。卜酋虏妇见计不行。乃差夷使来言。往岁娘子成婚。便有差官请我封王。今成婚三月。何故不差官来。臣应之曰。尔求 中国封王。当差夷使求我。岂有 中国请尔封王之理。卜酋虏妇。见计不行。九月间乃始差人讲封。然卜酋来书大言曰。我心中想的两国大事、明白说与尔知道、我要秦王名目、秦王印信 勑书、赏赐大水口与我市马一千、水泉营市马一千、阳和月马三十五匹、大同月马三十匹、水泉营月马三十五匹、每年添 钦赏三十分、好人抚赏一百分、每月月赏金五十两银二百两、我说的依了我、即与我题 请、方逓保结等情、先见中军官戴延春、戴延春问计于臣、臣令中军官斥之曰、总督未到、尔五年不得成婚。今既成婚。未报 中国之恩。乃敢大言要挟。卜石兔十分不知事体。此禀我不敢投总督。亦不许进见。拒之三日。臣方令中军官戴延春亲验新制火器。虏使窃视之。见号令一传。三千火器。一时放打。震天骇地。人马辟易。虏使始啮指破胆私窃相谓曰娘子预备贡马在外进贡。里边干这营生。却怎么了。乃始恳求中军官曰。卜石兔的书。果然写错了。但今差我们到此。总督不容相见。我辈如何回话。中军官答之曰。边将贵素望在此总督在榆林只晓得杀达子不晓得封甚么王尔而今休讲封王。加赏事不须说起虏使曰。当时俺答受封之时。白马黑牛。对天说誓。 中国人马八十万。虏众人马四十万。俱听誓言曰。自今两家和好。永不相犯。如先背约者。有如此盟。今总督来此。将四十年大事。一旦坏了岂是我虏背盟。中军官答之曰。三王相沿。俱有旧矢见。如何卜石兔要加许多赏物。此是尔先背盟。与我总督何千。虏使曰卜石兔虽说这些。尔家何曾便将这些与我。全望对总督善言一句。容我相见。好归回话。中军官将虏使之言告臣。臣又令中军官传言虏使曰。尔家卜石兔要挟许多赏物。尔说我 中国三镇边疆。全莱尔替我看守。尔说尔草地达子。我总督管他不着。我直说与尔罢。总督传令与尔各家台吉。自山西水泉营。摠之借诸部以慑卜酋仍封卜酋以制诸部至得胜口。责令素囊台吉看守。自得胜至新平。责令兀慎摆腰台吉看守。自新平至新河。责令五路台吉看守。自新河至宣府。责令白洪大台吉看守。各人进贡。各人领赏卖马。不封尔王。如此尔家四十年王封。一旦烟消雾散。仍旧去穿皮袄。吃生肉。尔求王封不可得。况有赏加与尔。尔可思之。虏使乃大惊。相顾骇愕。面告中军曰。待我众人出外商量。再见回话。越宿复见中军官曰。总督既不肯加赏。念我娘子四十年恭顺、容我一见总督。面听分付。中军官复为虏使通言。次日臣方许见。虏使屏息震惧。进言于臣曰。娘子卜石兔差我来禀。封王。大事恭听如何分付。臣问之曰。尔家成婚许久。如何今日方来讲封。虏使曰。向因秋田未收。今收了方始得来。臣又问之曰。尔讲封王罢了。如何要添许多赏物。虏使曰。卜石兔西海穷夷。今日邀 恩请封。望求与些赏物。与他豢赡。臣问之曰。尔家三世王封。积下许多赏物马价。用之不尽。何为要添。虏使曰。前王赏物马价。俱各分与部落。本王名下。实巳无余。臣答之曰。各部虽曾分赏。娘子名下赏物。当与王子同享。尔求封王则封王。再不要说起增赏一节。尔回话再来。臣发谕帖。虏使归报。卜酋亦大惊。虏妇劝之曰。我教尔不要写许多。果然讨得个没意思。然卜酋虽巳灰心。要挟意尚未巳。往来讲折。直至今年六月间。酋见要挟不得。方谋具揭。忽有虏妇之变。虏中念经修斋。复稽一月有余。九月方始具揭请 封。诸酋果因天寒。告假而归。昨闻 朝使到边。酋亦传调各部来边。臣巳具虏封在迩几事宜慎等因一疏题 请封虏。但当待其自至。不当汲汲求之。今阅邸报科臣赵兴邦一本为虏封未妥 成命久悬谨陈掺纵之权以存 国家大体事、内言素酋争讲家事、稽迟王封、一可虑、二言臣等因虏来迟、急为请求、不无要挟、二可虑、终之以收回 成命、待其叩关讲求、徐与原爵等因、夫素酋之争家事、亦诚有之。然与王封无与臣等若听要挟。肯与加赏。封事之成不至今日。皆可无虑也。惟是卜酋受封之迟。近于藐我 王章。褫爵示绝。此四十年来无此议论。深足以尊 国体而折虏情。臣之所深服。求 庙堂一发此言而不可得也中外但知以封为封不知以不封为封三镇人情之怯懦。近于馁夫。四十年来夷虏之桀骜甚于骄子。臣于虏使诃之斥之。不少假借。见者闻者。无不以为太刚。不知不折之以威。则不足以示恩。不惧之以战。则不可以成款。故臣于四月间。谨陈驭虏机宜一疏、内言臣之守三镇不必专恃王封。臣之成王封。不必专仗虏妇。正有见于虏情之积嫚。不可不障其狂澜。将士之积弛不可不作其锐气。振刷自今。方可为百年长久之计。今五路诸酋内向者。皆已得升。素酋桀骜阻封者。亦巳革面。其后卜酋卒不能控制诸部自迁西海上卜酋一孤雏耳。何能为。在今日请命而后归。在近日闻命而报至。既无要挟之态。全无悖慢之词。我一旦绝之。近于太甚。姑宽以待之。不过三春之间。当有结局之日且闻科臣褫爵之言。必破其稽迟之胆。所助于今日之封事。其功甚不小也。臣常言 国家驭虏当为汉之强、不当为宋之弱、在今日臣宜申谕科臣之言以慑虏志。而又宣布 皇上之德以收虏心。则威惠并行而封局可结矣伏乞 皇上勑下兵部议覆行臣等遵行

  ○夷酋求贡疏【北虏封贡】

  臣接邸报见御史刘廷元一本为狡虏狂态方张封事结局宜善乞 勑督臣速加经理以终旧业以赴新 命事、大抵言卜石兔素囊明暗诸酋、拥众十余万、部落四集要求百端而臣多方支吾、宜亟讲所以纾目前之患、释担之地、等因葢因传闻卜石兔紏集部落。临边进 贡。臣离地方。人心不无危惧。故有此疏。然臣之处此。不为无策。请以虏之情形。与愚臣操纵之计。为 皇上言之。去岁六月初九日虏王卜石兔受 封礼成、极其恭谨、惟有所与素囊相争家事祗候受封之后、听凭五路台吉会三大部诸夷、与之剖分、不意卜酋进马谢 恩之后。五路台吉得病回巢、未几物故、虏中无人主事、三酋家事、相争未决、今春虏王卜石兔有书求臣代伊主张、臣以五路台吉之弟宰生台吉者聪明知理。恭顺足使、谕令紏集诸部。责以大义。前与二酋解纷。素囊久不肯服。葢撦力克与虏妇三娘子存日。大同得胜市卖马一千余匹。山西水泉市卖马一千余匹。虏王虏妇。原是一家。无分彼此及撦酋物故撦酋长子之子卜石兔例当受封。素囊为虏妇亲孙。止当受赏。此酋狡黠多谋。内恃虏妇之爱窃窥王位。力阻卜酋不许受封。自丁未至辛亥。久持未决。及 皇上用臣总督。素酋方肯屈服、卜酋始得受封。虏妇虽与卜酋聚麀。然辛亥五月成婚。壬子六月物故。素酋亦未肯尊卜酋为虏妇夫也。况夷狄之俗。父母身故。所遗家产。偏与幼子。素囊曰。两镇千马。是我祖母所遗。我应独卖。卜酋曰。两镇千马。乃我虏王之物。我应独卖彼此相争。不肯相下。虏王曰。 中国之令。每年进 贡一次。方许开市一次尔既独专卖马。我不进 贡尔马何时得卖。以此挟制素酋。欲分其马虏王又谓诸部曰尔众不与我断家事。我不进贡尔市亦不得开。以此挟制诸部。欲令众同处分。多分其马。葢虏王全恃 中国之力以自立非臣为之紏集部落则部落亦不能齐素囊亦畏 中国之威以自敛非有中国为之钤束则素酋之横为难制卜酋讲封之初臣非树素囊一枝为疑兵则卜酋之要挟将无厌足卜酋受封之后非臣能合散诸部则素囊之阻梗将无巳时葢欲二酋外相合以尊 中国。内相离以批其腹心。又使十二部外相合以听卜酋之约束。内相率以感 中国之恩威。则 中国永享太平之福。而绝无夷狄之祸。此臣之密机。未可以告人者也。八月间诸夷正会与素囊讲处家事。一旦闻 皇上用臣回部。卜素二酋与诸部夷人皇恐不安。相率谓曰受了 中国大恩。久未进 贡。军门入 朝必曰我不恭顺。家事是小。进 贡事大。且置家事莫讲。约去进 贡。及闻臣不候代。实时入 朝。又相率差夷五百余人。入边留臣。臣慰而遣之。许其来 贡而 皇上严旨催促再三、阁臣方从哲亦有书促臣、臣心口自语曰、臣速离地方、则稍拂夷情、欲候诸夷 贡到、则久稽 明命、臣召总兵王威属之曰、虏王求 贡、我欲入 朝、将如之何、王威对曰、九边事大、大同事小、虏王之贡、自有旧章、事非难处、威当任之、臣又谓中军官戴延春曰、今 严命催督甚急、虏贡何以待之、戴延春对曰、授职方畧无不遵行、臣再语二臣曰、依计而行、临期有事、再与大同抚臣石昆玉商确而行、表贡之式、进贡诸部、例有升赏、应告署事宣府抚臣汪道亨计议而行、臣至兵部、从中调度、随机应变、更复何、忧臣始于本月十八日自阳和起程、次日行至蔚府、接见台臣之疏、欲臣速加经理、经理二字、自是名言、惟速之一字。则未可欲也。何也、夷狄何我鼻息。听其自来。则彼轻而我重。我求于彼。则彼重而我轻。 贡者以下贡上之词。有求于彼则体亵无求于彼而彼自来。则体尊。方今三镇虏情。尊 皇上如天。畏 中国如虎。自臣入镇以来。四年之间。敢有一夷生事者乎。无论生事。去年臣授 封之时。比妓素囊差夷来禀曰。往年 颁封中国兵马守边。今年 颁封台吉差人守。臣慰而许之。自山西至大同沿边未尝多费兵马。撦克力下封时郑司马率兵临边未尝多费沿边粮料。此万耳万目所共见闻。臣敢饰说此亦可以明夷人之不敢不恭顺也。臣今入 朝、若以后祸遗地方、若以难事遗后人、 皇上举以问臣、臣将何辞以对、况臣叨执兵柄。夷虽犬羊。颇知利害。臣有以知卜素诸酋之不敢也。臣向来矢心为 国家干实事、嫌于自伐、今为台臣之言、不得不述其颠末如此、以安内外之心。臣心实耻之、至于臣之进止、惟 皇上之命、臣不敢专矣、

  ○料理驭虏疏【北虏封贡】

  臣惟虏之难驭也。自古已然矣。然在 中国之自处也。其国势欲强。其驭虏也。其见机欲审。其应机欲当。非可以尝试而漫为之也。北虏自俺答至今受 封巳四世矣。然自撦力克以前。其授封颇易。自撦力克以后。其定封甚难。何也、俺答之受封也。以孽孙之在 中国也。黄台吉撦力克之受封也。以虏妇之中主也。虏妇聪慧善谋。兵权在手。上佐虏王。下抚诸部。令无不行。禁无不止。当时所难者。只在虏妇之不肯许婚。虏妇许婚则封事指顾定矣。然撦酋之封。不可谓易。中外所知也。其难于始而易于终者。以虏妇效顺。 中国受封之后。修贡开市。循例而行。不复争也。此所以易也。若卜酋之封也。自丁未至辛亥。虏妇不肯许婚。素囊阻梗无巳。所以然者。素囊欲篡虏王之位。因以擅市赏之利。虏妇不能制也。卜酋欲袭虏王之位。又欲专虏王之利。素囊不肯分也。辛亥卜酋虽与忠顺成婚而兵马向在素囊之手。所用 中国亡命。如中行说者。千百成群。咸归素囊。即虏妇本故。卜酋徒拥虚名。不能有所主张。虏妇既故。卜酋虽受王封。而与素囊争分家财。外不相让。今虏中主事无人。兀慎老矣。无能为也。五路故矣。不可复作也。五路之弟打赖宰生台吉者。虽颇聪明知理。恭顺堪使。然夷狄之俗。父母故后。所遗家产。原归幼子。素囊执此之例。宰生台吉亦无如之何。卜酋必以袭封之故。定欲尽得虏王之赏。素囊必不肯让。虏王必不肯止。臣欲代虏分家。岂 国体哉。卜酋去岁受封之后、十二月曾遣二弟班儿慢台吉他儿泥台吉、挟持弓矢撒袋、前来进 贡、行至素囊地方、又为素囊遮留曰、家事未妥、如何进贡、卜酋二弟又复回巢、此素酋阻 贡之情、大同全镇所共知也。今十月间、闻臣奉 旨回部、素囊颇分与卜酋马二百匹、求伊进贡卜酋嫌少、必求多得、此虏王挟素囊之情也。臣虽屡差通使责以大义。卜酋终以家事未妥。欲借 中国之力。以挟分素囊之马。故迟迟其来。为挟素囊。非敢侮 中国也。臣之处此。但行令临边将吏。姑停大市。必待 贡到而后开。素酋欲开大市。必当与卜酋分家。素酋与卜酋分家。则卜酋之贡自入。机之在我。止于如此。至于能止大市而虏不敢争。只有简将练兵。谨守封疆。使虏不敢狎。贡之迟早。皆所不论。虏之家事定。则我之大市开。此不求虏而致虏之道也。若定以期限。求其速至。则虏窥我有求彼之意。反启其要挟之心。科臣姚若水所谓修其在我、巳有常胜、迟则责之、逆则创之、皆为定论、愚臣今日所行、正惟修我边备、听其自至、有合于科臣之言、至于愚臣奉 命催促至严、方敢启行、使当时署印有人、臣亦必当以完 贡上 请不使地方惊疑、以致纷纷如今日也、臣今奉 旨处置贡事、谨已悉心料理、以求上副 圣心、但事完迟早不可知、其后涂公卒不得正中枢之位所有兵部尚书臣必不能赴任、伏乞 皇上别简名德大臣以充兹选、使臣一意边事、以候新督臣之来、庶臣之罪过可逭、而分义亦安矣、

  ○大计纾国伐谋疏【北虏封贡】

  臣惟 中国之驭虏、贵有长策。而人臣之谋 国、贵有远思、惜一时之小费、而不足以奠生民之安。固谓不仁。泥相沿之旧矢见而不足以权 国家之利、亦谓不智。此 国计夷情、两者皆重、而不可不熟思以权之者也、臣奉 命总督宣大山西军务、去年六月初九日奉 敕授封卜石兔为顺义王、八月初八日卜石兔 贡马九匹谢 恩、臣会同抚臣石昆玉具疏恭 进、九月十四日礼部题发顺义王卜石兔 钦赏大红蟒白泽纻丝衣各一袭、彩十五表里、伊妻大红五彩纻丝衣一套、彩四表里、十一月初八日臣军门塘官镇抚戴云程赍送至边、臣巳行边将宣谕 颁发讫、是封贡一事完局久矣、惟是年例贡市、卜石兔因与素囊相争家事久未来进、臣亦听其自来、未敢急为催促者、葢亦谋 国一念赤衷、未敢明以告人者也、请为 皇上言之、查得虏王并各枝酋首、每年 贡马五百匹、内选进 上马三十匹、留边给军骑操马四百七十匹、虏王应给 钦赏彩三十表里、虏妇应给彩八表里、素囊应给彩一十二表里、其虏官虏妇番僧夷使共一千三百六十八员名口、或有八表里者、或有四表里者、或有三表里者、或有二表里者、仍各有衣一套、即一年之赏、为数不可胜计、若以五年积算、 内府为之一空、而大同每年马价十万两、抚赏二万二千两、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应该马价五十万两、抚赏十一万两、山西每年马价四万两、抚赏一万四千两、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应该马价二十万两、抚赏七万两、若使虏王不为争家、一时补 贡齐到。则帑藏为之一空。凡此皆臣所深惜。不甘轻弃以饱豺狼之喙者也。夫 中国之封虏王。非真责以诸侯之礼。使之朝 贡以时。以藩屏 王室也。不过藉此为羁縻之计。使之不犯边不为盗。则巳矣。其市马也。非真得其驰驱之力。不过藉此交易。以少给其衣食之资。使之不犯边。不为盗则巳矣。快论可省烦说若使虏不犯边不为盗而又不进 贡使 中国不费 钦赏不费马价不费抚赏此从来所无之事岂今日所易得哉虏王苟明于计。使受封之后实时进 贡。与素囊合而求 中国数年之赏。 中国固无词以拒之。今为家事相争。少稽 贡期。然何尝一日忘 中国之利。 中国倘急欲其来。则是以利输虏而又欲其早得之在 中国未为得计也臣奉 命完贡。岂敢复言。但封王之贡。既巳久完。而年例之贡。所费不赀。此 国家大计。不敢不一阐明以祈 皇上之洞鉴耳。伏乞 勑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言不谬、或于虏贡之来、姑待其自至。不必限以时日以启其要挟之心或听其陆续渐补。老成谋国之言不必责以尽来以罄中外帑藏之积则于 国体未为失。而 国计或少补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王志庆与游参阅

  周中丞奏疏(疏)

  周孔教

  ◆疏

  东封误国亟赐议处疏

  邪谋误国乞赐昭察以保长治疏

  明职掌以重军国大计疏

  宜从民便以昭节爱疏

  ○东封误国亟赐议处疏【议处东封】

  臣闻古之良将、观乌而知齐师之巳遁、聚米而料隗嚣之可图、决机两垒之间在见事万里之外、今正使已窃迯矣、随行巳被杀矣、沈惟敬已被缚矣、倭变情形、明如指掌、此固不待借箸为筹、便当屈指能算、乃石星执迷不悟、奉杨方亨片纸为蓍龟、蚩望倭奴之不变、侥幸封事之万一、噫愚亦甚矣、况臣细玩杨方亨之揭词、犹然骑墙、亦无一定之论、是岂抚按之章奏、全不足凭、必待倭寇临城而后为之变哉、试观今日事势、倭变乎、倭不变乎、封可言乎、封不可言乎、计不旋踵、义难再辱、况倭奴千变万态、日引月延、宫室久已落成、礼议岂难习熟、煌煌金印、贾用不售、孑孑于旌、节敝旄落、关白之机关尽露、沈惟敬欲弥缝不能、奈何尚梦想封事、苟且目前乎、噫愚亦甚矣 陛下不闻近日长安中诗乎、诗曰贴肉暗藏苏武节、抱头忙着祖生鞭、又曰还国好缝皮眼罩、羞将面孔向人前、葢为李宗城而作也、李宗城宵遁辱命、为外国姗笑昨 陛下赫然震怒、扭解究问、天威一震、中外增气、第出使重任也、昔班超西指、汉以重轻、柰何当时儿戏视之、而以一竖子辱命、取轻外国、如是是尚为中国有人乎、方小西飞之来也、俨然上宾、一国郑重、公则宴赏、私则赠遗、使狼子野心、睥睨窥伺、高步、阔视、旁若无人竟不陛谢、又为陈三日之市、饱其欲而去、乃我堂堂天使、衔命而往、屈辱缧系、淹历岁月、楚囚南冠、萧然无聊、生者鼠窜狼奔、死者膏锷横艹、么么小丑、敢于无状如此、臣每念及、不觉怒发上指冠、恨不灭此丑而朝食、昔春秋小国之君、尚能投袂而起、为死者一洗、陈汤忿郅支杀汉使者义勇奋发、卒斩郅支首、雪边吏之宿耻、威镇百蛮、今以 天朝全盛之力、何其畏倭如虎、强之以必不受之封。而贻国家必难报之耻乎。臣窃料今日倭情不封固变即封亦变。故皇皇议封者拙也。急急议战者危也。惟有议守、为今日第一吃紧胜算、何也、臣闻议封之始、业巳许之市矣、倭不欲封而欲贡其情极真即倭国与朝鲜人无不云然当时主兵者不敢担当市事欲以一封了局定不能也夫封空名也。市厚实也倭奴之所欲不在空名明甚吾靳其所欲而与之所不欲是啖婴儿以石枣啼必不正也拙也。气奋倭奴者。谓宜急征兵调饷。疾帆东指。与倭奴争一旦之命。又非计也。兵凶战危事难预必。脱少不如意。蜂蚁犹聚。假息旬时。屯兵日费。何啻万金。千里飞挽。所济几何。平壤之役辽民之死于转输者十家而九。至今哭声未绝。即有粟如山。必不能神输鬼运。到饥士之口。一夫脱有菜色。三军无复鬪志。事出万一。悔何可追。臣之所谓危也。故今日惟有守朝鲜为上策。朝鲜吾之藩篱也。朝鲜失则辽阳危。辽阳危则神京震。或谓朝鲜当弃者。谬也。臣窃谓封可无成。朝鲜必不可弃。况朝鲜虽残破。尚余精兵五万。及今就近亟选惯战廉勇骁将。精简锐士。电赴朝鲜。合朝鲜之卒。然朝鲜苦我将吏甚于苦倭因朝鲜之粮。胡越同舟。头手相救。同心共济。并力死守此谓藩篱之守庶几门庭之安。是役也。急在呼吸选将简兵当以半月为期。过此则晚矣是以朝鲜与倭也败着也惟是朝鲜弱不能扶。我兵急不能救。鞭长不及马腹。风末不举鸿毛。便当譬犹石田。弃若鸡肋。扼喉鸭绿之江。负喁虎踞。深沟高垒。添兵增戍固守不动。使倭奴不敢窥左足而先登此之谓门庭之守庶几堂隩之安。中策也。必不得巳之计也。最可忧者。倘或长颷易扇。巨浪难防。门无结艹之坚。成彼破竹之势。虎狼入室。所伤必多。况兵连祸结。役烦民愁。奸雄乘之。登高呼远。四合响应。根本动摇。关系非小故守辽阳为下策谓之无策可也故今势在燃眉、速如覆手、披发蹶足、犹恐不及、若石星终迷不悟、刚愎不反、仰鼻息于马上之口、敝笔舌于鼠首之间、因循误国、噬脐何及、虽然、臣犹有说焉、淮淝之却秦师、由庙廊处分巳定、河北之廪唐令、在庙算处置得宜、故封事败坏、星固罪不容赦、而罪之首者辅臣赵志皋也、昔宋臣吕蒙正以四方无事、蛮夷宾服、自卜相业之尽、郦琼之叛、张浚见上引咎曰、是臣非才误国、上贻圣忧、臣闻东事之始、志皋不惟宗社大计、曲昵私交、引用同乡宋应昌、几败乃公事、先是台臣郭实上疏力争不可、语侵志皋、乃志皋切齿恨之、至今贬逐而去、侧闻彼时刑部侍郎朱鸿谟自南都移书责之、词严义正、志皋怫然不悦、人人共闻、今郭实之言验耶、不验耶、志皋又将谁诿耶、夫宋应昌通国皆曰不可用、志皋独曰可用、东倭通国皆曰不可封、志皋独曰可封、力排公议、从更石星、为此祸阶、实为戎首、是志皋误国之罪、不在石星下、况陈力就列、不能者止锺鸣漏尽、夜行宜息、若志皋者揣身量分、久当知足、乃外吁阙庭之恋、内深子孙之忧、牵力衰朽、腼颜就列、鲜廉寡耻、其如礼何礼七十致仕、古今通规、近代以来、贪竞不息、臣职司纠正、释此不问、安问狐狸、激贪风竞、宜从隗始、臣闻慈父不能爱无益之子、明君不能爱无用之臣、若志皋石星者、所谓无用之臣也、 陛下又何爱此等无用之臣以误国事、譬之庸医误服其药、幸而不死岂可再误、即 皇上不忍加罪、合无勒令二臣致仕、别选道德弘备边情谙练者以代之、臣与二臣非有嫌隙、惟是时事多艰、将相得人为急、故不避嫌怨、冐昧上陈、伏祈 皇上留神省察社稷幸甚、

  ○邪谋误国乞赐昭察以保长治疏【昭察邪谋】

  臣以愚戆、荷蒙 圣知、起补言路、窃见 皇上有大为之资、而每每推心置腹待臣下、臣下每每怀欺面谩 皇上 皇上恤臣下之私、如恐不及、臣下视 皇上之休戚、如秦越人之视肥瘠、漠不相关、即今倭奴猖獗、势将内犯、如熊咆虎鬪、近在藩垣之外、而往往泛泛悠悠、苟安目前、甚至造为邪说、沮误大计、党护迎合、偷取宠禄而不顾、异日宗社生灵之忧、如侍郎周思敬者、真可痛恨也、臣读思敬之疏、大槩谓朝鲜之役、为劳敝中国、谬哉此说、无论无识亦且不忠、思敬以为今日之兴兵动众为救朝鲜乎、非救朝鲜也。所以自救也。今日之水输陆运为烦费乎。非烦费也。所以省费也。臣请详言之、葢使朝鲜如琉球暹罗等国。远在海外。则可不救。使倭奴得朝鲜。祸不在于中国。则可不救。又使倭奴得朝鲜。或无大志。亦可不救。又或朝鲜如往时全盛。力能抗倭。亦可不救。又使即不救朝鲜。朝鲜能不折入于倭。亦可不救。乃今皆不然也。葢朝鲜与辽东接壤。乃我卧榻之侧也。非若琉球等国。远在海外。倭得朝鲜以为巢穴。退可以守。进可以寇。中国从此无息肩之期。昔者许仪后曾见告矣。议后预报于万历十九年。今其揭具在。言一一验也。揭言倭奴欲犯中国。借路朝鲜。使朝鲜蚤降倭。则朝鲜不受兵。而中国久被祸。是朝鲜代我受兵。当救乎。不当救乎。果救朝鲜乎。亦自救乎。即今往救。巳为后时。倭饱我饥。我劳倭逸。胜负之数。尚未可知。况孤军深入、后援不继、抚臣杨镐、大将麻贵、寄命虎口、总督邢玠、如坐漏舟、朝鲜君臣、危若朝露、倘思敬之邪说得行、无论朝鲜君臣、势不能支、必折而降倭、使杨镐麻贵于危地而弃之、即三四万东征之军士陷没可知也、思敬独不思及此乎、何其忍于误国也、如此、臣故曰今日之兴兵动众、非救朝鲜、所以自救也、事有省而实费。有费而实省者。思敬弃朝鲜之说。彼所谓省也。不知弃朝鲜。则与倭为邻。东当守辽东矣。稍折而东南。则当守登莱矣。稍折而北。则当守天津矣。又折而南则当守淮扬矣。此诸处即朝鲜无恙未尝不防倭也又当守浙江矣。又当守闽广矣。处处添兵。处处增饷。省乎费乎。费而侥幸无事也。犹可言也。费而不能保无事也。祸不止于费也。臣不忍言也。故与其守之于沿海。孰守之于海外。与其处处设守。孰若守之于朝鲜一处。与其待朝鲜既失。取而守之。孰若乘其未敝。并力而守之。与其以我守倭。孰若借力朝鲜以守倭。此其费之劳逸多寡。可知也。且 陛下不备宁夏乎。不备甘肃乎。年不惜数百万守之者。所以防虏也。藉令倭无朝鲜以间之。陛下能宴然无东顾之忧乎。朝鲜为国家不侵不叛之臣。为我捍御东倭二百余年于兹。是二百年皆省也。是我二百年不费之宁夏甘肃也。不计大省而徒计暂费。何思敬之闇于计也。大凡事止于兴革损益之小故。则当计费若关系国之存亡安危不得言费虽竭天下之全力且为之。所全者大也。臣故曰今日之水输陆运。非烦费也。所以省费也。夫辨是非利害者、人心所同、岂思敬独无人心乎、 陛下试召思敬诘之、不救朝鲜、能保朝鲜不折入于倭否、朝鲜折入于倭、能保倭不入犯否、倭寇入犯、能保中国无事否救而中弃之、能保杨镐麻贵全军生还否、 陛下赫然以此数语诘问思敬、万一思敬能保焉、非臣所及、若不能保、则天下之事去矣、大都人臣为国家计利害当平、□易气、勿党同、勿求胜、人咸言思敬此疏为掩餙前非而设、果尔非大臣忠于国谋之道、晚宋人唯是议论求胜、祸人国家、及党碑树而铁骑巳渡河矣此最国家大患也、伏望 皇上思导谀之言不可听、剥床之计不可忽、伏乞敕谕大小臣工同心共济、一意以防倭为务至于沿海地方抚按、仍当移驻要害、练兵积饷、毋如寻常虗文塞责

  ○明职掌以重军国大计疏【明职掌】

  臣等于本年四月初六日接到兵部札付准户部咨借本寺老库马价壹百万两、臣等仰奉 明旨、自当将顺、何敢喋喋、惟是臣等待罪马政、职在典守、军国大计、关系不小 等今日不言、异日误国之罪万死奚赎、以故不避烦渎、敢据实为 皇上陈之、葢本寺老库马价自嘉隆以来封识惟谨。不许擅动。诚谓老库之银。即外厩之马也。无事折而为银。有事出以市马。以备非常。所以拱卫神京。固安根本。虑至深远、节奉 明旨不许借讨、历历可敷、故自嘉隆至今、老库马价、所积几至千万、及后各部率意借讨、遂至滥觞、始曰不得援以为例后卒以为例。始犹兵部支请为例、自后各部亦借请为例、始借犹曰勒限补还。及后竟不补还。日减一日。岁削一岁。万历中三大征率借问金故空之乃尔以故屡年千万之积殆尽今仅存二百万有奇耳。所谓储蓄不备卒有水旱盗贼、无能以应、而国非其国者也、夫富家巨室、欲保其家、旦夜所以虑不常、防盗贼者备至周密、况以堂堂神京、所恃以戒不虞者、空疏至此、可为寒心、臣等蒿目焦心、计无所出、方思遵 旨取偿该部原借银两、不虞今又借讨百万矣、卷查户部所借本寺□柒百余万、不为不多、旧借未还、新借踵至、况本寺仅存贰百万、今一借百万、能堪几借、窃恐不数月寺帑尽空矣。寺帑空则神京几无马矣。神京何地。今日何时。帑竭马乏。何以为国或曰事有、缓急、亦有轻重、等重从急、等急从重、京师之重、视边圉何如。譬之边围手足也。京师腹心也。未有剜心血以补手足者。近见天象告变、河源已竭、民心骚动、乱萌已形、阴雨绸缪、不可不虑、是京师备御、当急乎、当缓乎、倘一旦有警、欲征马则无马、欲市马则无银、仓惶失措、谁职其咎、往者庚戍之事、至今念之、念人心悸、夫天下利害事惟身亲之而后心知其苦。今太仓空匮。九边告急。计臣知也。若寺帑匮乏。后祸难任。计臣岂知。故计臣今日之请。臣等今日之执。所谓各痛各膓。无非为国。非敢动意气争区区衙门体面巳也、体面之争小、军国之计大、臣等窃见宋之季世、臣子不求为国济事、动辄求胜、卒误人国、臣等窃恨之、臣等所以不敢默默者、非敢求胜为 陛下守此官耳、挈瓶之守、手不失器、况军国大计乎。伏望 皇上俯念根本之重、加意桑土之计、敕下兵部酌议彼此、各有老库钱粮、应否堪动、所借钱粮百万之多、应否当从、从长计议奏请定夺、庶马政有赖而大计不误矣

  ○宜从民便以昭节爱疏【便民节爱】

  臣窃惟东南杼柚、供天府之需旧矣、岁供不阙、夙有成规、督造责之司府、辨验委之按臣、沿行以来、上下俱便、近因该库题改太监鲁保兼管督织、无亦以迩来逋负数多、欲令催解进、毋后时耳、不知法非仍旧、则议论滋多、事当创始、则矢见制宜定、近据鲁保手本、及各府文移、纷纷往来、议论不一、各执异同之见、遂成道傍之谋、语多烦碎、不敢琐渎 天听、大都初据鲁保既欲解银、又欲解机户、在有司则谓银可起解。机户实不愿解。葢解虽有羡余秤兑之苦。苦在有司。解机户则有跋涉拘系之苦。苦在机户。近据鲁保手本已准应天府解银自织、免解机户矣乃至于苏州府则又令该府召织、但只解银、夫自府织。银自府给。岂不良便。乃该监又欲解银。无论解而复领。领而复给。道路如织。何不惮烦。且使放银者而不问织造之事。织造者而不知给价之事。中多不妥。实为难行。此有司有词、相持不决、担、延至今、该臣会同廵按直隶监察御史曹楷马从聘反复思维、欲于两议相持之中、求为归一至当之策、倘果以解银为便、如鲁保近从应天府之请、银自该监给。自该监织。异日之精否。解进之收否该监独操其权。独任其责。而有司不与焉。诚为简便善事。若谓苏松额有局匠、难照应天府例、听令该府自织、成报监查解、以毋失其督理之权。亦无不可若谓专敕督理、权当总揽即如内臣孙隆孙隆奢汰损国然其所为尚在情理内后来者益甚矣亦奉专 敕督理者、每岁自该监织造工完、令机户赴府、领价、沿行巳久、相安无事、此又良规可循、各府称便者也、至于羡余扛解、湏酌议成数、务从宽恤、庶省一分、民受一分之赐、若夫应天府坐派急缺五千疋、先估合用料价铺垫等银共三万八千九百八十余两、后因鲁保议增羡余、计无所出、欲议加派。民穷如此。其何忍言、欲摉库藏。随处悬罄。万无可议。惟有议留料价而巳。既经各府具详前来、应合具题、伏乞敕下工部复议上请、俯、将应天府坐派急缺五千疋、合用价杠铺垫等银三万八千九百八十八两一钱六分九厘八毫七丝三忽九微准留本府三十一二三年分解存、及各县未解四司料价银、及三十四年分营虞都三司料价银、凑解该监给织起解、倘有嬴余仍旧解部、其余各府急缺岁造疋如解银赴监。则织务全归鲁保。一切秤收。惟以工部法马为凖。成解进。该监自有专责。不得累及有司。如不解银赴监。则督织仍属有司。查验起解务从体恤。严禁参随勒掯。以苏民困。庶上供不悞下民获安、所以昭节俭而溥 皇仁者、在此举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兴辕文参阅

  梅客生奏疏(疏)

  梅国祯

  ◆疏

  为叛丁悖乱异常时事万分可虑疏

  第五疏

  第八疏

  加包边堡疏

  请罢榷税疏

  请复战马疏

  再请罢榷税疏

  辨撦酋不助套虏疏

  ○为叛丁悖乱异常时事万分可虑疏【宁夏哱贼】

  近见邸报宁夏家丁刘东阳等、贼上擅权、据城掠堡此非常大变、视唐藩镇之祸、犹有甚焉、最可恨者、逼使总兵张维忠、疏列廵抚党馨罪状、其二十余条之内。多系款虏以来。题准遵行。此其意葢隐然暴扬时弊。以煽惑各边其谋更不轨矣。今之议者。不过曰变起仓卒、众由胁迫、缓之可散其乍合之党。急之恐坚其致死之心。不知各恶权势巳成。蓄谋非浅。其心必不肯悔祸其党又无敢先发迁延一日。则祸深一日。狂谋愈成。党与愈固声势愈大。风闻愈远胁从愈多。人心愈疑既难以俟其自定。又不可吓以虚声。外有勾连、内有观望。近者蚕食。远者震惊、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者矣。为今之计非力剿无以定祸乱。非分别无以宥无辜。非诏赦无以安胁从。非特遣无以重事权。非破格无以用豪杰非便宜无以中事机非重赏无以作士气科臣王德完、请罗豪杰、真为济时之急昨见宁夏各堡、多为所制、而平虏参将萧如熏独能相持、则任将之明验也。以臣私计、求旧易于得人。使功不如使过。除各边见任、及已经调遣不宜更议外。若退闲可任。则无如原任辽东总兵李成梁者。屡经战阵。纪律严明。李氏不当用之于辽东若用之别镇使捕反者则先声足以慑人其子李如松李如栢李如桢。皆负大将之才。李如樟李如梅又为少年之杰。其家丁自各有官守之外。尚多同心。敢战之人。世受重恩。必不自颓于末路。屡经论列。更思昭雪其前功年力未衰。威名久着。各边将领。谁不畏服。上下相信。父子同心不惟勇略足以成功。亦且先声可以夺气若虑其权多分属地非素历。宜于文臣中畅晓军情。实心任事者。公举一人。监其军事。谋勇相资。调遣随宜。他如闲住及戴罪将领、史宸、张应种、麻贵、马孔英、倪敏政等、或素经战阵。或胆勇过人皆可随军使之自効。若辽东未代旷日持久。或令伊子原任总兵李如松。先往料理。勒限起行。即未必刻期擒剿。断足以制其死命天威既临。不敢四出。鱼游釜中。势必自乱。附近营路。恃以无恐。他方观望。惮而自戢。待首恶正法之后、大加赈恤。使朝廷之威惠并行。纪纲大正。此机宜之当决。宿将之当任也。若失此不图。臣未见其得策矣。然臣又闻之、鏬隙将成者。当急为补塞。琴瑟不调者。必改而更张。今宁夏之变、正罅隙将成之会。而致变之由。则琴瑟不调之验也。我朝事。推论颇有原□自洪武以至嘉靖一时也自隆庆以至万历十八年一时也自十八年以至今日又一时也葢洪武以至嘉靖。虏无岁不犯。我无岁不备。各军虽有战守之劳。无克削之苦。嘉靖以至隆庆。和议既成。不修战守。各军虽有克削之苦。而无操练之劳。今时则异是矣。外实修和。而内欲兼战。修和则不免仍克削以为媚虏之资兼战则徒有操练而无首功之望臣前疏有云。不加矜恤而克削是。闻使之治生不给。发身无阶。巳逆知其有今日之弊矣。即总兵张维忠疏内所列、据臣所知、有载在会计录者、有新经题准者、有系宁夏旧例、有在各边通行、诸如此类、皆以节省为重。以矜恤为轻。暂行于无事之时。尚难以得其心。相沿于用武之日。其何以免其怨。廵抚党馨、不能变通、而更为严峻、以致叛军借以为名。鼓众倡乱。纪纲大坏。人心动摇。宜敕兵科会同彼处廵按御史、逐欵清查、或系原旧有行、或系党馨作俑、当因者、明着为例、当革者、即为调停。此弊政之当清者也。又如京营军士、素称虚设、有急则虑其孱弱而别为调遣。闲暇则畏其讹言。而不敢深求。臣前疏中思有以鼓舞之。而言不见用。近见侍郎王基、条陈四事、悉切实用臣叩其议论、采之人情、慷慨敢为、人乐为用、若即以本官授之协理。听其主张。而又明赏罚。均劳逸。察疾苦。教技击。则数月而人心悦。期年而神气壮。内之以护卫神京。外之以风示远近。仍通行各边督抚。凡利所当兴。弊所当革。悉心条议。毋畏浮言。毋沿旧习。惠行而威令可施。政平而骄悍自服。其有处置失宜。苟且塞责。访实参奏。别选贤能、此皆救时之急务。转移之徼权。伏乞采览。即赐允行。不惟一方之悖乱可平。而各边之人心悉定。抚督不至掣肘而外夷亦将落胆矣。其余有关大计、先为诸臣巳言者、臣不敢复渎也

  ○第五疏【宁夏事情】

  臣奉敕监督官兵、亲诣讨贼、除同总兵官李如松调兵前往外、近见贼情狡诈、婴城自守、阳示卑顺以缓我师、广结虏众以为声援、意待秋高虏集、而后公然横逞、其情甚明、而其势甚急也、臣之所誓、在披肝胆以和将领之心。同甘苦以作士卒之气、宣威信以散贼虏之党。体主恩以全胁从之命。至于攻取进止、在相度机宜、广集众思、难以预定、此皆臣之得以自尽者、其有势不得自尽者、不得不望之 陛下也。伏望敕部、复议上请施行、一曰谕诸臣以急公义。昔廉蔺同心。秦不敢侮。以先公家之急。而后私雠也。今讨逆诸臣自督抚以及将领。皆负重望。权各不同。万一各持意见。不相协和。则偾事不小。须得严谕。务以国事为重。一切嫌疑礼数。不得介意。臣到之日。与之歃血设誓。有二心者 天地 祖宗是紏是殛。至于用兵之际。无分彼此。或当其前或应于后。或以攻城或以阻隘。犄角相资。首尾互应。皆得论功。庶师克在和。而战必胜。攻必取矣。二曰赏完守以鼓忠义宁夏之变。各堡瓦解。而平虏独完。如此则人自劝则论功当以萧如熏为首而偏裨各军之用力阖城士民之同心皆有不可泯者宜查功次大小。实时行赏。城内居民。悉加赈恤。其死于战鬪者。更宜优给其家。庶人知忠厚之益。而各自思奋矣。三曰分顺逆以散虏党。贼之所恃。惟在勾虏。而虏之所以为贼用者。非有骨肉之亲。情好之素也。不过利其子。女财帛耳。夫受恩则朝廷为重。计利则抚赏为多。虏亦未必不见及此也。但顺逆不与分别。则彼亦无以自白耳。宜遣通官查问。晓谕有原不助贼。或始助中止者为一等。即与嘉奖。其效顺有能擒献贼首者为一等。照依钦定赏格。厚加封赏。仍以各贼资财。尽数给予。其有谕之不改。甘心从逆者。又为一等。是自取诛夷。罪在不赦。容臣等会同诸将严兵以歼其众。分锐以捣其巢。庶虏势既散。而贼胆自寒矣四曰专责以制虏患。虏酋所近镇城。各有督抚总协等官。如督臣魏学曾。亲驻花马池。极为得体。则清水兴武横城一带。可保无事。至于延绥宜责之贾仁元。固原责之沈思孝。甘肃责之田乐。及各该总镇将领等官。虏如不动。则相安无事。若称兵内犯。则严兵固圉。以遏其锋。或虏往宁夏。即出师捣巢。以牵其势。须多方侦探。使不得动。庶我兵专力于贼。而各镇之功。不在讨逆之后矣。五曰豫储偫以济士马。宁夏馈粮。不啻千里、樵采供爨。无所取给。近闻偏关之外。绝无藁草。非先行置办。恐时刻缺乏。则人心不安。须行司道。及管粮府佐等官。或百里或五十里。定委一官。驻札常川拨运。务令有余。仍多发太仓及马价等项银两解赴军前不但行军犒赏。不可稽迟。即贼平之后。除赏功外。修理城堡、安抚人民。招补军丁。所费不赀。用之有余。即贮库藏。以抵日后京运。不得妄费。若临期请讨。将何能济。此犹万分至紧。不可缓者也。六曰禁妄杀以安人心。验贼首级。与虏不同。虏有炙痕巾痕种种可辨。贼系中国之人。倘妄杀冐功。不惟负陛下好生之意、所以讨贼不宜割级也而适以坚从贼者死守之心矣臣请惟临阵斩获者、准以首级报功、其四外不时剿捕须令生擒。准与首功同赏。容臣会同各官审实。或实时诛戮、或监候待奏。或从权释放。至于破城之后。犹宜严禁、有妄杀一人、及擅入民家者、实时枭示。以正军法。庶功无冐滥、而民知有生矣、

  ○第八疏【宁夏事情】

  宁夏事情、已经二次具奏、自是以来、督臣魏学曾、信臣之真、而臣亦悯学曾之苦相与约誓同心灭贼、臣感其忠诚、尽心计议、学曾每夜露香跪祷、愿以余生赎一城生命。魏督臣于讨逆甚有功以□缓被逮不旬日而西事竟平新督叶公勿如也彼此布置。事有端绪。除一切琐屑。不敢渎陈外。自七月二十一日。开闸放水。城被浸坏。四面各数十丈。军心踊跃。以为必克。三十日夜。贼驾船十一只。偷穵参将达云所守堤岸。擒缚军士。被提督李如松。冲退斩获一十六名。至八月初一日。参将来保。所筑堤岸。被水冲决。遂弃前功。幸初六日。贼据教场。麻贵奋勇占夺。初七日贼修东城。俞尚德亲往擒斩。自此丧气。不敢复出。城中粮尽。树皮败靴。悉以充食。饥民拥贼。早求招安。贼因绐之曰。朝廷已有铁牌招安。奈诸将匿之。欲尽杀尔辈。愚民尽为所惑我军亦以为言臣知其然。于十二日大出榜示。略云许朝等既求招安先将城内饥民开报。限三日内。迎大兵入城。分别赈济。如有疑畏。先将饥民赴河西寨给领。至十五日。又出一示云。三曰巳满。既不开门。又不放出支领。显是各贼原无求招实意。要将阖城饿死又令我军劳苦。军民之心。始共恨贼十六日魏学曾。遣千总潘宗把总刘禄到城。跪称铁牌巳到。诱其出迎。暗约诸将。出即擒制。或进而图之。叶梦熊亦差标兵百余。暗伏接应事机可成。谋泄而止。二十日着力兔打正把都儿。合党助贼。先该魏学曾调有防堡人马、李如松又遣游击李宁、往镇北堡剿杀、二十一日、虏又渡河、从李刚堡进入、离城仅三十余里、臣见事急。欲待督抚传示、远不及事。欲自行调遣。又嫌侵越。惟令标下把总张泽等、领兵百人、先往埋伏后、臣中军李如樟、挺身愿往、臣壮而遗之。令其约会麻贵李宁王通李有升等。领兵三千。李如松恐其有失。亲领千人。手馘虏首。虏众大败。各贼失望。我军欢声雷动。皆云希有之捷原任总兵刘承嗣、又将决堤修补、水复到城。督臣叶梦熊许约抚臣、至期亲督攻打、以贼势度之、内绝民食、外无虏援、水一到城。必多颓坏。万无不克之理。倘不如意。惟有坐困。但恐军民。尽为饿莩、各贼尚支一年、边地早寒、八月巳雪、三军野宿、何能久存、不彻则恐生他变、势必散屯各堡、无奈将心渐离、皆称有病、臣与蔡可贤萧如熏再三调停、尚不能挽、倘人心一弛、则虏贼复合、着打已被杀败、庄吉求抚未得、贼知其有恨于我。而以重币购之。东西并进。腹背受敌。不惟丧其前功。抑且有后患。此臣之所甚恐也。虽事权与臣无干、而狗马之心、不能自巳、谨条为六议、惟 陛下察之、一议恩泽、昔越王投醪、而三军心醉、楚庄拊循而十人挟纩、葢诚意之感人深、而衣食之及人浅也、 陛下端居九重、虑周万里、何尝一日忘西征将士哉。顾屡蒙皇赏。皆视为常例。不知所自。似宜特发纶音。念将士寒苦。即以在军银两。各给冬衣。容臣等宣谕。使人人明知圣意。则一时鼓舞。奚啻紫貂裘帽之赐哉。三议塘报删第二条。从来各边军情。皆据将官塘报。臣在军中。极知其弊。如虏本数十。则曰数百数千。本未见虏。则曰彼此砍杀。止获一二首级。则曰杀死数多。尽被扛去。军士多被杀掠。则曰中伤军丁。尚未查数。如臣在营中、查问我军有无被擒。皆曰无有。忽贼放回窦元等十一人。皆节被擒缚。独非军乎。问贼徒有无出城。皆曰无有。及捉获奸细王羊等数人。皆从城内出边。其未获者。尚有数十。独非贼乎。诸如此类。难以枚举。此臣之具奏。必查核明白。不敢止据塘报。自同欺罔。如沙湃之败。虽在河东。与臣无与。但御虏军士。皆讨贼之数。据报麻贵损兵一百八十。今未到者三百余名。苗兵死者六百五十。今全军未见一人。即如李如松张亮堡之战。从来所无。因臣未查实。未敢报。葢无功之罪小。而欺君之罪大也。宜专委贤能司道。亲在军中。专查功罪。庶欺蔽无所容。而赏罚亦得其实也。四议赏罚、将帅之所以鼓舞人心者。惟赏与罚。必赏当功。罚当罪。而后人心悦服。诸葛亮罚二十以上。必亲览焉。诚恐以不当而失人心也。行罚如此。则行赏可知。今之人才。不知视诸葛何如。而所谓赏罚皆非亲见。或主以偏系之私。而决之于左右之口。多置伺察以为耳目。不知诸将巧于弥缝。小人易以利动。耳目愈多。而是非愈乱似宜亲在行间。不厌详慎。若行之任意。恐有功不赏。已难示劝。况不赏而反罚。谁不怨望。有罪不罚。巳难示惩。况不罚而反赏。适启幸门。此不可不严为之防也。五议冐功、军中斯罔。其事非一。而最可恨者。冐功为甚。有自圆升赏赎罪而买他人首级者。有实未出门。而窜名督阵者。有畏其势力。而夺彼与此者。有以民为贼。以中国为夷狄者。甚至见人获功。杀而夺之。并所夺首级。与所杀获功之首。而成二功者。及委官视验。不过全凭塘报。即再四查核又以初勘为凖。人冐死以得功巳安坐而攘之至妄杀平人者。不以抵命足矣。反从而赏之如天理何人心离散。以致覆败。率由于此相沿已久。难以尽革。惟随其发觉而重法绳之。或可警一而惩百也。以上六条删第六条、皆有所据、但用人之际、不宜轻泄、恐激他害、伏乞敕下该部、查议采择施行、不惟西夏有赖、凡于军政、未必无小补也

  ○加包边堡疏【修堡】

  以下公为宣大总督时所上

  该臣看得草垛山建在绝徼、与虏止隔一墙、而界内赵家口灭胡口驴皮窑诸处、皆系极冲要路、未欵之先。虏人内讧。必由是入。近日虽经建堡设兵、扼其险要、第土脉沙鹻、似难固守、而汲水之泉。距堡三里。不加保护。必为敌资。又如水泉营挺出边外。距虏不盈一舍。而红门隘口。又为华夷互市之场。旧堡建立平旷逼近土山。常有弃险之患。近添附堡。据其上游。虽足拒守。第旧堡与新堡。既合一城。旧系砖包。新皆土筑。势有坚瑕之异。是二堡俱应砖石包砌、方为一劳永逸、据今该道所议二堡工程、除合用军壮于该界原额之内拨发、无庸别议外、惟食米盐菜银两、在草垜山并护水砖墪、合用银三千一百八十两四钱五分、除该道自理纸赎四百两外、欲将平阳等处民壮免班二百余名、征其工食以充是用、臣以为平阳今岁荒旱征银亦难、查得布政司见有收贮臣衙门赏功银两、于内可动二千两、再于臣衙门纸赎内除解抵年例外支剩者、续发五百两、连该道前银共足二千九百两、止少银二百八十两四钱五分、为数不多、听该道临时设处、在水泉附堡合用银两、巳有职节发西路修墩支剩酒课等银、足可支用、人力既不借于别界、钱粮又不烦于内帑、安边设险、委不容缓者矣、

  ○请罢榷税疏【宣府榷税】

  准廵抚宣府都御史王象干会稿、据山西布按二司守廵口北道左布政使孙维城副使张国玺会呈、查得本镇所属张家口堡。设在绝徼。极目荒凉。诸物不产。自隆庆五年。北虏欵贡以来。始立市场。每年互市。布买自江南。皮张易之湖广。此王鉴川所定通夷而不费国兼收其税两利之道彼时督抚以各部夷人众多。互市钱粮有限。乃为广召四方商贩使之自相贸易是为民市之始间有商税。即以充在市文武将吏一切廪饩军丁犒赏之费。至万历十九年、该阅科给事中锺羽正、清查市本、题准每年于市税内。凑支二千两、一切廪粮悉从减削、亦巳无遗利矣、今百户刘思忠、复奏抽税、以助大工、其本镇原立课税若令停止。则市本他无所出若照旧抽取。则商税难以重征况今虏王闻陕西大捷颇怀疑畏传示东西部落、拔帐北徙、节于上西路膳房新开新河、及大同天城杀胡助马山西偏头关等堡之所传报者、历历可据、情形正在叵测、倘榷税之使、一或委用匪人、秉性颛蒙、毫厘必较、万一激成他变、关系匪轻相应亟请停止、呈到职谨会议得宜镇市场、惟是张家口一处、华夷封疆、界在咫尺、黄沙白草。满目萧条。葢向来商贾舟车。足迹所罕到之地。欵市之后。当事诸臣以市本有限。金缯所可羁縻者。诸部酋首耳。引弓之民。种类繁多。欲使安于无事。必使人遂所求。乃复广召商贩。令与诸夷自相交易。除钢铁羽毛违禁货物无敢奸阑。其余一切布菽粟马尾杂货。听其有无贸迁。此项税银自不当为别项移动况设税使乎间有税银、即充在市将吏廪粮、防护军丁犒赏之费。自十九年、科臣清查钱粮、括及市税、并将廪犒减削、以补市本之不足、在市商人。固已喋喋诉其不支矣。今刘思忠复请特遣课使抽税以佐大工、夫供御之课。既欲加添。市本之课。别无补凑。必且重抽于市商矣商不支必且加派于各城堡之居民矣。宣镇军多民少。市口绝无居民。必且加派于屯住防护之贫军矣。此臣等所大惧也。其何能以无言、臣等窃惟市商布狐皮一切杂货。来自苏杭湖广。由临清以至天津芦沟通湾。其税不知凡几。及至市口。又重税之。彼富商大贾者操其厚赀。孰肯远出塞上。寄迹穷荒。惟是机利鴈民。市井无聊之辈。乃始称贷出息。跋涉山川。蒙犯霜露。担负重茧。以与胡儿争杪忽之利。以为蔽体餬口之资。权其赀债子母僦质聚粮之费。与夫涉历关津阅课之征。所余几何。今一货一人。税而又税。朘膏咋髓。一羊十皮。熙熙而来者。无所牟其利。抑且有其害。是重困商也。彼登龙射利之夫。孰肯复逾关北出一步。夫商人者非他。即 皇上中原供赋税徭役之赤子也。思忠独奈何其欲重困之也。宣镇极边。百物不产。今巳入夏。麦未出土。纔及八月。便巳陨霜。布帛菽粟。无一不仰给于四方。商不至则用乏。物价腾踊。何所资藉。夫士也、荷戈觇陴、冲锋冐矢、以身为殉、岁饷不过六七金而止耳、八口之家、咸资赡养、乐岁丰年、犹然不免于啼饥号寒之患、即课使怜念贫军。毫不加派。一旦物价腾踊。无所资籍。其不至逃亡不止也。上谷自居庸抵怀安。由市口及广昌。延袤不出四百里之外。弹丸黑子。毫无所供于御府。 国家岁畜十万之士马。捐百万之经费。一岁给之布花三岁给之胖袄。真夷通丁。给之肉菜。岂其重惜此砂碛之地哉。无亦养此一方穷民。保此一方亭障。为 陵京屏扆焉耳。马虽出自虏中。胡儿生长马上。以马代足。爱惜马力。甚于其身。何肯以名马入市。臣等非敢臆说也、客岁兀慎朝台吉宗种贵落也乘马被盗重购索之、不爱百金、既获。摩抚其马。涕泗横流曰若见吾父也。臣等怪其巳甚。夷使曰。急难是寄。犹之其生之也。夷人惜马若是焉可得其名马思忠既进献名马为词、夷马入市。□使乘势必将狎侮夷人定生边患呵訾诋欺。减估勒值。何所不至、夷性狡悍。喜则人面。怒则兽心。夫岂堪此。其势必至露刃相向。何论名马。虽驽骀下乘孰肯驱而南市哉吴楚之祸。始于卑梁。思忠独奈何以三十年欵市之虏。与争细利而生其心也。臣等庄诵明旨、不许扰害地方、圣意非不谆切、第无知弁类逐逐耽耽、显以借口大工、阴以满志溪壑、其视地方之扰害、奚啻秦越之瘠肥、边庭何地、关市何市、利害安危、介在呼吸、是可容其横征苛敛、以鱼肉华夷列肆之人哉、伏望我皇上。轸军国之大计、慎 宗社之远图、思裔夷之衅端必不可冐开、怜硗埆之穷民、必不可复扰、可收回成命、姑免筦榷、庶夷情相安、而塞下敉宁矣、

  ○请复战马疏【大同战马】

  准冀北道右布政使白希绣等会呈、蒙职宪牌、照得本院莅任以来、询访边政、咸称马数太少、值今虏王诸酋、因延镇出兵套虏被创、狐兔相怜、率徙帐山后、蓄谋叵测、万一寒盟、缓急何赖、牌仰各道会查、各营马匹、明确具由通详、以凭施行、各道遵依会看得大同一镇。内障神京。外直虏穴。其冲且重不与诸边等尺垣之外。毡幕土集。各边御虏有宜用步者有宜用骑者大同则应用骑也而又无名山峻谷之险以限之虏有变辄易入。入辄易深。非徒步之卒所能御也虏之雄酋巨部。飞鞚鸣镝之羣。聚如林莽。突如风雨。非单弱之骑所能近也故所恃以壮军威遏虏锋者。非多马固不可。曩当未欵之先。本镇战马。葢三万八千有奇犹不足备冲击之用。欵贡以后。至万历十八年。辄裁驽马四千匹。裁马料充市赏此最因习失备之弊以料草抵充主饷。十九年该阅视少卿曾干亨复议裁战马四千匹。以料草抵充市本。仅以三万匹为额。遂至垒多步伍。士无兼骑。甚有一参游而马不不满三百者。一守操而马不满十数者。夫本镇与宣府。并称重地。其边之延长同。其所当虏之强盛同。其军士皆八万又同。而宣镇马不下四万。时以征倭马匹耗废故又不及三万之数本镇乃纔二万余。宣镇东征之马。尽数买补。本镇未补者。尚该三千三百有奇。比邻之境。虗实迥绝。实足以启玩而召侮。况迩者虏惩延绥之役。日枕戈援辔。震骇于沙漠之外。倘一旦渝盟。以我二万余骑。星散于数百里之间。当数十万涛奔蚁聚之势。其何以振威而决胜也哉。所有前项裁汰征调马匹、俱当亟为议补、呈乞俯赐会题、该臣会同廵抚大同都御史房守士议照大同孤悬重镇直当虏王巢穴一应防御机宜。视诸边独称孔棘。查得先年原设额军一十三万五千有奇马五万一千有奇、嘉靖间、偶因一二岁边事稍宁、遂议销兵节饷军仅以八万八千为额马仅以三万八千为额、从此武备单弱、虏势猖獗、往往乘虗躝入、攻城陷堡、惨不可言、如石州失守、朔州残毁、足为殷鉴迄今谭边者、尚扼腕于销减之议大为失策、迨隆庆初、把汉投降、俺答乞欵、自是二十余年、虽封疆晏然无事、正宜外示羁縻、内修战守、固不宜苟旦夕之安。忘久远之虑。遂轻议减兵省饷为也。奈何万历十八年、奉议停汰驽马四千匹、所省料草改充主饷、十九年阅视少卿曾干亨、又议裁战马四千匹、所省料草改充市本、所存额马、止于三万、当时在事督抚诸臣。心知其不可。然以彼时内廷议论。崇尚节省。欲争之不得。次年东倭发难。一切增兵增饷。皆端意于东。本镇益缄口不敢言复额马事。且调去征倭马七千九百八十七匹、中间又有倒死变卖买补不全之数、据今实在马纔二万余匹、三云边备单弱至此极矣、伏乞敕下户兵二部、再加查议、合无将本镇战马、姑准以三万四千匹为额、其余四千匹、待后另行议复、应用马价、就于二十七年客兵年例内移动四万两、仍查刷椿赃朋合等银二万、通融买补、应支料草、即于军门标兵节省行粮料草银内动支、其未补征倭马三千三百一十七匹、俯准于寄养马内照数兑给、或照宣府事例、准发太仆马价五万三千七十二两买补、事完造册缴查、为此具本谨题、

  ○再请罢榷税疏【大同榷税】

  准廵抚大同右副都御史房守士会稿、近准户部咨、为比例征收税银等事、该锦衣卫上后所百户刘思忠具题等因、奉 圣旨这所奏芦沟桥等处往来旱路货物、及名马税课、有裨国用、就着通湾督店御马监右监丞张烨、不妨店务、带管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处、会同抚按等官、照例征收银两及马匹解进、不许扰害地方、写敕与他、备咨到臣一闻之不胜忧惶、谨会同廵抚大同都御史房守士、议照 国家榷税迩商、原有定制、在各省直四通八之衢。商贩辐辏之地。则设有部臣监督各钞关税务。在各府则设有税课司征收税银。法至详备。不但为一镇立言原无渗漏不征之地二项所征税银。系钞关者则尽数解部济边系腹里府分。大都以十之二三留充本地公用。其余十之七八皆解部济边。系边方府分。则径留济边公用。免行解部。总之税银多为济边而设即在腹里者。尚且解部转发。其在边郡者。又焉有不留边用。而可以征收内解者。此 国家征税定制。二百年来。未之有改也。今查大同、设在极边、原有税课司一处、一官一吏、征收税银、岁约计少者五六千两、多者六七千两、已该前任廵抚朱笈于嘉靖三十六年十一月内、廵抚贾应元于万历九年六月内、题奉钦依听充赏功操练等项支用、万历十九年、户部奉 旨清查余课、又该前任廵抚邢玠、廵按连标、覆将前项公用欵目造册缴、税银准留本镇公用、节奉明旨、炳如日星、缴册在部可覆而按也、其各公用。大约如赏功岁用银二千余两。操赏岁用银一千余两。鼓舞将士勇敢用银三百余两。优犒归降哨役用银一百余两、总督抚按及司道等衙门心红供亿用银二千六七百两。各道旗帜家活书办工食蔬菜用银五百余两。官承廪粮用银二百余两。奖厉文武官员花币用银一百四十余两互市文武官员犒赏用银三百余两。解工部羊皮折价银一百三十二两。举监生员会试科举盘缠用银一百九十五两。将官守操月纸月炭等项用银四百一十九两二钱。贫宗米布用银四百四两五钱。知府同知通判推官各州县所首领等官俸粮家活等项用银一千八十一两九钱八分。年终赏通丁用银二百两。孤老口粮用银三十六两。总计不下六七十欵。岁用大约万两有奇。皆可屈指胪列。毫厘不容假捏者也。每年所入常不敷所出则又东那西借。甚如先年请发兵部马价以佐功赏。今若将此税银解助大工。止令通湾内臣带□征入内帑不另遣使在镇抽税故其患少减□辽东而无内臣高淮激変之也前项公用。皆系必不可缺之数。将分派极边之穷民乎。抑复请诸内帑乎。臣等计不知所出矣。且九边之地。无不称穷苦。而至穷至苦。则大同为第一。地滨穷荒。土脉沙瘠。而风气寒异常。穑事岁仅一熟。稍遇旱荒。即一熟不可得。自谷荳稷黍之外。百物不产。如虏欵以来。一应互市货物。缣帛布疋则取诸吴越。狐皮水獭等物则取诸蕲黄。逐年给以帑银。董以专官。皆跋涉数千里外。经年而后可至。原奏官乃谓本地出产狐裘布疋。此二物者本地何尝产一哉。镇城军余人等不下数万。率皆荷戈防胡。不习耕桑之业。诸日用蔬菜布疋器具。悉仰给内地。而内地经商攘攘为利。亦皆荷担负囊。登山涉水。不惮险远而来与边氓竞刀锥。稍求什一之息。故穷边军士。藉此存活。以捍卫边圉今抽税之令一下商贾闻风惊遁不敢赴边而贫军衣食何从置办无乃断绝其生理。驱而之逃。以空行伍。弃边疆以资敌乎。又其所称得胜等市口。查得本镇有市口三处。其一得胜与虏王大部相直。其一新平与五路奈等酋相值。其一守口与兀慎摆腰等酋相直。此三市口一墙之外俱为虏巢。其地比镇城益苦寒。益险恶。贡夷出入之冲。互市之所。每年开大市一次。每月小市一次。每市不过三二日。虏人擐甲市口之外。官兵擐甲市口之内。两相戒防。无异对垒。各夷或以羊皮。或以马尾。或以板木谷米之数。与口内军余互相贸易。原无奇货异产。每年所收税银。少不过二三百两。多不过四五百两。俱佐前开赏功等项支用。此涓滴之水。何济于用哉。至其所称名马、更为可异、本镇岁易夷马数有万余。全属驽弱。不堪骑征、在我偿价不过数两葢中国原籍欵贡以示羁縻彼安得有名马入塞我若深求彼且狂悖势必激而寒盟。其所关系良非细故。间有番僧持马来售中有堪任骑征者方用官价易买。以给军士夫卖马者番僧从来无向夷狄取税之例买马者贫军。军买一马。且有荡产鬻子以赔累者。焉得重税而困之。原奏官称选名马解进。臣等不知其解也。臣等叨任拊揗安攘是寄、设坐视不言、他日中使至镇、前税既系济边名马无从选取、而狐裘马尾之类、又非本地所产、于时原奏官计无所之、势必畏罪怀奸、怂慂中使、事外滋端、横行征敛、用实所奏之言、冀免谬妄之罚、其害不在军民、则在商贾、地方受困人心动摇、 皇上不许害扰明旨、竟至悖违、况强宗悍卒。杂处镇城。骄虏中行。睥睨四疆。而虏王自延镇用兵之后。营帐北徙。蓄谋叵测目下人情惊惶。处处戒严。草青马壮。又不知作何景象。倘内激悍卒。外挑强虏。酿成大祸。或草泽不逞之徒。伺隙而动。海内携贰之民。闻风而应。岂独一镇封疆之利害。其所关于 宗社之安危尚忍言哉至此恐边税未必入内帑而将不免请内帑以济军兴噬脐之悔何嗟及矣。昨见辽东开矿右监丞高淮为榷税事、奉有明旨、辽东系边方冲镇、还照敕谕、一切事务、公同会议而行、勿得偏执私见、各分彼此、致启弊端争渎烦扰、臣等庄诵 皇上德音。知边地关系虏情令中使与抚按计议而行。真明见万里。彼辽东犹在关门之外。大同咫尺 陵京。其所关系之重。奚啻辽东。故臣等不避斧金戊、敢以边地榷税之利害为 皇上陈之、伏望将中使亟赐停遣、封疆幸甚、 宗社幸甚、

  ○辨撦酋不助套虏疏

  题为西虏合谋大举、势巳阽危乞敕当事诸臣、并力一心、共图戡定、以保疆圉万全事顷接邸报兵科都给事中张辅之等一本题前事、大意谓套虏入犯延绥、彼中揭报撦酋助兵三万五千、宣大诸臣、堕其掩耳盗铃之计、臣读之不胜惶恐、不胜骇异事之始末、不敢琐屑以渎圣听、但关系边计者、不得不略陈之今年正月内、撦酋遣使来谢云、吉能等赖前督萧大亨王世扬与臣之力、和欵已定马匹巳进臣谕之既许欵贡、当尽心报荅朝廷、不可复生异心、至二月又报、不知延绥何故捣巢、原有部落宰牙气等、何在彼处住牧、一并剿杀、乞臣讲处、臣谕之、套虏一面求欵、一面要争松山、反复不常、以致延镇杀他若求助兵、决不可听、你的部落账房、与套虏相近、兵马一出、各要争功、谁与分辨、夷使复来禀云、王子决不助他、但延镇惹下事来。屡诬我助兵。我既不助。更将今年贡马早于往年。以明心迹。臣许之而去、后又报小佛僧欲往西番落番、臣遣通官骆勇等以书谕之、撦酋复书、谓佛僧坚执要去、若不听他、恐草地不安、只从边外远行、不近中国、去时仍差好人发誓求通官同行、以见无助兵之事、其后土骨赤武天祥等来领钦赏、臣责以佛僧西行、我差通官谕止、是为你的大事、于今人正说你助兵。若人马送佛僧往西。正中其言。我必革赏问罪。土骨赤等传到臣言、复来禀云、三娘子闻臣之言、甚说王子不是、今巳甚悔、不令佛僧西去、只望不要怪他、此人所共见共闻、夷禀见存、臣曾将虏不助兵、佛僧不往、达之本兵、本兵亦复书过誉、后见督臣李汶疏云、赵总兵有人、见臣面谕夷使、不许助贼、夷使不听、昂然而出等语、诸将为臣不平云、夷使在守备之前。尚然畏惧。岂有军门谕之不听。昂然而出之理。意欲臣辨、臣解之云、彼中既启此衅。知其必报。力不能御。不得不预为之地。诿罪于人。方可保功于巳。我辈当各尽其道。不可发人阴私。惟严行各路密加侦探。如撦酋有一人一骑渡河。星火报知。一面上闻。一面革赏行剿。不许隐匿。自于欺罔。葢臣之遣通官谕撦酋。止为佛僧西行一次。其不助兵。则出彼本心。非臣止之。至于抚镇等官、在山西、例该八月防秋、抚臣魏允贞、以其逼近延绥、知必有变、五月即赴代州、多方督察、大同抚臣房守士、地邻撦酋、屡屡差官禁约申饬各道、宣府抚臣王象干、相去稍远、秣马厉兵、以备变动、镇道将领、缮守遣探、络绎揭报、不敢赘陈、今套虏自七月十六日分路入犯。至八月初七日出境。二旬之间。撦酋无一骑渡河。佛僧亦无西行。宰牙气等之原住近彼者。亦时在水泉市易。安静如故。套虏逐日驱送所虏男女牲畜货物回巢。撦酋无丝毫之得。虗实甚明。人所共见。岂有知套虏进兵。而不知撦酋渡河。知被虏人畜若干。而不知虏众之三万五千乎。是夷狄盗铃。尚知掩耳。中国固有不掩耳公然盗铃者也。臣虽不才、平生思以功业报荅圣明、宁夏之叛、自请为 陛下之将、叶梦熊等强臣同住灵州、竟不之听、孤身行间、冐犯矢石、总督魏学曾疏云、臣非监军。乃用兵也。臣岂偷安畏战之人哉。止因人情险薄、欺罔成风、是非倒置、功罪混淆、故数年以来、忍默避祸、不敢发一言。任一事、而一念耿耿朴忠、付之仰屋窃叹、谁复知臣心乎、若撦酋果阳顺阴逆。谕之不听。自当明正其罪。先革市赏。以为鼓士之费。即不能堂堂正正。声罪致讨。而乘虗捣巢亦可如别镇之功其视诱而杀之。尤为有名。虏即报复。亦不过毁边墙。破窨寨。践禾稼。尽虏人口财畜而巳。虽各边知之、 陛下何从知之乎、今报功者其荣如此。制虏者其辱如此臣非不知而不为者。其故有三。九边处处骚动。惟宣大山西仗 陛下威德。稍安堵耳。一或启衅。则羽檄交驰。重烦宵旰。其不可一也。宣大密迩京陵。非他镇比。欵贡以来军民乐业。时和年丰。宗禄粮差。多出本土。一被虏患军虽得赏。民不得耕。必请发内帑。百费杂出。将何取办。其不可二也。撦酋虽夷狄、而受朝廷封爵、即臣子也、臣子有过、然后加罪、今指其助兵则不助、指送佛僧则不送、且吉能借兵、以言激之、本酋责以大义、宁与为雠、夷狄如此、所宜嘉奖、以劝忠顺、忍诬之为罪乎、其不可三也情激于中、不识忌讳、不顾利害、无任悚惧待罪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杨宗伯奏疏(疏)

  杨道宾

  ◆疏

  海建二酋踰期违贡疏

  建酋兼并属夷凭凌属国罪状巳着乞速颁文告严饬武备以遏乱萌事

  海建夷贡补至南北部落未明谨遵例奏请乞赐诘问以折狂谋事

  东夷并贡宜筹西戎领赏有例乞酌定入京留边之数以怀远安内事

  陪京灾沴异常天心仁爱弥切疏

  ○海建二酋踰期违贡疏【海建二酋违贡】

  此主客郎冯公烶案呈也杨公题疏故载于此

  为照国家方制万里、臣妾四夷、而东北夷三种、女直乃肃慎旧疆、亡金遗孽、自永乐初年、野人女直来朝、其后海西建州女直悉境止帚附乃设奴儿于都司、统卫所二百有四、地面城站五十有八而官其酋长、自都督以至镇抚、许其贡市、自开元以达京师、除野人去中国远、甚朝贡不常外、其海西建州、据入贡人数建州纔及海西之半则海西大于建州岁一遣人朝贡、海西一千、建州五百岁以十月验放入关、如次年正月终到者、边臣奏请定夺、今自三十四年六月建州海西先后到京进贡去讫至三十五年、并无验放入关者、候至今春、尚无消息、近见辽东摠兵宁远伯李成梁、巡抚右都御史赵楫会题本内、明有奴酋不肯进贡、抢了罢等语、事关职掌、合行题明等因到部、臣惟我 皇上德合天地、兼覆华夷、凡滋肘行鼻饮之裔咸遵世王岁享之常、何物奴酋、乃敢自外、今据辽东镇抚诸臣会题前事、则情属叵谋怀不轨、兵机属在司马、非臣所与、而朝贡属在礼曹、有不容听其不来、而置之不问者。臣伏读 太祖高皇帝祖训、首章有曰、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师、致伤人命、切计不可、但胡戎与西北边境、互相密迩、累世战争、必选将练兵、时谨备之、圣谟洋洋、明见万里、所谓胡戎北则鞑靼瓦刺。东则兀良哈。西则哈密也。自兀良哈内附于洪武、收为三卫属夷哈密纳欵于永乐、藉为西域贡道、而瓦刺即俺荅一部、亦即止帚城于 皇上、称顺义矣、惟是迤北鞑靼、东邻女直、雄据塞外、自永乐九年、女直内附、我 文皇帝即设奴儿干都司以羁縻之、事同三卫、均资扞蔽者、葢以金元世仇欲其蛮夷自攻也然必分女直为三。又析卫所地站为二百六十二。各有雄长。不使止帚一者。盖以犬羊异类。欲其犬牙相制也。 祖宗立法良有深意今建州夷酋奴儿哈赤既并毛怜等卫、而取其印敕、又举海西南关一带卫所酋目、若卜占吉若猛骨孛罗等而有之、虽婚姻有所不恤、惟北关一带、若那林孛罗与弟金台等、竭力死守、以苟延旦夕、又闻其饰名妹捐重妆以交欢北虏、然则当时所防者在于通虏中国约插酋共灭奴而与之赏亦非过计也夫国家本藉女直以制北虏而今巳与北虏交通本设海西以抗建州而今巳被建州吞并且开原止许市马。并无市参之令。而强市枯参。倍勒高价将官偿之则难堪。争之则启衅。吞声朘血。忍辱养乱。非一朝夕之故矣更闻奴儿哈赤、与弟速儿哈赤、皆多智习兵、信赏必罚、兼并族类、妄自尊大、即有叩关入贡、皆非真正海建之酋。所索参价车银。尽入建酋兄弟之橐。犹且厌薄赏赐。明欲抢夺。若复苟且结局。隐忍偷安。不将益轻中国。勾连北虏耶。此其志不小而忧方大耳。臣阅金辽二史、辽人尝言女直兵若满万则不可敌、当其始事、甲士七千、鸭河之役、仅三千七百、至者纔三之一、而辽师遇之、遂不复振、今奴酋精兵业巳三万有奇。况其老弱。更多有之、而臣按隆庆间辽镇图籍马步官军、实在八万、粒米豆艹而外、主客岁饷二十万金、今称堪战精兵、不满八千、思之可为寒心、毋论众寡不敌、而士气固巳索然矣、说者曰司农见今告匮、正饷且缺四月、增兵加饷、谈何容易、王者不治夷狄、来不拒去不追而可矣、此汉儒何休之言、似之而非也、夫使其一去而不来也吾何必于追之、有如不以好来。而以恶来乎。则安得不追而又安得不拒乎。故宋臣苏辙着论非之曰、王者岂有不治夷狄者乎。吾欲来之。则来之。虽有欲去者。不可得而去也。吾欲去之。则去之。虽有欲来者。亦不可得而来也。而休欲其自来。而自去耶。此于制御蛮夷之道。可谓深切着明矣。今据奴酋言动。巳是自来自去景象。安得日挨一日。托言治以不治。臣愚以为 陛下仁同天覆、量并海涵、即未遽兴问罪之师、亦宜申以文告之词、诘责所以违贡者何故、若其悔罪止帚诚、特许自新、若其桀骜负固亦宜暴其罪状、革其爵赏、仍敕户兵二部、从长计议、整顿兵饷以耀威武以防侵暴、则制人而非制于人、中国之体统尊、而外夷之观听肃矣、至于税使可撤则撤、毋令彼伺衅而我为驱除、内帑可发则发、毋令我余财而士呼庚癸此尤 陛下自为宗社疆圉至计也、

  ○建酋兼并属夷凭凌属国罪状巳着乞速颁文告严饬武备以遏乱萌事【建酋背逆情形】

  本年三月初十日、本部具题、为海建二酋、踰期违贡、谨循职掌、据实题明以请宸断事、候 旨未下、此亦冯公之案呈也旋于三月二十五日、兵部接得 圣谕一道、内有其辽东建酋、不思国恩、不遵贡典、招亡纳叛、意欲何为、地切陵京、岂容如此怠忽、该督抚镇巡等官、务要申饬军令、严戒将领、毋习故侵克以失军心、毋自弛威严以生戎心、若有疏虞、责有所止帚、尔该部即便马上行文与他每知道等语、仰见 圣上虽未发部疏、而疏内夷情、巳洞悉其本末、近该朝鲜国巳故王李昖、遣陪臣柳涧等谢恩、而顺赍虏情奏本、仍咨本部送司、大约谓万历三十四年二月间、该国将海酋抢犯朝鲜事情具奏、请严敕奴酋、使之传谕忽酋、随准兵部题奉 圣旨、海夷抢犯朝鲜、查果是的、依拟差谕不许侵残属国、钦遵移文该镇、选差能干通事前去宣谕奴儿哈赤、务要恪遵天朝禁约、不得结连构衅、肆行侵犯、于五月间、准辽东赵巡抚咨即赵楫也、巳行分守道、责差委官宣谕本酋去后、今据该国各镇节报虏情、自三十五年三月初七日、至二十一日凡六起、七月初二日至十一月二十日凡十四起、皆属建酋奴儿哈赤、妄动情状、或分军为三起而分打时钱三寨诸胡、或分军为二起、而抢掠沿江一带胡落、或攻县城酋胡万浩则一城、带去无遗、或抢毛老黄古罗伊则九处、并遭焚劫、或与忽刺温相持于门岩上而取胜、则皆往返于庆源镇之境、或攻忽刺温厚集于黑龙江、而用兵则约同事于虚叱界之地、或同老土部胡而来说甲冑马匹藩胡三事、或向会宁五镇、而各索往来通好通事各一人、或撤水下胡人而移置白头山复撤罗良介所好、乃土起而利往水下、候藩胡尽撤、形势联络、然后进犯朝鲜、或遣精兵八千、船只一千、而载运军器刍粮、复造长梯牛车飞楼战车、而多备兵器干粮、待明春大动两起军马直犯镜城咸兴、或进攻回波部落、而尽被屠杀、仍捣忽巢、而势将纳降、或约攻朝鲜镇堡、以牵制北边、然后乘虚而直发径路、或遣四将领短甲步兵而巳到山下、或邀通事索刊镇藩胡使无隐城内、或以五十余卒由镇江边内、或以一百余军、由锺城镇外或将奴军三百自柔远境、而穿过稳城、或驱藩胡累千自山外、而督送奴窟、封疆之界。彼此截然而屡动兵众过境。江边之夷。原非所属。而尽数撤移入寨。其不遵奉敕谕、并吞桀骜之状、有不可言者、卷查辽镇自近日钦奉 圣谕以后、在督臣则以为显逆未形、在镇臣犹以为显恶未着、似无容私忧遇计者、但朝鲜属国也。豆满江边县城诸胡。则朝鲜所属以备深处野人者也。向因海酋抢掠朝鲜。故使建酋传谕之。今海酋复抢掠县城诸胡。建酋不惟不救而反吞噬之。又且勾野人而与之联姻。令与江夷为鬪覌此则奴之甘心于鲜国盖亦巳久矣则目前虽无侵犯朝鲜而日后诚有滋蔓难图者除咨行兵部外、相应呈堂复请等因、案呈到部、臣惟东北夷三种女直、臣前疏备言之矣、野人女直。从来朝贡不常。而建州海西。一向禀我约束。若朝鲜六道。北道咸镜。则界豆满江。而野人去北而遥西道平安则界鸭绿江而建州去西而近其豆满隔江县城杂种诸胡。则南邻朝鲜以为唇齿。而北障深处野人以传声息者。自本兵曩年传 圣谕于该镇、而抚臣赵楫、差官宣谕、所云毋得再扰朝鲜地方、抢劫该国近境胡种者、即指豆满江外县城诸种而言也。今县城被劫于海夷、求救于建酋、则传宣 圣谕、正此其时、今反令弟男击破海酋军兵、席卷沿江夷种、其数不啻数千、在海西宜遭其击。而在县城不更益其祸乎。犹未也、深处野人。朝贡既不常于中国。声息久不至于江外今无故而来住十余日。与沿江诸夷兴兵厮杀、仍与建酋缔结亲密抑又何也夫圣上方令建酋传谕海夷奉约。而今且举县城诸胡而吞噬之。反与海夷构衅。朝鲜方恃杂胡传报野人为备。而今且勾深处野人而姻女连之。令在沿江厮杀即其弁髦 圣谕、蹂躏属国、勾连野人、迁徙诸胡、逆巳形矣、恶巳着矣、而督镇诸臣。犹然以为未形未着。岂以为必抗旌犯顺。鸣钟向洛。乃称显逆显恶哉。然督臣所云栽赖参价、妄索降人、尤属恣肆、辄藉日于贡车减价者犹是本等虏情、赵抚与宁远比而飬玩奴酋使之坐大此疏所□□为公直而至于镇臣、则将包参索降罪状、尽行抹杀、而一则曰迩因讲求驿逓车价、未遂所欲、入贡愆期、若谓建酋违贡。皆车价为之崇者。夫车价非发端使然也。廪给骑马而外。其始每车束十夷装、每夷给一疋布、若所谓恤差钱者、而其后折布为银、索价至十七八两、以致丰润等五驿牛头于大秀等通状告救、部咨该镇抚臣议定、每车十两、且所告亦止五驿、所减止数百金、欲大愿奢如奴酋。其不以数百金动色明矣。然而深谋狡计如奴酋。其特以数百金借词抑又明矣。且使边将果能制其死命即分文不与彼敢不贡乎苟不能起其畏心即加倍与之彼能不叛乎故建酋之敢于不贡者。目无边将当其前。而犹不敢于作逆者。心恐朝鲜拟其后也。计谓不灭朝鲜。则中国未易窥。不虏诸胡。则朝鲜未易灭。不构海西则利分。不连野人则势孤。而诸胡亦未易虏。故敢于违贡以明示其不足畏而犹未敢遽行作逆。将以尽剪其所忌。而后收其不足畏之实効也。而或者见其兵。未内何遂。以为未形未着可乎哉且从古中国之于夷狄此谕奴酋一一□于事后真先机之□也必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羣而存之未有纵其蚕食。任其渔猎以养其成。而付之于无可柰何者也。请以汉事明之、汉武元狩二年、霍去病皋兰之捷、降异国三十二、匈奴昆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合四万来降、置五属国以处之、故安定之属治三水。上郡之属治龟兹。天水之属治勇士。五原之属治蒲泽。张掖之属治日勒是也。汉宣五凤三年、匈奴诸王并自立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因大乖乱、单于阏氏子孙名王当户以下、将众五万来降止帚义单于称臣、置西河北地属国以处之、故西河之县三十六若美稷。而北地之县十九若青山是也。不特此也。汉武遣张骞以通乌孙。则连属三十六国。而遂断其右臂。汉宣使郑吉迎日逐。则都护五十五国。而尽并其北道。故终汉世匈奴欵塞来朝。史不绝书。而迄无夷狄之祸。国家法汉为治。西则番僧番族。皆使之保塞自効于右而东则属夷属国。皆使之守上自立于左以扼虏之吭而制其命。而今建酋违背 祖训。擅并属夷。既并建州诸部。若寄住毛怜等。复并海西诸部。若卜占吉猛骨孛罗等。今又抢卤县城、勾连野人、凌轹朝鲜。若入无人之境。地大兵强。畜繁马壮。其势岂徒倔强塞外。妄自尊大而巳乎。待时而动。乘衅而入。臣诚未知所税驾耳。故海建二酋违贡虽均而衷情实异建酋奴儿哈赤。则意在自外能贡而敢于不贡者也海西北关诸酋。则隔在徼外。欲贡而无由得贡者也海西南关诸酋。则俛在跨下。不复能贡即贡而亦非其故酋也故汉固不可先过。而胡亦不宜益进。臣愚以为 陛下宜敕下兵部即行该镇督抚、备行文告威让之词、明问并胡侵属之罪仍一面速撤税监以绝辽人外向之心、立捐内帑以裕边将集兵之用、葢财不徒聚、所贵善用。钱用尽更来机会一失不可复追先发而制人。则事逸而功倍。 陛下若立捐百万以委之该镇。而责其成功。谓不坐收投骨鬪狗之效者。无是理也。夫理饷户臣职也。遣使用兵申饬驿逓。枢臣职也。臣礼曹职贡。来则陈方物题赏赐。不来则任之巳耳。而目击情形剥在肤足。辄冐昧陈其狂瞽。伏惟 陛下留神、以自为宗社疆圉至计、臣等不胜激切待命之至

  ○海建夷贡补至南北部落未明谨遵例奏请乞赐诘问以折狂谋事【海建夷情】

  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辽东巡抚赵楫、摠兵官李成梁、会题朝贡事、大畧称辽阳管副摠兵事参将吴希汉、于本年六月二十一日到抚顺所宣谕奴速二酋、上边竖碑马盟誓遵依起贡、即备布等物犒赏讫、建州夷酋奴儿哈赤、原贡夷人五百名、分为五起、从抚顺关入、今有奴儿哈赤等、与兀勒等二起共二百名补进万历二十六七两年双贡、海西夷酋吾儿忽荅见在建州寨内住牧原贡夷人三百六十三名、分为四起、从广顺关入、今有看只木等、与庄台等二起、共三百二十一名、补进万历二十九三十两年朝贡等因、奉 圣旨该部知道、随该礼科参看得、驭夷之道、来不拒、去不追、修其在我、听其在彼、岂以去来为重轻焉者、奴酋不贡、亦汲汲我备之未修耳、孰为此汲汲也、且讲事要副将。是以我为乞盟矣。立碑镌夷语。是酋自为主盟矣。抑何桀黠若是。猥云貌故尊而体未失也。葢亦自解云尔矣。酋气日骄、我忧方长、窃恐入贡之为厝毒也。一时耳目之观听曷诩焉、抄出酌之、通抄到部送司、案查会典、近年定海西每贡一千人、建州五百人、岁以十月初验放入关、十二月终止、如次年正月以后到边者、边臣奏请得 旨方准验放、今自三十五年、并无验放入关者、又二臣会题、有奴酋不肯进贡抢了罢等语、故本部于三月间、曾以踰期违贡、据实题明、今据该镇会疏、奴速二酋、盟誓补贡、则外夷巳是回首而革面、中国何必吹毛而索瘢、但积闻建州夷酋、定敕五百、即奴速二酋兄弟是也。而海、西一千。更分南北二关。万历十年、南关酋曰王台有敕七百道。北关酋曰逞家奴养家奴。有敕三百道。王台死而子猛古孛罗遂弱。其中军伯虎赤以二百道投北关。李宁远在辽各夷贡事俱令建夷统之以故奴得兼领别部赏赉以益其强而两关各得五百矣。后南关愈弱。北关复并有一百三十七道。而南关止得三百六十三道矣。迩来建酋奴儿哈赤强盛。尽并南关而北关那林孛罗等。遂隔绝而不得复通中国。今会疏所云海西夷酋吾儿忽答。见在建州寨内住牧。原贡夷人三百六十三名者。正建酋所并南关海酋数也故今日女直在建州。以五百道并海西南关之三百六十三道。而为之八百六十三道。在海西北关。以三百道并南关之三百三十七道。而为之六百三十七道。此番补贡名虽建州海西二种实则建州冐海西南关之敕而北关海西不得与焉一海西也。南关为建州所并。夺其敕而用之北关为建州所隔。有其敕而无所用。今若谓中外汲汲于贡。而更不诘从来。惟是包荒以填溪壑。势必尽并北关。徐图内犯。而欲恃两片石以坚群丑盟。则疏矣。机宜本属兵部、而朝贡实有司存、贡既踰年、例应请 旨、仍须行边诘问、要见疏内所云、海西夷人。亦肩随而北向者。南关乎。北关乎。如系北关那林孛罗等。则两种女直。皆补岁贡。许之得矣。如系南关则何取中国之金帛为建酋冐领且使轻中国为无人而任其玩弄也相应呈堂题请等因案呈到部、臣惟周书先王之制、蛮夷要服、要服者贡、先王之训、有不贡则修名、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乎有让不贡、于是乎有威让之令、建酋吞噬海西、凌轹朝鲜、强裁参价、借口车银、该镇合疏而请加兵、故臣部循职而诘违贡、名之也。非急之也。正欲边臣让之也。非欲其宽之也。今该镇疏称中外汲汲于贡、彼且希冀、彼随入质、卑词屈请、立碑镌誓副将临边、貌故自尊、中国另碑、体亦未失、摠之中外急贡、制驭之策、自不得不宽云者、其中有无迁就、科臣参语巳悉、臣不复问、苐问谁急之而谁宽之乎。至于一车十两之裁、未及一行、而一十五两之增、旋咨两部、但所争不过五驿、而所费不过数百金、事有关于边防、议应听之兵部、惟是国家际天所覆、悉主悉臣、岂以建酋之贡不贡为重轻、特以朝鲜之警报尝闻。而南关之兼并有据、公然违贡以尝试我、故不容置之不问耳、夫其违贡也。业巳不讳其非。则其补贡也。又安可不逆其诈。内除抚顺关所进奴儿哈赤等。兀勒等二起。原是建州。听其到京补贡外。其广顺关所进海西夷酋。向有南北二关。要见看只木等一百一十一名、庄台等一百一十名。果系何关夷种。如云南关。则累代分土何在缘何住牧建州明是建酋吞并。何得冐敕顶赏。如云北关。则经年久不通贡。何得一旦突来。亦必真正北酋。方准一体验放。夫夷狄自相攻击。见谓中国之利。可收渔人之功。然详绎 成祖文皇帝。所以分女直为三。又析卫所地站为二百六十二。而使其各自雄长。不相止帚一者。正谓中国之于夷狄。必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羣而存之。未有纵其蚕食。任其渔猎以养其成而付之无可奈何者也。臣体曹职贡、苟幸其来、验敕书题赏赐、则亦可以了事、惟思踰年远贡而复来。宜有以折其奸谋。而裁其横索。则其贡庶几坚而可恃。伏乞 陛下敕下兵部、速行该镇边臣、诘问明白、始放入关、毋徒惟其所欲、而莫之谁何则边圉幸甚

  ○东夷并贡宜筹西戎领赏有例乞酌定入京留边之数以怀远安内事【贡夷人数】

  主客清吏司案呈、女直馆岁贡夷酋、建州五百、海西一千、共一千五百人、近该辽东抚镇衙门会题朝贡事、内称建州奴儿哈赤等二起、共二百名、自抚顺关入、海西看只木等二起、共二百二十一名、自广须关入、又准顺天巡抚咨报、八月二十五日、建州等卫二百名入关、九月初二日又报建州等卫一百六十名入关、以八月二十五日所报之数。合于前疏。则九月初二日之数。系加添者。摠之为五百八十一名矣。及女直馆序班李惟葵自辽东差回、因问以顺天抚臣咨数、何以异于辽东抚镇所题、惟葵荅云、抚镇题数是的、近因奴儿哈赤欲将建州应贡人数、搀先入贡、复报一百六十名入关、故海西二百二十一名、见住广宁守候五十日矣、随于邸报、见广西道御史毕懋康为夷贡人数过多内地防范宜密、恳乞 圣明先事预防、以弭衅端、以尊国体事、尚未奉 旨、又该本司提督二馆主事洪世俊、为外夷入贡伊迩、内地料理当周、敬陈预备事宜、以辑夷情、以弭叵测事、呈部送司两词虽异、其意皆欲将一千五百贡夷、暂置重镇、分作三番、逓相出入者、皆属思患预防、委宜从长筹划、随查往牒、建州海西岁该一千五百入贡、而每岁实未有如数而至者。故今海西尚补万历二十九三十年贡。而建州尚补二十六二十七年贡、今建州初报二百。自是旧规。而复报一百六十。又欲争处海西之先。若使海西二百二十一名。久留广宁。必待建州完事而后入、则守候之苦。不言可知、况所报止是一关。尚有一关未到。若其续到。又将何以处之、夫属夷不贡固当行威让之令。而及其补贡。又当加体悉之仁。备查会典、西北番戎、海南琉球、其初亦皆悉众入贡、彼此困疲、自嘉靖四十二年、隆庆三年、始着为令、而华夷胥赖之、都督如哈密畏兀二府、指挥若罕东赤斤月氐三卫、皆五年贡、三十人起送十三人、乌思藏若阐教五王、招讨若朵甘直管二司、皆三年贡、一千人、安抚若董卜韩胡别思寨俱三年贡、一千七百三十五人、杂谷司三年贡、一千二百七十四人、内皆一半全赏京给一半减赏省给而止皆于全赏内起送八人。若护教王三年贡、七百七十五人、而止于一半全赏内起送六人、安抚若长河等司三年贡、三百三十六人、自威茂入者、若打喇儿三年贡、二百五十人、达思蛮三年贡、四百二十八人、长贡司三年贡三百人、碉怯刊寺三年贡、二百五十人、而皆于一半全赏内起送四人、自洮岷入者、若番族大则起送四五人。小则一二人。余皆留边听赏。即如琉球近该福建抚臣报称补二年一贡、亦止以一十三人入京。余皆在福建候赏。此岂独为中国邮传计哉。四方风气异宜。他乡水土难调。往往有道死而不得止帚者。故留边听赏夷亦便之国家臣妾四夷。北虏若顺义王。一向在边领赏。并无一虏入京。即自北而西而南。无不量行起送。以表来享之诚。而余悉留边以遂如止帚之愿。何独于东夷而不一视同仁。合无比照前例、量行起送、余悉保边、但付敕书赍验、照常临边宴赏、则行者免跋涉之劳。守者免伺候之苦、其于中国防费更勿论矣。等因到部、臣惟国家既以朵颜三卫处属夷矣。即东北如肃慎而不吝爵以都督。赐以金币。岁使千五百人奔命恐后。奉正朔惟谨者。岂果利其楛矢石弩哉。此辈本非孝子顺孙。各有部落种类。致其头目于此所以消其侵轶于彼也迩来承平日久、禁网渐疏、夷酋养安贵倨、关隘验放不真、来非贵种、多杂奴丁。苐取验敕为信。略示羁縻为策。但使称贡之恐后。亦当处置之得宜。况建州何以宜先。而海西何以宜后。不来何以让之。而既来又何以阻之。今据所引西南番戎事例论贡期远者五年、而近者三年、或二年、未有一年一贡者也、论贡额则应贡之多、至一千七百三十五人、而起送之少、至一二人、未有尽一千五百人而俱赴京师者也今即不宜苛为之限。大约十人之内。一人赴京。或照卫所以择酋长。或留本赏而送加赏。来者带敕并验。验后一体题赏。仍照北虏事例。令序班同伴送将应得赏赐赍赴辽东抚镇衙门。连敕唱给。设宴管待。先令边臣宣谕酋长、尔等各効忠顺、一齐进贡、 朝廷不吝犒赏、但念到边守候焦烦、而沿路奔驰辛苦目今长途、天气寒凛、夏月京师暑雨又多、疾疫风霜、皆为尔虑、今后可避严冬盛夏之期。各遵春朝秋请之制。建州海西南北三种、春秋皆以二百五十为率、如正七月为建州、则二八月为北关。而三九月为南关。按期如数而至。边臣听以二十五人入京。余俱留边听赏。该镇务要安插、停妥时加优给。俟入京者到边。一齐宴赏发回。如有先期迸数而至者。一一阻回。纵容混入者。悉听参究。目下如海西一起、未曾入京者、即照例处分、今抚按镇臣、皆新奉简书、正堪整顿、伏乞 敕下兵部查照、即行该镇遵照施行、则既普 朝廷柔远之惠、益坚诸夷向化之诚、而内地之防、自皆可无虑矣、

  ○陪京灾沴异常天心仁爱弥切疏【因灾修省】

  南京礼部等衙门各揭帖开称、为留京水灾异常、天心谴告宜惧、恳乞 圣明亟修实政、以图消弭事、臣读之不胜悚惧、考之故典、霪雨不收、水流国邑、厥应甚巨、传曰、阴气盛也、水涌为灾、灾而入城市、沿街衢则又异、灾而见于 皇祖龙飞之地、奉先殿大庖厨、槩行渰漫、则尤为异、葢去岁京师水灾、内而禁地、外而官民庐舍、无不倾圯、而今岁陪京亦复如是、天意若曰、辇毂示灾。既不为动。旧京为 皇祖肇基。再加谴告。能无惧乎。臣等葢知天心之仁爱 皇上无巳时也、三吴根本重地、财赋隩区、人心皇皇、祸变将起修事修救、各有司存、无俟臣赘、臣礼官也、雨旸不时咎在臣等、除循往例恭候 命下、百官素服三日、痛加修省以祗天戒外、窃惟 皇上天之宗子、一敬一肆呼吸相通、臣等万心之所计虑、不如 皇上之一转念万手之所拮据不如 皇上之一举笔、今时政废坠、 圣心岂不明灼、但 圣断未决耳、如朝讲当亲、大僚当补、考选当下、废弃当举、边饷当处、阁部言之、既详既恳、间亦屡奉明纶、一则曰即俟简发、一则曰稍待简发、夫即则不必俟、稍待则不宜久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其将何时、臣虽更有条列、无能加于阁臣之详恳、但祈即 圣心所巳明者断而行之、无使人谓天语煌煌、徒为担延时日之资、则幸矣、顾臣等愚虑、窃谓祸必有基、不大破其积习、口舌之争、能得有几、譬之病必有根、不疏通其脉络、标急之治、终难霍然、臣等敢谨摘今日酿祸之源、列为五欵、 皇上必锐意改图而修省之、实效可冀焉、一曰、葆清明平旦之气、以澄 圣衷、臣闻古帝王未明求衣、非但勤事、良以向明之际、万虑俱澄、孟子夜气之说、正为此耳、 皇上深居静摄、念何尝一日不在万几、然臣等侧闻宫中起居、夜尽方寝。日旰未起。夫时值向晦、阴浊用事、况至夜分、神疲气倦、于此时而有裁决。安得合宜。迨及平旦、正 圣心清明之会、而反就燕息、床第消磨、起视日晷、又将向晦矣、则气何由澄、神何由定、嗜好所以蔽锢、喜怒所以多偏、忠谠所以难入批发所以愆期、外廷诸臣、见为 皇上之忘天下。而不知夙兴夜寐之间。蹉跎许多大事也。以 皇上神圣、远迈虞周、诚试鸡鸣而思、待旦而行、则必知蛊惑如高淮决不可不诛、税监决不可不撤、循吏如满朝荐、无辜如王邦才等、决不可不宥、虽未即视朝、而神谟雄断、当不崇朝而驰万里、是谓天心复、而阴浊有不澄者否矣、一曰每月召阁部大臣入对以决壅欝夫耳目听覩、则是非较然、笔札传闻、则疑信互半、阁部诸臣、 皇上所与共图国事也、而比年以来、 天颜日邃、股肱心膂、日见隔绝、忧危深心、既未易悉之简牍、补缀屡奏、又未易彻之旒黄、上不见缓急之形。则欲行而辄止。下未得要领之止帚。则愈揣而愈疑。政事蛊废、人情猜阻职此之由、以 皇上之宽仁明察若使天下事得一一指数于前、裁决何难、况一月一御便殿 圣躬亦不为劳一召便有多官则私言无从蔽隐非止情事了然。抑且人品洞烛。一日之间。改观易听。政事必然精采。人心必然耸动。是谓泰交成而阴沴有不消者否矣。一曰复章奏批发之规、以尊主权、往时章奏之下。皆有定期。但有从与不从。并无下与不下。留中之起。葢或事有难处。意有不便。以为且一留中。可冺形迹。杜口语。然亦偶一为之耳。岂意此端既开。遂成否鬵。至于今下者为旷典。不下者为常事。 皇上见为行止自由。大权在手。不知章奏之入。既不必其出。则入又安必其入。入而不出。 皇上主之矣。入而不入。竟谁主之。况批红覆奏。转展迟速之际。能无焬灶之奸。臣恐权之潜移而不自知也。愿皇上察此情形、断自圣心、勒定限期、或几日送票。几日批发。倘有不当。明示驳正。行止迟速。显然与天下共睹断绝留中之敝政。庶左右不得上下其手。主权不至旁落于人。是谓干刚奋。而阴翳有不决者否矣一曰慎内批中发之旨、以杜羣疑、我 皇祖设阁臣所以备顾问代丝纶也。凡有章疏。必拟自阁臣。取自上裁庶万几不烦而理。而今有不由阁票。径从中出者矣如近日考选一事、两奉中旨、有部寺相讦、言公言私之语、是果出 圣意乎、则威福自由、何不登时处分、乃徒屡形 诏旨经年未决、若非出 圣意、则谁授此 旨以启纷纭之疑、又如近日三阁臣同上辞疏、一从内票、二发阁票、如谓内批特眷乎、则谏行言听、斯谓有礼、便当亟允考选之请、何仅曰即俟简发、若非出特眷、则又何取内批、以隆虚拘之数、矧 皇上久处深宫。是非邪正。未易悬断。前后左右。岂无窥瞷。当此 主圣时、明固无庸过虑。此言不验于神庙而 于熹朝万一相沿日久矫旨之奸。流毒搢绅。则今日开端。贻祸不浅臣愿 皇上留神章奏、悉发阁拟、而后裁决、间有时出 圣意、亦祗传谕阁臣、自能将顺、庶善同归君、过无所诿譬则大明当空、而阴魔有不伏者否矣、一曰去形迹体面之套、以振事功、夫萧规曹随。原非 顾体面。韩范富欧、上殿相争如虎、亦何尝计形迹乎、乃数年来阁部事体。尽成圈套。大小臣工。务为雷同。政事弊乘极矣。稍振刷则虑相形、人情绕指众矣。稍挺立则咤为异。目因循以长厚。避嫌怨而若凂。坐视天下有养廱自溃之形。而使志士抱载胥及溺之恨。则人心安得不离、士习安得不靡、边圉将吏安得颇牧之贤。遗佚诸臣、又安得弓旌之望哉、臣愿 皇上敕阁部大臣、以及庶官、务破拘孪廓然与天下更始、期以一德一心为寅恭、无认以水济火为和同譬则雷厉风而阴郁有不通者否矣、此五者积习既久、酿祸实深、朝讲之不亲、大僚之不补考选之不下、废弃之不起、边饷之不处、以至纪纲尽弛、法庶俱废、智士蒿自而忧直臣腐吻而诤、而若罔闻也者、祗由此一线之路、未通未鬯耳、今天变巳极、事势之穷蹙巳极、 皇上不及此时省览臣疏、加意改图、臣恐天下安危未可知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盛翼进邻汝

  唐允谐尹季参阅

  郭文毅集(疏)

  郭正域

  ◆疏

  法祖停税赋

  改赏夷钞疏

  直陈楚藩行勘始末疏

  ○法祖停税赋【止滥停税】

  称述祖德以讽当时忠爱譪然尤得史臣之体

  臣见近年以来、中外民心、愁苦怨嗟、大小臣工、法言巽语、未蒙 俞允、夫 皇上之天下、 祖宗艰难辛苦之天下也、 皇上之百姓、 祖宗休养生息之百姓也、 皇上犹未肯推巳之心以及天下、则未有以祖宗之事告 陛下者、臣忝为史官之长、习见 祖宗时故事、昔人有言、史以事谏。臣不以 祖宗时事告 陛下。臣溺其职矣。臣不敢多引往事、我朝 列圣享国长久、无久 世宗、 陛下聪明英武、当法 世宗、臣谨按实录宝训、列其事迹、唯 陛下览观、嘉靖初年御史陈实言广东珠池宜罢、御史卢琼言各处镇臣、宜罢、疏入俱报闻、先是陕西镇臣太监廖堂诬奏华州知州刘锦、御史喻茂贤白其事、得 旨锦复职、夫珠池有利。一言既罢。镇守有官。一言报可。刘锦一有司耳。一言即复。复刘锦。所以安人心也。此 世皇初政。一日而天下改观也。嘉靖八年、三月御史毛凤韶疏言内臣外差太冗 上命如议、巳兵部上所当裁者、宣府监仓一、北路东路西路怀来守备各一、蓟辽镇台头营刘家口太平寨滦阳营鲇鱼石营黄崕口峨嵋山守备各一宁夏辽东甘肃各一、浙江提督市舶一、得 旨尽革、夫凤韶一言而所罢不下数十余处、不下数十余人、凡此皆 太祖之所无。而景庙 武庙之所增。今一言而尽革数百年之弊政。真大圣人之作为也。嘉靖九年五月镇守云南右少监刘福安赴任、请以家人十五人自随、兵科都给事中张润身以非例劾奏、 诏降福安三级家人皆下法司逮问、巳而诏革云南镇守官、夫福安所请者家人耳。非投充之比也。又十五名耳。非数百人之多也世宗既罢其官。又逮其人。诚恐扰害地方。小民穷苦。无处控诉。激成他变。故重加惩创也。嘉靖九年七月南京高升进贡鱼笋、朘索舟夫不遂、置笋不进、兵部言升等骚扰抗 旨、诏下南京讯问、夫高升进贡鱼笋。原系土供之物。而需索舟夫、似可借口以嫁祸于地方。 世宗不罪有司之怠缓。而罪升之害民诚知进 御品物。经过州县。敢不奔命。彼假言怠玩者。故以此耸 上听。激 上怒耳。驿逓之苦。真不可不知。供亿之难。真不可不念。需索之端。真不可轻开也。嘉靖十三年四月南京织造太监李政奏请增官、下法司逮问、夫增官织造。未与民事也。辄从逮问。况事干小民。日夺其命。日伤其心。岂可轻易增人也。嘉靖十七年、武定侯郭勋欲复各巡镇臣、并令开采 上曰各处镇守内臣、不系 太祖定制既而都给事中朱隆禧等劾勋所言、黩货殃民、 上是其言巳之夫郭勋小人。但知言利取宠。不顾国家大计。所赖 世宗明圣。不允其奏。且 世宗初政。传播海内。照耀天地光美世册者。无大于此举。而勋敢挠其美政。诱以邪说。若非 圣心独断。则嘉靖数十年 圣政。为小人一言坏尽矣。 嘉靖二十年六月致仕通判赵儒士王政挍尉王文登等各言浙江观海卫于潜开元松阳遂昌等县银场可采、 上命锦衣卫千户萧镗往勘、巡按御史王绅以所属银场僻在山峪溪谷小径、恐流四集、刼掠村落、乞行封闭、巡抚云南都御史汪文盛、亦言唐弼等所奏大理开采俱妄、宜重惩之工部覆如其言、 上曰、各处银场、既有损无补、即如故封闭、其领 敕官回京、赵璧唐弼等俱下御史按问夫萧镗采取之命巳下矣。一闻人言而尽止。赵璧唐弼之疏允矣。一闻人言而尽治罪。此等举动。如雷如霆。上顺天心。下顺民心。凡此数条。载于国史。昭如日星。臣再四捧诵。反复思惟 世宗举天下镇臣。一朝撤尽 皇上奈何数年以此辈布满天下。 世宗不难于尽革前朝之故政。 皇上何难于更新自巳之往事、人主至尊至贵、视此钱财、如粪如土、但当比隆前圣留名万古、使天下讴歌鼓舞、祝延 圣寿、永保太平乃为贵耳、今内外官员。稍有志气者。亦思砥砺名节。传名后世。 陛下贵为天子。聪明过人万万而计不出此。何也 陛下以此遗子孙。臣稽之史册。揆之天道遗子孙以财。不如遗子孙以安也 陛下勿以当今东西宁一。四夷宾服。东制日本。西烕杨酋。为晏然无事也。自古乱亡之祸。不起于四夷。而起于小民。秦之强盛兼并六国。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六国也。乃陈胜吴广一二小民也。汉之天下、四夷欵塞。呼韩来朝、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四夷也。乃黄巾等贼一二小民也。元之天下、烕金烕宋、一统四海、卒之扰乱天下者、非金非宋也。乃韩山童刘福通一二小民也。由此观之。人主之威可以鞭挞四夷不可以塞小民之口。可以驾驭臣工不可以结小民之心。昔齐桓公五霸之贤者也、一日麦丘人谓之曰愿君勿得罪于群臣百姓、夫以人君之尊。乃不可得罪于群臣百姓者何也。失百姓之心则失天下矣。失群臣之心。则失百姓矣。管子曰下令于流水之源者、顺民心也、人君能顺民心、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则令无不行、如水之流矣、 陛下奈何不与民同好恶。而民之所好者。反加逮系。民之所怨者。反为庇宥。诚恐人心一逆。则号令必有壅而不行。号令不行无如小民何矣。孟子曰民为贵、此之谓也、 陛下聪明过人万万。奈何不効 世宗初政。以臣观之。不但当法 世宗。又当法 高皇帝。臣又敢以 高皇帝之事告 陛下。昔洪武初年有言山东银场可兴者、 高皇帝曰、银场之利、我深知之、利官者少、损民者多、况今生民凋瘵、岂可重劳、言者惭退、洪武七年、彰德府税臣言民间瓜菜柿枣畜牧有利、 高皇帝曰聚敛之臣、甚于盗臣、命执而罪之、又灭元之日、输其宝货至京 高皇后曰、元有是宝、何以不能守而失之、货财非宝、帝王自有宝也、 高皇帝曰、皇后之意、朕知之矣、谓得贤为宝耳一日览宋史、见太宗改封桩库为内藏室、谓侍臣曰、人君以四海为家、何为公私、贻谋如此、何足为训、夫 高皇帝之言如此。 陛下奈何不上法高皇帝。伏愿 陛下与天下更始。凡迩来敝政。尽行改罢。其无辜被逮诸臣。尽从宽宥。以顺民心。以谢天下。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之心。未尝不在百姓也。如其不然。一方有事。而后撤一内臣。一方有事。而后易一抚臣。一方有事。而后下一 明诏。臣恐抚臣不胜易也地方作难。内臣不能撤也百姓又不可家喻而户晓也。但愿 皇上以 太祖世宗为法、以百姓为本、勿吝改过、如日月之明、采择群言、如江海之量、保全 社稷、如泰山之安、收拾人心、招徕和气、如天地之寿、臣愚得効涓埃、且以不朽、不胜大愿、

  ○改赏夷钞疏【改赏夷钞】

  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据陕西河州卫差来伴送通把张怀呈前事、称阐化王差来使臣番僧坚剉朵尔只等、说我们进贡到京、彩绢匹及折衣银两、俱是朝内给赏、惟钞锭迟滞、不与银绢疋同散、致各夷在馆守候日久、只得贱卖与钞户、不得 朝廷实惠、因候钞又多费供应钱粮、乞赐议处给与见银以慰远人等情到部送司、查得贡夷赏赐、惟钞锭最难关给、葢以过运有期、故常阙乏、而致夷人守候、或贱卖而去、委应与之酌处、案呈到部看得宝钞之制、所以济金钱之穷、而广民生之用也、后因行使不便公私遂停不用、然犹用以赏赉、 天恩慎重、片纸只字、亦足昭荣示劝、乃用以赏夷、则有大谬不然者、夫使制钞而无费工本也则可、既费工本、得不偿失、与之不足示恩、受之苦于无用、诚有不得不变而通之者、夷人折赏钞锭、每起动以数万计、一时缺乏、本夷绢银两、给领巳久、为此令其候领、我费供给之繁。彼有失侯之苦一不便也。既领得矣。无所用之。或卖与收钞者。或径与平人者。甚或有弃置之者。不惟仰负 天恩。亦且屑越国体。二不便也。有等奸民营为钞户、专一收买官钞、每块官价一钱三分、而彼仅出二三、用以纳官、复得一钱三分之价、旋收旋纳。旋赏旋收。在官费银一钱三分。受赏者曾无二三分之实。惠。而奸民获六七倍之利。旋相周转。如圜无端。是 国家赏功之典。止供奸民侔利之资者。三不便也。如奸民李河、通同本部办官叶仲达、收买官钞、将仲达问拟徒罪外司官亲至河家查验、盈房充栋、无虑数千百万。用之纳官。又不知冐若干官价矣。巳经并送刑部收问外、恐不止李河一人巳也、合无今后如遇赏赉夷人。每块改折铜钱二十文。彼欢然领受。既免守候之苦。又沾实在之惠。且使奸民无所侔利。而冐滥之费。亦可少省矣况夷人数多日费供应、既免钞费。又免供应之费。诚莫便于此者。再照宝钞之不能与铜钱并用也天下无其实而尚沿其名者类如此既巳灼知之矣。犹然用以赏赐。是明不以实惠惠下也。惠不以实。不如无惠。而钞关解进公私收买其弊又若此。若并免解。公私尤为两利。但非本部职掌。伏乞 敕下该部详议即今阐化王差来进贡人六百名、该赏钞六万锭计钞费该银一百五十六两、若铜钱每人四十文、共费银三十余两、今次即该省银一百余两旧例钞三分本色、七分折色即本色亦解银至京、方行收买、合无于三分本色内、仍解钞一半、以俟给赏、各官及王府差来人役、京掺官军、一半改折解银以为造钱工本、给赏各处夷人等用、庶无于司农之帑、而径久可行、

  ○直陈楚藩行勘始末疏【行勘楚藩】

  楚事千古疑案郭明龙以此得罪四明妖书事起凡陷不测此系公生平大事故特存之

  今年二月间臣尚在翰林院掌院事通政司沈子木至臣寓邸谓臣曰、楚府仪宾袁涣等、持宗室华越疏来奏楚王、首相沈老先生坚不欲上、而涣等苦告不去、臣应以不知、子木谓取原疏来看、臣对以不愿与闻、又月余而臣始奉 旨署部事、楚王来奏华越矣奉 圣旨、览王奏恶宗罪状多端、各部院参看来说钦此、值四月初一日日食、阁臣赴部救护、首相沈一贯问臣楚事、臣应之曰闻宗室先有疏至矣、通政未之上也、惟当行抚按勘问时、三辅臣皆然、临别时、一贯复私向臣耳语曰、贵部复本请无言通政匿疏事、又继此而宗室华越至矣、仍赴部并各处诉告臣照旧例送会同馆羁留、甫半日而通政司票有华越赴司改换月日以疏 上闻、候 旨未下、华越投揭臣部、大略谓邀截实封、广行贿赂等情、臣当批仪司案候又思 祖宗之法、 宗室无久住京师之理、时华越巳住一月矣、臣随上疏、请 旨处分令越去、奉 圣旨华越系楚属宗、如何结集群党、辄参正王、以小犯大、岂得公论、该部院会同该科参看来说、钦此臣以为事情重大、自当行勘、随与一贯言之、乃一贯再三愁阻、谓亲王不当勘问、但当体访、而臣应之曰、臣与楚王宗室同城、而居、一有徧徇、祸且不测、事关宗社、不宜朦胧了事、若不行勘、科道官言之、一贯冷笑而向臣曰、科道断不言也、臣之请勘、葢部中事体。未有不勘。而竟自处分者也。未有不勘而竟自停阁者也。不勘则楚王之迹不明。不堪则各宗之罪不定。今一贯先时于王疏则以为当勘。而今于各宗之疏则以为不当勘。亦何以服天下之心乎。夫行勘在部中、听断在地方、处分在 皇上臣何与之有焉、既而奉圣旨、这事情屡有明旨、你们既巳会同参勘、着行与该抚按从公悉心勘问、明白具奏、钦此臣又行文间楚王令挍尉夏槐持一帖、送臣寿仪百两、嘱臣曲庇、许臣万金、臣以书复之曰、贵府事、但奉国法而行、尊贶毫不敢领也、屏其来人、不许再见、当时即欲发觉、缘楚事正在疑惧之中、难以张皇、恐涉好名、有伤雅道、又数月而湖广抚按会勘疏至矣、奉 圣旨、这事情关系重大、礼部还会同都察院看议来说钦此不数日、楚王辩疏又至矣、奉 圣旨、览王奏辩事情、与前抚按勘报尚有异同、还着九卿科道从公看议来说、钦此、诸臣之见、大略责成抚按者俱多、计各议单不下万言、例该即日上奏、不敢稽缓遂不能一一抄誊、上烦 御览、臣部谨括大旨而巳、随将各单用印钤记、次日仍令该司抄誊数本、分送本部、其事之始末、此臣今将华越原揭、楚王礼帖、上呈 御览、夫沈子木之匿疏也、则谓一贯主之也、不知一贯何意也既一贯力不欲勘也、不知又何意也、臣窃以为事无大小、皆当上闻、而一贯乃有不欲上闻者、事无大小皆当付是非于天下、听 皇上处分、而一贯乃欲以其意为行止、臣不意 皇上以腹心待一贯、而一贯乃不以腹心事 皇上也、以上诸语、臣可与一贯面质、何敢欺诳 皇上、试谓此等大事、当匿乎不当匿乎。当勘乎。不当勘乎。谁敢于二三千里之外冐昧担当乎。葢自臣不受一贯之命、必知有今日矣康小人也察处巳久后来乘魏阉用事时借门户求起魏阉亦鄙而斥之今闻御史康丕扬疏虽不言臣、而意似疑臣、楚王前后三疏、无一语疑臣、楚中无一人疑臣、不知疑之所从起也使臣而果可疑也楚王能不言乎、事若反坐、华越二十九人、能不怨乎、 皇上试问抚按、并在事司道府县诸臣、有一事相闻、岂能为臣隐乎、恐诸臣各有人品、各有良心、不可以颐指气使也、独臣行能浅薄、不足服人、又无事过特皆足取怨、如近来不与人谥、与夺人之谥、皆不过为 皇上守法耳、乃一贯之恨臣深矣臣一日不去、将无死所、臣以守法而去官、臣有余荣矣、伏乞 皇上放臣止帚里、以谢一贯诸臣、不胜感激之至、其楚王礼单、华越原揭、臣不敢改易抄誊、谨封原纸、呈上 御览、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五

  郡人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唐宗伯占星集(叙 碑记) 董宗伯容台集(疏)

  唐宗伯占星集(叙 碑记)

  唐文献

  ◆叙

  贺井陉道大参盛公覃恩荣庆叙

  奉贺晴江王公加衔布政使备兵密云叙

  ○贺井陉道大参盛公覃恩荣庆叙【井陉道】

  国家令甲、九卿以下暨藩臬长、必三年迨考、始得貤荣所生、盖其重也、而藩臬长多不迨考、辄得迁代去、谓宁以秩酬劳、不欲以滥芘慵、若主爵者靳之云、不佞同年盛公成西、以大参备兵井陉之明年、会上以升储恩、得拜玺书、荣及再世、无事迨考也、君先任山东宪副于级四品耳、非用大参备井陉、不得以再世荣、即用大参备井陉、不遇覃恩、不迨考、不得即为再世荣、用大参备井陉、未及期巳裒然三品纶为再世荣也、可不为非常之遭哉、顾人知艳君之取于上以事其亲者奇也、而未知国家所以重四辅而取于君者巨也、夫亦知井陉之为天下重乎、往汉与楚争荥阳成皋间。其权未有分也。淮阴一下赵。使人登荜山持赤帜。卷有齐燕而楚遂不支由是观之赵失则山东危赵得则中原定故曰恒山天下脊。乃今非独脊巳。何者、汉唐都关中。则三辅雍岐重。国家都燕蓟。则中山巨鹿重。势也。汉之黄金玺书虽日下郡国。而日徙其豪杰于三辅。使离宫卒田其壖地以充军食。唐聚重兵关中。其后彍骑之士。率取诸岐华蒲同诸州。势使然耳。今之井陉。即古之恒山。其地翊护神都。每秋防守三关。军屯营坞。交相错。斯不亦股肱重地乎哉、而备兵使者、又兼辖关陕而西。秦晋之走毂下。则此为门户。夫人未有不爱股肱而墐门户者。国家虽号泰宁、当事者之深忧远虑、岂遽出汉唐下、其于为地择官、为官择人、盖日鳃鳃焉、公之所繇以东省徙也、即东人亟为謌九罭、而卒不能留公、当宁之意念深矣、

  ○奉贺晴江王公加衔布政使备兵密云叙【密云备兵】

  今天下之称雄边宿重兵者凡九、而蓟门居其一、蓟门之有制阃、与诸观察使者、分部治兵参联棊布、而密云居其一、密云即古渔阳地也。其在于今天子考卜幽燕。谋深宅镐。密云内连天府。而外控大漠。亦犹堂皇之有户牖矣。往岁庚戌不戒。虏得长驱。陵京震动。天子赫然思固其圉。于是益寺刍粟练士马。以修战具。而备兵使者。尤必慎简以充。自非其人。忠勤廉干。文武而足宪者。弗与也。夫既巳得其人。专委而责成之。穴浸假而授之旄。金戊建牙开阃。历阅于诸边。以熟习其山川之险易。与夫虏敌之坚瑕。而后入赞邦政。为天子借筯而筹。百不失一。盖其重巳。不佞自通朝籍十余年于此、闻诸大夫国人之论、无不籍藉于今晴江王公、公所谓忠勤廉干文武足宪者非耶、公以进士起家为郡司理、入为比部郎、一切谳狱明允出典名郡、用循良踔特有声、擢按察副使、治兵霸州、会虏岁窥近边密云、时有震邻之y兑、则又徙公密云矣、居密云三载、以最加按察使、而治兵犹故、亡何虏入遭大创去、有诏旌公、再加公布政使、而治兵犹故、夫国家之议功赏令甲备矣、惟公鸿勋巨伐、载在盟府、至累受旌异之典、官三迁而地无改、则是公与地交为重可知也、在易之师。二与四皆称无咎。然二主进四主退。凡为蓟镇者皆用此议于中丞尤甚二多誉四多愳。则远近异也。密云居天子肘腋之地。赤白之羽。朝发而夕闻。即瑕璺易起。治兵使者。或乃目为愳府。有急第收保自固。或乃巧文以逃责。冐首虏以为功。师贞之吉何有。而王公然乎哉。公所辖若通州宝坻平谷三河古北。皆山海之要冲。一切严斥堠。谨烽燧。时间谍核功实。勤操备。无不毕智竭力。为国家立永世之画。而又捕虏首酋或。不以诩巳而以扬众。缯帛牛酒。不以啖虏而以饱师。幕府金钱。不以养交而以餍赏。唯公当多誉之时。不忘多惧。是以处瑕璺之地。而多膺祉。由宪副而为按察又由按察而为布政、自天子所三锡命矣、此某官某人之所以授言不佞而征文为贺也、盖其言曰、自某之得公于此也、若杖仗焉若轼式焉、今天子旌公功、而不使公改步、某所二天在兹、其敢忘贺、而不佞则曰公社稷之器也、是宜为社稷贺而贺公其小者也、何以故、葢国家自大宁既徙。地险失矣。所恃人谋之臧。可以绸缪桑土。然今谭者率言文吏之在行间。犹之镂脂刻氷而巳。夫非其人之难难于其精白一心终始而不渝者也。王公自筮仕服官以来、绩効彰灼、然间按之。无不可移而之治戎者。夫其平反治狱则不杀之仁也、洁廉禔巳、则不染之介也、悃愊治办、则不欺之义也、力此三者始终夷险如出一辙、而丈人之贞备矣、于密云乎何有、

  ◆碑记

  奉敕撰郑州重修药王庙碑记

  ○奉敕撰郑州重修药王庙碑记【郑州祠宇】

  直隶河间府郑州、故有药王庙一所、建自先朝、由来旧矣、历岁滋远。像设祠宇、日就倾颓、钟呗稀闻香火几绝、今上某年、偶以圣体违和、肆我 圣母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广修善事、为上祝厘、维神赫灵、睿衷潜启、进香祈祷诏使甫出、而圣体悦康、慈情欣慰用思荅景贶、展严禋、俾自今垂之永永无极、于是敕 内官监太监张进、及本官近侍张思、赍内帑金钱前往即事、凡几阅月、工以底绩昔之故宫遗址、鞠为樵林牧径、败壁颓垣、蚀于蜗涎鸟迹者、莫不一举而新之、梓材既饬丹雘毕施、计昔无而今剏者为三皇殿翼以左右堂庑、凡若干楹、其既圯而更新者、为药王殿、又傍小二殿、皆翼以楼观门屏、凡若干楹、其外则缭以周墉。增崇加拓、远而望之、中堂云构、三门洞开、信哉其为閟侐之宇、巨丽之观巳、臣不佞、授简书之用告成事、臣谨按庖羲氏则天垂象、俾民知吉凶、神农味百草教民以药石、黄帝明阴洞阳、乃与岐伯等讲求难经素问诸书行世、盖皆先天开物。作大医王。迨于后药王药上二菩萨。应身行化。授记竺干。秦越人受长桑之术。世共神之。袭号崇祀。越人故郑产。庙之设。所从来矣今制加祀三皇。原本祖始。圣人议礼。度越千禩。世庙时有此议或云以三皇为医师似于渎礼要以保国佑民其非渎祀不经明甚又况明神昭监似响荅桴、皇极敛福、助天申佑、维功维德、载在祀典邃宇崇宫蟉盘凤峙、岁祭时享、有其举之、讵曰可废乎哉、是役也、诏出内镪若干缗、不以縻大农一钱、拓地僝工、皆有直、迄于成而民不加劳、吏不加扰、又慈皇以九庙百灵之重、勤思燕翼、天子以保身保民之心、仰承启佑、于都哉、慈俭仁孝之德、光于四表、行将永受平康之福、锡厥庶民又奚假黄庭大洞之法、天皇太乙、紫薇之祀、下至丹药奇技符箓小数、若前世所述、而后乃希长生久视、后天地而不老者乎、臣谨稽首拜手书其事于丽牲之石而系之以铭、铭曰、瀛州之阳。神灵所即。翼我皇图。宜庙食兮。睠兹故宫。代称有侐。既久而圯。会鼎革兮。允哲文母。道契渊嘿、肃雍祈祷。求则得兮。穆穆我后。敛时福极。维神降康。祀崇德兮。锡镪诏使。维毖维饬。涂丹渥金。以为餙兮。甲观峩峩。閟宫翼翼。我皇功德。并崱屴兮。千秋万禩。奉之靡忒。苾芬争享。维牲特兮。风马云軿。是降是陟。永佑我皇。福田植兮。微臣职史。来者取式。爰缀斯辞。金石刻兮。

  董宗伯容台集(疏)

  董其昌

  ◆疏

  报命疏

  ○报命疏【纂修史录】

  玄宰先生文笔绝代必有吁谟硕学可裨当世者而简之家集一无所载止有此疏有关史录故存之

  奉差事竣中途患病、进书报命乞休事、天启二年八月初五日、吏部一本、奉 圣旨、董其昌题充纂修官、俟泰昌实录稿成、前往南京采辑邸报等册、以备参订、供用就彼支给、完日回馆供事、该部知道、钦此、臣闻命自天、感恩无地、于十月前往南京、将河南道所藏邸报、摘其未奉旨者一一录出、太常寺祠祭司、督遣僧道助写、仅得十分之三、缘事出剏见、应天府例无工食、而其书充栋、就结为难、臣仍归里、大集书佣、给以纸笔、虽奉有支给之旨、不敢破用官帑、先差中书沈僎、亦录七年、通共若干张、装为三百本、但据原本对录、以备史官取材征实无所点窜、随蒙钦命翰林院待诏宋启明、中书朱正色守催实以私家作事。孑身独力、侵寻岁月、不自知其罪莫逭也、但臣有删繁举要之义、兹四十八年留中之疏、有事因疏而传。言不以人而废。凡关于国本藩封人材风俗河渠食货吏治边防。议论精凿。可为后事师者。别为选择。访史赞之例。每篇系以笔断。而其它请朝讲请祭祀请起遗佚请罢矿税请下章奏请补废官请蠲内帑。昔之所急。章满公交车者。 皇上励精图治。皆见施行。今之谋国。尤有进于此者累存一二而巳共四十卷。目录一卷。别表进呈外、抑史之所重者笔削耳。善人劝焉。恶人惧焉。所系匪细故也。每朝纂录。于三品以上大臣。皆有小传。寂寥数行衮钺斯在。如世庙实录。于郭希颜胡宗宪唐顺之等多有贬词。未恊舆论。夫正史所书不公则私史之所记益杂何以起信于万世哉计四十八年之中。大臣当立传者。何止百数。虽三长之史。词苑如林。然生既后时。莫详本末。窃见南京太常寺卿利瓦伊祯、出入四朝、囊括百代、且与诸臣同朝同世、习见习闻、若就陪京之日历、抒腹笥之春秋、其史直、其事核、非大典之光哉、臣又闻司马光纂资治通鉴。受诏得自征辟。故刘恕范祖禹为之佐。前后十九年。其书始成。 成祖朝纂修性理大全。所聘名流百余人。不以为滥。况兹实录。比于通鉴性理孰重孰轻。而神祖作养之史材。 皇上抡简之髦士。顾多逸于事外。刻印销印、圣人无我、赐环赐玦、又何成心臣一念朴忠、所日几几望之者也、至臣五技巳穷、二竖相迫、中道乞骸、情无矫餙、乞敕下吏部、允其休致、自此与含哺鼓腹之民、戴尧天而永永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姚台元可参阅

  焦太史集(议)

  焦竑

  ◆议

  备荒弭盗议

  修史条陈四事议

  ○备荒弭盗议

  天下事有见以为缓而其实不可不蚤为之计者、此狃目前者之所狎视、而深识玄览之士之所蒿目而忧也、则今之备荒弭盗是巳、尝观周礼以荒政十二聚万民、诸散利薄征缓刑弛役、纤悉备具、而除盗贼即具于中、何者国富民殷善良自众。民穷财尽。奸宄易生。盖天下大势。往往如此。昔人谓圣王之民不馁。治平之世无盗。此笃论也。今 上统驭方内、仁怀义震、靡所不至、宜粟陈贯朽、民生阜康氛祲廓清、暴民不作矣、乃吴楚之东西、大江之左右、近而宛洛、远而闽蜀、饥馑频仍、赤地万里、山岨水涯、羣不逞之徒、钩连盘结、时戢而时动、此非盛世所宜有也、愚以为备荒为尤急。古今备荒之说。不可缕数。总之修先王储偫之政上也。综中世敛散之规次也在所畜积。均布流通。移粟移民。裒盈益缩。下也。咸无焉而孳孳糜粥之设。是激西江之水。苏涸辙之鱼。篾有及矣、试详论之。周官既有荒政为遇凶救济之法矣。而又遗人所掌收诸委积为待凶施惠之法廪人所掌岁计丰凶为嗣岁移就之法未荒也预有以待之将荒也先有以计之既荒也大有以救之故上古之民。灾而不害。说者谓此非一时所能猝举。而中世敛散之规。皆师其遗意。可见施行者。如李悝之平籴。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所敛说一。耿寿昌之常平。谷贱则增价以籴。谷贵则减价以粜。说二隋长孙平令民家出石粟输之当社。以备凶年。说三。此所谓中世敛散之规。今之所当亟于修举者也。若旬月责州郡丰歉之数。而移就之。如刘晏之为转运。劝民出粟。兼以官廪。如富弼之在青州。此临事权宜之术。非国家经远之道也。或曰今之进说者有欲立格劝输。别于进纳优隆。兴崇义之奖者。赈任公正。不必在官。主先臣丘浚之说者。明禁翔踊闭籴者。配如辛弃疾之榜湖南者。子皆略之何也。愚应之曰。凡所以救荒而非所得为备也语曰御隆寒者春煦而制罽毡。蔽淫霖者晴旱而理袯袄。苟平日无以待之。而取辨于一时之权变。其济几何。况饥者嗷嗷以待哺。主者泄泄而听议。迨及廪予巳半。为沟中之瘠矣。彼羸罢者能甘心以就毙。其强有力者。以为等死耳。与其死于饥寒。孰若乘时窃发。少延旦夕之为愈也。于是揭竿斩木。一唱百和者。棼棼不可遏矣。夫无其备既可驱农而为盗。有其备自可转盗而归农。此在良有司一加之意耳。倘备御悉举。而犹有萑苇之警。出于巨测。有备则不荒所惠于民者多为所费于国者少我以义仓保甲相辅而行。将德惠翔洽。威棱震举。夫孰有以不赀之躯。试必死之法者乎。抑愚犹有慨焉。夫民不必甚予。第无敓之足矣民不必甚利。第无害之足矣。平居尽其衣食之资。迨其死且畔也。屑屑焉啖以濡沫之利。此所谓晚也。故必当当者仰体 天子德意。奉法顺流。与之更始。宁为不事茧丝之尹铎无为矫诏擅发之汲黯宁为催科政拙之阳城。无为赈饥发粟之韩韶虽比迹成周可渐致也何忧荒与盗哉若曰此业巳耳孰之而必更求新奇之说则非愚之所知也

  ○修史条陈四事议

  所论史事不减刘子玄

  一本纪之当议 国朝实录代修如建文景泰二朝少者垂四年多者七八年向无专记 景帝位号虽经题复而实录附载未为是正夫胜国之君人必为纪以其临御一时犹难冺没所谓国可烕史不可灭也况在本朝乃使之孙蒙祖号弟袭兄年名实相违传信何据此所当创为者一也 德 懿 熙 仁四祖本朝发祥之始列于 高庙本纪之首如汉高之述太公光□之述长沙巳无可议至 睿宗献皇帝似当一遵此例不必另纪盖位终北面犹人臣之列事属追王无编年之体此所当附见者二也或当分而不必合或当合而不必分兰台石室之中自有定论但须经 圣断乃可遵行

  一列传之当议窃闻旧例大臣三品以上乃得立传夫史以褒贬人伦岂论显晦若如所闻高门虽跖蹻亦书。寒族虽夷鳅并诎。何以阐明公道。昭示来兹。谓当贵贱并列。不必以位为断一也。世传吾学编名臣录之类多。系有名公卿。至权奸误国之人。邪佞欺君之辈。未一纪述。今循此例使巨恶宵人。幸逃斧钺。史称梼杌。义不其然。谓当善恶并列不必以人为断二也。 累朝实录禀于总裁。苟非其人是非多谬。如谓方正学为乞哀。于肃愍为迎立。褒贬出之胸臆。美恶系其爱憎。此类实繁。难以枚举至于野史小说尤多不根。今历世既多。公论久定。宜乘此举。亟为改正。三也。

  一职官之当议。国初修书多招四方文学之士。不拘一涂。近日内阁题请实合此意。但世道日衰。人情不美。未得学行之人。徒为奔竞之地。其于纂修。无益有损。况今承明著作之廷。济济多士。供事有余。宁须外索。中惟星历乐律河渠三项。非专门之人。难于透晓。宜移文省直。访有精通此学者。或召其人。或取其书。史官就问。大加删润。以垂永久。此外决当谢绝。勿启幸门。至史馆两房中书。本供缮写。今始事之日。方翻阅遗文搜讨故实下笔之期茫无影响誊录之官安所用之而巳窃大官之供同太仓之鼠甚属无谓似当暂为停止俟他日脱稿之后经总裁改定方可取用量为资给不但冗费可裁。而亦侥幸少抑。

  一书籍之当议。古之良史多资故典会粹成书。未有无因而作者。即今金匮石室之中。当备有载籍以称昭代右文之治。臣向从多士之后读中秘之书。见散失甚多。存者无几籍。令班马名流。何以籍手考之前汉郡国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初集公府。亦上兰台。史官所修。于是为备。国初 圣祖伐燕。属大将军收秘书监图书典籍。太常法服祭器仪卫。及天文仪象地里户口版籍。既定燕诏求遗书散民间者。永乐初从解缙之请。令礼部择通知典籍者四出购求遗书合。无仿其遗意。责成省直提学官加意寻访。见今板行者。各印送二部。但有藏书故家愿以古书献者官给以直。不愿者亦抄写二部。一贮翰林院。一贮国子监。以待纂修诵读之用。即以所得多寡为提学官之殿最书至置立簿籍。不时稽查。放失如前者罪之不贷。此不但史学有资而于圣世文明之化。未必无补。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七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郁汝持子衡选辑

  无锡周如玺鸿章参阅

  许光禄集(河东案略)

  许维新

  ◆河东案略

  平阳兵事略

  ○平阳兵事略【平阳兵事】

  先生为平阳备兵时所著今采其切要者数篇

  兵防二、夫平阳所急。唯在备河。河去镇四百里。山险迂曲。升空入谷。舆垂径外。不可舆以马。不可马以步。至扳挽而进、日夜行不过百里、是以道臣从不至、即总捕若查盘厅佐、亦不至也、贼至必三四日乃得报。又三四日兵乃集。又三四日乃抵河。贼饱而去矣。兵向不得见贼贼熟知兵期会伎能。必出此。故不备而笑。往年贼住日多。故兵得及之。然率疲无粮、枵腹雨中、语曰、百里趋利、蹶上将、固其所也、时余欲设兵河上、选锋三百、相践更、以一指挥、或两户侯将之、会高太守条四事曰建城堡、备粮饷、买战马、造战船、皆要务而首所需者饷也。观此则军卫之空籍冐粮者犹可核也乃檄之卫。使清冐饷以充。得老弱幼旷役五百名。名月饷四钱。岁得二千四百有奇。饷既得以三百不足分防。别以选卒为先锋。得三十七人。太守募勇敢武生任道统道洪、亲丁合十八人、敢战边卒为项领、且教习之、四人践更卒、月饷六钱。还卫如旧。选锋边卒亲丁月八钱。不践更。践更以二季为期。将军廪月三两。两翼武生减三之一、回来寇大宁吉州为冲、兵须屯马鬪关、河逼山不可城、沿山垒石而屋、不足者僦废舍居之、营一官舍与三将、费三十余缗、武生选卒壁于永和、亦僦废舍岁费三数缗、炊具皆畧备、有儆则选锋侦探先登、山河山钦崎不便马、为诸将武生装重市五十匹、臣率十缗、駃騠在焉、弓矢衣甲、如军将数、费二百余缗、皆出冐饟、岁时私犒若劳、将则以本道赎充之督抚魏公、近有造攻具、亦费数百缗、别取府藏、其目与收补法具原移中、卒不习技击、督抚发材官六、使营帅娄鸿业统而教之、壬子八月、贼以三十至、往时夺舟来。即舍筏而登、饱乃掠舟去。以本道沈诸舟。无所掠。贼据其舟不敢下。任道统率十人者、泝流捕之、贼见兵少抵岸、射武生据山发劲弩殪之、贼怒、羣矢皆发、射伤略相当、亲丁田万锺者、奋矛而下、曰杀不杀胡射为、贼披靡皆争趋舟、见无后继、又下羣射之万锺中目死、贼奋而登、道统手刃一人、削半面乃退、复据舟顺流抵关、见山上列帜成城、移舵西岸、西岸山上曰、大鼻奴尔为贼使山西沈吾舟、失生计、又来作祟耶、下大石椎之贼叩头尽弃其所有而奔、是役也、亲丁毙一人、伤十二人寇歼二人、伤十余人、自是不敢至矣。癸丑四月寇恨前不得意、又遣一人、曰刘继河、来视兵强弱、为罗卒所获、鞫得诸寇党主名、可三四百人散处延鄜绥德诸郡邑、系继河以其主名移秦、捕得四人、发延川狱、会晋边吏杂鞫之、贼不敢出一岁矣、先是贼狡黠、恐喝人或称回回即回夷也、或称延绥边上劲兵、以故诸军虎视不敢近、至道统以十八人敌三十人、贼何异之有、夫回贼来寇、必自兴岚以上。掠舟顺流乃能至晋。然不弃船则不可行劫其后不掠本地之船。则无从过陕归巢。本地过渡之船。则贼寇逃命之慈航也。往时船丁多与贼通。茹其厚贿。渡送过河。是以兵难追逐。船难断绝。屡曾严为厉禁使舟远贼该州县至使人守之、巳而守者与船丁同犯不以为惧。则厚饵之故。熏其心也是以本道亲至河上、碎其舟而流之。重椎无算。彼则以不便土人往还为解。河为秦晋通道所当防守不止回夷小寇也不思国家设险。全在河流。以为东西天堑潼关开镇往来者必道于彼乃其正路也若处可径渡。则潼关不必设。是以孛刘之变。有 旨尽废渡船。非近事之明鉴乎。而秦人必以不便为说。且云秦非晋土。何得并禁其渡。彼生理于秦。吾不得而问之矣。彼盗贼于晋吾亦不得而问之乎秦人之在晋狱者何限也。若以为秦人不可问。则回亦不必捕矣。往来渡河所关者小。巨寇行劫所关者大。迩来寇至跃马攻村。与北虏无异。焚人屋宇。秽人妇女、毁败人阴阳。杀伤官军。把总指挥。皆受其掳辱。此尚可以过渡之小便。博夷虏之大害乎。而秦人必欲败此禁防、不舍通回之利、即使禁船不便。亦不过商贾行人之小阻。迂曲其路径而巳。岂若屠戮盗劫之惨。惨及沿河之郡邑哉。或曰为其渡贼禁渡贼耳。何必罢船。葢渡船既多。则禁防不便即船丁不与贼市贼自夺船而归处处皆是梯航、随在都有便路、即欲把截逐捕、从何而施、惟绝其渡船、则贼之归路既断而贼之垂涎自消、彼在敌境如在陷阱既无归路。无论胜兵剪除。即使数十人尾而随贼。前不得食。后又何往三数日间。不为禽虏。则投河流。彼何敢轻入为寇哉唯是乡宁而南。至于蒲州。率有炭船往来。地方久享其利。又有内臣税钱多系宗室势要人家。有司不肯禁绝。要自贼来自北。多在吉州大宁之间。下水易行。尤自可虑。若蒲坂而北。系是逆流贼舟无自南而北者即使归路夺舟。不在此间犹属稍缓。要之事出所忽、不可不防、平居无事之时、炭船或可容留、但许自乡宁南行。不许北过吉州。一有盗儆则一切炭船、尽各屏绝、不得载渡、该县须将各炭船取有于结编定字号、有不遵约束、擅敢抗违者、无论失事与否、以通贼论、没船破家、重遣不贷、其间多有载塩者、仍当呈允塩院转行陕西、一体遵照、葢塩院兼制秦晋法自易行故也

  语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也顾今不饶于镪、即赏之无措、要使自为生计、亦可谓不费之赏矣、诸军在河。常二百余人操习之暇。率是坐食不虗此有用之力乎。似应移府、将其应得之饷、殊见调度细心蚤发一二月以为工本。本管官旗就其所能。劝使工作。织屦编巾铁冶土木、或沿河屯种旷也。皆可规利。厚者长其生计。贫者娶妇成家。既有得利之欢。亦免久戍之郁。吾在松江常以施之水哨一日献衣甲杂货八十抬超距而出殊可快也倘亦巳然之事乎。

  要之养兵屯戍然眉之计耳、而回非不可扑灭之寇也、直地方成玩养此痈耳、要地方自足办此。不须兵也。回之来寇。不过数十人。一县设备。不难百人。见有弓兵。巳足三十人。再以乡兵六七十人。则回何难制哉吾尝检马鬪弓兵本三十人。而少七人。问何往曰该县取以充书佐之用也。何名乎。其二十三人者。半老弱人。则弓兵无矣乡宁县以六百门夫、张典史率之而走则无乡夫矣举一处而他处何不然哉赵梧羣一村人。鸣鼓控弦以待而回不敢近贺元征以兄弟斩贼二受督抚赏诸贼相戒不入大宁。彼非乡丘乎。各处捕官廵检有能实加训奖。养其精锐、彼习见回之不足畏。则自能贾勇致防。人固其圉。县各将县。若有大寇临疆犄角之。乌有连数邑之力。而不能御三数十之侮哉。如此、则典史廵即将乡甲即兵守令即大帅以本道纲领之。又何以久戍为哉。由此则岁省冐饷二千四百二千四百此先生在平阳查卫籍所得积十年可充县官重大之用。则国家吏民。自足了地方之事。别议兵将者赘痝也。非正道也。则即以此事进退河上诸吏可也。

  一操习军士处有之、而处率虗文、至平阳有军卫设兵道、而操习之虗文亦少、平时领操官员、虽按期禀请、遥闻鸣炮数声而巳。武备之弛、不在下而在上、上勤而下未有敢怠者、顾操习之法、行营校射而巳、近日督抚魏公、仿边方制火器、始有校打炮法。此亦射之类也。教士卒、须先教将、今之将、则各武职是巳、武职平昔。半无弓矢。即间行操习。如或月而食。岂能济于缓急。然考武职者。必以弓马。如士子之习帖括。若士子不知帖括、即精于骑射何用、武职不闲武事、即闲于杂技何用、因与诸职约、今后查注官考、一以骑射为据、骑射精能。即素有小疵。仍考上。骑射不习。即他衙门注优。仍考下。由此各弁始习于其本业。朋为偶以领操。大吏督之。其卒校以次而校。旬凡三。即不俱穿杨。而十得其五。上者命中。余以隙校阅之、然有罚必赏、初校费可五十缗、费出府收该卫还官月银之积、后以赏不充、不能常挍、再挍而赏其甚优不滥及、庶可常也、昔种世衡在青涧、苦士不能射、由此是非曲直。一断以射。而兵称无敌后之挍兵如大理者其可哉、余之考武弁以射。窃种之意而未竟也。夫操练卫军。止可备调发。若河上回贼之类也。北偏去石州近。震邻边儆。各处深山旷谷。多有土贼。如岳阳山中。积在沁源文水静乐流民。常以数百计。该县城内居民。不过二百家。往年听其啸聚。遂为诸盗渊薮劫不敢捕。力不能驱。幸其小窃耳。假使其狂逞乘隙。以二百家之城而当弥山之寇。宁可幸耶。该县傅尹密发其事、号召邻境、渐次驱之、而先之道檄、此从来养痈之祸、幸不至于决裂者、尹之力也、至于霍州而东弥望空山。汾西之墟。四连荒峤。垣曲界于河南。岁暮分兵防守。然此等诸处平居无事。可无桑土之虑哉各处皆有乡兵。多设民壮。乡兵既无专责。而民壮远廑上边。天上边修守故事也。而多逋逃不济一钱事。故迩来各县多议解银。免其上边者。此议实为兼得。合将余下壮丁。官给弓矢利器。廵捕官率而习之。朔望之期长官时一挍练。其乡间武勇之人。有愿効力者。籍名在官。免其丁差。农隙之时。教习保甲。为之领袖。乡邻有急。捕官率民壮乡兵相机捕捉。有功之人。给赏如格。本道出廵即以挍练能否为诸吏之惰勤四季比挍即以盗贼有无为捕官之殿最若捕官不务练兵捕盗。而干与他事。即各册称贤称能、决不免于下考。其指练民壮。而受常例。指查乡兵而科下程一有犯者便即斥之。夫以各州县之兵。可作各州县之备。若西北各道俱能率属如此即地方俱干城矣脱有不虞。连友邦而为势。其细可以弭盗其大可以御虏泽潞兵为诸道最。正是练土人。岂其取给于尺籍哉。至于本道诸快、率系孱夫、仅知弓矢、止供邮筩之役、不堪御伍当锋、前河上有急而出、单车轻于一叶、此岂所谓居重之道也、即不能增役加费。而衙门诸役。颇有闲人。如民壮舆夫舍人门皂。皆悬弧矢之目。可充爪牙之材。遴选当以弓射进身。居闲亦宜射力相竞。有急而出。皆是走斗走斗武夫。谁谓坐食百人无一队之用乎昔种君教射。妇人小子。亦皆习之由此乃成盛旅。吾数数有意。而未之成也。

  一弭盗莫如保甲、自昔人人言之、各衙门亦屡屡申饬之、然行自行、盗自盗、曾未见有得尺寸之益者、而点查搔扰失盗系累之害不与焉、此何也、法难必信。而众不可槩也。夫保伍连坐。商君之法也。有商君之烈。而后法可必行。无其烈而用其法。则难免于狎视而戏应之。夫盗至暴恶也。捕盗至险惨也。以田夫白徒而趋此不测之役。死伤在前。又非父兄子弟之戚不以斩馘之法促之。谁其乐趋。非但不乐亦不敢也彼时即有连坐重究之文。岂暇顾乎。比其失事。逮系朴责则有之即欲连坐重治。彼非有应捕之任。又非有廪食于官。若何而可以穷治也。既不可以穷治。则连坐重究之文虗矣。临盗既无斩馘以相迫。事后又难重法以示信。以虗喝而责人于实祸。以犯难而轻望于路人。此必不得之数也。无论敌捕盗、即伺察紏举、于本伍亦不易行、如一村之中、某善某恶易知也、如曰某人出往某处、某人密作某事、则何能尽知、若曰必侦伴踪迹之、彼为盗奸徒踪迹诡秘、远近不常、孰有余闲常伴而迹之、即善良之人、亦多商贾远出、岂以出入不常、便能决其在外为盗、一槩紏举、势所必难、失于紏举、又坐同保、谁能各不营生、终年闭户、而坐待行保伍法也、大要此法、止可轻行。不必峻法。止可备一策。不足全恃。行之以轻则朴责逮累。便可示信。守望犄角。或可助防。然富室乃患盗。驱贫为富人情不乐。孤村乃患盗。强众保孤。势远难行。要厚积势孤之家。亦蚤自为计。何待委命于官也。州县捕盗之人、莫众于守城民壮、各处多者五百、少亦二三百、廵缉逐捕、正其事任、然往日使此辈廵路、城之四方、每役一人、以一人而责令捕一路盗是儿戏事也。此辈领役、全不问盗、惟通同地方火甲罗事生端、搔扰骗诈、或报喧闹、或呈厮殴、为捕官心腹、鸡犬不宁、莫若就法为法、去其为害。而增其为利。然一人捕一路。为盗笑耳。路俱各增为十人。该州县选其精壮武勇者。予以弓刀大杖。系以年貌姓名木牌。择忠实稍长之人。编为头领。使统领十人。日夜廵徼一面。但许伙行不得分散葢伙行则有统纪。势众贼惧。分散则势孤难保。人便其私。吃紧之处、全在于此遇逃贼则齐力捕获。遇行劫则紏众捄援。获得贼赃半以充赏。止许一意缉盗。不得丝干他事。但有食人一物、骗人一钱、呈报一杂事、殴辱一乡民、重责八十枷游究罪、廵行要在不测、忽此忽彼。徧历乡村。食宿无常。风飡野止。迎官听差。决不许夺、此诸人两月一更。以均其劳。武职之阘冗不良亦在于考核之失此可通行也武职官考、与文职又自不同、文职年年去来、人各一考、武职一生在任。少有迁移。从来注考率是录旧。即府道亦以为无甚关要、袭而仍之、不惟材技无以自见、一经劣考。终身朴责。夫戒饬官邪、冀其改也、无问改否、而常年戒饬、彼即有改心、自知无益、不如纵任不过戒人方而巳、是阻人之迁善、而长其不肖。此积习为之也。吾常见百户张国用李时春皆年六十矣、犹县女孽之罪、问其事曰、幼时不知法诚有之、三十余年矣、夫淫秽之行、委玷官常、顾经戒十次尚不尽法、其人巳老、戒之何用、或曰如此之类、亦不忍波及各弁、宁以巳破之甑当之、是则然矣。岂考官之意乎。凡武职取其技能勇力而巳。故曰材官。洙泗誾誾中林赳赳。乃公侯干城在此不在彼。亦何必过责诸曹以不必然之法哉。大悖伦常、重于操守、法无赦、尺寸之朽、可以略之、巳然之玷、不复再追、而一以骑射材力为主夫主在材勇。是其本科。凡乡曲睚眦送访奸徒不得胁而枉之。所取在大。不 细过。则连抱之具。有以自奋。而疆场得用。其经戒而惧者。亦思及于宽政。而洗垢可期矣。指挥冯承祖诸人、千户黄元庆诸人百户秦世雄诸人、命中穿札。其皭然者也。崔天胤虽陷于贼、而独力难支、谭世辅何义元、引避不前而知过自奋、武徤矫捷、殊是空羣、故亦戒而用之以责后功、其诸类此、难以名尽、葢武职非同文员。须人奖拔如河上有事。出头成功。便是荐本。谁得而掩之哉。故愿诸世职自力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允谐尹季参阅

  顾端文集(疏 书) 孙宗伯集(疏 )

  顾端文集(疏 书)

  顾宪成

  ◆疏

  建储疏

  ○建储疏【建储立长】

  返覆辨难极为深切着明而忠爱之意蔼然有道之言也

  臣等伏见 皇上思 祖训立嫡之条、欲将三皇子暂一并封王、以待将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于此知皇上之心。有惕然其不敢自专者。而必以上合 圣祖之心为安也。又见 皇上谕辅臣王锡爵等、朕为天下之主、无端受诬、以为可痛可恨、于此知 皇上之心。有歉然其不敢自适者。而必以下合天下之心为安也。有君如此、岂不真圣君哉、乃臣等退而思之惟是待之一言、有不能释然而无疑者、 皇上之所据以为得在此。而天下之所共据以为失亦在此。此吉凶之原。安危之机。不可不早辨而慎防也。夫太子天下本。立本所以不忘天下也。豫定所以固本也。如之何其可缓也。是故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是也。待嫡非也。就见在论嫡之有无是也待将来论嫡之有无非也夫待之为言也。濡滞而鲜决。悬设而难期。挠不刊之典。溃不易之防。隳不携之信。丛不解之惑。开不救之衅。贻不测之忧。甚不可也。臣请得而历数之、 皇上之称祖训惓惓矣。顾其所言立嫡待嫡二条。意各有主。质以建储之事。判然不类。 皇子弟以其合于巳。援而附之。是为尊 祖训乎。是为悖祖训乎。其不可一也。尝考我朝建储家法。东宫原不待嫡。元子并不封王。廷臣连章累牍。言之甚详。历历可按。 皇上第以其不合于巳。置弗为省。岂 皇上创得之见有加于列圣之上乎。其不可二也。臣等闻之、凡有天下者称天子。天子之元子称太子。太子之元子称太孙。天下系乎天也。君与天一体也。太子系乎父也。太孙系乎祖也。父子祖孙一体也。故亲之主鬯承祧。于是乎在。不可得而爵者也余子则称王。王必系之地。各有分域。可得而爵者也。今欲并封三王。元子之封。何所系乎。无所系。则难乎其为名。有所系则难乎其为实。其不可三也 皇上亦曰权宜云耳。夫权者不得巳而设者也。元子升储。诸子分藩。于理为顺。于情为安。于分为称。于训为经。有何疑顾。有何牵制。有何不得巳而然乎。耦称钧大。偪所繇也。偪则凌。凌则僣。厉所阶也。岂细故哉。而姑任之。其不可四也。 皇上以圣祖为法。圣子神孙。以 皇上为法。 皇上尚不难创其所无。后世讵难袭其所有。自是而往。幸而有嫡可也。不然是无东宫也。无乃悞万世之大计乎。又幸而如 皇上之英明可也。不然是凡皇子。皆东宫也。无乃酿万世之大患乎臣每念及此。便自寒心。 皇上独能晏然而巳耶。其不可五也。且夫皇后者。所与 皇上共承宗祧者也。期于宗祧。得人而巳。宗祧得人而皇后之职尽矣岂必有嫡而后为快夫 皇上以父道临天下者也、皇后以母道临天下者也。一体也。是故。 皇上之元子。即皇后之元子也虽恭妃不得而私之也 皇上之诸子。即皇后之诸子也虽皇贵妃不得而私之也何者统于尊也。今庶民之家。妾之有子。亦以其妻为嫡母。固其定分然耳。岂必自巳出而后为子。又岂必如辅臣王锡爵之请须拜而后称子哉拜而称子晚近陋习后世或有若刘后之于仁宗者矣。 皇上何不断以大义而为此区区乎。其不可六也。况始者奉旨。少待二三年。则是二三年而巳。俄而改于二十年。则亦二十年而巳。俄而又改于二十一年。则亦二十一年而巳。犹可以岁月为期也。今曰以待嫡嗣。则未可以岁月为期也。德音方布而忽更。圣意屡迁而弥缓。非由预渎。非由众激。何以谢天下。其不可七也。善乎 皇上之言之也。曰朕为天下之主。夫为天下之主者。未有不以天下为心者也。自并封之命下。闻者莫不怅然若失。愕然若惊。一日之间。叩阍而上封事者不可胜数。至于闾巷小民。亦嚣然聚族而议也夫孰使之然哉。人心之公也。而 皇上犹责元辅王锡爵担当。锡爵夙夜趋召而来。正欲为 皇上定此一大事。排羣议而顺上旨。非所谓排当。岂其愿之。惟是日夜惶悚。矢志积诚。必欲纳 皇上于无过之地。乃真担当耳。不然 皇上尚不能如天下何。而况锡爵哉。其不可八也。凡人见影而疑形。闻响而疑声。 皇上神明天纵。信非溺宠狎昵之比。而不谅者。一意揣摩。百方猜度。殆难以家喻而户晓也。是故 皇上方以为无端受诬。天下且以为无端反汗。无端受诬。岂惟 皇上有所不堪。即臣等亦为 皇上不堪。无端反汗。岂惟臣等不能为 皇上解即皇上亦不能为臣等解皇上盛德大业。比隆三五。而乃来此意外之纷纷。不亦惜乎。其不可九也。凡此九不可。皆待之一言为之也。故曰待者事之贼也犹豫则乱谋。优游则妨断。因循则失时。徘徊则启伺迁延则养祸。岂非天下之大戒哉。伏愿 皇上反观默省。长虑却顾。以成宪为必不可违。以舆论为必不可拂。以初命为必不可爽。以新谕为必不可行。断自宸衷。亟举大典。皇元子首正储位。皇第三子皇第五子并锡王封。庶几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兄兄弟弟。宗庙之福。社稷之庆。千万世无强之休。悉萃于此矣。

  ◆书

  上娄江王相国书

  ○上娄江王相国书【建储】

  娄江再起端文有窹言寐言与相难文多不载

  昨所请教册立之事、实百其难明旨一定、何以转移人情汹汹、何以镇定、上欲不愆于明旨、下欲不骇于人情、故曰难也、过赵定老问之、亦喟然太息、只恳恳拈出阁下一片心相向耳、究竟则请期一着、尚可自图、然而非阁下莫能任也、盖自万历十四年以来、廷臣之以建储请者、先后不啻数十疏、而 皇上之旨、亦几变矣、然而曰待二三年、则是二三年而巳也、曰待过十龄、则是过十龄而巳也、曰二十一年、则是二十一年而巳也、期未至而请之。 皇上得执激扰以为罪。期既至而请之。 皇上亦何辞以谢天下。此迁延之法。可得而穷者也。今者以待皇后生嫡子为辞、从今以往、谁复能关其说乎、即 皇上札谕、业巳曰数年之后矣。廷臣复何所据以请乎。此假借之法。不可得而穷也。阁下以为无虞乎。语云不见其形、愿察其影、阁下试端意而思之 皇上之旨。所以屡定而屡迁者何也。建储盛典也。九庙之所式临。两宫之所欣愿。百官万姓之所赡企。而言及者辄获罪。若有大不满其意者。何也。亦可推矣。三王并封耦尊齐大。亦可观矣。阁下不念之耶。昔者秦皇汉武、宁不盖世之雄、一念小偏便堕入妇人女子之手、骨肉之间、顿成胡越。屋屋燎原、涓涓放海、虽二君孰意及此乎、司马温公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夫此何事也。可得而尝之哉。而徒诿诸天也。若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两语炳若日星谁能奸诸、则长幼有序之说。明旨不啻再见。何至今日乃更益立嫡之条。重之以祖训。籍之以中宫。弥缝转易。挽回转难。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岁复一岁。不知何所底止。阁下之责。方自此始未艾也。窃意以为宜听九卿科道仍遵屡旨、合辞以请、而阁下从中调停、恳示定期、即甚迟不得越一年而遥、庶几圣心确有所主。不开窥伺之端。人心专有所属。不萌二三之衅。议论方嚣而复定。国本几摇而获安。此真阁下事矣。脱或一请不当。则至于再。再请不当则至于三。甚而至于十至于百。至于去就可也。至于死生可也。论语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孟子曰惟大臣为能格君心之非。可不勉哉。若乃上悬不必然之说。以盖其立长之成命。下又掺必不然之见以成其立嫡之托辞。则是 皇上负阁下。阁下负 皇上。非所望于今日之君臣也。临终耿耿不尽、

  孙宗伯集(疏)

  孙慎行

  ◆疏

  题为藩封典礼殷繁疏

  题为储教万不可废疏

  题为恭承恩诏谨条铃束楚宗事

  礼部题为圣恩决不可滥祖制决不可违事

  ○题为藩封典礼殷繁疏【藩封典礼】

  乞早定吉期以便治办事、奉旨福王之国期在明春钦此、臣部通行各衙门知会、讫臣等皆忻喜加额、见圣明有锐行之断、诸臣无俟劝驾之烦矣、之国礼仪、臣部职掌、窃思册印冠服车舆器械、非可旬日而办、即舟船之具、多在江南、三四千里外、其来也亦必数月、而后能至、目下得旨行文催赴初秋进发、春明方可以给用、此时之甚迫而势之不容少缓也、顷巳两月余、不闻明旨、亟定行日、而庄田四万顷、屡屡催取、皇上固无料理实事明示天下以必行而在诸臣且忧浩荡深慈未免责天下以难副奏请迁延。反稽正务臣之愚窃以为行止大事。岂以庄田财货为迟速。自可不必虑也。且就庄田一节论。四万顷之数。几跨一府数州县之地。目今废地无有。田何从给。且 祖宗朝未有过数千顷者四万顷之例。止自景潞二府。今所奏上其于四万岁课。业如潞府矣。诸臣之奉命巳恭。而将事最称矣。如是而犹取盈焉不止汉明帝曰吾子岂可与先帝子等正合当日之规岂子之爱可特加诸弟之上耶岂累朝之待子皆不必厚而皇上之待子独当加异耶臣诚不愿福王之初就藩。偏有此渝涯之分量也。至自行征收。则又 祖制所严禁。臣查会典一则曰亲王原有额设官攒。布按二司督同长史两平收受。一则曰曰王府官员内使旗挍管庄人等干预拨置、并擅自差人下府州县催征骚扰者、旗挍人等发边卫充军、官员内使监候奏请发落、若转导及布按廵守纵容不举、并府州县听从差人骚扰者俱参问。此非徒为爱小民也正所以爱王国而樽节之安全之不使其张威流毒小亏盛美也 皇上顾不念此。而反欲令自征收。贻福王以大不安耶。万一骚扰生患。此时而欲一一奏请。纔行禁戢。不巳晚耶。臣等一诤之不能。而终年诤乎。且逐事事而诤乎。凡此皆非土田事也典制所在。 皇上当思垂法则传久远。臣终不愿 皇上之初封子辄有此骇众之施为也。伏祈 皇上早谕钦天监选定吉日、中外臣工、庶可洒然袚濯行事。更祈 皇上动思典制。宁加裁约。毋遇索取。宁爱福王以德义。毋过狥之姑息。使中外臣工。晓然知 皇上之于筹筴明而计国家远也。岂不休哉。臣今不及时言倐忽秋冬万务冗剧、期之将迫、事之不戒、臣何所逃罪

  ○题为储教万不可废疏

  出阁万不容缓、恳乞圣明俯赐允行、以弘治本、以定人心事、仪制清吏司案呈到部臣、尝窃闻诸人言凡占家运者。占其子孙之贤否而巳子孙贤否。虽子孙所自为。而祖父之教实先之。故民家苟有担石之储。无不思为课读之计者。若其家温业厚。而漫然置子孙于不教。则旁观者无不骇而异之。其所与共休戚之人。无不扪心而忧之苦口毕力。而规劝之矣。然则皇太子皇长孙之为 皇上继体。为天下根本。虽其圣性高明。得之天纵然世未有不由学问而可成身成德者。今见皇太子不出阁巳有年、皇长孙之出阁且无期、诸士民远听者之骇而异之、大小臣工朝夕在廷者之扪心而忧之、苦口毕力而规劝之者、宜如何迫切也、臣敢不殷勤其说于 皇上之前乎、臣不暇引前代。即我朝祖子孙。聚庆一堂。无如 成祖文皇帝。当时太子讲学。即令太孙读文华殿。后选名臣杨荣辈为讲读。又念太孙生长深宫。不习艰难特制务本训示之。每一书成。辄以赐太子。及太孙。勤勤诫谕。其贻谋燕翼。最为弘懿。夫以 皇上之聚庆直 圣祖同符。岂非千载一时哉。然 圣祖之于储训。若日不暇给。而 皇上之于储训顾漠不加省。 圣祖当干戈倥偬之际。锐意琢磨。而 皇上以承平宴安之心。坐虚岁月。夫有非常之福祉。而反不免积非常之丛挫。臣愚之扪心而忧之。苦口毕力而规劝之者。更不宜在诸臣后矣。臣前业具疏恳请、未蒙 皇上俞发、序属新秋、学应伊始、及兹而亟定出阁之期、臣愚犹以为晚、臣又伏读 仁宗皇帝之对侍臣曰朕自十余岁亲侍 皇祖侧。见所制 祖训。皆数更易而成。凡闲暇即召太孙及诸世子于前。分条逐事。委曲开谕。朕寤寐不忘。可见 祖宗家法。无不如是。而今顾尚缺如。夫令子孙有不学之名。义胡可训。臣不能为 皇上解也。贻国家以不学之弊。渐胡可长。臣不忍为 皇上愿也。古云正其本万事理、又云一人元良、万国以贞、夫一事举而百事举。一事废而百事废者。诚无如务学之为急。

  ○题为恭承恩诏谨条铃束楚宗事【处置楚宗】

  臣等窃惟当今最寃最愤、众所共求什者、无如幽禁楚宗、群臣叩阍疏请、不啻数十章巳、昨邸报文书房传示内阁圣谕、敷天之下、罔不欢若更生、所以苏枯润朽、培宗社之休、永永无极、臣等何幸躬逢其美、至楚宗什放一节、使十余年横被之灾、四十余人久沉之命、一旦出幽桱而光明、脱禽兽而人道、岂唯溥天下宗盟咸加额颂戴、即 二祖列宗在天之灵、亦且是凭是依、嘉有此盛事也、臣等又何容赞叹、但臣属在署礼、宗藩约束、乃其职掌、 皇上怜悯诸宗、寃系日久、既荡之以弘仁、尤当辑之以大义、臣等何敢不累为条布以明圣泽、先是四十一年奉有圣旨会议楚宗事、中有英议等高墙二十三人、蕴钫等开宅二十二人、臣既广采众议、明其不反、复详剖原招。证其实不反、请 皇上将诸宗先与什放、而终又言处置大指、其有一二善良无端被诬者、当仍复原爵、追逐横入者惩创日久、亦量与养赡、或虑二三不驯、出而逞憾、不妨付之宗正、严为约辑、臣之为此议也、凡欲以羁縻其心、使之有所欣而向善、又欲以坊押其身、使之有所畏而不敢为恶也、顷睹圣谕下 阁欲开具赦条臣既身系职掌又心切含寃业曾发愤再四论列、今蒙圣恩尽巳什放、臣故特以前议条上、但事在彼中、难以遥度、其处置之详、须令湖广抚按细为分别、有未尽事宜仍令相时审势、曲周善坊、要于即安而后巳夫天下所以多事者。在不得其平而巳。既以平平其不平。复当以平预防其不平。夫楚宗不反而巫以反此前事之最不平者也今既以圣恩宽之。而不致有覆盆之怨。诸罪宗乃攻假王者也故虞其有雪愤之事楚宗久愤而或肆其愤此后事之易不平者也又当以明教齐之。而不令为覆辙之寻。是在地方诸臣悉心殚计。无纵无疏。庶宗人咸获维新之益而楚地共有相保之安即 圣天子之弘恩如春阳徧植、剥极复回、而无一物不若、以自弃栽培之外者、如臣言不谬、伏乞敕下臣疏、行令彼中一颁诏后即为处置、至讦奏楚王者楚王真假、臣前正条议详勘、故未敢遽及、今蒙圣恩添改、并先释放、其铃束之宜、亦并乞行彼中抚按条议处置、

  ○礼部题为圣恩决不可滥祖制决不可违事【节制藩封】

  臣部决不可奉行非礼万乞收回成命、以保社稷治安事、仪制清吏司案呈照得天下常治而不乱者惟法守二字相维、而共持之、有法不守、是无法矣、国家而至于无法。则一切委纵。旧制荡然。宵小擅之以行其私。奸宄窥之以窃其器。尾大不掉蔓兹难除。臣部之于今日、有不得不终守之者。则秦王谊漶违例请封之事是巳。秦王之为其子请封四王也、恩所难加。法所必禁。臣等前疏入告、窃意圣明定毅然裁之、有不待臣词之毕者、乃复奉圣旨秦王为子请讨空爵一辈大典迩来大小臣工、俱有恩荫、王系首藩特准、即同各府一并册封、该部不必执奏、后不为例钦此、盖 皇上于封爵大典。止以空名视之。固宜累勤明旨。曲狥懿亲以为无伤。而臣实不知其可也。夫 皇上所以躬执魁柄者。惟此封爵耳。驭予驭夺惟上所命。秦藩纵恣骄蹇。非分妄徼。予之不足为特恩。得之将籍为口实。岂惟例后加封者。尽援以为故事。寻常中尉个个乞恩。虽有后不为例之条不足以禁成何体统。成何世界。此时 皇上亦悔用恩之亵而不可以训矣。臣故以为圣恩决不可滥也。 祖宗旧制。谟则并悬。 皇上握之为诏令。阁臣执之为票拟。臣民奉之为章程。若渐渐委弃。任意游移。初以一二尝试其奸。终至百千尽失其故。不至大废祖宗成法不止究岂一日四王巳。水有障防而自决之。家有垣墙而自毁之。将何以立。臣故以为祖制决不可违也。且臣皇上典礼之臣也办分定志当尺幅持之。而以无例之事悖谩奏扰。如待骄子。略无谯诃。岂待蔑臣部为无人。实亦玩明廷为无法。试问 祖宗朝治办时有敢以违礼妄请如秦王者否。即迩来十数年间。秦王横恣。每每多所擅请。前后部臣曾肯违例顺旨。一一与之否。誓必恪遵条例。申明职掌。宁以小忤成其大忠。臣故以为臣部决不敢奉行非礼也。且该藩乞恩疏、欲自比于臣工恩荫、夫臣子恩荫。非特祖宗旧例、亦古今通行若藩府之蒙建置贵贱大小并受皇恩不啻如天覆如海涵矣分巳定矣泽巳隆矣更无复可加矣国家二百五十年来未有覃恩诏例开列封王一欵者以从来未有之事而徼从来未有之旨大骇物听。于圣恩为滥觞。滥则启侥幸之门。于祖制为踰涯。踰则开玩窃之端于臣部奉行为溺职。僖庙时恩典之滥将极故当以此防其渐溺职则大坏极敝而不可收拾。察影见形。覩指知止帚。乱政亟行。莫此为甚。勿谓为细故而不之省忧也。方今四方逆乱。正患无法可束无力可弭岂宜封爵大典。朝廷更自生乱阶。古云用法者强则国强。又云乱之所繇生也。则仪卫以为阶。伏乞 皇上收回成命。示之以礼。以恩断决之朝廷。以典制还之祖宗。以职掌付之臣部。则独御之柄斩然不移。旁晲之窦。荡然尽塞。国家精明治象凛凛谁敢有越志哉。臣以为此举寔始基之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吴嘉胤绳如参阅

  赵忠毅奏疏(疏)

  赵南星

  ◆疏

  覆陈给事疏

  再剖良心责巳秉公疏

  申明宪职疏一

  申明宪职疏二

  ○覆陈给事疏

  一杜私交、臣等看得相臣之有私人。非为相之日而后知也。又非可以言语禁也。私着于心所为皆私。君子远而小人至矣。若心本无私。安得私人。顾势之所在。众所必趋。小人者遇其党。则谈东郭之际。遇君子。则称西山之薇。上好承顺。则烟视媚行。上喜气节。则抗颜强项。清者每不免若此是以贤者容或为其所欺。有极力翼蔽以损令名者矣。科臣之言、良有所见、不可不察也、一禁辨诘、臣等看得大臣被论、屡奉 明旨、不许奏辩、然而莫肯遵行者。羣臣不知重大臣。而大臣亦不自重也。大臣以德望胜者也。论之者多极其污垢。非皆无厚道也。世不明于重大臣之义久矣。言之不甚。则人皆曰。此有何事。至论一大臣、故不得不尔。乃大臣复一一奏辩曰。某事无有。某事无有。嗟乎必事事皆实然后不可为大臣乎。则亦忘其地势之重也。然其为词必曰事系名节。不容不辩。不知位至大臣。公论巳定何待自辩而后明臣等请自今以后。台省诸臣各存长厚。勿轻论大臣倘论之亦须简约文雅。勿如前之污诟。为大臣者。除所言紊乱典章。浊坏朝政之外。若止系一身名节。但当引咎求去。不必置辩以滋多口。至于朝廷稍稍慰留以成始终之美。似亦不可无也。一辩建言、臣等看得建言之名。起于人之不得言也。前代久远之事。不必论矣。我朝令甲。并无禁诸司言事之例。即皮作局大使百户舍人之言。 太祖亦嘉纳之。然则进言者。 祖宗朝之常事也。迩年厉禁严罚适为好名者之资。于是乎不简之徒。始而借之以自匿。既而挟之以恣睢。信有如科臣之所言者。今欲祛此弊。莫若虗心以察其言之是非。又虗心以察其人之贤不肖。欲虗心以察之。莫若明其为常事人人得言原无避忌何足自多如此则岂惟不必禁而巳。禁而不言。智愚无别。言之是非。吾以观其识见。言之有为无为。吾以观其心术。言之雅俗。吾以观其韫藉。则言固知人之助也。而建言之小人。不废显斥。何恣睢之得为。一别竞静、臣等看得世之趋于利欲久矣。竞者其常也。然惟其竞得行。故静者日少。此用人者之过也。夫用人者不越论其才品。竞进者孔子所谓患得患失之鄙夫也。品无论矣。人心无两用。彼营营焉此吏治之首宜辨别者也以钻剌结纳为事。则其居官亦必虗饰务名而不尽力于职业何足称才科臣欲明黜此辈。而章显闇然自修之士以示劝惧。可谓当今之急务。然用人者或乏清正之操。而喜人趋走。或诡随无捍。而狥人干托。或不竭心询察。而听人毁誉。则竞者至而静者远矣。此臣等所当共以为戒者也。一惩举刺、臣等看得我国家抚按官之设。皆以廵为名。言古者天子廵狩之礼难复。而设官以代之犹夫其自行也。抚按之责。莫大于举刺。举刺当。则吏治清、而民生遂矣。举刺不当。则吏治浊、而民生苦矣。人臣起自章句。一旦 主上畀以如是之权。欲其公耶。欲其私耶。念及于此。则虽有私意。亦不忍行。且不敢行也。即如科臣所云卤莽于耳目之托。巳为不可况乎凭一巳之私怒肆行参论。而又恶人之昭雪。恐非清时所有。倘其有之。安可不惩、一省廵历、臣成看得守廵道官。每年一次廵历所部地方。奉有明旨。原欲躬行阡陌。问民疾苦。一年一周。原不为数。然往往苟且塞责或屑屑较计于厨传之间。少不当心。辱官笞吏。口出恶声。以致极意供应。所费不赀。甚乃受有司之馈谢。科臣谓廵历可巳。不者亦宜间行。不必彼往此还。葢目睹其害。有激而言也。但此乃守廵之非人耳。若视元元之民。如其子弟。视四境之内。如其室家园墅。而能经年不一省视乎。又何骚扰之虑也。彼所过烦费者。其非廉静之人可知。此风莫盛廵方又何以责司道抚按官即宜参劾。守廵得人。则百姓自宁。廵历之疏数。可无论矣。一旌循良、臣等看得治世御俗。不过欲人为善而巳。欲人为善。不为务白是非而巳遡惟地方官之有生祠。本出于小民之意。今往往故无遗爱徒以子孙贵显。有司为之追建生祠。以自结纳。此真恶俗或其人属托为之栋甍壮丽。累害小民。甚者以贪酷去。亦欲血食其土。民或乘夜污毁。锁扉侦守。是非之不明。至是极矣。故真出小民之意者。尤足贵也。科臣欲于遭摈斥者略仿汉事。赐玺书褒之。其既没者。或与之祀典。赠之以官。其意甚美。但褒之于既斥。不若褒之于未去洪武间曾以敕书劳平阳知县张础矣。高帝时即主簿典史皆有奖劳者间一行之。亦数厉人心之至术也。其遭斥系思者。必褒举其人。而追正抚按失刺之罪。至于祀典赠官。原有定制。种岱之贤。不能得之于汉。孟秋徐贞明之贤不能得之于近日。破格之难如此。宜行抚按官严查属所生祠。果有着于民思。久而不置者。檄入名宦祠、复命之日。将其人惠政主名。另为一揭。报之臣部。及该科。以凭查访。如有为其祖父求建生祠。有司不能力拄。或先意迎合。抚按官即并参劾。抚按官听人嘱托。轻入名宦以污爼豆。听该科紏举。伏乞圣裁

  ○再剖良心责巳秉公疏

  万历十七年、臣为文选司员外郎、睹士习之不端、慨民生之日蹙、上剖露良心一疏、言大小臣工之干进及守令之害等事、于在位者多所讥切、为科臣所参蒙、 皇祖优容之、请告归田、二十一年起为考功司郎中、以管察得罪去、蒙 陛下复起得洊至今官、向时天下方太平、臣之言、似为私忧过计然大小臣工、不能以其干进之精神、用之修职、因循苟且、以至今日、士风大坏。吏治随之。而民愁苦。民愁苦而外夷乘之内侵。外夷内侵而愁苦之民。乘之作乱。天下之太平去矣。此前臣之罪。而今臣之责也。今臣复不能改。则天下之乱。当不止此。奈 陛下之社稷何。臣老矣、幸而良心尚在、所为竭智力于 陛下者、不过与大小臣工、各以其良心为社稷苍生而发今科道诸臣之条陈铨政者、大都皆言干进之害、欲奖恬而抑竞、然其良心为富贵所汨没、皆以干进为当然、若臣先无良心、干之则力为推毂、不干则任其淹滞、谁奖之而谁抑之乎、夫良心者何、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是也、孟子所谓四端、从仁义礼智而发者也、士大夫有恻隐之心、则必不忍害人矣、有羞恶之心、则必无贱辱妄苟之行矣、有辞让之心、则必不受其所不臧矣。有是非之心、则必不以私意乱白黑矣、夫如是而后可以为人、故曰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是四体也假令乘轩服冕、而四体残废。则不若其四体完好而贫贱之为愈也。而举世莫之寤也。寤乃可与言忠孝道名节耳、夫天下之行私最便而得利最厚者。莫过于吏部。臣亦人也。岂无乡里亲友门生。岂无私心。然而不敢行也。何也。臣之行私。必与司官言之。外人未有不知者。知则近者干之以颜面而不敢不从。远者干之以书帕。殊为不雅。况又不能成其私。譬之庖人择其柔嘉肥浓。而与所厚善者。则人皆环而丐之。或以钱易之。势必不能徧及终归于怨詈耳此臣之所以不敢也。且臣亦岂无好贤之心哉。然见今之荐人者巳多、无庸复赘亦恐干之者众。而及于匪人。是以虽平生所倾服者。未敢荐一人。亦不敢为人求荐。臣之所以保全其良心者亦甚苦矣。今内之荐人者、讲升者、讲调者、与夫外之咨升者、调繁者、保留者、腹里而作边俸者、何其不惮烦、不避嫌也、想其初指本出于好贤。而未之深思门开不可复闭。其苦犹之臣也。各相体悉而不行为便。今 陛下之小民。皆在水火之中。而居官者皆欲得京堂。荐贤者皆欲其为京堂甫为京堂。即欲为卿贰。若绝无救民之意者。可以救民者。莫过于廵抚。而此官甚不易作。必德望威棱。能使贪污解绶而后可耳。其次则知府最急。知府贤则州县官不敢害民。二者官有大小。皆宜选择破格而用之。久任而优擢之者也。近闻多从人讨而得之。何怪乎谒选者。以讨缺为常也。语曰意苟善虽不智可以为长、夫既巳为长。则宜以长待之。若人人以其智求多则一事不可行。惟大意无害则从之而忘其小缺。此人羣之所以相安也。天下之最可患者。莫甚于民之作乱。而夷狄次之。今幸而稍定。尚可不为之防乎。臣以为防之自知州知县始葢民之将乱。数年来益酿天下之祸者果不出此必掫徒成党。由三五而百十而千万。夜聚晓散。非一日也。邻里必知之。衙役必知之。而有司不知。与聋瞽何异。及其后也。乃闻之上官。为之兴兵动众以屠戮之。既平而论功升赏。守土者为最。孔子曰虎儿出于柙是谁之过与、今出柙无过。以与众逐之为功。则孔子之论刻矣。谓宜有司以民乱闻者。新任则追论前官。任及一年者。则令之戴罪捕贼。庶能防乱于未作乎。然莫急于惩贪。今有司之贪固巳成风。而长安书帕。自十二金而至一百。有至二百两者。此皆何从而来。安得不贪。贪则多酷。既朘其脂膏。又加之毒痛。民安得不乱如是而但论罢之。如行商而得素封有歌舞而归耳谓宜以后秽迹昭彰者。抚按先行究问确实。而后具奏追赃、以抵兵饷而减加派。如有听嘱受贿。曲为庇护者。容臣参奏重处。庶贪风渐息而乱萌可消矣故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臣既以之自责矣。司官所与其用人者也。臣欲遇各省直司官之缺。发单于其省直之卿寺科道及吏科河南道掌印官。令举其才品堪任者数员请 旨点用。务极一时之选。当时即有以吏部为签部之谣矣至于掣签之法自上古以至我朝所未有自万历年间始用之以示公。其初即不能行。遂有造签之法。讨缺者无不如意御史翟学程之疏至以为可笑。良亦无怪其然。荀卿曰持筹投钩、所以为公、上好曲私、则百吏乘是而后偏此假设以见行法之在人也、而不意天下之果有此事也。似宜变之以复 祖宗之旧。臣必不敢狥私司官无不相信。即有狥私者。亦以不能率属治臣之罪。必无所怨。夫人虽为善必得天之心而后利有攸往。 陛下犹天也。伏愿 鉴臣之朴忠。事之不可行者。必不敢望 陛下行之。人之不可用者。必不敢望 陛下用之。可行可用。而狗马之诚。不足以动 天心。烦渎则恐得罪。默而息焉则众皆责备之。以为持位保禄无面目以立百僚之上。伏惟 圣慈察之、采择其中、臣遵奉施行、幸甚幸甚、

  ○申明宪职疏一

  臣伏处闾阎三十年、习见有司贪酷者甚多、按臣往往明知之而狥情温举、或按臣不知、而道府各官、又皆狥情蒙蔽、以致豺狼满地、小民愁苦无聊、起而为盗、持文墨论议者。见标忘本。悉取无身家有膂力之人。藉以为兵。处处屯守。不论要害曰。以御盗也。此辈乍得饱食。骄淫奢侈群饮纵恃。而无所得。钱势必至于为盗。不知又使何人御之也故今日之忧。不在建夷。不在安奢。而在郡县之内。职每中夜愁思、目张耳鸣、不能成寐、计无所出、惟任怨可以尽此心耳、乃上申明宪职疏。天下治乱在于吏治吏治隆污在于廵方若廵方举其职则无复事矣此摠宪为天□纲领也请于按臣事竣。即将其所举。劾令河南道发单各道。一一细加咨访。如考察之例类送职等堂上官。必其举劾允当。乃为称职。否则以不称职论。伏蒙 陛下嘉纳、至以职为忠公。勉以有何嫌怨仍着为令。开载宪纲、永远遵行、职负薪之议、恤纬之私、不意偶当 圣心如此、职感极而喜。喜极而悲。涂炭之民。从此得有孑遗矣。一二有识者。谓世道人心之坏巳极。在位者顾面情而不顾小民。畏权要而不畏法度。诚恐此疏难行。职绝不以为然。忽见浙江巡抚苏茂相丁忧回籍、揭荐多官曰例不复 命、惟应揭荐职不胜骇叹、今人之好荐人一至此哉。以此信世道人心之极坏。而自疑其说之难行也。夫人子之遭亲丧。擗踊哀号枕块寝苫。杖而后起。圣人虑其灭性也。而着之为戒曰不胜丧比于不慈不孝。世有斯人而圣人为过虑矣。近年有司谢荐之金日多。或百或千。意在斯乎。正如祝大舟之丁忧而括取罚赎送之于家者也、似闻此事。沿袭至今。率以为应得之物。审如是则荐举之谢金不足言矣。职愿诸臣之痛刑之也、职前疏再三删削、惟恐冗长以烦 圣览、其所未备者、辄复列为三欵、其一曰职院中之事。无大无小皆令河南道查议。其任甚重。今按臣举劾。令其发单咨访则又不啻重矣向来职等自行札委。一为外差所夺便如无轮之车。职请以后改为题差。专心宪务。不他差干涉。一年而代。容职等选其巡方有声。公诚明练。力能任怨者推举二员请 旨点用其二曰职前疏言人心未正。必先以 陛下之德意教诲之。而后可绳以法。职自今三月十三日、奉 旨之后通行各处按臣未及一月、其竣事在先者。即未闻教诲者也。容有为人所误。滥举贪酷之吏。昔不知而今知之者似宜许其自行捡举以为夕改之劝如怙不为意咨访详实则职无所辞怨矣。其三曰往时御史三差考察无过者。方咨吏部推升京堂。此定例也。至万历末年考选候命者。久而不下。台员日少。按臣有三五年不得代者于是咨升不必三差自 圣明莅祚。未下者尽下。望代者即代矣而人心忨歇不可复振。往来过家皆求宽限昼绣逍遥。流光迅疾。有一差而遽议升者。曰俸巳深矣。使畏此简书者。瞠乎其后。是宽限为养俸之术而急公乃掘宦之道也今三差之例、纵难猝复、亦必两差巳满咨访称职而后计俸议升至于六科之与各道。事体逈异。而升迁必欲同时。不无掣肘。以后惟科一道二。如数移咨可耳。前后似不必拘也。职迂拙蒙钝、齿发巳衰忝为大臣、不肯和平养望以合时宜其言极为痛切惟宜和平静默保全晚节而乃镌谯时流矫揉当世类少年轻锐者职亦自知其非正以年老如此不为何待时危如此不救何忍故欲破累年之积习。解万姓之倒悬区区狗马之愚心。恨不能一日。而日月淑清。宇宙太和。 陛下中兴之业。轶成康而追尧舜。职之愿也。

  ○申明宪职疏二

  该本院覆、该巡按陕西监察史刘廷宣题、今天下民生不安、关中尤甚、近韩城盩厔、巳获奸民刘买得李如茂等、几酿大难、邀天之幸、我 皇上之威灵、先事扑灭、不即邹滕之烈焰也、夫民至鼎镬在前、而不知避、非嚣然丧其乐生之心、何以乃尔、安民之道。莫如察吏。察吏之道。莫如责成抚按。近接邸报、见宪臣高攀尤申明宪职一疏、所以责成巡方之使、亦既严且备臣犹请推明之者、何哉、举劾不当责按臣是矣。顾按臣所凭者何人之开报乎。司道也。司道之开报何凭乎。二千石与司理也。激扬虽转操于上。耳目实逓寄于下。使人尽肯任怨而不市恩便可结绳而治。无奈其不尔也。臣尝谓吏治所以日坏者。总由情面太重。钱神太灵。而宪臣疏巳一一道破。臣复何言。惟觅一方焉、可翻此中局套者、意惟保任法其可、臣业于入关时、与司道各官订约、一切臧否。俱以稳合民情为主。倘民间啧有烦言。开报劾奏往往有不平如此者而道府却注上考。劣状巳经弹射。而道路剩有口碑。臣何敢独任。径以所得舆诵。并开报所从来。据实参奏。其不肖有司。钻营荐调。不拘何权要书牍。一槩呈报部院。此法果行。层层转问而下。自能使是非公道。节节转达而上。独局套相沿。牢不可破。闻道府开送官评。抚按间有相左者。往往别操线索。以致荐墨未干。弹文巳挂。于是抚按广寄之耳目恒穷于无所施然亦赖是益信举劾之不越道府而以道府保任举劾不为苛也必如是而后人各爱吾鼎。各耕巳田。非吹嘘可送上天。虽强项无容下石。士之廉隅始可厉。而民生疾苦。其有瘳乎。宪臣之言曰、任怨之事、以保禄位甚为不便、臣独不然、臣固不爱功名、当其名挂谪籍、巳自分长卧林皋、讵意复有今日哉、臣又不爱富贵、臣有先臣之田庐、且推予诸昆季、况复垂涎心战、若不相容、不难一去谢之、臣之任怨、臣万万不敢辞、第以宪臣名德峻绝。犹曰仰藉 陛下之威命以行之、而后可臣小臣也。若不邀有 明旨。臣且见臣之适足结怨而毫无益于殿最也。臣犹有说焉、资格岂能限人人自为资格所限。三秦亦仕国也。而甲科纔三四人。即一榜亦寥寥无几。彼老明经日暮途穷。何暇顾惜加以极塞荒凉。原不足养官之廉。而又以不廉之心居之民、胡以得安。臣愿 皇上敕下吏部、以后附郭剧地、俱选甲科、其举贡亦择年力富强者、径注秦缺、勿复任人择地臣又见抚按举劾。俱有额数。切以为举限以额可也劾亦有额何哉臣请 皇下并下明旨、俾如保定抚臣张凤翔参青县知县疏内、所云随访随参、不轻放□庶可以夺其所甚恋、而动其所必忍舍、臣一日执 上之法、任一日之怨、若肯市恩、是负 皇上、倘司道各官、专市恩而不肯任怨。不知是何所负。诸臣清夜自思之等因、题奉 圣旨、臣等看得御史刘廷宣之疏、见臣南星申明宪职之疏、以举劾责成按臣、而推明之、谓按臣举劾、凭道府之开报、欲并责成道府、臣南星之第二疏。固巳言有贪酷者按臣往往明知之。而狥情滥举。或按臣不知。而道府各官。又皆狥情蒙蔽。以致豺狼满地。小民愁苦无聊。起而为盗。此疏按臣犹未之见也。其意正与臣南星合。而所言更为详尽。巡方者皆若廷宣。吏治自清民生自安。臣等何乐乎费词哉。大抵天下承平久则居官者习于逸乐。逸乐久。则节行不立。节行不立。则纲纪废弛。而名分陵夷。兼之重内轻外。势不可返。藩臬太守非真豪杰未免有自轻之意畏后进之为台省也为司理者又与县令比而欲共入台省也于是上官以卑诎结绸缪。下僚以贿赂酬知遇。公议尽去形迹都捐。其所注考惟恐赞扬之未至。摹写之不工也。谁为贪酷者哉。且抚按之所举劾。必凭道府。乃咨访则雷同以壅之驳还则坚执以住之。若别有所闻。则又以为非体或多方以误之。使其耳目穷于无所施如按臣之所云者。则是按臣虽无私而必欲其代之行私脱以举劾不当受罚是代之受罚也此亦可恨之甚矣。自非至愚孰能甘受之哉廉得其实特本参奏、情法不得不然、岂苛也哉、今屡奉 严旨、谅道府各官、必不敢如昔之欺弊矣、但俗尚巳成、猝难变化、其要在于禁馈遗。岁时上辰、金玉锦绮烂然夺目、或杂以珠翠步摇、闺阁之饰、有若此者。必弹劾之。庶名分可正。而□胃不爽矣。按臣谓老明经日暮涂穷、无所顾惜矣、夫老明经之得为有司。由于荐举之滥也教职之荐从此宜加慎重可矣。其谓权要书牍。一槩呈报部院尤见按臣之力。皆臣南星前疏之所未及者也。相应通行申饬以仰副 陛下厉精图治之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李文节公文集(疏 书 记 考 说)

  李廷机

  ◆疏

  条陈宗藩简便之法疏

  执奏秦府请封疏

  乞止亲藩复禄并裁将来仪宾禄疏

  议处宗藩疏

  却昔藏番进贡疏

  却朝鲜请封世子疏

  乞罢使琉球疏

  ○条陈 宗藩简便之法疏【宗藩】

  照得 宗藩事例、历年所条议、精详妥当、见今遵守、毋敢踰越、然宗室犹告称困苦、至画图帖说、极欣其冻馁颠连之状、有后言者每为之深惟其故、窃见宗室、每请名封、到部备查册籍来历、少有未明、不敢题覆。父无爵不与。母无封不与。无奏报不与。母年在五十之外不与。私婚擅婚滥妾巳经另题复来辩者不与。年远无稽复来辩者不与。凡所以综核裁节之者。畧不少狥。此在本部虽严而不为苛。在宗室虽苦而不敢怨者也。乃有宗室例所应得。本部例所应题者。其究未尝不题。未尝不得转折既多无名之费不可胜计矣而特苦于转折之多需索之众等候之久未尝省禄粮之升斗。而徒朘宗室之脂膏。如宗室子女报生有结矣。及请名则又取结。及请封选婚则又取结凡事行取甘结不足以禁奸适足以滋费结而又结得无烦难又如年五岁过矣而未见请名年十五岁过矣而未见请封选婚。年复一年。得无阻格就此似亦当再为斟酌变通其间者。窃惟王道本乎人情。良法莫如简便。臣自署事以来。将历年题准事例日夕展玩见前比诸臣体悉之周我 皇上敦庸之笃。即如酌例奏请期限欵内。过期免勘一节。所省查勘之扰甚多。而臣因此紬绎引伸偶有一得敢为 皇上陈之臣阅册库宗室名封揭帖位下既注云抄手本册稿俱查同。间又注云候结。夫既查同应题。而以候结未题。葢缘宗藩要倒第四欵内称宗室子女名封、俱繇各该亲郡王、及管理府事者审实类奏、仍取具宗室五位、并长史教授两邻收生人等甘结一并送部、如王奏到三月以外而长史教授等结未到。致妨查题者。本部查参行廵按御史将长史教授等官提问。据此则候结例也。然臣查得要例第三欵内、称宗室新生子女三日后、具启各该亲郡王、及管理府事者、审实取具收生亲识宫眷人等保结明曰按季类奏臣随取各王府报生奏结观之。有五宗结。有长史结。有教授结。有两邻收生结。又取请名结状观之。与报生同。又取请封选婚结状观之。亦与报生同是结惟一样取至再三斯巳烦矣此皆取应故事而巳而贫宗之因弊何以堪之况两邻之迁徙不常收生之存亡难必即结不足凭而结又不可白得也计长史教授两邻收生及长史司教授所之书役凡若干人其馈送需索常例不知若干而赉结盘缠吏书需索又不知若干。此若干者贫宗何从措处。不过预写禄粮重息称贷。剥肤椎髓。以博升斗之获而所为候结者直候长史教授之橐盈衙门吏书之腹餍而巳参究亦视为故事所以需索稽延习以为常也即查参究问竟是推捱申饬禁防终成虗套于宗室宁有补哉臣又思宗室所患苦者何也。奏请之经繇多。而馈送需索之费重也葢必展转措办。有以充馈、送需索之费。而后敢请。其馈送需索。必人人满其所欲而后得论事甚透出于宗之题奏更为难也请故均之宗室也而有力得之无力不得非所以为平也均之得也而辄以贿成非所以为法也均之与也而必俟其苦求重费而后与之非所以为恩也且以 皇上宗室 太祖子孙而令乞哀异姓受制贱胥岂理也哉。臣反复思维。有简便之法二焉。一则曰免重结葢。报生一结。父母来历既巳明白。则一结足矣。此后除选择婚配另结外。至于请名及请封请婚。其在今日凡奏到结未到者查果明白应题。不必候结便与径题。其自今日以后请名请封请婚者。免其长史教授两邻收生之结。犹恐有殇卒不报。以死作生。及以生冐死情弊。则莫能逃于亲支之五宗。第令单取五宗一结。径逓各府长史教授。启王据宗结以奏。而本部止凭王奏不必结来。如有虗冐。本部查出。或被首告事发。将本宗参降爵级五宗罚革禄粮。一如条例。如此则报生结状。至为要紧。如或不到。本部无凭查题。定将长史教授参黜以为疏玩之戒是去烦省费计。莫便于此者矣。一曰定取期、葢既有报生奏结。而又有玉碟册妾媵妾年终攒造册殇卒册。具可备查本部复设格眼册。将各宗室父母来历生年月日并保结某宗某人名姓备书位下。而该司呈堂亲注其上。应名封者注一应字。另题者注一另字。用印钤葢。每年挨查。其及期者某府某位尽数类行该府长史教授。启王具奏如万历十七年报生。今年十五岁为封婚之期。则行取请封选婚。如二十七年报生今年五岁为名期则行取请名如此则自上而下类题既有定期稽缓需索之弊可以渐减矣本部一面移文如期而取该府一面类奏。照常而行。虽有今法。犹循旧规正欲相维以防后弊但令取五宗一结奏内。总提五宗结勘明白一句。不必结到本部。其万历十七年以前未及请封选婚二十七年以前。未及请名者。一槩行令于三十二年三十三年之内。亦取五宗一结启王类奏、如过两年限期不来奏请者。本部例为立案。则是前之未注者查取以完之后之未取者查注以俟之举一切宗藩所应得本部所应题者悉自我而授之彼无使自彼而求于我本宗既与行取。知必在题之列则府役何所容其诓诈。部役何所容其索□。是提纲挈领。计莫捷于此者矣此二说者、于旧章无所变更、而烦赘可省于关防更加严密而沮格尽除。臣不自揣、窃欲以此发前人所未发补前例所未周葢圣主展亲、仁义并用其嚣竞而不驯者。则裁之以义。其困苦而无告者。则煦之以仁仁尤在乎义之先畏亦生于感之后。臣区区愚见如此、伏祈 圣明俯赐裁酌、

  得 旨依拟行

  ○执奏秦府请封疏【秦府请封】

  顷该秦王谊漶奏为三恳 天恩、俯完封典以广 圣泽事、奉 旨礼部便看了来说、伏惟 圣主展亲德意甚然、然犹未知其间事体、有万万不可从者、葢秦王本以中尉进封亲王、其时为万历十五年、在条例谓之例后进封、不得与王世及者比也其庶长子之例、须俟母妃年满五十、例后进封庶子正封郡王以宗禄难继故设此条为之裁抑耳而无所出则庶长子应封世子、如有所出、则庶长子应封中尉、今母妃年限未满、有出尚未可知、臣揣 秦王。葢虑其子或为他日之中尉。而欲先得目前分外之郡王。夫例后进封。与秦一体者九府。王家庶出常多。即今九府见有三庶。如封则俱封。是一辈而三郡矣。自此而一辈复一辈王爵之滥。可胜计乎。虽其禄米。止照原爵关支。而封一郡王。即有一郡王之银册银印。又有郡王妃之银册又有教授典膳民校民厨俸给应等项银两此皆一一仰给于朝廷。今当内外公私万分匮竭之秋圣主忧劳、百吏拮据、日征求而犹恐其不足日节省而犹病其未尽即臣部每为 王府题覆极力磨勘细至名粮、不敢轻与亦以朝廷名器朝廷钱粮为臣子者何敢不为 朝廷慎重爱惜也、今此一事不独秦藩。更有诸藩开国典者小关国计者大不惟国典尤关国计伏望 明谕秦王以进封之恩。报礼宜重。首藩之礼作法宜端推爱子之心以爱国、使其子存枢或就本等中尉之封或俟母妃年限之满恪遵彛典、永杜幸门、上之彰 圣主裁制之明、下之成 亲藩廉靖之美即臣礼官、亦得以不溺其职矣、

  ○乞止亲藩复禄并裁将来仪宾禄疏【藩禄】

  臣等窃惟我朝笃念亲亲、所以待宗藩者至优且渥然而分茅之初、宗支尚少、禄食尚约、处给尚易、今 天潢之生齿日藩、贫宗之穷困日甚、民间之物力日耗、有司之催科日难、查得国初 亲王制禄一万石 嘉靖隆庆间、以禄给弥广、力不能供、于是 诸王辞禄各一千石。或二千石或五百石通计所辞。共一万七千石通计不过一万七千石则该部所又□为细耳仰见当时贤王节用廉取体国恤民甚盛德也。为嗣王者、目击今日之罢敝、方宜继述先猷、推广美意、而比年自鲁府一倡请复、奉 圣旨、王既以养赡不敷请给奏辞原禄。准给与、后不为例。自是而荣府请复矣。吉府请复矣。近日蜀府又请复矣。窃恐自是诸藩无不请复无不给与者。于诸藩诚利矣。如民何哉。臣等见昨户部题覆疏云。当时辞者何心今请复者又何心。不惟于该藩让德美意。大戾其初。恐穷檐小民。忘先日减额之恩。而祗骇今日加赋之苦。此户部所执。臣等以为老成之深虑宜从也。至于仪宾之禄。比于郡县乡主君郡主岁四百石。县主岁三百石。郡君岁二百石。县君岁一百五十石。乡君岁一百石。仪宾亦以是为差仪宾廪禄殊为可裁夫仪宾皆素封之家其意在联姻王室以为贵重岂为禄谋也况其封则中奉大夫亚中大夫朝列大夫奉训大夫承务郎其秩则从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以闾巷布衣。一谐伉俪。俨然膺爵秩被冠裳。亦巳荣矣。又何必禄之给乎。臣等见先年樊山王府镇国将军翊历金条陈疏云、唐宋诸王。犹且兼领官职。未闻尽人人而素餐之也方今坐靡廪粟。其敝巳极。矧又并其女若壻而尽食之不巳滥乎仪宾数半宗室则其食禄也亦半之以一藩计之省禄当何如。以天下诸藩计之。省禄又当何如此翊历金所陈。臣等以为贤宗之笃论可采也。夫执持不定。则人有无巳之求恩数不节。则后有不继之患。今鲁荣吉蜀四府巳复者难议夺矣请自今一切禁止、不准渎请如仪宾巳婚者难议裁矣请自今选婚者、禄一切停罢、既有郡县乡主君之禄则仪宾之禄益为可省即以郡县郡主君之禄赡女及婿不亦可乎而仪宾既不给禄则求婚常仪在 王府亦当议省不责其备可也此言此体贴人情此臣等在事仰体 皇上敦睦至仁、凡宗室贫难。曲加体悉惟见此二事可樽节者。辄敢为 皇上陈之诗云挹彼注兹。易云裒多益寡。葢有挹而后得注。有裒而后能益。伏乞 圣明裁断施行、

  ○议处宗藩疏【宗藩】

  臣伏覩 皇上惇亲亲之谊、轸元元之念、求所以两利之筴既令科臣亲履讲求其便会且集羣臣廷议而折衷之、定一代之大典、决历世之异同、弘恤睦之荡恩、纾供应之困亟、以固盘石、销衅萌 德意甚盛、臣覩科臣所疏、有确然可行者、有可行而未尽者、不敢不尽其愚、夫诸 藩初所制禄额有定。即生齿蕃衍。而均则无贫。自足以供。即诸 藩亦第求不失常禄而初不求益乎其外。则通融之议是也。 朝廷制禄以赡 宗室此寔载在 令甲惟正之供。即有不周。有司当曲为措处。而顾缓视常赋漫不经心。 圣天子恤宗之谓何。则征科之议是也。有余不足通补是处置长算诸 藩禄入不足者什三而羡者十七夫羡可以补不足而不为之核令有司得那移其间卒然窘匮其胡以恤之则余禄之议是也每 宗室奏 请需索多门。所费不赀。遂令窭贫之宗名婚衍期。此非一更其辙。 此疏为文节文馆课他年为宗室条陈简便之法即此意而鬯言之朝廷有后时之恩 宗室无蚤沾之望则省去烦苛而令抚臣以时具奏之议是也。报生确则他日之封禄有据报孕明则报生之情弊易稽。是报生报孕之议是也。宗室擅婚。多以结勘稽延。怨旷无聊。遂至触禁。乃并其世封而夺之。犯者多而罚亦不能必则夫从仪宾例业既奏选。则使抚臣详许之成婚之议是也庶宗虽疏逖然其初一脉尔。以一脉之亲。坐视其饥寒而不为收恤。则恩薄且有意外之虞。欲为制禄则于何取焉此亦一策然则取绝府之业为分赡之资而并谕 诸王以睦婣大义令其各出所嬴以赈之之议是也 宗室聚处太繁既难为生又难钤束。动则圜视而起。有司莫敢谁何。众则易讙。分则易处。其势固然。则夫有如此类初封之时。礼官为奏另城之议是也今之王官类以阘葺不胜任者处之。人自以为左迁无复顾望依阿淟涊。一切奏报。辄以贿成。冐滥滋多端在于此。则夫稍用才望。从郡国吏三年大察称任者迁擢。而否者罢斥之议是也臣所谓未尽者有七焉、通融是矣。顾 帝之与王。名号相悬。威权自别令出 然在朝廷处分亦正自难耳天子 即少有未惬而人亦安心付之 藩王即通融得宜而众犹未服矧河间东平未易多得。有如不体朝廷均平公溥之意。而以私盈缩其间。终恐万目睽睽众口嗷嗷。奏 请之扰安能无越关之禁安得施。故臣以为必 圣天子为之主张据 玉牒之数仍旧禄之额。各随 藩封 钦定名录。而后可以杜弊端一众志。此其未尽者一也。爵禄之班。本自相凖爵然而禄、亦然。则人各安其分而无所觊爵然而禄不然。则彼将曰 主上被我以何爵。而秩我以何禄也。愚尝以为封爵之制 帝子王孙应有分别郡王之封不必世袭亦如将军中尉以渐而降可以省冗禄可以别亲疏且行行然有缺望之意矧爵渐限而渐降渐降而渐卑分既卑矣而令就四民之业必欣然而乐从不然身叨封爵而业同编氓。体被冕裳。而手操杂作。宁独彼不愿为。即为之而不足以资生。抑于体统亦为甚亵。臣窃以为封爵终不可不限。此其未尽者二也。许其仕进是矣镇辅品高改授为难然官与爵自两行耳今不必降其爵正量才授官历代或以郡王为郡守郎官者有之矣岂必镇辅不可除官乎而以为镇辅品秩既高改授不便欲正于奉尉一辈似亦太狭夫吾非强之仕也从其好耳。彼其好不在原封而在仕进彼自有所利焉。今有自部曹改台省者。是六品改七品也。而人无不乐改。 朝廷亦间行之。在宗室独异乎哉。臣以无为志者不强使为。而有志者不论亲近疏远。封之崇庳。一听其应举试官。无所限制。不独于情为顺。于费为省。 国之羽翼。将在乎兹。此其未尽者三也。夫业巳听从四民之业即与四民无异今四民岂尽驯良或就野而农或出境而商无所不可。而独于 宗室厚为猜疑。严为防范母乃过乎出城之禁不弛即善谋生者终不得一意经营收四民之利而其顽骜惰窳不肯就四民之业者。又以城禁借口也。孰与旷然一弛诸禁。令与四民自便之为愈若以为任意出入虞生意外。则令有司奉三尺制之。彼亦将有所畏。此其未尽者四也。 宗室无名封者无所爱惜。往往作奸犯科。有司不知其为民为宗。一谴诃之。辄哗不可禁徒责之长史教授辈启 王戒饬。终于虗应故事而巳。臣以为竟当隶之有司降之 敕旨。令得引绳墨行事。夫奉 旨而用刑。则非有司刑之。而 朝廷刑之也刑设而不犯。则非薄 宗室而乃所以全 宗室也何为吝有司之事权养远宗之蠹习。至于罪见过积。而后痛绳焉。所失多矣此其未尽者五也。学记曰相观而善谓之摩、古者大学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俊秀皆与焉。夫以元子之尊俯而与公卿大夫士民之子相齿让岂不自贵重哉夫亦以作其观摩之意而损其高亢之心故曰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则入学之效也。今宗学中所与游处者。不过其 宗之人尔。溺于纨绮之习。恶知有制节之风。安于欵启之资。恶之有习诵之益。如是而望其有博极羣书之刘向。精晓雅乐之献王难矣此事近来巳行此之多举科第者矣臣以为第令肄于学官与乡之子弟并受一经。而令督学宪臣。试其优异者并得应举得廪食。而于其所在增设廪额以待之。均得以次而贡乎 天府。渐摩既久恬侈奢丽之态。不禁财消濯磨进取之心。不诱而自劝即宗学可以无设。此其未尽者六也仪宾欲其习学。听之应举是矣。而犹议不绝其禄者。得无以旧制难废耶。臣以为仪宾家温者多。彼其意固在联姻王室为贵重。不为禄谋也。且彼直庶民子尔有如与庶民姻也者。何禄之与有。禄既不设。人既无所觊而来。自无所觖于后可以省费。而于人情事体。亦无所伤臣终以为革之便。此其未尽者七也。抑臣又有说焉。自正嘉以来、下之所以游谈聚议、上之所以咨诹采纳以求急济之方、善后之计者、数十年于此矣、而迄未有所定、则毋乃议论多而决断寡也。窃计诸 宗之生。有在建议之后。而壮而老而传而议然有悬而未决也失今不决生齿之繁日不同而月异其势愈重议亦愈难书曰惟克果断罔有后艰此在 皇上奋然独断而行之尔、

  ○却昔藏番进贡疏【番贡】

  看得番人进贡、某番某族、原载 会典及备开该司条例稿案之内、苟籍所不载。例不进贡。今昔藏等该司博稽典故。并无此族。一旦突来不过欲以滥恶不堪之方物。易 天朝之银币为图利耳夷类实繁。库藏又虗即目今顺义王撦力克一枝赏赐愆期。承运库尚难支给倘诸番不列贡额者皆贪赏闻风而来。将来处置之难处置夷番皆当遵照成例若有改易将来行行乞扰必生事端矣又将什伯于此似不当浮慕来享之虗名。重滋 天府之滥费。今昔藏到二十七名似当却其方物而姑与之赏赐却之者。所以阻昔藏再来之扰。杜别夷滥贡之端姑与之者。所以慰昔藏远来之心。示 天朝曲体之意至于马匹虽给骑操。不妨取还。方物所用柜箱。必须给与。其一百五十七名在边听赏者。合无谕令回还。或量加薄赏。并示以此乃 天朝委曲体悉法外之恩。后若再来决不放入如此处之是、或一道如谓享王美事。既来则安。则自有贡夷常例可沿而行。不必再烦筹算矣。然此驭夷大事非臣等迂愚局曲之见、所敢定拟伏惟 圣明裁酌、如慎防其滥、便须却还、如重绝其来、一并容受、要于其当焉耳

  圣旨番人既不载贡额依拟却回贡物量与赏赐、

  ○却朝鲜请封世子疏【朝鲜封典】

  是时国本之议中朝正自纷然故科部力持属国立光海君之请

  本年本月初七日内府抄出朝鲜国王李昖一本、为储嗣巳定、 册命久稽恳乞 圣明、亟加恩典、以镇人心事等因、奉 圣旨礼部知道钦此臣看得长幼之序礼莫大焉。储嗣之立。礼莫重焉。舍长立幼于礼不顺。若令之自中国。是以非礼令也若徇之自臣部是以非礼徇也。况历查数年以来并无许者。臣安敢当臣之身为乱常拂经之事生厉阶为戎首乎、查得万历二十二年朝鲜国李昖第一疏为 请封世子事该礼部覆云云此是初请不许也又查得二十三年朝鲜国王第二疏为恳乞 圣恩、蚤封世子以定国本、以系人心事该礼部覆云云此是再请不许也又查得二十四年、朝鲜国王第三疏、为再疏未蒙 愈允、下情愈益迫切恳乞 圣明特许亟封世子、以定小邦危疑事、该礼部覆云云此是三请不许也又查得三十一年、朝鲜国王李昖第四疏为恳乞 圣恩曲谅微悰、臣封世子以定国本事等因、该礼部覆云云此是四请不与也。臣仰稽历年之 明旨、深惟万世之大经惟有立长之说、确乎不易、夫有国家者。惟嫡长是立。则生而人皆曰。是为异日国王矣人心定矣。若立不以长而以贤则权将不在上而在下。一世作俑。后世效尤。如逐鹿如瞻乌如举棋不定。非乱道乎。况子之贤庸。国所代有。天之生人。中下最多。据国王初疏。止言其次子颇聪敏堪付托耳。驳议殊为允及见部覆有未曾开载长子有何失德之语而国王再疏。始以长子凡近。久陷贼中。惊忧成病之说来矣。事重初情临海君不过凡庸无失德也。且倭奴之遁。朝鲜之全将以为光海君功乎。即今岁尚 请将乞兵。求为戍守无事而周章如此则光海之才可知而往者之功又可知光海无季历武王之贤。而欲其父用太王文王之权。其兄为泰伯伯邑考之让。臣以为过矣。据李昖疏。但撮□次部覆末姑俟之缓词而删去参驳百千言之正论。葢彼见吾未有毅然斩钉截铁之意。辄生观望觊觎之心。臣以为事巳十余年持疑巳久。今兹之 请不可不断。惟有立长子临海君珒。则名正言顺而事成在今日立之为据经即或他日助之亦为助顺大抵事顾理何如。他不必问也。臣愚见如此伏乞 圣明裁詧如臣言不谬、 特赐干断、 敕谕朝鲜国王以伦序不可紊、常经不可变、国本不可轻动、壹心属意临海君。而诲训之。令临海君以德自励光海君以分自安。该国臣民。毋有携贰。然后听其请封 敕立。则祸乱不生。夷藩永固。不然如国王所引永乐年间。二百年前一见之事。即 陛下可方 成祖而臣驽下远不逮永乐时诸臣且恐自今以后该国之费 天朝处分不止此一代也

  圣旨该国屡请建储。朝廷久不与决者。正以立长为古今常经、不可轻议也尔部里所执甚正、便行与国王再加绎思务为享国长久之计勿贻后悔、

  ○乞罢使琉球疏【罢使琉球】

  奏为航海封夷、艰危烦扰恳乞 圣明断行初旨、以尊安中国事、臣切惟琉球继袭、必请册封、宣德间遣内监、其遣正使给事中副使行人、定于正统之年、近查得万历二十三年五月内该福建抚臣许孚远题、据琉球使者于灞等呈琉球中山王世子尚宁父王殁、因关白扰害、以世子当国、乞奏请封、该抚臣孚远议遣使臣一员、赍 敕到福建省城。听其差官面领。或遣惯经海涛武职一员。同彼差官前去。该部覆从颁领为便等因奉 圣旨、琉球袭封、待其世子具表申请你部里具题遣官颁封福建省城、听彼国使臣面领、又查得万历二十八年正月内、尚宁具表请封、随据差来长史郑道等禀称乞照旧遣官、中朝遣使本国亦有烦费而启请勤之者欲□宠于 朝命也该部覆仍颁领为便等因、奉 圣旨、琉球世子尚宁请封、具见恭顺、但该有通国印结及世子特具表方文见敬顺天朝、行与他知、其差官一节、陪臣既来敦请、着选惯海廉勇武臣一员、同他请封使臣前往行礼、不必采木造船、以滋烦费、亦不许多带人役、骚扰彼国、有失朝廷柔远至意、又查得万历二十九年九月内、尚宁进贡、乞差文臣等因、该部覆奉 圣旨尚准袭封琉球国中山山既遣官恳请、照旧差文官去、臣切惟琉球一封 明旨三易、而颁封则初旨也。继因其恳而遣武臣。继又因其恳而仍遣文臣。于是遣给事中洪瞻祖、行人王士桢、令待海寇宁息、渡海行礼及瞻祖丁忧、改遣右给事中夏子阳、二使衘 命至闽、伺警待渡、二年余矣、今年三月内、该福建按臣方元彦会同抚臣徐学聚疏、为海氛未息、国体当重、乞慎封使之役、以隆君命、以绥远夷事、揭到臣部、大畧言倭奴出没不常。萨摩红番叵测。而闽去琉球万里。匝月始通。以一舟而数百命之安危随之。以二使而中国之体统系之请遣武臣若遣武臣独非王命乎、今次暂驾成舟、或附彼舟、以往免采造之役、疏上月余未奉 旨下部、葢抚按目击甚真、而所为 君命国体、外夷内地计者甚周悉矣、若当遣使虽文武臣不同而事体则一故直欲□□使臣自□去为便也而臣愚见切以为莫若初旨之直截颁领之省便。何者海与江河不同外海与内海不同。浪大如山。波迅如矢风涛汹涌。极目连天无处河泊。数百人以一舟为命至危也。琉球东隔叶壁山葢时无□定远北则所当虑即为倭国天使馆去倭使馆不二里而近况海外诸夷。不知若干国。率浮游海中。剽刧杀戮。至不测也。使臣之舟。木必合抱。造必数年。及舟成定稳。犹有坏裂重造。如丁丑之事。即昨抚臣移臣书言舟成矣。独一桅无处可觅。葢采造一节至不易也舟设桴翼。造水带。至载棺而亟银牌于棺首。书云某使臣棺。令见者收而瘗之。至不祥也。如此而使给事行人 天子之近臣、冐万死一生、以荣海外之裔夷不亦可巳乎此语却有体即武臣亦臣也若不采造而与之一苇。分明弃之鱼腹中矣。况且欲择廉勇者。有此武臣。不以干城御侮。而使冐万死一生。以荣海外之裔夷。又不可以巳乎夫尚宁以世子嗣位。虽未请封号而王其国者若而年矣国体使臣。关系匪轻非万不可巳。不必行非万无一失。不宜遣万一海若为难有同诸水滨者。万一或敢侮予。有委嘉贶于草莽者万一彼国将迎稍有不虔何以处之。其为国体之伤。 君命之辱。亦不小矣。宁独有司采造之累彼国供亿之难也。先臣刑部尚书郑晓吾学编有云、海岛之夷。勤我封使往来礼欤。四夷来王。八蛮通道。未闻有报使焉。然则领封可乎。奚为而不可也。夷官请命于 京师使臣致命于海上。两得之矣。郑晓此言。良独有见。藉令当年建白在 先朝亦必变通。臣伏诵 初旨。善继善述。所惜者 成命中移。而所幸者使航未发也。臣今请断行初旨。一举文武臣之遣而罢之。自古明王以无事治天下计中国便否耳。于外夷何有哉。

  旨册命巳颁、使臣久出、无中止之理礼部便行该省抚按、作速完造海艘、令差去二员渡海竣事以昭大信、仍传谕彼国、以后令其领封海上着为定规

  ◆书

  报北新关吴王政

  报徐石楼

  ○报北新关吴王政【北新关税】

  承枉教、具见勤职爱民、虗怀求益意甚盛也、不佞曩摄贵部、见榷关故事、后榷之数常浮于前榷。不佞尝与诸公谈、以为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若日益岁增国家万年无疆。更何底止神庙末年士大夫议论犹如愚意易渐加为渐损即如前报千金。今报九百九十。即少此数金。而廉者自廉。能者自能。于国计无毫发损。而所益于国脉国体者不知其几千万也。及阅名臣录、先辈长虑识体可为钦尚成化中有大司农周文端公经者、委官监税课入多者与下考则不佞所论。先辈巳有先得我心者矣。古人言存心天下。加意穷民。总之心要存、志要加。诚存诚加。而民不被其泽者否也、高明以为何如、

  ○报徐石楼【海禁】

  弟生长海陬、少时尝见海禁甚严、及倭讧后始弛禁、民得明往。而稍收其税以饟兵。自是波恬。或言弛禁之便。海禁不须严但当以法经纪之使出入有籍官收其税上下通□矣葢贫民籍以为生冐禁阴通为患滋大而所通乃吕宋诸番每以贱恶什物。贸其银钱。满载而归。往往致富。而又有以彼为乐土。而久留者。顷因某易山一勘。彼谓中国何知有此山。乃此等所为。遂愤而歼之。甘心就弓之民。无足怜惜。而自此彼必不容留吾人。即吾人无敢留。亦未敢往实为中国闭绝此路也或欲随船给批。责令船头伙伴相保结。如十人往而九人归。连坐之。不知此说何如。至于红毛番、或谓偶飘而至。不操兵挟刃。而以货贝求售。倘姑怜其穷途。听民与市。而以廉明官监之。不令税使参焉。自有石画、惟承大教、而亦微闻丘里之言、辄敢掇拾以复耳

  ◆记

  宝应新开运河成记

  ○宝应新开运河成记【运河】

  淮扬之间数百里。葢有邵伯高邮宝应三湖云。其所受天长六合七十二河之水。运道所繇。而卲伯故安无患高邮自白康敏公。开越河圈田。为漕利者若干载。后乃因其圯坏、循老堤筑重堤。而河之竟亦安流巳。独宝应故汜光湖延袤三十五里。弥漫衍溢。不见涯涘而槐角楼处湖中如箕焉风之所激为洪涛巨浪。簸荡湍悍。震天撼日。几与渤澥埒。岁漕之至。则舟工柁师。愓息相戒。望云物测景而后行。风顺浪平。扬帆过之。舟驶如骛。不崇朝而达于淮。云起肤寸。狂飙倐来。飘摇冲击。柁不及旋。巧不暇施。即败亡覆没无完艘者。粟之所挽。民之膏脂。县官百吏六军之所待给漕卒商旅一艘数十之生一朝之不期胥溺俱沈输于蛟龙鼋鼍之宫。而下为鱼鳖食也即如往岁壬午之变可覩。巳 圣天子念漕计大民命重。不爱劳费。酒沈澹灾。于是察群言用大司空议。责任抚臣弃圈田之迂谋。视高邮之成事。循老堤筑长堤为河。引水注之挽舟其中。葢河成。而昔之簸荡湍悍。震天撼日。舟工柁师之所眩瞀辟易。而相戒者。今若沟渠川涂。恬然而济。昔之胥溺俱沈之处。哀号而展转者一旦安若袵席。但闻呼謼许而歌欵乃之声。葢其便利大矣。予惟县官倚漕而食论宝应河利害善设宾主宝应当淮扬之间咽喉之地有如湖患为梗漕艘不得前即清济浊河疏瀹底定彼漕艘者非效酰壶酱瓿可怀挟提挈而越之亦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滩然而至者如人病在咽喉。何言脾胃故宝应之于漕亦急巳曩年年为患。议者数数。至于今而始河。何哉。经始之虑。众不及睹。更以唇勿月制之。甲可乙否。莫执其咎。则难役距费繁。所出不赀。上之不得仰给于内帑。下之不得复括于外库减省则不足以就功。而瞻给又于何处之则难。重在数易在事者率蘧庐视之。计日待迁。莫适任患。则难幸赖 天子神圣、明见万里外、毅然独断、不惮一劳蹔费知人善任。以有成功、葢非臣之力、 君之德矣、昔尝怪西门豹。魏之能臣。漳水遗利。史起兴叹。及观豹所称。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之言此论后来未发归重任人责成大有关系然后知文侯固不善用豹未必漳水在其旁而豹不知用也语曰君如枹。臣如鼓。事如车。技如马。则惟今日之谓余故记之。以备修河渠者采焉。河南起新镇三官庙。北经槐角楼。至宝应南门长三十五里、新堤广若干尺。役人徒若干、费金钱若干、缗经始于某年月、以某年月竣、有事于诸役者某某得并书、

  ◆考

  九边屯政考

  盐政考

  ○九边屯政考【九边屯政】

  夫边计最重且亟者。莫之屯政矣、 国家九边之地。肥沃可种者。悉为屯田。甲楯之所栖。耒耜之所刺。绵亘数千里。于焉耕耨。于焉捍御葢即古寓兵于农之遗。而汉赵充国诸葛亮晋羊祜唐郭元振韩重华诸臣之所尝收其利者二百年来 圣明忧勤于上。耆硕擘画于下。将臣经畧于外谋士讲求于内。则惟屯政为孜孜顾其间或举或废。或利或否非壤地不同。则政之得失异也。何也。 高皇帝悯海运之艰。诏羣臣议屯田法。用宋讷所献守边策。立法分屯布列边徼。远近相望。首尾相应。总序列圣经制德意祥而有法剏制如此其周也边境苟既宁撤守关士卒。仅仅备讥察外。悉令屯田。致力如此其壹也。山西沁洲民若干户。愿应募受屯。赏以钞锭分田给之。仍令募本州岛民。召募如此其广也令屯士并树桑枣柿粟。随地所宜。士虽不足而足于桑枣柿粟矣地利如此其尽也。 文皇帝纳黄福之请。官为市牛铸器。至欲广屯于辽阳而遣人征牛于朝鲜。耕具如此其给也。诏各荒屯空土。毋问土客军民官舍。尽力开垦。永不起科。恩泽如此其厚也。谓将领能时时劳问屯士所苦。谁不感奋勤力。轸恤如此其殷也以宁夏积谷独多。降敕谕总兵何福。激劝如此其明也。 仁宗念所司以征徭扰之令毋擅役妨农。爱养如此其至也。 宣宗初大同总兵郑亨上屯田子粒数多。则遣人勘实赏之。论功如此其核也。提督必选老成更命风宪官以时廵察。任使如此其慎也屯久岁豊。边士一切用度。多以粟易。于是令户部灌输贸籴。多至二三十万石少亦不下十万。积贮如此其豫也。天顺中都御史叶盛廵抚宣府。修复官牛官田法。垦田益广积谷益多。以其余易战马千八百匹。修筑屯堡七百余所。兴利如此其巨也惜其后因循废弛至不可复举葢其立法也周故人便其任人也当故法举其与士也优故士奋其取利也缓故利集即所称湟中渭滨凉州振武之事。不啻过之乃其弊也则有膏腴之地。多为庄田。空闲之区咸归边帅。士卒无近田可耕。如商辂所论者矣。有墩堡不修。夷虏轻犯。有可耕之田而不敢耕。士卒疲惫。家无耒耜。有可耕之田而不敢耕。如梁材所疏者矣。有耕种之际。卤莽灭裂。收贮之后。侵欺移用。以管屯为职者。优游城市而不见阡陌之廵。以典屯而来者。凭信簿书而不较仓库之实。如刘定之所议者矣。则有扰之以弗靖。持之以太急。今日核地。明日征逋。辄起正德宁夏之变。令地荒储竭边民凋瘵。且叛汉而入胡。如王烨所陈者矣。恬嬉既久。因循弛废。日复一日。边境萧条。沃壤既弃。茭粟不继。士马不饱。挖运例银。所费不赀。而度支亦告匮巳议者或欲令各边抚臣选廉干吏辟荒芜。革豪敓。核干没修亭障远斥堠。每岁终以闻。部臣分别上请明示劝戒。或欲召募开垦。及令军民自种。量征其税。或以为利归于下。则人乐趋。往时为边帅豪户垦种田不荒芜而公籴亦便。纷纷清勘适生厉阶夫与膏土沃田鞠为茂草孰若捐以予人请明诏有能垦种者。悉与为业毋有所问或以为盐法折纳商不赴边。而屯政遂与俱坏。欲复屯政。盍令商输粟于边。耕者有所资。积者有所散而塞下自实。葢诸议者之指。大都任人广募。薄征缓取。而盐法与屯田。相为维持盐法之复尤不可不亟也。夫欲令农狎其野。穑人成功。积豊于垣。士餍于伍内有亡费之利。而外有守圉之备。以禆威生气制戎挞虏。其惟屯政哉。作屯政考。

  ○盐政考【盐政】

  盐政固边计也。盐政之通塞。边计之虗实也。今天下称边计最急葢数十年来谋臣借箸计臣持筹。曷尝不孜孜边计哉。而犹然虗也。则盐政之旧未复也。愚考 国初置转运提举为鹾司而淮之南北。浙之东西长芦河东山东闽粤蜀滇与夫盐井卫龙州司雅州所海北灵州西和漳县。皆所谓产盐处也。晒有场。煎有灶贮有仓。课有额。行有方。当其时。岁召商开中入粟实塞下。塞下粟无腾价焉。则边利也。令商自为办。而国不闻输将之费。士饱马腾扞圉疆固则国利也。葢洪永间盐一引。所输银八分耳。粟二斗五升耳。至轻也。所司关给无留行。此事不可卒复矣商人旦输粟夕受盐券交于左筐盈于右至便也食禄之家。禁不得牟商利。一切诸给悉绝之。诸私鬻阻乱者论死。至严也。灶丁给卤地。给草荡额盐一引。给米一石凖以钱钞。复其杂役。至厚也利□盛行官盐壅塞葢在无以收余盐也有余盐则官自出钞收之下以资灶户上以揽利柄至周也葢 国家鹾政。操纵有权。调度有法。公平正大。严密精详。商利而民亦利。国足而边亦足称美善巳乃常股存积之设也。自正统中始也。常股七分以为常存积既行则常□必困矣而存积三分以待塞下之急倍偿开中越次放支是居货罔利则非体也乃输之不粟而银也。不之塞下而之鹾司也自司农叶淇始也取目前之近利忘久远之大计。遂至边储资于内帑商迹绝于塞垣。卒然有警。仓皇召中。类多观望。即有至者。所入甚寡。坐令储蓄外空。则非计也。乃私窦之开也。自弘正间始也或勋戚恩潭。或权幸请求。皆予以余盐。容其夹带。而复有各年未尽。名曰零盐。有掣余积堆。名曰所盐。一以供权要之报中。侵商利。亏国课。则非法也。乃商之困也。自守支始也。次同贯鱼累同积薪。有数十年老死不得给。至令兄弟妻子代支者。则非便也。乃灶丁之困也。自总催始也。场荡归其并兼盐课为其干没。灶丁不过总催家一佣而巳。分业荡然。丐贷为生。欲无逃亡。不可得也。乃额盐之滞也。自课重始也彼一引所输银至七钱五分重矣。而且有配支。有卖窝。有科罚。有劝借。费贷不赀。是以盐价涌贵。而人竞趋私盐。欲正课无滞不可得也。乃私盐之行也。自不行钞法始也钞法废则县官何术以收余盐余盐积而无所售则灶丁困乃曰挟余盐者绞货私盐者绞将能行乎行之而必。即灶丁枵腹以毙。不然。即为变。行之而不必欲余盐之利。不为奸人橐中装。不可得也。今江淮间盐徒高樯大舶。千百为聚行则乌飞。止则狼踞。辄杀伤官兵。近方见告矣以今四方纲维不弛。徼察有加焉。犹尚如是有如一方有警。如此曹者。乘变而横击。其何以弭之。故盐政之不修。愚恐其患。不独边计。且移之社稷也。嗟乎。利弊之悬、洞若观火、 祖宗之法、顜若画一藉令在事者深考而善提衡之何有于区区盐政哉。愚谨考其始末详其变迁以俟司国计者镜焉

  ◆说

  宣府镇总图说

  大同镇总图说

  城垣主意

  ○宣府镇总图说【宣府图说】

  公集云代某人笔大同图说亦系代作

  宣镇本秦汉上谷郡、其在 国初与辽为唇齿设开平卫置八驿自太宁予虏。兴和旋废后。以开平单弱无援。徙卫独石。而宣辽声援绝矣。若论形势。紫荆控其南。长城枕其北。居庸左峙。云中右屏。内拱 陵京。外制胡虏西北一重镇也其五路险隘景帝初议者欲弃独石不守于忠肃力持故得不废则独石锁钥全镇最急而青泉马营等处或虏大举所繇入称要害云中路葛峪青边诸地。与西路张家口西阳河一带为最冲。而东路四海冶周四沟诸险次之。曩西路之扃不严。则洪蔚急。北路之藩不固。则延永急从金家庄以寇龙门。则沙城麻峪急从大白阳以寇赵州。则鸡阳新城急。繇海子口入西海冶。则南而黄花。西而永宁。不得安枕卧也。自欵贡以来。虏不阑入。而宣镇幸息肩。今按行沿边若干里。高墉崇堡列城联台分兵建将。既饬且完。北门之势于今为壮矣。乃过计者。谓史车二属夷。散处内地。人能汉语。孰我蹊径。迩者潜媚大种。献女结驩。抚赏厚薄。易生恩怨。为肘腋之虞俺荅欵贡之初□臣拥护史车二夷甚力被心德我抚而用之当得其力不知各夷内附世作藩篱巳二百余年苐豊其粮饩时其抚赏间察其一二材智者优恤之朝得。其心夕资其力固甚易也或又谓上谷边外。咸为黠虏部落。哈酋咆哮尤难驾驭顾夷性贪惏。可□以饵。彼嗜汉财物。因欵市羁之。其绦縼在乎我耳。所虑者备久而懈。豺狼之心易生。抚久而骄。溪壑之欲难餍宣兵素号敢战。然熙恬不用。玩愒日月。将校无校阅之勤伍鲜鬪击之志。能无销铄钝敝。一朝行不能受甲乎。闻弘治中。宣镇积粟茭至六七年。少不下三四年。以今之积不逮远甚。乃有谓镇巨京师仅三百余里。即有急穵运可行是直一时之权非为宣府计长久者夫惟抚而毋懈其所以守。守而毋忘其所以战。训练以待发。储峙以待饟。宣镇无忧而 陵京之背长巩固矣。谭者又谓开平之转运难继。则当徙三卫以易大宁。大宁之巢穴不除。则当通宣辽以为绝塞。嗟乎此两筴者。姑蓄以竢时可也。

  ○大同镇总图说【大同图说】

  大同本秦汉云中郡、 国初设大同府封代王焉、平坡峻坂。用武之地。云中为太原屏蔽自五代以来为重地北遏三胡。西藩三晋而南为三关扞葢自昔华夷互争疆场所必守者也长城久圯。障塞灭绝。虏骑奄入。直至城下。往时左右两卫之堡未增。内外五堡之规未拓。新平坪远沦于沙漠威远井坪孤悬无援蔺石渠答湮没。而木柴僵落之界。悉弃置不饬。虏乃乘间数侵轶。而中国不得安。今按行沿边六百里。设险为防。墙台城堡。棊置星列。将士画地而守之自欵贡以后市场为制虏要务全镇三市场而督抚专论其二。法制周备。武卫精严。葢亦称金汤巳而议者犹以为未可辍虑良亦有说虏在套中而平虏西连老营堡。与边关近虏一出套即涉大同之境至逼也蠲恤频繁告灾种接。居者有转徙之忧。戍者有疏畧之虞。诗不云乎。绸缪牖户。绸缪云者岂一补苴一杜塞之为巳足哉。夫惟规近豫远经始图终窒于将萌。葺于未敝相时择宜。不余力而让便。则西北永无虑忧。而东南畿甸。庶其奠枕乎。若夫士卒憍骜如往日脱巾呌呼。此风未必尽殄。昔恭襄许公论以正纪纲明法令为第一义。是亦在事者所当留心也。

  ○城垣主意【城垣】

  南工部设主政一人、专筦内外城垣三岁而代岁费有至万四千金者、少有万计问之胥吏曰经费也每岁春秋雨阅城、司空与司马内外守备给事中御史期日分道而行冗费无谓日中会食食罢而散戊戌秋告竣、余摄事陪阅、匠作随行、余所至辄诘之、间抶其不勉者故事秋阅后率辍工、涉冬及春阅坏度费为之估计估定然后修、是时嘉善陈君摄城垣、余谓之曰天未寒工何为辍。惟是繁巨者以待来年若尺寸之罅隙。数甓数瓦之费。一手一足之力。宜及今修补。而令匠作曰。吾尚欲阅也。仲冬余再与陈君阅内城则来年即不修可矣即欲完美不过一二百金足矣。阅外城繇内马道行、城亦可观、及至一门。余步出城视之。则敝甚瓦甓俱无始知所修止一面阅之所见而所不见者未尝修也岂有以一面之城而不坏者葢缘诸公阅时。惟舆皂所导不夹城而行内行则俱内而遗外外行则俱外而遗内官作胥吏。掩饰干没利其工料以润私家为日巳久故岁修岁坏。迄无了期。国家无名之费如此等类者不可胜计也葢余窃笑工部之修城有似饔飧饔未巳也曰夕且复飧。飧未巳也。曰旦且复饔古人论读书。当与作别计余谓城垣亦然夫城垣亦人家樊墙之巨者耳。人家樊墙远者百年近者数十年。未闻岁岁修者凡作事必先立意工部以岁修为令甲以万金为经费立意舛矣沿袭因循。莫知其非也余意欲无时不修欲一修不复修夫一官三年。专且久矣。何物城垣。独不底绩乎余视内城坚完无庸修。不宜动辄称内外二城饰虗声以滋费也。外城十四门。有易完有难完。当先从其易者。并集工作完一门。复修一门。约三四岁皆完可无修。即修而费少矣而余欲主政虎外城非典礼白事毋旅揖、时时乘笋舆往来廵行以工作畚锸自随工无间歇。隆冬而后止。百凡器械瓦甓灰泥之类。无不经心经目。三年不离城垣之下三年之后。委官可罢。匠作可散。窑可撒营缮之帑可缄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 (461~474)/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夏允彛瑗公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苍霞正续集(书 考 议 序 记)

  叶向高

  书

  答刘云峤(事权)

  答熊芝冈

  答刘云峤(疏揭)

  与申瑶老第二书

  答涂制台

  答韩辟哉

  答刘云峤【事权】

  得教甚慰、时事艰难、束手无措、非面晤不能述、非吾丈亲在此不能信也、阁中无事、取起居注徧阅之、每于宫府之际。细加参究。因知今日之壅隔。其受病甚深。由来甚久。任权之过乃至于失柄江陵吴门俱失之也葢当 主上冲年、江陵为政、一切政事、不相关白、至于起居食息、皆不自由、 上心积愤不堪、深恶臣下之操权矣、代者窥见此意。曲为将顺。后来相沿。无所救正。又圣明深居日久更防太阿旁落、臣下一言一动、皆以为窃权、为市恩、而士大夫日逐所争。阁部日逐所请。无非官爵一事。 上洞见其情操之愈急。故虽千言万语。而卒不能入也。且如枚卜事、 上本不欲速行、而言者又张皇其辞、以为大物、北人与南人争、外衙门与内衙门争、内衙门又自为争、即其人不争、而附丽推戴者又为之争、人各有心众各有欲、累牍连章、烦渎天听、如此、则安能而不厌安得而乐从乎、此皆不肖之最苦者也、又有甚难处者、向时士大夫虽门户各分。而途径犹未甚杂。今则岐路之中又有岐路千态万状、难以具陈、即平日相知之人、皆为戈戟、平日号为君子之人、皆不相容、而为执政者、左右之袒微分。神庙末年士大夫情形不出此数言猜嫌之衅便构。昔人谓两姑之间难为妇。以今观之两妇之间亦难为姑而况其不止于两哉 主上于言者纷呶、本所不喜、不肖极力维护、又赖圣度之如天、方得无恙、窃意群情方哄之时、且宜镇之以静、示之以包容、俟其曲直既明成败自判、如摧枯毁齿、因其自然、则可以不伤、而谭者又责其怯懦畏事、不知以如此之阁臣、事如此之英主、天颜隔于九阍、事权操于六部、而欲用一手一足之力、尽厌天下之人心、窃恐皋夔稷契而在、亦有所不能也、

  答熊芝冈【辽事】

  读大疏、知门下以常平法积谷至十余万、此芝冈□辽将事也而且缮城砌台修濠筑墙、为辽人建数百年之利、嗟夫、使天下之为宦者、皆如门下、将天不能灾、岁不能害、夷狄虽强、不能为梗也、而何至于匮困张皇如今日哉、业巳拟温旨下部覆行矣、初欲径拟通行九边、然恐人以此嫉门下、故且巳之、俟部覆再处也、顷赈荒谕中、惓惓以赃赎积谷为言、其于门下之意、殆有合焉、屯田事、则内中亦无人主持、阁臣拥虚名耳、虽屡拟旨督责、何人奉行、门下所云那有 严旨做得一事者、真可叹也、今日凡百不足辄请内帑。此在 主上固当沛发以济一时之急。然为国家而专靠内帑。岂是长策。门下所云勤耕苦力、以自寻活计者、真是至论、今之君子谁肯做此事、亦谁肯发此言、门下于是乎不可及矣、任事难、任事而任怨尤难、即屯田一事、人固有笑门下与不佞之迂者、不知古人有屯兵十万。不赍斗粮。载在史册中。班班可考也。彼果操何术而能尔哉。以九边百万之众尽仰给于转输而绝不讲求 祖宗养兵之旧法此真可为痛哭而流涕者不佞巳矣。心力无所施矣、聊与门下一漫及之、

  答刘云峤【疏揭】

  承教疏揭不宜太多、此是至言、然揆之时势、则往日之疏揭可少、而今日之疏揭须多、何也、往日大事不行、小事则否、今大小事皆不行矣。小事行。故所争者专在于大事。今大小事皆不行。则无所不争矣。且如各衙门之署印也、大僚之陈乞也、铨部之掌选也、诸如此类、皆向之所谓小事也、然而停一日则一目之不便、欲不言得乎、近者户刑两部之署印、至用数十揭苦请而后得、如是则揭安得而不多、上安得而不厌也、至于疏揭之发抄、委为不是、无奈人情相责望、罪其缄默、不得巳将事体明显如储讲枚卜考选大僚之类、所可露草而言者、稍与抄传、以塞天下之口、而他之从中密请内降封还者、非但不敢抄传、亦不敢以告人也、今日世道。得清议之力。亦受清议之苦。葢古人作事。尚有许多委婉。至于秽其迹。污其名而不恤。而今日稍有曲折。议论便生。众喙一腾。身名俱败。故其弊也。宁失人主之欢。而不敢犯悠悠之口宁。视事之不成而不敢使心之不白所以上下之交日离。而于天下之大计卒无济也。近孙淇澳见贻一书、为忠告之谭、不肖报之、谓病症异常、虽有神医、必切脉观色、深究病源、而后为之处方、庶几万一、若未尝觌面相对、而徒此以症往、彼以方来、药非不良、而于病终无济也、

  与申瑶老第二书【阁臣】

  自不肖受事以来、六曹之政、绝未尝有一语相闻、甚至上疏之后、揭帖亦无、直至发拟、然后知之仓卒之间、无从商确、直以意为之票答而巳、至于事有壅格、则无人不相委罪、即六曹亦云、吾疏上巳了矣、其得旨与否、阁臣事也、故尝谓今日人情、论事权、则共推阁臣于事外、惟恐有一毫之干涉、论利害、则共扯阁臣于事中、惟恐有一毫之躲避其难易苦乐已大矣、其平矣、而又事无大小皆须催请、催请稍迟、便相督过、每日阁揭常数十上至有一事用二三十揭、而谭者犹病其缄默也、岂不困哉、不肖无聊之中、每思 高皇帝罢中书省、分置六部、是明以六部为相也。阁臣无相之实而虚被相之名所以其害一至于此今惟遵 高帝旧制。仍裁阁臣。而以天下事仍责之六部、彼六部操柄在手。事有分属。犹可支持。其与阁臣张空拳。丛群责而徒愤闷以死也。不大相绝哉。向欲以此意形之论奏、而恐其骇人、终不敢吐、今漫为吾师一述之

  答涂制台【封虏】

  涂司马封虏王时中朝亦多浮议涂奏疏中可见

  六曹事务、与阁臣杳不相闻、昨见大揭、始知该垣之有抄参也、今人视封事太重。持论太轻。不知塞下之安危。全不系于虏封之成否。所以封虏者。亦以故事如此彼既来请。不可靳之耳。其迟其速何足介意譬如小儿索果。但当与果。食与不食。不必强也。夫所谓辱国者或我使至虏庭虏偃蹇不受、如宋人之于元昊、近日之于倭夷、乃为辱耳、今赍敕者不过冗杂小臣、不足以当命使、敕留塞下。来领则予。不领则勿予。于我之体面。毫无所伤奈何以虏之领不领。为我之重轻。不几于倒持太阿。授人以柄乎。若欲将敕收回俟其来领又再与之。则忽出忽入。其轻愈甚。恩巳靳而复施。汗既反而复涣。岂成事体。此殆持议者不审之过也。弟书生也。不谙塞事、但据其所见。始终谓封事不必谭。俟其自来。听其自至。间腾文告。谓朝廷念其先世恭顺。不绝其封。敕书巳具。如其迟延不领。责当在虏。我无预焉。如藉此要挟。必不汝听我中国何利于封虏而急急为此也今日处此事、似只当如此自是省事、彼废弁何所售其谋、游客何所鼓其舌哉、若虏渝盟犯顺。边备不戒。则封疆之臣。当任其责。又不待庙廊之过计矣。向时掣任事之肘。多在于大臣。今不在大臣矣。又凡事皆然、不独此事、弟之所以决欲去也、

  答韩辟哉【海警】

  海警纷纭、人情震扰、知烦门下之清思也望日有三贼舟至松下、报至、邑人皆鸟兽窜、葢在嘉靖戊午、倭贼不二三百人临城、守埤之人、闻铳声即走、顷刻城破、屠戮无遗、毋怪乎今日之惊惧也、彼时倭来、极多亦不过千人、其余尽系漳泉之人、然他处尚未有从贼者、今敝郡奸民。平居无事。尚纵横海上。杀人如麻。莫之敢问。即被杀者亦不敢告。一旦有事。此辈尽化为贼。内地之可忧。更甚于倭矣。昨松下之贼、彼处恬然不惊、而阖邑人惶骇若此、幸徘徊一二日、扬帆而东、未敢登岸、然安知不为此以尝我、且狃我乎、报倭者即稍张皇。愿勿以为罪。不然、以后不敢报矣。敝邑以淫雨故城垣倒塌。百凡弛废、得此警竦一番、在事极力为绸缪补缉之计、良云厚幸、但兵食空虚、难于料理、往时当道以敝邑为省城门户、设兵数百名、为福清营、其后改为总镇标下、今诚酌量派拨、使人情有所恃、不至迯散、福清安而省城亦安矣、门下向有此意、故敢申之、若倭之情形、以鄙见度之、一时未必入犯。即入犯而我仗当道之威灵、鼓舞将吏、以与之抗、彼一创则数年不来矣、董见龙亦有此论惟其据鸡笼淡水。求与我市。我应之则不可。不应之。彼且借为兵端。而其地去我顺风仅一日程耳。彼无所不犯。我无所不备。诸凡滨海去处。皆不得宁居。而奸民且挟以为重。益与之合。此则门庭之寇。腹心之疾。其为闽祸无巳时也。以宗社之福、诸公祖之庇、未必至此、然事势不得不虑、不得不为之防者、偶尔念及、辄敢私布之、

  考

  朝鲜考

  西番考

  屯政考

  京营兵制考

  朝鲜考【朝鲜】

  朝鲜箕子封国、汉初为燕人卫满所据、传至右渠、武帝攻杀之、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公孙氏晋高氏。并据其地、高本扶余别种人、改国号曰高丽、居平壤、即乐浪也、巳为唐所破东徙、后唐时、王建代高氏、井有新罗百济、地益广、东徙松岳、以平壤为西京、元至元中、西京内属、置东宁路总管府、画慈岭为界国朝 高皇帝洪武二年、王颛表贺即位、遣符玺郎偰斯赍金印诰文、封颛为高丽国王、使者入谢、上从容问王居国何为、城郭修乎、甲兵利乎、官室壮乎、顿首言东海之波臣。朝夕礼觉王甚恭。他未皇也。玺书论王佛法非所以治国。梁武后世之前车也。王其毋惑。以王君临一方、而出令之无所、其何震之有、王国北接虏、而南邻倭、虏创于此、恐将逸于彼、倭狡而贪、出没海上、且窥王虚实、朕私忧之、设险搜乘、以固吾圉、惟王念哉、今以经史诸书赐王、其悉朕意、中书省臣言高丽使者往来私为市非法、请征其入而禁其出、不听、五年、颛请徙耽罗国所留蒙古人、及征兰秀山逋寇。报诏耽罗尔附庸也、蒙古人亦人耳、尔何弃焉、逋寇以朕命命之、传檄可致、勿用兵、顷之、贡马五十匹、道亡其二、使者以闻、及马至无恙、诘之则使者所偿也、上责其不诚、却之、七年、谕中书省臣曰、古诸侯事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九州岛岛岛外夷戎、世见而巳、高丽去中国近、知经史礼乐、非他邦比、宜令三年一聘、不则比年聘、曩高丽贡献数、使者溺海、几不返、甚失朕意、丞相其明以谕王、八年、颛弒死、子禑嗣、贡不如期、却之、羁其使周谊、仍敕辽东守臣绝勿通、十七年、表请故王谥及嗣封、不许、十八年许之、明年贡马千匹、布万疋谢、请易寇服、不许、指挥高家奴自其国市马止帚、言禑辞马直、上令给之、二十一年、国相李仁人废禑立王昌、岁中两请入朝、皆不许、李成桂复废昌、立定昌国院君瑶、瑶尝遣子奭来期、奭未止帚、而成桂废瑶自立王氏自五代至今、传数百年绝、其国评议司表言、禑昌不当立。瑶暴虐失人心、国虚无王。舍成桂莫适与也、惟朝廷命之、 上曰彼夷耳、吾何诛、成桂更名旦、徙居汉城、巳请更国号、诏仍称朝鲜、二十八年入贡、表语谩、逮撰表者郑总羁留之、旦老、请子芳远嗣、永乐元年、赐冕服经籍、从芳远请也、六年、世子禔来贡、八年献马万匹助征虏、十三年、表更立祹为世子、是年芳远老、请以祹嗣、宣德元年、遣使赐祹五经四书、及性理大全纲目通鉴、因谓礼臣、是书有国家所当知、朕嘉惠远人、故赐之、四年、祹进海东青、制诏珍禽异兽、非朕所贵、其勿进方物效诚而巳、毋金玉器、祹再进再谕之、巳请遣子弟入学、不许、仍赐诸书俾学于国中、正统四年、建川夷酋凡察童仓逋居朝鲜界上、别酋李满住以为言、诏问祹、亡何、凡察止帚建州、祹表言凡察以穷止帚臣、臣遇之善、卯翼而遂飞、必索之、凡察复言祹羁留其私属、请檄还、不则随以兵、诏两解之、且慰藉祹、国家以王为东藩、如凡察直夷畜之、何敢望王、彼其怀鸟兽心去留无恒、王第善自备、毋与较、景泰元年、赐祹世子珦冕服、祹卒、珦嗣、三年卒、子弘暐嗣、穉而孱、逊其叔瑈、天顺三年、边臣疏瑈私与建州夷酋董山通、巳又杀毛怜酋郎卜儿哈、累诏戒谕之、成化三年、进海青白鹊、却之、时方征建州、瑈遣中枢府知事康纯等率兵助王师、捕斩李满住、及其部落、遣使来献俘、玺书褒嘉之、明年瑈卒、子晄嗣、六年晄卒、从子娎嗣、复出兵助击建州、捷闻、遣中使赉王金币、并及其将士、弘治八年娎卒、子隆嗣、隆病风、逊其弟怿、嘉靖二十三年、怿卒、子山嗣、未踰年卒、子峘嗣、时日本入寇、舟漂至朝鲜、及奸民往来海上、私与倭市、峘辄捕以献、上亦厚赐予答其意、隆庆元年、峘卒、从子昖嗣、李氏自成桂以来。事朝廷恭。岁时朝贡外。庆慰报谢无常期。行李踵于道。王嗣立。则使者往封。有大事则颁诏其国。他夷不敢望也。始成桂立。 高皇帝虽置不问然心恶其篡。而传者复以成桂为仁人子。故 祖训谓其父子先后弒王氏四王。其后嗣当永乐正德嘉靖间。累表自白。言恭愍之弒。由嬖臣伦仁人诛伦立禑。禑既立。则遣兵侵辽东。先臣成桂惧于上国。返其兵禑遂逊位于子昌。而恭愍妃安氏以禑昌皆非王氏不当立。此中大有饬词乃黜昌立瑶。瑶复不道。国人请命 高皇帝立先臣。赡瑶别邸终其身。先臣实未尝为弒。而虚蒙此声。又家世出新罗司空。顾以为仁人子。皆寃甚。乞下史馆昭雪之。今上初、乃得请、其地东西相巨二千里、南北四千里、分八道、统府州郡县、其设官略仿中国、以田制俸、刑法不苛、俗柔谨、崇释尚鬼恶杀、茅居苎衣、知文字、喜读书、上下威仪、灿然可观矣、山川九都神嵩北岳海鸭绿江为大、产金银铁水晶盐紬苎布白硾纸狼尾笔果下马长尾鸡貂豽海豹皮八稍鱼昆布秔黍麻榛松人参茯苓、其贡道由鸭绿江历辽阳广宁。入山海关。达京师。成化中。苦女直邀刼。请改道。职方郎刘大夏持不可。议遂寝。论曰、隋唐之际、高丽勍矣、观其勤万乘、抗前旌、固东夷之雄也、明兴濡沫仰流、皇风沦被。俎豆诗书、为冠带国、声教远矣、彼威之而不来。此柔之而愈服。虽招携有经。亦先圣之遗化也。成桂初兴逆取顺守、引于今兹、藩封勿替、可谓盛矣日本侵据数年赖中国力而复之此文不□想着考时在前也而袭休日久积弱形成 高皇前言征于左券神圣之所豫谟有国家者曷可忽哉。

  西番考【西番】

  西番古吐番地、本羗属、凡百余种、散处河湟江岷间至唐时、并吐谷浑始盛、唐末复衰、宋入贡不绝、元世祖始郡县其地、以番僧人思巴为大宝法王帝师、领之嗣世弟子号司空司徒国公、佩金玉印、明兴、洪武二年、遣使持诏谕之、随寇临洮、守将韦正御之、时河氷未合、师不得济。正祝天。贼若平者。则令河氷。顷之有氷。顷之有氷如巨屋。自上流而下。风随之。氷合。即渡河捣其营。贼大惊请降。自是诸部相继来止帚。六年、令诸酋举故官授职、以摄帝师、喃加巴藏卜为炽。盛佛宝国师、给玉印、置乌思藏朵甘二指挥使司、及宣慰司、招讨司、元帅府、万户府官、故国公南哥思丹八亦监藏等为指挥宣慰招讨元帅万户等官、领之、明年、升乌思藏朵甘为都指挥使司、置西安行都指挥使司于河州、以韦正为使、统二番司、复封番僧为大宝法王、大乘法王、阐教王、护教王、阐化王、赞善王、凡七王。各给印诰。俾导其众。约比岁或间岁一贡。使者时往抚谕。八年、川藏族杀我使巩哥锁南等、于是命卫国公邓愈为征西将军、沐英副之、讨川藏、师分三道。进覆其巢穷追至昆仑山、俘男女一万口、马五千匹、牛羊十三万而还、十二年、洮州十八族番酋三副使汪舒朵儿瘿嗉子阿卜等叛、据纳邻七站、复命英讨之、英兵至洮州、贼皆遁去、斩叛迯土官阿昌失纳等、筑城于东笼山南川、留兵戍之、疏闻、 上曰、洮州为西番门户城之是扼其喉矣。命置洮州卫。英兵进击三副使瘿素子悉破擒之、斩获人畜甚众、十五年、敕松州卫指挥耿忠。令番人计户出马充赋。即金牌所征发事例也名为差发。二十年、禁番使阑出麻铁、二十五年、建昌卫指挥使月鲁帖木儿绎忽乐等叛、都指挥使瞿能讨之月鲁帖木儿遣人请降、诸将疑其诈、请击之、能不听贼遂遁去、 上命凉国公蓝玉讨之、月鲁帖木儿与瞿能战败、玉诱执之、送京师伏诛、玉因言四川地旷山险。控扼西番。连岁蛮夷梗化。葢由军卫少而备御寡也。宜增置屯卫。杜遏奸萌。从之。玉又请籍民为兵、并讨长河西朵甘百夷上曰、民劳甚、复籍之、其何以堪、长河西诸夷姑待后举、玉遂班师、明年、制金牌信符、遣使颁给诸番、谕之曰、往者朝廷有需于尔。必以茶货偿之。未尝暴有征也。近闻边将多假朝命渔猎尔等。朕甚恶之。今后遇有差发。必合符乃应。不者械至京罪之。随立茶马司于洮河二州、听番人以马易茶。民毋得私市。违者死。遣曹国公李景隆至番市马以茶五千余斤。得马一万三千五百余匹。分给卫士复令礼部檄长河西打煎炉番酋、责以纳马修贡、诸番咸稽首奉约茶法大行。永乐元年、遣使赐番酋及诸国师白金钞币。定番族来朝赏格。四年、迎番僧尚师哈立麻至京、封为大宝法王、厚赐遣止帚明年、遣指挥刘昭等往西番设驿通使。仍抚谕军民、昭还遇番贼刼掠、率众攻败之、洪熙时、曲先安定二卫酋邀杀中使、朱英讨破之、以番兵从征功、国师宛卜格剌思巴等皆晋秩、给诰命银印、宣德元年、遣太监侯显等使诸番、更三岁方止帚、正统四年、生番随渠等八百二十九寨寨首曲吾巴等、各遣僧入贡、初诸番有欲贡者。为生番所阻。松藩守将赵得遣人谕之。故相率贡。指挥赵谅与番僧商巴有隙、因与得诱执之。掠其财其弟小商巴率众入犯、遣都御史王翱都督李安讨之、翱察其枉、出商巴于狱、具以闻、谅伏诛、得谪戍、复命商巴为国师十四年、停西番金牌、岁遣行人四人视政政、景泰间、西番黑楼等三十一处男妇一百余人朝贡、诸番柔服。独董卜韩胡都指挥使克罗俄监粲稍桀黠悖慢、屡诏让之、未几死、天顺五年、番寇凉州、围都督毛忠、总兵宣城伯卫颖战却之、八年、西宁番族把沙作乱、颖与廵抚都御史吴琛率众讨破之。初番僧入贡。不过三四十人景泰渐增。至天顺。遂至二三千人、前后络绎。赏赐不赀、所至骚动。成化元年、礼臣以为言诏谕阐化王、令遵贡期、三岁一至、毋多人、毋杂用国师禅师等印、未几、番僧札巴坚参等、以秘密法进天子、爱幸之、法王封号、至累数十字、道从用执金吾仗、赐予骈蕃、其徒锦衣玉食至数千人矣、九年、岷州番入寇、千户包景御之、被害、十七年、给乌思藏诸番王及长河西鱼通宁远等宣慰司敕书勘合、令贡时、四川陕西验入、十九年、以都御史阮勤言、岁运四川茶十万斤至陕、给赐番僧、二十四年、罢行人廵茶。以其不受约束者、征兵问罪以警其余、奏上议行之、正德初、蕃僧复肆、法王绰吉我些儿者、乌思藏使也、以术得幸、出入禁中、请授其徒二人为国师还居乌思藏、如大乘法王例入贡、礼部尚书刘春言乌斯藏远在西方、性极顽犷虽设四王抚化、而其来贡必为之节制、令毋患边而巳、今无故遣僧往、万一诈诱羗胡。妄有所求请、因以冐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反生事端、其害甚大、请罢之、不听、寻遣奄刘允入番取佛、礼部尚书毛纪、及台谏连章谏止、俱不听、是时西海逋虏亦不剌暴掠西番无宁岁征兵逐剿、虏避走松潘、旋止帚故巢、费以万计、竟无成功、嘉靖元年、西番反、镇守都督郑卿讨之、不能克、自是岁入境杀、掳人畜、卿与诸将各拥兵不战、总督尚书王宪以闻诏让卿、八年、洮岷番贼数入巩昌、陇右骚动自景泰后、茶政稍弛、番马多不至、非复国初时矣、弘治末、命都御史杨一清理其事、一清请复金牌信符旧制、疏曰、杨公本疏巳全载之矣臣考前代、自唐时回纥入贡、巳以马易茶宋熙宁间行之、所谓摘山之产。易厩之良。无害而有利计之得者。我朝纳马谓之差发。如田之有赋。身之有庸。必不可阙。非虗使于番也。因纳马而酬茶。体尊名顺。非互市交易之比也。且非独以马故也。葢西番之为中国藩篱久矣。自汉武帝表河西。列四郡。断匈奴右臂。而漠南无王庭。今金城之西。绵亘数千里。北有狄。南有羗。狄终不敢越羗而南者。以羗为世雠。恐议其后也。不然。则河洮岷陇之区。能无戎马之迹乎。夫羗夷之人。本年孝子顺孙。徒以资茶于我。绝之则死。故俛首服从。此制番控虏之上策。前代略之而我朝独得之者也。顷自金牌制废。私贩盛行。虽有廵茶之官。率莫能禁。坐失重利。垂六十年。岂徒边方乏骑乘之用。将来远夷无资于我。跳梁自肆。将生意外之忧。撤藩篱之固。甚非计也。请下所司、申明旧制、昭示番族、从之、十二年、乌都鹁鸽番为乱、四川巡抚杨守礼讨破之、是时金牌为海虏所掠、尽散失、二十八年、刘仑以为言、兵部议番族变诈不常、北虏抄掠无巳、脱给而再失、失而又给、而又失之、如国体何夫番人纳马。欲得茶耳。诚严阑出之禁。虽无金牌。马将自集。不然终无益也。宜给勘合如成化故事、从之、四十二年、乌思藏阐化等王请封、上以故事遣京寺番僧远丹班麻等为正副使、以通事序班朱廷对监之、班麻在途骚扰、廷对止帚白其状、礼部议自后请封。即以敕付其使。毋别有所遣。从之。封诸藏之不遣番僧。自此始也。王琼既定诸番、亦卜剌亦为虏所收复。西陲稍宁。至隆庆末。虏俺答以迎佛为名。复驻牧西海。蚕食日甚。番人大困矣。其地自乌思藏朵甘二都指挥使司外、为指挥使司一、曰陇答、宣慰使司三、曰朵甘、曰董卜韩胡、曰长河西鱼通宁远其字虽长止一司也、招讨使司六、曰朵甘思、曰朵甘陇答、曰朵甘丹、曰朵甘仓溏、曰朵甘川、曰磨儿勘、万户府四、曰沙儿可、曰乃竹、曰罗思端、曰别思麻、千户所十七、曰朵甘思、曰剌宗、曰孛里加、曰长河西、曰多八参孙、曰加八、曰兆日、曰纳竹、曰伦答、曰果由、曰沙里可哈思的、曰孛里加思东、曰撒里土儿千、曰参卜郎、曰剌错牙、曰泄里坝、曰门侧鲁孙、皆洪武间所置、其后亦时有增设。及族种甚繁。不胜纪焉番有生熟。其受差发者为熟番。不者为生番。俗质直朴鲁。上下一心。君臣为友吏治无文、音乐尚琴瑟。食酪衣毡、居毛帐、务耕牧、好狼鬬、贵壮贱弱、怀恩重利尊释信诅其山川昆仑山可跋、海黄河析支湟水为大、物产牦牛羱羊艹上飞骨笃犀金刚钻马价珠铜佛天鼠皮沙棠树黑驴为奇、贡道由四川陕西、屡违约多人且不如期至隆庆三年。俱限三年一贡。定名数。每处赴京。毋过十人。余留边候命。赏赐有全有减。着为令。

  论曰西戎为患、自三代然矣、盛于汉、炽于唐、而驯服于明、非向背之情异也、合则强。分则弱。势固然耳。然当其强也。足以抗虏。及其弱。反折而入于虏。抗虏则虏虞。是虎争之形也。折而入于虏。则我虞。是蚕食之渐也。是又无全利全害者也。夫正嘉以前。河湟之守未失。虏不西也。自亦卜剌逋。俺答谲。而青海为虏穴矣。自俺答通青海后至郑洛为经略而青海复清负嵎而躭躭。我其能久有羗哉。以羗合羌。尚为我患。以虏合羌。忧方大耳。夫欲制羗命。伐虏谋。则有 高皇帝之神谟在。其毋泄泄然以羗予虏也。

  屯政考

  屯政者、自 高皇帝元年、令诸军屯种龙江始也、其行于九边。自宋讷献守边策。立法屯布始也。当其时、边境既宁、撤守关士卒、仅仅备讥察外、悉令屯田、人受田五十亩、赋粮二十四石半、赡其人、半给官俸、并城操之军、其区画何甚详也、 文皇帝纳黄福之请、至欲广屯于辽阳。而遣人征牛于朝鲜。且令各荒屯旷土。能自开垦。悉蠲其赋、而宁夏总兵何福。以积谷独多。下玺书褒谕。其激扬何甚至也。列圣相承、遵而不废、宣德中、屯法大行、频岁丰登、边士一切用度多以粟易于是令户部灌输贸籴。多至二三十万石。少亦不下十万。而天顺中、都御史叶盛廵抚宣府、修复官牛官田法。垦田益广。积谷益多。以其余易战马千八百匹。修筑屯堡七百余所。其收利何甚慱也。葢国家所以强本实边。御虏安民。酌成周寓农之规。鉴近代养兵之弊。管仲让其筹、晁错屈其筭、而赵充国诸葛亮羊祜郭元振韩重华诸人逊其功、效法至善也、其后奉行不善。屯种军余。苦于赔补。相继迯亡。田亩日荒。而九边供输之费。遂以大困。惟时心计之士。硕昼之臣。相与持筹布策。讲求修复。为国家建无疆之利。而竟因循废格。日以滋坏。及嘉隆以来、累清屯田虽时盈时耗而较其见存之数、大约损故额十之六七矣、葢在洪永间。辽东屯粮以石计者七十万。今十七万。甘肃六十万。今十三万。宁夏十八万。今十四万九千。延绥六万。今五万。蓟州十一万。今仅视延绥。山西计其初。当亦不下十万。今得二万八千有奇。是何盈缩相去若此甚也。愚尝考求其废弊之由、可为振举者四、而其可以徐议、未可卒图者一 祖宗时。屯田诸军。给与牛具种子。优恤甚至。且不许他役妨其农务。其后边事渐兴。多抽屯军补伍。于是屯种之人失其本业。而田遂就芜。此可为振举者一也。 祖宗时。沿边旷土。尽以给军。间有肥瘠不同则令视其岁收之数而考较之谓之样田其后贪渔将领。多私其腴区。而移硗瘠于军士。低昂窜易。粮益不均。重以豪右侵夺。而农事益弛矣。此可为振举者二也。 祖宗时、武备修饬、各边多筑城堡。且耕且守。得以为备。故人皆自完。而不虞虏。其后边险稍失。城堡多湮。胡骑纵横出没。扰我禾稼。即欲力耕厚积。徒为虏外府耳。此可为振举者三也 祖宗时赏罚严明。政不偷窳管屯之官。皆核所积之多寡。而定其殿最。故人人自励。其后玩愒成风。上下相承。以管屯为职者。优游城市而不见阡陌之廵、以督屯而来者。凭信簿书而不挍仓库之实。踵弊袭偷。恬不知恠。屯政之废又何惑乎。此可为振举者四也。若其利病得失之原、则又有大于是者、葢国初塩政修明。输粟给引。贾人子以积粟为利。各自设保伍。募众督耕。畚锸盛于戈矛。墩埤密于亭障。军民错居。守望相助屯田之兴于斯为盛其后纳银例开。无所事粟。商既散止帚。屯亦大废。不数年间。边事坐困矣。故今议者咸谓盐政不修。则屯政难复。本本原原。其说当矣。顾愚以为守法易。复法难。法在而复之易。法亡而复之难。今盐引纳银。从来巳久。一旦督粟于边吾恐度支之令未下而输挽之怨先兴也兼之军国经费。半倚商缗。必欲粟易金。弊且捉衿见肘。吾恐边士之腹未充。而司农之计先窘也。所谓可以徐议。而未可卒图者。葢谓此也。嗟夫。九边重镇、国家根本、强胡跳梁、日睥睨其间、而空虚若此、至竭天下之脂膏。犹不能给、主计者徒仰屋而叹是不亦可为寒心哉、今塩法之旧。虽未能尽复。亦宜讲求屯田之意。专委大臣督以修举令沿边之人。随宜占垦。毋问所从来。但使荒芜日辟。谷价不腾不必纷纷清勘以滋厉阶俟人心乐趋。边境稍戢。然后广征吏士。搜理旧章。需之岁月。远收其利。此皆今日之所当亟议者也。夫欲内省民力、外裕边储、积丰于垣士餍于伍。不烦输挽之劳、无乏军兴之备、以挞虏制戎、伸威固国、非屯政曷繇哉、愚故略着其颠未、令忧国者得以考览焉、

  京营兵制考【京营】

  欧阳公有云、占之有天下者、其兴衰治乱、未始不以德、自秦汉以来、鲜不以兵、嗟夫、兵之重也、宁独秦汉以来然哉、葢在周之盛时、伍两卒旅之法、统于大司马者、巳最为详备、天子至躬万乘之尊、修靺鞈珌琫之容、以从事于行间、故武备日张、疆场无虞、迨后畿辅削弱、至不能具一旅之师、以至于亡、兵之重也若此矣、历汉而唐而宋、代有建置、然竟皆不振、岂其初制固然哉、积渐之弊使之也、我国家置兵、监酌往代二百年来、京师无肘腋之虞、强臣无专制之患、为谋臧矣、顾兵政之设、易坏难修、其盛也南剿北伐、威加方外、而其弊也、至尺藉空虚、大司马四顾张皇、计无所设、至廑庙堂宵旰之怀也、则岂非因循耗蠹之大验哉、葢明兴制兵、有五军营、五军营变而为三大营、三大营又变而为团营、团营又弊、而戎政府之名始立矣、其沿革之由、盛衰之故、大槩有可考焉、五军营者。 高皇帝所定也、籍留守等四十八卫之众。而训练之。有中军、有左哨、有右哨、有左腋、有右腋、而总之曰五军。无事则戒弓马、习技击、环卫都城、有事则简师命率、分统以出、事巳而休、制至善也、 文皇帝时、仍五府之旧。增七十二卫又以龙旗宝纛等物。下三千胡骑。立三千营。后征交趾。得神鎗火箭之法。立神机营。是为三大营。三大营之训练。如 高皇帝时。而河南山东大宁中都四都司之军。又岁以班操至。春秋番练。如三大营。益详备矣。洪宣之世、海宇升平、兵革不试、将偷士窳、日以废坏、至于正统、嬉恬益甚、京营之兵、几不能受甲、此巳巳之变、所由兴焉、于肃愍逢多难之秋、深惟良策、乃于三大营之中。拔其骁锐分为十营。营万人。其统之之官。则队长统五十人。队官统百人。把总统千人。都指挥统五千人。训练之方。则有八阵。八阵分而为六十四阵。纤微委曲。咸有条理。虽未能尽如 祖宗之旧。要以救弊举废。振弱为强斯亦有足观者矣。大抵法久则蠹。人久则玩。以 二祖之尽制曲防。势禁形格。不三传而遂坏。其坏也。以肃愍之忠勤。 景帝之责任。日夜焦劳。而仅仅得十万之师。为国家用。亦足以明兵政之易坏而难修巳。天顺初年。务反景泰之所为。遂革团营。八年而复。成化初再革。二年而复。又增为十二营。曰奋武耀武练武显武、曰敢勇果勇效勇鼓勇、曰立威伸威扬威振武营万人、京兵八万。益以外兵八万。分两班隶之。期年一报代。初十二营之选也。其任者名曰选锋。不任者归本营名曰老家。所谓选锋与老家者葢隶籍支粮之不同耳其实无以异也老家固巳孱弱而所谓选锋者岁久而浸失其初供役于私门。掊克于主帅。上下相蒙。苟岁月无事。愈益脆懦。斯其与老家何异也。庚戌之役。虏叩郊关。而无能以一矢相加遗。都门昼闭。烽燧烛天。 肃皇帝震怒、责令廷臣愽谋所以强兵御虏之略。诸臣乃请复三大营、改三千为神枢、统以勋臣、督以枢臣、廵以台臣省臣、其大指俱如洪永时、而规制为备、上是其议、着为令、及今数十年矣、其蠹弊之端、又有甚于曩日者、当 文皇帝建三大营时、挽强超距之士。不下三十余万。一损而为十万。再损而几于无兵嘉靖虽复 祖制。而兵籍存者。不能加团营之数。又缺额者十之二三。挂名投闲买差替役者又十之二三则当时亦巳无兵矣况在今日。而欲求抗旌揭竿。射石饮羽之夫。为国家用。安从出乎。此其故难言之矣。夫将之于兵。若家人父子之相属也。故必休戚相通。而后能臂指相使。今京营诸将。非皆以才见庸。素拊循士卒者也。多贾人子厚金帛。结中官权贵。而为之请托者耳。夫彼既输财于此。不得不取偿于彼。故有索月钱需常礼。恣意诛求。若以为当然而不可易者。国家岁漕东南之粟数百万石以赡兵。而兵出月粮之半以赡将。将愈饱而兵愈饥甚有典衣鬻儿而枵腹待命者矣。何以振士气而鼓其锐乎。此病在将领之侵夺也。夫器不用则敝。士不训则衰。今京营将士教战之法。岁不过数月。月不过数日。其下操也目不识进退之节。手不习击刺之方。相与趋走纳喊。若角抵拔河翘木扛铁之戏巳耳。甚者挟无弦之弓。插无羽之矢。悬无鞘之刀。质明而入。未午而出。以为故事若此耳。又甚者于下操之日。责追赎锾。漫无统纪。又甚者豪门占役。市井窜名。冐支经费。按牍而求其人。皆不可考。行伍安得而不消。营阵安得而不废乎。此病在操练之寡实也。 文皇帝集班操之兵。为居重驭轻之大虑。非以人众饰观为也。嘉隆间。率供土木之役。畚锸是劳。未尝操戈执锐以从事于戎行。弊且寸挺不持。空身备伍。迄于今日。因仍巳甚。领班之将。复多贪渔。富者贿免。贫者气夺。彼其数千里褁粮赴命。流汗浃踵。而不得休。乃使之营不急之务。应无艺之工。重为其帅所苦。虽使孟贲乌获。复任征发。亦安能昂首伸眉。度功絜艺乎。此病在班操之失制也。 先皇帝时、葢亦深烛其弊、上下咨嗟太息、求为经远之计、而人情久弛、振刷为难。日复一日、偷安自喜、脱一旦有意外之事、发于仓卒、国胡以支之、诚使欲攻弦调瑟、桑土绸缪、则莫如议任将必以军功多者。猷望著者。扬历深者。乃充其选。而纨绔子弟。勿使之建旗皷而坐于将坛之上也。又莫如议责实器械必精。伍两必备。搜简必严。诸游惰者法。后期者法。将弗恤士者法。坚持而行之。勿因人言不便而遂废格也。又莫如议存恤凡士番休至者。毋苦以他役。使得一志毕能。各习其务。晓然知国家所以勤劳训诲之愚。而忘其跋履之难。一有缓急。能得其死力而后可也。如是则有将有兵。戎务稍举。而又时稽其充耗。月程其功效。使祈父之谣不兴。而六师之勇自倍。即 二祖威灵可复振也。又安在兵制之详略哉。

  议

  保甲议

  保甲议【保甲】

  保甲之为名也、自王安石始也。而保甲之所由行也、不自王安石始也、自周之比闾伍两始也、周行之而善、安石行之而不善、则其故何居、周之法夷易易遵、而安石之法烦苛而民不便也如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周法也。而安石以十日番休。民失业病矣、八百家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周法也。而安石以二丁取一。民系籍病矣。闾师党正。以至两司马而上。毕简贤能。周法也。而安石所置廵简指使诸官。此则诠序失宜未必荆公一人之所为率夤缘为奸利。民侵渔病矣。故夫保甲之难行也、非法弊也、以人弊法、故法行难也、夫不察行法之何如。而颛云法过舛也、因行法者之不善、遂槩取其法而格之、又舛也、则胡不程其害利而论之、自兵民既分。武备日弛。卒有萑苻之警。有司之征调不及。直束手毙耳。诚能联户为甲。联甲为保。束以长正。督以守令。器素精。艺素习。一旦不虞。犹庶几以佐县官之急。是编氓足任干戈。而金汤矻于田野也。此强兵之利也。觉察既严。人知自重。虽有作奸犯科之徒。椎埋亡命之党。欲潜踪匿迹。出没驿骚。而十家之众。必相紏举。城社既消。阴谋自解。此弭奸之利也。世非胥庭、盗贼滋有、往往御人白昼、鸣镝通都、而里闬罔闻、乡邻弗救、良为可叹、此法行则一乡之涣。合为一家。并心戮力。如臂使指。非有跖蹻雄暴之资。孰敢睥睨于其间者。此禁盗之利也。萃涣合离、人有统率、平居无事、则相与讲明国家之约束而遵行之、户听于长。长听于正。正听于令。玩法有禁。游惰有罚。导善消辟。其端在此。此正俗之利也。乃其所为害者。又在于四利之中矣。调保丁以为役。科丁赋以充需、胥徒踵至。鸡犬不宁。乡兵所以难行正坐此是本强兵而反缘兵扰也。闾右之豪。奔走下民。如驱役隶。又其人即正与长也。即有所藏匿民惧见螫。敢谁何乎。见本弭奸而反为奸薮也。乡鄙之地。庐烟星落。守望甚难。中盗失救。吏奉三尺随之。再后有失。民相沉匿不敢告矣。是本禁盗而反藉盗资也若长若正。既有名目。因而作恫喝齐民。若大府然。孰敢不听。是本正俗而反导俗横也。为害若此、为利若彼、将安所权。而可哉、愚以为法一也、胡周行之、覩其利、未覩其害也又胡安石行之覩其害、未覩其利也、则亦足以明得失之由巳、故欲行保甲。莫若省事端事端省。则法皆画一。而民易守矣。欲省事端莫若重守令守令贤则倡率得宜。而人胥服矣。欲重守令。莫若严名实名实核、则人肯任事。而无因循怠废之病矣。此之谓以人任法、而非以法任人、覩其利矣、乌覩其害也、嗟夫法之弊久矣、固其后之积渐使然、有不可强者、无论保甲。今天下卫所有兵。郡县有兵。此其人皆占籍行间。日受粟给钱于公家。而骫骳脆弱。缓急不可恃。相与恬然安之。不知怪也。斯亦足为太息矣。夫举二百年休养之兵而不能训练为用。乃欲以岁月之间。责田野耒耜之夫。军政畏其积弛喜其新锐不谈卫所而谈民正用其新锐也操凶器而卫乡党。保闾舍。又欲渐驱为国家效一旦之命。此王安石之所为迂。而司马光诸人。所为痛哭而力争者也。谈何易哉、谈何易哉、

  序

  邢司马平倭凯旋叙

  大同府志序

  邢司马平倭凯旋叙【平倭凯旋】

  自宋以前、中国所患苦、无过北狄、东南岛夷、直鳞介视之、不能为大利害也、东征之后或云酋首物故倭自退耳非将吏之力然此亦忌功者之言耳海外之事功疑惟重可也明兴以 高皇帝威灵、海外震迭、独倭数数入犯、屡戒不悛、其为中国害。骎骎与虏衡。至嘉靖而凶焰极矣、然其众不过数千。其来非有约结。欲与我争雄长也。徒以贫穷不能自存。资剽掠为生耳。然犹竭天下之力。数岁而后克之。岂夷狄盛衰。亦自有时。不可以鳞介忽欤。自顷六七年来、倭困朝鲜、设谋蚕食、 天子震怒、声罪徂征、兵连不解、中间或媾或战、变态靡恒、战亦稍稍相胜负、议者忧之、而 天子锐意必讨、曰、毋庸遗此以为门庭患、维时阃外之事、则大司马邢公为政、公鼓舞将士、深入贼巢、于是有蔚山之捷、几获渠魁、贼保险固守、我师暂撤、而异议乘之、前劳几隳、公益发愤誓师、蓄力俟时谍贼稍懈、百道并攻、于是有釜山西生浦诸处之捷、贼既困败、紏合残党、互相救援、公豫布舟师、扼其要害。艨冲巨舸大战中流。于是有海上之捷、贼悉与众遁归、朝鲜之人、咸复其业、歌舞载途、而我中国数年征调转输暴师劳众之苦、乃得息肩、 天子之恩德、洽于外藩、其明威所被、至震于鲛宫蜃窟之表、莫不詟伏、于乎盛矣、论者谓兹役有甚难者三而攻战不与焉。隔越沧溟。情形不通。则地难。兴师岁久。结局无期。人情厌苦议论易生。则时难。宿兵他国。客主相持猜衅一开。毒且中溃。则势难。公之仗金戊、又当我师追怯之后、和战纷拏之秋、征兵有数千里之遥、而索饷无旦夕之近、葢其难又未可枚数焉、公从容坚定不震不竦、竟挫强寇于锋刃之下、扫穴荡巢、廓清氛祲、庙廊自此释东顾忧、公之功顾不伟欤、在昔人臣立功外国。率推班定远。定远所当。乃西域诸胡脆弱易与耳。长平冠军。犄角而逐匈奴。敌称劲矣、然维时举中国以困虏。乃稍得志。而所损士马。辄复过半。戞戞乎其未易谈也。今倭之劲。巳与虏衡。诸所戡定。难于三十六国。即士马不无损伤。然出塞入塞。公私之数。官阅之。视建元元狩间何如哉。胜国于诸戎无所不剪。一渡海而覆十万师。终其世不敢以片帆东指。倭之轻中国原在于此假令今兹之役、不覩成功、使倭复得间然逞志于属藩、忧方大耳、彼定远所招来西域。遣子入侍。其轻重利害视此又何如哉。葢 高皇帝尝戒朝鲜使臣。止帚语其王。毋轻弛备以启倭心至下玺书申谕。圣谟渊深。夫宁为朝鲜虑亦以固吾圉也 高皇帝虑朝鲜于二百载之前。若合符契。今天子卒能以神武定之。虽社稷之灵。而公功亦不朽矣。公既告捷、献俘于朝、上心大悦、诏示天下、令公班师还镇、公所部吏若密云令王君辈、属余言为贺、余闽人、素从父老谈说嘉靖间事、惴惴然有戒心于倭闻公之捷、欲张之未能也、故于王君请书此以复、若公所为运用之方、攻守之略、如古所称显允壮猷云者、则尚有行间之士、能颂说之、无庸余言矣、

  大同府志序【大同志】

  郡邑之有志、葢古列国史乘之遗意、不可废也、今方内郡以百计、邑以千计、志不胜原、然迹其所纪载、不过一方之故实、其关系尤未甚巨、而大同一郡。古称五原云中。自秦汉以来。绾毂夷夏天下之所以治乱安危皆由于此固非他郡邑所得絜其轻重也 高皇帝荡涤夷氛。首开兹镇。树以藩封。提衡九塞。而据其会。成弘正嘉之世。犬羊桀骜。几无宁岁。 穆皇初载。虏酋以舐犊之爱、就我皋牢。虽东西并欵。而大部所直乃在云中制驭得失之机。惟兹镇之文武是任甚难言之矣。郡故有志、而寂寥不称、一切山川阨塞钱谷兵戎兴废得失之故。无所于考。今守汪君、乃如竟搜辑、遐探愽采、自郡治以至四封、凡有关于疆域有裨于掌故者、无不眉列、而于经武诘戎。缮塞御虏与年来欵贡颠末。尤犂。然毕具。葢非但一方之纪乘抑亦谋国者之所必稽典。金匮石室者之所必采也今宇内承平。诸所为危机衅兆。补苴尚易。惟塞下空虚。兵食俱诎。虏贪关市赐予。烽火不惊者巳四十余年。历稽往牒。未之前闻。驯极而骄亦惟此时而又大酋未建。想虏王殁后续封未定万历三十五六年时所修也故曰大酋未建诸部颉颃。其合而众为市。将以无厌困我。其分而自为鬬。将以余锋躏我。即幸而旦夕无虞。而人情愈偷。戎备愈弛。不出数年。亦终有决裂之患。是兹镇之大忧也。夫宁兹镇。即京师不得高枕矣。往封事初成。议者辄谓因欵可以修备。八事之课。令甲森然顾行之卒未见效者何也。与之以无事则人必安于无事譬如脱缰之骑。鞭策安施。征歌之场。沈酣曷禁。固其势然耳。天祚国家。毋滋酖毒。兹亦骎骎其多事矣。试考志中所云垣墙当筑墩。堡当修屯。田当复。器械当饬。诸如此类。不亦凿凿乎。安攘之长策哉。夫事固有败而为成者。五堡之创。张中丞蒙祸。而毛司马绪其功。至今以为利也。役固有费而反省者。边墙之议。余肃敏见格。而杨襄毅竟其谋。亦至今以为利也要以沈几敢任。破拘孪之见。以善为封疆计。将何施不可。此非守土诸臣。其谁望焉。孟舒魏尚李广。皆守云中。威名振乎殊俗。今之守虽视昔差轻然 天子圣明。所简用封疆大吏。自督抚而下。皆一时之选。而汪君以文武才佐之。吾知云中之不忧虏矣。云中安。天下乃安。此余之所以三复于兹志也。因汪君以序请、遂书此复之、用识简端、

  记

  阳岐江改复旧路记

  重修天宝陂记

  阳岐江改复旧路记【阳岐江】

  公与董见龙书云峡江改路之事以省下士大夫失渡船邸舍之利故力争之有欲改路者即以大田驿凨水事刼持之文忠时在阁也路成时亦尚在阁

  闽会城之南。有江达于海。其水自上流四郡千余里皆汇于此两山束之故名峡江怒涛激浪。急溜旋涡险若瞿塘。自峡而上。可二十余里为阳岐江。水势纡缓。一苇可航。胜国以前。行者皆从此渡。称坦途矣。其后以兵乱榛芜。间逢虎暴。乃徙而由峡。路虽稍夷。而每值风波。辄葬鱼腹。即近者隆万间大比之岁、生儒溺死以千百计、行旅病之、欲仍复旧路、而人情因循惮于改作、屡议屡寝、直指陆公来按闽、悉心民瘼、百废俱兴、捡旧牍、得前福清令条议、慨然叹曰、兹路不更、其母乃委民于壑乎、檄下郡亟图之、太守喻公、躬往相度如陆公指、而或者、又难其费、甚且谓余规大田驿为坟、而创此议也、宪使陈公持之坚、方伯丁公力主之、以上陆公、公报可、且相与计兹役也、议论实繁、今决以两言、不烦民、不改驿、又安置喙、将鸠工属、丁公奉命抚闽、而左辖袁公、亦适来佐其议、乃移渡于阳岐江、自江而南、剪棘甃石、夷高堙下、辟为周行者、五十余里、为桥二、公馆二、铺舍六、亭一、徼庐十、增渡舟八、埏埴材木人徒之费、为金以两计者一千七百有奇、皆取诸没入之赀、与两台赎锾、宫不损帑、民不与闻、经始于辛亥季秋、告成于门子之季春、较其道里。视峡江减十之二。自吾邑以至莆阳。泉漳之往来于兹者。江行如陆陆行如市阳侯不惊、猛兽屏迹、万口腾欢、歌谣载道、而丁公陆公复愽访于众、谓取渡萧家道、缘吴山、径达台江、尤为径便、惟沙洲稍隔则浮桥滉柱之法可行、乃更为除道建馆、与阳岐路并存、以待人之自趋、其计划周详、一至于此、丁公以书来告余、使为之记、且曰、此事为道旁之舍久矣、断而必成、惟直指公、次乃诸大夫、不佞何力之有、自今而后、遵道遵路、无忘直指与诸大夫、以拟于召埭白堤、是在邦人、余南向再拜稽首曰、是惟中丞直指与诸大夫恤我闽人、出之鲛宫蜃窟、而登之唐庄、敢不世世拜赐、因思三代王政。舆梁道路。无不置力。单襄公过陈。道茀不治。即知其国有大咎。况于百千万人之所跋涉。与冯夷争一旦之命。其为患害何如。而可恬然置之乎。昔交南七郡。泛海转输。沈溺相继。郑弘奏开零陵桂阳道。交人赖之。杨厥通褒斜而罢子午。后世为凿石颂德。即吾闽万安桥之役。父老至今颂说蔡端明不置。千百载而下。此为再见。而今日之举事半功倍、公私晏如、较之往代、更为难耳、乃余于此、有深慨者夫、夷险问之水滨。远近稽之道路。利害折之舆情。至为易办。犹不免于悠悠之谭。几成阻格。葢人情多端。口语难信。天下事之困于议论。大较皆如此矣。此中丞直指、所以大造闽也、

  重修天宝陂记【天宝陂】

  吾邑滨海、土田瘠薄、又鲜泉源溉之利、雨晹一不时、苗立稿矣、惟西南有陂名天宝。水自仙游而来。历清源善福达新宁仁寿二里。沃田数千顷。宋元符间郎公简修之、故又名元符陂、其后屡圯屡筑、万历巳丑则耆民周大勋奉邑令欧阳侯之命、甃西陈石圳堤二百余丈。农民赖之、抵今将三十载、值今岁淫雨、复有颓溃、适王侯来莅邑、咨诹民瘼、知兹陂为邑大利病、询于众、孰可任厥事、佥曰、故坝长大勋子文遴、笃诚勤干、习于水利、令之董役、必能底绩、侯忻然、进而命之文、遴条上方略、咸当侯意、遂使鸠工、下令有湮圳决防、梗法便私、不输钱服役者、悉治以罪、人心肃然、侯又捐俸为资、役者竞劝、石以丈计、土以箕计、畚锸之工以日计、悉虔悉力、莫敢窳惰、其最要害、如西陈沟头滨江海堘尤所加意、水利悉复、岁不能灾、五洋二十五墩数万人咸被其泽、颂侯明德、无以为报、余观自古循吏、为民造命、莫不以导水兴利为第一义。而吾邑以频年无岁、租赋之不时、以为长吏忧、吾侪邦人、其亦有余恧焉、今幸徼惠于侯、举数千顷之田、旱涝无虞、其亦相劝于惟正之供俾侯不以催科见督、是乃所以报侯也、而周君父子、先后有劳于兹陂、亦可谓好义修事者矣、然余观邑治之前。又有祥符陂。其利病与兹陂同。倾圯尤甚。惜无如周君者。能奉侯之德意。慨然修复。此余之所以于兹役。而重有望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彛瑗公选辑

  李待问存我参阅

  纶扉奏稿(疏)

  叶向高

  疏

  南直隶采矿公疏

  请止钦取钱粮疏

  请处分辽事揭

  请减福藩庄田疏

  请戚继光荫谥疏

  条陈要务疏一

  条陈时务疏二

  拟论代事疏

  南直隶采矿公疏【南礼部上 停止采矿】

  奏为 陵寝重地开采非宜、乞赐停止、以光 圣孝事、臣等近见大兴左卫中所百户王遇桂、奏献奇异银矿、兼征遗漏钱粮、以助大工、 皇上过听其说、随差南京守备司礼监太监邢隆、开采进解、惟是开采一事、关系匪轻、其在各省、犹可少延时日、以待 天意之回、臣等不敢槩有陈渎、若南都事体。委与他处不同。他处利害。尚在小民。而南都直上关陵寝。他处小民。虽苦矿害。然朝报罢而夕见休。而此陵脉一伤。虽欲补救。无所复及。臣闻天下之大界三、北界自秦陇以尽于幽燕。则今之京师。南界自岷峨以尽于大江东南。则今之留都紫金山孝陵在焉。中界亦自岷峨以尽于淮扬。其中风气凝结。则为今 祖陵 皇陵。故天下之奥壤神皋。与山川之淑气前代或得其偏。而我国家独收其全。运祚之昌。虽 祖宗功德。亦地灵使之然也。 祖陵 皇陵之去庐州。 孝陵之去徽宁诸郡。皆不过二三百里。山川连络。龙脉所锺。譬如人身。虽肢体各别。而此撼彼动。处处相关。若庐州诸山凿。则 祖陵 皇陵之脉伤。徽宁诸山凿。则 孝陵之脉伤。此皆理势必然。非渺茫无据。 陛下孝事 祖宗、每念未尝不在 陵寝、必不忍以经费匮乏、而动摇 先世之神灵、事关陵寝敬奏反宜详缓则为得体想当奏请允行之时、或未及虑、即虑及、亦尚未知其利害如是甚耳、在昔帝王汤沐之乡。辄加优渥。丰沛南阳。他方不敢望焉。今此数郡。毋论枌榆旧社。即开创之初。供亿艰难过豊沛南阳远甚其山川艹木。犹宜爱护。以毋忘 皇祖眷顾遗意。况关系 陵寝国脉。如是重大。可以他处而漫例之耶。今 成命虽颁、犹可及止、 陛下若俯采群言、亟赐停罢、非但大江南北、雷动欢声、将 皇祖在天之灵、亦为悦豫、默佑 圣躬、阴培运祚、其为利益岂仅仅数万金钱巳哉、

  请止钦取钱粮疏【署南京户部上 钦取钱粮】

  臣一介书生、不谙钱谷、顷因人乏、摄事户曹、臣稽之往事、摉之故牒、自万历二十年以前、库中存贮、尚二百一十余万、其后日侵月割、耗费殆尽、尚书张孟男忧之至忘寝食、不得巳议改折、议留榷关之半、然改折既不可常行、而榷关所留、亦仅二万有奇、所入无几、而无名之宣索、无穷之协济、无常额之供应、源源而来、姑毋论其远者、即近六年之间、所准工部咨取、巳六十余万、目下制帛一项。所费物料亦且五万。盖摠计每岁出数可四十余万人数只二十万、远不相当、今见在库银未及二十万、尚不足半年支给、若钦取之钱粮、继此未巳、则户部之帑立空、而枵腹脱巾之变可立待矣、 祖宗设立六部。各有职司。户部所掌。责在军储、一切营造不相干涉即如朝廷岁供。亦俱有常数。各部所掌。自行祗办。一切钱粮。不相假借。近因该部空竭。束手无措。彼此通融遂成故事。滥觞于隆庆、而大困于今日。应之则力不能支。靳之则势不可巳。似此苦情 陛下亦不得而尽知之也、往弘治中、大同乏马、钱粮彼此那借则出入难稽非但补还之额不能相当而巳故该部于此项每每力争之诏以户部折粮市补。尚书周经争之 孝皇卒改命别给。夫市马以备边此军国大事尚不敢轻动户部之折粮而况尚方器物之属。雕文刻组之类。在南京各监局。年年有奉。时时有进。 祖宗二百年来。并未称乏。何至今日。乃欲夺六军之命脉。以供例外之工作哉。即无论军饷所关。不宜冐破。但当此穷迫之秋。一钱一帛。凡属公家。皆当爱惜。臣等愧无神输鬼运之能、点砂化铁之术、奈何而坐视痛痒不关之辈、粪土用之、尾闾泄之、狼籍耗散、一至此极、此臣心之所甚痛也、自矿税事兴重以催征之令。严密峻急。变产倾生。卖妻鬻子。以充官府之逋负。臣等目击心伤。无敢以宽恤请者、正以军国大计不得不然倘催并所得。只供如此之用。则何为取彼膏脂、填此漏穴。敛之既极其难。散之又极其易。此臣心之所甚惑也

  请处分辽事揭【处分辽事】

  臣等顷接蓟辽督臣、及顺天抚臣各揭帖、报称山海关内外军民、因辽东军变、阻绝粮食、怨恨高淮平日暴虐、聚众数千、攻围税府、高淮窘急、率领夷丁、刼挟管关李主事王通判护送逃回、臣等不胜骇惧、窃惟高淮罪恶、 圣心洞鉴、今既逃回、则虽欲为暴于地方、亦不可得、自当静听 皇上之处分、臣等不敢屡渎、惟是辽东一百三十七城堡。十余万军。数十万百姓、处处沸腾。人人疑惧。若非亟颁明诏。开示慰安。彼将谓朝廷不察其枉。尚欲深求。讹言震惊。何所不至。兼之黠虏狡夷。闻我内衅。必相煽诱。我之军民。计出无聊。必图外向。一夫倡谋。万众响应。窃恐全辽之地非复国家有矣夫激变之事。盛世所不宜闻。一之为甚。而况三四。今辽东之变。不数月间。以后辽事大坏不可收拾虽未必繇此而气机巳动矣一见于前屯。再见于松山。三见于广宁。四见于山海关。势愈猖狂。地愈迫近。燃眉剥肤。未足云急。尚可置之罔闻。付之于不足问哉。又各镇额粮、军士旦夕倚以为命、万无可缓之理、今户部不敢问及内帑只借工部太仆寺银两、以救目前、而疏复留中、屡请不发、以此饥军、合于乱众、臣等更不知其祸之所终极也、今谨拟敕一道请 皇上裁改、亟发该部转行地方、以安民心、仍乞捡发户部借饷前疏、特赐施行、庶军食少充。而戎伍亦戢矣。此安危大计、间不容缓、伏望 圣明留神省览、

  请减福藩庄田疏【福藩庄田】

  奏为分封巳有定期、庄田复滋物议、恳乞 圣明、留神详计、以释群疑、以光令典事、臣惟福王之国、久巳愆期、大小臣工、合辞苦请、始奉明春举行之 旨、人情稍慰、乃顷者复以福王奏请庄田、奉 旨督责抚按、必欲足四万顷之数、于是中外臣民、又喧然惊疑、曰夫使必待四万顷之田。足数而后行。则之国将何日。而 圣谕之所谓明春举行者宁可必哉。臣观福王疏中、首以 祖制为言、夫所谓 祖制者。 祖训也。 会典也。 累朝之功令也。今亲王四万顷之庄田。 祖训有之乎。 会典有之乎。 累朝之功令有之乎。臣不知王之所引 祖制、何所指也。如以景府为辞。则自景府而前。多少亲王。其庄田之数。并未有出数千顷之外者。惟景府以 皇祖宠爱。踰涯越分。遂有此请。 皇祖一时失计而听之。景王亦无后其倚□废不足援据也至今议者尚追咎其事以为坏 祖制者乃景府也王奈何尤而效之乎自古开国承家。必循理安分。乃为可久。如取之非制。得之非道。未有能晏然而坐享者。郑庄姜爱太叔。为请大邑。汉窦后爱梁孝王。封以大国。皆及身而败。覆辙相仍。难以枚数。即景府当日。以请沙市事。几激楚人之变、使其尚在。四万顷之庄田。臣恐其未必能守之勿失也语云取法于上。方得其中。取法于中。将流于下。王自开朱邸以来、长安中皆称其安静、未有过举、乃当之国之初、不引前代与本朝之贤王为法。而动以景府为言。臣窃谓此必非王之意。而诸为王谋者。其计左耳。然此犹以理法言也。即以事势论之。凡昔年废府之遗产。巳尽止帚潞王。今河南山东抚按官极力摉括。只有此数。若求之不巳。将恐有无籍奸徒。挟仇报怨。以投献为名。迎合王意。万一堕其术中。则刁风一倡。转相效尤。而中州齐楚之间。人人危惧。凡少有地土者皆不安其生而天下之乱从此始矣地方之休戚。王之所与共休戚也。国家之安危。王之所与共安危也。瘠百姓以自肥。危公家以自富此所谓割肉充腹。反裘负薪。王亦何利而为之。 明兴二百余年。 列圣之子孙。其丽不亿。中间虽贫富不同。然未有以无庄田之故。而遂至于穷饿者。但使 皇祚千秋万年。王之子孙。必无养赡不敷之理。亦不待今日之过计也。以臣愚虑、王能毋执前意、只受见在四万六千余两之租银、勿复求多、使四海之内、一日而欢傅令德、计之上也、如意未肯巳、则户部巳移文各省抚按官再行清查、但有废府遗产、尽以予王、得寸则寸、得尺则尺而不必取盈于原数、亦其次也、如其不然、而但曰四万顷之田、必尽足数、必皆膏腴、方肯之国、则悠悠之口、疑议日滋、而臣固有不敢尽闻之 皇上者矣、此其于王果利乎、不利乎、臣不胜冐死吁陈惶惧悚息之至、

  请戚继光荫谥疏【戚继光荫】

  以下天启中再入纶扉疏

  臣等闻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今天下虽未危、然亦不可谓安矣、戚少保为名将数十年止以江陵波累故其没也恩赉不及此疏亦天下之公论也臣等备员纶扉、无益于安危之数、每相与图维、安得有真将才、能戡难定功、以上释 九重宵旰之忧、下舒万姓倒悬之苦者、而博询中外、尚未有其人、或有之而臣等不及知耶。诸效谋献策之辈。又多窾谈剿说。无益实用。窃以为兵家之事、故未易言、徒取虚声于平日、率难责效于临时、如近日辽左之役、陨将覆师、可为殷鉴、然犹赠荫立祠、蒙恩优渥、岂非借此以鼓舞忠义感发人心、为将来者劝耶、乃有勋庸昭著、南北勤劳、三尺童子、知其姓名、而不食尺寸之报、亦无人为之表章、此固 圣朝一大阙典而介冑之士、所为扼掔而不平者也、臣等敢冐昧言之、故都督戚继光当嘉靖季、倭奴入寇海上、浙直闽广无不摧残、蔓延十载、莫能少撄其锋、独继光在浙数有战功、迨闽中告急、势在燃眉、继光提偏师入闽、累战俱捷、所捕斩首级、见于奏报、载在实录者、殆将二万、时兴化巳陷、赖继光而复。省城将危。赖继光而存。国家之得以有闽不至沦于岛夷者。分毫皆继光力也。其兵又不过五千。而倭与奸民相纠合。常不下十数万竟破灭之。至今白叟黄童、能言其事、所在画像立祠、春秋俎豆。至有感而泣下者、倭难既平、移継光镇蓟时虏方桀骜。屡窥畿辅。继光简卒搜乘。造车制器。百凡备御之具。无不具饬。又筑遵化诸城。及修砌边墙。皆矻然金汤。而未尝取给公帑。终继光在事虏不敢入蓟十余年间近郊无风尘之警又皆继光力也夫国家所患。南倭北虏耳。继光破倭于南。御虏于北。自正嘉以来。推名将者。孰不以继光为第一。昔刘江望海埚之捷。获倭级仅三千。遂封广宁伯。近时边臣斩虏至百。即以大捷论。锦衣之荫累累。而继光馘倭至二万。蓟镇之功。远在大捷之上。乃并不蒙延世之赏。仅以修边功荫一子锦衣千户而巳。后又投之南荒。夺其将印。使侘傺无聊以死。今巳数十年。尚靳一易名之典。自来功大赏薄未有如是之甚者今奴酋猖狂、征兵遍天下、崇阶峻秩、大纛高牙、后先相望、甚至横草之功未闻、而副摠参游之秩巳授、乃竟无人能发一矢、东向相加遗、孰不谓继光而在、决不至止、顷蜀事又告急矣、中外仓皇、莫知为计、臣等窃以为蜀地险僻、人情易扰、然李顺刘旰之乱、极其猖獗、张咏以一郡守谈笑而平之、罗浑擎罗夫子聚众数万、连营数十、直偪成都、高仁厚将数百骑驰尺檄、不崇朝尽空其垒、高崇文之破刘辟、亦仅神策兵五千耳、盖蜂屯蚁合之徒。易聚易散。势自如此闻奢崇明土兵不过数千。其余皆驱率胁从。张其声势。诚使得智勇之将。统节制之兵。不过一二万人。益以土司之效顺者。奋勇长驱。稍用高仁厚策。传谕解散。逆酋必可歼也苐恐无继光其人耳。夫买骏招士。式蛙作勇。古人常多用之。朽骨微虫。尚能感动、而况于人。臣等愿 皇上敕下该部详核继光勋劳、量行叙录、或特予锦衣一荫、或即以原荫千户优升职级、仍予以谥、慰英魂于九原、昭 特恩于奕世、海内英雄豪杰。当必有闻风兴起。为国家出力。事定功成。必不爱五等之封。茅土之胙以示报。而不至如继光之沉没。或亦激劝之一道乎。其与继光同时戮力。而谋略勋名、亦差次者、则有俞大猷、奉旨戚继光俞大猷具着议谥或再采公论、并行叙谥、是亦劳臣之所望以瞑目于地下也、

  条陈要务疏一【切要时务】

  臣等窃观今日宇内、东北西南、叛乱继起、民穷、财尽兵革不休、奸宄生心、祸变未艾、天下之势、非但抱火厝薪、盖巳燎原播焰、若不有非常举动、足以收拾人心、挽回天意、必无敉宁之理、为今之计、必上下同心如救焚拯溺、竭蹶从事、庶克有济、如其泛泛悠悠、日复一日、则天下之事去矣、臣等庸腐书生、茫无筹策但以目前最紧最急事务、不容一刻缓者开列数欵、伏候 圣裁

  一安辽民、臣观边臣奏报辽民避难入关者至二百余万、彼其仓皇奔走、既不能有所挟持、即有微赀、亦随手立尽、糊口之计既穷、走险之谋必起、自来流民为乱。殷鉴昭然。及今不为处置。悔将无及。臣闻自天津至山海关一带。旷地甚多。处处可以屯种。御史左光斗言、曾少试其端。即得谷数千石、今宜仿古屯田之意。分布逃民。量给资本。使之力耕。二三年后。可变荒芜为成熟。亦可联保甲为戎行。固国家无穷之利也。然须专官督理方有成绩、乞敕吏部择廷臣中慷慨有为、实心任事者、加以宪职、是时以此事责之董见龙然掣肘实多即给屯本十万仅用五万买田而耕随亦收获而不竟其局余读见尨全集往□为之叹息专任营田、其分理各官、听其自举、所需钱粮、须为议处、即捐二三十万金亦胜于坐观其乱。为费更不赀也至山东登莱一带辽民、亦有数万、并责成抚按官一体布散安插、以消乱萌、此实今日第一之急务耳。

  一省烦言、年来议论纷嚣。人情厌苦。即自广宁失事以来。业巳两月。章疏如山。半为经抚争论。而一切战守兵食事宜。并未见着实料理、谋国者往往如此言当做者即是不肯做之人言肯做者又多不必做之事其究只是争门户、角意气、使国家不得议论之利、而反蒙其害、此其为祸。甚于干戈盗贼。识者无不忧之。今经抚巳俱送法司、三尺之刑书具存、千秋之公论难掩、亦何用哓哓为哉、

  一明职掌、我 朝革中书省。散其权于六卿。阁臣供票拟之役耳。凡百政事。非下部必不可行。不能行。即其大者如吏部之升除。兵部之兵马。法司之问断。阁臣得而参之否。今议者责臣等以推诿、望臣等以径行、臣等亦曾从条陈中。间有拟允。而部中之沈阁如故。票拟在阁臣议论在言官而实事乃在各部当今所患实事不作正在此也臣等不得而问也。不得巳拟令科臣紏参。而科臣之不纠参如故。臣等不得而强也。尝告九卿诸臣。宜将应行事件。列为数欵。某项责某人以某日当完违者参治。诸臣皆以为然而竟未有举者。臣等拟 旨故事、不过曰某部知道、其急者则曰该部看了来说、又最急者则曰、该部上紧覆行、如是而不行则臣等之说穷而每当票拟亦自知其虚文而厌苦之矣余删去三条此亦诸臣之所当共图者也。

  条陈时务疏二【时务】

  臣等闻董晋云、欲知宰相能否、视天下安危、所谋议于上前者、不足道也、则是宰相之职。不在谋议矣。然昔之宰相。事得专行。故不必于谋议。今之阁臣。虚冐相名。自票拟而外。毫无事权。苟中有所见。而默无一言。是并谋议而失之矣。矧中外纷纭、公私困诎、臣等目击艰难、耳闻舆论、不敢不直陈 君父之前、以庶几刍荛之采、即触时忌、忤物情。有所不顾、大槩有数端焉、其一则任事之乏人也、今天下贤才、严穴毕搜、曹署填塞、额外添注、数倍正员、称极盛矣、而东西有事。并无一人出力担承。榆关之役。非阁臣孙承宗挺身自请。将束手坐视。臣等与承宗职事同。受 恩同而使承宗独居危之地。拮据戎马之场。心甚愧之承宗虽尽瘁不辞。而积劳成病。亦当体恤。谁非 朝廷之臣子乎。乃臣等问吏兵二部。求其可以当此任者。茫然无以应也。从来文学词臣。不典军旅。今急而借才矣。乃中外诸臣。可遂委责于承宗。恬然不置念乎。恐亦心之所不安也。而吏兵二部亦遂不博访此等人才以备一时之缓急乎古之才臣。受一面之寄。辄有以自见。即艰难危困之秋。亦能设法措置。自作生涯。如张咏之于益州。韩世忠之于楚州。李抱真之于泽潞。孟珙之于襄阳。皆不岁月间。化贫弱为富强。今之督抚。仗金戊建牙。专制一方。盖合古节度制置安抚。并为一官。此其患有二才力不长与牵掣过甚故当事辄不能称任也任何隆重。每一缺出。推择而使。咸翘然欲见其奇矣。及至受事。多告苦诉穷。若不可一朝居。地方有急。一缕一粟。皆仰给 朝廷。岂古今人果不相及乎。将时势之不同乎。抑迁转太骤、传舍其官。不皇展设乎。虽当局备极苦心。而旁观或未尽晓。此臣等所谓任事之乏人者也。其一则钱粮之欠清也。国家定制。岁入租赋原足供用。徒以弊孔溃漏。冗蠹侵渔遂至空乏。年来重以东西军兴。骚然烦费。主计之臣。策无所出。臣等窃以为宫一体。若肯彼此通融。公同会计。尽捐不急之务。毕杜旁出之蹊。铢铢两两。悉佐公家。当充然其有余。惟是因循既久。振刷为难。臣等疏庸、不能遽得之 皇上、若在各部。则兵饷之出入。茫无的数。独不可一稽查乎。各省之解纳、假印假批、无从对质、独不可一严核乎、开纳之事例、半入奸胥棍徒之橐、如近日南北监所发觉、仅百一耳、其在他曹、皆官吏朦胧、共相容隐、独不可一搜治乎、各衙门之冗胥冗役、蚕食公家、所损不赀、独不可一裁减乎、关津之榷税、贤者固少染指、不肖者半以充囊、今议者欲复抽税、诚为不便、独不可就旧税酌量、再行加增、慎选清吏一为充扩乎、诸如此类、皆竭力爬搔、赢一分即得一分之用、在廷诸臣、苟有生财之方、富强之策、皆开送计部酌议施行、亦何至坐困之若是耶、夫天下之势急则重而缓则轻、今日之最急无如财用、则其最重、无如理财之官、彼典礼之清闲。铨枢之华膴。以养尊处优则可矣。奈何驱度支之贤者。稍有才名。即窜入其中。而升转之迟速高下。又大相悬绝。重其所缓。而轻其所急。虽沿习之旧规。而衡以救时之急务。亦大失计矣。将何以劝剧曹而奖能吏乎。此臣等所谓钱粮之欠清者也。其一则诏令之寝格也。诏旨之不行自此以后愈益甚矣人主所以临制万方。在出令耳。故曰令出惟行。又曰令行禁止。如上令之而下不应。则人主之权失。而何以为治。臣等观近日 旨下、往往有该科留滞、不即发抄、抄而该部不即覆、覆而又奉 旨矣、而仍不行也、旧岁广宁失后、曾有 旨令该部将行过事件。逐月奏报、不完者该科参奏、今将一年。未见部臣之报。与科臣之参也。其行之省直者。抚按不能得之司道。司道不能得之郡邑。即勒限回奏。亦束之高阁。虽有考成之法。无奈何也。古称六卿率属。 皇祖曾酒宸翰。悬之诸曹。今此义不明 朝廷处一属官。则堂官不自安。堂官自处一属官。则群然起而诟之。以为怪事矣。上下相习。以苟且涵容。为长厚惇大令安得行而法安得伸。此臣等所谓诏令之寝格者也。其一则风俗之日浇也。语云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名利之必争。其来久矣。然昔之争在于昏夜。今之争在于白昼。苏轼论宋事。谓一官而三人共之。居者一人。去者一人。而伺之者又一人。以臣等所见。伺者何止一人。当今之时又有极力不肯作开府者矣如巡抚缺出、至拟更三四人而犹不定、其它善地美官、莫不皆然、甚至坐席未温、又图他徙、虽恬淡无营之君子、世自不乏、然十人竞而一人恬。则恬者亦不能自立。臣等窃恐其波流茅靡之无纪极也、 朝廷设一官、则有一事。今官愈多而事愈不治皆由躁竞之为害。诚使以竞官之心竞事。则何事之不可为。以让事之心让官。则何官之不可做。是在主爵之臣。力奖其恬静。而深抑其嚷抢者。庶几其有瘳耳。此臣等所谓风俗之日浇者也。以上数欵、未足以尽今日之利弊、臣等特举其要切者而言之、其言之有当于时事与否、臣等不能知。即言或有当。言之可叹而各衙门肯斟酌施行与否。臣等不能强要亦自尽其忧时救世之一念而巳伏乞敕下该部留神裁择、稍比于台省之条陈、如其污漫无益、则亦姑存其说、以俟他日征阁臣之谋议者或有取焉耳、

  拟论代事疏【代藩】

  公此疏未上

  奏为代议纷纭、直陈事理、以待 圣裁事、窃见代藩一事、盈廷议论、喧呶未巳、其始多予鼎莎、其后半予鼎渭、至于今则尽予鼎渭矣、礼部不敢自主而听之勘议、勘议巳上、又请行代王自处、则此事之难言可知也、臣平心而论、鼎渭母裴氏、既不经奏选则终犯滥妾之条、前此礼臣据例上请。乃为国家守法。不敢失也。而求多者、至以臣廷机为擅改条例、夫条例随时增损、皆奉 旨刊行、虽甚作奸行私者、亦不敢以意更改。臣窃谓言者于是乎失辞矣、惟是代王既冐报鼎渭于张氏、其后捡举、复以鼎莎为嫡第一子、礼臣但裁鼎渭之滥。而未及明鼎莎之非嫡。故 明旨亦以嫡庶为言。反使鼎渭得执此为辞、遂启争端、此代王之罪也、张氏以内助而冐封次妃、亲王有正妃有次妃有内助巳自犯例、乃独责鼎渭之犯例、试问代王捡举之时、果尽出大公至正之本心乎、抑亦帷巾啬枕席之间、有潜移默夺而不自知、牵情溺爱而不自制者乎、夫惟裴亡而张嬖。遂至兄庶而弟王。人心不平。率由于此。此张氏之罪也。如此事理、皆昭彰在人耳目、虽甚欲左右其袒者、无所置辨、惟是今日处分之难、则以予渭。恐开滥妾之门。礼臣之所为虑也。予莎恐紊长幼之序。廷议之所为争也。两说相持。未易遽断。则臣请即以例考之、国家自有藩封以来、未有禁例、至正德四年、赵府辅国将军佑掠奏为革宿弊以正宗支事、奉 旨佑掠所言有理、各郡王以下该用妾媵、不许过多、有朦胧冐滥的、亲王及镇守等官指实参奏、时虽禁其过多、而未定其额数。且未及于亲王也。嘉靖二十三年、礼科给事中周寀、始请定拟亲郡王妾媵之数、礼部覆请、除郡王妾媵巳有定制外、其亲王妾媵应否定限人数、本部未敢擅议、奉 旨准议、时虽议及于亲王、而竟未见额数之何如定也、二十五年、礼科都给事中李纶、题称宗室不经奏选妾媵所生子女、多由踵袭因循若一槩不准请封、难遏纷纭之奏、三十一年、礼科给事中王鸣臣、题称宗室娶妾、各以三十四十为期、礼部两次题覆、两奉 俞旨、皆以郡王将军中尉为言、亦未及于亲王也、至嘉靖四十四年颁行条例、乃定亲王妾媵、许奏选一次、多者止于十人、世子郡王四人、将军三人、中尉二人、要例亦遵之然其下文所云、不遵明例、参奏罚治、所生子女、照滥妾例行、又专指世子郡王以下。亦无一字及于亲王也。直至隆庆五年、仍并禁亲王、而又云在例前者不禁即五年以后、如唐府崇府、皆以乞恩准封、盖亲王下天子一等。体貌甚尊。不为之限制。则其弊安穷。过为之惩罚。则于体恐失。是以明着其限于前而不严绳其违于后网虽渐密。罚终不加。真可谓义之尽。仁之至矣。假使代王当时明言鼎渭为裴氏所生。而认罪乞恩于 皇上。 皇上必念亲藩之重。曲体而从之。如唐崇二府之例。又何必费许多曲折于其间哉。而况鼎渭之生又在隆庆五年正合例前不禁之欵也由此观之。则此事之失。殊在代王。今日处分。只有二说。据公此疏则鼎渭似应立矣而又云别立他子者以其事大恐一有所主则似涉私也有言当立鼎渭之子者、有言两弃而别立他子者、臣以为两弃之说。于人心似平。而未知他子之有可立与否。苦立鼎渭之子。则须明言鼎渭之生。尚在例前。徒以讼父之故。舍而立其子。他日不得援以为例。则国制天伦。两不相悖。虽有援引陈渎者亦无以为辞矣臣反复条要二例、及礼部职掌、其所闻载不过如此亦未知其是否、伏乞敕下礼部、再行查核施行、如别有考究、滥妾之例、曾槩禁亲王、及亲王曾有长子。以滥妾黜者。即当明白陈奏。据法以裁。臣断不敢以巳言为是也。天下公事。当与天下公议是则当行。非则当改。意见偶有不到。何妨异同。只是就事论事。据法论法。方可服人。不然一时虽以众论而胜。他日之衅端。尚未巳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较阅

  王司马疏一(疏)

  王象干

  疏

  诸虏协力助兵俯准量加犒赏疏

  请发帑金以充抚赏疏

  请设抚夷监司厅官疏

  诸虏协力助兵俯准量加犒赏疏【属夷抚赏】

  题为诸虏协力助兵、恳乞 圣明俯准量加犒赏、以弭目前危急事。三月初二初三等日。新城公久于边镇凡顺义插汉诸部落其子姓世系无不了然虏中敬而信之此番抚事有关蓟辽安危惜言者四起公既去位而抚事亦不究厥成也据抚夷游击朱梅。报称哈喇慎大酋罕索罗势伯彦黄台吉等、差中军打打户歹彦恰等、又朵颜卫属夷三十六家、酋首速不的暖太等、先后各带领兵马于宁前中前等处、列营驻札、为我远去哨探、为我送还东来回乡人口、为我驮负运送器物、若柴木米豆、虽彼自为兴贩、而关上地狭人众、又值赤春薪桂米珠、诸夷柴米、源源而来、正济军民一时急用、自山海至连山数百里间、西夷趾错于道、据回乡人称报奴酋欲遣李永芳、领兵犯山海、永芳曰、欲犯山海、当在二三月内、今塞草巳茂、虏马饱青、 天兵距于前、西夷截于后、北山南海、将安所逃乎、杀便就杀、决不敢往也、逆酋闻言中止、虽还乡虚诞之语、或逆芳缓我之计、俱未可知、而臣等与诸虏约、冲锋剿尾、犄之角之、因形制胜、大都亦如永芳所料、先据番僧所报罕孛罗势、愿自出账房三百顶、又传属夷、共出账房一千顶、为我哨守宁前一带地方、谓是 皇爷肉边墙、语非虚也、朵颜大酋猍晕大、偶尔物故、诸酋暖太速不的等、皆其兄弟子侄、护丧此归、暖酋谕其二子夜不收、卜地什力曰、朝廷豢养我家二百余年、我生你二人一场、为人当尽忠尽孝、宁要名在、不要人在、臣等于抚当时、进而询之、皆如前语、且以忠孝自誓、语意恭谨驯雅、不类夷人、而一赳赳桓桓之意、固自跃如、臣等给之冠带伞葢赏物、忄尉劳而劝勉之、诸夷数数喋喋、又告讨新旧赏物、臣等再四思维、旧赏载在册籍、其当与也、无庸多赘、新赏则哈喇慎大营各台吉之赏、与朵颜三十六家、新婚于大营号为倘不浪者之赏、彼皆领有兵马、出有夷帐、以忠顺为名、以剿逆为词、堂堂 天朝、抚育万邦、何可不少洒涓滴、使漠外毡毳之羣、函濡于 皇仁浩荡之中乎、守边夷人、移帐携家、裹粮跋涉、数百千里远来、能不仰给于我、虽不必尽如所云照募兵例。安家行粮。衣械马甲之类。但其来也。为我守边而来。为我出哨而来也。中国募兵人费数十金。犹且时索犒赏。时索厚饷。一或不继。脱巾呼癸。可独靳于外夷乎。臣等酌议、每夷月给米三斗。布八疋。约值银一两五钱可当步兵一人之费。今出关各兵丁。每月有三两者。有二两五钱者。甲马器仗。皆取给安家。视诸夷之费。不啻数倍。诸夷既乐为我用。我亦何可独重惜其费。而阻彼向用之心乎。方今帑藏匮乏、度支不继、臣等何敢过为虚糜、此一役也、宁前无豕突之虞。蓟门祛风尘之警。所费者少。而所省者多也。臣等较量于缓急轻重之间、计之葢巳审矣、不然、诸夷之来也、巳逾两月、颗粒未果其腹、寸缕未披其身、犹然哨守如故、虽内地齐民、尚且难之、语云无衣无食、虽慈父不能保其子、况外夷乎、逮其势极情迫。明以要我而后增之。惠不由我。而彼亦不以为德。其于中国驭夷之大体。亦甚亵矣。此不可不察者也。臣等数四宣谕诸夷、止如前数、给与米布、决不再加、遂于四月之三十日、写立汉字番字罚约合同、令诸夷钻刀说誓、永为遵守、五月初一日、臣又与经臣及镇部道文武诸臣同至欢喜岭、进诸夷而谕之、使得各尽其意。可听者听不可听者姑存之。可从者从。不可从者姑巳之。譬之养狙。朝三暮四。与朝四暮三。非两也。而狙有喜有怒。狙公虽善养狙。不能不赋狙而令羣狙喜而无怒也。以小喻大。今日之事。新赏固断断必不可靳者也。诸夷既闻宣谕、怡然色喜、寂然无哗、欢呼罗拜、真是胡越一家、而暖太二子随从汉官威仪、率领诸虏、望 阙谢恩、诸部夷人环而望之、靡不愿其酋长早来戍守、几幸如暖太二子、而得与寇葢之荣者、臣再维保障固圉。要在自强。何至藉资诸虏。而好音之怀。亦昔人所不弃。彼之来也。既抒欵诚以内附。我之抚也。自宜驾驭之当机。虽赏以金缯。不无少费。而我得乘暇简练兵马。修筑台墙。制造器仗。收辑人心。当震风零雨之时。为绸缪牗户之计。期以剪灭逆奴。雪耻除凶。酬百王而报千古。此基之矣况环蓟镇边墙二千余里。大虏属夷。处处皆是比邻。结驷联镳。在在皆可阑入。今日之抚。使诸夷既吞我饵如驯犬然。卧护篱下。不独安辽左。实以卫蓟门。不独藉资诸虏。实欲修我内备。臣惟此事轮轸寸衷不啻一刻九回、秤之停之、必不可巳、而后敢陈于我 皇上之前者也、

  请发帑金以充抚赏疏

  案照先是河西初失、风鹤惊魂、臣虑西虏利汉财物。必不肯忘情于抚赏。而统兵要挟。则山海危。又虑西虏吞奴重贿。薄我抚赏。而连结入寇。则山海益又危是以一面因插汉大酋脑毛大之。夷使允独赤在关。诘其不救广宁。激之使来。一面行同知万有孚杳其旧赏、以待其至。今据前因、为照封强之臣职在战守、上之不能奉扬 圣武、空大漠之王庭、次之不能扫荡妖氛、复三韩之疆土、至于发帑捐金而借资于虏、战守两无据矣、第今时迫势危、有不得不用虏以救目前者。臣请详言之可乎、去年辽藩沉沦、广宁卼臲抚臣王化贞力主用虏、当是时也、哈喇汉粆巴等五营盟结于东、插汉八大营效欵于西、巳有平吞逆奴之势讵意 天不祚辽、五路叛而二虏自仇。兼以憨丁家难。雪大途长而不果从征也。广宁之役。曾不能一朝固守。抑何以失信黠虏乎。今节据山海界岭路备等官探报虎酋聚兵十万、不日上马赴山海讲赏、与奴酋夺争广宁、又据哈喇慎夷酋白言台吉等具禀欲约云谷秦晋边外诸大部、恐虎酋亦不能召宣云以西诸部聚族而东、荡灭奴酋此诚天下安危一大关键也、臣惟虎酋。元之嫡派。称憨虏庭。其分为独尊。号召八大营。控弦数十万。其势为独强。领抚赏于团山正安堡等处。金钱万亿。其利为独厚。广宁陷后、抚赏卷案、无可稽查、抚赏官役、存亡未卜见在者王牧民等两三人耳、记想约略、遗阙实多、虏贪而狡、其天性也、漫云额赏、挟我必从、有限金缯、溪壑庸可填乎、从之则府库难继、不从则狺狺必争。未得其利。先受其害。此抚赏虎酋之所以难也。十万夷兵。能吸风啜露乎。数百酋长。肯枵腹垂橐乎。无财无赏。莫往莫来。可望于夷狄乎。辽左旧例领兵夷目来边、上等者每员犒蟒一、上八、布数十十两银牌一、牛羊米面、大约值银几五十两、次等而下、牵马厮隶、赏各有差、诸酋日用吃食外、折酒饭银一两五钱、果尔所费更不赀矣曩之来者不过千夫长耳、虏王亲率十万贵介毕从八部名王、联镳错趾虏之望。必奢于额外。我之抚。难靳于例中。数米而炊。必激之怒。何以示鼓舞而作其敌忾之心乎。此犒赏虎部之所以难也。朵颜诸虏。闻憨上边。必移帐远避。逆酋叛将闻憨至广宁。必悉众以防。建夷整而狡。虎部悍而轻。虎胜则广宁可复。不胜则势必遯去。榆关以外谁为守。臣谓哈喇慎白彦等酋之兵可并用也。令白酋率夷众驻札宁前。一以壮虎憨后劲。一以树榆关外藩。万全稳着。必不可少。而抚犒月费。亦须视虎酋之半。天不两金、术难点铁、何以应之、此计处虎酋后劲之所以难也。进兵赏格、辽抚王化贞与虎酋约平奴之后、赏虎酋一万两、八大部各一万两、诸部夷兵先赏干粮银一万两、此平奴之议也。若得广宁祛逆贼于卧榻之侧、固关门于盘石之安、似当照俞议赏格半给之而哈喇慎各部亦量议犒赏。悬金贾勇。胜气自倍。至于擒斩首功。须金更多一能斩奴万级则海上锐师尽矣何惜五十万金钱哉假如斩贼万级。该五十万金。临时迫索。其何以应此赏功之所以难也。插汉哈喇慎诸大酋、同心戮力、并剿奴酋、奴或敛迹远避、或败走原、俱未可知、第恐既得广宁而虏不能久留。我难远戍。奴又尾而从之。徒滋一番劳扰徒费一番金钱。则何益矣。臣谓插汉之赏在广宁。即留插汉夷兵一万守之。哈喇慎之赏在宁前。即留哈喇慎夷兵一万守之。彼有万兵驻牧、游猎往来、夷帐参错。逆贼远窥密觇。若留夷兵与我兵参错易生他隙此所当虑若不知其众有几万者。加以我兵之游徼。远夷之往来。广宁宁前数百里间。弥山遍野。胡旅云屯。榆关以外。山川形险。若增而高。若浚而深。其固不翅金汤矣。每夷兵一名、月给米布约银一两五钱、二万夷兵之费、岁用银三十六万、不为不多矣较以今日募兵之例、安家马价、衣械行月粮、岁用一百九十四万四千有奇、虽云未及十分之二、而司农告匮。露肘捉襟。此夷兵月粮之所以难也。其它一切傍费、丝棼猬丛、难以悉举、是五难者特其槩耳、然臣所谓难者以金钱难辨、意见难齐。非敢畏事之难而辄欲避其难也。臣计插汉哈喇汉诸部抚赏岁计二十万、多半取足部发、辽镇马价经臣手书亦言二十万、而领兵犒赏、进兵功赏哈喇汉诸部抚赏岁计三十万金、重以守边部夷二万之月饷三十六万、总计非九十万不可。插汉去年秋季之赏。犹然未给。通计之则百万也。而首功之银不与焉。轻输百万以与虏。不无骇人观听。而以我兵较之不过仅万人一岁之募资耳臣奔走塞上。几四十年。岂其泥沙金钱以委蒲海之波乎。自有东事以来。拏兵五年。糜饷千万骚动丸有。沦陷两河。我所恃为巨防者。仅仅榆关一线。社稷安危、介在呼吸、不树之藩。使豺狼游我宇下。势必不可。陈师鞠旅。翦鲸觬而荡扫其窟穴。力又不能。天佑 皇家、异类输诚、插汉哈喇慎。皆大部又贵种也。引弓鸣镝之众。百倍于奴。一旦移帐叩关。倾心效力。自愿助兵。古昔帝王秦皇汉武所力求而不可必得者。今也一旦得之。可惜小费而忘大计。且自树之敌乎。百万金钱。胡可云小。而以社稷较之则海陵之一粟也。臣与诸臣刻贤镂心权其轻重、欲救燃眉、惟有用虏、最是急着、说者谓辽之误以用虏也。虏误广宁。且误抚臣。欵虏之金钱未必能縻虏。而我徒用之以自縻。臣更虞其縻我而愚我。奴未至则环集。奴既至则扬去。而不为我用也欵虏之驻牧。徒扰我耳。臣又虞其扰我而贰我虏贪而奴狡闻歹青抽叩诸部业巳饵奴多金。深结婚媾而且为奴用也。即不为奴用。亦未必为我用也。此皆今日虏情所或然者。然而终亦必不可废欵也三卫效顺则榆关之势可凭插汉结盟则三卫之交益固我可以制奴。奴不可以难我。此必然之画。无俟再计而决者也。臣又揆以今日之情理时势。虏之可信者五。不可不抚者六。先是广宁初失。虏皆相向而泣曰。破我饭碗。坏我一条白道。葢金缯甘肥。维中国是藉虏之身以暨子若孙。谁不恋恋于此。而肯甘心于弃掷耶。可信一。兽相食人且恶之。逆奴芟除侪党。草菅邻封。非虎酋与诸酋所乐与。可信二。争雄竞长。夷部为甚。虎酋漠北之王也。虎酋本非奴敌后卒以淫湎败然此时固不得不欵也奴以势轶之。虎酋下之乎。抑避之乎。可信三。我欲欵虏以壮声援虏亦欲藉我以为后劲。其欲助我以灭奴也。犹之我欲制奴以欵虏也可信四。虎虽湎于酒其部族之长虑却顾者。无不逼近虎狼。恐其抟噬。而亟欲去之也。可信五。是五者据理原情。必不可不信者也。我不用虏。虏必去为奴用。其谁禁之。不可不抚者一。我不用虏。广宁之逆党不可驱除。根蒂既固。枝叶蔓延渐迫关门。其谁御之。不可不抚者二。我不用虏。虏聚族策马。要我以必从。金钱彩缯。如约则驮装而北。不如约必怒。独不能自取如奴乎。鞭弭从事。弧矢加遗既迫于东。又挟于西。将与之乎。不与之乎。必与之矣。不可不抚者三。我兵甫集、气犹未振。借资二虏。以养我全力。掎之角之。奴断不可西向。不可不抚者四。农务正殷。禾苗布野。修筑伊始。畚锸盈郊。华夷贸易。穰穰熙熙。自三月以后。榆关而外。胡越一家虽云偷一时之安。羁縻有法。独不可引而长之乎。有如宣云三晋。始愿不过假三五年之安固我壁垒。孰意五十余年而后。奚翅无扰边且为我守边矣奚翅守边且并我既失之辽强。而欲尽复之也。征之往事。不可不抚者五。乘虏效顺。收而抚之。不失中国字小之体。即其阳为恭顺。阴寓诈谋、我亦阴知其诈而阳信其顺。目前可弭其披猖。异日可诘以大义、乘时修备未为失策。倘要而后与犯而后增虏愈得志。我之抚赏、不独不足示恩。徒启其溪壑之窦封疆事愈不可为矣。不可不抚者六。是六者审时揆势。必当抚者也夫五可信若彼。六当抚若此。利害安危判于苍素甚明也。而臣犹惴惴焉。难之。何也。从来夷情最重。况全辽沦陷之后。虏益轻我。而我又欲借其力。因以自固则其情益重。从来抚夷费繁。况十庭毕至之时。虏情纷沓。而我又欲结其心。使毋敢贰。则其费愈繁。抚不从厚。何以示羁縻。槩从其厚。何以裕物力。旧例所载者。昔巳与之。断乎其难裁。旧例所不载者。今急需之又断乎其难靳。臣所条例者。皆出于诸臣传说之口。而无片纸只字之足征。臣所待用者。多至于金缯百万之费、而无寸丝一毫之夙储。讲詟驾驭、舌敝唇焦、调剂纵操千思万虑、劳耶苦耶、臣之分耶、臣何敢辞、惟是百万金缯、不独身在事外者、见之骇目、闻之惊心、即臣心私计、亦未尝不惜其费之多。而虑其后之难继。而计又不得不出于此也。譬之医然、乌附聚毒。举世所知。而厥症在寒。用之则生。不用则死。乌附之毒病受之而后生可全也。今日天下大势。用虏则安。不用虏则危。安危之界。日夕展转于臣之方寸。必欲求安而去危。止有用。虏一着。舍是无术矣。其诚也。我获其实利。其诈也。我亦可借其虚声虚虚实实兵家妙用。夷情有一日之安。便是边氓一日之福。练兵修备。控险饬防。其益非一。何惮而不为也。况乎名义之正。国体之尊。非往代所可几幸其万一。汉唐之和亲。宋之献纳。动经亿万。前史昭然。仅求不为患。非能用之以防患。仅求勿寇边。非能用之以守边。唐人借回纥之力。收复两京。及其恃功跳梁。子仪折之。不过曰我甥舅之国也。岂如今日臣妾于我。乞怜于我。颐指而驱策之乎。

  请设抚夷监司厅官疏【保荐抚夷官员】

  题为大虏拥众至边、抚赏最要得人、恳乞 圣明录用才能、以专责成事、臣惟今日天下大势、咽喉命脉只在山海一关、山海安则天下皆安、山海危则天下皆危、安危之几、介在呼吸、然而守山海、可安山海乎、未也、必先守宁前、守宁前可安山海乎。未也。必先据广宁。广宁既得而后辽阳开铁南四卫。可次第举矣今日榆关以外至宁前二百里间。舍哈喇慎朵颜诸夷为我巡侦。血脉尚自联贯。宁远以东。连杏锦义。遂化为魑魅魍魉之乡矣。噫三韩之土宇、祖宗百战之封疆也、可听其沦于腥膻、不一问乎、顾士马胆落于奔北、甲仗罄悬于输东、屏障之修筑正殷、行伍之团练未就、时巳入秋、马骄弓劲、正逆奴狂逞时也、非藉大虏兵力。何以折奴雄心。非藉驾驭得人。何以悉虏情态。盖夷情本狡。而今日之夷情为最狡。抚夷本难而今日之抚夷尤最难。我有所藉于诸虏。而诸虏无所藉于我。虏之情其去其来。其向其背。我知之矣。而犹未能尽知。而士马之奔溃也。甲仗之弃置也。边民之内徙也。庐舍之焚毁也。城堡封疆之弃捐也。我之情彼固了了于胸中。可以要。可以挟。可以攻。可以战。而我无一可恃。于无可恃中。求所谓羁縻者。抚夷之□难于语言往覆辨折而我仅托之狡□猾译或有反肆其诪张挟虏为重以愚我者必得文臣善通夷情者亲讲为妙仅有捐金设间□着得其人则一字一语。皆当虏心一缕一丝皆足示惠少不如意。便自狺然而争忿四起矣。犬羊常态。固如是也。据节次塘报夷禀及哨守夷人之传说、虎酋率八大部拥十万众南来助兵、伯颜黄台吉率三十六枝、亦拥兵十余万众、东来助兵、又欲约大同顺义王部落、陕西袄儿都司部落、协从以来、臣惧夷部之来者愈多也。虏多则志异而难调。抚赏之金缯愈费也。费多则财匮而难继。亟遣译使。谕白酋止顺义袄儿都司诸酋勿来以省烦费。即插汉哈喇慎两大营。多便二十余万。少亦不下十五六万。名王当户。多则万人。少亦数千人。豺狼之性本自难驯。司抚赏者。脱不习于虏情。气夺于震撼。心愓于噪呼。语不能宣我之情动不能当虏之意金缯徒费。虏不见德。安望其排大难而殪大怼也。临时抚驭。更有难者。抚赏卷案。曾无片纸。经手人员。散之四方。插汉哈喇慎诸酋诸夷大小报箭进马等赏。迎风过宿祭旗等犒。布毡锅等项。糖菓米面牛羊等项。军营民堡。头会箕敛。犒赏吃食等项。丝棼絮结。综核甚难。虏诈而狡。以无作有。因少求多。文卷无征。凭何究诘。从之则溪壑难填不从而啐咄多事。夷人亦有香火情新城公之见信亦以此惟是夷情认旧欵服因人语所谓异类而媚养巳者也。臣查广宁同知万有孚、数次出塞抚赏诸夷、率虏进剿、与桑阿儿寨台吉歹旺黄台吉并辔联镳。鞭弭从事。威信素孚。诸夷奉约惟谨。如本官诚不多得。今欲抚用西虏。非本官不足以胜厥任。弹压大虏。颐指气使。非重其等威不足以崇体统臣看得广宁同知万有孚、胸富甲兵、才兼经纬、阖辟妙奇正之用、盘错堪资、抚驭达表饵之权、纵操唯命、相应升补广宁佥事、凡抚赏插汉八大部。哈喇慎三十六部一应钱粮出纳。讲折开发买办措置。悉责成之。仍令募练辽人招抚南北西关挥唐兀喇鱼皮诸部一以填实广宁。固我壁垒。一亦兴继灭绝。树我藩屏。广宁设道借饩羊以维民心。抚驭得人。若赋芋以縻狙类斯神京之左臂。大势可完而山海之岩关。守御斯固矣或云同知陛佥事为躐等而任子之例向亦未有推宪职者、臣窃谓不然、朝廷设官以任职也。无当于任。虽科第之英。清华之选何裨目前之急。苟任厥职。虽下僚末秩。破格超迁其何爱焉。葢抢攘纷拏之日。安可循行数墨是拘。日昔以任子起家为名臣树勋业者。固自不少。况今日之广宁非昔日佥事驻札之广宁也。虚地也。今日之佥事。非昔日广宁之佥事也。虚衔也。今日官是地带是衔者。又非昔日养尊处优。人所乐就之官。乐游之地也。豺虎为侣、腥膻逼人、不捋虎须、则履虎尾、托虚地、借虚□縻其人而责以实政者也。况本官家居绝塞。世授韬铃。边事夷情。夙所谙练。及查本官先任户部捡较照磨、既任山海广宁同知、部俸边俸、共历八年、应升部属、往疏有据、况前奉抚按檄委署海葢道、政体严明、至今人犹□之、用补广宁佥事抚虏练兵、实为封疆、非为本官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周立勋勒卣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王司马奏疏二(疏)

  王象乹

  疏

  备陈抚欵事宜疏

  奏报抚赏钱粮疏

  遵旨抚处属夷报竣事

  条议欵虏疏

  备陈抚欵事宜疏【抚欵事宜】

  题为备陈抚虏之因酌、计欵虏之费、深言用虏之策、以息羣议、以决战守机宜事、准经略辽东兵部尚书王在晋会稿、顷接邸报、兵部为会议事、奉 圣旨西虏既为我用、赏赐不给、何以固结其心、这抚赏事宜、既会议明白、着于额内紧钱粮、先发应用、余俟续发便行、与经督官用心料理毋悞事机、钦此钦遵、西虏之当抚赏、 圣明巳见之审矣、先发紧急钱粮应用余俟续发、 皇上巳不惜其繁费矣、聀宜付之忘言、然而有不得不言者、不畅言其情事、其究必谓边臣之愚而孟浪也。必谓边臣之费而寡益也。抚夷不如养士。欵赏不如内备。督臣与聀亦具有心、岂遽出诸臣下、不知言抚言赏。必不可忘战守也。即言战言守。亦必不可无抚赏也。试执途之人而问之曰。虏不好财而好义乎。必曰不然。再执三尺童子而问之曰。虏真可亲而可托乎。亦必曰不然。然则欵虏奚为数语洞然葢奴强虏众强与众合则危奴远虏近远与近合则危奴在两河虏在九边两河与九边同时为寇则危当广宁之既陷也。宁远以东为东虏。宁远以西为西虏。中道隔绝。即欲得奴中一信不可得。即欲出关门一步不可得。于时罕孛罗势耽耽谋犯。今化谋犯为输心。可乎不可乎。打喇明暗王烧饼等酋明明作贼。今化作贼而甘受罚。可乎不可乎。讲虏讲赏。不得便思抢关。今化抢关而为设帐。可乎不可乎。西虏之设帐守关也。大敌至聀不能保其不奔。然虏中之消息。奴地之情形。非坐门之夷人。不能侦探。各关各隘。皆有坐门夷人。坐门夷人皆有赏。守关者。坐门之遗意也月给布米者。坐门遗赏之遗意也借守门为侦探。借侦探为羁縻。若竟恃夷人为防守。而遂弛我之武备。边臣岂若斯之孟浪哉。当纷纷攘攘之际。索旧补新。争多嫌少。两月嚣然。知非通官所能决。聀等盛陈兵卫以忄耳其心。又明晓利害以折其辩。信义既申。恩威并洽。于是钻刀说誓。事竟成矣。又虞通官之克减。下情之煽惑。聀等复亲临纳赏。驰车关弓之桀骜。转为望阙叩头之恭敬。彼所谓五帝不能臣。三王不能制。以秦皇之鞭挞带甲四十万不敢窥河西。以汉祖之威灵拥众三十万困于平城七日不食者。今合蓟边宣镇之虏。同词效顺。不露爪张牙而俛首摇尾。昔为我雠。今为我守。此秦汉以来所仅见之事。惟 祖宗之福德贻于奕世。 皇上之恩威播于遐方。是以荒徼率宾。灵蠢向化。非聀等所敢叨天工。于万一者。中外闻之以为不知费多少钱粮。要结夷虏。聀行抚夷同知李增计算。自二月十二日起至六月终止。陆续赏过各酋吃食疋等项仅赏银一万四千六百六十六两有奇耳聀不敢滥费 朝廷之钱粮。节约乃尔。此不当山海六万兵三四日之费。何事而辱盈廷之过计哉。至于歹青拱免等所居。在河西襟喉之地。东向与奴通。则直闯关门。无烦后顾。西向与我通。则密迩宁前。可以前茅。黠奴下香饵以钓歹青。歹青几吞其饵。此时强部独炒化及□墩耳聀不忧虎酋之不欵。而忧歹青之中梗。初因暖太以通歹青。继欲因歹青以通宰赛。歹青通则宰赛拱免抽扣青歹青粆花五路。闻风而应。而醉生梦死之憨。来则赏之。不来则听之巳耳。今歹青来矣。愿受欵矣。虏情难测。其操阴阳之术为向背。所不敢知。然犹胜于操戈以相角也。虞不假道。虢不可伐。奴来而我兵当其前。歹青诸部乘其后。奴能无惧乎。歹青等为宁前受赏之虏。旧赏卷宗尚在。通官不得以意为增减也。虏之受赏。向给一印票。广宁之卷宗虽失。而虏中之票。或有存者。王牧民之单。即不可据。不有同知万有孚可质乎。督臣与聀帐下之通官匪一。此不能瞒众耳掩众口者。惟是广宁宁前之赏。十倍于朵颜诸部之赏。朵颜诸部赏于蓟镇薄而烦碎聀等是以亟亟然请命于 皇上耳。若夫哈喇慎自有受赏之地。而其来也。非聀等要之而使来也。彼葢为讨逆而来者也。非聀等藉之以为援也。彼葢慕义而思援者也。奴酋侵我疆土。以受之于属夷。敢侮嫚天朝。狡焉逛逞。所谓人人得而诛之者彼以讨贼来。而我可谓贼之不必讨乎。彼以好义来。而我可谓利之重于义乎。向有先至之声。未必有果来之实。如其来也。经费虽绌。不得不奖赏鼓舞以示劝于四裔。盍听其自来自止。王用三驱。邑人不诫而巳。聀尝熟审战守之机。默察安危之势。山海不稳。神京终属可虞。广宁不复。山海终属不稳。今日之广。宁非真不可取者。取之而思以守之则聀无筴矣。守土曰民曰兵曰财曰饷曰器械曰城垣。而今无一焉。四海之财巳穷。万民之力巳竭。巳穷而复穷之。既竭而复竭之。穷之竭之以复广宁一片土。而此土不能长守。则天下事不可为。遂不得巳而思用虏。以夷攻夷而我无所失。俟奴力疲而我乘而攻之。则广宁可袭也。辽阳可图也。即西夷得之而犹胜于奴之得之也。此用虏之深心也。不然而欵自为欵。守自为守。此两字原并行不悖。聀终日所抵掌而谈者。战守之事也。所渊默而筹者。皆借欵以为战守之谋也。昔唐臣陆贽有言夷狄强盛之时。图之则彼衅未萌。御之则我力不足、安得不卑辞隆礼、约好通和、啖之以利以引其欢心、结之以亲以纾其交祸。纵不必信、且无大侵、虽非御戎之善经。葢时势亦有不得巳而然也夫以唐之强。视今日何如。以今日夷虏之交讧。视吐蕃何如。贽为唐之名臣。而卑辞隆礼啖利结亲之说。当时不斥其非。贽而处今之世也。聀不能为贽解嘲矣。守边部夷二万之月饷三十六万。为且然而未必之词。而举朝多词为实事。若费银二三百万。复得广宁。费银数百万。常守得广宁而勿失。聀固甘心任之。圣明亦未必严词拒之。而今其可冀乎。今日之事。守无常形。而欵有实费。终日修备。而人或以为未修。每事惜费。而人或以为妄费。秦汉唐之强。岂无死士。而死士不能以收功。辽阳十八万。广宁十四万。讵真木石其人欤。强虏狰狞。谁能必胜。关门单弱谁能永保、边情一有差池。则以为欵误之也。嗟嗟此边臣所以难于任事也。聀亦恃有 皇上之英明独操、干断不惑、于两字之言。为宗社生灵计长久而巳。聀具疏将毕、接得宁前海运通判吴士科报称五月二十七日脕望见北岸中右所地方清凉寺举火差舍人杨守祖并船户李成才等驾船至彼探看救回难民杨成明等三名、成明系锦州锦安堡人、成明供称闻得广宁城内酋奴有两个儿子带领达子一万守城、四月内有土木憨西达子一二万从沈阳进境抢掳各屯堡人畜去讫后又赶牛车复从广宁白土场进境、至杜家屯搬运粮米住宿三四日、东虏闻知、带领达子与西虏对敌、斫射死西虏四五千、活捉三四千、余者从原路出境、有三岔河先搭浮桥、后用联行走、奴酋搬移新城内居住、有土木憨西虏往东北占住金台白石羊骨旧寨、又闻奴酋调各处达子赴镇江口及金州海葢各海口防守等因又据哨探游击左辅于六月二十七日会同参将周守廉摘差通夷靳达子等哨至笔架山城探听僻乱民人内有前屯卫军金得元、在彼供说得元被虏过河东安插沈阳城居住得元思乡迯过河西、先在沈阳、五月内听闻西夷宰赛达子从长勇堡进入抢、至浑沿一带将人畜抢去等因、各报 聀、先是喇麻僧土三吉叭口蔵及通官朱梅等、每言宰赛必图报怨、聀谓宰赛有子女在彼安能撒脱、据云宰赛一子巳迯回有一子二女在奴中、赛常言譬如死了、止出得一身汗、因嘱番僧通官令诸部酋长挑其怒以激之、今两报不约而同、指为宰赛事、顾宰酋之力。未足以攻奴。所云占住金台石白羊骨旧寨。其言尚未可信也然以夷攻夷之计。小试其端、而奴之役役以守镇江南卫、则聀之累疏请兵请饷。接济毛文龙者。不为虗着矣。凡属夷情、悉应具奏、

  奏报抚赏钱粮疏【抚赏钱粮】

  奏报恭报抚赏钱粮事、天启二年二月内该臣题为蓟东夭险可凭亟议绸缪以控要害以固陵京以培恢复根本事、奉 圣旨这所奏各欵有裨防守着该部作速议行钦此、随准兵部咨开覆奉 圣旨俱依议钦此随该部主事晋淑抃解到冏寺马价银三万两、听臣抚赏三卫属夷之用、又于六月内该臣题为东事关系天下安危、大虏抚赏金钱难办、时迫费剧谋贵佥同恳乞 圣明亟定庙议速发赏金以济急用事、奉 圣旨着该部作速看议来说钦此、又准兵部咨为奉 旨会议事、奉 圣旨西虏既为我用、赏赐不给、何以固结其心、这抚赏事宜、既会议明白、着于额外紧急钱粮先发应用、余俟续发便行与经督官用心料理、毋误事机钦此、又准兵部咨为差官恭解帑银疋以资抚赏事、该大学士叶向高等会题前事奉 圣旨览卿等所奏抚虏御奴以为犄角具见为国筹边、朕意欣悦、所请抚赏银准发二十万两、蟒等八百疋、解至总督衙门务要点验虏目名数给散以为朝廷欵夷之锡钦此、随差兵部主事王登三领解前来、臣即发广宁道抚夷佥事万有孚查收外先据宁前山石二道张应吾等禀称节年抚赏市货皆系来年预买、今巳及期、尚缺市本、合先借用买备等因到臣、该臣一面奏请抚赏钱粮、一面行各道查堪委官员以凭委买去后、随据两道呈委管粮同知万有孚理刑同知李增委官骈存信等、借动臣军需并关库各项钱粮买办货物外、除将解到帑银、各照数补还讫其见在银两、臣等酌量缓急、委官买办去后、该臣案查据先任辽东管粮同知今升广宁佥事万有孚呈蒙臣宪牌为稽查抚赏事内称会同辽东正安堡副总兵王牧民、大康堡游击朱梅等、查称西虏插汉夷酋虎墩免憨等八大营哈喇汉夷酋粆暖巴领等五大营、一年春秋二季、各该银十万两、天启元年未领秋季赏银十万两、共三十万两阅科赏北关后裔虎墩兔等妻中根儿等银四千两、视师枢臣张鹤鸣疏请坐口月犒银六万五千两原任辽抚王化贞悬赏虎酋助兵银十万两、臣议进兵悬赏哈喇慎营十万两、复广宁后防守广宁宁前夷兵二万名、岁犒银三十六万两、往来讲詟齐褁吃食银十万两、合之共银一百二万九千两、以上各项银两、先后缓急、头绪多端、疏中不能尽载、臣另具揭开送阁部九卿科道衙门外、该兵部据揭复议咨行到臣在卷今照天启二年两防竣役、臣牌行抚夷佥事万有孚、将抚赏用过钱粮、备细查明开报。据该道臣呈称自二月起至六月终止、赏过哈喇慎朵颜卫罕孛罗势猍晕大暖太等共享银一万四千六百六十六两、巳经升任经臣王在晋奏报外、自七月起至十二月终止赏过插汉虎墩兔抽拱等酋哈喇慎白彦等酋、共银六万一千八百一十八两四钱六分六厘、通计一岁用过银七万六千四百八十四两四钱六分六厘内额赏银四万九千七百三十四两八钱有奇、赍褁吃食银一万八千六百五十八两六钱有奇、坐口夷人米布月犒银八千九十一两有奇、原议者如彼其多。而实用者若是其少。则以插汉八大营哈喇汉五大营。三季额赏。其银三十万两内哈喇汉尚未叩关。必待其欵而后用之未欵则否。摠是□赏少而悬赏多若果能恢辽强灭逆奴又何惜此区区也今论者以为自熹庙至今抚赏久革今若复讲湏补还积年之欠岂国力所办不知王司马所许之百余万者恢辽强灭逆奴也今有其事乎且□□散之后酋长人数岂如昔日可以慨论乎视师之月犒六万五千两。必待坐门夷人俱至而后用之。不至则否。进兵悬赏银二十万两。必待进兵斩获逆奴。恢复旧强而后用之。不进则否。夷兵每岁月犒银三十六万两。必待取复广宁。防守地方。而后用之。未复则否。又如虎墩兔广宁背约。应领季赏者三。而臣等勒其二。阅科之赏。亦并勒之未与。计今所用者。仅七万六千有奇。臣原请百万有奇者预拟应用之欵而七万有奇者核据抚用之费臣之剂量查核。审之又审。期有一项金钱。必欲济一项实用。非敢漫然无据。而妄列欵目以滋虗糜也者。至于不能尽用其欵目。亦非臣条列之初心矣若赍褁吃食十万两。则以九边大部名王环列蓟辽宣三镇边外者十之六七。如以朵颜三十六营。桀黠难驭。而其巢穴。更近郊关。逆奴方以重贿婚媾。诱结诸虏。今也既欲携东虏之交。又欲借西虏之力。问馈招徕。往复讲詟。用牒行间非一端。强梗者。不得不啖之以箝其口。恭顺者不得不优之以劝其来。援旧乞新。夷欲难厌。朝三暮四。操纵随机。皆藉赏以为条縼。费宜从宽。必不可省者也。其停勒虎酋二季额赏并阅科之赏、屈于一时之詟服。虽未敢狺狺而争。恐犬羊之性。终未肯忘情既投之骨。又在临时讲处何如大都抚夷一事难从汉法斟酌秤停。如饲虎。如养鹰。时其喜怒。拘其饥饱。游环而善用之。不可拂其情。亦不可满其欲。未宜执一岁之例。较以为常者也。前发帑金二十四万两外。兑年附余银四百九十六两二钱并冏寺银三万两。以上三项。共计银二十三万四百九十六两二钱。除用过七万六千四百八十四两四钱有奇。内补还先借银两买备市货巳贮在库并行委官见买者。共该银十二万三千五百一十五两六钱。见在银三万四百九十六两二钱。以备各夷愿领折色货物之用。原发到内库蟒等八百疋。除赏过六十二疋。其余七百三十八疋见贮抚夷通判库。听候天启三年支用。不足者容臣具疏请发。今将用过钱粮查明奏报、以备稽查、再照欵事一年告成、关外春防亦且将竣、西虏效篱犬之役、东夷无突豕之虞、烽火不惊、军民安堵、不可谓非用欵之一征也、所有在事效劳文武诸臣、臣业巳题、叙奉有 明旨、伏乞我 皇上并敕该部查照原题、速为议覆施行、

  遵旨抚处属夷报竣事【抚处属夷】

  臣惟中国之驭夷狄也。惟惠与威。非惠无以坚其向慕之心。非威无以折其犷悍之气。时威时惠。一张一弛。长驾远驭之术也。朗素为我属夷、果其率众入边杀我守将、其罪何可胜诛、虽陈师鞫旅、大张挞伐、戮鲸觬而筑京观、孰曰不宜但榆关一线、所关最大卼臲巳极、如身寄破屋漏舟中、一着少误、立见倾危臣谓山海非内外华夷之限。社稷安危天下治乱之关也。河西沦陷之后。溃兵逃民、号呼昼夜、山鸣海沸、不忍见闻、西虏罕孛罗势拥铁骑二万余压境而阵、自关以西、汹汹皇皇、都门昼闭、良贱易服、士民商贾、□装南还者、络绎于道。此乾坤何等时也、臣身在危关生死呼吸、不可复支矣、急遣都司阎守信通官王擒胡持谕帖宣布 朝廷威德、又遣游击张定番僧王喇麻从边外假为使于虎墩兔而遇诸途者。从旁劝诱。仰藉我 皇上宠灵、酋罕闻谕感泣、怀我好音、自发夷帐三百顶、传令属夷、发夷帐一千顶、来守关门而后关门之阖者始开卖柴卖米。互相贸易。胡越一家。据抚夷各官册报诸夷为我运送过大小铳炮一百七十七位。红黄铜铅十万一千二百觔。救送难民男妇八千四百七十七名口。接送马骡牛驴四百二十二匹头只。我之出哨游骑。始及中前。渐而进于前屯。又渐而进于宁远广宁。而关外城堡。雉堞连云泽鸿安堵。耕获盈野。橐装载途。遂使关外二百余里之河山。还我 祖宗版图之旧原其始。文谁纾一筹武弁谁发一矢。不有诸夷护关领哨。吾兵何能东向一步。两年以来。尘靖烽消。不可谓非属夷力也。律以八议之法。其功。岂可尽没。疆场小隙自古不免惟有议罚抵罪不至失体可耳然论者常欲执此以败欵局边臣任事所以难也王楹轻裘缓带、率尔出边、巳蹈履虎之戒、贼来不过十数骑耳、丁众百余、望尘而奔、楹遂堕马屡扶屡堕、竟死虏手、实其自贻伊戚、诸夷之词曰边外年成不收、偏地是贼、虎墩兔憨之赏、被哈喇汉部夷刦去、我家来晕大之赏、被昆都仑歹成部夷刼去、虏中之有劫犹中国之有盗也既到边外、那知将官、虽未必其言之尽信、据关外之流传、其说似不虗、臣惟中国之法。杀人者。有抵而无罚北虏之法。杀人者。有罚而无抵。今郎酋乡献真夷。又送进马牛羊二百九十七匹头只既抵且蜀汉法戎索巳两尽矣若更持之太过。苛责无巳。势极中变。窃恐入苙之豚。终成出押之虎。榆关屯十余万之师。糜数百万之饷岂其专为此么么小丑乎。封豕长蛇。尚尔耽耽。何可一日忘备。古人见小敌怯。岂果怯于小乎。养其全力。以待大敌之卒临也。朗酋初志。止欲挟加新赏。犬羊常态。固可无问。被缘守将被杀。不得不一追求。今法令既行。国体常尊。欵局仍旧。大事尚可图也既经该道酌议前来、每岁加银九百五十两。必俟次年春防无虞、方准给领。其贡赏表里应听礼部查明、果无他弊、亦至次年每岁加一表里。至足四表里原数而止。臣奉从宜抚处无失事机之命、早夜皇皇、惟恐越轶于事机之外、审之又审、既不吝赏以拂其心。亦不遽赏以骄其志。仍令照旧坐门出哨。我无招募征调之繁费。有侦探警迹之实用。其于舆情。似为允恊。臣不揣衰惫辄敢一力担承、葢社稷封疆、安危利害所关者匪细、臣不敢艹艹完事、塞责于目前也伏乞敕下廷臣再加详议、更望我 皇上俯赐宸断施行、除将抵命真夷伯彦儿太行该镇路押解出关、听枢辅枭示以肃诸夷、其罚赎马匹牛羊等物、责令各夷从辽东中后所送进查收至于应叙抚夷各官、容臣遵奉 明旨另疏分别叙录伏乞敕下该部速为议覆施行

  条议欵虏疏【条议欵虏】

  奏为老臣去国有曰、报国无时、忧国有心、谋国无计、辄敢不避訾议、罄沥赤衷、恳乞 圣明俯赐采纳、以决安攘大计事、臣闻御虏之道。战守欵三策尽之矣。其目有三。非截然岐而用之也。国家当累北之后。物力既竭。决胜乏策。当以守而寓战。大敌临前。强邻接壤。远以携逆奴之交。而散其党。近以结诸虏之好。而藉其声。当以欵而寓守。能守能战。策之上也。讳和言欵不得巳而用之者也若虏之不为我用也。人人能知之矣。欵虏之不足恃也。人人能言之矣。省抚虏之费以养兵。谢媚虏之名以自振。言者色动。听者神悚。岂不甚快。顾矫言腴听可矣。要以今日危疆下手实着。臣未敢以为然。自王楹之死也、谈者遂以欵为射的、几于废格而不用、臣请据逆奴之始谋。考先朝之巳事。参验于目前之利害。而知欵之一说。断乎其不可废也。臣闻逆奴之初举事也。与邻虏哈喇汉宰赛昂扛诸酋。结为婚媾。贿以金帛。歃血定盟。所掠财物人畜。瓜分无吝。北结插汉好儿趂西连哈喇慎朵颜顺义王袄儿都司永邵卜火落赤诸酋。厚橐金珠。以女妻小歹青之长子都令。去春抽扣儿因中前所杀其壻与甥。怨曰奴酋许我女与我金银。我不从奴酋而从天朝。愿效忠顺。庶其抚我也。顾杀吾使乎。夫逆奴无虏不贿。无贿不重。夷狄之迹。徧于诸塞之王庭彼岂不知金珠子女之足爱乎。所费者小而所图者大也夫我之谋逆奴也犹逆奴之谋我也其贿诸虏也欲以分我之势也隆庆之欵求其利也近日之欵避其害也我之欵诸虏也亦欲以分奴之势也有如不欵。是奴势巳强。又分而益之。我势巳弱。又拒而携之。强者益强。弱者益弱。祸未弭于东。而衅又启于西矣。辽九塞之一也。建州之于诸虏。着面之黑子也。一建州尚苦不支。而又驱诸镇之虏。合为一建州也可乎。臣闻之奕者。海外有国手。世莫与敌。客有请对局者。视其子之所投而步趋之。善奕者竟不能胜。无他。因之也胡不因逆奴之谋我者还而视之以谋逆奴则欵不欵之利害较然矣西虏之欵自 穆宗皇祖始。嘉隆间俺酋跳梁塞上。无岁不苦。虏火火达于甘泉。迨孽孙把汉那吉内附。 穆皇帝诏还之、而欵事始定。夫俺答岁岁侵掠。我之雠也。而不记其雠。还其爱孙。我之德也。而不有其德。封之名王。厚其缇遗。酋之子姓妻妾。宠以封号。当其时。海内殷富。士马饱腾。兵力非不足也。阁部督臣。如新郑如江陵如蒲州。皆一时喆辅伟人。力担而任欵。非怯而畏虏者也。自宣云蓟辽以及秦晋九塞间。无处不欵虏。金缯之费。甚不赀也。欵事创始。局外之辞庸人之见大率如此朝绅骇愕。争言不可者。章满公交车。 皇祖天。包地容。慨然独断。诚谓我无所费。虏何肯欵。虏不欵而所费者愈多矣。迄今六十年来。塞上士民。父老缓带。穉子咽哺。胡马不窥于长城。而羽檄无警于中国。 皇祖之明赐也。今关门之粮饷。岁费三百余万。以三百余万之费养战士。专力以防东夷。独何爱于二十万之费。不以抚西虏。而乘暇以修战守乎。臣闻造父习御于泰豆氏也。计步置木循而趋之。无跌失也。而后二十四蹄险夷若一。无他。因之也。胡不因 祖宗巳试之途辙。循而抚西虏。则欵与不欵之利害。又较然矣。夫众人皆言战。而臣独言欵。众人皆言欵之费。而臣独言欵之必不可不费。窃谓欵虽费也。而亦未尝不省。何也。我欲战。不得不借欵以修战。我欲守。不得不借欵以固守。未可战而矫言战。不可不欵而讳言欵。今日之兵将。果足恃乎。虏未欵时。欢喜岭跬步间耳。巳化为豺虎之场矣、今关东二百里间、肩摩踵接。商民载途。非仰仗 皇上威灵。诸酋奉约惟谨。而蕲得之于战。蕲得之于守。臣恐其未能也。况金缯二十余万。非臣创始。辽之旧例也。其饱豺狼之腹也。非一日也。抉而夺之。虏能甘心乎。夫逆奴之患远。而西虏之患近。逆奴之势孤。而西虏之势合。奴之来也。界隔河山。仅出一途。讵意奴竟西收诸部越八城而入蓟昌越蓟昌而攻宣云乎尚可借西虏为我屏蔽。而西虏则自昌达蓟自蓟达辽。无途不可入。而恣其蹂躝者也。我之备奴也。岁惟两防。而虏之来也。一濠之外。便是大漠。朝发朝及。夕发夕及。飘忽震荡。若风雨之骤至。无处不当防。征以目前之事。郎素小丑也。一撤坐门。姑匿瓜敛翼以尝我。而士马之奔驰。封疆之震撼。行间之疑贰。道路之讹传。庙堂之纷嚣。数月以来。惶惶汹汹未巳也。脱也大虏一动。烽烟四起。中外驿骚。宇宙间未知成何景象。臣之所大虑也。说者曰嘉靖中不御虏乎。彼一时也。法行令肃。将勇兵强。我以全力当虏。而今也不然矣。昔之虏志在抢掠。垂橐而来。橐饱而去。而今也又不然矣。昔之虏各安故巢。不相往来。旋入旋出。无所倚借而今也又不然矣。我不受欵。虏必扬去。且有收之者。是故今日之所最急者。在收西虏。而今日之所以制东夷者。在用西虏。西虏之足一摇。而汉夷之胜负分矣。何也。西虏之众不繁言而中矣逆奴诱而得之必且为奴用彼将以顺义袄大永火诸部掣吾之肘于西。以插汉哈喇慎朵颜三十六家诸部扼吾之吭于北。自率建州之众。与哈喇汉好儿趂江夷诸部。弯弓鸣镝饮马南海。直闯榆关襟肘方圆。宁可及乎。我欵而抚之。必且为我用以我关上之兵。直走三岔。冲其腹于前海上之兵。卷甲而趋。犄之于其左。诸虏之兵。鸣笳而应。角之于其右。海外毛文龙之众。时出锐兵以扰于老寨之南逆奴四面受兵。应接不暇。隋之扰陈以此又何暇于耕牧。是坐困立销之术也。假令诸虏不肯尽力以为我用。而我亦可用其虗着以示声援。此臣所谓借欵以修吾战者也诸虏与奴之交既携则奴。必不敢远涉西牧以乘我。而诸虏羁縻次吾绦縼之中。必不敢奸我戎索以挠我严其简练。明其烽堠。袯襫狎于垄亩。斧斤寻于山林。此臣所谓借欵以固吾守者也、关门战守之兵。计以三万。关外分布。计以五万。一切杂流。计以一万。而班兵不与焉以之进战。以之退守。亦自足用。其诸无用之冗员冗兵。尽行裁革。通州惟实其旧伍。而以京营之兵三千出防佐之。天津新兵亦酌量裁之。冗费既裁。岁可省数十万金。帑藏不虞匮乏。士马不苦枵腹而大司农攒眉蹙额之状几可少舒。此臣所谓欵虏虽费。而亦未尝不省者也。臣窃谓以欵之费计欵。则我亦何贵于欵。以欵之利计欵。则我何可以无欵。以不欵之害计欵。虏欲欵。我固当欵。虏不欲欵。我亦不可以不欵。辽氛未定。我固不能不欵即一举而歼逆奴诸叛将复两河而定三韩我亦终不可以废欵虽时有侵掠。张虗发以憺之。申戎索以绳之。而欵终不可废也。无论先朝之恬熙。八镇之靖谧。皆用欵。即辽东一镇全胜之时剪王杲馘速八亥。威震殊俗犹然用欵。先年辽之参将王维贞游击金尚礼副将解生备御熊钥参将郭有中相继沦没于欵虏之手。而欵终未肯废也。往姑无论。近年延镇套虏溃边深入数百里。直犯延安。究亦未尝不归于欵。岂其尽皆怯懦利择其重。害择其轻。提衡而酌之以权。不以战而废欵也。自隆万迄今。无岁不欵。八镇之虏。无地不欵。矧今三韩割裂。靡有孑遗。社稷安危。介在呼吸。独可废欵乎。我欵诸虏。则可以壮东鄙之藩篱。我不欵诸虏。则益以关西来之蹊径欵之一着我与奴争而用之者也彼其结婚以愚诸虏也。假令借其兵力。而仍存其种落。并其单弱。而厚结其大部。犬羊嗜利。东西易向未可知也赖有此耳其于辽人亦然故未能用其众顾逆奴心深而局浅能为谋而不能善用其谋婚南北关。则灭南北关婚宰赛。则虏宰赛。婚昂扛。则杀昂扛。婚灰堂兀喇十部则杀灰堂兀喇十部。□今西虏之服于奴畏其强耳贿虎墩兔。则侮虎墩兔。丛雀渊鱼。实为我驱。是以插汉哈喇慎朵颜三十六家。相率而尽欵于我。合哈喇汉五大营。又叩关矣。是岂人力。良由天心默佑。阴夺逆奴之鉴。狐兔相残。自斩其逆萌之根蒂耳。我之欵诸虏也。不独顺诸虏之心。实仰承上天助顺之心也。枢辅每见臣辄曰。今日之欵。边方日用而不知。举朝日用而不知。天下日用而不知。作是语者。不一而足。无亦真见欵之必不可废。不啻其口出也乎。昔汉廷诸臣。缙绅之儒争言和。介冑之士争言战。今则反是。武夫怯而甘于和。文吏激而快于战。臣又袭江都长沙之唾余冐言欵。坚言欵。极言其必不可不欵。世且以怯而畏虏者罪臣。而臣非畏虏者也。臣昔备兵上谷。里甲而谈。挺刃相接。竟裁青白诸酋金缯八万迄今三十余年。岁以为例。安免诱史车部众出边。臣请于抚臣王世扬。招而还之。倒戈以攻安兔。走之马肺山下。认罪罚赎而后复其赏。属夷徕晕大。今郎素之季父也。诱虎墩脑拱三大酋。拥众十万寇蓟门。 神宗皇祖敕兵部马上差官起臣于田间。臣闻命扶病趋任遣通官黄进忠特谕帖宣布 朝廷威德。三酋十万之兵遂解。而属夷之势以孤臣分兵扼险窥亭者辄杀之。逾年猍酋计穷。叩关乞欵。臣罚之银一万六千两。驼马牛羊二千四有奇。而后许之欵、以上数事皆具题、奉 旨。非空言也。臣于用欵之时。未尝不战。今用战之时。顾呶呶焉专言欵。臣惟战与欵原非分途而用战用欵时有后先可战即战。可欵即欵期于制敌。惟其时而巳为今日计。当视吾之力能战。与不能战。视吾之势可战与不可战。固不系乎虏之欵与不欵也果也将能而勇。士锐而奋。甲马器仗。坚强而锋利。虏即欵乎。其孰能禁我以战脱也将靡而寡算。士涣而无统。甲仗苦窳而不铦利。即不欵乎。吾其何恃而战。乡邻有鬬者。以一人敌一人。胜负未可知也。合比闾之众而拥护一人。揶榆一人。不待控拳戟手而胜负之机决矣。若曰必自一服敌人。而后可麾其比闾。掉背而去。犹之独坐穷山而狎虎狼者也必无幸矣。今天下无人不欲祛欵。无言不欲罪欵。无事不欲中欵。臣虽老病昏愦。岂其不知身名之足惜哉。臣职任封疆。寄身于生死利害之场。不敢以封疆为孤注。精神意念无时不轮轸于榆关之外。援酌今昔之时势。参验彼巳之情形。一战威奴。岂不甚愿。以力以势。既所不能。舍欵而外。无应急之着矣。臣固毅然任欵。葢欲借欵以修战。非恃欵而忘战也。虽舌剑笔锋。时唇白简。而臣断不少移易其初志。葢上念社稷之安危。下思封疆之利害。所关甚巨而臣一人之身足无足惜也。今危辽之欵。稍有次序矣。建威消萌。砺兵秣马。迅扫黄龙之窟。肃清鸭绿之波。恢复 祖宗二百余年以来之版图。枢辅必有成算。去国之臣无庸越俎而谈者也臣闻天下有治人无治法。罕孛罗势之入寇也。臣以欵收之。插汉虎脑诸大酋之寻盟也。臣以欵縻之。哈喇汉粆暖宰赛之媾于逆奴也臣以欵挑而携之。郎素之欲寒盟不贡而去也。臣以欵责而来之。譬之养虎赋狙。因所欲以调其性而巳。舍欵不用。犹如蹄囓之马。绝衔断辔。尚可驰之骤之为我用乎。臣去矣。后来抚虏者。果肯循其途辙。诸夷自可恬于豢养。不然而必欲苛责而巳。鸟穷则喙。兽穷则攫终亦必偾全局。逆奴非我属夷乎。驭之不得其道。皆是边臣贪小利忽大计弱则凌之强则□之所以酿祸今日责地界。明日争木材。十余年间相寻无巳积怨深怨。一发燎原。竟致士马伤败。帑藏匮乏。窃据三韩。毒流四海。延及蜀黔以迄邹鲁徐梁赵魏秦晋。曾无宁宇。原其祸胎。皆逆奴为之崇。也遂使宸极。焦劳。闾阎愁苦。国家六七年间。受无穷之实祸。殷鉴固不远矣。徐鸿儒于弘志。非中国之编户乎。涿良通顺非都门之近郊乎。深河洪花榆关西郭。非塞内之肘腋乎。其叛逆也。其刼掠也。岂亦欵夷也乎。萑苻潢池盛世不能尽祛戎狄豺狼。王者治以不治。独奈何以中国不能自治者。而必欲执之治夷狄也。班定远有云蛮夷怀鸟兽心。难养易败。水清无大鱼。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巳。此千古驭夷之明鉴也如曰平平无奇。别生枝节以炫一时之观听。自启衅端而诿罪于首事之人。臣即不敢辞罪。如边事何。伏乞 皇上天语丁宁。地方之。各在当人之身。其孰敢有不加意战欵者乎。臣大臣也。世荷国恩。拮据三年。犹然以贼遗 君父。臣心惧焉。臣老臣也。大马虗生无能补于国家之万一。臣实耻之。臣是以忘其狂瞽。不避訾议而尽言之。今日不言。窃恐风烛难期。竟无可言之日矣伏惟我 皇上矜其愚。怜其朴忠。俯赐采听而容纳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陈学士集(疏)

  陈懿典

  疏

  筹边移稿序

  为西事孔棘敬陈一二方畧疏

  择用边夷疏

  驭倭议

  筹边移稿序

  国家威德翔洽、四裔咸隶于象胥、北虏虽倔强、时为边患、至 庄皇朝遂请比于外臣、当时持议者岂不争言虚中国以寔夷狄、长毡裘凭陵之势。消介冑敢战之心。虏日骄而我日狃。骄则难制。狃则难振。一旦突起。何以应之。此非直攻欵之失盖深忧忘战之害也。乃主议者亦曰或可保十年无事。而及时以修战守。我十年生聚。十年训练。甲具廪盈。即虏倐变。不足虑此非独称欵之利固求预养其战之力若然则言欵非便者不必以罢欵为便要在不因欵而忘战言欵便者非必以废欵为不便要在乘欵而备战总之为封求可久之策而巳。贡市之开山。右与云中上谷并肩其事。大虏虽住牧云中。而毳幕去偏雁三关一望非遥。板升之众。皆中国逋逃筑室耕树。互市时与虏杂而入市。窥我之虚寔动静。日夜教虏以无厌之求。索无端之贿。要挟边吏。若不深惟远计。一切徇之。苟幸目前无事。欵市毕。秋防竣。即绥带而嬉。不问兵食之登耗。不察险阨之凌夷。虽有军府之申饬。阅视之殿最。目为故常。以空文塞白。言欵者未尝不曰修备而其实事必至于此此欵之所以不易也如是则虏必轻我而生戎心我不得不媚虏而增抚赏抚赏日增不得不朘削于军兴而阔畧于备御边事安得不坏而欵何可久也赵大夫之治兵岢岚。葢自太原守高第迁领边道。大夫守太原民事之外。即留心边事。习知山右沿边形胜。与诸虏情形。迨分宪临戎。益求所谓保塞安边计念偏老与大虏惟一墙之隔。套虏止一水之隔。固不敢浪言战。而破欵。亦不可怯言战而恃欵。欲欵之固。必在我有可以守可以战之具而后虏不敢轻我。神庙之初欵事益坚者亦以摠督大将皆能犁庭扫穴之人也而后故额之外。无所要挟。而不增。如此而欵乃可以久而不坏。乃首条十二事上之制府中丞。制府中丞咸叹服大夫言为凿凿至计。次第如大夫言行之。大夫益自奋发。躬历诸路相度冲缓。勾稽刍糗、调剂本折。与夫添戍守。易将衔。广城堡。选智勇之算。先后所上。公移累数万言。既得请皆锐意力行。不避劳怨。务以洗因循之积习。而修绸缪之寔事。将吏覩大夫拮据苦心。皆鼓舞踊跃以来。称固圉宣威之意。八年间诸务烂然毕举。虏岁入贡市。见内地备御甚严。询译者告以赵兵使日讨军寔状。虏咋舌惊用。是故额之外一毫不敢有所加。而大夫又精心提衡。斟酌于其间。岁节省数千金。积至于今。节省且几十万金。输之幕府。代司农年例。夫欵之弊惟恐虏贪。难厌虏众。生齿日繁。势必至于增额外以弥缝之。长此安穷。而大夫乃能节之于额内。而丑虏帖然者。斯不亦居平修备预伐狡谋之明验哉嗟夫世岂无闲居发愤而谈当世之务者慷慨论列。务纵其笔之所欲到。而不顾其力之所未及。惟夫身当一面。成败利钝。落笔为功罪之案。一语少不售人即执券而议其后。而欲言必可行。行必可久。斯亦难矣然欵贡之策。寔鉴川王司马坚持之。真知用欵之本谋即王司马初建议时亦不敢谓羁縻之术可以毕世而无患止欲思得真心任事者因欵虏而内修备不苟徇虏之所欲乃可久有如赵大夫之心其有当于王司马乎惟有王司马而后可以操戎索亦惟有赵大夫而后可以坚虏盟创谋固艰。善守亦不易。后之览者。其毋以公移而忽视云。

  为西事孔棘敬陈一二方畧疏

  窃惟宁夏一镇、即古朔方之地、背倚贺兰、黄河环绕在昔赫连勃勃拓拔魏、皆建都于此、唐宋之季、胡裔李继迁赵元昊据以抗衡中国、今三边皆为国家所有、而宁夏居中、适当襟喉之地、固一大都会、所以扼夷夏之冲也、迩者叛丁之变、不旬日间、哱贼父子勾连外虏、攻掠城堡、则惟其久蓄窃掳之谋、特以克减为端耳、今事将两月、天兵四集、魏学曾既巳身亲督战、又加以叶梦熊朱正色之戮力、李昫李如松之奋勇、梅国祯之请缨、沈思孝之犄角、谓宜贼党寒心、天威震迭、灭此而后朝食、然而京观未筑、螳臂尚逞、外示卑弱、以求赦缓师中藏叵测、以勾虏伺隙、此其情形巳见、正谓虏马尚弱。未肯长驱诸军渡河。锐气正盛稍得延缓旬月之间。倐尔巳届秋防之候。着力免之六枝牵连入犯。势不得不掣兵以逆堵。诸镇调合之精锐。各有信地。势不可以久聚而不归。军兴繁冗。转饷艰难。不免内虞费而外虞劫。督抚将领事权相压。不免功相分而罪相诿。当斯时也、苟在我有一摇动。彼且乘瑕蹈衅。以利啖虏。而以虏恐喝中国。遂将行敬塘献地之谋。逞元昊自立之志。臣愚料哱贼奸凶计必出此。而围城中既劫于叛逆之锋。又激于屠城之旨。未必无华人为之画策效死者今日之方畧。固无他巧谬。语云兵贵神速。又曰师久则老。惟 陛下亟敕当事诸臣。恊心并力巳在军中者霆击摧锋未到军前者星驰赴敌。□通官之有口饶智者、阴入虏中。谕以利害。不至为贼声援。令我得以一意攻贼。别为部署附近偏裨。统率士卒。守诸要害。如花马池兴武营等处以遮虏骑勿令游扰。葢此时虏中草枯马瘦。不便驰突。而又贪汉物。未测大军虚实。未必不暂听约束。于此而决断则可以讨叛成功。于此而逗遛则或至蔓延生变。为今日之计惟有疾击以下而巳。难者或谓大同之变刘源清主攻而卒以赦定。不知李富王子宝不过镇卒。其勾虏止求脱死。今宁夏事以刘许为名。哱贼父子其垂涎南面。非一日矣。此非咫尺之书所能谕也。独闻镇城甲士不少。雉堞甚固。必大赦胁从其中或有向应者。即不然不至死心从贼。至于攻城之法。诱敌为先制敌之方。兵不厌诈。或阳为败北以牵其出。如韩信之背水拔赵帜也。当时有百户姚钦等谋内应事泄被杀则知贼有可间也或设为反间以去其杰。如种世衡之计杀野利天都也如是则贼与虏急未得合首恶与余党急当有变旦暮可以成功。不然题覆动经旬月。彼此互相推诿。为虺不摧。为蛇奈何。时卜先兔犯花马池赖麻董□将战却故贼失其援坐待虏骑交驰。首尾失措。国法莫伸。国体大损。九塞生心。三陲震杌。宁可不为寒心哉。若夫城破之日预宜下令戒其妄杀。除首恶数人家族外。士卒有入民居者立斩无赦。而大变之后尤宜加意拊循。既推威望大臣一填镇之。其大帅以下亦各就中推择更置。仍各选家丁之善战者补其缺伍。文武吏士悉令久任。仍特请内帑一大赈之。起其疮痍。收其流散。庶几叛虏诛则欵虏亦摄一镇安则各镇俱安。仁义并行。安攘互用。国家幸甚、天下幸甚、

  择用边夷疏

  臣惟国家九边东起辽左、西尽甘凉、皆与虏为邻、迩年独宣大以欵贡、故大虏中怀狡诈、外示驯服、稍得息肩、然颇闻旃裘逼近塞垣、关城全无限制、虏人往来内地、甚至结姻通货、毫无忌惮、将帅苟幸旦夕、有司虑生事端、一切置之不问、忧方未巳、若夫辽左则土蛮日肆、近虽奏捷伤殇巳多、蓟镇则长昂窥伺、石门诸路、屡闻失事、山西方忧套虏之潜谋陕右更虑各酋之狂逞、今日边事、岂敢谓宴然无事、然臣观前史若李广之在上谷。郅都之在雁门。祭彤廉范之破鸟桓。御匈奴。董遵诲之治并州领环庆。不过今边方大郡之守。皆能力抗骄虏比重长城。列郡分守用其钱谷选其吏兵专其号令最是良法固由当时郡守权重文武均属提衡军门咸归统辖而亦边吏得人之明效也今日九边文吏有各道有府州县正佐。而总统于巡抚。武吏有副将有参游提调守备。而总统于大帅。文武将吏犬牙相错。指臂相使而总制于督府。然则今日之总督。即古连帅节度之任。自总副而下。皆禀号令听调度。御虽文臣。寔大将也。其将领挂印登坛。不过奉令驱驰冲遏堵截。乃褊裨之事。况其它乎。巡抚之任。亚于督府。而事权亦不相远。司道之官需次节钺。而军民皆其所制。边隅重寄在于此。乃吏部于此诸臣推升迁转。与内地一槩循资。而论用者未必相宜。相宜者未必久用。人情传舍其官既不肯真心任事。边事稍得晓畅。又未免转而之他。此边吏之当议者一也。至于边方有司。其于将领有各分守一城一堡者。有军卫有司。共事一处者。将领之职重在战鬪。有司之职。重在封守。然战鬪所以防内讧若外剿奇零反置内地于不顾。苟有伤残。岂得逃责。封守责在保四境。若株守一城。而弃村落于不救。收保不及。焉能无罪。迩年以来将领狡猾虏至不能冲锋拒堵。每每拥兵观望。东西闪避。俟虏欲巳饱。徐迟其后。斩获一二零骑老弱。便夸功报捷。而内地俘掠创残。则诿之曰此有司责也。而有司又袖手高坐曰吾职在牧民。不任兵事。彼此推捱支吾。边民安得不尽雕残无遗。而边事安得不敝坏殆尽也。臣愚以为欲求安边之策。将领固当痛为惩创。有司亦不可不加意责成。顾吏事本难。而边吏则尤难。吏才不易。而边才尤不易。自非大为招徕。极意谘访。不能得其人自非破格鼓舞久任练习。莫得其力。今诠曹注选边腹任臆。未尝另为推择。毋论州县之长。半是暮年。科贡精力强干者。巳若晨星。即巍科年少而文弱柔脆。漫边地。此辈有闻烽股栗。安望其与武臣。共为拮据疆场也。昔人谓以戎马之任。同诸俗吏之选。良为可叹。及至既任之久。岂无干局智畧。堪寄扞圉。运筹折冲可当一面者。而边情乍习。他转遽临。或阔大豪举文罔少疏随以三尺绳其后。徒令英雄之士有奇约未克施展。昔宋臣尝建议欲慎选仁勇之士。世守边郡。安危利害。不离其身。不得不尽心以防患。今虽不敢望世其官。亦当师其意。使五年十年而后选。中间着有劳绩。加衔进爵。若咨俸积久。州县竟擢大府。二千石竟登节镇。此边吏之当议者二也。伏乞 圣裁、

  驭倭议

  平酋之事□□封足以了之执政贪功遂至败衂儌天之幸犹得成师而返然其辱国之罪甚于宗城之自毙矣此文其在封使未遣之前乎夫夷狄譬若禽兽然、马能蹄、牛能触、三尺童子、尺棰使之则驭之有道也、此犹其易者也、猛虎巨象、至毒騺也、至难近也、而服驯服以为宫阙苑囿之观、夫亦有术以驾驭之耳、诚得驾驭之术、即其性有时乎不测而吾术在、固可以其死命而无虞也、故曰驭得其道天下狙许咸作使。驭失其道天下狙诈咸作敌驭倭亦若是而巳。今之言倭事者何其纷纷也。外庭众论曹起而议欵之非而枢府制府又未敢坚任欵之是。始欲以贡解。而众以贡为争。则又转而曰封。今业以封为请。而众又以封为争。则又改而曰俟其请封之表至。在盈庭之议似正而未免多守局随声□见。在当事之心。似苦而亦未覩确然要领之筹。愚则以为诚得其要领即贡亦可许何有封诚未得其要领则封且有害而况于贡何也夫今之交章而争封贡者。大都谓贡则必开市赏。大费帑藏金钱。又增中国一欵虏也。何以支贡则必循宁波故道。由淮扬入会通。窥见内地虚寔。倘猝起何以御贡则御贡则必弛海禁。奸民大猾。阑出物交通勾引。苟有宋素卿王直辈。何以防范。此贡之不可也。又大都谓封则必求贡。许之则贻害。不许则因之以构衅。封则必遣使。被留则多邀。而被慑则不免于辱国封则必解。严守讯则生疑。而撤备则将至于大坏。此封之不可也。此数者岂可不为之虑哉。然而愚皆权之矣。虏环边而九市赏亦环边而九倭即与市不过修复一市舶况虏利吾镪。而倭饶金。所贪汉物缯絮也。何大费也。宁波之道。 祖宗朝累行之。即琉球诸使。岂由他途出。苟虑叵测。令如虏贡市于边例宴赏皆从海上行之无患矣。海禁虽密。然海舶何尝不往来吾不以虐政驱迫之。谁肯弃妻子。离坟墓者。即一二扞罔魁一巡徼吏严讯之耳。至于封而不能却其贡也。则贡之害。不过如前说也。封而虞一介行李之投于不测也。则士大夫众矣。岂无张搏望苏属国其人者。且席中国气盛倭即凶狡距敢踏梁陷王伟之辙。不然如洪武永乐间以僧贡。以僧使。亦一说也。若夫沿海之汛防。即塞之秋防。熢偃燧息之日。正加意整顿之时。所视庙谟之注向耳。故是数者愚皆以为不足虑所虑者独未得倭所以起事之由与所以求讲之意耳此其形情之真。若经畧与本兵果洞然于胸中。则虽如赵营平之自任举朝争之勿听可也。而何有于呶呶者哉。葢封贡一也。倭欲以之尊我则我重我欲假之縻倭则我轻倭必欲得之我而不可取必则权在我我欲得之倭而不可取必则权在倭此不可不察也。愚闻关白起徒步。夺国于股掌之间。兵一出而朝鲜若振稿。意其人必高欢元昊之流也。其人如高欢元昊。夫岂肯以金紫名号为意。又岂肯得一国垂克。而遽弃之。而我兵之出也。平壤之克。碧蹄之阨。胜负亦相当。未尝一大创之。而彼何以今日让开城。明日让王京也。议者因而疑讲贡之之使。或以重利阴阳于其间。夫重利可媾而解。此陈豨之将。而非高欢元昊之将也。而一二口舌之士。又乌能凭轼而遂下之也。此形情之当察者也。据其形情而妄臆之使关白而并高欢元昊也者。必不能一出而举朝鲜。能一出而举朝鲜必非片言微利可动而今旅进旅退。若此。意者必其国有内变。大则大臣人民。潜思翊戴故主。小则身病子幼。果中其料望不及疆以外。故欲邀惠 天朝之封册。镇压其反侧乎。否则或山城君尚在。或六畿十三道尚未。尽倾附。号令尚有未行之处。故欲藉重封号。否则或其人本无大志。骤起志满。而士马累岁物故者众。冲风之末。莫穿鲁缟。不得不借此暂结局乎。否则或其将校如行长辈。特为威劫。久驻朝鲜。疲而思归。以欵饰其三败之迹。以有辞于秀吉者乎。如其形情果出于此。则彼且仰鼻息于我。我因而拥立之。是汉宣之封韩也。我因而拥立之。是太宗之臣颉利也。稍或不听约束则驰片檄仍立王氏子孙。削其封号。彼且内虞其众。而外虞中国。不得不胁息而归命矣。此如猛兽巳入于槛圈笼络之中。操之纵之。其权在我。又何难驭之有。如此则要领一得。即明目张胆。讼言封之。何辞之与有。自非然者。身在行间而莫测敌情。彼以欵愚我。而我以欵自愚。以封请而表不至。以贡要而兵不解。以封贡为端而精甲随其后。无论他日即朝报可而暮渝盟。岂不羞朝廷而损中国之体哉独奈何轻言欵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唐昌世兴公参阅

  大泌山房稿(疏 书 策 记 序)

  利瓦伊桢

  疏

  复议召新番中马

  复议召新番中马【代 番马】

  为申议茶马事宜、以正国体、以明官守事、近接邸报、见南京湖广道御史陈堂、参劾兵部尚书王崇古衰迟骄躁、不堪本兵、及称辽东巡抚张学颜疏、终若为将来求和戎之利而言、又谓前据守巡洮岷等道呈称外夷生番虏去人口质当、告要每岁纳马三十匹、许其和好、谓守巡洮岷等道转呈之心。即辽东将士觊幸之故智也。再乞勑下该部议覆、谕令各边当事诸臣、各守本等职务、务以战守为永图、勿以和戎为得策等因、夫巡按御史之设、以稽察奸弊、纠正官邪为事、有言责而无官守、至于军屯塩马等差。专设一御史监临者。则与巡按稍有不同。某奉命督理川陕茶法马政。凡兵马钱粮、战守修筑、边情虏警、非某职业所关、一切付之不问至于招商报中。严禁私贩点视孳牧。赏罚殿最。招抚番族。以茶易马。皆某之职业。领有专敕。诸司不得干预故向日督抚诸臣。许于西海与虏暂开茶市。而先任巡茶御史傅某、极言其不可、部臣深以为然、 皇上明旨特从停罢、葢以为此巡茶御史之职业、其虑议必审、闻见必真故也、今膻藏族告投纳马。正某职业所在。某亲按洮州。见其诚恳即欲许之。以为未奉上命。不敢自专。故具疏以闻葢旧时西宁洮河三处。各番中马。皆有定额。其后叛服不常。强弱易势。有昔为熟番今为生番者有昔中马多今少者有昔中马少今多者当事诸臣。生番可为熟番正当以中茶羁縻之此得一一执守故额也欲取盈马数于新附之番。权宜亦准中纳。国初中马之番。给以金牌。今十不存其二三而新附者众矣嘉靖二十八年、御史刘仑、请给各新附番族勘合管束部落、截然整齐勘合者所以补金牌之缺而领勘合诸番。其初纳附时事情形状。即若今日之毡藏族也。番夷种类时盛时□时分时合时叛时附其情形不同但自刘仑至今巳三十年。消长不一。而领勘合者。又不足凭矣某俟毡藏纳马奉有 俞旨之后。欲将中马者。无论旧服新附。根究始末。亦如刘仑所请给以勘合。使如招中皆出朝廷而宪臣不得以自便投纳必须勘合而诸番不得以私恳今虽纳马后。有二心者。得执勘合以责问之。轻则罚治。重则剿除。庶强番有所约束。而弱番昔领金牌。今衰微不振不能入中国纳马者。亦无怨言。上以尊国体。而于夷情亦顺。下以明官守。而于行事亦便。此所以尽职业无负任使之意也。其招中事体。与互市事体。招中番族与北虏互市不同互市与宋人和戎亦不同不得一槩而言之光明正大。万分不同。即古人和戎之说。未可并日而谈。则庙堂之上。所洞见者。不必赘言也。

  书

  阶州斩崖及陇右边情

  阶州斩崖及陇右边情【阶陇边情】

  阶州斩崖之说、某向不知颠末、昨入阶州、其远者如黄鹿等坝皆未及至、惟近州南山一带、闻见略真、南山去州十余里、所隔一河耳、闻之。国初南山南北皆是民田南山之南熟番也。熟番之南生番也。百姓以熟番为藩篱。采樵耕牧。无所畏忌。其后生番蚕食熟番熟番反在外。生番反在内至于今则熟番入贡者。皆用钱买路。不惟南山之南。非我所有。而南山之北。生番得其大半矣。其山高大可数十里。山腰以下。皆有种民田。居人或数十家。或百家。或三五家住坐。谓之一堡。稍上山脊。则怪石巉巗。深林蓊郁。而番出没其中矣。此一山也。我与番共之。番所据者险地也我所据者平地也番寇我自上而下。其势易。我攻番。自下而上其势难生。番甚贫非虏掠无以为生吾民田在此。宅在此。族聚于此。徭赋出于此。宁能舍其世业而不耕乎。耕矣能弃之不获乎。南山之木既多且近。一州薪爨取给焉。樵者能不以斧斤入乎。各番日夜藏林中窥伺。俟我有耕樵者即虏而去。其意无他望我之取赎也久而不赎。或役使之而不服。或两相格鬪。彼始杀我民耳。番之所据者险。而我所必耕必樵之地。与险为邻。番之所欲者劫掠。而我所往耕往樵之民。适中其欲。故寇盗之事。无日无之。此理势之必然。无足怪者也。夫斩崖之说。非即兰靖间所谓铲偏坡者乎。靖虏所铲偏坡。某尝见之矣偏坡皆土也。间有石碎石耳。而修工者尚不能尽善。今阶州之山。在民者土也。在番者石也。平土之工。与斩石之工。斩崖之事既未可行当厚抚熟番为我爪牙以伺生番之隙而之耳不然侵轶无限矣其难易不待较而自明。此所当议者一也。夫斩崖者。使斩山南之崖。番不得上。则可今斩山北之崖我不得上矣番犹能下也番弓皆伐山木为之。以麻为弦。长六七尺。下山则安弦以射。上山则解弦为杖。足以劳蹄为靴。不畏荆棘。不惧磕损。腾跃而上。瞬息可至。虽猿猱升木。不是过也。以吾之不能上。而即禁彼之不能下。窃以为未然。纵彼不下矣。礧石滚木。自上投下。耕者樵者。何以御之。此所当议者一也。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得地险也。使番在平地易与耳。彼险而我易。虽有良马勇士攀缘仰攻。未有不胝足而喘息者。故一番之力。倍我军百人。我聚千人斩崖矣。彼以数十人下礧石滚木。或自上而射。我兵将与之鬪乎。将不与之鬪乎。或撤东路之兵以御番。而使西路之兵。专力于斩崖。则东路之番。又以何兵为卫也。阶州之兵。与秦礼新调兵不过三千余人。固原家丁不过数百人可足用乎。此所当议者一也。某书生不解事、以为阶州见在兵马、分各堡寨防守、似不当别遣、必欲斩崖、宜再以他卫军充补、姑以三千计之、以其半执兵器防番、以其半焚林伐石、使番不得在南山之巅。然后筑墩台。设栅砦。凡我守望军士俱住绝顶则我处其上番处其下我易于俯视。而彼难于仰高。久之将各居民宅舍。渐移置于上。成聚成都。地有常险。人有固志。或者其可乎。然非假以岁月。大破常格不可也。番在高山深林。我之动静。纤毫毕见。而我以两三人入山入林探哨。故声息未得而哨者多被掠杀矣然探哨必不可无者。文县有番官番军。其数甚多。以番伺番则情易得以番制番则势最便西固城亦有番军二名。惟阶州无之。重赏之下。必有死士。是在洮岷道与阶文参将计处招徕耳。阶州军士屯田皆在成县徽州、远者四五百里、地既肥腴、生齿繁盛、有一姓而数百灶者、某所经历、所属地方、未有富庶若此欲其舍乐土而趋危地。不可得矣。故阶州之军多贫者。弱者皆富者强者所雇倩也所入既富。又无大徭赋以苦之。自成县至阶州三百里。沿途军十之七。民十之三。中火止宿皆军地也。供应人役。所用寸薪粒米。彼皆高价留难。呼之则闭门不纳。捕之则后门上山投石飞瓦。几将州吏目伤生此辈骄玩。不知官法久矣。某以为阶州之军。不必倚固原。不必借秦礼。但清勾余丁可得壮士数千厚其月粮。使之乐从。验其年貌使不得私相更易。是在一贤将官耳。民田近番。而军屯在腹里。民被掠者无罪。而罪止帚于军。军固不能禁民之出境外也。若以民田改为军屯或改民籍为军籍。似亦可行。闻民粮军粮民丁军丁之数。多寡颇不相远。即以士着之民充军伍是为官民两便之策亦尝讯问近番居民有愿为军者。葢既遂彼安土重迁之心而又月有军饷以济之利之所在。人自趋赴。以上数事、必巡道参将知州三人同心协力、而又久任以责其成、方可行也、又阶州参将不必设、当改陇右分巡佥事住阶州、葢洮岷道住岷州、去阶州四百。缓急不相济。若阶州有分巡。则专且便矣。今四分巡皆有边。而陇右分巡独无其所驻秦州。秦州内地非边也。若谓清水长宁。在关山之麓。恐有盗贼。非阶州所可遥制。则移关西道于陇州住可也。至于洮岷道。宜令节制河州。河州麻山关等处。与洮岷声势相倚。真所谓唇齿辅车。即近日番变。彼此互相推诿可监也。大抵陇右地方。河州洮岷阶文皆番靖虏。兰州皆虏。则各分巡道。亦宜因其势而分隶焉。至于彼此应援。又非常例可拘也。固原摠兵以防秋为重。番夷事情。欲其布置联络。觉亦未便。宜改洮岷参将为总兵其兵马即如参将之数不必增加。但令兰靖河阶四参将听其节制调度亦可。若设副兵。则多不带府卫。参将不相下。且各处之番。以各处军御之。自可足用。调兵合剿。乃是希有之事。兰靖虏情重大。今纳欵无事。有如万一改盟彼二处者合兵攻守。岁以为常者也。洮岷总兵与固原总兵事权既分。或反生规避矣。不然则洮岷摠兵。止辖河州洮岷阶文。专主于御番可也又河州靖虏岷州洮州。若设参将守备之处。皆有监收抚民同知通判等官。阶文似不可无。阶文二州县。设在万山中。地延褒千里。四至或邻番人或接四川。止一知州吏目、知县典史、典史又三年不补、宜于阶州增设州同知一员、专管民粮、并监收钱粮清军管屯、文县设县丞一员其职守与州同知同、西固城则原有吏目、但久未补、巳移文洮岷道及阶文州县官议矣、意见不一、利害不等、不敢妄启、今蒙下问、率略具白、

  策

  武职策

  武职策【武职】

  问昔我 二祖之定天下也、念所与共事诸臣、赏延于世、高者为公侯、下不失百夫长、则今卫所官是巳天下既平戢戈橐矢、功臣之裔、忘其本业、多巽愞缩朒甚至不能引弓、其尤无良者、荐绅之士羞称焉、计岁所食禄、无虑数十万、若委诸壑耳、大都其弊有二、所以处之失其宜者有八、识者固尝策之、而卒未能得坚决也、自昔奋起世冑、不隤家声者、非夫人之子与、关以西四镇北絓于胡、而西孽羌、脱有缓急、何赖焉、今欲令诸武臣皆可用、无坐縻国储、而又不失 二祖推恩意指、将何道而可、

  今天下名存而实亡者。武臣是也。势极重而不可反者。左武臣而右文臣是也。挟其不可反之势。而欲存其亡实之名虽有知者亦莫如之何也矣。人之言曰世禄之家、鲜克由礼、夫巳氏也、乘坚策肥、履丝、曳缟、方且厌之、而欲令操矢石、犯霜露、践必不可测之途乎、葢其弊有二、而其所弊有八、三代而上。民与兵为一。三代而下。兵与民为二。卫所者非兵所从出乎。 高皇帝元年、自京师达于郡县之要害。皆立卫所。五千六百人为卫。千二百十人为千户所。百一十二人为百户所。按图而索之。天下为卫者四百九十有奇。为守御千户所者三百一十有奇。仪卫群牧番夷土司不与焉。约可得兵三百三十余万。而今有之乎。此岂尽水旱征戍移徙绝灭哉。卫所官朘之也官世其爵。军世属于官。视为奇货然。日勤苦其身。侵牟其财。而莫敢言。其计划无聊之至。则散之四方耳。巳移徙而绝灭也。请行清勾。勾者至。夺其资斧而纵之去。不则齮龁之。民以清军为扰而彼以逋军为市问其尺籍伍符。如丝棼莫可解。寇至必借兵于外。于是有新军于是有乡兵而故额十不得二三夫使国无兵。其弊一也。国初念诸君从苦。然国初军士所分地亦未得尽腴故征子粒或不能偿而継以逃亡择上腴田以为屯。俾为世业富商大贾。犹得垦其余亩。以塩易粟。塞上之庾常满而军兴不乏。岁久法弛。若曹囊橐其间私相贸易。民田与屯浑淆漫漶。故老所传青山绿水鱼鳞图册。业巳化为乌有。无可考镜。奸利万状。即巧历莫能得。而清屯者至视为不可控揣之物。仰屋叹矣。屯有定数。官无常员增一官割一屯官屯日益军屯日削岁。入无以充常饷。师行则千里褁粮不足则需民运。又不足则乞司农而费且十百于屯之所出矣然军贫不能名一钱。食不能人二鬴者。犹众也。夫使兵无食。其弊一也。琴瑟之弊也。必更而弦之。乃可鼓也。今目击武臣之弊者。其亦善所以更之乎。愚以为开国靖难之功当议也。何也。夫始从 二祖定天下。有大勋劳者。固巳为公侯。世奉朝请而此辈多其麾下士耳。非有理外奇举。身攻城略地阀阅功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今不啻十世矣。无乃为泰乎。即以为胜国时豪杰四起。蠭涌乌合。而不能散。 二祖得其指名魁宿以为用。而縻之以缨组。豢之以奉稍。宠之以世及以耗磨其雄心。绳约其爪距。虑至深也今天下之平久矣又何患乎即以为 二祖功在万世。诸攀鳞附翼者。当为世臣。不宜辄捐弃。忘所本始。前代王公以无后绝封者多矣惟我朝族属无论亲疏皆得续封然世录其适子孙可矣。兄终弟及。犹子疏属。是不可巳乎。愚又以为首功死事之例当裁也。何也、夫徒步特起。以首虏拜爵是矣。彼故为官而得首虏者非功也。文吏习诗书六艺操觚翰而议论政事。武吏擐甲冑跃马提戈而攘寇盗。皆本业也。何以功为。悍将债帅。夺其部卒之首虏。而其子壻。累功并叙。疏爵而贵之。曾不数级。而拜指挥佥事世金紫矣。使用命努力者扼腕而向隅。非计也。汉大将军骠骑大出击胡。得首虏八九万级。功最矣。以财匮故战士颇不得禄。今袭其惰止帚。卤掠其一二旄倪。卫霍之诸挍固耻谈之。而俨然受延世之赏。非所以明中国强大也。如曰抑之是无以风敢战。则当为之限制。小捷与大胜殊科。掩取与义征异等。级不得数并。官不得累世、何不可乎。败而舆尸曰忠也。为进爵一级以貤其子。彼败者非奸旗鼓。则失机宜。或北走而为鱼肉耳。其以力战善战捐其躯者有几乎。殒师辱国。一死不足以谢。何功而儌惠若是将与士死事均也。士身后无半通之纶。嫠妇稚子不厌糠核。而将得与捕虏者同日而论功。大径庭矣。如曰舍之是无以励死绥。则察其所以死。而轩轾其品格。优恤死者。而生者之官。或杀或罢。是不轨于人情乎。愚又以为比试之法当严也。何也、农服前人之畎亩。商循累代之计筭。工用高曾之规矩。先世以马上得之。而不事其事。禄养之谓何则有比试法。霍文敏公论之详矣曰一试二试不中者罢止帚。三试不中者编为卒伍。少者授其职。令得食禄之半。约期而式。试而三失期者罚。其禄试不中而授职以殁者罚其子、彼自虞其试不中。宁失期耳。宁罚其子耳。能甘为卒伍乎。今之失期者多矣。其食禄如故也。手不执弓矢。耳不闲钲角。目不应旌节。身与妻孥餍公家之粟。而或虐用其下人。不亦悖哉。诸不中式试不如期者。所司当更严其科禁。毋使得脱。巳乃简核而汰除之。率不合食禄者。断。自某岁始悉夺入官。捷抳奸冐法。不应尔耶。愚又以为惩戒之典当实也。何也、五年而选军政。能者录。否者黜。黜而得食其禄。人何病焉。文吏一不胜任。则褫其职而家食。荐贿者以柱后惠文弹治之束而诣吏。然犹莫之止也。今诸武臣居下考者或受金钱有左验矣。或冐礼为諐。渨涹有奸状矣。或豪植而懻忮。寻旷林之戈矣。或上温养。反唇而诟谇矣。是四者以为诬耶。奈何入人以难忍之过也。以为实耶。不宜置不问也。按部使者书其事而戒饬之。檄至则委诸庋阁耳。何戒也。一受戒则岁所戒者皆其人耳。何饬也。彼其视上之督过曾无毫髦损而何以为辱令甲曰武臣有犯。必以上闻。颂系毋辄逮。而武臣遂轻犯法犯者众。法臣以为是将不胜其案劾。而时骫法以从事。文吏郎以下得逮问。比儗其制。自某官下着为令。其军政以不任黜者必夺其禄。岁计吏有如四事廉实者必置于理。或者其重犯法乎。愚又以为劳逸之任当均也。何也边方腹里分。而劳者日犇命于荒徼。火鼏蠡。或不充果然之腹。或者不识行阵为何物。靡衣偷食以终其身。彼其先人所茹荼蓼略同。而子孙受享何悬殊也。此亦空言耳今制京营兵得更出戍重镇。诚仿其意而行之。内地材官。简其枭俊赴塞上。使习知地理阨塞。明号令部署战鬪之事。无骄而惰嫚。其久暴露行闲着。以时番休。无使觖望。语曰巧者不过伏习者之门。岂惟节劳逸。其亦贯习之乎。愚又以为教肄之术当豫也。兵法曰、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椎鲁少文。比比而是。乌覩所谓金板六弢哉有故而推毂之。何异驱市人而使之战。今法幼学师范取文具耳。当如博士弟子故事。今武学生奉旨选择教育巳有年矣然或行或不行又奉行者亦具文未见鼓舞振作也群诸将家子。与所谓民生武生者。特立官师。监以宪司。广厉功令。布在学官。试不合程度者罪其师。比试入京师。第不第者。大司马以多寡为殿最。论次而行赏罚焉法不得比试者。按部使者岁程督而行赏罚焉。枯镞则竹箭利。砻琢则圭璧润。安知无桓桓熊罴者出乎。愚又以为武科之制当广也。何也、武科所取骑射论策耳。不足得士也。古有不路马不穿札而名名将者矣。古有手不知书而位大帅者矣。剧孟洛阳侠也。朱克融河北豪也。措足为一时轻重。燕齐江淮之间今无若人乎宋苏轼谋推择河北五路之民。沈鸷勇悍者以试吏。而重牙挍之选。其议固可采也。甘延寿投石拔距绝于等伦。超踰羽林亭楼。以试弁为期门。击剑鬪槊弹丸连弩风角占测之伎。兵家亦何所不用哉。是不当各为一科。而甄叙之乎。愚又以为属驭之体当优也。何也、文吏以口舌胜耳。出万有一生之计。以为国扞圉。非武臣谁可与者。天下无事。武臣无所用。而文吏出其右。故所等夷。今皆不得方驾。而以陪后乘为休宠。重臣受玺书专制一方。武臣不奉职得先责问。大吏交相为効。而体貌日衰。文罔日密。詈謼而榜笞之矣。捽胡而系绁之。甚且锢之银铛矣无论上官。百石之吏。有事于其境。却行屏气。惟所指使矣稍饬廉隅。谤且随之。识大体者。非不假颜色。宽文法彼惩于得谤而溺于积俗。莫之改也。武臣取激昂感槩。一当百耳。安用此握齿耴苛礼为哉。夫使强执为柔靡。而饬言貌以女人。冐询干进者必此矣自今有以非礼事其上。上以非礼责望者。试一创之可乎。楚王伐吴。见怒蛙式之。从者曰。奚敬于此。曰以其有气也夫非作士气之一道哉。斯八者武臣之所以敝也。识者固尝谋之。谋者亦尝言之。而或格不行。行或卤莽灭裂苟欲以堙之责而巳使劳臣猛将之后。沉沦于燕僻而坠其先绪。倜傥瑰玮之雄。砥节养名之士。渐于旧染。而寝其夙志。贪饕险诐之俦。处脂膏自润。而堕军实。愦眊驽怯之夫。无所比数。徒取充位。而蠹癐廪。上无济于国事。而下资荐绅之诟病。是独诸武臣之过哉。处置失宜。而世禄世官不足为劝也。

  记

  新修郧阳抚治都察院记

  新修郧阳抚治都察院记【代 郧阳抚治】

  昔者先王画九州岛岛岛之野、设五行之官、占考躔次、顺若时序以授民事、而共王职、使无有沴戾呙旡孽、协气横流、而景福肹蠁、葢天人之际、若响荅桴矣、左氏称晋士弱之言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咮为鹑火、心为大火、各有分野、不相及也、而黄石公又言荧惑火之精、其象为御史大夫中丞、主禁令刑罚、收捕纠正、何其说之详也、楚之分星为鹑尾、而郧阳近在楚封内、御史中丞驻节其中、所部宛邓汝汉关河诸郡邑、大氐无虑数十、而中丞署独在郧、不移徙、岁某某、守吏不戒、化为煨烬、维时中丞汪公初视事、至瞿然曰、是何祥也、不佞奉职无状、无非税罪、于是使祝史解祠避舍、至于襄侨居焉、巳乃程材鸠工、祓饰其所、而公业巳迁、会今中丞凌公继之、踰年落成、始属余为之记、余尝讨国家故实。在天顺间。岁恶不入。四方之民。荡析糊口。而郧实为逋逃薮。山谷阸塞林箐蒙翳。既赘聚不可禁。又无所受要束。则黠桀者自推择为雄长。而刘千斤乘之而起。有众数十万。遂僣号伪。置诸官属。我是以有白圭之师。师以捷闻。而善后之策未讲。诸负固不服者无解巳时。项襄毅招抚流民时垣中亦有□其多杀戮者项公上疏力辩今覌此记意者当时之议不尽诬耶我是以有项忠之师。忠所诛戮适戍凡万余人。复尽驱其无名数者。累重难徙。道殣相望。往往止营。更思为乱。然后采大宗伯周弘谟、都御史李宾言、以中丞原杰往抚之、令民各占其土为业、而阔其徭赋、为置诸郡县吏、材官骑士、相错而治、由是抚治有专官。而中丞署所从起矣。书曰、火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彼其初召辑保伍。可仗棰使耳。而至于寻干戈。暴骸中野。则谋国者计左也。国家又安二百年。郧人得蒙其故业以相生聚。而挢虔吏或从而齮龁之。中丞尊官、务舒缓养名、介冑之士、寖寻不习兵革、以故乃者白徒流冗、剽攽渐兴。甚者至杀长吏窃府藏以去。亡匿险阻间莫敢谁何。假设周李诸君而在。岂不为寒心哉。余闻灾异之发、各象过失、以类告人、犹严父之明诫也五行围纬之书。即余不甚解。然阴阳之旨、莫善乎易、易曰泽中有火、革之象也、物穷则革、钻燧生于茹毛、上栋生于营窟、质敝必文、政猛必宽、所由来远矣、往项白二公所重在兵。兵穷矣革而为抚今自度所为抚之具。与原公时。有以异乎。天其或者吊郧之民而示之象。以丁宁夫吏兹土者未可知也。语曰不习为吏、视巳成事、原中丞之政。诸大夫所可考见也。革今之所以敝。而仿昔之所以治。无为戎首。则庶乎其克谨天戒。而福滋至矣。苟欲鄣塞前过、角无用之虚文以末杀灾异满谰诬天、余安能知之、抑余又有言、官寺譬传舍也、郧之有中丞署、自原公始、署且毁而郧人尸祝公者、终今以来不改、诸大夫所欲继原公之业者、其在此乎、其在彼乎、余不敏、为记其大者以谂之若大堂寝廨馆庖廪厩湢之制、畚拘抟埴剞劂獶垩之工钱谷出纳时日方位之宜具在碑阴兹不书、

  序

  九边辑略序

  赠督府少司马郑公序

  九边辑略序【九边】

  四夷北虏最鸷、中国与虏邻、自辽左迄嘉峪可万里设重臣重兵镇之、为西北九边、若楚辞九歌、实十一章云、畿辅则蓟辽昌平。而保定不与焉秦晋则宣府大同三关延绥宁夏甘肃固原。固原今析置临洮。故备虏十九备番十一而虏顷圉夺番不巳。备虏遂与备番等。虏势递有强弱。我兵因之。自余所识西莫弱于甘肃而以数中虏耐战寖强开拓松山厥功非细。东莫强于辽。而以数中虏寖弱倭蹂躏朝鲜。震于其邻难未歇也。建州属夷日怀异心。谈者吐舌变色。而胜筭卒未之有。燕安鸩毒。庸可怀乎。昔许恭襄尝为九边图论。去之可百年情形转易而 穆皇欵虏以来。边镇因革损益弥非旧矣观察陈以介父、守司马尚书郎十年、制御四夷、悉中窾会、所著九边辑略、于北虏种类、部曲多寡悍怯、地势要害、我兵战守之宜讨求规画、尤为详审、既居职方、羽书杂沓胶葛、应之如流、照之如烛、边臣得申其志、尽其用、虏帖耳受羁縻、武节焱逝、于斯焉出、岂掩于众人之口、而以冥冥决事哉、论最当迁九列、自请补外、参藩荆楚、未几谢病屏居里中、终二星有奇、听鼓鼙钟磬之声、未尝不思及将帅封疆也、会起家备兵岢岚、于晋三关。称当路塞。而我兵与原情形。距为郎时。复有差互乃以耳目新知。参诸旧闻、事从其方、隶之以说、得失之林、如数一二、余书生不习兵、而两宦于晋、四宦于秦、周旋鞭弭櫜鞬间、淹历岁时、三复此书、恍若旧游、夫聚米者、虏在目中、借箸者、胜指掌上、辑略可相编矣、此重言虏轾言建夷葢二十年以前事也其论安边第一义在治兵绝款。乘虏王嗣封未定。诸酋蓄疑启衅。以夷攻夷机不可失简练枭骑三万。统以名将。分为十营。战守惟吾所用。可保数十年无事。是说也。岂惟晋三关之利。为诸边计久安。亦宁逾此。设城而致行之、以声罪建州、恢复河套、平定板升、何难之有、苦于无人。苦于无食。葢不胜其慨叹焉。孟氏不云乎、此其大略也、若夫润色之、在君与子矣、谋国者慎无使以介之略、犹孟氏之略托诸空言也、

  赠督府少司马郑公序【经畧】

  夫国家所患苦中外竭蹷从事者非虏耶。所托重而恃力为国金汤者。非蓟辽宣大陕西三督府耶。大同非虏王巢穴耶。东辽左而西嘉峪。且万里。延镇居秦晋诸边之中延绥镇介其中。处置失宜。则挑衅于宣大武卫不奋。则贻祸于甘宁。而时事有可隐忧者。诸边虏受欵三十余年。延绥虏以我数捣巢。十年不欵。一旦以欵请。请而不时至。至秋乃叩关。有挟而求。其控制难矣。套虏卜失兔为主。而莫能自主。诸部漫无统纪。起伏不恒。而庄秃赖最桀骜。众视以翕张。东接山西偏头关。剪牙气阴阳押阖铁雷诸酋土牧延绥。而与宁夏为市。着宰诸酋失松山。未尝一日忘甘肃。甘肃有警。我宁晏然。其调济难矣。东胜失而守河。复弃河而守墙。虏欵以来。畚筑无虚岁。墙高广倍旧。涂司马为延抚时曾一扒墙沙然墙外胡沙积与城等延绥三路一千二百里而远。空镇卒以登陴。不足十三。其守御难矣。卒饷以四季给。岁率后一季。所以供虏欵市财三万余金。较他镇不能半。其经费难矣。公莅镇而虏乞欵。遽示之欵以释其疑。更示之不必欵以挫其谋。欵定而市。未市不为招致也。巳市不为导送也。市有赏。套酋之长为优。诸酋不得并也。赏欵以始事为优。他岁不得沿也。虏有名数。非上闻者不得与也。货有程量。不得益也。裁之以义。谕之以信。行之以公。持之以果。震之以勇。虏唯唯受命无哗者。酋炒忽儿七人耻不与套长之赏。犯我孤山。公命将击之。殪其爱子。俘获无筭。火落赤复盗我宁塞。公命将诘之、生缚其部落百余人。而皆以戎索九九受罚。故事罚九九者第取虚名而公必以实虏唯唯受命。会虏王病力。声言西行迎小活佛。诸虏蠢动。觊得志诸番。如俺荅时。公令诸酋毋得从王诸酋走告公。酋安得与王抗。然必不敢蹂躏内地以膏公萧斧。王即来者请以酋妾妾子女付公。其严惮诚服如此。延绥将士故敢战。而公益勤肄之丰犒之。气奋十倍。无不欲大创虏自効。公曰诚知若曹余勇可贾。顾诸边虏将为日实。吾力安能得之诸边。虏侦知状。是以欵市奉公要束。而松山虏惧公蹑其后。虏王亦虞风马牛涉公之界。不果西。此公功之大略也。岂延绥专承之。葢诸边实阴受其赐。夫延绥虏犹知有王。而中丞事多取裁督府。今公为督府。居宣大当虏王。专制阃以外。唯所欲为。其必玩弄虏掌股之上无疑矣。宣大宁。则蓟辽可释甲执氷而踞。而又何忧于陕四镇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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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镇弃地啖虏请查勘以正欺君负国之罪疏【请勘辽东弃地】

  臣惟 朝廷封疆、守土为重、所贵抚镇者、上之出奇毳幕、树开地之鸿。伐、次之申画郊圻、修保塞之常业、如是而巳矣、辽左当倭虏交讧之后、矿税繁兴之日、譬之尫羸之夫、奄奄垂尽、弹丸黑子、皆为有益三户半旅、未必无补、而况化瓯脱为膏腴、任游闲以耒耜家自为饷、人自为兵、岂非古人徙民实新秦、屯田困先零之遗意哉、奈何有弃地啖虏、如辽东候代廵抚赵楫、总兵李成梁之为者、顷因二臣解任、人言始籍籍起、臣既有所闻、安敢不达之君父之前、查得辽东东界叆阳清河镇顺一带。与奴儿哈赤为邻。其羣小沃野。俱为奴酋所据。在昔狂逞、不时侵犯内地、万历二年廵抚张学颜会同李成梁、斩驱夷虏、开招宽奠等六城堡。广袤八百余里。三十年来。建夷不敢西牧。而东偏敉宁。以此新疆为之限也。二十三四等年、军民史仲义等各愿出力垦种、以当虏冲、官司亦听之。二十五六等年刘可久杜云登等、告种云头迤里沙松派剪子河哵泊等处王得功陈仲库等处、东西三百余里、俱经前抚院批委分守道及参将守备等官踏看分给、葢二千二百余家。岁纳粮约三千石。宽奠镇江清河等仓。各有仓串。及管粮厅卷宗。可覆视也年来种住益多。生齿渐繁。大数大约以千万计。而篱落相次。鸡犬相闻。栅寨器械扞御之具。葢亦胥备。隐然一大保障云。然而参貂之所市易。将官既不得牟厚利。而戎心亦颇忌之。争扰渐起。抚镇虑其遂开边衅也。锐然以招抚为事。专委废将韩宗功、而宗功实成梁子壻、纳建酋重贿凡种地之家。槩作逃民、户给免帖、逼还故土、吴大受等一言、辄论徒而几死、于是室房积聚、焚略一空、膏腴复为瓯脱、而失业之民、往往有迯虏中者矣、该道及管粮厅卷宗可覆视也、三十三年、督抚会题招抚迯民六万四千余口、三十四年奉旨论功赉有差、而楫与成梁则加官荫子矣、夫以孤悬之镇。生聚廖落。一旦得此数万通迯之众。以充户籍。则人尽兵。以供赋役。则人尽饷。以消萌杜衅。则四千岛民不为多。十万板升不为强。勋业岂不诚烂焉脍炙人口哉。即功懋懋赏。何足异也。奈何我之招抚甫定。虏之践蹂随至。我之裁抑稍加。虏之朝贡顿阻。蟒币增矣。家予旧赏五百金何名。马市挟矣。家赔参价万余两何说。我力益殚。虏气益骄。而二臣寂无一言。是我阳为招抚。阴为驱逐。以三百里新疆拱手遗虏。犹未餍封豕长蛇之欲也。且不独此耳。叆阳河顺未经起科田土。我之旧疆也。虏既不贡。仍每家摊派粮银征解。定辽前库按时充赏以为常。夫建夷野居肉食。得地不能耕种。又为征租支给。则是虏为地主。我为佃户。临边一带旧疆。又阴予之。而其事尤出割地下矣。从来割地媚虏者、何代蔑有。未有如赵楫李成梁之巧者也、吴乞买之饵宋也。初犹归地为好逮其势难向迩。割三镇割两河者无虗岁。自此靴尖踏破中原、艺祖金瓯无缺之天下、瓜分幅裂、而大命随之、此岂非前鉴也哉、近因奴酋猖獗、始议请增兵饷、意未尝不是、及见朝议纷纭、复云建酋原不足深虑、乃暗议增价割地以几幸不来、亦何愚甚也、楫误成梁耶、成梁误楫耶、抑二臣倒行逆施于日暮之年、交相悞耶、独怪前人拓地。后人弃焉。前人不过金吊。赵楫乃叨升荫可异也。李成梁与前人共得之。复与后人共失之其得之也以封拜其失之也以世官尤可异也。彼其权力足以驱使文武将史。而能箝其口。机谋足以荧惑都人士之听。而能幻其迹。即督抚按同事之臣、间有不及察者、无论好名畏祸者、付之罔闻、即亡赖如高淮、闻之高淮在辽镇称李宁远为义父则安肯紏举其事耶挟得银五万两、敝舌虽存、而终不敢为攘羊证、他可知也、淮虽不证二臣、而二臣之胆巳落、兹见事体渐露、复借他事以伏辩端、将谁欺欺天乎、臣所以感慨发愤、直谓辽左三患、亦不自知其言之甚矣、二臣请罪、合行勘明议处、伏乞敕下部院、将臣所论赵楫李成梁弃地事情、熊芝岗□辽勘议弃地割正疆界即此是也选差有风力御史一员、前去查勘、要见宽奠等处、原种新地、是否军民告明、每岁纳粮若干、有无仓串籍簿、原议摊地征银充赏者、是否旧日疆界、夷酋阻贡三年、有无照常给赏、即未给赏、年来积银若干、见贮何处、目前地界、有无分明、云头鸦鹘等处、曾否设有关隘防守、其四至俱照前抚臣张学颜展拓数目踏看明白、果为奴酋占据若干、作何设处、令其退还、仍刻石界上、永杜侵争、一一勘确回奏、听该衙门复议上请、如法论罪、

  西南祸端巳开处置未有归着疏【安陇事情】

  臣等惟王者御夷、太上信义服之、其次威力制之、人臣谋国、姑息太过以酿患、不若处置得宜以消患、土妇奢世续、争官匿印、主以恶目阎宗传、助以恶婿安尧臣、屡烦文告、不听、再发明纶不服、 朝廷是以有擒剿之令、为追印也、及印巳献、宗传巳降、局可结矣、此即播酋蜀抚犹欲移兵尧臣、黔抚难之、一时建议者、亦谓无兵无饷、剿之不便、 朝廷是以有撤兵之令、夫撤兵是矣、而专归之无兵无饷臣等切以为未尽撤、何也、以蜀不能忘情于安氏、尧臣不惟无意于镇雄也、方寸之印、明请改铸、岂不破奸谋而省事端、蜀计不出此、而急急故印之求、若以印为兵端者、故印献而兵不休、则不能忘情于安氏之验也、尧臣实欲有镇雄之地、据郭青螺疏尧臣实不敢留镇雄止帚于水西矣故赘陇妇冐陇姓、因垂涎陇爵、非一朝夕故矣、日为缓师之智、始黔抚曰愿日夕也、顷据蜀抚揭尧臣实无日夕意、则不能无意于镇雄之验也、夫蜀而不能忘情于安氏。尧臣而不能无意于镇雄也。怀郄者日加之罪。徼功者日挑之衅。挑矣。必至于徼。徼矣必渐至于逆。其势不至艹雉禽狝。如杨应龙之续不止。恶乎论无兵无饷哉。今日只当以义理论、不当以时势论、故臣等亦云西南不宜兵有三、无兵无饷不与焉、昔 成祖怒田氏之煽祸、密遣挍士取其二凶寂然无哗、尧臣之止帚水西亦不烦用兵黔扌旡呼之即止帚耳尧臣小竖子耳、至欲诎两省之力而合讨之、何不武也、则不宜兵、安氏世效恭顺、尧臣兄弟有功于国、今驱尧臣而兵之、不得与阎宗传待以不死、且以镇雄之故、波及水西、而遽斩其祀、何以服四夷乎、则不宜兵、易之利行师也以豫、其征邑国也以谦、不豫不谦、谓之捐忿之师、今两抚不相下、明乎不能戮力必矣、则不宜兵、然第曰不宜兵而机宜坐失。即今日撤兵。仍伏他日用兵之根。终是西南不了之局。此何可艹艹也。黔蜀之争以播州故耳臣等请先责蜀黔而后及处置之略可乎方征播报效人。知为陇澄。不知为安尧臣也。今日反面相雠。乃始名为安尧臣耳。不名为安尧臣。不见为贵州土舍篡据镇雄之罪。顾尧臣入蜀。谁纵之。而又谁听之乎。查土官事例、嘉靖二十三年题准、土官土舍嫁娶、止许本境本类、不许越省、遗害地、方每季兵备道取具甘结、故违者听抚按从实具奏、兵部查究是尧臣之赘。例所禁也。弘治十三年题准、土官袭替、其通事把事人等、拨置不该承袭之人、争夺雠杀者俱问发极边烟瘴地面充军、是尧臣之请袭。又例所禁也。夫不宜婚而婚。不宜袭而袭。与不宜听而听。一则纵虎逸柙。一则养虎遗害。黔固失矣。蜀亦未为得也。且尧臣犯例而婚。而请袭。而又立功。芳饵既不肯吐。重质又难卒悔。前人骄之啖之。后人磔之鱼肉之此适足促之使乱耳。藉曰谕帖有反状不可不问、不知偶语可封、交关之书可焚、王者所以定倾巳乱、政不必小小恩雠之较量也。故今日平定西南当以撤兵必责之蜀而以退安尧臣必责之黔明旨曰安尧臣听选遥授职衔为孔御史有赴京之议也、今予臣不任事者、亦谓之遥授、恐尧臣闻之、愈益惶惑、则宜俟其日夕而予之爵秩任事、酬其平播之功、所以安其心、明旨曰、镇雄还求陇氏子孙承袭、葢杜安氏之篡、耳、第陇氏巳无后矣、又何求焉、尧臣变诈多端、不令所亲信者冐之、必利其非陇氏之种者夺之、争岂有巳时乎、改土为流言之甚易行之甚镇雄宜改土为流、以其地归之 朝廷、所以绝其念、如尧臣执迷不日夕、责令阎宗传立功自赎、以计购之、再不日夕而责令安疆臣大义灭亲、以族保之是又所以穷其情、凡此皆着落黔抚、臣等非宽蜀而难黔此言信然以黔抚恩信足以服安氏兄弟也伏乞敕下兵部、咨行四川廵抚乔璧星、贵州廵抚郭子章、大破藩篱、共谐国事、蜀抚母曰兵力既集、盛气难降、苟违 明旨、虽功亦罪、黔抚亦无曰、负担将弛、苟幸得代、倘贻后患、虽去犹及焉、总之完一臣之局、抒两省之难亦所以保全安氏也、

  牧政日弛振刷宜亟敬陈一得以裨国计疏【时政四弊】

  臣自惟才能黯浅、罕所表立、顷循六科差次、奉命督理廵青、其不称任使之状、臣所自知、兹幸竣事得戈矣、是役也于点闸而见虗糜之可惜焉、于编审而见赔貱之堪怜焉、于举刺而见催科之难办焉、于查盘而见积贮之若扫焉、臣亦既随事殚力、三疏陈请矣、然点闸编审查盘、任劳任怨事也、臣职掌在躬、天日在鉴、劳瘁不辞、怨讟安避、若举刺则怨也、而兼任德、臣有轩有轾、何爱何憎、即归怨由人、臣必不敢任德、葢有成车爱日拆之意焉、顾此犹臣所得为耳、其有一二事宜、诸臣所未及言、或言而未及施行者、必藉 皇上威灵、始可布诸令甲、臣不敢嘿也、谨胪列其议以备采择、一曰牧地之清查当议、夫牧地自放青而外。悉议征银矣。初年一岁所入。犹得七万余金。以佐军兴。嗣后丈量渐失其额。而考成仅存其名。民屯庄田。溷淆易而清理难。水旱灾伤。抛荒少而影射多。膏腴归于私室。籽粒耗于公家。所从来矣、臣考会计录、载嘉靖年间、实征牧地、二万一千七百余顷、征银伍万二千八百余两。比之初年减矣。万历十年、实征牧地一万九千七百余顷、征银四万六千八百余两、比之嘉靖年间又减矣。十九年而科臣吴之望具奏实征牧地一万五千五十余顷、征银三万三千八百余两、比之十年又减矣。今去吴之望时又十有余年、其间隐占湮没、当亦不减于昔、第从来未经清查、谁知增亏确数、臣愚请以万历十年都御史吴兑所丈为原额。严行各州县逐一清查。原佃几何。新垦几何。荒芜几何。实征几何。毋惧失额之罚。而袭虗名。毋逭逋赋之议。而累窭户。毋餙灾伤而遗萑苇之利。毋掩成熟而资豪右之肥。将增亏可得具知。而地亩既清。征输必裕矣。二曰内商之供应当议、夫为王之民、执王之役、分也、岂其辇毂之下、独有无役之民、乃骤闻编审、举国若狂、甫被佥役、合室对泣、富者请托、贫者淹禁、缓则鼠伏、急则雉经、覩此愁惨之景象、岂是太平之黎民、此何故、则兼役之为累也、先年御马三仓、商人办纳料艹而外、犹得少休、万历十七年、科臣杨文焕题令御马仓带办供用库中府场天师庵带办酒醋局、而商人之有兼役。自此始也。岂虞时有盈绌。民亦旋有苦乐、且、也督之以二户部、未免一柄两持、总之以数太监、殆类十牧九牧、仓场方比、库局复追、正额未完、杂费更急、如是者而商困矣、是以乘编审之初、与户部约、诸商有应议处者、查确移文知会、而该部移文议免者、在内三仓者十七、在京五场者十三在马牛羊二十四房者十一、则内商之苦可知矣、臣愚请如先年例、仓场库局、各宜分析、乘此钱粮未完、户部请商之曰、亟宜分佥诸商、足用而止。责令各办应得钱粮。不相兼摄商困庶其有瘳乎。而上不病国、下不病民、策无急于此者、三曰有司之类解当议、葢闻道州刺史、甘心于下考、内史百姓、惟恐以殿闻、则程吏于催科非古也、况夫征收巳完、该府不即类解、责将谁诿、据册有称该府报完矣、未言收贮何处、其真完耶、有称现贮府库矣、未审佥解何日、其真贮耶、未贮耶、又有曾经解兑矣、却未明注册中、其真兑耶、未兑耶、臣遽以为未完、顾其守若令、俱表表称贤也、是非采舆论而荐之、该府误循良多矣、至于贤否文册、时有舛讹、如开州知州张之厚、本见任也、履历造二十九年终止、高邑知县金四科、巳加州衔也、不言加升、何州饶阳知县王一龙、莅任半载也、册内尚未书名、此又在守令中表表称贤、臣若以舆论荐、是以该府之误复自误也、姑巳之矣、臣思其故。钱粮之完逋。不关该府之痛痒守令之激扬。不关该府之荣辱。以故玩愒相习。漫不经虑。无足异者。臣愚请下令申饬、凡州县征完钱粮、该府不时类解、务在年终齐足、仍照查参事例、知府及署印府佐、一体举刺、即不足为二千石重轻、而规条一新人心知愓、部解有不如期者、臣不信也、四曰京粮之收放当议、自两道裁革、而后、京粮仍属廵视科道、良有深意、顷缘职掌不明收放不复关白、而此项遂为太仓中物矣、部论部解不前、支给不敷。即为稍有存积。往往留济别项之急。故上之重予若悭焉、商之频告苦乞与焉、商柰何不困、葢臣尝廵视光禄矣、一切应放、库官先期报闻科道未至、该寺不给、启钥事竣、而科道手自封识、葢其重也、同一库藏、同一廵视、何独于京粮而屑越。若是、二十九年、科臣张凤翔题议陪库官专主京粮以柱私借、计虑非不甚周、该部竟亦议罢、何也、说者谓此项一归廵视、有不便于该部者。一谓借支与报羡也。不知果有羸余。明借何妨。果有奇羡。明报何妨。阴有所讳而阳阻之。是谋则臣不知矣、臣愚请如光禄寺例、凡解银至万两以上者、科道官亲诣该库收、其放亦如之、第该库正陪、交当责成、不宜专责陪库耳、如此既得酌其出入之数、亦并知其盈缩之由、则廵视重而钦命愈重矣诸如此类、臣非好为议论、以滋繁扰、独念此日何日、庙堂捉襟露肘、闾阎剜肉疗疮、时巳趋于积弱不可支、廵视诸臣、一岁之中、又数数易、即有更张、人且逆旅视之、其谁有坚决必行之心此亦积轻之势也、当积弱之时、处积轻之势、自非时有敷陈、其奚以祛宿蠹而贻诸永久、臣故不揣愚陋摘议其急且大者如此、

  边防难于宣大急于蓟镇敬陈末议以备 圣明采择疏【宣大蓟镇虏情】

  顷者秋高马肥、胡儿思逞九边无处不防、亦无处不严、臣等独难于宣大、急于蓟镇何也、虏王物故正值胡地改革、我处置得宜。更为向顺。不则徒弃前功且生后衅。此日间不容发。他年悔将噬脐、宣大则洵难矣、臣等窃尝料之、俺酋报德于孽孙、娘子获盟于三世、葢天心之有在、亦胡运之将衰也、颛渠屠耆之专。既不效于往时。鸟禅稽候之谋。亦未兆于今日。五路贵则介第。国人必有争立之谋。素囊亲则爱孙。酋妇必主废嫡之议若乃板升通虏。非有阉说赵信之狂图。班白穷酋。定无呼揭车犁之远志。况我边吏不警。示春秋还师之义。恤典从厚。昭大汉问死之仁。扯酋之立非虏妇本意故数年而未决然于中国亦无害也虏方怀德畏威不暇而何欵之不坚。惟是设刺之轸早旋扯力之统斯续、是在该镇督抚亟图之耳、若夫蓟镇肘腋神京、咽喉虏穴、伸缩动系安危、通塞关乎利害、所赖三卫世受豢养、作我藩篱、使其输诚内向。虏岂能越松亭为寇哉。奈何径路寻挠、诺水多寒、率利汉之财物、甘作虏之向导、己巳几危社稷、庚戌再撼陵京、癸亥饮马于通湾、丁卯鸣镝于界吨、三卫之为害所从来矣而酋豪长昂。籍花当之余威。怀饮克之遗恨。雄长之凶。结连二虏。其为我害殆有甚焉。花场谷未厌雄心、青出口复张狂焰、至于去年纠宣虏之东、犯、甘心阻贡以彰其逆、又乘尤师之西移、借口收将以避其名、今年夷书一纸、尤属可异、若非复班白之赏、以仲香火之情、必是缓督抚之师、以逭包茅之问此适足以明去年勾虏之为真。今年革贡之尤怨也。葢酋之齿长矣。边防人情。所经阅熟矣一抢可当十年之贡九罚终出二赏之余九罚者夷虏有犯则罚箭以九为纪故夷俗有言赏不若抢。宜乎爵秩不能结其心。金缯不能饱其欲也。故辽左之宰酋。不足以当云中之五路。套海之火落赤。不足以当蓟镇之长昂。臣所谓蓟镇尤急者。其急此酋哉。夫赏不如抢。要使夷人乐于趋赏之利。而果于避抢之罚。谓宜守城圉吏。毋利虏一物。毋收虏一人。虏能保塞三年。陵京无虞。量随阅视加赏。它镇母比为例。其额赏毋轻言减缩。及勒予粗纰。以亏先朝作外藩之意。如此则乐于趋赏之利矣。再诫三卫亦毋畧汉一物。扑汉一人。如仍前扰边及闯出为奸者。必永革其赏。毋得姑息。甚者申捣伐之令。毋借口险阻。掩先朝屈烈河虗头山之烈、如此则果于避抢之罚矣。又明二哨以伐谋。密五间以离交。修八事以责实。选三辅土著以实其伍。搜九边将材以尽其用。蓟门之计始为完策。长昂虽狡何患焉。

  直陈辽左受病之原疏【参劾高淮李成梁赵楫】

  今举朝蒿目辽事者、类以建夷为隐忧、是固然矣、然不悉其所以受病之原、虽欲自强自固、其道无由也葢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自古未有窟党盘据。而外侮不至者。亦未有后患未消。而殊邻畏威者。故辽左有三患。而建夷不与焉。税监高淮、本市井亡赖、有妻有子、少时包揽崇文门税课深知税之有利、故贿买奸弁代奏、抽榷辽左、又鼓王大神术。溷称镇守二字。藉此恐喝将领、刻削军士、年来借税杀人黩货无厌、阴蓄夷丁数百人、战马数百匹、糜引无筭诸臣明知而不敢问、此可骇也、且名马参貂。产自建州淮不但骚扰驿逓。凌轹军卒。每借口交易。输情外夷。起窥伺之谋。招侵侮之渐。而淮因欲以消其平日之技痒。淮之罪罄竹不足书矣。岂止前屯激变一事巳耶。淮自言不早撤。人终籍口。不知宋人靖康之祸借口童贯。近世庚戌之变。借口仇鸾。中人生事边庭万年唾骂。古今一辙不独淮也。淮既知此。何不蚤求罢免。必待众怒难犯。始将家私宝货。搬回私第龙窝。为图归计晚矣。龙窝本名打狗屯、准改今名、此其意可胜诛哉、近据人言、咸谓高淮之横实藉总兵李成梁之势。中□□倚武臣则宁远之□可知矣故每见成梁。辄呼太爷稽首俯伏而成梁于淮亦以儿子辈畜之。彼此以权力互援微高淮之力。马林必不得去成梁必不得再来登坛。微成梁之力。高淮必不得捆载于辽。人必剚刃准之腹中。两人深相结辽人逾不可交矣。谣云辽人无脑皆淮剜之辽人无髓。皆淮吸之。实成梁代剜之。代吸之矣。试观淮参廵抚、参廵按参前总兵、而独不参成梁意可知巳。廵抚赵楫虽不与高淮比。不能不与成梁相和。每见成梁等所为。亦尝心知而窃叹之。然李氏气焰熏灼。巳成难更之势无但从臾税。使渔猎军食为然。既抚臣咨用将领。守操以下。何尝不关白总镇倘非其意所欲用。逐之若奴隶耳。甚至抚院之去来或凭其爱憎。抚臣欲不听其所为。不可得也。尚安能自出一局面。擒王拓土、如张学颜郝杰诸臣所为哉此辽左大坏极弊。有识者、徒仰屋窃叹、无可奈何、葢其受病深矣、乃近日抚镇合揭、欲乘朝鲜之乱、取而郡县之、举动益属诪张、朝鲜背违 明旨、废长立少、罪诚有之、然不至如葢苏文之弒君也、不过遣一介行李之使、谕以之文告足矣何至以大国行掩袭之计、博唐文皇难成之功、兴李世绩得民之役、且无论内有积弱之形、外有方张之寇、顾昔何以烦四海之力而振其急。今何以逞一朝之忿而利其有。是役也。废先王耀德之训。失天朝字小之仁伤中国外夷之体撤畿辅藩篱之卫成建酋渔人之功。必系建夷欲图鲜国而假手于宁□也长边庭尾大之危。重内地虗耗之灾。违春秋恤死之义。臣愚断断以为不可该抚镇且欲为据鞍之勇、引疾之讳乎、 朝廷无此举动、而中外辄諠传焉、此非二臣眊于智而疏于计哉、臣初犹过望二臣以经理建酋而今乃知其无能为也。岂惟无能且虑其坚外夷之交。促肘腋之祸。必自此始矣。伏愿 皇上速罢高淮。尽蠲辽税、赵楫足疾、宜淮回籍调理、或俟痊日起用、李成梁耄矣、既不显斥、亦宜撤回归老京师、毋再延缓、使辽事一旦决裂不可救药、其廵抚总兵宜择才望忠勇强有力者、刻期往代、及早责成、则辽事尚可为、而安畿辅以安宗社、计莫先于此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八

  华亭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沈泓临秋选辑

  彭宾燕又参阅

  来禽馆集(策 碑)

  邢侗

  策

  东事策

  东事策【关白之乱】

  子愿文意在规摹王李然其文繁冗特甚未可云登堂也子愿策东事自比于牧之罪言言牧有职守而言非职故称罪云予于其所谓四患五危者窃有取焉□节采之

  万历丁酉、倭寇朝鲜、我大举救之、诏征天下兵、集王京、增沿海镇廵重臣三四、督军资品具甚严、山东诸县积粟、悉陆运至登州而旅顺颛设大臣、督饷漕卫入海、踰鸭绿而东、加岁赋十二、督抚复以不足请、 上切责户兵二部、调兵食愈急、于是朝野谈倭事者蠭起、竟不知要领所在、是年冬、太白昼见、经天者三月、岁星久处天街之北、昔慕容氏起辽碣、跨有中原、其年星占与此正同、燕太史黄泓所谓阴国必胜者也愚仰观天象之异、又覩邑中征发旁午、百姓骇惶、会病无事、伏枕癙忧、因思 太祖皇帝典训昭然、令后世勿有事四夷、以疲中国、此圣人无穷之虑、又独深绝日本、誓戒再三、此至诚前知之神、讵意二百年后、倭变忽作、祸始朝鲜、我受其敝既轻与战、复轻与和、和事不谐、乃更言战、彼窥和战之隙、而择为利、我无必战之画、而漫然应之、前事则非伐谋于始、后事则非定计于鲜、均之侥幸一掷而巳、盖我之胜负、视倭奴之强弱、倭之强弱、视关酋之能否。彼关酋之跳梁几年矣、谋吞朝鲜。而朝鲜不觉。和误中国。而中国不知。且今年六月、始有变动之形、八月始有入寇之事、水战而闲山之卒尽殪、陆攻而南原之戍再歼、畿南四道、望风瓦解、无亡矢遗镞之费、其用兵亦狡矣、夫乘胜长驱直逼人之国都、而徘徊养威、以俟其凶惧自溃、此持重者之老谋也、既而王京不下、情见势屈、若顿兵久暴、我出奇奋击、势必得志、若怆惶宵遯、节长气惰、迫则成擒、今乃从容远引、左次无咎或欲致师、或欲他出、杳然莫测其形藏、兵家不难于进而难于退、以曹孟德桓元子之将畧、犹败于此、今倭奴举数万之众深入敌境。何其退之易也。成师以出。来如飘风。我则不知其所守。全师以退。去如脱兔。我则不知其所攻。若此者。可不谓之能哉。然则倭固劲敌也。若与之远鬪而角力、非智勇倍之不可也、今之忧朝鲜者曰、倭有朝鲜、则为门庭之冠、我无朝鲜、则失藩篱之国、此惟原有朝鲜、不得不云然耳、假使国家幅员如两汉、东尽沃沮、将不与倭为邻乎、使倭与我构、又将何所借以为屏蔽乎、又曰朝鲜近辽左、辽左近京师、救焚拯溺、理固当急、吾闻天子守在四夷、内宁自无外惧、今北虏强踰于倭、去国门数舍、我 朝二百年来金瓯巩固、以也先俺答之杰骜、终于欵塞稽颡、何有于数千里外鳞介之小夷乎、今之谈御倭者曰、以国中之众、加朝鲜之半、此为得策、驰之于海外不至于剥虏、此为早计、剿累代之寇、取封侯之赏、此为奇功、夫御之诚是矣、然人情见害则避、夷性难于久要、我不能必制倭奴之死命、则安能必朝鲜之常恃我也、今朝鲜之半、果皆怀中国之德、而赤心者乎、抑有畏倭奴之威、而两面者乎、驱之海外、将谓存朝鲜、足以捍倭奴乎、抑犹藉国中以卫朝鲜乎、剿累代之寇、将谓暂遏侵畧以为安乎、将必荡涤海表、而后为胜乎、吾恐用兵者之未能自必也、大抵天下之事、悬想臆断、征效若在目前、课实责成、龃龉多出意外、今远涉鲸波、埋根异域、造端洪大、克期深久、愚以妄忧之窃为之说曰、东师有五危、天下有四患、用兵者亦之知乎、何谓五危、兵连祸结、一危也重战轻防、二危也、用师不一、三危也、地形不利、四危也、聚散皆难、五危也、何谓兵连祸结远动大众、惟敌是求、若中原相遇、旗鼓相当、计平时之劳逸、较临敌之勇怯、则胜负之数、敌固与我共之矣、若彼不前不却、坐而需战、少用兵则寡不足以敌众、多用兵则饷不足以应急、褁粮则不可趋利于千里之外、负重则不可屡经于悬度之险、此非如击老师入散地、可以沉船破釜而争一战之胜者也、即使先声破竹、三北可乘、而彼蠖伏鸟飞、依凭釜穴、坚壁则难为攻、清野则难为掠、或多设疑兵、以牵我之全师、或四出游兵、以钞我之辎重、或据险以断我之归路、或泝海以焚我之运舟、欲战不得、欲退不能、呼吸之间、何事不有又况并海万里、港道百出、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一处失守、则百处为虚贼出没无常、如鬼如蜮、使其简徒迭进、多方误我、声东击西、救左击右、则一军可以缀吾之数将、微众可以役吾之大兵、彼番休有余、而我奔命不足、期月之间可坐困矣、天佑王师必无此事、犬羊愚昧、当机自暝、但巫臣教吴、中行啖虏、倘有以急肄攻瑕之策导之者、安得不广为之计也、何谓重战轻防、属者以武震慑之、诸将怀敌忾之忠、士卒有贾勇之气、谓急则治标、而荣卫奥隐之防不暇忧也、利当择重、而锱铢尺寸之害、不必顾也、于是悉索四方之众并力一隅、边兵撤矣、浙兵调矣、川蜀闽贑之旅。靡不至矣、承平之世、民不知兵、九塞之中、何常无事、假令倭奴分舟宗西向、送死南邦、阑柔脆之西、行无人之地、鞭长不及马腹、迅雷岂暇掩耳、扼淮泗则咽喉之路阻、扰吴浙则财赋之源虚、当此之时、欲招兵、则乌合难用、欲还救、则运掉不转、腹背受敌、首尾衡决、万全之师、固如此乎、又东偏海道定通迤北、勿吉诸部甚贫而贪使倭厚赂要结、诱之内讧、掣我之肘、张彼之势、意外之虞、亦理之所有也、况土蛮蹢躅于辽阳、长昂睥睨于蓟北、套虏之雠衅日积、播酋之跋扈巳极今空乏内露、底里外泄、倘诸虏之中、窥我罅隙、率引弓之民、征犯亭障、小则要挟市赏、大则侵畧城邑、重媾既屈于财匮、应敌又苦于力分、且东师震动、有狼顾之惊倭丑乘劳、伺狙击之便、则臲臬几之形、尚未有涯也、何谓用师不一关东诸侯、不能蹙董卓于洛下、滏水九镇、不能诛庆绪于相州、兵莫难于用众、巳事之龟鉴也、今有元戎之兵、有征调之兵有招集之兵。有边镇之将。有土汉之将。有应募之将。先后继至、列垒而居。如连鸡之不能俱栖。如骖马之不能独进。以众多为右。以气力为雄。强者主之懦者奴之。戆者趋之。黯者避之。临阵则曰彼为跳荡。彼为选锋。逓相推诿。合谋则曰我欲南辕。我欲东首。互有异同。岩险之地、则绐孤迸者、尝寇于锋镝之下、攻围之际、则驱卑弱者、肉薄于梯冲之间、居常畧怀观望。遇难决致分披。虽曰董之以经畧、监之以总督、乃有诸镇精兵环卫、制府。备纪纲以实帐下托接伏而保中坚。甚至前茅接刃于郊原。而都护远隔于山海。郄充之鼓不闻、光弼之旗不飐、指踪之机不速、一体之谊不洽即贒者固未必然、而积习之弊、从来久矣、且奉诏兴师、闾左尽发、岂皆百练之兵、死绥之将、令非精严、艺非捷巧、以疲驽之众、当剽悍之倭一军挫衂诸军摇惑、怯者先奔、勇者解体、此不惟无得于致胜之道、适足为挠败之资耳、昔唐讨淮蔡、动天下之具四年不克、后淮西降将董重质自言其故曰皆因朝廷征兵太杂、心志不一、多致败亡、故初战二年、蔡人辄胜、是多杀客军、二年以后、客军殚少、止与陈许河阳相抟、然后渐以不支以此观之、征兵无取太多。亦巳审矣。何谓地形不利穷岛弹丸。一挥可定。而用兵所以称难者以隔于大海故也今世有为捣巢之说者大浸稽天飓风靡定、舳舻安得相保、注泊安得必齐纵波岸可登深箐广荐之域、安知进兵要害所在、岂如北虏穷庐依漠。可以乘高觇望、轻骑掩袭者哉蒙古氏龙山失利所不忍言、孙仲谋之求亶州亦一验也、此说不待辩、而知其不可行矣、今第言过江诸军尚多有可疑者、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兵法谓之园地、连营过远、包原隰险阻而为军者、古人测其败征、侧闻鸭绿以东、阻海负山三江襟带、野多稻畦、以地图覆按若甚近。而沟塍纡曲、则甚远南方水军、既不能距跃于崄巇之道、北边突骑、又不能驰骋于沮洳之区此非善于用长者也又兵家喜合恶离、行首宜疏、内联宜密、今欲连营并进、则方轨不前鱼贯于九折之中、猿扳于千仞之上、赍粮持釜不战自疲若分道间出则林谷绵亘、木石之所隔阂榛棘之所牵缠、游徼不通、策应莫继、自陷于天隙之内、使贼设伏邀遮、岂不殆哉、且在远行师、全恃耳目、今冈岭重复、烽燧难接鸟屿萦回、侦探难进、若内无乡导、外无间谍、参伍未真校索未审、蹈不测之险、而为人主怨挫、强虑不失本末者、又非然矣、况海壖地恶、匪人所居、我兵饷未集战期无日、冬春不结、必至夏秋、经霖雨之时、居泞潦之地、炎暑蒸其上、泻卤侵其下、水土不习、饮食不充疠疫必作、传染必众、马援壶头之役、可不慎与、何谓聚散皆难、兵犹火也、不戢则将自焚、兵犹水也、无归则将自溢、盖天下之事、莫难于用兵。天下之费。莫大于养兵。天下之反侧而多变。莫甚于驭兵。今征兵四方、近者数千里远者万里、或万里余、计军行三十里为率。或累月始至。或踰年始至。迫促从戎宽号就道。沿途供顿。靡费无涯。若倭奴不出。久淹海上。饷于何有。一日无饷。事岂得帖。若解甲西归。则路费仍前而人心巳懈。一有缓急。持符更调。安能待西江水以济燃眉之急也。纵使天威震迅。釜倭荡平。士马物故。远近萧然。失得仅相偿耳。而遗孽保聚。余烬再合。八道荒残。必无全理。非重戍无以安朝鲜。非积粟无以养戍卒。而穷海寡因粮之地。朝鲜乏推食之资。待哺空谷。竭力石田。屈头目以捍手足。倾刍秣以育狐兔。开辟以来、何尝有此、又新募见兵。多是游食无赖。挂名行伍。衣食县官。大冀幸功。小藉糊口。事定落籍。上不得国家廪饩之养。下不胜有司征徭之困。抑郁无聊。将生他计。唐末再失河北。皆以镇兵轻罢。乘怨畔涣。奸人因之。遂为盗积耳。今固无忧于是。而近日留都振武之变。去岁蓟镇南兵之惨。覆辙岂远乎。犹有甚者、诸军度辽、莫不取道通涿、往来郊旬、密迩京畿玉帛之都会、亿万之廪庾在焉、脱有犒赐不时、则辇毂之虞岂属国之祸可比哉、何谓四患、财力匮乏、一患也、转输险远、二患也、人心骚动、三患也、生事多端、四患也、何谓财力匮绌自顷国家多故、西讨叛逆、东款倭奴、两河赈饥、套虏数战、鼎修宸极、修浚河漕、中外之积、巳损大半、若夫藩禄日盛、虏赏益增、开采无节、织造不休、貂珰之贵四出缇绮之使屡下、而财又匮于上矣乘驿大滥、交际太繁、外僚之驺从过多、衙前之冗役无用、工作淫靡、服舍僭移而财又匮于下矣。乃世有耗财二大端莫甚于今日者、请因备倭而畧言之、夫天下贡赋不过徭银税粮二者而巳、徭银即古之庸也、税粮所谓租调也、徭银之设、原以供大荒大役之需、匪主守者之可以任意出入也、自条编法行、征银顾役、那移减削、加收平放、其额外之赢、固巳多矣、即酌议公费、载在令甲者、果皆实费其数乎抑亦虚冐其名乎、故凡请寄之往来。公私之用度。与夫上司无名之馈送。不急之兴作。所称无碍官银。皆是物也。是以上不供度支。下不实库藏。一有大荒大役。非造请于省府。则科罚于百姓耳。据天下徭银、当税银三分之一、除所费者、应否中半、而一年之耗、巳几百万矣、税粮所征者、粟米丝絁之类也、 国初原皆本色、今则折色过多、前代犹赋缣楮、今则尽易白金、掌握之富、当中人十家之产、衡石之差、有十加一二之利、向者里社总催、大户分解、虽有侵渔屈累之敝、而财货尚流民间、自催科之柄、归于一人、分厘各收、遂名加耗、积少成巨、羡益良多、有厚积之饶而无贪暴之迹、凡州县之税、大者数十万、小者不及数千约之万其常数也、合天下之州县、一千三百有奇、万取千焉犹为廉者、则一年之耗、又一百三十余万矣海内物产几何、岁耗之多若是、彼持此美其田宅、广罗子息、数十年间、居积未散、即有倾败、则又转相贸易于后来宦族、藉其名位、优免践更、上产不入农夫。重役皆在白屋。故将来百姓无复起之理。而当今民牧。无不富之家。民穷财尽、兹其大端 朝廷虽竭山海以求之。恢左藏以葢之。安能填无穷之壑。而补万孔之漏哉。今又重以倭事举国供兵、若久虚之人、复遘危病、极贫之室、更遭饥馑、此患之一也、何谓转输险远、更征之兵、当事者、言非十万不可、加以傔从工匠之流、又以万计、人日得米者可二升、一年当得七十万石、以米五百石为一船、当用船千四百艘、每艘运卒十人、当一万四千、一岁得米又当十万其天津登莱之坐食者、无与焉、海道自淮扬抵胶莱、自登州抵旅顺、皆千里、自旅顺抵朝鲜军营、又不知几千里、临德二仓、浮渭入天津几千里、自天津入朝鲜军营、亦数千里、有料角硝石之阻、有成山黑水之险、风潮震荡、云雾瞑迷、仓卒之忧、智力难恃、又造船未必坚致。柁工未必精习。洪涛滉瀁。未必十无一损。一船损、则伤十人之命。少百人之粮。运者有漂溺之悲。戍者有缺乏之惧。料见船不足。须一年数运。运数既频。则经险必多。经险既多。则所损益大。计口之食。缺一不可、倘缺者过众。则兵多岂不为大累哉。又山东诸县、陆路至登莱、或千里、或数百里、大抵偪亥崎岖、无接轸结驷之道、齐邦四塞、自古记之、若欲运米、不过用鹿车渐致、二人共推米三石、牵挽踰月、得不偿失、霜雪皲瘃。岩险颠越。痛楚追并。如赴死所。有用驴骡运者。则所致愈少。而脚费尤重。近海咸磏之地、水草失宜、往多不返、一运不胜其苦。再举将不知所终矣。于山东则实丧常平之积、于饷军则不充道路之用倐有凶札、何以待之、且一铢一粒、去路至艰、比达行营、未必尽为军惠、尝谓帑金轮塞、譬诸落潮之鱼。取之者众。幕府用之。上佐用之。将领用之。杂流游客亦用之。支放者剥削于先。总分者扣除于后。科银则报四得三。赋米则易升为合。故供者巳无余力。而战者犹未宿饱。此患之二也、何谓人心骚动、兵者不祥之器、危民易于为非、盖十口之产、不养一兵十年之畊不偿一战、今天下赋役烦重、上下窘啬、一遇饥馑、民赢几卒、弱者道殪相望、强者望屋而食、癸巳甲午之间、青兖之水灾、足以骇矣、况乃用兵于凶年之后诛求于竭泽之余、大而蜚刍挽粟、小而扉屦厨传、无地不及、无人得免、叫呵隳突者、横于里閗奔走呼吁者遍于畎亩、农桒以供军饷而失时。工商以制军器而废业监临惧稽缓之罪、则严迫有司、有司苟旦夕之功、则不恤百姓、前日山东守臣、议增兵费、不及十万、每亩加二三厘、每丁加三四分、二年并征、民愁巳甚、近观司农条奏、所增者必二十万有余、则视前所加三倍、夫民常赋巳不能供、而又加征无巳、则薄田必尽荒弃。贫丁必尽逋逃。逼累之极。兽穷则搏。不为盗贼。胡可得哉。今远近汹汹、思乱者众、乐传谣言、安谈灾变、大都不逞无告者之所为也、又所在招兵、望风麋至、主者未能尽收、或选试不时、或摈斤不用、前无觊望、退受饥寒、一夫狂呼、千人攘臂、亡命绿林、求活鱼釜、亦迫之使然耳、胪河怀远之积、无益东征、豆卤亢鸡泊之徒、终为隋祸、彼独非辽左之事耶、此患之三也、何谓生事多端、凡人锐意功名者。未必实效。好陈利弊者。未必可行。今之视倭太轻者曰为虺弗摧、为蛇奈何灭此朝食、何惜一击之功、视倭太重者、曰蝮蛇螫手、壮士断腕、暂劳永逸、何惜数岁之功、首事者忧切军旅、虽无利而必兴。受事者、职在奉行、即有害而不顾。增一官、则有一官之费。行一事、则有一事之扰抢攘之中、名实易混、藏纳之际、奔竞易容、争进前筹夸言奇技、百方施药。误病巳深。聚尘为羔大。疗饥何济。司训练者。如李抱真之昭义土兵。李德裕之雄边子弟可也。而如高仙芝之招募。白志贞之搜补。其于经武。不亦疏乎。转馈饷者、如刘宴之均输。赵开之出纳可也。而如杜佑之强借。赵赞之培充。其于足国。不亦悖乎。且制敌固圉。必有长筭。战则有搤吭之术。攻心之道。守则有合拳之势。猿臂之形。今御方张之寇。防万里之海。惟当充实重镇。变化环中。其余郡县、自宜务农积谷。保境惜民。知聚知舍。以静制动。经远之图。或不出此。若东方小邑、可守者少、今在在修筑、处处备豫、搬运木石、买办硝黄、制造甲兵、堆垜薪草、日增月益朝送夕输、报数多属虚文。稽实半为乌有。缗钱之干没者多。器具之完缮者少。以愁怨之民怀畏愞之志。持朽钝不堪之器。守跛羊可踰之城、宁不取敌轻而速自困哉、况军务拮据、必至放弛吏治、暂时科派、终于遗留民间、以倭警而设者。未必以倭退而罢郑当时筭商车、而言利极于酤榷、韩魏公刺义勇、而遗害被于陕西、以二贤之明、犹有过计、况其下者乎、此患之四也、凡此四者、皆恒情所共见老生之常谈其在识时之俊经国之贤、以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岂拘挛之所易窥哉、

  碑

  司农大夫温陵传公德庾去思碑

  司农大夫温陵传公德庾去思碑

  司农大夫传公、领德庾始焉驱舫泊城门之步、徘徊而即署焉、兢兢乎若不胜其任也、东向揖缙绅、诸父老子弟而问庾政焉、得一言惬而次心辄手记幐囊计将不下带而理兹庾、其犹若不胜其任也、耳而目者以百端又无所不次心乎、记以资吾剂量、而庾之政举矣、凡三年得代、行巳挟旬所、而侗适以事如德德之人闻侗至而有喜色也、其父老子弟、向余前曰、先德庾盖有二量、小大凡两等、小者名官量、而别创其副大焉。临德皆有仓司庾者大率染指其中近临仓司庾者以私量为内监所纠获重谴云托言扬晒湿润耗兑。入率用大。而入庾则以官量槩。公乃剖大一其量。第稍循尖平之旧。用抵扬晒湿润之数遂巳。至所剩积石羡。一。此最弊政听解户转贩为席囤及竣还资故例赍执通关若连鸡法十十五五。逋者安完者之累。完者甘逋者之逗。人情扼腕久矣、公则立期以逐。日受纳以逐人。完者先给。无得一槩留而逋者惧及州邑违限罚亟相竞劝无夙逋焉至于居停米户甲乙主名列齐豫之役先后集甲乙束湿若牛马百计。聊萧朘剥以数倍。公曰居停米户甲乙主名列者。假言部署扉屦供耳。吾无须此曹。下令去米户大户随意卜居停宽然自适比年齐豫岁赋半折色、数几四五万、弊孔滋大则以稽固月、日不即准兑之致。为囊橐深也。公严出教今日文入拮朝悬衡待庭中白日可对守藏吏仅同土木偶批发不踰时。公又极鉴州邑骚绎害。自未檄走督道吏下州邑、第移凡纸数、数促州邑、长吏欢然感颂、各奏积欠输灌纷沓至踰于往云德庾故兼税肄藉、给天津卫官俸、岁有额、公厉禁官拦渔取、及额而止、不至与榷监并竭涸泽焉。两卫更番军、若节春秋仰饷司、农署公临番、为月会、帅同州佐、及卫并长唱名给发、精镠灿耀、人各及数、不以瓜分缩短、预支辄满品、无俟请托行、自余骑员军卒、则按时予之俸、予之饷、或兼予米麦、俾视市受本折利、而军中或病委壑、老无嗣、鳏无室者、俱覃格外恩。州民亦尔。夫庾固豆区锺釜之薮、任是职者、往往使人窥见圂腴且壮树其下、亦犹之聚溷耳、公一意精白、不自炫露、率心而行、一切剔刬宿垢、犹澣敝祴、而节维新、又如筑高基、而祛硕鼠、不倢眺而收功速、不盘污皿而树轨、君子之泽斩于五世、公其数十世不替也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六十九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吴培昌坦公选辑

  陈子麐圣游参阅

  汪给谏文集(疏)

  汪若霖

  疏

  主德日昭臣职宜恪疏

  歇商不宜妄追职官无辜就毙疏

  陵祀既修监礼终亵仰体圣孝祗竭愚忠疏

  洞察天人之故以儆有位疏

  河工孔棘邦本可虞亟拯目前用防意外疏

  馆职简授宜精吏局纂修宜竟疏

  朝政因循可虑辅臣单匮难支疏

  主德日昭臣职宜恪疏【理财用人】

  臣最驽下、冐列谏垣、伏睹圣明在上、乘阳布令、与物同熙、行善如流、剔弊若扫、臣下悠悠、莫肯夙夜、俗流寖失其初情胜遂乘其便、人各几幸、事每丛疵、有君无臣之世、臣窃痛之、臣户垣也、宜问天下登耗损益之数、而大 絜矩为政、则理财用人、实相经纬、敢疏其概、惟圣明裁察、一曰恤民则课吏宜严、顷者 皇上停征肆赦、荡然与天下更始、至仁也、臣窃谓上实有泽而下不必究也、夫天下非无循良之吏。如龚黄其人也然而名实有不相应者矣、棘催科而劝课则荒、修文法而恺悌则薄、甚之则虐焰张矣。夫朝廷用一财、必经会计焉、黩吏者直恣溪壑耳、朝廷刑一人、必加评伏焉、鸷吏者直用鍜炼耳、迨夫杂流贱秩、去民逾近。朘民逾深。坐婴儿于虎狼之侧。无不尽者。夫监司者。紏令守者也。法非尽行也。相昵相伺。乃有付之不知者矣。即知而不尽以闻之抚按也。闻之抚按矣。监司举劾之法既废其流自然又未必一一露章弹也。且夫犯赃法以千百计、人无辜而死者累累矣、然而率从量调重之乃得废斥耳间有奉旨问者、又转展而释去耳。彼沉垊幽壑之垊、安有重茧而叩阙下者哉、盗起乱滋谁执其咎、而监司者方且人荐人升。罕闻黑白。地如传舍。官类飘蓬。将焉赖之。且夫绣衣直指之使、风行雷动、实俨天威、奈何令其左右易而以免代行、简书之不尊、奸瑕之缘起、则必自此矣、故纪纲必张、德泽乃降、若吏贪酷、宜追比如律、间择一二监司以示激扬、民其有宁乎、昔人有言、诏书挂璧、奸吏到门、臣正为 皇上今日浩荡之恩不可负也、一曰制用则经费宜审、顷者皇上酌盈济虗、与部臣持筹而议、至核矣、臣窃谓守财之蠹而不察其变、终贫困也。今天下独苦边饷尔、太仓岁入四百万而竭蹷输九塞以为常、非制也国初倚民屯矣、偶告急则议京运、未有放滥如今日者也、夫烽火非数警也、影占逃亡之数、又甚伙也、不可清乎、民屯宿逋、与夫地荒芜而不治者、不可问乎乃饷臣常以节括报功矣。不可以其数相抵论乎。类造虗章。何关实算徒取国家膏血、外啖虏而内媚要津贵人以餙欢、即京营十万、诡冐单虗、安可穷诰、不谓国家以全力注封疆、翻成积衅也、河上之役几同塞下、频年璧马棼然、动经百万。今黾勉辐辏、又八十万、民间调发更不筭、此非可数数常试也、语云不大费者不永宁、不知朱旺口可保百年无事否、夫汉天子不能具钧驷以为诎、岂有 皇皇帝廷、萧然环堵而可姑寝阁者、千万之溢估可更、诸厂之滞材可问、仍以浮税半资加鸠僝焉。渐之岁月。何为而不成。且夫一役之兴。内外胥隶。张口待饱。商人匠卒。乘而为奸。盖以资量工。十不能五。此何例何梗。不可划然刬刷也。天下捉衿露肘之日、人臣随其所在、固宜爱惜。以费成节。因节求生。如苏轼所谓毫厘而往。莫不有益安得避怨袭谬以一旦莫支之患。遗之君父哉。一曰任官则憸滥宜清。顷者 皇上简用臣工、惟日不足、则恢乎翕受敷施者乎、臣窃谓今之匿瑕、而冐宠者、当自却也、夫庄人与嬖士殊悬名言巨黠与老成易溷、方今内外大臣、岂无重于计典、稔违公评、而尚雍容在位者、朝廷驭贵大臣有礼矣、即有斥摘、不遽谴呵、亦曰尧之于鲧、将姑试之、奈何猥自顾迷乎、夫大臣者亦知殊恩之不可终徼也。不能不弥缝以曲饬之、而又终怵于众正之莫收也。不能不广邪类以阴固之既狐媚而兔营、益鸱张而虎负、高官大爵、傲然扌处以为藏身之窟、而世俗悠悠。方且姑息相蒙。转增华膴此何可以风天下也。唐德宗以不觉卢杞为恨。宋臣夏竦斥、而百官庶民莫不相贺。岂细故哉。夫国家不恡延赏以报功臣、其非常耳、乃今循例虗张、罔稽实效、渺司马于烂羊、贱锦衣于敝裤、至有挟赀而崛起者、可为愕然、且夫以赀入官、非国家之利也、年来用诎例纷、人竞奔骛。既梗铨路。亦秽士风。夫小民一金至榷皮骨、豪人富屋、视巨万如痈疣耳、乃今日白丁。明日青绶。流品淆溷。奸慝盖藏朝廷曾凭借几何。而令其持券负债。滋妒无穷也。夫用人如汲水然浊浪不净。则清源不来。故谓大臣有曾经公劾。自惭物望者。亟宜引去避贤者路。是后主爵不得列推。而边功宜核。开纳宜裁。则圣人所以惜繁缨之故也。一曰广言则直气宜振。顷者 皇上亟补台谏诸臣、即辟门建铎、不加勤矣、臣窃谓自今不昌言以报 皇上者、大负也、夫六科十三道、官非崇也、然职司封驳、义重紏弹、请剑埋轮、肃清中外、其谁干之、年来时当龃龉。人伺浅深、一有指斤。辄恣嚣辩。而言者番受其偏轻之势、此何体也、夫白简奏事、例许风闻、将折奸于未萌、亦销衅于方张、岂备两造之纷纷哉、即事偶覆盆尤当席藁、安得肆焉反辱。甚且诟诋之。又甚且诅咒之。谏官虽卑。与宰相等。夫 皇上实耳目之而授之言矣。将何欺乎。是何太无人臣礼也。夫是犹请自上裁者也。万历朝最多此等至于章奏达上前者凡吴门娄江归德四明奏捷宣淛种种隐语靡有不备法纪荡矣若谩词猥语。捏揭报章。迹类匿名。术同射影。置之则袅声巳布。按之则鼠首无端。公托朝廷。行其闪烁。此何法也。盖有黠吏制上官。流言撼风纪。旁猜横议。无翼而飞。朝廷是非之权。番若在下。倒持若此何恠大猾之纵容乎。欧阳修有言、谏天子则易、言大臣则难、其机如此、可为扼腕、愿自今天下公议。一归台谏。溺职不举者有罚。即例推之典。时宜振饬。而大臣被劾。一听宸断。苟非公事。不得辩言以伤国体。此所以重朝廷而肃威福之大柄也。臣草野迂狂、不识时务、谬谓天下盛衰之势、泰否之机、隐括如此、 皇上远照穆清、断然不惑、力回世运、实迓天庥、惟是独运为劳、久敝宜振、天下岂无刻意制节之臣。而巳竭之日。徒节何补。天下岂无小心守法之臣。而巳敝之法。即守益棼。清议不行、贤不肖相贸、天下大势、如人患痿、元首自强、而耳目手足、相视莫起、可为太息、春秋纪年以元、本仁施义、赏罚惟严、而复以调元责之宰相、周宣王蹶然中兴之业、实藉仲甫、诗曰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夫古今人岂相远哉、伏乞 圣明睿断、特谕二三辅弼、祗令共之大义、察时势之所极、提领振纲、锐然擘画、天下黎庶、如何常康、国家物力、如何常足、中外臣邻、何以甄则激劝、俾无异议、仍严敕部院诸臣各靖乃心、以率厥属、要在厘奸举坠、一禀旧章、使四海之内、醇固精明、邪气不作、 皇上高拱而竞祖宗无疆之烈、岂不伟哉、

  歇商不宜妄追职官无辜就毙疏【惜薪内官恣横】

  臣等叨领巡视之役、职在肃清上供、体察民艰、谨中官之出纳、勿敢侵耳、顾十库钱粮、尚有头绪、各监局措办、可以支吾、独有惜薪一司、官冗役横、蜂聚豺贪、各商每厂支钱、仅足铺垫、一切柴炭、皆竭膏脂、百尔敲剥、如蹈汤火、是以年来工部商人三十余名、至今迯亡消磨、仅余六人、此六人者、皆残喘游魂、苟活旦夕、供应安得及期、佥泒又非其日、臣等蚤夜兢兢、方图与部从长画议、多方招徕、务求上下两利之计、乃于本月十八日接得惜薪司内官杨致中手本、内称具题铺户王来聘欠预支银两、泒定于本月初八日上柴一厂、寻复逃躲、行东城兵马司监收家属、因严比伊妻弟郑光擢赔纳、于十二日送中城兵马司澄清坊铺、当夜身死、臣等不胜骇愕、随唤该坊司日张应宿、面扌处称本日二更时分、致中差营事陈福信、营押到光擢、寻于五更时分身死、当报中城察院、如法捡验、遍身伤重、手足拶夹、俱巳溃坏、臣等于是不胜嗟叹、夫王来聘义勇前卫掌印指挥佥事也、迫胁役累、久巳停免、而郑光擢又燕山右卫指挥佥事、绝不相关者也、顷者 皇上念畿辅天下根本、诏下恤商、有曰内府铺垫、使费日增、刑逼威伤、致令逃亡相继、京师空虗、深可忧惧、王言如天。而致中独不闻乎。今致中所为捏奏 皇上者。固曰来聘拖欠预支耳。使诚有之。则南厂诸使固在。即应勾摄。则工部及臣等衙门。何故不行知会。而擅恣若是。内臣一纸红批威如驾帖、乱刑惊促、控诉无门、且夫初八日至十二日时、非久也、来聘家属俱在、非遂灭迹人间也、稍缓须臾、何难根究、即以彼久未供役者、一旦而责以一厂三十万斤之多。探直挽运。势湏一二百里外。又寒冱皲瘃。不能卒至。何不少假便宜。而处系其妻子。使益畏缩。又望风捕影。株连杀人乎。律今凡六部察院等衙门见问公事。但有千连军官者。须密切实封奏闻。不得擅自勾问。杖罪以上、论功定议、请旨区处。若此其重也。今来聘与郑光擢皆指挥世职、光擢特以来聘戚属之故、无罪而执之、如囚累然榜掠鍜炼、立登鬼簿、致中纵无人心、独不念朝廷所以恤勋裔之制耶。日来郑氏寡妻孤子、叫呼道路、有目同悲、扌处称致中听信积恶写字项掌班等、差恶役陈福信等多人锁拏光擢夹拶累日、陆续得过银二十七两、铜钱五千三百文、又口称索贿千金、方行释放、然则致中所为毒刑峻罚、惟日不足者、果为公乎、抑为私乎、居常狼狈虎噬、惟诛求是亟、惟厮隶是纵、至于刑见罪彰。则曰上供紧要之故也、夫谁期乎。 祖宗建官命署。皆有深意。司曰惜薪。将尺柴寸炭。尚须爱啬。谓民力之艰难耳。岂谓因以困民。而又枉杀之供御有缺尚可复进人命一绝不可复生。国家大辟极刑犹须平反。而致中作威以骋惨礉。若此之甚乎。致中酷伤多命、人怨入骨、屡辱白简、幸缓天诛、乃犹怙终不悛转加咆哮、流祸安穷、夫背诏毒民。其罪一也威逼杀人。其罪二也。擅勾军官。其罪三也。蓄奸播虐。吓诈得财。其罪四也。捏奏欺上。其罪五也。专刑无法。其罪六也。稔恶负恩。不知省改。其罪七也。长至大庆而使冤声厉气。污塞长安。其罪八也。怵迫商民。使内供益缓。其罪九也。蔓引无辜。摇动京师。其罪十也。如致中者、天理所难容、王法所不宥者矣、伏祈 皇上慨然干断、将致中革去总理职衔、敕下法司、从公鞫问、并将积书项国祚等悉正典刑、以谢郑光擢于地下、而纾商民万口之恨、庶几虐焰消而人自乐供、国法肃而邦其永宁乎、抑臣等犹有说焉、国家设有工部柴炭一司。专以催攒各商。而内外诸厂。特其纳受传送之官不知起自何时。中使乃得追比商人。而刑罚之酷铺垫之多。则自杨致中总理始。仍有管理佥书等凡数十人。中官吏役不独其人奸恶即其立名便巳诡鄙不可语究更有守门巡街香匠秤手园头等项。千蹊万径。张口待饱。而该部年来钱粮缺乏、无从预支、各商率皆破家以应。赊死于刀俎桎梏之间。夫既役其力而又竭其生是横征也。上方与之而下先夺之。此乱象也。国家曾未尝省金钱毫厘之费。徒为若辈掣肘致令棼棼反苦不足可为太息。臣等窃计以欲为内供常给。莫如侐商。欲恤商。莫如去刑汰费。归之画一。伏乞敕下该部、推广柴炭司设官之义、仿验试验粮二厅之制。以屯田司主事一员专督其役。预支不爽催办如常。各厂但静听输入。不得追呼。而臣等时监收之。其各厂积猾冗役尽行裁革。但依旧额。自可足用。铺垫一节、查照十库事理、斟酌定制。不得恣取。并在外胥卒。严加禁约。要使各商奔走拮据之内。尚得沾濡铢两以示鼓舞。夫如是则政有纲纪而人可凭借。何致逃亡愁苦。伤国家根本。如杨致中之所为者。是在审择人焉。京师□役最苦佥商若夫佥报铺商。早宜分别。凡业儒之家。自生员以上。功臣之后。自千百户以上。及民间寡妇弱子。并得豁免。即今六商既困。安得株守四年一泒之例。此则该部之所宜亟行者也。臣等据事直陈揆时、酌议、统惟 圣明裁览、

  陵祀既修监礼终亵仰体圣孝祗竭愚忠疏【陵祀监礼缺官】

  顷者 皇上以霜露凄怆、遣祀陵寝、臣愚幸厕陪从之列、夫臣礼垣也、虽备趋跄、亦预纠察、先是都察院以监礼御史乏人为请、未奉俞旨、臣方踌躇、比至红门、检察各衙门报单、乃知九陵监礼、惟御史周家栋一人。其余假贷经历司务等官、亦仅七员、而其一意阙无人焉、贸乱非制、阔畧亡章、臣于是窃惟羣工执事有不必恪、而 祖宗在天之灵殆未歆也、 皇上孝思敦茂、典礼精明、往采诸臣条画、钦定各陵监礼止用御史、而尚虞有失仪不举者、并许科部诸臣、咸得参奏、诚重之也、今御史不具、耳目巳非、即有参差谁从纠问、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曰不享、由今观之、恐非所以为仪也、臣闻古帝王之有天下也。爵不逾德。官不易方。名定事正。各得其所。故尸祝不越樽俎而代庖无人。今国家礼乐明备。纲纪具存。非遂乏材也。乃无故而见此单匮之形。不胜展转。臣窃异之、且祭者圣人所以合天道、亦先王所以考时政也、今山陵筵几、俨若建朝、而顾瞻左右、豸史无人、赫赫列圣将无忾然叹息曰、典章坏与、法度隳与、何肃雍显相非昔也、则又曰国势靡与、人才凋与、何柱下惠文遂落落也、葢诗之祀文王曰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今天寿山而外、虏穴在目、五路作恶、羽檄方飞、何以示竞。臣又以是仰窥 祖宗神谋睿算、必有不宁、臣葢嗟之、且夫 皇上所袛严 祖宗者、固昌其绪业、振其法纪、用祚于无疆耳、御史执法殿中外、非冗秩也、语云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今大中丞而下、辄虚不补、臣等六科给事、亦复寥寥、圣神天纵、高出万方、固谓碌碌诸臣、无足多寡、即遇事辄请、事巳亦未有患也乃其因循酝酿。渐从亏削。伏祸隐忧。将安赖之。方今法鲜宁一、人多观望、 深中人主之心皇上每行一事或虞臣下攫其功固有以不必行为利者 皇上每用一人或虞臣下受其德固有以不必用为快者何者凡事之所亟。人之所重。固大法大弊之所并争。而奸人所熟视也。 皇上又安能尽坊之而尽收之。今夫有家者谨盗警。时不废鸡犬之聒。而恡于豢饲之用。则大盗狎至。而豪奴生心。家鲜不伤矣。此物虽小。可以喻大。伏祈 皇上浚发孝思、以遵成宪、爰修礼法以广廷僚、虚中而听、任贤勿疑、凡兹中外臣工、创而思旧、积而待迁者、一施宸断、以备耳目之官、正人善类、充满庙廷、无复有关佚而不举者、其于 祖宗谟烈、何如光美、 皇上高拱而享万年之历、岂不休哉、臣至不肖、非敢哓哓、惟念古之人君有一望陵园而臣下忠谏不巳者。臣实慕之、伏惟 圣明少宽斧钺、不弃菲葑、臣愚无任战栗待 命之至、

  洞察天人之故以儆有位疏【大臣专一】

  顷该礼部题为祈祷雨泽事、奉 圣旨雨泽甚微、麦秋可虑、朕心深切兢念、便行与顺天府率属虔祷、各应祀神庙、以沾定为止、毋事虚文、钦此、仰见我 皇上忧国忧民、拳拳无巳、宗社幸甚、顾今不但雨泽甚微、乃更冰雹为厉、四五月晦朔之交、连日暴至、沴氛杂沓、尤为可异、臣闻之五行传曰、雹者阴胁阳也。在易四月为纯阳干卦。五月为垢。一阴始生。阴遂迫阳。为灾特重。臣察其故。乃臣下奉公不效。务专一之所致也。春秋厘公二十九年大雨雹为公子遂、昭公三年大雨雹为季氏、皆征表不爽、自昔患之、今 圣明在上、乘干独运、则莫敢不钦、然窃惟在廷大臣、单只旷缺、股肱喉舌之任、纔各一人、乘偏积重、未知底止、天下之势。是时惟山阴一人秉政惟一则专。专之为害虽公犹私顾安得竭诚尽力。皆忧国如饥渴者、年来流俗相仍、寖假难制刑赏患于无章、是非不求其至、善良孤藐、师济鲜闻、士大夫务设陷穽以相钩覆。而不阶于荡平之路。殆不可解。门户之患嗣后日深至不可解真气运也是故上下相引。大小相煽、黑白不分。开闭自如。视事者售巧于深文。蒙诟者嫁祸于善类。又有一二淹躁无聊之士。入幕深坚。不恤外议。簧鼓侪辈。飞语四嚣。或曰某事将行。某言者误之。或曰某人有言。某同类者嗾之。丸塞忠蹇之门。挑剔朋党之衅。诪张为患。相怨一方。使过归于我 皇上。责谢于众人。合天下之争。颠倒纷纭、而坐待其变、可为太息、观今日时势、亢闭巳极、恐有一旦激搏溃决之症、为国家患其状类雹。此皆大臣积专一之渐。流祸必至。勿足怪者。先王之制。惟天子一人。至尊无对。其下三公九卿百执事以相参也。故权有所制而物有所平。师师济济、虞周太和之盛、道不出此、伏惟 圣明察五行之微、稽易春秋之旨、严敕廷臣各矢精白、宏开众正之途、并适太平之轨、可否相济、阴阳得所、形和气和、天心叶应、社稷无疆之福、怕必由之何四时雨泽沾足而巳、臣腐心塞臆、不能尽言、惟在 圣明留神省览

  河工孔棘邦本可虞亟拯目前用防意外疏【河工丁役宜恤】

  臣惟自古有国家者、将以集事。必先安民将以成功。必先塞患。夫天下之患莫大乎迫用其民、使卒然任之而有所不堪、则必有一旦叵测之形、而或不可救是故春秋每役必书、诗□杜诸需劳来征卒、如同一体、抑何拳拳者乎、今天下以中原腹心之地、而河数为梗、此非善症也、北次乱漕、于是有大修朱旺口之役、挽而东南、下令募三省夫二十万人、那辏中外金钱以八十万计、自冬徂春、刻日竣事、若探囊中、臣切忧之、葢今夫集河上者、加原额数倍、而所称八十万、皆推调虚赊于数千百里之外、不可凭恃者也、河臣暂括省库金支吾旦夕、据所奏报、亦既汹汹、皲瘃形穷、癸庚呼切、而乃且躬亲督促、不遗余力、方晨荷锸、夜半始休、夫刍糗不施于前、而鞭筴不停于后、虽有良马、不毙则轶、嗷嗷亿万、安得帖然而遂无恙、且今夫役之骚困极矣。名之曰募而实非也。按亩算钱。计口赋丁。愚氓贸贸。猾胥为奸。一人或输数役、寡妇孤儿倍值转僦而不得脱。鸟惊鱼乱。如捕囚累。尚有忉毒官司。乘权市利。借口津贴径充私橐。半晷后至而朴罚交加。致自经断而有不恤。夫往岁之役。耗伤过半、人有余恫、谁不贪生、于是父持子踵、妻触夫胸、号呼就道、如赴屠垣、远者千里、近者数百、比及河滨。气力巳顿。惨目莽荡之野。汨身沮洳之场。宿露飡风。戴星挥雨、而饥渴不得调适、疾病不得呻吟、众嘘成厉上薄阴阳。且夫一人应役。则满室惊惶。屡檄催呼则羣情嚣动。于耜俱废。不炎而荒。井闾凋残。维是之故皇上蒿目河漕、听诸臣条奏、何但子来之咏周文也安知民间偢苦有如是者、夫时有缓急、事在权衡、操瑟者不胶柱、润鲋者无远波、顷之河臣括洗无计、议借税金、于是司空以十八万五千暂求借贷、而河南抚按交章留臣德仓万石、为十八万生灵少延数日之命、抑足骇矣、乃部覆尚歇、睿旨未宣、臣殊危之、夫京师于河漕为咽喉、天下又于百姓为肢体、肢体如病、咽喉何为、属在燃岂容掣肘、总河暨抚按诸臣、既得便宜措置、凡可那移、何妨一面酌行、一面疏请、且随借随补、铢两相当安用牵制迂回。以数十万躯命试文法也。天下有玩之呼吸。至累年而不可振。失之蚁穴。卒四溢而不可收。恡之累黍。至费巨万而不可悔。机贵防微。计宜虑役。尝怪国家每有大事。人怀形迹。各守畛域。居忄一日泄泄。急则不问重轻。付之茕焉无告之氓。至于伏祸隐忧。则以遗之若父而不暇顾。可谓不忠。今日河上诸臣、即安得首尾横戾、如往年王家口事、南京兵工二部及各漕省奉旨泒征、又安得尚耽时日、坐甘后至也、葢闻古者凶札则无力征、祖宗朝免租时诏以苏窭人、今日直频灾、征役转剧、即有蠲贷、第缓存留、吏督如当、下不见惠、岂一切度支皆难汰省、而此穷民膏血、顾不易枯耶、近者京师两畿辅灾、 皇上慨然发帑金十万、令其坐而受哺、矧兹鳞集猬聚、出死力服大役者、其忍有靳焉、宜下明诏、破格蠲赈使其踊跃从事而不生心、所谓悦以使民、此王道也、且民力亦可谓太蹙矣、地小人众非启虚冒则致混委地□限时开凿要事夫各郡邑画地鸠工。大约纵横不过四十丈。一丈之内。凿者跨者。担者筑者。加以汲衅。可需二十人。日可下二尺。百日之内。宽然就绪。何事迫胁晨昏。徒令速毙。仍有溢格私征以勤取媚。亟于谢去以便巳图。至于升斗关给。辄多诡没。民痛入髓。杳不上闻。惨礉若此。岂复为国家根本计无疆者哉。宜明谕河臣、课程之内、是与休息、有司中倘有擅恣虐用、一切不法者、付巡按御史论究、所谓民亦劳止、汔可小康、非故为是姑息也、夫长城筑秦、岂不永利、然竟以丁男四十万人伤天下元气、至今哀之、石人只眼之歌、卒基元祸、可为殷鉴、是故臣愚过计、不在河工难成而在民力太竭。民安而后河可为用。即河治民巳竭。患方大耳。属者象纬家有言火犯房宋地兵。今商亳箫砀间。适当其分。推数察影。安得视为谬妄。而弛不必然之计哉。伏惟圣明恻然远念、并敕该部转咨总河抚按诸臣、遵便宜前旨、速为调剂、用茂厥功、仍宜周防严饬、以遏乱萌、实为吃紧、

  馆职简授宜精吏局纂修宜竟疏【简馆职竟纂修】

  窃惟国家抡材妙选、莫如庶常、经世鸿裁、率由史笔、是故诸大任于将来、阐休烈于既往、此国运所以污昭、帝王之要务也、臣辱在礼垣、扼腕有日、谨直陈之、葢 祖宗时、道重作人、义取顾问、于是选庶吉士诸臣而教习之、彬彬文质、名硕辈出、葢綦盛矣、优游显贵皆人所慕争岂必计荣爰立哉自后馆臣坚踞入相之路以故人怀幸心众多躁志庙堂之上。渊膝形分。每当阁试品评。率以人情高下。情昵者遂溢格而滥收。势孤者音抑本而甘弃。或调停并用。则两人之内。彼此去留。等官爵于市贩。或操纵独持。则一人之身。忽出忽入戏髦誉如婴儿。士气既灰。人心滋险。苟非豪杰鲜克撑持。此迩来宰揆重臣。为 皇上用人之大较也臣窃惑焉、令散馆逾期、竢命有日、辅臣朱羽贝方将剪拂前非、昭宣公道、顾一门之桃李维均、而同室之戈矛渐起、流传道路、殊骇听闻、伏乞天语叮咛、速行甄别、宁约毋、宁执勿徇、葢累朝旧制每选亦二十余辈、所当选仅七八人、夫以一科而论、合诸一甲、苟得十人、则三十年之通、可得百人、不啻足矣、况乎因材而用、平则不争、温良有度者、蓄为启沃之资。端毅不回者。开以谏诤之路。概南北以为量、稽淑慝之所终、臣所谓馆职简授宜精也、葢 祖宗朝稽古定官、恢皇制作、于、是有修撰编检诸臣、史职代有编摩、圣政宝训等书、则灿然矣、而自后史局寝成浮寄之区、谟烈鲜扬、仅遵实录、起居有注、第缮报章、甚乃铲落忠直之言傅会奸人之事。而国家典制。海宇传宣。反借资于他曹之管蠡。取信于野叟之雌黄。夫司马世职。惧废汉文。班氏移藏犹于国宪。是知责有所在。岂得付之悠悠。往者大学士陈于陛疏修正史。陈疏极详□大端备矣要之此事必须一人为之苦分局难纂即成亦不能佳也条画甚明。奉旨编研。业有端绪。而于陛既殁。同列憎成。遂使九重懿举。委于半涂。列圣芳猷。厄其全璧。臣窃伤之。今诸臣橐箧。尚可搜寻。一代网罗。宁终漫漶。如以事难究竟。则晋室王导。尤剏史于偏安。藉曰议好纷纭。则虎观异同。尚抉微于大汉。维今一统昭明之世。可无万年文献之征、伏乞申明阁臣、特行修举、重开石室、载集兰台、首编年日时之体。次纪表志传之文。严直笔以定大猷。括遗草而终胜事。若夫冗衔可减、公饩勿奢、役非艰于创兴、业可垂于不朽、臣所谓史局纂修宜竟也、夫斯二者、其说似迂、其事似缓、顾臣切叹国家既未能以非常之典、枚卜求贤、则今日馆翰之臣、皆将来宰辅之任、若始进既坏、后用安期、端人亦乱意于风波、憸士乃周身于营窟、耳目非故、前后相师、望之左右凝丞、安得夔龙伊召、故有窃威以擅植。又或托巽以窥权。悞国迷邦。从来者渐。是以慎简馆臣、即以豫择相国、荣怀杌捏、怕必由之、其効远而甚大、史者皇王之脉络。邦国之典刑。古人尝借喻于车船。后世每奉之为蓍舰。故曰有国之主不知春秋。则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由兹以观。可容旷阙。夫以本朝臣子。修昭代典章。 祖宗精意。既可推求。理乱大纲。即堪印证。况今流俗败坏。清议阏穷。固有忠臣隐节。正类孤操。奸邪或得志于一朝。顽鄙有甘心于众口。尚需一字褒贬。可为千载劝惩。助刑赏之未周。留廉耻于既灭。葢域中有三大权而史居一焉。其道严而甚尊。臣故曰两者国运所以污昭。帝王之要务也。臣职掌攸关、草野自矢幸当 皇上崇儒右文之日、万世一时、伏望畧垂睿览、特赐施行、臣愚无任战栗待命之至、

  朝政因循可虑辅臣单匮难支疏【用阁臣】

  臣惟天下理乱、在于朝政得失。而国家内阁之地。号曰政府。谓 皇上心膂所寄。天下机务之所从出也今天下大势。似强寔弱。似安寔危。百孔千疮。仅存象貌、则惟是二十年来政府之内。懦囓渐靡。以至于此。识者伤之。今二相久去、四明与归德一时俱去正改弦易辙之会 皇上慎重枚卜、未遂允行、而辅臣朱羽贝独力支吾、吁嗟病苦、即有屡疏、但被温旨耳、天下至大、万几至众、 皇上高拱于深宫、辅臣坚卧于私室、一朝羣臣、泛泛如河中木、此乾坤何等时乎、臣观自古安社稷享无疆者。在人主任相臣。相臣自任以天下耳。 皇上英明独驭、万几在握、固为辅臣多寡无能为尔、又向多诟败、不足凭也、在易有之曰鼎折足覆公餗、明三公不可不得其人也。 皇上神谋睿断、诚过计有非人之虑则何不公择之而显用之。古之求相者。或得诸梦卜、或试诸人情、今天下非遂无人也、其邪正疑肖之故可数而知者、诚下明诏赐廷推、清议在前、白简在后勿论大奸大佞、不得滥登、即虚负时名、如宋人所谓执拗不晓事者、似指晋江也谁敢私之、且 皇上之于辅臣也、画接久停、补牍鲜应、似乎有釜鬲不贯之象、然所与图事帷幄、共进退天下者、舍辅臣其谁、夫使辅臣内托帷幄腹心之重。至今如此而外得以釜鬲之迹自解于天下此最隐患。 皇上所以独受其过。而忠臣噤舌不敢尽也。 祖宗时主臣同心、宫府一体、常朝而外。时赐召对。造膝密谋。隆于喜起。 皇上尝行之矣。即今 圣躬静摄、宸禁天严何难假便殿一刻之闲。加与清问。票拟必确。疏揭必行。 皇上之心。直喻于辅臣而无所假。辅臣之心。亦直露于 皇上而无所回。如是则辅臣不得转展谢责于天下而有善不敢不以归之皇上。此所谓显用之者也。今 皇上之谕辅臣曰。屡揭忠爱、稍俟次第发行举朝忻动莫不延颈、夫如辅臣所请补大僚选科道、及今再疏择相等事、皆大政急务、可片言而决耳、臣窃惟 皇上徒以是慰藉辅臣。而辅臣遂复从容踌躇。不早察于泄泄之戒。则天下事嗟无及矣。辅臣不幸而当大坏极弊之后。遽难奋濯、则其时苦、七十老臣、危如风烛、孑然奔波、以至于病、则其形苦。入阁视事、无参证之资、杜门调旨、有漏泄之患则其心苦。摠言山阴当去耳立言有体□而不激可以为法然而天下祈望不能少休者。何也。诚见 皇上眷倚辅臣。其专一如此。又窃谓辅臣雅望震世。必有光明俊伟之业。可立睹耳。今天下纪法极坏。政事极壅。人才极厄。官职极耗。物力极穷。边防极敝。宦竖极横。反侧极多。士大夫几无礼义廉耻。而民间愁苦冤痛之声。彻于国门。阴阳舛沴。万物咸乖。此亦辅臣卧薪待旦。食不下咽之时巳。天下之患莫大乎祸酝酿而不知。俗浸淫而不改。众人狂惑闷塞而不敢求其故。今之谅辅臣者曰。彼未尝转一殿增一官。是 皇上不任辅臣也。夫使辅臣不受任。将谁任之。而辅臣之自解。亦曰吾非不累牍以进。竭股肱之力。无如 皇上之不信何也。夫使辅臣不见信可但巳乎。宰相一身、上毗天子、下系四海之望、宜卓然竖立、为社稷恤无疆、非苟而巳也。孔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所以明拂弼之义、彰忠鲠之风也、而孟子则曰君子之事君也、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巳、万历时诸辅臣有为时论所最不与者今览其言未尝不笃切固知皆议论形迹耳夫引则有自牗之忠、有回天之力、竭诚尽智不诡于道而人主信之亦在议论形迹之外是故、为辅臣今日计。无如慨然自们以天下之重。力疾赞襄。勿使政府久虚。卒生他患。而其次要无如收拾人心。使得共效之 皇上。收拾人心。无如用人。用人无如今疏所谓然眉最急者。简用阁臣一事。夫阁臣者。一人邪正。关数十年消长。非细故也。是故独断在 皇上公推在廷臣。而辅臣则身为之招。而类为之从。若树的然。不可诿也。 皇上御极以来。阁臣变态亦畧可睹矣。万历初年、权相勾珰擅政、天下股栗。盛满不戒。卒受诛灭之祸。固知尽反江口夌之政者为身谋非为国谋耳嗣是宵人观望于是一切变为侧媚险邪之行以牢笼一世门户甚坚。气脉不断。苟有正类。立见倾挤。以私灭公而不顾。天下之大。使天下之人。亦瞒心涂面以附之。而不知有公家之急。遂至今日。可为太息。以亦指归德耶夫张九龄、李林甫、不并容于唐而唐乱。王安石吕惠卿章惇之流、缠绕起伏于宋而宋衰。此古今之大戒。人臣所同痛也。辅臣忧国奉公、不反今早从决择、勿论大柄久专、嫌疑易起、万一时势穷极有如前所谓侧媚险邪者、乘机幸进、天下之事、岂堪再坏耶、天下羣情易动众欲难调。辅臣安能一一厌其心而塞其口。亦在乎开诚布公。以天下心用天下。使国家享安全之利。而 皇上独受荣显之名。则天下服矣。如曰谦让未遑、或以人言介怀、轻言去就、 皇上眷倚谓何、天下亦谁复敢有效忠于阙下者而辅臣又何利焉、故臣切谓 皇上宜任辅臣。不必疑辅臣。嗣后起娄江不至福清满晋江并□矣辅臣宜任天下。亦不必疑天下。大马之忠如此伏惟 圣明留神省览、亦亦愿辅臣比之为他山之石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六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王崇蕳敬哉参阅

  万一楼集(疏 论)

  骆问礼

  疏

  恭遇圣志励精効涓埃以赞盛大疏

  直言兵刑二事以畅公论以明治体疏

  恳乞圣明亟正宫闱典礼疏

  参议宗藩事宜疏

  恭遇 圣志励精効涓埃以赞盛大疏【面奏】

  公此疏指斥文贞相公疏上穆宗恶其狂妄降三级用

  自 陛下登极三年于兹矣、卒未有一人 面奏者不惟不面奏也、又请 陛下召问又请 面奏、夫不面奏而请、何心哉、巳既惮于面奏。而又惧天下后世之议。欲委罪于 陛下。曰君不我问不敢奏。君不我许未敢奏也。此皆非能尽忠于 陛下者也。臣不见皋夔于尧舜之前。不敢发一词也。臣不见皋夔之事尧舜。不欲以万机劳之也。臣不见 庙堂之上。不许人奏事也。而诸臣日且云云。此诸臣之陋也。今 陛下超然远览察万世君臣之大义握万古德业之要机修尧舜之常道复 祖宗之旧制、使皆 面奏习俗之陋、繇此一洗、此所谓 天纵之神圣也、而臣所独惧者、诸臣之固陋、犹拘习见、执 陛下候旨之诏未必即奏而纵有奏者初仰 天威必致周章夫泥候 旨之文而不察 陛下望治之心。则疑畏而不敢决。鄙周章之迹。而不察臣下尽忠之意则藐忽而不欲闻。又将置 陛下超今迈古之旨于寂寂。臣愚则谓候 旨之文。决非 陛下之本意而周张之迹必非 陛下所鄙者。孟轲曰、如知其非义斯速巳矣以 陛下之明圣、岂知诸臣之当 面奏而又姑俟之也魏征曰、臣观诸司奏事、常数日思之及至上前三分不能道一、每一召对必叹有君无臣何哉而唐太宗见人臣进见皆失举措、必假以词色、以 陛下之仁恕。岂不察诸臣献纳之心而责其形迹之末哉。 大圣人之作为、出于寻常万万、即 面奏之一旨、巳自可见、而 庙堂诸臣、俱以皋夔自负、必不复蹈前日之陋、太平之实政、繇是可举臣下之纳忠、正其此候矣、臣虽微贱能不少致涓埃哉谨以千虑之愚、条为十事以献、若其可采与否、则惟 陛下察焉、

  计开

  其一曰、奉 天道以尊 皇极。臣惟 面奏之典既行、则 万几皆决于一时、人皆以独断望 陛下矣臣谓独断之与自用。相似而实不同。故为人君者。独断则可。自用则不可。葢独断则大权在我而皇极日尊。自用则刚愎陵人。而国势反弱。亦曰奉若天道而巳。葢人君之所居者、天位也、所任者天职也、其权不可以下移、惟人君不得而私之也、故其智不可以自用、是以古之王者、揽干刚而统于一人、惧其权之下移也酌民言而及于刍荛惧其智之自用也、虞舜不能禁皋陶之执瞽瞍、汉文不能禁申屠之辱邓通、此所谓善奉天道者也、臣愿 陛下于面奏之时。可否予夺。不曰惟予一人也。曰科道曰该部曰阁臣。惟其议之是者。即从而主之。吾非从夫人言。从天道也。记曰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此尊 皇极之说也、其二曰辨 天居以亲正人、臣惟人君一日之间、必有所居之地、亦有与居之人、是故居宫闱之中。则所与居者宦官宫嫔而巳。在殿庭之上。则所与居者。有侍从诸臣焉。是二者孰为正哉。不待识者知辨之矣。然为人君者。每乐居宫禁、而不乐处于殿庭。何者葢未始辨夫天之居也。夫卒食玄端。其非臣莅之时可知而史御皆在。岂宫闱哉。古人于内外之防亦严矣深宫固门阍寺守之。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岂其使外臣得而入乎。则玄端之居。必非宫闱可知也。夫一食息且不于宫闱古之帝王。岂作意于其间哉不欲易天之居也、不易天之居。而后得与正人居也。方今事必 面奏当奏事时、其侍从之备、固不必言矣更愿 陛下考帝王奠居处之常、察 祖宗设侍从之意。自非向晦不入 深宫。使侍从诸臣。轮班分侍。一息不离。则所接者多正人。所闻者皆正言。不然则侍从之官似为虗职、虽圣如 陛下。能无一暴之忧哉其三曰参辅佐以须经济、臣惟 祖宗设内阁之官。其始惟其贤而巳。不必皆翰林也。其始备顾问而巳。不授以政事也。渐沿日趋驯至今日、自当事者言之、皆谓不可易矣、夫政事之授。既谓不可易。则曷亦参其员乎。夫人才之在天下。不可以一途尽也。经济之在 朝廷不可以一途之人尽也。古之贤大臣。未尝以一途得也。人皆知之矣。而卒不能更辙。何者。其利病不必相远也。今试以别衙门官员参阅务。岂即能振掀天揭地之勋猷哉。其未必然可知矣。此所以不敢有异议也。而不知不可以是泥也。政事根本、譬则都会之大、必四方辐辏、然后百货皆集、惟吾之欲取、无所不备、苟止通一途、则虽接踵而至、必有所缺、翰林日涵育于文字之间、讲求理义其根本也深。而各官日涉猎乎军民之务。勤劳政事。其阅历也熟。有根本、则其致用也自顺、而多阅历、则其作用也尤审、偏废而用其一、孰若兼收而并取之为全哉、臣且不敢远论。即嘉靖初年。如杨一清诸臣。皆称贤辅。而近时拘泥犹甚。且勿论外官。凡繇翰林者。六卿自吏礼二部之外。视为棘途矣以一日之长短槩贤才之平生是果万世无敌之良法乎方今事必 面奏。则参务拟 旨。变通在呼吸之间。虽羣臣俱在。似不必偏倚于一官。而事机之轻重。终有所归。臣愿 陛下求 祖宗设内阁之初意。监历代置辅臣之大凡。凡内外参用。使可互相补益。则经济之用益弘。而人才之所长。亦各得以自尽矣。其四曰、重风纪以定 国是、臣惟 国家置风宪之官。六科专于封驳。而院道重于紏劾。葢国是有一定之极、人情易玩、不可无纪、而 祖宗圣不自圣、不敢谓 旨出而皆当也。故设为六科。事必下之六科所无疑。始付之诸司。而事有不繇六科者。虽有 圣旨。诸司不敢奉行。万一六科不能封驳者。诸司失于捡察。则院道之紏劾随至。此国是之所以有定。而官必备员。员必久任。任必使之得举其职者。凡以重之也。迩年 朝廷不轻以要职授人。故员未必备。而莅其员者又不得久。至于六科之封驳。绝未闻封还 诏旨。而 诏旨之下。间有不繇六科者。诸司竟自奉行。院道虽有紏劾。 陛下亦置不理。夫风纪重地。非备员。则耳目有所未广。非久任。则历阅未必老成。尝读宋史至李沆引烛焚诏曰。但道臣沆以为不可。其议遂寝。而刘承珪待节度使以暝目。王旦执之遂止。未尝不叹君臣相遇之盛。而 圣明之世。乃不使诸臣得张胆正色。尽其封驳之职。 祖宗建置风宪之意。恐不若此也。而 国是将何所赖哉。况今事必 面奏。正诸臣可以尽言之际。臣愿 陛下特重其职。备其员也。虽不必尽充原设之额。要不可使之缺用。久其任也。于才可别用者。固不得不序迁之矣。而察其议论平允。真堪恃赖者。非九年不得别迁 诏旨之下。万出意外。许得封。其有不繇六科竟下者。诸司苟且奉行。院道交劾。而 陛下亦虗怀于上。使诸臣得振其风采。则风纪日重。而 国是为可定矣。至其推补都御史。固不必专用一途。而翰林中素号英正者尤当参用其一二葢以熟正事者备论思。而又以熟理义者备风宪。此其中实有相资之益。虽前所未闻。未为不可。是亦重风纪之道也。其五曰、公采纳以广言路、臣闻帝王之世、言不择人惟其是而巳后世官守言责、判为二途始所谓言官之名、臣愚谓言官之所以异于他官者。惟其以言为责尔。非彼言而诸臣皆可不言也。故事所当言者。言官不言则有罪。言之而当为称职。言之而不当。虽不称职。亦无罪。其非言官者。不言不为罪。言之而当则当赏不当亦无罪。为非其职也。其所异者此而巳。非谓惟言言官当言。余皆可以默默也。 陛下登极以来 诏书两下。皆有诸人直言之条。远近臣民亦尝精白以承□休矣。除言官与一二名臣外。尽付之该衙门知道而巳。岂天下之至论。果皆萃于一二人哉。而 诏书之下。又何必以直言为词哉。臣且不暇尽数。即东莞县布衣谭清海所陈三事、其于 国典所关尤重夫一布衣且然、则上此岂皆迂谈而不闻□采一言兴一利、且 旨意谓该衙门该部某部、其曰知道一也而一曰该衙门即不许覆行臣犹不详其意夫前此巳不可矣。方今事必 面奏。 严威之下。使非有诱掖鼓舞之术。则漫无言责者。又孰肯干冐 天威。以徒自取辱哉。臣愿 陛下与诸臣虗心采纳。于凡民臣章奏。不惟其人。惟其言。不惟其官惟其理。否者置之。可者用之。不然臣恐徒有求言之名。殊无用言之实。虽当其责者。亦将解体而况其它乎。其六曰、正体统以防窥窃、臣惟诸臣章奏、虽言之大小不同、然而莫非天职天工。故奉行则责之六卿。谋议则先之阁辅。此皆所谓重任。葢 天职天工。天以付之 陛下。而 陛下又以分任于诸臣。故曰重任也。自是而外。奔走服役。以供一切使令者。则妇寺之细事。虽忠谨之意。不可或忘。要不可与政事等伦。而以 陛下之明圣。自服役扫除之外。亦必不以他事及之。无待卜也。近因一二内立。有辞免重任之章。内外臣工。遂生疑惧。谓此乃 祖宗以来所绝无之事。或者彼得窥窃政事。则流祸将不小。且 祖宗设侍从之官。不一而足。顾名思义。岂无所为。今 临御之时。给事左右不止一人。而封事之上。传逓出入者。莫非中官。则不无窥窃之渐。宜乎臣工之致疑也。今事必 面奏。则奏事之时。侍从诸臣。俱当密侍 左右。而中官非供亵使。不当近前。事无大小。皆当决于 殿庭。而不复传逓于中官。无假言矣。臣愿 陛下推广其义。即 朝见之时。凡给事 左右。如传 旨如接 本之类。俱用文武侍从。而 面奏不能皆尽。或有一二当传奉出入者。亦以付之。不使中官得参与其内。以亵 天职。且 明诏中官自后不得复为辞免重任之疏。使内外大小诸臣。明知政事之重。决不旁及。则体统正而窥窃之渐。亦无自而生。 清明之治。万世如一日矣。然说者必谓外臣传奉。则万一有当入宫者。必为不便。臣惟 陛下励精勤政。奉天之道。辨天之居。则必不以政事入于 宫中。纵不得已。亦千百之一二焉尔。七曰平好恶以作士气、听言者但当观是非。不当存好恶。众所同是。一人非之不为逆。人所独见。众共是之不为比。惟其当而巳。近日 朝堂论议。未尝不集众见。去处未尝不以公心。但好恶之用。不能无偏、一人唱之、百人和之、意旨所向、靡然同风、少或异同、指以为怪、甚者必置之陷穽而后巳、间有一二不以为然者、疑谗畏罪、不敢发言、及久而亦与之化矣、然则士气安得而振、公论安得而明哉、方今事必 面奏正君臣上下、都俞吁咈、鼎鼎一堂之时、万一诸臣复蹈前习、则摧委士气所损岂曰毫芒、臣愿 陛下勑下大小诸臣、平心观理、意之所与、必知其非、意之所非、必知其羡、众人言之未必得、一人言之未必非、则公论日明、不惟孤介之士有所倚赖、其气日振、而所以潜消权焰、振扬 国威者、或有在矣、其八曰戒因循以防陵夷、臣惟 朝堂一言而四海之大如雨之润物如饮之慰、渴所不逆也葢天下之治惟信则严惟严则威、而惟当则可信、治功所以日起。而 国势所以日尊也、苟言出而未必果行。犹得因循旧迹。则其势必至陵夷。何者、习且玩也。臣始至 京师每见官司下一 钦依。则勃然惊且语。以为 朝廷某事当作何状。某事当作何状矣。及考其所施而犹夫故也。何其与今日之弊甚相合也始而惊。既而疑。今则知其为常矣夫知其为常也。则亦复有鼓舞奔走之意哉。古之善观人国者。不观其国势之强弱。而先观其诏令之信否。玩愒若此。如国势何。往者巳矣。方今事必 面奏。正事机号令一新之会。臣愿 陛下勑下各部院。凡事之碍于施行者。宁不与覆。其覆、而得 旨者。则必申饬内外着实修举。而 陛下亦以身率于上。拟则必当。言则必行。庶几因循之习可起。而陵夷之渐可免矣。然说者必谓方今 君明臣良。有言必信。未尝因循。臣且不暇枚举。远如馆选之制 先帝钦依。拟及外官。而迨后无一人在部。近如刑部复议。内犯必正明其罪。巳奉 圣旨曰是矣。而明日复有不知其何罪而发者类而推之。不可谓止此。善善恶恶。乃古今所谓无可奈何之病也。而可复再哉。夫谓其不可。则不如弗覆。轻发则必不能行诏令之当慎以此当而覆。覆而有 旨。而又不行则玩。玩则后虽有不欲行者人亦不以为意犯纪者必多。此陵夷之道也。此大循之所以当戒也。而戒之当。自 陛下始。其在 陛下。又当自此 面奏之旨始。此臣之所繇惓惓者也。其九曰、省繁文以艺功业、臣惟事必 面奏。则万几之繁。非一时可尽。必待毕而后归。治事日不足矣。是故分班之说兴焉。每日各部尚书与左侍郎各司郎中。侍 朝待奏。右侍郎率员外郎以下叩□□□先退治事。有大礼大议则皆在。此一说也。又谓 便殿奏事。惟大臣近侍尔。如通政司所引。当仍在外庭。宜分早朝午朝。庶有次第。 早朝诸臣俱在。 午朝则惟该奏事者。又一说也。又有谓 早朝各衙门官。先以本上。 皇上就便殿与辅臣看定 午朝始许 面对赐 旨。其急事仍不拘 前朝。便殿讲筵。俱许执 奏。即与议决。惟越宿始下本。则壅蔽之患。正在于此。决所不可者。又一说也。又有谓正大紧关章奏。即当 令讲读官逐一讲解。以开动 圣虑。不当惟讲经传。以明急于政事者。又一说也。然 祖宗之制。又有晚朝。大率所要者。在于省繁文。求日用。既不废朝。又不废政。葢请 旨于上。出令于下。修政于中。缺一不可。使繁文易务。而不力求其实用。则以始皇之程书。病文王之日昃者。未必无。而事功之不一反繇此起矣。其十曰、修史职以传□盛大、臣闻史职之废也久矣、诸臣之建言、亦不一而足矣、而卒未有议行之者、臣知其故矣、不谓 先帝实录方成。无暇及此。则谓 祖宗所未举。不敢遽也祖宗所未举正有望于后人而事关疑信、道存鉴戒、早一日、得一日之力、四海之广、何患无才、 朝廷之大、何爱一官、而事固有动而不相害者况今 面奏之典既行、则 圣君贤辅、嘉言懿动、必有超今迈古者、不可不纪述其详、光显其实、以传一时之盛、而一二奸邪情状。如今上 钦定逆案是也亦有当备之以鉴今而惩后者。宋神宗有言。人臣奏对。有颇僻谗慝者。若左右有史官书之。则无所肆其奸矣。斯言也。有以哉。 祖宗设编撰等官。名之曰史。而非九年不得迁。使不遇易世。岂使之坐食而巳。臣愿 陛下察古人重史之意。求 祖宗设官之心。每日必轮该若干员。密迩 乘舆。言动奏报。凡耳目所得及者。执简备书。修为实历。其耳目所不及者。诸司或以月报。或以季报。或以岁报。随其事机道里之缓急远近。而随至随纂。亦以附焉。故史职不可不修也。夫是十者、皆□今日之当讲者也、皆于 面奏相须者也、惟 陛下察焉、

  直言兵刑二事以畅公论以明治体疏【刑法兵务】

  臣谬叨拔擢待罪言官而 九重万里闻见有所未真、时势不能即达、小者既谓不足言、大者则诸臣巳言之、耳目之责、有愧多矣、夫臣所待罪、刑科也、近又叨署兵科、则兵与刑、尤臣所当言者、敢各述一事、少以塞责、惟 陛下察焉、以刑法言之、张齐之为民、 陛下之 特旨也、此人之所不及知者也、臣窃疑之、齐诚黩货逞谗、则罪何止于为民、如其不然则何赃可追、两存而致疑之、此 陛下之至明也、欲以发天下之公论也、夫齐之罪所难言也、毛□奏齐□边商银十余万两故逮齐诏狱而华亭乞休亦遂以此允都察院言之、科道言之、同科者又言之谓其罪出于尽诬、臣所不敢也、然以都察院之言。科道之言、奉以 圣旨、加以锦衣卫之刑、谓其罪尽出输服、臣亦不敢也、夫齐安得无罪、边镇重臣、易置未久、不闻失事张惶、为考察之说、 先帝遣诏、远过轮台、不察其实、指摘为臣下之语、即此二事、巳不容一日厕于言官之列、若谓其黩货逞谗、则恐未、必此臣所不敢言也、臣里有畜守犬者、嘉宾至、犬向而嚎之、即磔以飨、宾以为敬巳、大喜、是夜失盗而主不知、臣恐宾则喜矣、异日无为 陛下司盗者、夫言及乘舆、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宰相待罪、此重谏官之体也、故曰、选用台谏、未必皆贤、谏官所言、未必皆是、然须豢其锐气、而假之重权、所以折奸臣之萌、而防内重之弊、使斯言而非诬也、齐独非谏官乎、故当时诸臣。是时华亭当国颇久骆公可谓敢言矣欲留徐阶之去。固不得抵齐于罪。欲抵齐于罪也。亦不必重发其私。而阶之去也者。不当辨巳之无罪。只当明齐之无他。斯于 国体士风。翕然称快。然当时诸臣、岂见不及此、为 陛下爱贤辅、则不暇为 陛下爱 国体、亦势之所必至者、而阶惟急于白巳之罪、则何暇以文彦博自处。若臣则岂不知齐之非唐介哉。欲为 陛下致唐介。则齐亦千里马之骨。与其以严嵩之所以自厚者厚阶。孰若以文彦博待之为尤厚哉。 先帝之世、建言得罪诸臣、其间岂无一二自取、 龙飞以来、因事纳忠诸疏、其间岂无一二诖误、而 陛下悉甄录之、优容之、即一二触 圣意者诸臣又为昭雪之、上下之虑俱至远也、独齐不为众所原、彼诚有以自取、抑宋臣有言、当此之时、言人主易。言大臣难。臣尝三复斯言。不能不为世道增一慨也。当局者迷、旁观者明、天下曷尝无公论哉、特未敢发尔、今幸 陛下默发之矣、故臣敢遂言之、以兵务言之、仲秋之 大阅、宰辅之建明也、此人所不敢知者也、臣窃疑之、 陛下之当务、岂无急于 大阅者哉然而辅臣言之、 陛下允之、此 陛下之至圣也、将以推及其所尤急者也、夫 大阅之礼、人所难言也、以为非急务与、则南有寇、北有虏、将领脆而无能、兵气衰而不振、古人所以克诘兵戎者、岂为无见、臣所不敢知也、以为诚急务与、则为治有体任治有责君明其义、臣能其事各有职分、 祖宗所以置而不举者、夫岂无谓臣亦不敢知也、夫臣岂不知中冬大阅、礼有明文哉、顾帝王法古为治、在师其意、不泥其迹、故如廵狩方岳、执爵飬老之类、古以为至重而不可已者、今亦在所不举、诚得其意也、如必欲事合迹儗、而后为师古、则一部周礼、当自何处始此臣所不敢言也 大阅固要务、而 陛下之当务、则尤有要于此者也、 亲决万几、详览章奏、治道必始诸此、于此不务、而曰 大阅、纵因此一新戎务、歼馘虏寇、亦治标之剂、非保本之术也、况未有本不正而能善其用者、时文□之掎之者多骆公又可谓至公臣观张居止建议之疏亹亹千余言。其意向所重。自有所在。 大阅一言。不过忿兵政之饬。欲 陛下加意明作云尔。今其意之所重者。未必尽举。而经营半岁。惟以此举为急。以 陛下之明。岂不见此哉。 陛下诚亲万几览章奏明作敦大、政本定矣、则戎务之饬。一将之事尔。虽不 大阅。不害其治也。若其不然。徒生衅端尔、 乘舆临幸。每月戎服。而去春南海子之幸。 特出 圣意。此曰 大阅古也。搜苗非古哉。而诸臣言之不巳。夫固以 谨廵幸为事 陛下之第一义也。而居正此议。其情虽异。其形则同与其留逢迎之迹。以为他日媒孽宰臣之隙。孰若弃敝屩、求珠玉。庶不起琴瑟专一之叹。为盛世事哉。大小臣工、见亦及此、而难于发言、臣谓居正之建白、其所急者既不在此、而 陛下所以速于俞允之意、亦不过欲繇此以及其所尤急者、故敢及之、虽然兵刑之可言、岂止此哉、内犯百棍而监候。自古刑法。未有若此者也、动息皆生命、三尺法不可轻也。况草芥之视、手滑之忧、识者能无深念乎然诸臣既巳言之、以 陛下之明、必从而俞允之臣可不言也。御史纪功于广海。自古兵务。未闻有此也丘多政乱、九牧之诮。正谓此尔。况运筹汗马。彼何与言。而曰以军功升赏哉。然该科亦曾言之。以 陛下之圣、终必当别议之矣、臣亦可不言也惟前二事则公论治体少若未安、而诸臣偶未之及、故臣不自揣度。冐死尘 渎、伏乞 勑下该部虗心另议、务求至当、然后 俯赐俞允、则公论幸甚、治体幸甚、而臣待罪该科、亦与有余荣矣、

  恳乞 圣明亟正宫闱典礼疏【宫闱典礼】

  臣等待罪南科、于 宫廷 圣履、邈不及闻、近得邸报、捧诵 圣旨、始知 皇后以疾居别宫、又知 皇上惓惓垂情于 皇后、惟望稍愈、即还本宫、臣等忧喜交集、相顾流涕、忧者忧 皇后之疾、且恐 皇上念之太深。或戾 圣体。而喜者喜 皇后虽疾。得 皇上垂情若此。既欲畅 后之意。乐 后之心。又望 后之速愈而还宫。 陛下此心、天地鬼神、实鉴临之、 后之疾将弗药而自愈矣、但臣等一念犬马之私、犹有不容置者、念 皇后虽疾。不当居别宫。为于古今典礼无考也。故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其次以姑息、今 陛下念 皇后之疾。而听其居别宫。爱之以姑息焉耳。如爱之以德。则莫如使居 中宫葢 中宫固 后之所不可一日离者也。侧入处立言有体方 皇后之初疾。一时志意失措。或以易处为乐。今别居既久。天真自见。不惟 陛下之念 后。或有不置。恐 后之仰 陛下尤有甚者。况自古帝王 宫闱一定之典礼。不可使后世谓变之自 陛下始。是以不避斧金戊、上渎 天听、

  参议宗藩事宜疏【宗藩事宜】

  宗藩事宜、诸臣言之详矣、先该礼科都给事中何起鸣等、题为条议 宗藩至切事宜、以仰裨 圣政事、续该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戚元佐、奏为议处 宗藩事宜、以定 国家大计事、俱该礼部覆奉 钦依、行催各部衙门议奏、臣反复前后二疏、大抵戚元佐之议、皆推详何起鸣等之意、除冐费擅婚二议外、其曰限封爵、议主君者、即起鸣等所谓 郡王以下、宜定限子女袭封、其限外之数、止给冠带口粮、与不宜困之一城、使得力农贾业仕进者也、其曰议继嗣者、即起鸣等所谓 亲王传至袒免以外、万一乏嗣、止许亲支以本爵承官府事、不得继封者也、其曰别疏属者、即起鸣等所谓 郡王六世孙以下、止将中尉长子世袭、其余止赐宗泒名目听其自便者也、夫数议者、起鸣等发其端、而元佐以该司又详其说、而各有所进之缘情达势、委曲明尽、而部议之所重者、独在于限封爵一议、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默、臣虽至愚极陋、能无参一言于其中哉、臣愚之意、封爵诚所当限、而所限之数、则又有更当进之者、夫起鸣等限封之议、止于 郡王以下、而元佐议及于 亲王、巳谓不敢辄陈、巳请发大数之端、而 庙堂之上、巳谓独断之矣、臣何人更敢言进于此者、顾天下大势至此、且不曰万世之计、为 朝廷思百年之计、亦不当就事论事、合天下之大势而论之、庶或可尔、先该臣陈言恳乞 圣朝定经制以裕财用事、臣愚之意、欲统计天下财用之数、量入为出、诚能不以刍荛为鄙即赋之入、可以待用者、共分为若干、而分内以若干分共 御、以若干分待 宗室、以若干分待官吏、以若干分豢兵马、以若干分共 祭祀、与宾客泛用、傥其有余也、即仍旧制何妨、如其不足、则即所谓限封爵者而更进之、恐亦势之不得不然者也、今有千金之家、二族于此、其一止二三子、其一子侄繁衍、则二三子者、分飬必厚、其繁衍者、分飬必薄、非情有不同、分量然也、苟责子侄之多者曰。曷不若一二子之厚、则非惟祖父有所不能。千金之产可以立匮。亦非子姓之福。臣考三代以上、周之待同姓、礼为极备、兴废继绝、则有之矣、不闻某国分封某国也、至汉大封同姓、后遂难制、始有创为分封之说者、葢即其原封之国。听其自分。非别有所益之也。唐宋之制、又不必言、我 朝监古立法、当其始也、曷尝过滥、时有可为、势在得为、不以天下俭其亲、情也、亦理也、今也 宗泒日繁、财用日诎、势之所不行、则情屈而理当独申、此限封爵之议、断断乎不容巳、而臣所谓更进之者、非有他也、即所谓限封爵者而参议之也、何者、 亲王之子。限封五位。 郡王之子。限封三位。似也。其嫡子皆不必言矣。乃 亲王之第六子。不得等 郡王之第二子。于情于理。俱觉少有未顺。且有国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此不可谓均也、臣意 亲王之次子当封。则第六子亦当封。第六子可以不封。则次子亦可不封。 亲王之子可不封。今朝廷之失在乎爵无限而禄有限爵出于封例禄仰于有司故不见恩而见怨则 郡王之子。又不必言矣。然 帝之子为 亲王。使 亲王之子。一槩为限。则 帝之孙。有不沾封爵者矣。而可哉。臣愚之意。五服之内。照旧分封。五服以外。虽 亲王亦止袭封一位不惟适时势之宜。而天理民彛。皇猷古制。似皆无悖。又不然、则一以世次亲疏为主。除嫡子袭封外。始封 亲王之诸子俱封 郡王。其袭封者。与始封 郡王之诸子。俱封镇国将军。其袭封第三世者。与第二世 郡王之诸子。俱封辅国将军。至第七世者。与第六世 郡王之诸子。俱封奉国中尉而止。以下俱不得更有分封。其奉国将军。在 朝廷本为无服之亲。中尉以下。本皆同姓不亲。而原爵巳卑。或与分封、或止于袭封。或即从别疏属事例。无不可者。是又一说也。要二说而言之、从前之说。则分封止于亲尽。是永无奉国将军与各中辱矣。似于旧制有妨。以臣之愚。则谓亲属巳竭者。各存其宗。亦不失为亲且爱矣。虽不泥于旧制亦可也从后之说。则 亲王之诸子。与 郡王之诸子同封矣。似于尊卑无别以臣之愚。则谓语爵虽异。语亲则同。即其袭封。可以别尊卑矣。其余则亲同而泽一。似亦无不可也。虽然、此亦槩而论之尔.若统计财用之数、而尚有不足、则岂无可更进于此者、宗室入仕近巳行之但未能如三代□工耳臣考三代以上之藩封。即今之牧守。故不嫌于多。后世判而为二。则无事而食。徒为民患。昔唐太宗问侍臣曰。封宗子于天下便乎。尚书右仆射封德彛对曰。不便。历观往古封王者。今日最多。爵命既崇。多给力役。葢以天下为私。殊非至公驭物之道也太宗曰然、朕理天下、本为百姓、非劳百姓以飬巳之亲也、于是率以属疏降爵、惟有功者数人得王。推斯意也。即财力可给。似亦当有至公之道。况时势既穷。岂无更可进于此者哉、所贵在于适均与适岁会仂尔、至其施为之序、必先弛其出城之禁、约以有司之法、元佐之法、颇为明尽、而其它则部议以为皆无难处者、臣亦何敢多及、统在 陛下责当事诸臣、熟筹独断、务为长久之计则可尔、

  论

  喉论

  喉论【阁臣】

  公有喉论三首取面奏之意今特采其论宰相者

  太祖之训曰、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不曾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多有小人专权乱政、今我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 朝廷总之、所以稳当、以后 子孙做 皇帝时、并不许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设立者、文武羣臣、实时劾奏、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于戏、 吁谟定命、何其深切着明哉、而顾可居其任者、明明 祖训、视若弁髦、而道路无知之人。且直以宰相目之矣。不知大学士非宰相也。大学士之官、胡为而设乎、臣尝闻之 成祖登极之年、始开 内阁于东角门内、 命编修解缙等七人、居中参预机务、以后渐升之学士等官、此设大学士之原也、非所谓宰相也、臣尝以意度之、所谓参机务者、朝夕启沃。以辅豢 圣德、而时有政事、亦有参议云尔、是故 圣德不明、先责学士而后六卿、 圣政不举、先责六卿而后学士、其职固有所在矣、今也阳夺其名而阴予之实、部院有所建明、必预先关白、科道有所论列、多承望风指、何者、以票本之权在彼、虽 英明圣断、一出于 渊衷、而见形疑影、固羣工之所缩颈而不敢与抗者也、而容知其非 祖宗之意哉、且 祖宗之意、其不使大学士加于六卿也、亦昭昭矣、大学士五品尔、如欲加于六卿、则何不崇其阶衔也、三杨历任两朝、始加兼官至尚书、闻其始加也。亦不过工部尚书。是犹不欲上于六卿也。自后日久。渐忘其初。然亦未闻有见任尚书而后入阁者也。尚书入阁。自丘浚始。闻浚在阁。以礼书兼太子太保。王恕以吏部尚书兼太子太保。恕以巳吏部也。朝班居浚之上。浚以巳阁臣也。欲班恕之上。二臣以此颇不相能。则当时亦不至相压。若今时之甚。夫既以尚书而入阁。入则不复出。且有票本之权。其势不得不重。重而不知返。其敝将何所止。夫官以五品则亦当以近其衔者居之、不特解缙诸臣、其后商辂以侍读、彭韶以修撰、岳正以编修、此其尤著者也、既循资而入、则亦当循资而出、解缙出为参政、固为常例、若胡俨之升祭酒、非有他也、诚能兼修其法、彼顾品之不甚崇。先历边抚有功则召之入阁真善制也惜终不行耳则地虽尊而不敢自肆。知入之将复出。则权虽雄而不敢自固。而人知票本之不繇于彼也。则亦不至缩颈、而不敢与抗。亟返之术、莫要于此、然则阁臣票本、非 祖宗之制乎、曰 祖宗之制也、而非其至者也、臣尝闻之、 英宗冲年登极、有 诏凡事白于 太后、太后令付内阁议决、阁臣票本始此、然则非 太祖 成祖之至意也、然则其权将谁与、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威福 人君之大柄、将谁予哉、此 面奏请 旨、所以为 祖宗之圣制也曰然则六卿之权、不巳重乎、曰彼此颉颃、不敢相压、 太祖之训、葢巳虑之详矣、葢任六卿。所谓分任而责成者也。任 内阁。所谓偏听而独任者也。天下君子小人、尝相乘除、六卿不能皆君子、以其分任责成而不相压。有匪人焉。而辨之易矣。阁臣必不皆小人。以其偏听独任。而莫敢抗。万有一焉。而专擅成矣。况 面奏请 旨。则其权常在 朝廷。票之 内阁。则其权属之 内阁。又且传逓于 宫闱。又将入于 宫闱。在 内阁治乱半。入 宫闱未有不乱者矣而在 内阁者。入 宫闱之渐也。今不因其在 内阁也。取而还之 朝廷。迨其入于 宫闱也。欲攘臂而夺之。将噬脐矣。曰 今日政事所以不入 宫闱者。正得 内阁为之主持尔、今举而释之。 朝廷日亲政事可也。万一有他说焉而 宫闱得之矣。曰与其偏听一二人。而主持于冥冥之中。孰若分任责成。而主持于昭昭之表乎。臣愚所以过为之虑者。正恐阁臣之不能主持也。曰然则今之阁臣将安置之。曰臣所谓出之者不必尽出也。不以尊官居者、必不尽然也、要之不失其内外宾主之辨可也、要不使加于六卿可也、然既曰任六卿、则人又将以六卿为荣、不必学士矣、夫能使学士不必荣于六卿、则其势返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姜云龙神超参阅

  余太宰疏稿一(疏)

  余懋衡

  疏

  恶珰荼毒乞正国法疏

  敬陈边防要务疏

  恶珰荼毒乞正国法疏【陕西税监】

  公按陕西裁抑横珰珰遣厨役毒公幸而不死上疏相吁举朝争之

  臣惟陕西一省、延庆平临巩五郡、俱属冲边、并称瘠地北有狡虏之凭陵、西有诸番之蠢动、而迤南又有海虏窟穴其中、烽火羽书、迄无宁岁、内地仅西凤汉三府兴安一州、土地狭、军民稠、民屯所输、不敷享士、疲可知巳、顾其形势险阻。山川绵亘。为我国家一大藩篱。籓篱不固。将有堂奥之忧。我 皇上不惜岁数十万金转给之、合督抚严饬将率、厉兵秣马、乘障列屯、以周捍御、防奔突、 圣意何勤、则其地宜安静。不宜扰攘。其民宜抚惜。不宜戕贼。自可槩见。岂谓税监梁永残杀人命、无辜而毙于敲朴鞭笞之下者、数踰千百、皆历历可指、冤魂为之叫号、吓虏人财、寻事而倾其金银器玩之藏者、赃盈百万、皆事事有征、招逃军逃徒、藉作爪牙、占卫军驿骑、故张焰熛、喂秣战马飞骡、打造刀剑器械、出入弓矛环列、游猎金鼓震喧、姣稚妖童、遭其阉割之毒手、巨窝黠盗、倚为藏匿之深渊、威死县官、王法扫地、打死指挥、恶势熏天、养马养军、粮草科于四卫、民田民地、霸占徧于长安、城壕官地也、任意兼并、驿马官马也、纵役伤残、创建园池、擅起所夫运水、开垦壕地、白役乡民做工、廹逐有司、假称镇守、膏脂吸尽全陜、威福敢盗至尊、加以大奸乐纲、神棍吕四、拨置嗾使、簸弄把持、永既不识一字、而性又穷奇饕餮、溪壑之欲、无有厌足、不得不仗二恶以为谋主、济巳私、二恶曰绑缚、永亦曰绑缚、二恶曰吊打、永亦曰吊打、二恶曰买命钱不几百几千不休、永亦曰不休、凡永从来装诬捏奏之诡状、皆出二恶发纵指示之邪谋、广结土棍、尽掠富人之财、网罗密而万金立消矣、奸占娼妓、并污良家之妇、炰术灬炽而三尺为挠矣县官畏不敢问、小民冤何从伸、怒马鲜衣、结驷连骑、飞扬通都大市之内、纵横八郡一州之中、金帛谷填、珠玉阜积、即籍没何足以雪公忿、惟芟唋仅可以谢民心、臣奉命按陕、职在锄奸、甫入关而百姓告者千百为羣、皆切齿抚膺、裂眦攘臂、欲剸刃于永等以除大害、臣禁戢之、又宽解之。谓当转奏 明主、静听处分、汝等务作良民、毋为戎首、再四开导、乃稍散去、先是臣未入境、永等藐旨作恶、视前更横、欲专潼关咸阳二税、故纵亡命奸徒害人、军民疾首痛心、恊谋奋击、幸抚臣预觉、擒治二三土棍以平众怒、方免作难、不然、永等不为杨荣之续邪、不自悔罪、惯务欺君、永之罪可胜诛耶、 皇上明比日月、仁并阳春、不受蔽于回邪、能曲矜乎强项、为虑甚远、所全实多、不然、奸人计行、正士气沮、羣小作威、军民逞忿、蕴崇浡发、祸不终朝、尽磔诸奸、何消衅孽、兴言及此、发上指冠、臣思边地易动难安。凶徒罪大恶极。法振于上则为威。威不可亵。变起于下则为乱。乱不可生。比闻顺义濒危、近边住牧、套虏隔延宁诸镇仅一墙、距五路诸虏仅一河、有如犬羊背约、戎马生郊、而陕西军民、又怀积怨深怒、观变乘瑕、外构内讧、则永等之首领、涂野草而膏刀锧何足惜、而边疆将不可为、是深足虑、 皇上明见万里、岂俟臣言之喋喋哉臣与梁永不识一面、毫无嫌隙、惟是封疆安危所系、不以预闻、养患酿灾、臣罪滋大、谨据百姓所告、司道所开、永与乐纲吕四等奸状列欵进览、仅得其十分之一耳、其抟噬惨酷、罪案如山、即贵长安之纸、罄渭川之竹何能悉也、伏惟 圣明留意疆场、早赐逮问、则离照当天、阴霾立灭、保民固圉、作用不凡、臣与关中父老、共祝圣寿齐天、而西陲四千里荒徼、亦藉人心为长城可保无他虞矣。至于陕西十万之税、皆系各州县裁减各役工食、科派各行银钱、间架之括、无分城乡、蔬果之微、莫逃征索、不足而缩及廪粮、不足而散及丁粮、聚锱铢以成多、合公私而告匮、此外尚有耗银五千两、潼关咸阳二税抵方物等项银九千两、竭泽而渔、明年无复、在 祖宗朝未尝有行、我 太祖尝谕户部曰、奸臣聚敛、深为民害、税及纤微、朕甚耻焉、 皇上率由 祖德、一朝罢免繁税、休息疮痍、令万里舆图、顿成亨泰之象、则请自陕西始、 圣资聪睿、神识昭融、扩充善端、火然泉达、此在力行、岂有难事、 陛下为德业盛大计、为宗社灵长计、当怀日新又新之图以慰 九庙神灵之望、大学一书、千古名言、其第十章治平烱镜、如曰长国家而务财用必自小人、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正襟一读、毛发悚然先臣丘浚之衍义补、即补宋儒真德秀之衍义、并属大学羽翼、既油然有当于宸衷矣、惟常勤乙夜之观、无蹈十寒之弊、则繁税之当速罢、中使之当速撤、穷凶大恶如梁永等之当速逮、其永等赃物田园、并抽秦民髓筋、可佐边饷百万之当速籍、尽在圣鉴、曷逃天聪、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敬陈边防要务疏【阅视延固条议】

  一积钱粮、臣唯足兵必先足食、故贾谊云众多而财有余、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正为是也、延镇延袤千二百里、延镇地最荒瘠故恃民运尤急俱逼虏庭、烽燧时警、即使廥藏充裕、士马饱腾、犹惧不支、而况一年之积、不足一年之食、又因而消减之乎、查上次主兵、实枉银二十二万六十有奇、而今次实在仅八万九千有奇、亦蹙缩矣、此何以故、以民屯逋负、盐商消乏、京运愆期之所致也、民运固系年荒民欠、亦由州县掌印官催征无法、里总甲总、不知分限、起征不立、任收头之侵欺、凭吏书之作弊、而不肖者又或指染羡余、则法不能必行、此大弊也、屯运固系屯丁拖欠、亦繇管屯官与识字扶同分用、捏作逋数、胧报查盘、侥幸遇赦、得免住俸降俸降级、而并侵银不追矣、此亦弊也、盐商消乏、固系晋商收责之为累、实以两淮之浮引不革、故正引壅、淮浙之私盐不清、故官盐淹、土商不能待。则重贷晋商之银。晋商乘其急。则贱博土商之引。商本既折。盐粮谁供。此又弊也。虽管刘持筹、桑孔主计、且奈之何、幸而虏无大志、借赏羁縻、左支右吾、苟免岁月、若一旦玁狁匪茹、败盟狂逞、我何恃而能保无虞耶、欲增饷、则太仓不支、欲增兵、则额饷且乏、无巳为目前计、于入之途、责州县掌印官、令其分限比征、毋凭奸胥而滋混紊、责卫所印屯官、令其逐年清楚、毋扶积识以恣侵渔、庶钱粮不至于半逋于出之途、责将领以务实、毋以兵马虗数耗军储、责饷厅以励精、毋以钱谷专司开弊窦、庶仓库可望其渐充、葢人存政举、一言蔽之、各抚道之所宜加意振饬者也若革两淮之浮引以疏正引、禁淮浙之私盐以通官盐、令运商不苦于预借、而边商自易于转鬻、总之盐不滞则引可售。引可售则中自多而边自实。非庙堂主持必行。则亦无以起涸驸而济边储也。

  一修险隘、臣惟自虏入套以来、为害西陲甚惨、况延镇地方。东路尚依山冈。西路半系平地而中路培塿与原野相间。故城堡墩台边墙。此三者设险之所必资也。若详数之。如东路边虽颇阻山。而山势起伏断续不一。则堵塞为难。河口泛涨冲决无常。则修筑不易。故通虏之道亦多矣。中路边如常乐榆林保宁等城堡。一望沙湃。动辄半里。无河山薮泽之限。波罗清平等处稍有地形足恃。然间有沙碛者。且岔道支流狡贼窃窥甚熟。一墙之隔。未足称固。况又有堑山为守。难止攀缘。遭水为啮。未便版筑者乎。西路边若柳木豆寸涧以东。地尚嵚崎。惟河口及平川数处。未易拒遏其西则地形漫衍。仅恃一墙。乃安边则多沙矣。定边左右沙壅。随拨随平。徒费工除。难禁风卷故固守无如收保收保宜先修堡修堡则民有藩卫。兵有屯聚。虏见野无所掠。亦快快去矣。今查延镇中路各堡、俱巳砖甃、而东路惟神木双山二堡砖包、西路定边安边二堡、包仅一面、余皆土堡、则以次包修、不可不图。而黄甫川清水营高家堡定边宁塞安边尤应亟图也。黄甫川高家堡青阳岔波罗清平等处河口大小不一。虏贼出没无常。臣按行其地可施迭石架墙之法。盖向来墙用土筑。下留各口。未尝究竟架石。故随筑随倾。亦有无墙而听虏贼出没者。今宜于有河口处迭石口宜稍阔。宜稍高。从实地起。两边俱用石堵。口上宜编架松木作墙脚。以便甃石。从口上累石高至四尺而后筑土。松取其耐水。塞外松亦不乏若无则用他木可也其河口大者酌量水势。多开数口。或将口量高数尺。以防冲突。虽洪流勃发。墙基无虑。虏骑即欲大举折墙亦费工夫迁延半时援兵渐集此不但榆林三路可行。各边有河口处俱可行也。要之守边在人。诚得任事之人。才诚两合者为之将。必能察其缓急。固其要害。因势利导。先事曲防。务臻实效。无事虗文。天下事无不可为者、然有其人。又必有用人之人。假之便宜。不拘以时日。听其任怨任劳。不摇于先入三至。则事济矣。

  一练兵马、臣惟九边兵马。从来延镇称雄。近日狡虏窃窥。未得大利。练兵力也。顾额设五万余。而堪战之兵不满二万、虽或有捷矣、能以一当一乎、幸未深入矣、果常胜无败乎、葢养夷丁为爪牙。收徤儿为羽翼。捣巢对垒。仅此辈耳。老家营军。婴城不出。占役虗籍。名存人无。其捷也损士亦畧相当。其败也舆户不同胜计。岂练之犹未精与。况所谓练者第曰以之练耳目、则用旌旗以别之、金鼓以节之巳耳、以之练技艺则令荷戈而决拾、挟鎗而列炮巳耳、然往时演射俱列丈二之鹄。臣改鹄为高九尺阔七尺。而破的者十不得三四矣。大炮点放不易。服习亦稀。三眼鎗平发则力仅及五十步。且中鹄者少。若高发可及远。不可命中也。则技艺尚未工矣。故虗冐不革、则尺籍尚空也。老弱不汰、则干戈难任也、技艺不工、则击刺无望也、心志不齐、则耳目易摇也、胆气不勇则技艺可挠也、必也择将以训之阵使勇且知其方、痛惩虗冐、尽选骁雄、简各技之熟闲。为各士之队长。弓矢精。教各队之习弓矢者。火器精。教各队之习火器者。刀剑戈矛精。教各队之习刀剑戈矛者。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分别劝戒。用示激昂。闻鼓先登者赏、赴敌亡躯者恤、临阵逗遛者罚、望尘奔北者诛、视卒如婴、分甘共苦、毋朘削月粮、毋科敛使用、边外墩军甚苦。沿边墩军甚劳。内地墩军稍逸。宜食粮丰约以别之。更番戍哨以均之。上等摧锋陷阵、次等随营截杀、次等守墩传塘、守堡杂役、宜酌定月粮以鼓之。严禁私逃以肃之。将兵将一心、纪律无易以守则固、以攻则取、何忧丑虏哉故练兵无如。先选将、选将则自大将以及偏裨皆当选。微而至于操守及各营中军千把总亦不可忽。此第一义。不然、将以贿得。则必贷钱贷钱必剥军剥军必不能练兵。自古未有名将而用夤缘以进者也。夤缘进者。其人必巽软贪婪。安知练兵。边事之坏。常因此辈。必内之兵部自守备而上。外之督抚自操守而下。毋得听人请托。滥推混委。凡督抚咨补员缺、荐举将材、据该道所报而面试其谋畧、可荐则荐、否则置之、凡该道开报堪荐将领、及堪荐将材、据该厅所报而详察其廉勇、可报则报、否则逸之、该道以此责成该厅。督抚以此责成该道。兵部以此责成督抚。而 天子以此责成兵部。有狥私者、听科道紏之、则债帅可杜、营垒自张、正本澄源、无踰于此、

  一整器械、臣惟器械者御虏之具。火药者尤御虏之长技也。延镇自上次阅后、为时几何、而火药杂料损折几四万斤、火器虽多八千五百有奇、而药料乌有、凭何装放、若曰系演习所费。岂上次阅视之前将士未演习耶。而军器顿少七千三百有奇。抑又何也。盖其弊药料贮之库中。不论干湿。不事晒晾。药中颇有先杂灰土者久之化为灰土矣军器造之局官。不问精粗。不问坚瑕。久之悉为缺钝矣。此其积弊相沿。不自今日始也。故欲军器铦利。初当责成监造之官。严禁其粗恶。继当责成看守之役。严禁其绣蚀。而药料之朽。则专责司库之员役焉。所造苦窳及所藏败坏者。一一绳之以法。责令赔偿。斯器械其得用乎。夫虏骑奔冲突荡、我马不能当而我兵提木棍与三眼鎗弓矢相杂、严阵以争一旦之命、木棍仅可击马。即中之不能歼。三眼鎗眼太多。筒太短。送药无力。发多不中。弓矢固虏长技。以此相持。难以取胜。岳武穆破金人拐子马。以麻札斩马刀三百如墙而进。刀手各以藤牌遮身。直斫马足。当之者靡。今可用也毋谓敢死之步兵、不足以冲铁骑也。火器中如灭虏涌珠二炮虏所惮。然难携且难发。若以三眼鎗改为单眼鎗。其铁筒旧长一尺。改为二尺。余千铁筒上界一直线。凭线望虏发之所中必多。藏火药铅子既深。所及必远。每鎗备铁条一根。长照筒式。以便入筒筑药。鎗柄用杂木长一尺许。远可以火攻虏。近可以铁击虏。此臣思之而有得者。如行该镇精造一二件。试果有效。则令各营照式多造可也。有闻辽东有百子铳其制铁筒长三尺。围一尺五十径五寸有柄。载以木架。夹持之俾不动。然木架有机。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欲仰则仰。欲俯则俯。铳盛铅子二三百。射打数百步。遇五寸木板及甲冑径过。拨其机或东或西或仰或俯。随时向虏放去。一铳可毙贼马数十。此臣得副使邢云路。云路昔为开原道其言不虗试。就辽东取一件试之。如果有效。则发延镇多造可也。然火器手须令各营时加操演。俾人与器相得。乃可临阵无误。不然、卒不服习、以器予敌、道将不可不留心也、

  一开屯田、臣惟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屯田之设、非足食之长策乎、卫屯稍近腹里隶在军政、不暇具论、夹道堑山沿谷。且耕且守。地利军兴、两有藉焉。赵充国行之金城、卒能坐因先零、其明效大验也。矧延镇建在沙漠。米珠可虞。开垦荒芜。尤属吃紧。今屯地视旧管多至一千三百七十余项、亦称膏膄成畴、菽粟被野矣、而沿边延袤千二百里夹地道旷之不耕何耶。今比旧管仅多一百四顷有奇。则地有遗利矣。询之率多借口虏警。不敢以躯命博升斗之粟为词河古人以屯御敌今反因敌废屯也思之葢有其。故。夫军一隶尺籍。坐食月粮。视终岁胼胝、一不逢年。而嗷嗷待哺者。相距远矣、以故。止知食饷。不知食力。耕而卤莽。芸而趦趄无惑也。此劝相之不勤也。将领于养廉地。既驱卒而耕之。又计亩而租之。熟则按租索值。不熟则扣饷抵租。甚而不酬。笞责及之矣。则谁肯尽余力。垦其荒土乎。此科索之未禁也。有此二难。又有一畏。一畏者何。近边之地。既久荒芜。开垦甚难。又多瘠确。收获甚薄。初令其垦也。诱之永不起科。既而垦熟不一二年少科之。二三年半科之。而催征老人。又行索例军余未得实利反受实害。将巳垦者复荒矣。此催征之太苛也。葢在在皆然。不独延镇矣宜通行九边。责成督抚镇道等官。申劝相之条。禁科索之弊。凡近堡左右五里内地。曾经开垦。偶于三二年内抛荒者。悉令召种。量减旧额输粮、其远堡五里外地。抛荒年久。沙薄少收者。分别界至顷亩落。听民耕种。该道查勘明白登载簿籍、面给印帖永不起科。其永不起科之例、载为令甲、勤石各堡通衢、无再爽约、以立民信、十年之后、三军且以戈矛为鉏耰、以甲冑为蓑笠而鴈碛变为沃野、粟充军饱、何战不克视数锺致一石师无宿粮、而屡呼庚癸者、功相万也谁谓夹道不可屯哉夫亦待其人而后行耳。

  一理盐法臣惟募民入粟塞下、莫要于盐法、延镇近年以来、应中未中之盐积至二十二万六千有奇、引目难鬻、土商尽贫、一经佥报、如入罪罟何哉、则调停未周。疏通未易耳。兹欲酌今、垂久远、使粟易办、引不滞、商乐中、操何术而可、葢有五焉、一曰盐商之开垦宜复、葢国初商人耕种塞下、以其岁入纳仓故粟多而输易。若籴于人不若输银而官自籴矣今槩籴于人矣飞挽为艰缾罍易罄宜将不毛之地。听其顾募。窭人尽力开垦。即永不起科。可也不但以粟裕边抑且以人实边也一曰奸商之贿买当禁、葢边储关系甚重、而管仓官攒积识通同管粮厅书手、每受奸商钱镪、有将不堪燕麦、收抵小麦者。有将屯粮加收一二、以余数抵盐粮者。甚则粮草未入。虗出实收。此可不严究乎、宜责成该道严行管粮同知、亲自查理、毋令猾书干预、更宜自爱、尽革各商常例、以清弊源、则法令自行、若扶同虗捏、一体连坐可也、一曰派中之定例当融、葢时估斗头。虽视丰歉为高下。然岁有丰凶。谷之贵贱因之。若时值不稔商难取盈。不如多派于丰岁。而少坐于凶年。以多派备少派。以丰年储凶年。总之无失常额、军既不缺。商亦易输。此该道之事也。一曰两淮之浮引宜革、夫极边中引之多。由两淮卖引之易。相为表里者也。两淮正课每岁银七十万两。而近时两淮之行盐。尚万历二十七年之盐。两淮之催课。系万历三十五年之课课借解于八年之前盐掣支于八年之后运商之坐困运司之莫支盐引之难售中引之不前为此故也鲁保所掣之盐。非正引。乃浮引也。浮引之盐。遇掣之时。商人得以贿赂作弊。闻一引有近千斤者。获利颇厚。奸商趋之。运司七十余万之引。乃正引。非浮引也。正引之盐。遇掣之时。商人惧以夹带获罪。故一引仅多数斤耳。获利甚微。良商苦之。况行盐地方。止有此数。食盐户口。不能加多。浮引既行。则正引自滞浮引行三引则正引滞五引浮引之行愈久则正引之滞愈多。运商无苦前借之未偿、运司又持后课以督责。故两浙长芦河东。皆有新增宁夏辽东征倭之浮引。稍壅正引。与两淮同。而鲁保所掣之浮引。大壅正引则两淮独也。欲边饷之无缺。则必使边引之乐中。欲边引之乐中。则必使边引之易卖。欲边引之易卖。则必使正引之无壅。欲正引之无壅则必使浮引之尽革。今日议革。巳属后时。年复一年。将不可支。不容不亟图也。一曰淮浙之私盐宜禁、夫廵捕官兵、专缉私盐、法亦详矣、顾每摉于肩挑担负、而常脱乎大伙盐。一则惧其兵仗不敢擒拏。一则利其馈送不便发觉私盐贱。官盐贵谁肯舍贱而食贵乎。如是则引亦滞。所当着实申饬也以上五者、皆于盐法最有裨益。而复开、垦禁贿买、融派中、则九边可通行也。

  一收胡马、臣惟马之资于战阵尚矣。中国未尝无善马。而不胜领马军士之领折。尝见京城三大营廵捕营所领冏马。皆民间竭力买养以输官者足夸騋牝矣。一经军领。未一岁而虺。再一岁而瘏三四岁而毙矣问之马徒食糟而不得饱一菽厌一刍也。既糜月饷。又克料银。及至马倒、仅偿肉脏。军何惮而不犯。民之所养不足以供军之所摧此内地马耗之由也。沿边之马颇饶水草。第所领料银。未必尽克餧马之用从军惧敌。故戕之以避征。临阵带伤辄弃之以饵贼。或上班跋涉。或向冬围猎。而马玄黄。或被虏抢掠。或被盗偷窃。而马亏失。此边地马耕之由也。若内责营官。外责将官。令其严督军人。一意饲养。倒折多者并官罚治。马尚有不蕃息乎。奚必专倚胡马也。矧虏情狡猾、其所市马、非齿犹未岁、度不能活。则齿近二十岁。奄奄待毙。其有年齿稍壮者。则必饥之数日。饮以泥沙。或暗伤其筋舌。甫入厂而倒死者相藉矣。数万之金钱、曾不得匹马之用徒借市名以羁縻耳。军士间有私易者尚堪驰逐。然系零虏所窃不甚多。且关中未尝无马也。市马于虏不若多易于番每岁有河州茶易有平凉监牧。有民间孳产。苟以巾马者易马。亦足相当。何必借骑于胡。示彼以弱哉。第虏马上下山版。出入溪涧至捷也。即当风雨罢劳饥渴不困。至徤也。取彼长技。克我骑操。阴令匮耗。明收实效。此老成筹边至虑终不可罢。惟在外修市欵之规。内蓄攻御之畧。可收则纳之。不可收则谢之。毋狥虏欲。毋长虏骄。檠架牢笼。惟我运用。庶虏不得以窥我。而市亦不至忘备。则亦可也。乃马政亦亟当申饬矣。

  一散逆党、臣惟逆党之主散久矣、顾逆一也而党有、二。内之亡命窜入虏穴者。汉人之逆也。外之奸细诈降边镇者。夷人之逆也。故散汉逆者。在敕圉吏。务严诘汉人出境。但有叛去者。必购得而寘之法。则汉人不敢外逸。而逆党散。散夷逆者。在敕圉吏。勿轻容夷人入境。即有真降者必异处以分其势。则夷人毋由内窥。而逆党散。第深谋者务散逆。而在事者犹收降。即今延镇降夷数近三千。主将用之。间获首功。辽东宁夏甘肃固原。亦皆收降。谓不收降。则无以得其险易情形。无以离其腹心手足。此边臣之说也。臣就其说而折衷之。当以收而寓散汉夷之收。为杜虏之耳目也。其收之也。必审其原系何籍。被虏何年。家下有何亲属。的有着落而后收之。当即给道里费。押回原籍。查取收管。不必留之边塞也。既免藉寇兵又防作虏谍也降夷之容。为孤虏之爪牙也。其容之也。必有妻室同来者。方准收养。一岁之中。通镇不得过四十名。或用以为向导。或用以为冲锋。每一营内散处十余名而不令聚集一处用番将收虏兵□我势常十倍之而后可用散处之说最当今近都之地尤宜讲究安插有方驾驭有法教习有术与汉丁相兼而用若将领得人彼亦就我绦金疋。惟是不可专恃耳。汉魏以来。羗胡鲜卑降者杂居塞内。不二百年。种类日繁。每因忿恨。贼害长吏。乘晋有衅。倡乱西河。五胡云扰。遂荡神州。土木之変曹钦之乱达舍便有乘机者故郭钦欲徙杂胡于边地。江统欲还氐羗于本域。此曲突之思。而晋武帝惠帝不能用。及于怀愍。其乱遂作。此智士谋臣之所为扼腕也。盖北狄强犷。自其天性以夷居华。不忘风扬。若遇中原有变。或值其人骁雄。则一呼而数万之众集。其华人之不逞者。习与之游。为之指示弥缝。祸可胜道哉。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我国家在北直隶。如顺永保河真定之间。在陕西如平凉临巩庄浪之间。皆有土达。今蕃育何啻十万。巳切隐忧。而宣府又有史车二夷住牧塞内。宣大二镇。四十年来。狃于抚赏。虏以讲事为名。出入无禁。甚有娶妻室于内地者。更属近患。其各边又多收降虏冀济一时前驱。不顾他日反噬。第恐养虏犹养痈。日久必溃。禄山思明。鉴在唐世。臣愚以为唆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其在今日。尤为长虑。

  一酌抚赏、臣惟驭虏之策、不越战守两端、战固不能绝欵、而欵尤不可忘战也、延镇套虏卜失兔虽以名号称长、然力不能控制诸虏、虏中最雄鸷者、无如庄秃赖。二十七年神木葭州之寇、杀虏无筭、则此酋之为也、顷虽就欵、然各酋入犯、彼多与闻。火落赤讧于西、常向之借兵。其沙计本拜摆言太、则火酋之所紏以为声援、御西则侵东。御东则侵中。令我疲于策应者也。最忠顺者黄妇。其次则明爱。若铁雷把兔炒忽儿七台吉等则火沙二酋之羽翼。朋谋作歹者也。火酋市于宁夏、以住牧西路强索转堡赏、东路亦有此赏、未如西路之甚、盖市赏之银。镇城居其大半。故中路得免于剥军。东路不免矣。然所剥老军每名四五钱耳。若西路初议。以火酋等既领赏于宁夏。虽复赏于延绥。故额定原少。其后屡被要挟。懦将乘之。以剥老军。一名几一两。而戍卒枵腹矣。去岁夏秋之间、火沙本摆等酋、屡犯屡未得志、所借各酋兵马有损折者。偿以马驼牛羊。既以恼懊。时及隆冬。塞外草枯马弱。又惧我之乘夜捣巢。故凂黄妇乞欵。以免移帐远地之苦耳。歃血盟誓。不足信也。汉番合同。不足凭也。罚服九九。不足靠也。何者豺狼之欲无厌。伺隙而挟要。背盟而狂逞其故态也。所议抚赏请欵皆王方诸公巳试之明验故驾驭之方恭顺一年则领额赏一年若挟则径革。若犯则大创。若此枝顺而彼枝逆。则抚此而剿彼。若阳为顺而阴为逆。则革赏而议战。不得暗添一物以示之怯。不得因循一欵以示之虗。彼恫喝而正词折之。彼跳梁则厉兵捣之。其转堡赏甚属无名。所费金钱。皆科军士。臣闻养军以御虏。未闻赂虏以困军。此弊不除。士气坐索。除之之要。贵在自强。至于抚赏之时。一面秣马整搠以防不虞。一面开诚布信以示无贰。将领有媚虏而弛备。交虏而酿患者。重处不贷。则欵而不忘战。战以维乎欵。驭虏之策。似无踰此。其每岁抚赏银二万两、市马银一万八百六十四两、巳经题准、无容别议、

  一定经制、臣维兵马钱粮。边疆至计。不有经制。孰遏其流。延镇兵马钱粮、据榆林道副使刘余泽揭报万历十九年阅视少卿王世扬题准额数、官军五万三千二百五十四员名、马骡三万二千一百三十三匹岁用粮料二十万七千一百六十七石、银五十八万四千二十六两有奇、而客兵杂项不与焉。此非经制定乎。乃今次阅视文职官吏一百二十三员名、武职官一千一百四十三员、军丁五万一千二百四十八名、马骒駞三万一千五百七十七匹头只、以三年支数通融计筭、岁用粮料共一十九万九千四百八十余石、银六十一万八千二百十五两、较之十九年间、每岁多用银三万四千一百八十九两、而客兵杂项、亦不与焉。积渐十五年耳。巳浮于往额若是。则自今以往。安知所终哉。况该镇引目、存积尚多、而西安各府民运、延绥各卫屯运、逋欠强半、京运岁又愆期、入之甚艰。用之甚广。可无节乎。夫布有幅。所以杜踰。水有堤。所以障溢。今日延镇。亦用幅用堤之时也。葢军士逃亡。名粮尚未开除。马匹倒损。草料犹然关支。舆皂充填、粮饷诡名冐破、兼以家丁无度。杂役虗糜。武弁太冗。官攒肆侵。不可枚举也。夫家丁取其精悍。用备格鬬。而亲识游食窜入其中。既无投石超距之能岂胜冲锋破敌之任。将焉用之。杂役有旗牌掾书通夜牢伴舍人等项。大将五十六名。副将三十名。参游二十六名。都司守备十八名。操守十四名。中军八名。千总六名。把总四名。亦足用矣。而多留又焉用之。若私门颐使。延镇穷边尚如此昔之辽左今之关门破冐冗食又不知若何也为匠为圃为樵为贩者。未尝效一臂之力于公家。而食饷不可以巳乎。若投闲将官。扫轨课耕。是其分义。乃阳以旧游时徤丁。寄营截杀。而阴役占数丁。虽多寡不等。然占役不可以巳乎。甚则有名无军。折干润橐。顽钝无行。即贤将羞与为伍矣。小民膏脂有限。岂能充此辈溪壑哉。此军之弊也。若各堡官非守备则操守。分管边墙不过四五十里。边墩不过三四十座。堡军多不过六七百名。少者四百名。马骡多不过三四百匹。少者二百匹。堡内有仓。仓官掌之。加意训练防御。一官亦足撑持。何必添设坐堡以滋糜费也。其腹里堡无边者。槩增坐堡。尤属赘疣。此官之弊也。库仓弊孔。未易更仆。有监收厅书筭通同各营识字乘月领粮银之日。于各营应扣朋合肉脏老马马驹等银。不行填入流单。照数扣除而混领分用者。有彼此通同于流单内洗改字样。多加军数。多支银两。以图掩餙者。有监收厅书筭将银易一项。通同狡弁奸商诡名领出。经年侵费。粮草不得完纳者。有一事始末应领银若干分。作数次关领。故于后领隐下前领数目。以希混冐者。有漏下寄库银不入循环交代簿。与不造册送查。以冀无凭诘问者。有猾役收监收厅印信空簿。待本官去后。伪填本官那费。若遇侵盗事发。便于推诿者。有驾言廒口充溢。将粮料寄贮民房。及闲署城楼。星散不一。令查盘官不便稽核者。有将上纳本色。官攒与识字折干虗出实收者。有受赂听上纳人杂糠粃与燕麦抵充正数者。有买经过客兵收执道发应付空单。将粮料支数捏填。或多填待事冷后送查。伪称道发单票愆期。上次册未及开。今应补开者。有收各营军丁私领预借料豆。及扣还时侵入巳者。有割补交代册数及指各营支料侵入巳者。有指穵运名色。彼仓巳除。此仓未收。而竟凭虗者。有指廒指垜交代上下手未经尽数量盘者。有事发辄归罪于巳故之官攒。巳遣之员役。甚则岁月经久。并卷宗而埋没者。此库仓之弊也。各弊不除。何以定制。必也剔除诸弊。加意清查。凡各营堡军丁顶补名粮、悉解该道、验其膂力技艺、堪隶行间、方准入册、挂发食粮操演、案行监收厅备照、将领不得私收、该道不得滥准、凡各营堡卫所关领月粮马料、无论本折俱造册赴道挂号、查无虗冐、转发监收厅行该仓库照数支领、取领附卷备查、应关会饷司者关会、应呈详抚院者呈详、仍责成廵抚每季终转行该道、将各营堡军马、或操练、或查点一次、不可委人、该道务敦俭约、省驺从、禁跟役需索、以清本源。即该道及监收厅冗役。悉行裁革。军亡马倒。截日住支。军牧马补。按日关支。庶几养一军得一军之用。养一马得一马之用。至于民屯上纳本色、及盐商银易上纳本色、该道按季通查、有弊必究、毋得徒凭册报、致滋官攒侵欺、其易买银、严禁衙门积猾、借名冐领、以杜侵渔、旧粮红腐。宜设法给军。旧草浥烂。宜挨年放散。各仓颓塌。宜处银修葺。行是十数者、即不敢望复十九年之旧额。亦可稍节乎十余年之滥觞。非仗明旨申饬。抚道力行。则亦无以定经制也。然此各弊非独延镇。诸镇皆然。以臣之言通行九边。尤属便益。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二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姜云龙神超参阅

  余太宰奏疏二(疏)

  余懋衡

  疏

  防守蓟镇京师疏

  秋防戒严酌升营将疏

  覆黔事艰危敢陈一得疏

  覆营务整饬疏

  防守蓟镇京师疏【防守蓟镇京师】

  一蓟镇各隘口、除山海关重臣提兵数万、严督将领、训练加勤、防守加毖外、如古北口潮河川喜峰口燕河口一片石义院口黄土山领桃林口石门塞墙子山领冷口横山领城青山口白马关等处、其外皆朵颜泰宁住牧之地、狼子野心、难保不为贼向导、各量地形布戍、最冲者四五千、次冲者二三千、其将湏选谋勇兼优者、各控隘守之、其兵时加训练、其器甲务逐件精坚、凡峻峭之山坡。瑕衅之垣址。人所忽略。彼则睥睨。远谍严火。万不可懈。役占买闲。积习宜厘。此该镇督抚道将之责。兵部宜速移文申饬者也、御贼者御之于门庭之外、慎毋留隙、

  一贼若大举入寇、邻边及孔道府州县营卫各印官密传村民尽数收保、粮艹可运者、运入城中。若贼巳迫、势不能运者焚之、毋为贼赍、坚垒勿出、挑战勿许、贼若急攻、男媍尽数乘城、多备火器灰炮及弓箭长斧长抢钩镰木石等物、庶御贼有资、临用不乏、城有坏者速修之壕、有浅者速浚之、城中若乏水、速相水脉、多穿井以济渴。贼掳掠无得、人马饥乏、必往他城攻围、他城亦如是御之、若贼巳出边、则率居民习骑射步射间行激赏、官民一心、常若巨寇临门勿忘武备、兵部宜速移文蓟镇督抚、密谕各道将及有司印官知之

  一贼若深入内地、都重城一十六门、门外背城向濠、各立兵营捍御。札营城外非精兵才将最易溃散不如专意守城矣以横益纵。约可八亩。营开三门。左右前是也。出则开门。出讫即闭。战将居中。部将列左右分布队伍。列戟为门。遇贼拥众攻门。千人齐致力射打。击退即止。不得被诱越濠。日出开门。日落闭门。守门者要辨奸细。营中宜静宜肃。米煤行灶。应预备。每营应用精兵一千名、战将一员、部将二员、武刚车一百辆、不足以鹿角木栅补之。联以铁索。强弩一百张、张弓二百、强箭一万枝、长鎗三百根、长刀三百把、火炮十位、火抢火棍共八十件、火药一万斥、盔甲一千余副、摠计十六营之数。则十六倍于此矣。工部京营宜会同计算、分委廉干之臣照数补造、免至临时无措、其兵将则责之兵部、俱宜及早选练、

  一贼若深入内地、都城四十里、重城二十里、应严为备、城上游兵、应用一万六千名、裨将应用一十六员、神臂弓应用一千六百张、张弓应用三千二百张、箭应用二十万枝、长柄大斧应用二千四百把、长柄钩镰应用一千件、木柄镢炮垂下望贼打者、应用一千六百位、长柄刀应用三千把、长鎗应用三千二百杆火药应用二千五万斤、细布坚甲应用一万六千一百领、油纸灯笼应用二千四百个、以上各器甲、俱宜及早照数缮完、器湏铦锐、甲湏坚密、不得以钝朽搪塞、致误大事、此工部与京营之责也、其兵将则责之兵部、不得泄泄、

  一都重城各垜、每垜下应积石重三斤者五百块二万余垜今都城积石颇多、应用石一千万块、煤户所带有限、缓不及事、兵部速移文京营协科道拨守垜军、及食粮空间班军、尽赴西山检取用车运驴运人运、除城上见积约有二十五分之一外、应立严限、每军每日交三斤石三十块每军运石一千块犒银伍钱、仍委官十六员。在十六门城上。逐日验收团集如法。不得以旧石影作新石。仍听京运科道登城抽数少者、及以旧石作新者、并罪委官、则五旬内可足千万之数矣、其煤户所带石、责之九门并七门提督二内臣催办、多多益善、不得悠悠

  一贼若深入内地、城上守垜不分昼夜、每垜应用军二人、民三人、更番休直、以节劳苦、大约二万余垜、应用军四万余名、民六万余名、登陴则军每日给饭银二分、民给银三分、葢军有月粮。民无月粮也。息警则免犒、兵部京营五城俱当及早编定、免至临急周章、外城不独卑而且薄即无事亦非所以壮国容一重城二十里、高仅二丈五尺、难于防守、倘数堵瑕。则百垜瑕。外城惊则内城惊甚可虑也。工部当于永定等七门、分委能干司官七员徧摉砖灰、广鸠工匠、城心以土填寔。即日兴工筑高。始于东便讫于西便。俱增六尺之崇墉。庶壮金汤之形势。其外面城砖有损坏者、一槩修补、勿留鏬隙勿事涂餙、则乘城之胆气自倍、城内之人心不摇矣、若无此项钱粮、便当那移应急、设险守国、不得迟延、

  一欲缉奸细、无如保甲、都察院宜行五城御史、速督兵马司坊官、于都重二城内、挨街挨巷挨门、以二十家为一甲、十甲为一保、编成保甲籍、一样二本、一藏廵视衙门、一藏该司坊、此坊末保与彼坊首保接。此城末保与彼城首保接。不分戚畹勋爵京官内外乡绅举监生员土著流寓商贾家下男下、但十六岁以上、尽数书名、并书生理、左右邻居、互相觉察、遇有踪迹可疑之人、邻告于甲、告于保、实时盘诘、不许容瞒、其寺观庵堂及水户家。尤奸宄出没之所。严率兵番倍加体访、但得奴贼真奸细一名、研审的确、赏银四十两、其银望 皇上凖于该城房号银内支给、题明开销、庶赏不踰时、人自效力其城差今值多虞。凖作中差。一年一代。并责厂卫同心缉捕、庶细作无容、而可专意防御矣、

  一贼若深入内地、城门暂行谨闭、城内丁口、不下千万。米薪若无接应。众志未免动摇。深属可虑。顺天府应密晓在京土著之家。及侨居之众。不论贵贱贫富预蓄五十日煤。京师人极无蓄积多朝不谋夕者岂能办此以备不时之需。其逐日所用煤。逐日收买为便。郊外各庄所贮粮米。尽数搬入。勿留别业。免资贼粮。二月三月户部应放卫军勇士厨役旗尉天文生乐舞生等项米俱当于三月半出亦将三月者一并预给。令各衙门速行造册。尽赴通州仓关领。虽属权宜。寔有裨益。万一城门谨闭。三日内该部请将各京仓米平籴一百万石。每人止许籴五斗或一石。不得过多。以杜牙侩网利。以便细民济饥。在官有银。秋收可以买米。无损于官而能救千万之枵腹。安京师之人心、众心成城。不但无内变。而且能御外矣。此户部之事也。

  一城外所札三营、相去止可一里。不宜太远。当如常山之蛇。首尾中俱相应为便。彼众我寡。湏择地据险。视有水艹可依处。背高向平立之。或为木栅营。或为武刚车营。或为柴壕营。随便布置。若用壕营。壕土宜向里。遶壕仍布棘城一重。庶贼不易犯也。分布队伍。列戟为门。旗鼓居中央。火炮火枪火棍火药神臂弓强弓长鎗长柄刀衣甲及辎重俱预备。每营宜得锐士万人。如选锋壮丁标兵是也。不足则当选补。湏力举石二百斤以上者乃可。老弱不得与。遇夜尤防奸细透入、部曲贵静、将士贵和、号令贵肃、外探贵真、坚壁相机、可乘则乘、可守则守、慎勿堕计浪战。贼若冲突。并力御之。贼若刼营。密布防之、

  一宣大督抚宜密简骑兵二万石。步兵一万名。谋勇大将二员。偏裨骁将十二员。常加训练。火器兵器衣甲刍粮马匹轻车。俱豫备以待。保定廵抚宜密简骑步兵共一万五千名、谋勇大将一员。俾裨骁将六员。常加训练。火器兵器衣甲刍粮马匹轻车。亦俱预备以待。若奴贼扫境入寇。声息重大。另听召谕。统兵驰援。与京营诸将兵马犄角之势。持重以挫贼锋。多方以疲贼众。庶贼可日夕而神京可无恙也、兵部宜速密传与各督抚及早料理。免至后时。

  一募兵湏先选将将果仁果智果勇果精微果常戒则以将募兵。以将选兵。以将练兵。以将统兵。咨送军前。听其调度防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无不从矣察其将可统五百人。则令募选兵五百而训练之。可统一千人。则令募选兵一千而训练之。等而上之或一千五百。或二千或二千五百或三千。亦视将之才略大小何如耳。将以兵为子弟。必不克其安家行粮将以兵为手足。必不敢以羸弱充数。其教之坐作进退也必精。其教之攻杀击刺也必审。金鼓之节。必教之谙。旌旗之变。必教之晓。何也。同生死也。自奴贼倡乱四五年间不知选将。徒事募兵募者一官统者一官彼此不相照应。兵将不相识习。以致登途半属替身。出关十止七八。虽经送册点名。寔系顾人代应。而弊不可问矣。贪将挂虚冐饷。士伍行粮被朘。而士不宿饱。马日隤瘏矣。纪律不谙。束伍无法望敌先恇。闻警辄溃而气不可鼓。士不可用矣。坐不选将。而徒募兵之病也。今欲反其道。惟是多选良将。令各募兵募而练。练而统以杀贼。即是本将并听大将节制则一将募一千。而十将则一万也。五十将则五万也。况有才略不止可统千人者乎。则所募练又倍矣。兵无不精矣。又得大将知天道知地利知人事者以帅之。则士气可作、贼胆自寒、此兵部之亟当留意者也。若谓将才难知、则六韬有八证观人之法、在该部、宜速刻榜文、钦奉 明旨、广罗将才于两直隶河南山东山西陕西湖广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等处、每省发十五张、令南直隶各府及各省布政司翻刻、多发州县张挂、徧行物色、果有奇才异能堪任将帅者、虽在艹泽之中。州县面试得寔。即送抚按面试。再试中情。果与外貌相应。即为荐举。所举之人。每名给银四十两。于兵部新派安家银内动给。令其自备鞍马衣甲器械。及沿途资斧。俱立严限。令随举疏入京。不得迟延、朝见后兵部即面试其才之大小。以便因才委用。则非常之士。定出其中矣。其河北山西近处、该部每府多发榜文亲为招致、尤救燃眉、其总兵萧如熏白兆庆既留用、所带家丁各一百有零。宜以留用之日为始。令之随营操练。每名每月食粮二石。听二总兵统领营兵。同家丁一体防御。是亦体悉将臣一事也。

  秋防戒严酌升营将疏【营将久任】

  协理京营大抵大司马或少司马为之公以大理少卿管戎政葢以才望推不论资也后始加佥都御史

  照得京营将士之设、所以外张天威、内巩神京、关系非细、即平居无事、居重驭轻、思患预防、不可一日忘整饬、况今奴贼窥伺榆关、仅隔一墙、妖贼披猖东土、不堪焚陷、寇窃剽货、奸宄幸灾、无地无之、且奢贼未灭、黔贼正炽、诇事细作、徧布潜藏、未易侦缉、此何时也、而操练可一日少疏、营将可一年辄升乎。夫十万之军。分隶三十六营。钤束训练。自是各将职业。兵识将意。将识兵情。然后指麾不烦。缓急得力。惟其久也。良将必不薄冷而趋热、贞臣必不巧营而速化、以后副将及游佐等、即荐巳及格。湏俸二年以上。方许外推。不得分心请托、以致传舍其官、而蘧庐其职业、深为营务之害、自辽左沦亡、蓟密之外、咫尺边垣。秋防之际、万宜加毖、即俸荐应升将领、自六月至九月暂停摠候十月补推方免推委葢一日有一日之事。有官则治。无官则废。一营有一营之事专精则治。代庖则废。营缺出矣。该部越旬而始推。部推允矣。新官数月而始至。此数月内查点军马何人。管领操练何人。会计粮料何人。稽核甲仗何人。中千把总卑官耳。营无主将。弊窦猬集。不可不深长思也。即委别营暂摄然下之视上。州县之事皆坏于代摄况军伍耶无异五日之京兆。上之自视。亦如逆旅之过客。狥情念多。执法意少。精神不贯。事务渐隳。亦不可不深长思也。至于秋高马肥。虏怀狂逞。临防易将。兵家大忌。则人人习知。无候臣之喋喋也。伏望敕下兵部、将营将二年以上、准推秋防暂停、明着为例、永无更改、则快捷方式既杜、人消卸担之思、幸窦不开、将励诘戎之志、其于营务所裨非小、

  覆黔事艰危敢陈一得疏【援黔兵饷】

  水蔺章奏多未备留之以备考

  看得黔事之再亟也臣部之颖为秃、言官之舌几焦、总不外兵凑饷二项、今三路之援师、未知到黔何日、三十万之内帑、未知涣发何时、而都匀被围、羣苗蜂起、种种见告、西南之事、未知所终、臣部正拟补牍请帑、而旧按臣史永安之疏适至、其于彼中危急之形、不啻陨包胥之涕、而条例彼中救急之着、又不啻聚伏波之米也、今言兵则舍催督三路之外、更无别法、然今日报起程几万、明日报起程几千、纸上之貔貅耳、湏各令勒限到黔、如过五月逗遛不到者、将领听督臣提问、仍祈 明旨严敕各省抚臣、督促星赴以解燃眉、言饷则除留楚南兑粮、及楚新饷外、不足尚多、舍请帑更无别法、伏恳 皇上允臣三十万之请、立涣德音、如数发部、即令户部亟行近省、将应解该部钱粮、如数兑完、刻期解黔、其楚兑南粮之留者、楚新饷之分者、陆续运解、俱救黔急、毋稽时日、仍责令楚抚苦心区昼、毋作止渴之梅、功成一体优叙、而吃紧尤在通粮道。有粮而不得达。犹无粮也。自镇远抵平越为里二伯五十。自平越抵会城为里一百八十。故疏新添龙里之道。则会城通。疏偏憍兴隆清平之道。则平越通。节节咽喉。着着要害。非以宿将提重兵镇之不可。今责令总理鲁钦领施溪兵二万、急剪何中蔚以去龙里之梗。防新添之遏。为会城之援。责令总镇张彦芳招募铜兵合所部及新调兵约可一万。往来偏兴清平一带。以防孙家坟重安等处恶苗之窃发。而为平越之援。然滇黔之气脉宜通也。责成总兵麻镇督泗城等兵恢复安顺。约会将领许成名张鹤翀土官于腾龙等相机定计堵截罗沙诸寇。以通滇黔之路。蜀黔之声息宜接也。敕谕四川参政戴君恩速提兵二万恢复遵义屯驻于此。兼防诱伏以扼水蔺之交若滇南屡奉援黔之命。沾益一带。乃黔接壤。可听安効良出没而不行剿乎。则整兵秣马。或从间道或出不意。以扑効良以约师期。镇臣沭昌祚之责。不容缓也。若四川督臣与云南抚臣粤西抚臣皆守 皇上之封疆、秉 皇上之节越、辅车唇齿、必不作秦越之视、贵阳之守至于食人为粮至贵州采粮之说尤兵家所戒采之于诸苗是坚其叛也采之于居民是甘为戎也古名将于卒取一笠而斩以狥者谓何。愿督抚严戢将士毋蹈覆辙也。臣艹疏将毕、接旧抚臣李橒揭帖、胪列彼中事机、大约与旧按臣合、内称兵之堪用者、独铜兵奇兵亲兵、余皆乌合之众、见敌而奔者耳、今铜奇亲兵、死亡略尽贼所畏者、惟滚牌手与定番州药弩手、及乌铳百子铳应令加衔守备江映娄熊攀及把总范之茂王模廖国化等精募三四千、不足则招铜仁都匀天邦等惯习弩手充之、又借两广铳手、以彼所惯用鸟铳、令之教习新兵尤便、其滚牌则招威清平坝普定一带。责成窦官堡把头萧国宝牟腾等、就便精募、不足则借两广团牌手千人助之、今两广现有援兵、可备调度、浙中道远、召募为难、技精饩优、在督抚酌之、臣又闻觊里土司杨氏有举人杨世芳者、巳列科目、可就羁縻、至蒙诏新添邻司乐平等司、不尽助逆、若能多方以驭之。以土夷攻土夷。且悬厚当以待。必有应者。是在督抚诸臣联络操纵、结之以威信。运之以机宜。庶事可济耳。

  覆营务整饬疏【整饬营务】

  一兵籍宜核军住于近郊、则点阅易。散于远地、则踪迹难。营军之无制以其散也。营房之剏。所费不赀。今非其时。若求散而聚之之法。莫如核籍。科臣云严行各卫所印官备查三大营军的确姓名籍贯住址、除住京城内外、分别宛大二县、及县之坊里、仍分营司队各汇为册外、其在良乡及各县者各若干名、在通州及各州者各若干名、京营兵有远居数百里外者临操疾趋应后事毕星散可旦有事呼□为各照京县册式、分坊里、分营司队汇造俱一样三本、一送总督、二送协理部院并行三大营经历、转行各该州县、照册逐名查核其姓名籍贯住址邻居、必有着落。方行登报、其虗者即报虚、总协行经历转行该营卫、即将虗者革役。不许冐粮。但遇迯亡事故、月有替补、该营卫核其姓名籍贯住址补书于总协分州县之册、总协平时于听用、武弁内、加意拣择、遇急则每州县差能干弁一员、赍檄前去、同该州县按册催集。统领前来。不但可备不虞亦足以清影冐。其造册纸张工食、在卫所则支营库银在州县则支官银。不许卫所州县书役借名科索。违者必究庶耳目不惊而缓急无误矣、

  一训练宜寔、各军演习火器弓箭刀斧虎又钩镰等艺、课勤则技精、技精则胆壮、火器为中国长技、平时器与人习、临事庶不手颤、委应加意比试、以夹靶鎗快鎗五龙鎗令火器军选每班五名挨放、能二发俱中、及中一发者、升双粮。庶巧手竞出三眼鎗筒短力薄、及远未能、宜多习追风炮与佛郎机、而佛郎机一门有子炮六位。循环迭发。尤号便揵。营军火器手、约五万余、双粮单粮非由遴选预买相因耳此弊安可不革而善发者二十人中仅可得一。若以厚糈鼓之。优者升双粮。劣者降单粮。三次连劣者革之。令以亲识替补单粮。则习者奋而精者多。应责扇车营各将按旧制督军熟习、而战兵城守各营将、亦当以火器为训练第一着也。弓箭选锋旧食双粮者几九千、外有单粮选锋与弓箭手、亦近二万、宜不时以小把试。若双粮六矢全不中者降单粮。单粮与弓箭手六矢中三矢者升双粮。此在总协廵视诸臣一激发之将破的者不至沉埋。而滥竿者无容混耗矣。刀鎗藤牌手虎又钩镰、每营不满三百名、计三十营、不满万名、每营各择武艺之精者、立三教师。以双粮兼教二队。其不听教者朴之。限以一岁所教军学艺俱成。则教师之能有赏。否则教师之罪有罚。军其少儆乎。即器械盔甲、不宜不议修也、朽钝薄恶、与无器甲同也、飞石用之蜀中。四方奇技甚多皆宜收用巳有明验。千户步上达业补五军备兵营官、令全营教习、并教习东西二备兵营、计三备兵营、共军一千五六百名。果人人精于发石。远及百步。则其功也。自当优用。若因循玩日有名无寔、则咎何辞、上达宜尽心矣、阮九成等初至止二名、故营中可从优给、后续添六名、营力难供、而待哺于户部、当此太仓空乏之日、不能多取行户部于九成等六名每名月银二两一钱、按月给发、毋令枵腹、其步姓二名、准作上达家丁、照双粮例支给、飞石架宜造三百、俱湏有收贮之所、不然风雨摧残、易于朽烂其置造多少、听总协廵视以便宜从事可也、

  一挑选宜时、军不以武艺优劣为升降、俾习为侏儒之饱、则良者亦楛、勤者亦惰、凡弓箭选锋支双粮者其振武新营壮丁、有支粮一石五斗以上者、内不无拙射之人窜入、廵视二臣议于每岁春秋操时、先令六副将分督各营将、逐一点试、于双粮及一石五斗内。有弯弓不中者。拟降单粮于单粮选锋及军有矢如破者。拟升双粮。老病不堪拟摘牌。除振武营摘者免补外、余营令面报精壮余丁、记其年貌与面上疤痣、核其真籍贯住址邻居、册报总协、听总协会同廵视逐营覆试。应降者降。应升者升。应替补者逐月替补。总协即给印票、与所升双粮选锋、其票摠印一、协印二、收除宜明颇有两□支粮者并行该营收入双粮行该卫开。除单粮。免其使费火器锋旧未有食双粮者、今议不分军选试、以火器二发若全中或一中者、升双粮。计战兵十营、车兵十营、城守十营、标兵二营、每营定一百名。听陆续以火器中者升若中者难得则虗之。以后春秋二操亦如弓箭选锋升降法。营之弊弊于以一营三千之众散食粮千二三十之卫所故影射难核。应行总协大臣。责成六副将。并各营将。细心清理听并四五卫军为一营以少凑多不必拘定旧辖。仍会同卫所印官。造册除营卫各收其一外。仍一样三本。册报摠协其卫所所报册。先选军后。分定卫所。分定营司队。分定州县坊里之册也。此册一定永不许游移。及纵容书识调换。违者将弁议处。书识究罪责革。仍改正。将官有寔心整顿、壁垒改观、与阘茸濡染、行伍无色者、岁终摠协廵视分别举劾、重者追脏、用彰劝戒、

  一混冐宜杜、营军收操在营、食粮在卫。军虗于伍卫不问之营也粮冐于庾。营不问之卫也。而营卫书识与卫所印官。此坐兵农不相关之患共为奸利瞰典戎典饷呼吸不应之会辄行其私。填其壑。如振武营虗军九百余名。冐支年余之粟。几一万三四千石。非督饷台臣发觉、则黎丘之魅无巳时。自今于领粮先一月终旬。责令各营将查所属卫分某卫隶本营军。旧管若干。事故若干。实在若干。除双粮选锋是否该卫造粮照旧例行外。其操军每柱前列本营总数。后列司队撒数。为一册。计一样四本。该号头逐营催齐。每月限十二日送廵视。十三日送总协查核。其各卫所粮石循环簿。久匿不报。即此是弊。应着如式、逐月查报、廵视以十二日送总协以十三日送不许参差。俟廵视亲自磨对明确即刻移会下粮厅。照数坐派。如期放给。若营将或中军通同卫所印弁以少作多。希图瓜分者。查明一体从重参处。营卫书识有故意稽迟蒙蔽者。严提究革。则司兵者知饷。司饷者知兵。衙门之血脉不隔。奸胥之线索无施矣

  一将领宜重、营务之日弛。无贤将也。京营诸将即汉之中尉卫尉唐之十六卫上将军王之□□国之擐卫也必湏以奇杰猛信之土充之□□视为□缺类多庸才将以□作之何法而可各弁视营将为冷缺。内者规出。外者钻留。其有安意藏拙。多属京卫诸弁。以官为家者耳。营政何时而肃。臣部顷题重京营之选。久任优叙。而将官痼疾难疗。自非 明旨申饬。彼营职业之心。不胜其图善缺之心。性以习移。公为私夺矣。以后各处将官升京营。仍钻留者。罢职不叙。督抚诸臣不得借封疆为名。疏咨留用。葢京师天下根本。诸臣乃心 帝室。不后于臣等也。至优其体貌以养其气。与之言论以察其品。此驭将微权。摠协大臣必能辨。

  一军需宜备、火药铅子、京师火药屡有焚突之患收贮之法大宜讲究御贼亟需、硝黄等项、研末分贮、临用合成。以杜焚突、诚为有见。以铁代铅。费省工简。然宜于大炮。不宜于小炮。所议精造火药十万斤、铅弹六千斤、铁弹六千斤、应动帑银、慎择营将监造药求真细、不许搀假、违者责令本将赔偿、仍从劣处其贮火药湏如法、铅铁弹与火药湏公同秤验毋听报数、登记循环、毋令遗佚今京营操练日费火药二金甚可惜也此备警急之用非操练用也。至于粮艹。尤属紧关。户部京通仓粮入少出多、匮乏可虑、七十七卫所吏、空闲无事、臣部春初题裁、巳移咨该部住支、各吏谅巳给假、第此辈窟穴京师、宁无徼幸冐粮、此在下粮厅、及各仓诸曹郎锐意清理耳。马艹一事、除廵捕马几五千外、京营马约二万匹、豆取给于各仓、艹取给于五艹场、今豆不知见贮若干、其艹岁买一百五十余万束、每束重十五斤耗三斤、迩来奸商积猾、串通作弊、艹场之弊尤为百出今监督司官惟有曲媚廵视苟为掩餙而巳收艹之时、不无影冐、此在仓场大臣、严行该监督、加意稽核或不时亲掣、以儆积玩、一听户部冐覆、

  一经费宜节、京营公费、为营事设也、今寖忘其本来、习成冐破。边图一架、纸工之费不赊、而号头开至四十二金。账房椅棹围屏灯笼磁器。武场之用亦暂。而号头开至三百金。顷协理廵视诸臣、锐意裁追、至于灯节宴会、年终灯爆诸费、俱从停罢、可谓加意樽节、两协臣业查追还库银近万矣、此清核之效也。以后该库出入。不经协理会行。廵视挂号者。不准开销仍听参处。留一分军需。以操赏则技艺精。以制械则军容壮。亦所以增京营之气色也。一切公用杂费。或昔无而今有。或昔少而今多何项应裁。何项应减并听总协廵视会议妥贴、着为定则。将冐破不期清而自清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畿南奏议(疏)

  王纪

  疏

  议召宿儒以修律历疏

  为藩封议留营军挽舟疏

  紏劾税珰抗诏罔利疏

  请豁重迭小税疏

  藩盐改支违制疏

  为灾民再请蠲赈兼议铸钱疏

  议召宿儒以修律历疏【律历】

  据易州道兵备副使刘洪谟呈称职待罪紫关、得读原任陕西按察使邢云路所著古今律历考、即欲上闻、嗣于邸报中、读礼部日食月食时刻有差贰疏、首举邢云路、令摅所见、与钦天监官考订差讹、翘首咨取焂忽逾年、杳未有闻、职读邢廉宪近拟会场律历策一道、内言羲和既没、二官失职、六历不正、末流转乖、不独落下闳京房刘歆僧一行不足道也、即邵尧夫所推崇之扬雄、亦为谵语、于汉末得一刘洪、于胜国得一郭守敬、尤惜未详未精、其独得之见、则云天动物也。宜随时测。不宜执法齐。测历自有术。入于神妙而难言。及言所以正历之道。则曰太一数是也。一生二。二生三。为员为方。员变方。方变员。生生化化。变易无穷。天周日周。率繇兹测。职再四详读、得其大旨如此、尤亲造其庭、面聆语言、更觉明晰、真历家所不逮、羲和可无愧者、因思境内有此人材、知历最精、测日月交食、较钦天监术尤不差、倘不及今耳目聪明、身体康徤之日、亟求取用、岂订历之时、尚可缓待与岂明历之人、尚可多逢与、又据安肃县知县寇光裕申称原任陕西按察司按察使邢云路、潜心历数、三十余年、所著有古今律历考、太一书等篇、皆治历之法、业巳传世、人人共见共服矣、职复历查、自万历三十九年五月内、礼部题为遵旨条陈修改事宜、查据弘治十一年、令访取山林隐逸之士、及致仕退闲等项官吏生儒军民人等、有能精通天文等术者、试中取用、今有素以历学名家、如原任陕西按察司按察使邢云路、所当酌量、注改京堂衘、俾之统理修历一事、专任责成、凡钦天监官生充修历人数者、皆听督率等因具题、四十一年九月内、职阅邸报见礼科姚给事中条陈内云、大典有五而历居其一、谓历为当代授时之书、宜延访精历之人、未通籍者为之劝驾巳通籍者以专职、足以经纬天地、震动妖灾、今照九月十五夜望、适值月食、本官以法测天布筭月食真数、以较钦天监行文亏复之期、时刻更点、钦天监俱失之、后天月食分秒、钦天监失之于少、此尤的足为订历之一明证、巳刻成书、职因考古史云、帝王之治天下、以历数为先、儒者之通天人、至历数而止、大哉言乎、故尧舜命羲和、舜察玑衡、其钦天授时如此其重也、国家百务俱兴、惟历独缺、亟宜修改、不可缓时、职目覩贤才、敢泄泄然视为末务而不亟为推举耶、申详到臣、该臣议照、易称天垂象见吉凶、观乎天文以察时变、书曰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考定星历、其所从来远矣、七曜皆有常度、其晕蚀疾余犯守飞流、至不可胜诘、说者曰或 皇灵降临、示谴以戒下或王化有亏、感达于天人、感应之际、甚可畏也、前代设有历官起消息。正闰余。以信民明神。诚重之矣。近世学士家律历之书。绝口不谈。而司天者又推筭不精。即月食时刻。亦至差错。此无他以株守胜国郭守敬之说误之也臣等今读邢云路所著、古今律历考等书、网罗数千载之旧闻、而断以巳意、参伍错综曲尽其变、抉千古未尽之秘藏、成千古未备之奇书、若不及时起用以竟其长、则一代律历、实为缺典、而绝地通天之儒、亦几于虚生矣、伏乞敕下礼部、再加查议施行、其有裨于大典、岂浅鲜哉、

  为藩封议留营军挽舟疏【福王挽船军大】

  据天津道兵备右参政景昉呈、照得福王之国、明春举行、所需夫役、难以数计、查得藩封旧例。合用人夫数至三万一千余名。故事当考皆系各州县计丁派拨。近因灾祲频仍。小民困苦。当此大典。重役何堪。今议将两营军士。共五千九百九十二名。比照修城事例。留津以应福王之国。庶大典不悞。而灾民少苏。查得上次潞王之国。用过拽船等项人夫。共三万九百九十七名。俱在所属州县卫所人丁内。每十丁派夫一名应役。九丁帮贴工食。以一月为期。连本身共银八钱。仍派雇摆队并差拨马。共一千匹。青衣夫一千名。每夫马一名匹。派给雇值艹料工食银二两一钱。今遇福王之国、前项夫马、亦应照前、在于军民户丁内派取应用。缘道属地方、连罹水旱虫灾、军民困惫巳极、今岁复被洪涛渰没、穷苦愈甚、嗷嗷待哺之民、方且议蠲议赈、其接王合用夫马、万难仍旧全派于民、是以议派召募以安灾黎、但计合用人夫数踰三万有奇、人数众多、惟恐临时难以募及、未免悞事、及照先年修理天津城垣、曾蒙各院题留营军两年、免行赴蓟、在津做工、即今福王之国。关系重大比之修城事体。轻重自别。缓急悬殊。似应亟为请留、以济然眉之急、今查天津左营军士三千名、系来春在津防汛、循照旧例仅足护送三运王船、及修补河岸牵路之用、所据天津右营军士二千九百九十余名、系来春轮赴蓟镇修防、委应暂留以济时艰、合无将天津右营军士、暂免赴蓟、留津拽船、其各属应派募人夫、照数减除、则小民受赐、重典亦光矣等因呈详到臣、议照福王经临天津、舳舻千只、流七百余里、夹岸牵维之夫、非三万有奇不可、载在藩封册籍中。班班可考也。往例于瀛海郡军民内按丁坐派、所从来矣、第连年迭罹灾祲、去岁洪涛异常、小民逃亡者、项背相望、又何忍重困以力役之征也、该道议留右营军士、不惟藉以挽舟、可少恤民困、而三军环卫、亦可以壮藩王之行色矣、伏乞敕下兵部查议施行、

  紏劾税珰抗诏罔利疏【税珰】

  臣见通湾税监张烨、相继两疏、皆为奉诏减免额税而发、其意实在争诏书之所巳蠲。以恣溪壑之欲也。两奉 明旨、一则严催直隶顺天等处。并长芦运盐等司节年拖欠额税、一则严督七处行盐地方等处、照数征解、臣细玩两疏、言盐税也。而忽强附于广和店租。言店租也。而忽插入乎七处盐税。本欲追逋欠也。而佯为之请停请豁。词语错杂无序。转换不常。原其意不过为藏头露尾之计。肆其虎噬狼贪耳。臣若不条分缕析、恐无以破其奸而塞其口矣、请先言恩诏、而后从烨疏一一折之可乎、本年四月内钦奉恩诏一欵、一各省直灾伤之处、自四十一年以前、有该抚按勘奏部内除京边起运、及请帑外、其余应蠲应折应赈等项事宜、俱照部覆、用昭优恤、又一欵一各运司浮课除三十四年免过外、惟河东两浙进盐长芦过路落地生熟盐等税、困累商民、各该廵盐御史具奏及本部题覆过者、俱准蠲免、今以运司之申报、户部之咨文、质之恩诏之条欵、其曰、长芦运司、年有带征、广和店、并道口小滩过盐税正耗银四千九百四两有奇、此正恩诏所谓过路落地生熟盐税。一槩尽蠲者也。烨乃故抗诏书。强附三分减一之额税。希图复征。此其背诏欺 君。朦胧妄奏。罪之当磔者一也。其曰七处行盐地方赴店验水程、原系通湾官店旧规、夫七处行塩地方。长芦运司巳有带征塩税四千余两矣。烨乃另立名色、强逼商人赴监投验水程、每引逼勒税银一钱二分、此系张烨以酷刑逼五纲商人牛冲汉等。而额外攫攘者也。岂非重迭小税乎。正恩诏所谓过路落地生熟盐税一槩蠲免者也。以恩诏之所蠲者。妄引盐臣会议。百计摭拾。欲为复征。此其背诏欺 君。朦胧妄奏。罪之当磔者二也。其曰顺天真定大名三府、共欠税银三万五千余两、顺天欠与否、臣不及知、查臣属真定府、原欠三十四五六年分、该臣重收挂欠税银八百九十八两三钱九分、大名府原欠三十七年分税银三千一百五十八两八钱、烨独不见户部之题覆、与恩诏之特蠲乎、因去岁畿南水灾异常、饿莩盈野、臣具疏议留一年额税以备赈并请蠲真定大名二府积欠税银以苏民、该部覆云、其税监银两、半属进内长物、在内帑十余年来、所积不知几千百万此区区六万九千余两、进之祗资朽蠹、留之可苏民生、如真定大名积欠税银。皆因迭罹灾伤。居民悬罄。商贾里足不前。税监之为地方重害者正以税额不足必责之郡邑赔派故也以致无繇抽取耳。若必欲取盈。非责之有司设处。必派之里甲包赔。当此民穷财尽之秋。又必不得之数也。何如蠲之尚可以通商贾苏民困乎。恩诏谓省直灾伤之处。抚按勘奏到部。应蠲应赈等项。俱照部覆。今以部覆则如彼。以恩诏则如此。臣巳行道移文该监知会久矣。烨佯为不知。以诏赦所巳蠲巳留之税。槩指为拖欠。思重征以饱欲。此其背诏欺 君。朦胧妄奏。罪之当磔者三也。更可恨者、谓五里店弘仁桥、乃货物盛行之地、若撤一处、臣不敢一朝居、是以悻悻求去、要挟 君父、阻挠诏赦、犯天下之大不韪而不顾者也、尚可谓有人臣礼乎、嗟乎、间架手实之名。千载以为耻。今天下自貂珰抽税以来。筭鸡豚。竞刀锥。甚至与菜佣乞儿。争蝇头之微利。剜肉吸髓。令天下嚣然丧其乐生之心。视间架手实名更丑而祸更烈矣我 皇上一旦追念 圣母慈恩、特颁遗诏、以圣母遗诏立言所据者正大可以折服此辈尽天下额税特减三分之一、若近京重迭小税。若长芦运司过路等税。若部覆积欠之税。一槩尽为蠲免。恩诏一布、中外欢声如雷、说者以为此轮台之诏也、太史书之、天下传之、足为中兴之美译矣、柰之何烨奏一入、一抔之土未干、久颁之诏顿改、复者复、催者催、岂真以堂堂全盛之朝。甘为商贾之行耶。岂真以千古绝伦之孝。竟忘 圣母之遗言耶。葢缘奸珰乘孝顺之后。何醉饱之隙。进甘美之言。肆吞噬之计。遂不觉其中之深而信之笃也。伏乞 皇上大奋干断、将张烨立赐撤回、仍数以背诏妄奏之罪、明正典刑、 皇上之孝恩为益光矣、

  请豁重迭小税疏【重迭小税】

  据天津道兵备右参政景昉呈据故城县申称、查得二贤祠之税、每年该银一千四百四十两、原系征收南来短载船税、及查各船俱自临清起脚、即临清所过者。船数不多。皆在彼处钞关报税。征银巳完。方得开放北行。至故城县二贤祠。路经止一百余里。若再征税。苦累不堪。此二贤祠税银委系零星重迭。应照恩诏豁免、又据献县申称、本县原无单桥之税、于万历三十四年始有、其事止是罔民而取言之令人失笑初商人不知仍经过此地以故岁足额数及为税珰所苦。或不愿行商者有之。不愿出途者有之。寻以有司代税珰。而征数务责满品。徒招染指之疑。竟不可得矣。且思本府原有天津大税。单桥正零星重迭之小税也。烦扰不堪。况县近神京。脗合应免之例。呈详到臣、看得河间一府、地瘠民贫、额税二万五千有奇、敲骨吸髓久矣、夫民不堪命也。况乎一衣带水五关相望而设即独流泊头之特免。单家郑口之稍减。却归并于天津一关。名虽减免。其实额税未尝亏分毫也。税繁则商困。商困则来者稀。必欲取盈其额。纵严刑督责。祗驱之掉臂而去耳。一旦恩诏自天而下、商民欢若更生、曰吾曹今得复见天日矣、当此之时。若应并者不并。应豁者不豁。朝廷浩荡之德意谓何。可令遏抑而不鬯也。伏乞敕下户部、再加复议施行、

  藩盐改支违制疏【福塩】

  题为藩盐改支长芦、违背 祖制、蠹坏盐法、垦乞 圣明、收回成命、改支河东、以维国计、以杜乱萌事、福藩掣盐两淮一节、举朝以为不可、伏阙力争而 天听弥高、识者忧之、谓天下从此多事矣、不谓顷于户部李汝华覆疏中、奉 圣旨、福王所请两淮食盐、今岁盐巳登舟、着遵旨拨运完备、巳后年分、准照潞王事例、改支长芦食盐、典宝高朝、不谙事体、致生事端、着承奉司启王、即行撤回、严加惩戒、钦此、夫以举朝所力争而不可几幸者、纶音忽从天而下、臣未尝不叹服 大圣人转圜之懿、而深惜其改掣之犹有遗议也、 祖制亲王食盐止三百引。每引重二百斤。视分封之地食盐何方即于行盐之运司支取限制森然。毫不敢僣差。非徒昭节俭。亦以杜凌越。虑至深矣、言河东塩美以启圣心善于措□河东之盐。晶莹如玉。甘美甲于天下。舍河东而支两淮。岂福王之意哉。此正左右垂涎淮盐数倍于河东。居为奇货。故荧惑 王听。即屑越 祖制而不暇反顾也。一旦改掣。谁谓不快公论。然不改于众所共请之河东。而竟改于意料所不及之长芦。其故不可晓。岂 明旨所谓不便于两淮者。独便于长芦。长芦之商民何辜。乃代两淮以当刀爼也乎。高朝一入两淮。横行无忌、挥斥官盐而夺商盐、擅拆官船而抢民船、种种不法状、即蔑 明旨、扞文网、少不挂意、淮商不即为虀粉者幸耳、今朝虽撤回、臣恐宦立贪狠、葢其天性、去一高朝、而百千高朝售矣、淮固 祖宗汤沐邑。 皇上不忍其蹂躝而撤之。沧瀛距神京咫尺。实国家根本重地。岂堪此辈鱼肉。万一后来者复修高朝故事。凭倚城社。招纳亡命。飞扬跋扈。以一引挟带数十百引。以一船挟带数十百船。首尾相衘。轴轳千里。龙旗之下。翼虎纵横。当之者焦。触之者碎。岂惟伍纲商人。痛遭荼毒。无一寸行盐之地将恐塩徒啸聚。一呼响应。更有艹泽大奸雄。如残唐盐徒指王仙芝辈也。崛起其中。为所欲为。盐臣牟志夔所谓扬旌内指。不四日而抵阙下。真识天下之利害者也。 皇上聪明天纵。岂不知改支长芦之害。甚于两淮。突然旨从中出。得无曰有潞王改支旧例乎。夫潞王开邸于卫辉正长芦行盐之地改之为有名若洛阳旧食盐河东者也舍附近之河东而支纡远之长芦坏 祖宗之典章。开边疆之大衅。此其害犹之乎两淮。而大奸大盗。一旦延之于卧榻之侧。卒有不测。正所谓胡越起于辇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危哉。伏乞 皇上收回成命照潞王食盐例。就近改从河东支取如此。庶长芦无辜之商可脱涂炭之苦。而河东行盐之地。亦免凌夺之患矣。

  为灾民再请蠲赈兼议铸钱疏【蠲赈铸钱】

  题为畿南灾祲迭至、饿莩堪怜、危乱可虞、再恳 圣明、破格停赈、以活民命、以保治安事、今岁畿南半年不雨、赤地千里、臣于七月曾具疏报闻、嗣是甘霖大沛、秋禾稍茂、少可以餬口、不谓天降鞠凶、大旱之后、蝗蝻氷雹、霜露之灾、辐凑一时、秋禾麦芽、极目成空、嗷嗷饥民、哭声震动天地、父老相传、以为此数十年来所未有之灾祲也、臣目击迭灾、再为具疏、凡饥民枵腹待毙之苦情、瞋目语难之乱形、两疏备陈于 皇上、意谓必有浩荡之恩、且蠲且赈、立起沟中之瘠、孰意其竟不然耶、臣初疏部覆仅给平粜米十万石、次疏且留中不报矣、同一重灾耳、同一为民请命耳、在顺天除发平粜米十万之外。尚有赈米七万石。此臣属所莫敢几望也。在山东亦除发平粜米十万之外。复留存贮税并臣清税银约十余万两。此又臣属所莫敢几望也。夫畿南与顺永山东。错壤而居。灾祲亦略相当。顾特赈独靳于畿南。岂以畿南饥民。啸聚刼夺。少逊于顺永。而立旗称王刼库焚狱之乱。畿南或不至此。可遂置于度外乎。且无论大赉不均。有隘天地之量。如此则因事补苴恩威不出于上然乱者与而不乱者不与挟者与而不挟者不与朝廷之上以此举动示人何异教猱升木。教盗胠箧。是授人以太阿而倒持其柄也。不几以国为戏乎。况畿南愁苦无聊之人。蠢蠢思动。乱形亦岌岌大可畏矣。七月间畿南畿北之民露宿于黄河之浒者。不下数万人。今皆窜伏于长垣南乐等县村落中。而盐山庆云交河诸处。山东流移亦复络绎不绝。望门投止。见于盐山交河庆云之揭报者甚悉。而天津道景参政又以静海葛沽东民流聚五六千人见告矣。嗟此哀鸿。以席为屋。以稗为食。皇皇朝不谋夕。将槁项海滨。终焉而巳乎。抑辍耕太息以俟时也。万一有艹泽大奸雄。乘饥民之势。逞狐鸣之奸。如王仙芝起于长垣。张角起于冀州。奋臂一呼。天下响应。国家之安危。未可知也。彼时纵大发帑金。急停征租。民不见德。亦莫肯为我用也。虽悔亦无及矣。言及于此。臣心胆俱寒。臣不得巳。摉括仓庾。议赈议煑权救目前。第仓庾有限。而饥民之待哺者无穷。即如流移食粥者。反多于土著不与。坐视其死而不救。忍亦甚矣。宁不见笑于富青州。与之则庾糈几何。鬼运无术。恐巧妇亦不能为无米之炊也。臣诚不知所以处此矣。为今之计。惟有仰恳朝廷。大沛慱济之泽。以救此一方灾黎而巳。或曰、太仓如洗、九边告匮、当此时而议停征、独不为司计者虑乎、此正臣所以为司计虑也、方今茕茕饥民、日啖草子树皮以充饥、寻且析骨而爨易子而食矣、谁无人心、忍加捶楚、万一严刑催并。非死即逃。不则尽驱而为盗耳。是上虽不停民亦将自停孰若停于今。犹望输于后之为得也。且军国之需。臣亦尝筹之矣。臣闻自昔谭理财者。贡赋之外。率多铸山煮海。以富擅一时。太公立九府圜法尚矣。如吴王濞管子刘晏刘巴诸人。史不绝书。今独不可仿而行乎。顷盐法户部条议甚悉、无庸再计、惟是铸钱一节。古人往往用之、以济军兴。救凶荒、实今日对证之药石、不可不急讲也、或多设坑冶以广其铸。或遣官市铜于聚铜之地。或遣官监铸于产铜之山。或择通敏精悍廉勤之士以董其役或京边兼收银钱以通其滞。勿以铅锡耕钱之色泽。勿以轻薄损钱之体制。勿以金钱实奸商之漏巵。勿以大计听道旁之聚讼。毅然独断独行。不出数年。刀布山积。太仓充盈。遇有水旱。 皇上特下蠲租之诏。庶小民无穷愁之苦。九边免匮乏之虞。而朝廷亦晏然坐享安富之福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两淮盐政疏理成编一(附户部题行十议疏 议)

  袁世振

  附户部题行十议疏

  附户部题行十议疏

  附户部题行十议疏【户部十议】

  户部尚书李汝华等、题为复 祖制、行正盐、大疏边内二商之壅、以急拯边储敝坏事、山东清吏司案呈国家财赋、所称盐法居半者、葢岁计所入、止四百万、半属民赋、其半则取给于盐策、两淮岁解六十八万有奇、长芦十八万、山东八万、两浙十五万、福建二万、广东二万、云南三万八千、各有奇、除河东十二万、及川陕盐课、虽不解太仓、并其银数实共该盐课银二百四十余万两、又各边商所中塩粮银、淮浙芦东、共该银六十余万两、总塩课塩粮二项、并旧额新添计之、实有二百余万之数、每岁完不缺额、庶合民赋牵补边计、犹少二十余万、乃今竟何如也、两淮塩课、停压两年有半、巳少银一百七十余万有奇、今岁又复愆期、时逾秋仲、而上解方至、则下解必更踰越、是将又压半年矣、合三年则欠二百余万矣、又加云南额解、执留二十余年、少银七十余万、此皆举朝能知之能言之者、至于九边塩粮、因淮塩壅滞、引难售卖、缺额尤多、以停压年分言之、今四十四年、总查完数、则四十三年以前、各镇所中塩粮、皆应全完、永平一镇塩引银仅四千两、其报完稽考簿、如期缴到、宁夏祗缴至三十六年、欠八年、延绥虽缴至三十九年、中有三十六七八等年未到、加后四年、共欠七年、固原缴至二十二年、欠十一年、宣府辽东、俱缴至四十年、欠三年、甘肃大同山西神池等堡、俱缴至四十一年、欠二年、蓟州缴至四十二年、欠一年、以各镇额数扣其欠数、实共欠塩粮银二百三十余万。其所欠虽曰压年渐完、实则层累而逋耳、又以克减斗头言之、十数年来、自各阉行浮课、壅正塩、边引不售、边商赔累、拘囚刑迸、其额粮竟不能完、除压年所欠、即有完者、每年告减斗头、四六交纳、其实未经半收、通同该仓、虚出关钞、据各镇所申、仓弊如海、甘死不更、则何有半数入仓也、即有半入、姑以十年计之、巳亏边饷三百余万、合压年虗减、十余年来、共损塩粮五百余万、此惟边臣能知之、时为苦请、而举朝所未必尽知者、总塩课塩粮、所亏国计、遂至七百余万矣、推原所自、悉由关弁、倚借浮课、肆行大塩、遗祸至今、尚蔓延而未巳也、计内帑淮塩、所入不过一百二十万有奇耳、乃令国计亏至七百余万、目今巳后、尚未可知、然则中涓竭泽、其于国家、利耶害耶、夫往者巳不可追矣、乃见今壅阻之祸、势切然眉、何以救之、救之则莫有急于两淮者、葢九边塩法之坏、因于两淮。各运司塩引之阻、亦并受累于两淮。据节年各边镇督抚司道、咨揭申呈、葢未有不深愤淮塩之壅、贻害边储、因请本部亟为浚导者、今边商贫巳彻骨、急巳滨死、上着不完、至于拘刷屯余、屯余不足、至以仓钞抵饷、顷大同五路、商人刘尚质等、告称粉骨碎身、所济几何、哀求本部设法通理两淮塩政、山西镇商人赵一鹤等、告称本镇一十八万塩粮、今经四载、尚未完纳、商命殆尽、军需无输、哀求本部疏理塩法、责令两淮新旧均行、宣府镇商人徐恕等、拘其不售仓钞赴部投告、极备两淮塩法坏极、引目壅积不售、家产赔尽、无路可逃、只得将往淮上所卖不售仓钞寄库、哀缓比追新粮、仍求本部设法疏通、超活蚁命、凡今九边万商、赴部诉告者、无不抢地呼天、拊膺泣血、且谓及今不清、终无望清之日、尽推不理、谁为疏理之人、嗟夫边商之怨望极矣、国计之蠹耗深矣、此岂尽两淮之咎哉、弊习相沿、从来巳久、日深月锢、改辙为难、边穷不能控腹、腹急不暇顾边、惟本部兼提边腹、是宜超然洞观、荡然更始、庶令下流浚而上源通、内商既济、边商自苏、塩法其犹可几而理乎、理之此其时矣、葢两淮是时商借库借、并处其穷、故今上解迟至、日敝一日、使不及今料理、边卒呼庚、谁复假贷、毋亦自损宝藏、持钵向人耶、顷因请帑、奉 旨从长计议、窃念国家长久大计、莫过塩法、傥及今设法疏通两商均利即往时逋欠犹可渐次追补然则今日权度边计利害、不容须臾缓图者、诚莫急于两淮之塩政矣、案呈到部、看得今日塩法敝坏、其祸先中于九边、溃决之势、良宜亟挽、闻今两淮疏引、设为新旧均行之法、似亦兼为边商、但所谓新引之行、尚在八年之前、则边商不沾其惠也、葢自四十三年巳前、边中仓勘、悉巳贱值、投之囤户矣、岂有穷商在淮需次、然则淮上之疏边引、不过囤户巧借边商之名、以自为疏耳、故近日边商哀控、更有甚于往日者臣为此事蒿目经年、似有一得、大凡立法不因于 祖制、即权宜终碍于经常、近来淮上塩法、屡变屡更、竟无坚决者、惟务束缚完解、而不务追复宪章、故法废弊滋、壅积日甚、内商之旧引。既不能行。边商之新钞更何所用。臣因思塩法转运。亦犹民赋催科、 祖制无不尽善、葢以正征兼赋带征、民事所以易终也、以正引兼行积引、塩政所以不治也、今者淮塩日壅、苦不独贻之边商、即内商之苦、更有甚焉、傥不亟疗内商、即欲疏边引、何策乎、所幸浮课巳去、如人病根巳拔、是乃粱肉充养之时、而非药石攻疾之时、正不必过为一切之法以束缚之、祗复往规、正行正导、将每年边钞、随至随掣、新引获利、商困顿苏、所谓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至于兼疏积引、尤有成法、葢我朝塩法自正德迄今、凡三压而今为甚、正德末年权阉占窝、淮塩大壅、至嘉靖初年、为小塩之法以疏之。嘉靖末年、鄢懋卿增行引三十五万、淮塩复大壅、至隆庆初年、庞尚用鸟仿小塩之法以疏之。迄今十余年来、珰课横行、淮塩复益大壅、谓亦宜仿小塩之法、师其意以疏之。臣兹不揣、窃谓今日两淮塩法、须以急救二商为主、以急复 祖制为经、以正行见引附疏积引为题目、以预关引目。改行小塩、仿前人巳事为方略、预关引目、所以行新引也、改行小塩、所以疏积引也、见行正引、而带疏积引、如见征正赋、而带征夙逋、所以复 祖制也、 祖制复而二商苏矣。二商苏而国计举矣。葢新引之利、人人所攘臂而争趋焉者、惟是旧引日积、无法疏通、则并新引之利而捐之。今有法于此令得新引之厚息。而又并沾旧引之微赀。人其舍诸。葢旧引新引、皆以一商合并而行、其亏本者少、而其获利者多、故积壅渐疏、而新课无套搭之忧仓钞盛行、而边引无不售之叹也。臣与司属博采旁谘、考今宪古、葢讲求者累岁于兹、以为今日两淮疏理之法、无踰此者、是为万历四十五年塩法议十篇。恭具书册、进呈御览、前三篇即行正引疏积引之法也、其后七篇、皆塩官要节、辅前法而行者也、伏乞圣明俯赐裁定、敕下臣部速行、国计不至大坏矣、或谓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一塩法而十篇谆复、无过渎乎、曰行须简易、说必详明。数十年鹾政不讲久矣、使我 祖宗简易良法、尽付湮沉。臣窃悼焉、以是不惜繁词、上渎 君父、下告专司、虽千万言语、其要不过一言以蔽之、曰正行见引、附疏积引而巳、此我 祖宗典制万世不易之经也、即补偏救弊、时有变通、而此制终不可改、岂不易简、岂为难行、自是而平场塩之价、自是而酌行法之叙、自是而折衷淆乱、风励塩官、自是而禁私贩、行食塩、议处停压之课、无非求所以复祖制之旧。要平准之归、惟就中或另有吃紧机局、的确情形、臣闻见未必全真、推行未必尽利、则所赖廵塩御史、及督按诸臣、不妨润色剪裁、同心共济、以务底于塩法之正、不必策之尽自我也。适当边计敝坏至极、臣谨呕心具议、曷任激切待命之至、等因万历四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本部尚书李等具题十一月初五日、奉 圣旨、这所奏行正引、疏积引诸议、深于塩法有裨、着各该衙门、着实遵行、务使商困渐苏、边储永赖、议留览、钦此、

  议

  盐法议一

  塩法议二

  盐法议三

  塩法议四

  盐法议一【此一条论积引之弊与宜行见引大】

  万历四十五年以两淮塩法敝坏而袁公以部郎改两淮疏理塩法副使以道臣体行事非运司之旧也十议者是时部中所议即公为司官日所条上者也

  夫理盐法如人治病、语云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今两淮塩政、内商边商、皆极困重惫、而边商尤甚、以事势观之、则诚急矣、然而浮课既去、病原巳拔、虽有积滞、自可徐为疏导、正是缓则治本之症、今不务正本清源、而惟攻积引之是务、何异沉疔将起、而日服芒硝、将终不可捄药矣、何谓治本、国初塩策、商人率田塞下、边中开支、飞挽云集、此甚盛际、不可复矣、巳而边内、虽分为两商跫蹷实相为依附。边引随到随卖。内塩随支随掣。所行者即见年之引。而边商无守候之艰。所掣者即见年之塩。而内商无壅积之困。此所谓塩法之经常。国计之根本也。迨至近年以来、阻滞日甚、敝套相沿、即如行引一节、边商执仓勘到运司矣。守至何年而后起纸关引。引到司矣。榜派搭单矣。守至何年而后得价。展转羁延。河清难俟。袁公为疏理专治囤户之奸使不得为两商之蠹即用此议也不得不贱。跌其值而投引于囤户此边商之苦也至于内商掣塩。常压十载。一朝序及。实搭比严。又不得不倍其值而收引于囤户此内商之苦也总此一纸引耳。买者常逾于一两。卖者苦不得二钱。利归于囤户。而害及于两商。岂非法之未善。使人得操缓急以为高下耶。夫边商受害。则边仓之上纳。徒费严刑。内商受害。则搭单之比迸。日烦棰楚。商病则国病。而边计日廪廪矣。当事者岂不欲行见年额引耶特以压掣数多故因循至此耳此其病在不行见年之额引。而专行积年之壅引。何谓见年之额引。每岁边商所中常股存积。共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是巳。何谓积年之壅引。自存积火烧渰消工本诸多名色。横行横压。日壅日甚。或称几百几十几单。或称几百几千万引。入海算沙。茫无确数者是巳。虽其所壅之引。原不在逐年额引之外。非不欲速之行也。但壅积既多。须疏导有法袁疏理在淮所行正以见年额引为主臣谓以行见引为主附积引而渐疏之则通利有期。若以行积引为主。累见引而日壅之。则弊薮无尽。嗟此塩政、永绝疏通之望矣、请先言积引之弊、而徐及行见引之法可乎、葢行积引。则虑新引之不售。行积引以偿商价用套搭以应国课二事并举官民俱病故不得不套严套搭又虑新课之不完。故不得不预征。所谓银征于八九年前。塩掣于八九年后。预征之谓也。夫至于八九年后虽有利息尽归赔累矣查嘉靖末年称引壅矣、然犹止五百万、而都御史庞尚用鸟为小塩之法以疏之、今称壅至八百余万、尚不亟为设法疏通、而祗倚套搭、以苟目前、年复一年。套上加套膏血有尽、预借何休、是徒抱积薪之叹也、贫者力难报单。并旧引而不掣。富者勉图掣旧。恨新债之日增。或质引目以纳余银。或罄田庐以实单口。甚有子承父套。弟承兄套。父子兄弟不相保。而皆以命殉者。是长为饮恨之囮也。夫政平而商贾趋焉。乃不愿藏于其市。而设为一切之法以束缚之。于是上以套缚下以套应抵验秪属虚文。插单遂为故事。巧诈丛生。夹带无算。是名为弊窦之招也。且淮商所纳于太仓者。每年止六十万有奇之正数耳。尚有停压而无羡征。若使买见年引回。即谓之征见年余银。实固不加。而名则甚正。今以压掣之故。至开预借之名。在上者以常赋而为乞贷则不雅。在下者以乞贷而受敲朴则不甘。是大拂惟正之经也。夫套搭之说、本令实买、至于租引抵验例巳成弊、又至于明搭虗单、弊乃为例、所谓虗单者、止据商人报名入单上纳余银、而买引补单在后、初时亦谓既系预征。恐难并举。姑暂缓之。而非令其终不买也。乃各商乘此。久不补空。徒为占窝。故谓边引之壅。动至数百万不售者。职此虗搭之故耳。近虽查验实搭。而所重在征余银则所轻在买边引是岐为秦越之观也。当此极敝之时。而欲求疏通之术臣以为非行见引不可。欲行见引。非附积引而渐销之不可。此所谓缓则治本之说也。或曰两淮岁掣十二单。额行九十万引。今若以行见引为主。即占引七十万五千有奇矣。后止附行积引十九万有奇。尚望有疏通之日耶。曰每岁行塩、终不敢越九十万之数、并除七十万五千有奇见引、一切俱照常规支掣、不敢分毫、越格者、戒纷更也、其余附行积引、虽亦不越十九万有奇之数、然稍仿庞都御史小塩兼引之法、则可行三十八万九千六百四十引矣、此通固滞也、行之不过十年旧引尽销。而每年见额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一切皆仍旧贯。无增损焉。无变易焉。曩所谓边引随到随卖。内塩随支随掣。两商均利。国计充盈。可立见于今日。此缓则治本之效也。且今两淮所称积引、动至五六百万、或七八百万、臣以为决无如许之多、葢弊引参半耳、何以明之、每岁边中不过七十万引、乃两淮例掣有九十万引、自十数年来、单壅掣稀、每年即少数单、淮北常有三单、淮南常有六单、七十万额数所少无几、即谓淮南尚有五四三二单时、然近年巳行八单、以八单抵二三、以六单抵三四、截长补短极少亦常有五单。则十年以来。于七十万正数中。每年止少行八万余引。十年不过少行八十余万引耳况浮引之行。岁止八万。正与少数相当合以停压两年有半。未行正引。又不过一百七八十万耳。摠之惟有二百五六十万。不为虚数。况各边引尚有旷岁未中者。则何以壅积至七八百万之多也顷据塩法道臣申呈本部、谓细查上元江宁等六县食塩引目、自万历二十二年起、至四十年止、共积有未缴老引九万七千二百七十二引不行运销、由此推之。则所谓七八百万积引者。毋亦多此类耶。此皆单法纠缠阶之为厉。故力行见引、附疏积单、庶几不烦套搭而边引自无不售不假预征为积滞从此渐消、实为塩法之王道。所为缓则治本之说、大略如此

  塩法议二【此一条论正行见引之法】

  今闻两淮之疏引也、新旧兼行、裁省套搭之半、渐销旧引之积其于正行见引、附疏积引之意。不谋而合、顾其间更有须商确者在焉何也、今淮上所谓新旧兼行者旧引断自三十二年是矣、乃新引则断自三十六年、是皆囤户所收之引而非边商见到之引也盖自四十三年以前。边中仓勘。多以贱值投之囤户。与边商无涉矣故今欲肇自四十五年。复 祖制行正塩。必以行见引为主。而行见引必以四十四年所到边钞为正。今冬到淮。即获实价。免其守候。早得回边所虑者惟是仓勘不便填卖因未知实数故仓勘不便填也。则有预关引目之一策焉。此策一行。能使仓勘到淮。即为新引。不苦边商守候。不令囤户贱收而贵卖。一举而边商内商。两获其利诚塩法之一肯綮也。查得万历十九年、南京户部尚书张西铭、条陈预关引目、以免边商守候之艰本部覆行巡塩御史周孔教等酌议、以为甚便、覆奉钦依、巳经行各运提司运者运司也提者提举司也呈明按塩衙门、每岁差官径赴南京户部、预先关刷一年引目、发司收贮、候九边商人上纳塩粮巳完。投到勘合。即便给发见在引目。听其下场支塩。免其守候。此法可谓至善、然竟不能行者、何也、彼时但欲速边商中引之利。而未复见年行引之法。引既不行于见年则虽预先关到引目内商竟不承买夫亦何益之有。故预关引目。必力行见引。而后承买自速。欲行见引。必须关引目。而后支掣不羁。此实相须以为用耳。每年两淮开中边塩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此所谓见引也。今欲正行见引。即从四十五年为始。预于四十四年冬、该运司遵奉钦依呈明巡塩御史、差官径往南京关刷丙辰年引目到司收贮、俟今四十四年、边商纳完近年塩粮、中过额引投到勘合、照依到司次序、该司即将见在引目、逐填姓名年月、照例三等顺逆榜派给发边商、卖与内商下场支塩、法令初行。或边商未必即到。该司查明四十五年。应该行引内商的名。预征引价贮库。俟边商随到随给。不必与内商亲手贸易可也。其引价准、照仓勘原额大轻之、以五钱五分为率、夫以见引。而更减于仓勘之价。则利在内商。售仓勘而即同见引之速。则利在边商。两商均利。而囤户无所操缓急之权。此所谓正行见引之说也。若夫行见引之商。则又外于积引之旧商。以旧商纳新引新旧相补苦乐同之则为行法之平脱非旧商。则见引乃为超掣。神奸出而钻营。大利大害。反为塩法之蠹。前塩臣设为新单。祈免套搭。祗因行新单一商而行旧单者又一商痛痒既不相关。迟速自生计较。于是终格不行。亦法未尽善耳。运司于部文到日。即查积引旧商共有几何名数。挨顺积压年月序次。刊为一册。以巳纳余银。巳买边引者为先。其纳余银未买边引者次之。册中商名、止许用一的名、不许混用即名顶名种种诡冐、每年淮南仍行八单。每单亦仍以八万五千引为率。但内以六万六千一百二十八数行见年正引以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二数。行压年积引。其积引又仿小塩兼引之法。恐积自变量多难消故分为两小引以消之则一引而行二引。倍为三万七千七百四十四引。每年编单、悉照刊册先后顺序审定、即以三万七千七百四十四旧引之商。为六万六千一百二十八见引之商。此一单见引之数。八之则为五十二万九千二十四。是淮南一岁正引之额数也。此一单旧数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二。八之则为十五万九百七十六。是淮南一岁附单之额数也。合之则为六十八万。是淮南一岁八单之额数也。往时搭单之法、如去年行仪字七百八十九单、为七百六十七单所套、七百六十七单、又为七百三十九单所套、凡单内有消乏事故、或奸巧贿脱者、单口各定、难于那补、故每年借库银十余万、竟难追偿而司库渐空今照刊册编审人到即为佥点、傥有事故。即移压册后。亦谁肯有规脱压年者乎。则正课定足。而库藏可永无那借矣。此其小者、至于历来套招、如束湿薪、昔日素封、尽成乏买、若岁行见引、又何搭单套借之足忧乎、惟是余银之数、淮南六十八万引。除十五万有奇行旧引外。祗有五十三万稍缩。系征新课。若止照旧七钱。虽加割没。尚未足六十万两额解之数。似非八钱不可者。虽征八钱。视近年淮南所征余银至一两二钱五分不足。又加借二钱孰多。诸商自能晰此矣。又近年加带银五万六千两、边饷所需、难议停止、仍淮南每引带盐十斤、征银五分、淮北带盐二十斤、征银一钱、俱照旧行、无庸别议、或曰淮上谆谆以销边引为说、而本部独谓与边商无涉者、其详可得闻欤曰、往者边内二商。相为一体。近者藩篱巳析。分为两家。每年边中仓勘。尽为囤户所收其囤户即内商之有力者其收价仅一钱有零。甚有往边贱收。价尤不过七八分而止。葢屯余军士所得。以抵月银之钞。虽卖价极薄。犹愈覆瓿。边商安得不极困欤故今淮上以三十六年为新引。实自买自卖。为一家温饱计耳。于边商何涉也。今欲急救边商。湏令边商实沾引价。欲令实沾。决无越年。稍停一年。即不可待矣。彼四十四以前所中仓勘。能枵腹忍饥待至四十五年而后卖乎。况繇今之法。虽待至五十年。尚有未卖者。故淮上以三十六年为新引。诚未悉边商之苦耳。又两淮谓边商停引在淮需次者、尚有十之二三、亦未免为内商条议所误、推究至此、见引之行、岂容一日少缓乎哉、

  盐法议三【此一条论附疏积引之法】

  夫见引行矣、祖制盐法、复见于今日、所裨益良至巨矣顾行一单见引。壅一单积引。况十二单之内。止余十九万有奇之数。以疏壅滞。则所谓旧引之积。动以数百万计者。何以销之。于是有庞都御史小盐之法焉、则旧引可疏、无妨于见引之利、必诸商之所乐从者也、葢庞都御史因嘉靖末年、加增工本盐三十五万引、以致停积宿引五百有余万、乃权宜酌处、为疏通之术、比照嘉靖初年事例、改大包为小盐、每引止四百八十五斤、淮南纳余银五钱二分、淮北纳余银三钱七分三厘、淮南每单八万五千引、加增为十万四千引、淮北五万五千引、加增为七万引、每年视常额多销引二十一万有奇、一则宽恤商人。一则疏通引日。此法于销引得矣。然那移旧则、稍属纷更、况轻减盐斤、则水商不服、因而增加盐价、则地方生扰、所以虽奉钦依、而竟未之能行、葢法虽善而有未尽善者存、是在酌量用之耳、夫两淮岁掣十二单、既行九十万引矣、内除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不可增减一引者谓之正行见引、其余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当以小盐之法、剖而分之、则倍行引三十八万九千六百四十引矣、葢今见行盐、则每包重五百七十斤。与水商开价得银三两二钱。每银一两。买盐一百七十八斤。此刊定例也。若少一斤。必无以服水商之心。因少斤而欲加毫厘之价于地方。决至贻地方之害。皆不可行者。今以大包五百七十斤为凖。再加盐一百四十二斤。则为一百七十八斤者四。可以得价四两。剖行二引。每引重三百五十六斤。各得价二两虽行二引。而包索赈济过坝挑河诸项。俱止作一引行以省其费。费既大省。尚亦有利哉。附行旧引在商亦无罔利之心尚不至折阅而可以免累则自乐从矣即使此二引未必有利。然免其边引套搭径许正行见引四张不足。亦三张有余。此三四引者。既减其边引之价。缩见引为仓勘。又减其余银之数。缩一两四钱五分为八钱又减其场盐之价。行运司遵近议查核场灶十年所报未支之盐。严督上仓。除正支外。余悉官卖与商为买补。则虽欲踊贵不可得者集此诸减以超掣见引所得巳为不赀而况两淮盐法从此行大直道。绝无留难。尽解套缚。绝无系累、毋论数年之后。积壅尽疏。为利百倍即今一亏而两利人未有不乐从者故一引而行两引所以为疏也两引而仍一引之行所以为省也虽倍行引三十八万有奇。而终不失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之数。所以为因也。虽倍行十九万四千余引。总不过多盐四万余引。所以为销引计也。改引而不改斤。所以为水商计也。此仿改小盐附疏积引以辅行见引之法也。该运司既将积引之商。照纳余银。买边引年月。序次刊定成册矣。至每年预关见引到司。即照此册查拨。每旧引一张。许行见引二张。约以三十八万有奇之旧引。配七十万五千有奇之见引。一旧二新。在淮南稍未足。在淮北则有余。该司编搭、务极均匀、毋致偏多偏少、每年拨完、即备将新旧配数先行报部、以便查核、其积引之见壅者、亦刊定一册、查从何年月日壅积未卖、今引见在何人名下、挨次顺编、不许钻营紊乱、据此二册编单买引、其所谓仪字几百几十几单、准字几百几十几单、一切葛藤务从裁截可也、或曰淮南今行新旧兼行之法、巳免套搭之苦、虽旧引一半二八抵验、犹仍实搭而免追、预征诸商亦既遵行矣、一法立、一弊生、则今新旧兼行之说、毋增蛇足之见乎、曰不然、新旧兼行、其名虽一、然行之有三种不同、行新引者一商。行旧引者又一商。是前盐臣之兼行也新旧合为一商南北岐为二致。是今淮上之兼行也若臣今所议兼行之法。则异于是。彼前盐臣之兼行。今淮上巳稍更易之矣。然淮上之兼行。南北异致。殊非画一。就淮南论以六十八万引、剖而二之、半行新引、半行旧引、幸免预征、似亦有利矣、然旧引二八套验。仍费买引之价。新引断自三十六年。无救边商之急。且正价八钱。余银一两四钱五分。牵制繁重。未称简便。法既郁而不畅商终困而不纾。若臣今所议疏积引则行积引而巳不复有套搭之费也。行新引。则正价五钱五分。余银八钱而巳。不复需正引八钱五分。及余银一两四钱五分之多也。况两旧引行三新引有余。又不止一新一旧之相兼也。严禁场塩设法减价。又不复三钱一桶之贵也。新引以见到仓勘为主。又无复奸囤操权之害也。此其利害。皦然明白。或又曰。此于销边引得矣、惟是引塩定价三两二钱、商人犹谓亏本、今改小塩、卖价二两、诸商必另增一番条议、谓 朝廷预借本四百余万、今每引减价至此、岂堪赔累耶、曰、当存积之行、不过六万余引即合并诸项浮课、每年不过增行一单之数、然当其时。动碍四五单塩。甚至有两年而后得一京掣者。此何以故。诸奸商筑打大包。每一引而行八九引之塩。每一年而暗夺二三年之课。此其利在商耶。在国耶。至今国课停压两年有半。商引壅积数百余万皆诸商自作之孽、而动以预征、尤怨 朝廷。若谓此为预征、即今所征、方在四十二年春季、压近三岁、是压征而非预征甚明也。臣查塩法条例、正德五年、该臣部题商人领到引目、一千引以上者五年、一千引以下三年、止许限内行用、过限者尽数没官、正所以杜将来之奸伪。防见引之梗塞也。今诸商压掣之引。有过限十数年者。安知非江南老引类欤。今不甚亏母钱足矣。其息则取之见引。非全无利也。试与今淮上新旧兼行之法相挈而论、其旧塩一包、得价三两二钱、今部行得价四两、但以劈为二引、多引价及余银、共一两三四钱耳、除杂费无增外。又多卖银八钱。又不令套买边引。今淮上虽行旧引三十四万。然仍用二八抵验之法。则仍套买边引二十七万有零。今尽豁之。别于食塩中派销矣、若夫新引超掣之利。尤有难于殚述者。淮上引价八钱五分。视部行五钱五分孰多。余银一两四钱五分。视部行八钱孰多。塩价每桶三钱。视部行新法严禁孰多。若能行见引废套搭则可以常行无弊套搭不除终为苟且日前此正论也况今淮上所行。秪为免诸商套搭。而套搭又不能免。终属权宜。非塩法正经也。率此而行。终无倒断。臣部今既挽塩法而归之正。则套搭不除而自解。商利不期而自倍。或又曰、淮南壅滞、用此法疏之是矣、若今淮北行塩通利则仍旧贯、不亦可乎、曰为此说者。但知北商之未苦。而未暇一体于边商也。但知北课之易征。而不知塩法之均敝也。此言鲁保在淮致塩法大坏也当阉课横行、淮南如毁、故法坏而商亦穷、若淮北则未甚燎原、虽商赀相保、而正法亦巳大坏、况淮北之商。尤与淮南不同。一窝则父子兄弟相守。一行塩之地。则姻娅亲戚相据。自十数年来。北虽亦有预征。而不同于南之预征。南从称贷中出而北从倍息中出也。南则搭单买引。而北则不须搭买。贱收仓勘此内商之利而边之害也其引从仓勘贱收。不同于南见引费价也。故为北商者家日温而谋日固。往往至边贱收仓勘而边商日益削矣。其称买囤户引至一两外者。诈也。若果一两一二钱买引。今减至五钱。有不争趋者乎。况臣部所奉 祖制以行塩者、惟有法之一字而巳、行于南、不行于北。尚可谓之法乎、今淮上见北商额课易征。遂听其自相帮夹。仍习套规。不买边引。不顾正法。终非可久之道。且北商亦未有以行见引之利告之者、若使之见引之利、其亟于遵 祖制、行正塩、将若赤子之恋乳哺矣、淮北岁行引四单、每单五万五千、共引二十二万、内见引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四道、附行积引四万三千八百四十六道、以小塩之法剖之、为八万七千六百九十二引、以八万有奇之积引。行十七万有奇之见引、是以一旧引而行二超掣之新引。视淮南更为有余者。利莫厚焉北商何苦而不乐从乎。且查每年加罚之利。常重于淮北。而稍宽于淮南。葢塩臣苦正课不足。不得不择其偏肥者补之。然终无以服其心。曰代边商受罚也。谓二十个月前。引尚在边商之手。不得为大违限。何以甘罚二钱。是引引违限。人人受罚也。夫不服其心而强罚之。亦非正法。课果不足。不若照淮南例除旧额外每引明加一钱。淮南以七而加八。淮北以五而加六免其套搭预征之害。彼亦何苦而不乐从乎即六十万之额、再有未足、加以割没、及江南六县余银、庶亦不远矣、

  塩法议四【此一条议平场塩之价】

  每岁行正附引百余万。诚为三商均利之法。所虑者惟场塩踊贵。有当亟为议处者、葢十年以前。甚苦塩贱而病灶。近十年以来。又苦塩贵而病商。往一桶重一百五十斤者。为价仅七八分。近渐增至三钱。每一引须火塩五桶。则去价一两五钱。又去正余价并包索赈济挑河诸项杂费难以毛举。及卖与水商。仅得价三两二钱。必至亏本。如是而多责之行正附塩引难矣。近闻两淮病商脂之竭、愤仓塩之空、极力清核、改减价值、诚为疏通根本、然而奸灶未必乐从也、臣广询愽采、葢有五事之当议焉、一曰核仓塩、两淮岁额塩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除开豁逃亡及改征折色外、实征本上仓塩三十七万三千二百余引耳、视之岁额。仅仅强半。以若干艹荡、办若干引塩、以待商支、奚啻足矣、乃单塩停滞十余年未掣、各场额塩、亦停下十余年未支、及至关支、辄称无塩、每千引或给四五百引、或以不堪物货抵偿、商恐违限、不得不贵买以足榜派之数、有唾手以任总灶负骗耳、窃谓三十场额课、年年报完、报则有塩。支则无塩。不知此十余年额课之积。毕竟顿于何地乎。葢场官也。总催也灶户也。吏胥也。尽以场塩鬻之私贩。无一登于廪者。而分司官又与若辈巧为欺蔽、虽有查盘、祗循故事、今所望于塩臣、严督三分司官、查核仓塩、按其十余年来所报完数、从何年起、至何年止、未经商支巳入仓者几何、未上仓几何、务要清核明白、一一设法追完、尽入仓廒、以俟榜派之商、随到随支、其所征入之课、或至充楝、即为平价、卖作商人火塩、既省上仓耗费、又免久堆消折、而价以二钱一引为率、贮司以给轮年支商、如是则价无腾踊而灶无积骗此诚苏商要务也、葢此塩虽曰灶逋。实奸总干没为多。一遇查盘。则借廪那丈。遇商支放。则重复征收。贫灶受无穷之害。支商受无塩之苦。彼分司官苟非絜巳奉公、宽严剂量、亦难以一旦取盈矣、是在廵方者一查行之、严其殿最、庶祛仓蠹以实仓塩、诚平价第一义也其二曰、禁越场。以三十场所煎办之塩、供各商关支买补、充然有余、曷至踊贵三四倍于曩日、惟是 祖制三等榜派。支买各有定场。于此场支正塩。即于此场买火塩。乃近年以来。羣三十场支塩之商而并聚于富安安丰梁垜何垜东台五场。场塩虽欲不贵。其可得乎。彼二十五场者。岂不以塩为业。而正塩则仅支折价。火塩则委弃莫收。如去岁通州分司所申庙湾一场、东南北三仓积塩至七百余堆。巳榜派者不肯赴支。未榜派者营求不派。欲不卖之私贩。其可得乎。以彼五场塩价之腾踊。至此二十五场私贩之横溢。私贩溢则正塩不得不壅。此微贱则彼不得不征贵。乃问其所以舍此而趋彼者。何故。则曰道里便也。道里便则脚价省此商人所以凑于五场也夫塩听于法。岂狥商情之便利而弃此二十五场之斤卤。尽听私鬻耶。曰运河深也。夫掣挚有挑河之价征贮在司。本宜时淤时浚。况三十六年疏浚之后。逐议工。逐工议人。定人分地。每岁委查照名挑浚、着为定例、臣部覆奉钦依商灶永赖何不查例疏通、致为支运梗耶、曰人情习熟也、谓宜断以榜派场分为据。派在某场者。正塩火塩俱不许越场支买。越必法若榜派之时。必须照前院事规。不许预先买求及派后告改。每月支放完日、呈院查考、违者必重法诚使榜派官及三分司官。精明振作。饬法抑情。了此易易耳。所当议者在此不然虽严法禁断人心亦终不服惟是地有远近则利有重轻前院议将三十场分别远近。近者照旧数支买塩斤。次远者每引量加商塩十五斤。远者不足以病商。而反足以增利。诚便而可行者。夫使诸商散买于三十场。而不羣聚于富安五场。何踊贵之足虑哉。诚平价第一义也。其三曰、护商赀、商人所以专趋富安等五场者。微独以道里便也亦以地迩人稠。怀赀无虑。若余则除淮北五场外。尚有二十场。滨海人稀。萑苻多警。厚亡之恐。谁肯赴者窃谓各镇标商输税几何。尚有沿途护送。要以通行旅耳。矧淮商岁供百万之课。乃驱之不测之乡。以逐蝇头之利。即越场有禁。其谁听之。故欲诸商遍赴各场。须逐场密为护送。为获送计。各场灶勇。与水陆营兵各卫军快哨廵非乏也。于凡要害地方。连营分布以相犄角。每营以三十人为率。择一哨长统之。每营仅隔二三里许。务使声援相及。营卒更番。半游奕而半居守。以其游奕之半。夹卫商舟以行。而以其居守之半。时张应援之势。如有失事、营哨必惩、并严督地方捕官。贼在必获、则地方永靖、赀本无虞、二十场不必驱之而自赴。五场塩价。不必抑之而自轻。诚平价第一义也。其四曰、穷弊源、夫三十场草荡之地。自淮南起吕四距庙湾。凡二十五场。绵亘八百六十一里。淮北起萱渎距徐渎浦。凡五场。绵亘四百有五里。每年煎办塩斤。不知几何。而所供正课。止三十七万三千二百余引耳。尚逋欠不与商支。则余塩尽归何处。以朝廷煑海之利。而悉付奸人橐中装。可恨也万历二年、臣部覆御史王琢玉题、谓禁捕私贩、固当严于经过关津尤当穷于产塩处所凡私贩塩斤。决无越三十场外。自为烧煮者。总是各场灶丁。苦正塩之不买火塩。明通私贩。违禁盗卖。该场官攒与分司官知情故纵、踵习为常、此禁不严、虽经由地方百方廵缉、终难断绝、葢不正其本源、而徒防其末流耳、塩引式中、明载捉获私塩。仍须追究是何场分所卖塩货。依律拟绞。国制森然。竟格不行。何也。合行巡塩御史通行两淮管塩官员、务要常加密访、但有灶户私卖塩斤、查照引式、及节年题行事例、严行处断、如行塩地方、获有塩犯、务要根究来历、原系某场某灶转卖、的系何官攒通同容隐、审究明白、一体重治、则塩不泄于私贩。自不得不售于正商。诚平价第一义也。其五曰、禁垦荡、 祖制草荡每场若干顷、皆禁之以长草煎塩、而近乃渐垦之以开田积谷、谷之利岂不倍蓗于草、顾有所甚急焉者、善乎前塩臣之言曰、荡即产金。金不能烧灰淋卤。租即充帑。帑不能煎卤成塩。语云利不百、不变法、乃今贪富豪三厘之租。卖 祖宗百年之荡。皆运司及三分司官图升租之利给帖争先。征银恐后。场官分管批文起解。在三分司各有十处庄田。在运司则有三十处庄田。此两淮运司所以贤者视为惧府、不肖者目为奇货、自前塩臣上疏清理、臣部覆奉 钦依、所委副使张鸣鹗等三臣查丈、要见三十场地方旧额草荡若干、见今开垦成田若干、升科征租、自何年为始、租纳何处、运司查明另、项收贮解部济边、毋得朦胧隐匿、以滋奸弊、仍造青册送部查考、迄今十余年矣、竟无一字报部、据彼疏中庙湾一场、巳开九万九千二百余亩、又三十六年、查出草堰一场、东西南北四团、并四十总开垦逃亡草荡十万亩有奇、则三十场可知矣。今又越十年。则所垦又不知几何矣。开垦日多。草荡日促。草无从出。塩将何办。彼豪灶方毕力于农亩。塩虽欲不踊贵得乎。是在塩臣严核请禁、庶草、日蕃、而塩场办诚平价第一义也。合此五者以平价、价万万无不平者、其于行正附引百余万、何塩贵之足忧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 (475~48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两淮盐政编二(议)

  袁世振

  议

  盐法议五

  盐法议六

  盐法议七

  盐法议五【此一条论行塩次第及厘弊要窾】

  问欲行今法次第当何如、曰惟刊定积引名册为第一义。其次则刊定边引名册。其次则节清商贿以速掣挚。其次则严禁月利以速运卖。其次则查刷所书之弊以公派口岸文册。而行塩之事毕矣。乃预关南京引目预行南京户部改铸引板、尤为急务、此行法之次第也、葢预关引目。非但为边商。边商携仓钞到淮。倘即有引目填给分卖固善。恐一时引目未即关到。则运司先将库银给发边商。早得回边。速办下次塩粮。断不可以引目未到。使之需次穷旅。致悞国课然则仓钞可以速售。固不俟预关引目之至矣。而预关引目。则全为内商行本年之正塩而设。葢内商欲行本年之正塩。而不得本年之正引。则何所据以行塩。如明年行四十五年见塩。则须得四十四年见引。今审各边商所中未卖引。见在手中。未卸与囤户者。大约止有四十余万。则又皆三十九年至四十三年仓钞耳。安所得四十四年钞勘。以为关引之地耶。所以谓之预关者。其肯綮全在于此。该运司奉钦依到日、且据各边商手中仓钞未投、卖与囤户者、自三十九年至四十三年四十余万引、先将库银。每引五钱五分。先与边商库银者使其仓勘一至不待守候可以得利不至为内商囤户乘急而贱取之则边商不困而边储亦有赖矣给与边商回边。以五钱办正课。以五分为脚费。虽绝无利息。此时且急于解悬。俟行五六年后。内商获利。然后渐加引价。加至六钱五分。如曩日所定仓钞价数即止。再不必加以重内商之困。且令书商钻占囤户垂涎以夺边商之利也。引价既给。仍先于该库备价起纸速往南京关到丙辰年一年引目到司。照新刊积引名册。派与内商下场支塩。仍即追引价及纸价补还该库。其引背务将借用某年仓钞填注明白。倘各边商见钞足用则巳。如不足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额数。则将囤户之引。照刊册序次拨卖、以足额数。此明年一年法令初行。姑且齐其不齐。以至于齐。不得不尔。若四十六年行引。则预令各边商皆中四十五年仓钞。务足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之数。该司预关引目预征引价。皆断自本年为始。不得有一引之参差。乃为复 祖制行塩本意耳。其四十四年巳前未中塩粮。各饷司及运司俱清查明白。挨年顺序。刊一逋欠名册。俟五六年边价渐加。仍照各边所欠分数。如民赋带征二分。至积引疏通之后。即将此引序行。以补淮上停压两年有半之课。此一举而两得之者。若南京户部引格模糊、从来巳久、年号漫难、捡核追铳、徒为故事、人皆谓每年改刻木板为便不知 祖制原系铜版。未敢易而为木。但如各衙门印刓改铸之例、今请 旨明白、即行南京将各运司铜踌引版年久朦糊不明、尽行改铸以新耳目、自明年为始、所行者系今年之引、另刻一木戮横列万历丙辰年两淮运司塩引十一大字、打于引头、其引纸比旧稍长半寸、以便戳印、戳完足数即毁之、每年如此改刻、但改木戳而不改铜版、引上仍用部堂及部司二印显明辨、后面多留余纸、令各衙门逐节填注、某字号勘合、边商某人中到、某年某项塩引、某官榜派、某字号榜簿内商某人承买、某年月日下场支塩、某年月日到桥上堆、某官验放、某月日过关抵所某官掣挚、水商某人成交解捆、某官督捆、某月日江浦京掣、某官查验、某月日领水程至某省、某口岸发卖某月日到某府州县投验、某月日某府州县追缴讫、俱要逐行指顶大字、开写明白、此则一封之中。次第了然。一引之中。月日毕载。老引弊引。何从搀插。虽稍费纸笔。其实大省侵蠹。所关疏理、甚非渺小、若往日旧引字样胡涂、不可识认、纸复浇薄、印且无文、以致投验之时、毋论场官廵捡、莫能别其真赝、故引版新式不可不更纸张坚厚、不可惜费、此皆预关引目中头绪也何谓刊定积引名册为第一义、葢既令以一旧引行二新引。倘各商所积旧引。不先严核。则积弊滋蔓。清绝无期。夫旧引之不可致诘久矣。其根实始于单法。夫所谓仪字七百几十几单、淮字三百几十几单者、虽有巧历。无得而稽焉。往行套搭。则不得不用单法。前单套后单。后单搭前单。单□各定。则贿消者难于拨补。于是受借库之窘。事绪繁多则影冐者巧于负蘙。于是丛老引之奸。层迭预征则取偿者。缓邀月利。于是慢行塩之令。弊端无尽。皆自单法贻之。今既行新引。则套搭可以不用矣。套搭不用则单法可以尽绝矣。惟淮南每单以八万五千为数、淮北每单以五万五千为数仍旧不改、若某单套某单、某单搭某单、一切刬去、另刊新册、查两淮商人所积旧引、审其巳纳余银、巳完引价者、列于册前、止纳余银。未买边引者次之、逐张清查、果无别弊、然后挨年顺序大字宽行、明白开列、只许用一的名赵甲钱乙、不许用即名诡名冐名顶名之类、即引巳质当、只用原名、以便临期佥点派自庶无诡弊、一商不得越次一引不得紊序、淮南自为一册、淮北自为一册。于刊册时。即审各商有无消乏。如果系消乏。力不能买新引完新课。则压于册后。俟积引疏通尽完。亦许序掣不令付流水也。此册既定、每年运司预关引目到、司据册编佥、自无搀越、从来额数、每年中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淮南常行五十二万九千二十四引淮北常行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六引、近例行九十万、分为十二单、今仍据此分单、淮南八单、每年共该行引六十八万、以新引五十二万九千二十四引佥点旧引十五万九百七十六引、共足六十八万之数分而为八、每单该旧引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二引、新引六万六千一百二十八引、共八万五千引为一单数、其旧引以改行小塩之法剖之、则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二引、加倍佥点应照刊册次序、每单实点旧引三万七千七百四十四、而派新引六万六千一百二十八、与之搭配兼行、单单皆然、此淮南之定数也淮北四单、每年共该行引二十二万、以新引十七万六千一百五十六引、佥点旧引四万三千八百四十四引、共足二十二万之数、分而为四、每单该旧引一万九百六十一、新引四万四千三十九、共五万五千引为一单数、其旧引以改行小塩之法剖之、则以一万九百六十一加倍佥点应照刊册次序实点旧引二万一千九百二十二而派新引四万四千三十九与之搭配兼行、单单皆然此淮北之定数也。此册一定。则奸诡易清凡插单加额之弊。贿消借库之弊。躲买边引之弊。一切刬绝。此刊定积引名册。为宜首加之意者也。至刊定边引名册尤有不可缓者、葢今日两淮边引。有巳投卖与囤户者。有尚在边商手中者。自边囤不分。近日两淮所行新引。皆囤户之引以一钱七八分收之。卖银八钱五分边商巳为侧目。乃中出新引见求以一钱七八分售买。而又不可得。各边食塩粮日匮一日。微独二商受害即九边亦受囤户之害矣其实为囤户者。无甚大罪也。诸所收买边引可遂追没乎。该运司亦尽查出。挨年顺序。另刊一册。凡内商之行旧引也。有纳过余银巳买边引者。即自行引掣塩。其有纳余银而未买边引者与夫淮扬二府食塩买引。则挨年顺序买此引支塩掣运。此引之价。一槩以四钱为则。葢囤户之获利厚矣虽守支不为不久。但令子钱倍蓰而足矣。不得与见在边商手中者正价五钱外加五分脚费同例。边商虽外加五分。岂足偿使费乎。此册一定。庶乎边商卖新引。囤户卖旧引。各自分途。了然易见其边商新引。年行一年。不必复入此册。以增缠绕。是刊定边引名册。亦行塩之要节也。此后则以速掣为要。欲速掣挚。非清商贿不可者。奸商罔利。全在阻掣。自分引而后。节节有贿节节有弊。即一榜派也。视场分之远近肥瘠。为各商之行求去取。今榜派既有专官。即奸书不得恣派。派毕赴场。三分司及各场官严紧督催灶户。不得拖骗正塩。商人不得多筑大包。速运出场。早抵桥坝。既到桥坝矣。不许贿桥坝吏书。以单次未满为延。既呈单矣。不许贿运司吏书。将底马故捱不申。既呈底马。不许将厂塩故捱不捆。塩既捆矣。掣既完矣。不许将引目送司逗遛不领。似此行塩则如流水矣盖速则国课易足而奸弊不生前单既尽后单随下前单掣完后单随掣掣毕即便解捆捆完即使装连倘在京掣稍迟责在解捆解捆稍迟。责任掣塩掣塩稍迟。责在放关。放关稍迟。责在放桥。到桥到坝稍迟。则又责在三分司之与场官。各有职守。互相规责。此在塩法御史严为惩警。不少假借。然后能清商贿以速掣挚。法行如流。而国课不滞矣。然掣挚所以不速者。全由水内二商约纳月利。故运卖迟而单额欠耳。葢水商自仪所开价后。巳定内商堆塩矣。然尚未掣挚解捆也。使内商能速掣交与。岂不两便。乃水商窥探行塩地方塩贱。不欲运去。恐价值一时难增。直通内商使缓。待江广等处地方塩价踊贵。然后运去。且许以月纳利息。内商岂不乐从。故堆塩少有者。无复运足之期。未过桥坝者。无复急运之念。直至水商信到。而后急急运所听掣解捆。使人人前此能以此急急解捆之心。早交水商。则单额何至壅滞乎。故痛惩月利。则前此而掣挚自速。后此而运卖不迟。为行塩之一吃紧也。至于口岸文册、司鹾之官、从来漫不加意、近查各运司行塩数目。有绝大首县、止行三四百引者、有弹丸小县、反行三四千引者、本部方据销缴、以定考成、不伦如此参罚何施、如两淮运司口岸册、大抵解捆官听凭塩所积滑书手、通同水商。任意择地。其塩可多行之处或以官护私塩而不肯往于是求少派以自便其塩。不可多行之处或以土俗淳懦而争为趋于是任多派以病民。且夫户口之登耗。商情之趋避。惟本地方官知之。彼解捆官。即未必皆不肖。安能尽知远方事。莫若以口岸之多寡。付之彼中之塩道。塩道取原定之成额。查其该属某处。许大幅员。而塩引反少。某处壤地褊小。而塩引反多。行该府州县务要剂量地宜。裒多益寡。责取各商认状、存县具结申道、道申塩院、院行两淮塩道、发解捆官、按此编次口岸文册行各省直、则据其所认之数即可责其所销之数此后水程违限。销引踰期。该道按季提取吏书严比。摘其逋额之甚者。解院赴比。然后以考成之法。随其后则各该有司。不得以偏多偏寡。归怨分派。参罚公平而销缴自无不速矣。虽然、肃法清贿。诸商之隐疾虽消而加罚割没。鹾政之骈枝宜省。加罚割没不过以厘弊而官司因此以借补国课非设法之平也葢此二者原非有意厉商。不过因正课稍诎。借此裨助耳。今诸商惫极。倘额课巳足。则科算违限。情亦可矜。每引加罚二钱。务当其罪、勿槩科罚可也、割没常取盈十万余两。商人预度不免。益恣夹带。与其厚割没以益私塩孰若取正单以通额课则如十五年明旨依拟轻减可也。如是则商病全苏、官课恒足矣、

  盐法议六【此一条论采酌边内诸商条议务归平允】

  且夫法制既敝、则议论丛生议论丛生、而法制因之愈敝矣、今自淮塩壅阻、在上则欲增、在下则欲减、在内商则欲行旧引。在边商则欲行新引。在囤户则欲假边商新引之名。而操内商旧引之利。试列陈其槩焉、何谓在上则欲增也。御史杨选之言曰、两淮商人正引岁七十万兼之收买余塩、葢每岁一百四十万小引耳、然灶荡物力、岁可办塩三百万引、自商人收买之外。未闻有停蓄坐待消化者也。即每岁擒获私塩、亦必卖与民间、夫以三百万引之余塩。加以七十万引之正课。年年用尽。则两淮行塩地方。岁食葢三百七十万引矣。而顾止以一百四十万小引为岁行。岂非官塩行五分之一。而私塩行五分之四哉。詹事霍韬、亦谓两淮行塩地方、南尽江楚、西抵河南东尽东海、地方数千里。人民亿万家。岁仰食只七十万引饔餮安所取足乎。无怪乎私塩横溢。而塩价踊贵也此皆谓引塩数少。欲尽去私塩。增行官引。言可征信者。故近岁淮南虽极壅滞。然自正额八单外。闻其夹带。尚犹不下八单。然则两淮单引。非必不可增明矣故近议欲解套搭。有为加斤之说者欲于每引五百七十斤外。再加带塩一百五斤。卖银八钱有奇。以完额课。免套搭。此亦酌量出产之多。与行塩之广。而为此论。顾审以今日之势。又有不得不为之剂量于其间者、所谓在上则欲增如此、何谓在下则欲减也、往岁奸商夹带盛行、单掣稀少、故套搭虽苦。犹可坐邀月利。今淮南行八单。则掣挚稍密。益以夹带。行之江楚。则塩稍多而价稍贱矣于是率而倡为减单减斤之说。为减单之说者曰、八单征解、从来旧规、但失去南贑等府、仍行八单、故塩贱不售、今宜改每岁止掣六单、又每塩一斤、宜令江广定价一分、庶乎易行、即少掣塩一十七万引、似于课额不敷但每引余银七钱之外、再加征二钱三分、则以六单之名、而得八单之课、不忧缺额矣、顾行引无边囤之分、二商鲜利赖之实、减掣虽便、贵卖何堪、未见其可也、为减斤之说者曰、法行八单、单数不可减也、其惟减斤乎、每岁淮南务行旧引二单、新引六单、须足八单之数、旧二单共十七万引、照旧每引以五百七十斤为率、惟新六单五十一万引、每引减作四百斤、加带十斤、每引减去塩一百六十斤、其余银则仍旧七钱、共该三十五万七千两、加淮北十三万两、食塩余银三万两、新旧八单、割没约十万两、共得银六十一万七千两、而额课裕如矣其所费本、每引余银并加带共七钱五分、又买新引三钱五分、并买塩包索割没诸项约银九钱五分、共成本二两零五分、捆塩四百一十斤、过所卖与水商、每两以一百七十八斤算、凡得价二两三钱、除本外、每引获息二钱五分、自谓率此而行、则八单无壅、三商均利矣、然塩以法称、谓轨于正路、不以权宜隳 祖制、操以平衡、不以方便启私窦、每年边中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引随到随卖、塩随运随掣、所谓 祖制也、塩法虽坏。倘一禀成宪。消息而行。决不大敝至此。数十年来。凡套单也。预征也。虚搭实搭也。新旧兼行也。皆所谓权宜苟且之法。法愈变而弊愈滋。皆由去 祖制远耳。今减斤之说。倘亦所谓苟且之法非耶。其意之所主。秪图塩少则便于夹带而巳若夫割裂宪章。使良法日隳。损削边价。使塩粮日诎。侈言割没。使私筑有藉。减塩踊值。使民食滋艰。皆所不暇顾矣。又有欲减作四百五十斤者、其说每两、仪真定价一百四十斤、合成旧规、每引塩卖银三两二钱二分之数、每小包塩解成六斤六两合成、今每引塩解七十包之数、江广定价每包塩六分六厘、合为一分一斤塩之数、不必加增余银、不必六单行塩、而国课可办、套搭可免矣、此说削塩大轻、增值太重、于国法人情、通属未便、与前减单减斤之说、法虽不同、机智则一、然审今日之势、亦有不容不察其情而采用之者、所谓在下则欲减如此、何谓在内商则欲行旧引也。其言曰、 朝廷预借商银四百余万、今不言借而言征、惟征之一字。可以行法。故执敲朴以鞭笞之、预征于十年之前、又套搭于十年之后、惨刑血比、总为岁解、岁解不足、势必责逃亡于见在、横征不巳、将复驱见在为逃亡、其所以兔脱未能者。惟陈陈旧引。为祖父积累之艰。倘得蚤为销掣。掉臂而去如远坑穽耳。其专欲旧引之亟行者势也。但欲行旧引。则不顾新引。明为虗搭而不问仓勘。任情减价而罔惜边储。此其视边商不啻秦越。则其挟私之可恨者也。何谓在边商则欲行新引也、边商之困、至今而极矣、往岁携仓勘至两淮、卸之囤户、尚卖银二三钱、今求一钱七八分而不可得、于是有抱空纸回京。投之部堂者。有相率哭愬部堂弥留岁月。不敢回边者。恐回边则又拘比次年塩粮。严刑楚毒苦倍重囚。此皆由新引不售耳倘新引可售。即得凑办下次国课。刑迸可苏。则欲新引之亟行者势也。但欲行新引则不顾旧引。终日执庞都御史刊碑为说。彼边引之价虽勒三等。要须旧引可掣。仓钞方疏。今旧塩壅积而哓哓以八钱九钱之价责之。此其视内商。不啻寇雠。则其挟私之可恨者也。何谓在囤户则欲假边商新引之名。而操内商旧引之利。囤户者积边商之引乘急射利。以一钱七八分收之。至守支巳足。而内商仍出八钱五分买之。近两淮新旧兼行。动谓新引为边商苏困其实祗为囤户倍息耳今四十四年八月。审各边镇商人本年尚未开中一引。其四十三年以前。直至三十九。各边仓钞止、约有四十万。未得卖与囤户。尚在边商之手。此正边商之新引也臣所谓见行正引者。行此引耳。然臣初意本谓四十五年行引。即以今四十四年所中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谓之新引。今各边压欠不完。即四十三年惟大同一镇全完。以前年分。或完或欠。缺额甚多。总欲恤边商不使利归于囤户不得不权以见在边商手中者为新引葢法令初行。不能齐一。且据见在者行之。该司预关丙辰年引目到司。引背注明系某商中某年仓钞。暂抵四十四年引目。另造一册登记明白以便后日查行补中。此亦权宜之法耳。其实欲行臣法。务令画一。今年往矣当断自四十五年为始。令各边商所中淮塩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当年务要全完。以便四十六年行掣。此如民赋。正征其四十四年以前所欠未中引钞。令各边饷司查其的数。另造一册呈部。又令两淮运司将四十四年以前各边商未到仓勘。亦查一的数。另造一册呈部。务与饷司相合。此如民赋积欠。今当困惫之极。难遽同民赋带征。姑俟五六年后。此法渐为疏通。两商均利则于边引五钱五分之外。渐加至六钱五分。使其稍沾利息。然后如民赋。照各镇所欠分数。每年带征二分。俟内商积引疏尽。即将此引接续行掣。征解余银。以补两淮停压两年有半之数。其每年正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务于行引前一年责令各边商全完不得少一引也如是则正征带征。顿渐有绪。商既不苦。国课亦完。若如近年囤户专利之弊。贱收边引。而边商困。厚索内价。而内商困。又动假边商名目陈告疏通。即司鹾之官。亦为其所困。而不知孰为边孰为囤。商病莫瘳。国课愈压。夫朝廷良法。自不料理。而使囤户专利。且至贻害无穷。此岂可不亟为之易辙哉、以上诸项。人情愿欲。各自不同。如臣正行见引附疏积引之法。似亦可谓变而通之。与时宜之矣。何以言之、每年行九十万正单。此外绝无所加。虽知其塩之可增。而不欲过增。以为商厉也。是善得增之意也正引照常每引五百七十斤。惟积引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斤。每引加盐一百四十二斤。剖行二引。积之则增四万引有奇。此非多溢额外。是明知商之欲减。而不敢过减以为地方病也。是善得减之意也内商欲行旧引矣。今淮南虽行旧引三十四万。而不免于套搭臣今令两淮行旧引三十八万九千六百四十引。而套搭尽除。又令超掣新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而获息过倍。是通内商之情也边商欲卖新引矣。今淮南虽行新引三十四万。然皆囤户之引非边商之引臣今以在边商手中者为新引。从今以后着为令甲。凡内商明年行掣。必买各边镇今年新中仓勘。则边引速售。边粮不亏。是通边商之情也至于边商破产业以中正引。内商破产业以纳余银。而囤户独操奇赢之利。似应追引贮司。序发内商。减价掣塩。姑念去本虽微。守支亦久。准卖价四钱。凡内商行旧塩与淮扬二府行食塩。埃年买则序买囤户之引。其边商新中额引。则令内商买行新塩。囤户不得搀越阻坏塩法。此在运司之官。分别严明。边囤无滥。庶免边商陈愬。贻祸塞庾。此通囤户之情也在于行法初心。可谓无遗憾矣。顾再有略须审订者。其增减塩斤之说乎。葢诸法纷纷。所以未尽善者。惟舍 祖制以就权宜。故久之无有不弊耳。臣今之法。正行见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此 祖制也。附行积引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凑成九十万为十二单。此定例也。至如塩斤之稍有增减。众论不同。不妨畧为推敲。务求平准。虽因时损益。而本法卒不可易。葢岁行十二单九十万引。每引以五百七十斤为率今为疏其积滞。而加塩四万八千五百三十四引零六十斤。此不过如曩者标塩数耳。倘司鹾者力搜夹带。严禁私贩。岂此四万余引。遂为涨溢于地方乎。胡为行塩之商但利于减不利于增也胡今之纷纷陈说者但有减法无有增法也则又反复思之。其意主于塩少。便于夹带。不必言矣。但减单者宁愿九钱三分纳余银。减斤者宁愿视常价减卖九钱而仍愿纳余银七钱。其情亦微有可谅者。兹姑与之稍议减焉。每岁正塩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每引五百七十斤。卖价三两二钱。此旧则也。今俯采舆议。姑减价二钱。止卖三两。每包许减塩三十六斤。止重五百三十四斤。共减塩二千五百三十八万三千八百八十八斤。以每引五百七十斤计之。共减引四万四千五百五十引零三百八十斤。所行积引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剖而二之。而每引加塩一百四十二斤。以五百七十斤计之。该加引四万八千五百三十四引零六十斤。今以所减销其所加则与每年单塩斤数相符差多引千计耳虽谓之无加可也。如欲再减。则每引价银再减二钱。亦可每包止卖二两八钱。其塩又减三十六斤。每包止重四百九十八斤。则视每年单塩斤数。又减二千五百三十八万三千八百八十八斤。又减引四万四千五百五十引零三百八十斤虽谓之大减可也又据塩法道臣疏引议中、谓九十万引外、有江南上元江宁等六县每岁额行食塩四万二千四百二十八引、每引纳余银七钱、例不解京、则是两淮九十万额塩外。每岁又多行此匹万余引之塩矣。臣查三十六年、两淮塩法事宜中、刊定江南六县食塩引目、原在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额数之内、臣巳于食塩议中改正入于正额、余塩亦凑正数解京、则两淮诸商。不独岁增余银二万九千六百九十两有零。抑且每年单数。又减塩四万二千四百二十八引矣。虽谓之减而又减可也。减至于此亦云极矣。虽余塩之银。淮南八钱。淮北六钱。正引之价。槩定五钱五分。如前所议。不因减塩而少。但彼减单者。欲减至十七万引。减斤者欲减至十四万三千一百五十余引然后满其所愿。恐江楚地方塩少骤贵。而奸商坐邀月利。则于鹾政因而大损。未必不自此减塩基之。泥彼期减十四万有奇。而臣三减至十三万有奇。俯就人情。揆度事势。葢万万无不可行矣。姑俟积引尽疏其塩与价复仍旧贯。不可易也。或又谓彼减斤之说、其旧引止愿行二单而足二单不过十七万引、即尚除淮北在外、亦何必行三十八万九千六百四十引、而后为疏滞之法也耶如此则旧引合淮南北、但行本数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足矣、不必剖为二分、其塩亦只照旧包五百七十斤可矣其每引加塩一百四十二斤、亦不必用、如此则又减塩四万八千五百三十四引有零、岂不于商情甚便乎、曰不然、 祖制之废久矣。必积引早疏。而后宪章全复。所以行小引正欲疏积滞以名销之非以寔销之也若不用小引则十年不能尽销必待二十年矣上下均利如今小盐之法。每年行积引几四十万庶十年之间旧者尽通。新者不滞。二商咸赖。国计渐充。倘如众言之淆乱。不为据法而折衷。苟利目前。终无了日。若依臣前议、则价贯仍旧、邀利既厚、况及早疏通、十年之后、每岁止行超掣正引而无滞压积引、不但永为国利、亦永为诸商之利也、又况此法以旧为主。旧引多行、则沾新引之利者速而普。旧引少行。则前者有早收之息。后者怀濡滞之嗟此尤不可不为之虑者。此审订塩斤之说也。或谓塩价既减四钱而余银仍旧八钱、毋乃非平乎、曰、近审商人之情、但得减塩、不辞减价、如减斤之说、费本二两零五分、即减卖至二两三、谓可获息二钱五分、今但令以五钱五分买新引、比三钱五分多二钱、以八钱纳余银、比七钱五分多五分、共多费本二钱五分、而塩价卖二两八钱、则比二两三钱、更多五钱矣、此外加带五分、每年须酌量割没多少、并余银八钱、倘足六十五万六千之数则加带即在八钱之内可也、倘不足、即再加银五分而十斤之塩、亦不必加矣、彼谓卖价二两三钱、可以获息二钱五分、今卖二两八钱、即又多去五分、尚可获息四钱五分、此皆曲体商情、非以巳意增减之者也、又淮南之商、谓南北一体、何余塩价银在南七钱、在北五钱、今卖与水商。南则折本甚多。而北则获利数倍。谓宜一例上纳余银、不知此项分别南北、起自何时、大抵正余之价、随时加减、原无定额、如淮南余塩之价、近加征至一两四钱五分、苦极矣、此亦岂载在典制者乎、

  盐法议七【此一条论运司各官宜择人】

  今塩法所由废坏。若穷源论之。皆行塩法之官也。倘行塩法之官。本清心以行俭政。彼商灶安有不奉法者。故国家所取于塩课者有限而塩官所取于商贿者甚苛自榜派下场。筑包搭单。掣挚解捆。倾宝借库。以至京掣。处处无非买嘱。事事皆须侈费所费愈侈。则取偿愈巧。商弊愈滋。宦橐愈肥。而鹾政愈坏。可为痛哭者此也。谨以运司用人急务、宜更始风励之说、详与主爵者商焉、今夫塩课居国计之半。与民赋并重。司民赋者迁擢行取。一无所碍。独奈何司塩课者。一筦榷务。便属污曹。春间计吏。六运司之长。察处与挂议者六人。同副而下又无论矣。此果苛求之耶。若以赃污法论处犹轻耳。是何长民者之多贤。而司榷者之尽不肖耶。朝廷之事。礼教刑名钱谷甲兵。事体虽别责任则同。唐宋名臣。如程异裴休吕夷简范仲淹辈。无论其它即袁疏理以部郎建议特简任之到未朞年而塩政焕然可观则用人之効也铨司必以劣处之人作塩司吾不知其何心也无不起家转运。表着勋庸。乃今时士夫一当钱谷之司。歉然若有所凂。而待之者亦曰某为善士。勿以是累之。夫钱谷果能累人哉方今边储匮竭。闾井枵虗。财为邦本。立政在人。正当选用英杰。责成综理。使官有迁转之慕。人怀向进之思。亟图收拾。犹虞其晚。况今各运司所领财赋。惟两淮甲于天下。塩课七十万。塩粮亦七十万。共一百四十万。为九边额饷。而岁修漕河塩河赈济等银二十万。贸易场塩四十万是皆经由运司各官之手。此其平准盈缩。关系宗社安危奈何以污浊视也。查近年诸运司迁除运使。有不以滋议知府。及豪华任子为之者几人耶。查同副分判。有不以物望轻微者迁之。及善营赀郎补之者几人耶。年来运使至分司多官。除添注迁谪外有能以善状闻。以资叙擢者又几人耶。是当迁补之始。巳预枳其前进之途。人不为名则为利阿堵在前劣处在后。如是而责之自拔难矣。今以两淮运司言之、毋论僚属场官、六十余员。具瞻攸系、即本司吏书皂快诸役、数十百人、淮南北豪商奸灶积牙狡狯数千百人、积弊如海、千头万绪、莫可究诘、此非有刚介之操。练达之士。岂能于纷纭狡窟之中。而卓然料理之当哉。往御史戴金请敕行吏部。今后两淮运司员缺。或于名望知府。先举擢用。或于各部郎中。越级超迁。则朝廷待之者既踰常格。而彼受之者益励初心。僚佐有所视效。豪猾无所售奸。裕商足国。端不外此。即近时条画。亦屡有简才望。隆体貌。优迁擢。诸议历历在案。臣以为此官于系甚重。当两淮运使员缺之时。铨除者深念朝廷二百万钱粮。经由此地。稍破常格。加意简用。宜如戴金越级超迁之议。葢运使官阶三品。本为崇秩。但人情厌薄。匪朝伊夕。倘仍旧阶。虽称优以体貌。终不能行。莫若于升转之时。越级选授。如郎中有宪副俸者。即超升参政兼运使衔以劝励之。其在外转。即简宪副有声望者改升参政兼运使衔。另加专敕一道。俾厘夙蠹疏理塩法。庶官阶既异。耳目一新。体貌全照监司。展布自无挠阻。俟廉干着声、考有成迹、查照三品升迁、或晋京卿、或擢藩臬之长、亦有往例可更仆数者、倘不其然、而府县得以凭陵、司道忌为踰猎、事有掣肘之虞、官无超擢之望、自非患失干没、有不掉臂以去者鲜矣、此运使之当议者一也、以本司同副判官言之、朝廷建官、设参置伍、矧列繁署、讵有冗员、该司之事伙矣、其大者无如掣捆征解掣挚、掣挚之事不委运司而委府佐县正者以运司之官为不可任也既使之为塩官而又别委他官则运司诚赘旒矣何不高其选而重责之使名实相副耶多在秋冬、难以刻期取齐、委官多用别府佐贰县正、动淹数旬、离局废职、且天池一泓之水。盘剥千艘。巳掣之空船。苦于重围而不得出。未掣之重船。急于抵岸而不得入。前官到所。则责后单之越次而驱之下。后官到所。则愤前单之轧巳而争之先。彼此竞掣。往往成嫌。何若于佐贰之中。简用一人。专驻解捆厅以司掣务。不论何单塩船。亦不拘多寡只数。但一到所。随报随掣。则不惟河道常通而无壅塞之苦抑且易于捡察而弭夹带之奸况冠绅无越塩之思。共事泯嚣凌之气。计莫便焉。顾岂可令碌碌者处之耶。又征解一节。有多索秤头之弊。有通同钻铪之弊。有轻减成色之弊。每解正额三十万两。每锭五十两零五钱。今到太仓率皆轻减。克削甚多。尽属浮沉。祗盈溪壑。国储冐其名实。边土怨入骨髓。且消乏借库。尤多受贿。从未比征。听其展转支吾。迨至解期迫促。仍复借库。今解又借十万矣。借日益增库日益减。不知何所底止。此又岂可令碌碌者任之耶。该司事务。既属丛沓。各官佐理。宜蕳才贤。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而能奏成效者鲜矣。此本司同副各官之当议者二也。以三分司运判言之、淮南二十五场、绵亘八百六十余里、淮北五场、绵亘四百有五里、三十场舆地廓远。几当三大郡。而以三运判总理之。其间查理草荡。修举仓廪。催征塩课。则有督储之责。整饬兵备。操练灶勇。防御塩盗。则有清军之责。修明保甲。讥察奸细。禁遏私贩。则有缉捕之责。照丁拨夫。修浚塩河。疏通塩运。则有水利之责。督察场官。剔刷吏弊。问理词讼。清查盘金敝。禁伏暴总。摘发隐蠹。则有明刑之责。此其事体繁重。虽领以俊才。犹惧不胜。乃以赀郎任子及官箴巳玷者处之。欲令不猫鼠商灶。蝇狗膻逐。庸可冀乎。此三分司运判之当议者三也。先年吏部三原王尚书、囚见各运司政弊丛多、若用此言运司其可为清流乎题准以二甲进士选副使。三甲选判官。及杂以考选前列举人铨补。三年查有成积曾经荐举。或节年考语俱优者。如此□擢当时则可于今未见优异也宜以馆职及台省处之副使比照知州推升各部员外郎。判官比照知县推升各部主事。一时人皆自奋。各运司称为得人。今此例之不行久矣。虽有欲策励之人。而未蒙异常之擢。则亦终归于不振。又都御史庞尚用鸟疏请慎选塩官一欵、惓惓于运使之缺。固当慎重注授其同知运副判官。悉于正途内择其敏达廉正者。酌议选除。通行申饬。久任超迁责成。其有不称者。即为官择人。早为更置。不得以赀郎任子厕溷其间。此两议者。非有更张。难为破格。以见破格之非难且如兵马司从来不用正途。自近日题用。遂有以能官升部者。即臣部诸税关。额课多者五六万。少不过一二万。犹必择才而使深虞陨坠。岂以两淮运司二百余万钱粮出产之地。欲令会计盈缩。平凖贸易。使下不失商灶之心。上不损边储之备。所关系何如其重也。而乃沿习近例。尽授鄙劣。兴言至此、能无悼心、伏乞 陛下垂察安危大机、敕行吏部选用运司官员、运使官必如御史戴金越级超迁之议。运同以甲科廉正有望者迁之、运副运判用二三甲进士及考选前列举人授之。俟有成绩升擢超等。运使即内转、或擢藩臬之长、运同升司道善郡、运副判升部属、如声实卓异。仍照例行取。以风髦俊。如此、庶人心激劝、不自污凂、塩政中兴、舍是别无他策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两淮盐政编三(议 揭)

  袁世振

  议

  盐法议八

  塩法议九

  塩法议十

  盐法议八【此一条论禁私塩之法】

  唐至中叶、诸盐场多为藩镇所据、刘宴料理盐法、祗用两淮一运司之地。其初至也、盐利岁纔四十万缗、其后乃至六百余万缗、宫闱服御、军国馈饷、百官禄俸、皆仰给焉、说者谓三代之取民也、贡赋而巳、山海之利、乃天地所生以利民、有四海之大者、租赋遍天下、欲资国用、利亦多端、胡区区于一盐立法以专之、尽利以取之、如宴之为、自非剥削灶户、折阅商贾何以得盐利如此之多、岂天地生物养民之意哉、吁、此文学言耳、汉文学愿罢盐铁官、无与民争利、我朝边储专倚塩策乃是弘羊之余利也桑弘羊难以为此国家大业。所以置四夷。安边足用之本。佐百姓之急。奉军旅之费。不可废也。夫世儒辄斥弘羊。似此数言。千古不易。葢天地之利。田畴山泽。各居其半。元勰谓圣人敛山泽之货。正所以宽田畴之赋若尽弛盐禁以予民。必倍加民贼而后可。后世民赋之征。已倍于古。若复不以盐法佐之。民无类矣。且夫弛盐禁。果为民利乎。立法流布。尚虑争驰。若无经制。豪夺竞起。贼民擅煑海之利。闾井无息肩之期。故与其捐之以养祸乱。孰若取之以宽民力。然古今以来。惟宴取盐利。能若彼之多者。岂真掊克商灶。如世儒所云哉。夫商灶利害与国家共之者也商灶不足。国孰与足。欲利国而先害及于商灶。拙亦甚矣。此后世浅计所不为。而谓宴为之乎。夫宴善操利权者也。要不过严为厉禁。使私贩屏绝。故商灶之盐。无不尽疏。岁课之入。无不尽利。真所谓国家大业也。如今日两淮盐法。纔行五分之一。而私贩实夺其五分之四。倘能尽取以佐国计。其所得岂独少于宴哉。故今虽设法为三商疏壅。而私禁不严。壅终不可疏。而鹾政终难与理耳。然则何以严之。统其要领惟有二端。一则申明盐法以信考成。一则申饬严禁以重专责而巳。今之谈鹾政者。孰不云禁私贩。为首务。顾人皆知私贩之害官盐。官盐所以不行。而不知行官盐者之纵私贩所以愈炽耳。凡今天下号称良有司者。皆以盗为害民。故穷法捕缉。则有盗不入境者矣。又皆以私盐为利民。故废法弛禁。有私盐不入其境者谁乎。彼非尽沽是爱民之名也。国计远而民情近。图其近者。则忘其远者。此皆为行盐地方有司官言也故不暇为军民捍卫计长久。而但以商民贫富分彼此。曰。吾不为商。但为民耳。于是官望愈清。则束商愈急。或不令官盐入境。或不消官引一张。或故意减值。或辄加棰楚。或参疏将出。而托申盐无拨到。或追缴目引。而不顾穷商赀本。或议包课数十金。而亏正课千百。或捕缉大伙有证。而以诈骗反坐。或开厂以停私盐。或虗比以了故事。虽近立盐法考成。何曾妨其升满。而盐法道臣。见其官望之卓然。且迎而相许。安能出一语诘问耶。大抵盐法二字。从来未讲。一行作吏。率皆惘然。即其视廵盐御史。若骈拇耳。而廵盐之莅之也。亦多行直指激扬事。查盘访拏。鲜究盐蠹。复 命举劾。不据销引。所从来非一日矣。欲救此弊。所赖廵盐按臣。一莅任时。即将盐法始终申明。昭揭。遍示按属行盐地方。谓 祖宗监于前代。设立盐法。非为商贾益富计也。从来立国。足食足兵兵出力以卫民。民馈食以养兵。今日民力竭矣。国初犹有屯田可赡边旅。自屯田湮没。全赖盐课。与民赋共。岁入四百万。尽以饷边。犹不免脱巾之患。当此时而欲弛盐禁。是重厉民也故盐法与民赋平分国课则销盐引与征民赋兼重考成今民赋之考成举矣。而盐法考成。尚未尽行。自是申明以后。各按属府州县有司官务要一体商民、毋分秦越、凡巳前阻商亏课坚执成心。自今更始、毋蹈前辙、查得条例一款、久经准行事例。各省府州县掌印官、派卖引盐、如一万引缴到不及六千六百六十引。一千引。不及六百六十引。三百引。不及二百引。径自提问。一万引。缴到不及三千三百三十引。一千不及三百三十引、三百引。不及一百引。参问降调。一引不缴。即系纵容私贩。阻滞官塩。坐以罢软罢黜。如果引目尽销。以贤能论。廵塩御史、查该旌擢参问者、具奏施行、又一欵、各省地方郡县辽邈独以塩法道一人兼督。势难必行。查得各府皆有守廵各道。分驻一方。就令将部内州县各从近地方、管各府州县、设立循环文簿。每季开商人运到塩引若干。如商人不到。有何缘由。明开以便查议每季终。将原薄并截角文引。赍送各该道。验其引目。分别功罪。其完及几分。遵照先题事理。上半年于六月终。下半年于十二月终。听廵塩御史将原簿查取、参酌具题劝惩、若守廵坐视迁延、漫无甄别者、一体参究等因、各塩法守廵、及该坐道、如遇各商投到水程、验明之日、即照口岸文册、速发各府各州县掌印官、即具由径报廵塩御史、称于某年月日蒙某道府派发商塩若干巳到、遵照督卖、如此逓报。则商人无所宛转。而盗卖之弊自绝日后缴引不及数各府州县亦难以商人未到为词矣如该地方有势家仆隶颐指恶党、塩到则恐吓商人、不令发卖、希图日久贱收自卖、敢有如此、明系阻挠各官实时惩究照依时价、督令地方承买、尤见本官不挠权贵力量、廵塩御史宜行亟录俟半年后该道将卖过引塩、查核完欠分数、春秋二季呈报塩院以凭参酌举劾、该道与有相成之义未可谓条例中一体参究为虗文也其余各运司照此通行、如此、则塩法大明于天下人人知与民赋同科塩政考于本部人人知与逋赋同罚又何患私塩不缉而官引不销也耶。夫治法生于治人地方各官。人人知重塩法。则捕缉私塩。自有百方。譬如捕盗。岂有成法。似乎申饬塩禁。亦可以无事矣。今欲申严私禁、事虽详备、乃要旨所在、亦惟谨防其源、而重其责于塩法道臣而已、葢私盐亦多端矣。顾要之不越三种。其自两淮出者。有夹带之私塩。有兴贩之私塩。其蔓延于两淮行塩地方者。则有浙福川广之私塩。是诸私塩。来非天降。必各有出产从来之处所谓作奸之源也。治其源则易为力。截其流。则难为功。如夹带之私塩。既已出场矣。则掣挚一关固其甚要者。迩来大塩既绝。虽无一引带五六千斤。如曩日奸商所为。然据去岁塩法道书册中。尚有商人员耀三百一十六引。每引多八十三斤。又三百一十二引。每引多七十五斤。共多塩四万九千九百二十八斤。类筭可作正塩八十七引有奇即一引以例千万引。即一商以例千万商。积弊相沿。固难顿改。委掣之官。向多钻营。本其来意。祗图膏润。事权到手。轻重任情。今欲痛革此弊。须简委添注甲科官。专驻解捆厅及河北所。矢公掣挚。庶厘夙蠹。且令万商岁省贿掣数万金。安心遵宪。毋致犯科。诚今日所亟为振刷者但与其摘发于既掣之后。曷若预防杜于未掣之先葢商人执引下场支塩。必验以场官。此为旧例。近各支塩。绝不将引目投场司。径与厂夫指引任意筑买大包。场官全不与知。即分司官亦不与闻则官可无设矣。此后各商支塩、先将引目赴场官处投验、场官遵例、置立循环文簿、填写到场日期查明自变量登填至出场日、亦赴场官登簿、印打新戳、查明无弊、呈报分司庶前途桥坝、方作官盐、如有不然、至掣所查出弊塩、则商人以夹带坐罪厂夫以窝囤抵法、灶户以私卖惩奸、场官以扶同拟罚、而该分司官、亦逐次纪过、重则参论、如此则正本清源、为力较易此所谓防夹带之源者也、如兴贩之私塩在两淮稽察防御之法未尝不周且密矣、淮北则有草湾磨港赤岸清河等八关、淮南则有三江大河周桥仪等诸营、并白塔宜陵海堰狼山等处廵司、而府州县卫所又各设有捕塩员役、宜乎私塩绝迹矣然亡命之夫、千百为群、湖海之雄、五合六聚、杀伤官捕、而未有巳也、总由淮南江河四达、淮北平原千里土舆辽旷。水陆浩涣向来法制懈弛。御遏无策。以故廵兵虗设。反为私塩护送资也。宜参酌各场灶勇、与水陆营兵、各卫军快名数、于凡要害地方。连营分布。互相犄角。每营以三十人为率。择一哨长统之。编次甲乙。如乙营获功则甲营治罪癸营获功则九营皆罪每营仅隔二三里务使声援相及。营卒更番。半游奕而半居守。则声势壮而纪律严。谁复肯以锱铢蹈重罪者。葢尝计之。两邑相距。大都百余里。而水陆要津。不过五六处。悉兵勇充逻卒。毋虑人不足也。有功必赏。有罪必惩毋虑气不奋也。虽然。此亦截流法耳若穷源治之。凡私贩之塩皆自场出。彼其买场塩也。朝贸而夕即可售售必倍。则不难增价以饵灶。及其卖塩也。朝售而夕复可贸。贸必倍则不难减价以速化。增价饵灶。则奸灶不乐售商而乐售于私。以故火塩之价日腾而商困。减价速化。则民间不乐食官塩。而乐食私塩。以故水商之利日薄。而商益困。此私卖之多。为害不小。况复有窝囤之家。预储以待。而接济以往。安得不纵横水陆。私塩遍地也。然私卖必由私煎、待其煎而后禁其卖抑末矣。查淮志所载。都御史蓝章奏设团煎之法。每一场分几团。一团分几户。轮流煎办以纳丁塩。此外多煎之数。名曰勤灶。许卖商人凑补掣挚。但不在本场煎办者即是私塩。就便拿问。奈何近年以来。豪灶有私立十数灶者。七八灶者。私煎私贩。各无忌惮合无今后但有不在团分煎办。私立灶者。就便拿问。从重照例问遣。如此行之。私塩有不屏迹者否矣。此所谓防兴贩之源者也。此两者皆就出产处严杜其源、若浙福川广之私塩。皆如此塞源固善。但巳蔓延于两淮行塩地方、则又当自从来之处、论塞源之法、如江西广塩由峡江而下。流入新喻新淦清江丰城。并侵入上高高安等处此峡江为之弊源也福塩以五福杉关南城泸溪等为弊源而侵占建昌一府并侵入崇仁东乡等县浙塩以安仁德兴浮梁为弊源而流入鄱阳余千万年等县。至于粮船座船及货船卤水虾酱等船。夹带私塩。则又由湖口。而达吴城。柘林谢埠抚城等处。此源不杜。塩何以行。湖广私塩。比江西较少。惟川塩自夷陵以下。乃楚蜀咽喉。原设有牛口南逻南津三关。特置廵司把总。兵快哨船廵缉、又置横江铁索。以遏其舟。所谓扼其坑而塞其源者。法亦密矣。若句容高溧阳溧水诸县食塩。过石拍湖出乌龙桥。越贩太安宁池等府。以致四府原额日减。灵虹奸商告买老引塩。卸卖凤阳十八州县而凤阳一府正塩俱壅。官课难销。职此之由。各省直行塩正官。宜于各私盐从入处所。严督廵役。着实缉捕。此所谓防各省直私贩之源者也。诚能如此截流防源。私塩庶乎可禁矣。

  塩法议九【此一条议复淮扬二府食塩旧额】

  我朝典制行塩。各有定额、率由稍愆、即至不可收拾隆万之间、理塩、法者、莫不以庞尚鹏为称首、然多务权宜而违 祖制、虽暂疏于一时、终起衅于后日、其它如套搭抵验、内商宿怨、厚增引价、边商见德、德怨不同、总为壅滞之囮、兹且无暇深论、姑以淮扬二府食塩论之、淮安府额该行塩三万六千余引。扬州府额该行塩三万引。此 祖制也。旧例俱系各州县佥报铺户。在于仪淮二所架下分买。掣过单塩。装赴本州岛岛县拆卖。隆庆二年、该总理塩法都御史庞尚鹏、因据铺户诉称官塩价贵、私塩价贱、小民图便买食、铺户累并不堪、遂将二府额盐、题请改派湖广江西并直隶庐凤池太等府带卖讫、夫官塩价贵。累并铺户。此敝在行法者。非敝在法也。稍一变而通之。自当疏理。顾尽将二府额塩。不行一引。毋乃惩噎而废食乎。是淮扬之废旧额。尽食私塩。非制也。自尚鹏始也。至隆庆六年、廵塩御史张守约、虑民间尽食私塩、殊非法纪、于扬州府派塩五千引、淮安府派塩三千引、佥报铺户、尽支场塩、然稽掣未严、多捆滋弊、自是以后、更改不常、或支场塩、或抽单塩、每府减为一千余引、而仍一引不行、或两府复八千引之旧、而民间称便、夫以两府之地。幅员数千里。人民亿万家。每府止行一千余引。非法也。即两府共行八千引。亦非法也。独以迫近海场。私塩遍地禁绝之法稍与外省不同岂可将典制额塩弁髦废之。从来塩臣条议此事、疏颇繁多惟万历十三年、蔡时鼎塩法渐弊之疏、内议食塩一款、甚得变通之宜、可以行官塩、复 祖制、近时塩臣多采用之、即两府小民、亦人人愿食官塩、思用时鼎之策、而无如时套拘牵、捕役勒害也、何也、时鼎疏中、大畧谓两府地广民稠。尽食私塩非法但令铺户买下单塩、其价既高、而私塩价贱、贸易不行、于是铺户有破产以包赔者、葢商贾为利而来。必不可抑之使减价以卖。闾阎择价而食。亦不能强之使增价以买不得巳而令其亏赔者。惟有铺户而巳。每一佥报、百弊丛生、富豪势要、接踵而请托、奸书猾吏、假手而脱漏、至留以应役者、皆中下孤弱之户、每塩一引、赔银一两有余、故历年以来、每州县派引百余者、只买三四引、三四百引者、只买十余引、徒有卖引塩之名。而无消积引之实。乃以滋铺户之扰。益私贩之利、长捕役之奸、臣旦夕计虑、无如一转移之间、使淮扬之民、舍守支之重值者而尽食出场之少费者最为合乎人情。便于事体。于是详立矢见则。备行各属佥报铺户。先令备完价银。前赴运司买引。亲自下场关支。装运出场。不必随单赴掣。即令放桥坝委官总摄其事。亦如掣塩之法。一体秤验。凡遇铺户纳完余银。验有库收。方与掣放。纳完割没。方准开行。仍于每引量加斤数。使其所卖。足偿所费。此时鼎二府食塩之议、臣部为之覆奉 钦依者、即句溧四县食塩、旧买仪真架下单塩、价高不行、尽食浙塩、致亏淮课、时鼎亦为比照、淮扬事例、加斤减值、刊立矢见则、迄今遵行、惟淮扬二府、纷更不齐、常致扞格、今竟不销官引一张、岂以数千里大郡。废法若此。任鹾政者、固不能辞其责、而摊官引于各省直、使私贩纵横则庞都御史实作之俑也、自庞尚鹏摊撒之后、或称行八千引、或称行三四千引、其实一引未之能行、则今欲骤增多引、彼奸宄之徒、不曰议复于旧额、反谓创始于新增、合宜开列款目、条析请 旨、以便遵守、一曰酌自变量、夫塩何为而称法也、凡事予之以法、即不狥乎人情、而无有不玩、若尚鹏摊淮扬之引、即予之以非法矣、则数万固不能行、即数千亦不能行、又何怪其然者、今欲严禁私贩、改行官引、大修塩政。则二府虽近塩场。亦岂塩法不通之地。如句溧四县。虽近浙塩。处置得宜。官塩常通。今照四县之法。修明二府塩政、决无不可以复旧额者。遵照旧额。淮安府行三万六千引、扬州府行三万引、共六万六千引、使其调剂有方振刷得体、如彼句溧四县、私塩自无不革、官引自无不行、若必假以宽政、狥以时情虽欲行一引不能矣、一曰议买引、从来二府与江南四县之塩、惟利于食塩。而不利于单塩。但地方各官。虑食塩在单塩之外。别买引目。则食课在单课之外。别有征解是以单塩食塩。沿革不常。今议别无征解。第一意调停食塩、令其常行无弊、本部决无加征之理、惟是买引一节、未容紊乱、葢每年额引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既于正行见引中用之矣、其附疏积引、又各买有边引、或见买囤户之引矣、今淮扬二府、新行六万六千引、买于何处、惟彼囤户所积边引甚多。该运司既巳查明刊册次序发卖。每年先尽内商未买边引者买之。次令淮扬二府买六万六千余引。则又销积滞之一端矣凡囤户引价、一以四钱为率、不必如边引五钱五分也、其江南句溧六县、食塩之引、查塩法事宜中、巳在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内、照旧买新引、赴场支塩、无容别议、一曰议余银、该道谓江南六县、食塩四二千四百二十八引、每引纳余银七钱、共该银二万九千六百九十两、有零、例不解京、专贮司库、以备岁买仓钞之用、及查事宜矢见则、六县食塩之引、原在七十万五千一百八十引额数内、则此引宜买边商新引、此引余银、宜凑六十万正数解京、庶乎额引之外、不另多增四万余引、正塩之内、又可减行四万余引之塩、亦恤内商之一大端也、惟淮扬二府、新行六万余引、其引既不在额引之内、则其余银、不必例解、如令例解、是加增于六十万外矣、据道臣谓余银引价比之单塩、俱减三分之一、夫见引之价八钱五分、今减至四钱、不止三分之一、则引价轻矣、淮南余银七钱、今议减去一钱、以六钱为凖、合正余价不过一两、而塩包斤重、则比照句溧四县、酌地远近为增多少、其卖塩之价。务与私塩相等。毋致偏重毫厘。使奸贩因而搀夺。酌量每包减值以卖。得价几何。备值以买。为费几何。务令有利息而无亏赔。又严禁势豪之占窝、痛怯市棍之挟害、则正引决无不疏、余银决无拖欠者、此项余银。却听专贮司库。以备买仓钞之用。边商一到。速给回边。即复追完内商引价。补足司库。循环不绝。以苏边困。此长久之策也。一曰革功迹、今淮扬二府各州县不食官塩。而尽食功迹塩夫功迹即私塩之别名也其为塩政大蠹有万万不可复行者。葢所谓功迹者。自其屡获私塩。足塩斤起数者言也。然必大行官塩。而后可辨其孰为官。孰为私。摘发其私者擒拿入官。方可谓之功迹若不行官塩。而曰本县尽食功迹塩。不知功迹从何得来。此尤与于私塩之甚者既在捕役为功之首必在小民为怨之丛罪之魁今尽裁革功迹名色。悉令各州县买卖官塩计口授食、庶人人知 朝廷不弃此两郡于法外、大小均安、共食官塩、谁复罹捕兵吓诈荼毒之苦、且灶有剩塩。尽得售于官商。何致积而不得散。甘心私贩私卖。自取败亡之祸者。故革功迹。行官塩。为利大矣一曰严稽掣、往御史张守约惩私塩之非法、议令佥报铺户、领引下场、关支食塩、法非不善、但稽掣之法未备、遂至多捆大包、重复影射、无所止极、况又追收之令不严、复使拖欠引价、侵没余银、终难征完、于是后之人、以食塩为戒、复行单塩、单塩之价买之则倍于场塩。卖之则六七倍于私塩。私塩必不可禁。而官引必不可疏。职是故耳且单塩之夹带可禁食塩之夹带独不可禁耶江南六县食塩。抽掣夹带。稽查影射。至今行之。何独江北不可。谓宜查照时鼎前疏、备行各属、佥报铺户、先令备完价银、前赴运司、遵照刊册、序买边引、每引价银以四钱为率、亲自下场关支、装运出场、不必随单赴掣、即今放桥坝委官总摄其事、亦如掣塩之法、一体秤验、凡遇铺户纳完余银、每引皆以六钱为率、验有库收、方与掣放、纳完割没、方准开行、仍于每引、比照江南六县、量加斤数、使其所卖足偿本外、均有利息、人岂有不踊跃乐趋者、且先纳引价。然后给引。先纳余银。然后验放。则拖欠侵没之弊既革。过桥坝委官。严于秤掣。则大包影射之奸自无所容。此惟悉照时鼎往矢见、节节加严、自然行如流水、自今部文到日、该塩法道臣查照旧额、坚持必行、葢前议兵哨连营、则私塩绝矣、今复议革功迹议严夹带则一切弊塩、俱无所从出矣、弊塩无所从出则两府军民。将淡食乎。虽欲不趋官塩。不可得者。要惟调剂得宜、佥报有法、使铺户不苦亏赔、小民不病重价、则官塩之行、非独为国计、亦重民瘼也

  塩法议十【此一条议处停压之课】

  且夫损上益下为益、损下益上为损、此易之明训也臣今所谓正行见引、附疏积引之法、葢损上益下之道、请详言其故可乎、葢自大盐滋弊以来、实惟尔奸商乘机壅阻、以致掣卖不前、停压正课、今遂压过两年有半矣、此两年有半之边饷、皆臣部设法那凑、勉强支撑、姑俟两淮压课到日、又补前缺、是以年年题差即中、或卿寺官一员、往淮催督者、督其所压之课耳。顾臣反复思之、课至两年有半、连加带实逋太仓正额银一百七十余万两、今淮商疲敝如此、果能尽补所压课否耶、非不欲每岁多趱半年、然须行十六单而后可、非不欲每岁如民赋各带征二分、然须力能增三十万而后可、此皆万不可行、故臣念以为与其急之而终不可了、不若宽之而后尚有济、请从四十五年为始、既行四十四年见引。则所征所解。即为四十四年正课。商以本年为完欠。官视本年为参罚事体宽舒。利息倍起。此臣仰奉 皇上休养之仁、力迈 祖宗经国之制、苟可益下、无妨损上者也、今淮商喜行新引者、愿纳余银一两之外、淮上恐臣部有闻或致加课、是何言欤、但使塩法相维于可久、不从此益增敝坏、堂堂天府、何致患贫而用桑孔心计为、若夫所压两年有半、额解正课、臣益大为宽处、直至积引尽销之后、渐次补行、每年行十九万四千八百二十引、共九十万、仍足十二万数、其所行引目、则用今边商旷岁未中之引、各边饷司、查该镇边商积年未中塩粮几何、自四十四年以前。造册填数报部、该运司亦造一册报部、务与相同、其明岁四十五年、行今岁丙辰年引、未有本年仓钞者、清查借用几何、系何年塩务要填注引背、及造册登报明白、俟边商引价稍加、责令逐年补中二分、以待行用、俱要清楚查记。毋得混漏一引、此该司职业所系、廵塩御史、凭此殿最、慎无忽畧、葢积引既销。将用此引征补压课。傥漏报一引、则少一引正余之价。混插一引。则紊一引应行之叙。又安可不慎重乎。此引补中。则边商逐年所欠塩粮。不致终逋。此引既行。则内商巳前停压塩课。不致缺额。此于国计不无少裨。而于裕商极为宽远。俟一百七十万逋课尽完之后。即与结绝。每年但行额引。不复加添。总之以损上益下为策。是易之明训也。

  揭

  奸囤擅利权揭

  奸囤擅利权揭【奸囤擅利】

  原任户部郎中、今升疏理两淮塩法道山东按察司副使袁世振谨揭为淮囤每岁巧夺国课一百数十万、宜及此时返利权以归 朝廷事、职世振备查先乍石楚阳先生故事、亦以山东副使管运司事、与职升官正同、而竟不得其用、葢人以运长日之。难于展布故也。初部册十议中、尚未见石公原案、故祗拟加秩管事、及见后来鲜终、乃知事宜虑始、于是备悉酌议上请、所以奖藉于职者、固甚优、所以责望于职者、尤甚厚、自奉 特遣道臣疏理之旨、而 主恩弥重、臣惧弥深矣、今敢复有他诿哉、顾惟囤户一节、乃疏理首着、其间难处之情、有不得不一陈梗槩者、或谓处奸顽之法、从容以和、不宜骤与之较、此理诚然、切思奸顽二字、宜亦有辨、今两淮囤户、非顽民、乃奸民也、其所攘夺者、天下第一财利之权、 天子不得与之争多少、其所挟持者、天下第一稳便之术、国课不得与之较盈亏、其所假借者、天下第一巧诈之谈、智士不暇与之辨是非、葢国家每岁所取于两淮者。余塩不过六十万。正塩不过三十五万。而囤户每岁所取于两淮者。卖正引之价。淮南六十八万引。每引以八钱五分为率。淮北二十二万引。每引以一两三钱为率。岁卖九十万引。则巧赚国课银。八十六万。四千两矣。又加以淮上良商。套搭预征。刑拷无措。只得将纳过余银小票。卖与囤户。每千两止卖银一二百两听其行塩。近日淮商上疏可证。此项取利无筭。每年又巧赚国课银。奚啻数十万两。此视国课孰多孰少。岂非攘夺天下第一利权耶。且国课费无限刑并。尚有停压逋欠。而彼之囤边引也。必使之告而后买彼之收余塩小票也必使之百方哀恳而后售凡每岁攘夺厚利。皆乘两商极惫之时。求而受之。赍而送之。不费一毫追并之力。而坐倾 国家一百数十万边饷之利。此岂非天下第一稳便之术。国课不得与之较盈亏者耶。语云十万可以通神。袁疏理欲处置囤户恐其肆为流言掣肘行事故上此揭岂有每岁攘夺国课一百数十万、而不费数十万金、安排布置、驱神使鬼、巧图蒙蔽者耶、近年来、淮上明见塩法之敝。欲解套搭。而竟不能解者。有为之操纵者也。欲行新引。而竟为旧引所夺者。有为之掩饰者也。顷部议行之。两淮内商边商。皆不远数。千里来。举手加额。或上疏。或具呈。惟恐部法不行。惟恐囤户挠阻。则部法岂厉两商者哉。而人从淮上来。即亦有谓部法不可行者。则有为之关说者也。近又倡为复三府之说遍布上下、顷本部巳力为发明、大抵一年不复、则且攘夺国家利权一年、十年不复、则且攘夺国家利权十年事本甚明而其说甚巧、故虽有明智之士、练达之才骤闻羣哄、不免移情、岂暇与之辨是非耶。职将 陛辞行矣、本欲详具一疏、为 皇、上陈之、犹恐赫然震怒洗涤一番不免大损元气一番、即如往者大塩诸奸、倾家丧命、固其自取、然斵削巳甚、至今两淮元气未复故职反复深念、惟望此辈幡然悔悟、毅然改图思国家安边之利、不可以匹夫久擅、痛二商皮骨之尽不可以血牙穷龁、如是、则彼既归化。职何成心。所收仓钞。职仍与之序卖也。所买余银小票。职仍与之序行也。其后塩法龙御史具疏上疏理功迹云道臣在部条陈十议及后受事又能不执前前议以通融之才济其操持之法即此揭数语大意也倘更有良策。不必解套搭而人心悦从。不必行新引。而国商兼裕。超出乎部议之外。通利于上下之间。职仍为之虗受也。缘职此行。期于疏塩法。不期于行臆见。期于培两商。不期于锄囤户。此职素心、实是如此、故近日淮商秦晋。吴昭庆等。上疏、为塩法疏通有机、奸囤阻挠可虑、科抄到部、久宜题覆然姑缓之者、仰体 皇上留神塩政。恐追筭前利祸将不测。此职之恤囤户。何啻恤两商也。而无奈诸囤方且蓄养天下神奸为之主文、为之结纳于请、只图 朝廷法坏只害二商困极、巧布流言、阴肆蛊毒、则塩法终难料理、九塞从此震摇、揆厥所由、罪无别诿、不知当此时诸奸囤。将欲持阿堵何往耶。谈至于此、亦可以豁然自反矣、此辈诚能自反而 朝廷塩法立疏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七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李雯舒章选辑

  蔡枞季直参阅

  两淮盐政编四(说 书)

  袁世振

  说

  纲册凡例

  疏理略说

  纲册凡例

  有人从淮上来云袁疏理十纲之法至今尚行虽大槩不同而其意犹存

  为更定纲册派行新旧引法、以沛 皇恩、以广部议、永永通商裕国事、照得塩法敝坏。两淮与九边相表里。其原皆始于套搭。套搭所以不能除者。其原皆由于不行见中之新引。祗行久套之积引。加以正引余课。与场塩之价。日踊一日。又加以支掣苛敛。衙门积蠹之费。日甚一日。内商焉得而不困。内商困。边商何从而售引。于是边仓岁匮。内课频压。塩法之坏。于今极矣。乃至廑天子宵旰、司计焦劳、特下十议拯之、其大旨以正行见引、附锁积引为主。惟正行见引。而边商之新钞即售。内商之套搭即解。此疏通塩法之大致也。又为减去正引之价。槩以五钱五分为率。减去余塩之价。槩以八钱为率。并大减场塩之价轻省如此。如从膏火中而沃以清凉之水。众商有不愿遵部议者。岂复有人心者哉。然自本道入境以来、虚心博访、人人而就问之、节节而细绎之、似犹觉万商情境、尚更有大苦者、哽咽于胸膈之间、而不能吐也、其以一旧引超掣三新引之故乎、葢部议所以念商者至熟。惟信以超掣为人之所乐趋。只患其少。不知超掣实人之所乐趋。祗苦其多耳。幦如醇酒十瓮而令二三人饮之醉欲死矣如令数十人饮之。既不苦于甚醉。而又可以田易怀。不亦快乎。今查淮南红字簿中纳过余银之数、凡三十一单、该有二百六十余万引、内除消乏银者、纳六十余万引、其实数仅有二百两稍缩耳、本道刳心极虑、为众商设为纲法、遵照塩院红字簿、挨资顺序、刊定一册、分为十纲。每纲扣定。纳过余银者。整二十万引。以圣德超千古。皇风扇九围十字编为册号特年以一纲行旧引九纲行新引行旧引者、止于收旧引本息。而不令有新引拖累之苦。行新引者。止于速新引超掣。而更不贻旧引套搭之害。两不相涉。各得其利。如今丁巳年为第一圣字纲。应行旧引之年。止令行本纲二十万旧引。不令行新引一张。其新引派于淮南者。凡四十八万六千五百九十六引。却分派与九纲共行之。又加以挂掣附纲十余万引。每正纲筭派新引五万一千二百引。附纲筭派新引二十万五千六百引。葢此纲法乃十议之外至淮亲定者当时无不便之即巡方之疏及该部所覆皆止帚功于建立十纲法也是在向也以四十八万有零新引而责行于二十万旧引之商今也以四十八万有零新引而散行于二百余万超掣之商其在佥点之中者既不苦于力量之难支其在佥点之外者又不苦于冷坐而难待至明年戊午年为第二德字纲。应行旧引之年。亦止令行旧引。不行新引。却令第三超字纲以至第一圣字九纲。及附纲。照窝数派行新引。己未以后。俱照此行。从此以往。行至丙寅凡九年。而旧引尽凈。即挂掣之引。是年亦尽。却令渐加新引。以补淮北暂停新引之数。此十字纲册。自今刊定以后。即留与众商永永百年。据为商本。每年照册上旧数。派行新引。其册上无名者。又谁得钻入而与之争骛哉。此法至轻便。至明白。至公普。至饶益。利无不收。弊无不除。不待行之数年。而即今塩法。巳一日豁然大通矣。若行于数年之后。不但岁额无停。可以渐为增加。即运司库中。亦从此大有余积矣。昔人论行塩法。惟刘晏知取予。谓知所以取民不怨。知所以予民不乏也。今两淮数十年来。所以征商者。稍急之而怨讟业至、稍缓之而匮缺多虞。取予之谓何今连日来以此法与大众相商。每年正课边价所费不赀。岂有怨乎。曰无怨也。且无不踊跃欢呼。情愿急于终事。昔求脱去而不得者。今惟恐窝本之有失也。况行旧者得旧引之利行新引者得新引之利即往时挂掣补库。皆入纲次第行塩。无一人不沾 朝廷恩泽者。予无遗矣。而六十与加带之课。未尝减也。俟数年之后。旧引尽净。而且可尽复旧额行也。尽复旧额。而边引尤可以速售。塞下之粟。非但无减。且可渐增而益也斟酌于取予。而庶免于怨乏。宁敢托空言巳哉。葢户口可以伪增。而缗钱不可虚饰。每年征解。不知费几许敲朴。破几许桁杨。然犹不免于借库。倘时下开征。复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虽诛求愈急。酷拷愈严。徒速之窜匿耳。何以疏理为。自纲法立而后 皇恩沛。自纲法立而后部议行。自纲法立而后 祖制复。自纲法立而后正引通。自纲法立而后积引销。自纲法立而后边引售。自纲法立而后套搭解。自纲法立而后弊薮清。自纲法立而后借库止。自纲法立而后消乏裕。自纲法立而后插单绝。自纲法立而后停压补。自纲法立而后刑罚省。自纲法立而后元气培。自纲法立而后京掣时。自纲法立而后场塩贱。自纲法立而后人情乐输。自纲法立而后倾宝无弊。自纲法立而后衙蠹敛手。自纲法立而后逃亡复至。自纲法立而后挂掣可苏。自纲法立而后司库渐盈。总之自纲法立而后国计可充也

  疏理略说

  两淮塩法之坏、人皆知之、而不知病根坐在何处。故渐渐乎以为不可捄药也、独不肖谓尚可为者、葢略知病根所在、全因血脉壅滞四字为厉耳、如人一身、自泥丸至涌泉、荣卫流田易、何病之有、八边中引。为塩法初起之地。如人之首。行至两淮如腹。又行至各省直如四肢。近年边商中引钞。携至两淮。不售于内商。而售于奸囤。如人顶中气脉。不达于元海。而偏注于肩背。为痈为赘。于是塞粟空虚。淮□一百四十万引七十万为边上开中七十万为余银解部故此云中引七十万之塩法坏矣后云余银十七万之塩法坏矣而每岁中引七十万之塩法坏矣。及内商苦于套搭。十年之间。纳银三次。而尚不得行塩一次。每塩一引。纳余课一两四钱五分。买正引淮南九钱二分。淮北一两三钱。买火塩一两五钱。又船脚掣挚诸费不下一两。凡费银共五六两。方得掣塩一引。而令遵定价三两二钱。卖与水商。其可得乎。故近来淮商贸易。非观望江广踊贵之极。则常作奸堆积厚邀月利。所谓作奸堆积厚邀月利者葢内商纳价多而卖与水商反亏正价水商发塩之后即当按期行卖销引又值尽贱之时亦不肯行塩也必待江广地方旧塩既尽塩价腾贵然后与内商交易以前月分则水商出息与内商内商收水商月利以补额偿水商伺地方塩贵以取余利如此则国课所以日致稽缓至于久压而行塩之地又受责值之苦也而不肯亟赴京掣。以故江广连年塩价遂至二三钱一小包者。葢内商权子母而难于亏本耳。即乙卯之贱。曾至五六分是强之也、而非通之也是年水商遂散。反为征贵之囮则两淮之塩。恒以积滞为常。如人腹中气脉。不达于手足。而停住于肠胄。为蛊为胀。于是岁课停压。而每岁余银七十万之塩法坏矣。往因鲁保行大塩岁课止压两年有半。至丁巳年。司库空虚。淮商逃散。部以十议挽之、兼用不肖奉勑印疏理。而当局者反谓部议蹙商、苛征益缓、乃部堂忧国之深、谓今岁余银、每岁两解六月为上解十二月为下解即完上解。决不能完下解。合前且停压三年矣、奈之何、奈之何、是岁不肖抵扬、则巳在秋冬间、两淮上解余课、纔入太仓、二三残商、又征加带、征补库、征下解套搭余银、如人病且死、反亟亟以重担之、徒益之疾、此虽仓扁、殆未易厝手者、不肖乃呕心蒿目、设为纲法以解套搭之毒。以通部议之穷。不意百年锢疾、豁尔顷消、人心趋附、灌输恐后、旬日间、便征银三十四万解入太仓、以补下解停压之课。又倒转疏理一年、将上解套搭余银还商、借库六万还司、而后戊午内商始得全行一年薪塩边商始得全卖一年新钞葢旬日之间。补还下解停压余课。已出部中责望之外。而倒疏之用。能令新法早行一年又不在勑旨所严督之中。是时塩台尚未履任、惟不肖一人、孤掌独拍、有遽难以告人者、及塩台下车、百弊具厘、严约相警、新疏题而纲法举、功令着而奸吏惩、两淮塩法、行如流水、夫然后新引年销一年。而边商七十万仓钞。纔至淮扬即得与内商手贸易卖银四十万。又办下次粮艹巳经卖过两次。而无卸囤不售之患则塩法之在九边者。从是始得疏通而不滞矣。又两淮内商。行新引者。有超掣之利。行旧引者。解套搭之苦。每岁二解。余课银共七十万金。七十万者乃解部之类所谓余银也人人争先输纳。两年来解过三次。并倒疏为四次。今目前又在起征。商情跃然。则塩法之在两淮者。从是始得疏通而不滞矣。且地方塩踊。由于京掣之不定。京掣不定。由于塩本之耗费。今余银改一两四钱五分为八钱。引价改一两三钱与九钱二分为五钱五分。火塩改一两五钱为五钱。诸掣挚开炉多费。又洗削尽净。每塩一引。不过费本二两四五钱。而令以三两卖与水商。每引尚有五六钱之息诸商何苦而不遵京掣之定期乎。掣塩至地方。塩台严示初到许卖七分三厘。残塩许卖八分。虽不甚贱。然 朝廷之旧贷未偿。边商之新钞湏售。不得不稍稍减斤。以为销导二引之计。倘其不然。而强勒以贱。彼有褁足而去耳。然则目前良法。此七八分五六分者乃言食塩地户所卖之价也舍七八分无以救二三钱之踊。苐稍捱过七年。积引全消。则塩斤既重。非如今之减息。塩本又轻。不似往日之耗费。虽欲不五六分亦不可得如是则塩法之在各省直者从此始得疏通而不滞矣。自九边达两淮又达各省直。商利均平。血脉流贯。既不贻偏重之害。自不生壅滞之端。率此而行。自丁巳起至丙寅止。丙寅而后商利愈倍。岁课愈增。国家固得以大道生财。而泉流目达。即自丁巳迄今。商利巳通。岁课巳足。两淮亦不必以套搭缚商。而财源自浚。故丁巳戊午巳未三年之间。入太仓者一百七十万。加以搜括解过六万。二次边商鬻新钞者。共八十万。两淮塩政。亦庶几称不壅耶葢自不肖入版曹。总理塩法、以迨于今、七八年之间、为此一事、废寝食、呕心血、仅仅博此小通、而鼯技穷矣、彼神囤躭躭、日夜谋市积引、则法立弊生。将来又不知从何处坏起。忧时者宜加具只眼。毋堕深奸。贻祸军国可也。

  书

  上李桂亭司徒

  再上李桂亭司徒

  复王肖干边储

  与商等轩

  复龙塩台第三书

  复楚中论塩价公书

  与白公祖

  上李桂亭司徒【塩法】

  职此行虽蒙 主上特遣、实由台台简拔、倘疏理不效、非但为财计之忧、抑大为用人之累、受命以来、朝夕饮氷思为淮商解套搭、除苛政、设一简便可常继而行之法至九月二十二日、入境受事、又以扬郡修葺旧署、封砌未完、不便防范、乃沿途料理塩务、渐次吊查诸卷、及有商人陆续远接、备悉咨询、至天长县住三日、极目蒿思、偶得一纲册之法、葢部议正行见引、附疏积引、必如此而后三商均利。 祖制可复、此万世不可易者、惟以一旧引行三新引。非不有利。奈穷商无本耳。于是污吏奸囤、借此阻挠、倘职不来、部议竟画饼矣、秋间原运同所解之银、依旧套搭、众商巳在烈火中、又加以三征并急、酷拷备至、如火益热商人远来赴诉、皆欲逃窜、葢征法既巳不善。征官尤复加虐。所谓三征者。征加带。征补库。征下解套搭之银也。职以十月十二日、方抵维扬乃出示悉罢三以纲法与大众相商、则言未脱口、万商翕然称便职乃入别署唤集书筭百余人、封钥牢固、将塩院红字簿纳过余银为主。又集剞劂一百一十人、专委冯通判监刻、十日内可成矣、两淮共有三十一本大册繁重、俟刻成端差报部、兹将册头凡例刻为小册附邮呈览、犹恐人情难料、辄为唐突、将蹈妄言之罪、直至十一月初四日开征、尽革夙弊、委两厅官暂于本道卷蓬檐下东西分收、用天平秤兑、往时谓之开炉、弊端甚多。解入太仓银锭。止有五十两。便筭五十两零五钱。然商人每锭多费银二三两。今以部颁五十两五钱。大法较定。锭锭对针。商大省费。不许银匠于运司开炉。止令商纲商纪自交。绝无分文添头。即有少几分者。令银匠大锭凿口灌补。仍复打平。其大锭又不用高边。便于偷剪。俱用厚边矮锭。只此征收一节、不知令商人省费多少、上解原运同苛酷之甚、诸商恨入骨髓、凡诸运司之官、无非屠伯乳虎、视商人为奇货、塩法焉得而不坏、今年上解、仍用单法套搭、商困益甚、职从今日便用纲法、将丁巳年塩法、为疏理之始、此时征银、只用一半、了今年之下解、将一半还上解、套搭疲商、人情鼓舞、非止一端、倘再用套搭、决又停压、如依此法常行、每年六十万正额、并加带五万六千两、分毫不少、至九年后、便可增国课五七万两、九边粮艹、可渐增二十余万、且今运司库中。即目每年可积银七八万两。葢以仓塩补库七八万。合淮扬两府食塩四万。纵征不全。可得七八万两。此皆着实不虚。十年之后。便可积银七八十万。倘边警告急但须一纸取用。何须贷冏寺水衡金钱为。俟将库藏清楚、另造一循环册、每年报部、以便稽查多寡、

  再上李桂亭司徒【塩法】

  职临反、接到部札催下解余银、姑免上解解官参罚、部议正月到扬、上解开征、绝不遵部法佥商、仍用套搭五十四等单、套七十五等单、七十五单、套九十五等单、今套至八百零一单矣。谓之父子孙三套。而后可以行塩一次。巳前淮商甚富、尚可勉强、十数年来困极矣、每年全靠借库、库中有银数十百万。全因套借而穷。借库之银。只五十两一锭、其零数五钱、便是解官截去、又套搭极便于吏书、征官作弊、百方科索、年来法愈敝、商愈穷、征官何尝有一人不满载而去也、倘今解复仍前去、必尽深藏远举、末如之何、每年上解、犹稍易征、直至下解、方借库凑数、而今年上解巳借库矣。运司官苟且了一半事、而将难了之局、漫贻疏理、葢万万不料旬日间、弦辙顿改而开征一日、收银十万如此之速也、今解输银之商、虽非上解输银之商、而淮商止数百余家、内亦多有上解输银者、偿其已完之数、清其应纳之银、割截补凑、头绪稍繁、又以三院交临、动淹旬月、以是不得即日发解、非如往者商不乐输、大费追比也、职至此将及一月。未尝呵叱商人一语。而子来趋事。绝无间然从来淮商不肯正身见官。止顾比棍搪抵。恐其受刑故耳。自职来。人人出见。事事披陈。每愬昔苦、辙为痛苦流涕。谓许多年卧不帖席。食不下咽。不今日一朝见此唐虞世界也。职何以得此。惟善收拾奸弊而已。部议亦袁疏理为部郎时所上然千闻不如一见故既到淮上又立纲法以济十议之所不足葢部议虽善。若不设为纲法。则梗塞而不能行。纲法虽善。若必尽除奸弊。则穷疲而不能举。部议之善。全在疏积引以行正引。然以正引七十万。而责行于二十余万之积引。梗矣。今以二十八纲。三百余万之积引。而行七十万之正引。何难之有。然每纲之中。往往有纳银数千两。而竟无一人承认者葢皆卖票而脱去耳其人虽去而其票固在富商手中向皆藏匿。惟恐官家执此套搭余银。今解其套搭。令凡买有余银小票者。尽许出而超掣新塩。此大有利事。谁不乐从此示出而投花名手本愿纳银者众矣初部议不许用即名然亦权法为清汰旧引之计耳又往时有插单之弊。葢贿买纳银本年超掣。行塩者。数满而不能掣。谓之逾额。此亦甚多。纲法立。则了然易见。然以其弊而除之。则彼既亏本。我亦减窝。何若听其行塩之两便也。又曩所谓囤户者。非异人。皆各纲中有力内商耳乘法坏而囤引。其骗国课多矣。若以法处之。彼亦何辞。然每纲去此辈数人。余皆疲乏穷商耳。故职一槩抚而用之。方职初至、此辈甚为廪廪、巳而见职相忘、彼亦相忘、开征之初。惟此辈完银最多。巳上三项。皆塩法弊蠹。倘一毫风厉作念、何难搜涤尽凈、然海翁易虑鸥鸟飞去而国事终不可为矣、书云、尔无忿疾于顽必有忍其乃有济、所谓收拾奸弊、以通部议之变者、旬日光景、实是如此、

  复王肖干边储【塩法】

  窃惟塩法之弊极矣、惟其故、皆由前人清理、祗各得其一偏、故不可久、弟与堂翁相翁者五年于兹、实欲做一囫囵塩法、外不滞边、内不损淮、庶令血脉流贯边腹兼通、自纲法行而套搭解、两淮内商死票尽活。一日之间。顷增商赀数千百万其逃亡消乏之商。皆不远数千里奔赴邗江。求复故业。每解三十四万。只须三四日。便可征完。去冬弟到此句日间、即补完一解、两淮故课、前岁停压三年、今止停两年有半矣、内商景象如此。似有疏通之望、惟边商一节。部议预关引目。凡有仓钞到司。即与内商交易。速令回边。又办下次塩粮。若得如此。岂不甚便但内商所纳者四十五年之课。所用者四十四年之引。而所行者四十六年之塩。去岁边引虽多到司。诸商方以办课为急。毋论南京新引。一时关取未至。即至矣。诸商既征余课又办正引之价。自有缓急。故直至今春南京新引纔得到齐。两商始得交易。而边钞五钱五分之价部议始得全信于远人矣又去岁入边之钞、惟贵镇以翁台之教、独多用六七万。此乃弟公中之私、葢见翁台惓切、特倍恒常、凡详部之文、与见教诸札、皆视国如家、吾侪任事、不当如是耶、所恳者、此后中引。凡四十五年以前。一切罢中。但中四十六年。到此即用。各边不遵部议往往中巳前年分其意欲争先而不知将来积滞愈多反见停留惟见年可以获利惟翁台会此意、即边商不失所望矣、

  与商等轩【塩法】

  振此行大有关系、塩法数十年来、不知经几名硕料理、而竟未有坚决、国课日停、商民疲窜、夏初运司申文、谓部议新颁、益决裂而不可收拾、请辞印、请毋以库银给边商、此亦台台所甚忧也、今振到任之一日、设为纲法、而众商服、十日而纲册成、至十一月初四日开征、收银十二万有零、两淮商人、皆肩摩毂、击争相输纳、两淮如此景象。开辟以来。所未有也。此解既行、淮课仍止停压两年有半、不至三年矣、且非独如此而巳、依振纲法。目前运司库中。每岁可增十万。十年之后。可增百万。倘有边警。但用一纸取用。又何须借冏寺与水衡金钱为哉。俟九年后。商课余银。通减一钱而国课又可增七八万。九边粮艹。又渐增二十余万此皆以减课宽商得之非以朘商增课得之者两淮诸商。从来不见官府。惟恐拘囚套搭。动以苦刑加之耳。今振易套搭为纲法。化苦海为春台。两淮商人消乏逃亡者。纷纷踵至。而见在诸商刻骨感激。如赤子之恋慈母。此皆台台一疏。旋干转坤之力也。

  复龙塩台第三书

  两淮塩法久敝、蒙台台鼎力挽回、此时已有生气、惟食塩一节、此盖为淮扬二郡食塩也淮扬二郡塩之所出若□官塩价轻折阅故不统于单塩公之中而另名为食塩其详在部议第九条中素廑远虑、前疏中谓乘除变通、姑俟来日、部覆欲听台之自酌、酌之此其时矣、大抵各处食塩。行之有法。可以杜私塩。可以充国课。亦可以伸法纪。行之无法。则下场争买。而塩愈贵。满载争卖。而塩愈贱贱与贵皆纲塩之害也况执引影射。其害反甚于私塩。顷各处有司。谓食塩不可行。皆非事实、不过耳满衙蠹、与夫积囤之说、以图罔上自便耳、若食塩真正流弊、非惟有司不知、本道不知、即各内商亦不能预知、曩订食塩纲册时、曾唤两淮内商、及商纪人人徧询之矣、不但谓食塩可行。且谓可加。不但泛谓可加。且各自欲争加。职所以将淮北二万五千引。加于九县食塩之地者。恃内商自欲争行也。及今江广之塩。贱而且壅。去岁此时水商买塩。巳有八分。今尚未及二分。诸商皇皇然为九月京掣。塩不能去之虑。又为国课虑。咸谓此皆食塩之为害也。扬郡食塩如通州海门泰州泰兴之塩。径从扬子江挺帆而上、高宝江仪之塩、皆从仪真通江而上、江南北九县之塩多卖与官座粮舫、势不可禁、其言汗漫、虽未可尽信然纲塩关系大。而食塩次之。职于此岂容一日安寝乎。数日来为此与诸商讲说、口干舌敝、昨在都府衙门会议、甚至有粗暴之徒、率众径走、职实时愤究暂迩敛戢。职与诸商不薄也、稍有忤合、不难攘臂而起此辈射利之情、容可遏乎、最可惜者、溧阳塩行、浙商巳将掉尾去矣、今禁采石之路、则一引不通、而藩篱复破、溧商谓两岁以来、所与浙商争讼不休、为欲通行于该县耳、遑暇往江广耶、此言极是、但采石之路不塞。则觉满江皆食塩。江楚水商不肯成交。今万不得巳、永塞采石之路、大减扬郡之塩、并淮北亦有另议、淮北所最苦者崇府之塩、今年夹带极广、仰乘台台复命之时、一并条议、以成画一之规、庶不令后来反复、谓今日所行、尚未妥确也、楚中塩价、迄今止卖七分三厘、尚卖不去楚绅此时、想不过罪疏理矣天下事、惟塩法通塞之机、有不容以意逆者、顾不容不竭力图之耳、

  复楚中论塩价公书【楚中塩价】

  以前论边商内商水商利害详矣此言地方食塩□轻重所谓合二商地方而为一身者得此论而后全也

  承示楚中迩年以来、甚苦塩贵、去岁卖至三钱一小包、此在通都大邑则然、若穷乡僻县无从市买、虽有孝子慈孙、少求薄卤以奉其亲、不能得也、自闻翁台奉勑疏理、吾乡三户、莫不手额、以为海波余润、自近及远、无塩之叹、庶其免夫、乃旌节临扬巳将半年所矣、尚不闻塩值之贱也。武汉卖至一钱、别府卖至、一钱二三分、此何取于疏理为哉、当此时也、虽每引多增斤重、犹惧腾踊、今乃反就旧额而减之、夫每塩一引、从来五百七十斤、此定则也、每塩五百七十斤卖与水商、取直三两二钱、此定价也、水商以五百七十斤之塩、解捆七十余小包每包取直六七分、便可得价四两之外、在水商之利厚、而在地方不苦于甚踊、此定例也、今奈何以五百七十斤之塩、一旦改而为四百五六十斤、每引遽少塩百余斤、即少捆小塩十四五包矣、余所捆秪五十余包耳、彼水商不肯亏本、只得增价以鬻安得不至一钱内外、此非疏理之咎而何、嗟夫、时政要务、惟塩法头绪难清、今欲从头说起、殊觉厌听、即就减斤一节而论、其不得不减之故葛藤亦长、姑截不说、惟既减征贱、事巳明效既承俨然下责、敢不尽剖其愚、夫五百七十斤、开价三两二钱、水商改捆小塩七十余包、卖与地方、每小包取直六分、尚亦有利矣、况七分乎、嗟夫、此塩法未坏之时则然耳。乡令二商交易常然如此。即塩法行如流水矣。又安用疏理为哉。惟迩年以来、绝有大谬不然者、葢由套搭不解、塩法大坏、二商所费之本。既增一倍于往时。则其取偿于地方。虽欲不倍于往时、不可得也。如往时引价六钱五分、近年卖至九钱二分、往时余银七钱、近渐增至一两四钱五分、往时火塩颇贱、近卖至一两五钱、往时掣挚征解诸费、犹轻、近则所费不赀、葢内商每引成本常不下五六两矣。而令之三两二钱。卖与水商。彼肯甘心乎。故必观望月利。设法缓掣不卖至六两以外不止水商以六两外买塩一引。又加以盘剥诸费。虽解捆七十余小包。而令之六七分卖与地方。彼又肯甘心乎。故必闭店抬价。犯禁熬刑不卖至一钱内外不止加以京掣愆期。便有二三钱一小包之患。故诸公所称二三钱及一钱内外买塩一小包。皆五百七十斤之塩也。其实非三两二钱之价也。所称三两二钱。徒有此旧额虚名耳。自疏理至扬。极力爬梳、非不欲以三两二钱、买塩五百七十斤。遽复 祖制之旧也、顾无奈 朝廷预借商本甚多既欲行新引以办国课。又不得不行积引以还商赀。既欲为国与商谋。又何敢不为地方谋。夫地方泉府也。国本也。不可以多取也。大抵楚塩一小包六分为贱。一钱为贵。七分邻于贱。九分邻于贵。而八分则界在贵贱之间。故梁抚台所立碑。初到许卖七分五厘。残塩许卖九分。此犹在塩法未大坏之时。及近来法巳大坏。而龙塩台酌定八分。虽不得巳。亦未甚贵。乃楚书见责、若谓塩贵不过七分耳、奈何以八分引而长之、不肖楚人也、又何敢不遵诸公之教。为桑梓一蒿思焉故去岁复塩道公祖书、谓新塩至楚价必平贱、虽不能遽至六分、而七分可望也、是楚士民所愿之价也、今自去年九月以至今年巳未、果犹卖七分不上、水商苦于塩壅不行、内商苦于纳课不前。部责边储、虽切隐忧、而地方巳享贱塩之利矣、顾所以致此者。其道何由。岂斤多反贵。斤少反贱欤。盖诸公但知戊午巳前塩斤之多而不知塩价之倍又但知疏理巳后塩斤之减而不知塩价之轻何谓轻则真以二两九钱买塩四、百五六十斤也。当塩法之坏。内商费本五六两。然后成塩一引。今蒿目苦思。设法筹筭。一切减之又减。故买新引则减九钱二分为五钱五分。纳余银则减一两四钱五分为八钱。买火塩则减一两五钱为六钱。其它掣挚征解盘剥诸浪费。一切洗涤殆尽。然犹费本二两七八钱。中岁撠挶方可成塩一引。而令之开价二两九钱。卖与水商。沾利几何。故价至此则减不去矣。然塩至四百五六十斤。若再增多。则二引必不能兼销。故塩至此则亦加不去矣。虽然。视六两之外。买塩五百七十斤孰多。诸公但知五百七十斤为多。而不知价至六两之外。则费本更多。但知四百五六十斤为少。而不知两个二两九钱尚未及六两之外。即可买塩九百斤此孰为多少乎今似各怀成心。虽塩巳大贱。犹称极贵不知率此而行再过七年、将 朝廷预借商本、一旦全消、每年只行新引五十余万、却将积引二十余万之塩、尽铺于五十万中、彼时真是三两二钱、买塩五百七十斤、而六分之价、可以立待矣、如不少必欲眼下遽卖六分、则水商亏本、一朝解散、二三钱之价、可以立政、此岂疏理之咎欤、

  与白公祖【楚塩】

  老公祖摠理全楚塩法、其所关系、非独楚民蒙泽、葢国计之虚实、宗社之安危赖焉、夫两淮之塩、虽行于各省直、其在河南不过汝宁一府、在江右全为闽广浙私塩所侵、惟敝省地最广、每岁解太仓者七十万售边钞者四十万、楚居六七矣、自治生未奉疏理、楚塩之贵、每小包或至一钱内外、或至二三钱、敝乡无所止帚怨也、惟自治生一抵维扬、而楚人之觖望生矣、自戊午九月以前、尚非疏理之塩、而熊经台误咎疏理、虽曰切责之过、然止谓不该卖至一钱、则每包多卖三分、积而筭之、每岁多卖民钱九十万、何不为桑梓计如此、而治生回书、即以平贱相许、谓疏理之塩决无卖至一钱之理、果自戊午九月京掣以后、淮塩至楚七分犹卖不上、虽国计隐然可忧而敝乡巳享贱塩之利矣、夫所谓贱者、葢自然而贱则可久若强之使贱便为征贵之囮如乙卯不勒卖五分乎。水商亏本。褁足鱼散。至丙辰丁巳便卖至二三钱一小包。地方之苦。不可殚述此亦励之効矣。若疏理平贱其说多端。一为内商计本。余银既轻。引价又减。征解掣挚诸浪费。一切洗尽。使之卖于水商。不至过邀月利。则水商之费本轻而取息微势自不得不贱者。一也。一为京掣有期。则水商不得不急于求售。若不急于求售。转眼京掣。便成停阁既欲急于求售。势自不得不贱者二也。一为减斤增引。往者每引虽云五百七十斤。而每岁所行不过五单而止。今稍减斤重。多增自变量淮南之塩。已有九小单。七大单。多则积于无用势自不得不贱者三也。夫平贱既有根因是疏理之微劳也。征贱巳有实事、是疏理之近验也。率此而行。再过六年。旧引全销。旧斤尽复。则淮南塩价。真是三两二钱买塩五百七十斤。而五六分之价。可以立俟此疏理之远效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张密子退参阅

  周司农集(说)

  周之龙

  说

  漕河说

  漕河说【漕河说】

  三代而上、不闻有漕、漕之兴、封建之废也、考禹贡所称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则知夏后氏以来、分茅胙土。圻自为漕国各自□。即天子转漕。不过五百里而止。春秋时秦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曰泛舟之后。而漕运所繇开矣秦、欲攻匈奴、使天下飞刍挽粟、起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北河者即今白河也、而海运所繇闻矣郡县而后议漕日详汉用张良议河南以东造舟五百艘、岁漕东方之粟于关中、不过数十万担、建元间天子好大、用粟多、岁漕至四百担耿寿昌籴粟关内、筑仓理舩、费直百万万余唐刘士安领漕事、乃于杨子置十场造舩、每艘给钱千缗即盐利雇佣分吏督之、江舩达杨州、汴舩达河阴、河舩达渭口、渭口达太仓、其间缘水置仓转相受给、自是每岁运粟至四百余万斛、无斗升沉溺者、多其劳力焉宋兴命温台婺楚诸州设场、岁造运舟共三千三百余艘、分纲而运、先是各州置仓、行转搬法岁漕可得粟七百万担、一变直达、历□弊生、委积发运、实不称名而漕纲日坏、皇佑中许元议诸路增舟输米充岁计、如故事、江淮楚越之间骚然烦费、久之诸路纲亦不集、舩愈坏而漕愈减耗矣胜国时无藉于江南之漕故利害不甚讲胜国都燕分河海运彼犹因便乘利未审于天下之势也至我 国初 高皇帝诏中书省议漕粟于京师三十年议海运辽东、以给军饷、此我明漕政伊始 永乐初建都北平、议于淮安臣清建清江卫河二厂、令各卫属督造运舩、寻令遮洋海舩、运粮八十万担于京师嗣后罢海运、遮洋船外增设浅船、至十三年、用平江伯陈公瑄之议开清江浦里河、运舩径达清口、而南北始通矣、列圣相承、漕政大备总视前代为尤详、乃志漕而兼言河者、何防河所以治漕也、河者漕之藉也、古之防河也避其害今之防河也资其利漕之藉河禹贡以来有之、匪自今也。禹画九州岛岛冀为都会。河流碣石以入于海。衮浮济漯。青浮汶济徐浮淮泗。杨浮江汉。豫浮于洛。梁浮潜沔。以入于渭雍浮积石。至于龙门。未有不通于河者也汉唐皆都关中。汉漕山东粟百万更砥柱之险。以达于渭。唐漕江淮之粟。由汴入河。由河入洛、以达于渭。亦未尝不藉于河也。我 国家发祥淮泗、 祖陵峙焉、岁漕四百万担于燕都、藉河为运河决而南。逼我 陵寝。抑而比、妨我运道。引而东河淮交注。又虑有清口海口之壅其为患可胜道哉。三代以前。河东北入海。未尝入淮。入淮自汉徙顿丘。隋炀帝引汴始。宋熙宁澶渊之决实滥觞焉。今则全入淮矣。一自兰阳东南流、由杞县睢州宁陵归德符离桥宿迁小河口入、一自宁陵南入涡经毫州蒙城怀远荆山口入、一自仪封、北折经黄陵冈蔡家口梁靖口出徐州小浮桥清河县入、此河之三道也。葢尝按禹迹而思之。河由三门七津而上。有鸣沙岭宁夏太行诸山夹之相盘束不为患沔池孟津而下岸无山矣。是以河至豫州始决今更引而南则其祸又中于下流矣即河南有北邙山河阴有广武山亦仅障南岸。北岸殊无山。俱不能相夹束、河至武涉。又有伊洛沁汜之水合流。故益泛滥。亦固然之势也。裨禹导河。自积石历龙门。南至华阴东至底柱、及孟津汭洛、至于大伾、北过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至殷盘庚始五迁都以避河泛犹未徙也周定王五年河徒矣犹未决也汉文帝时决酸枣自武帝宣房于瓠子。馆陶分为屯氏后人千乘。德棣之河又播为八。水有所泄而力分。故由东京迄唐鲜有河患宋穿六塔开二股。识者病焉。而借河御虏。抑甚谬矣。 国朝洪武二十四年决原武漫安山、湖而南。元会通河故迹遂堙时都金陵以海运给饷辽东。独议河。无议漕。 文皇帝北迁始犹海运实京师、已复会通河、罢海运、是时河岁为变、平江伯陈公瑄、建坝置闸、周虑力图、至今利赖、 正统十三年决荥阳、冲张秋、又决孙家渡、全河南徒治无成绩 景泰四年徐公有贞乃分流自兰阳至徐与清河合、而河入漕自此始矣 弘治三年决金龙口趋张秋出中牟下尉氏、溢兰阳仪封考城归德、至宿州漫四出不可禁、少司徒白公昂司马洛公性筑堤凿渠、南北分而主疏七年复决金龙口溃张秋堤夺汶水入海东昌临清流几绝羣议汹汹谓河不可复复海运而 朝议弗是也命平江伯陈锐、都御史刘大夏治之、而张秋之决始塞 正德中决沛县飞云桥入运 嘉靖初决单县冲鸡鸣台飞云桥比徙鱼台谷亭舟行闸面十三年庙道口淤、是年河忽由赵皮寨向毫泗河口而谷亭之流绝、秋冬复决河南夏邑开数口东北流经萧县入徐下二洪、而赵皮之决俄塞时都御史刘公天和、浚淤修闸厥功伟焉、十九年始决野鸡冈由渭河入淮、于是当事者以河所从来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开李景高口、支河引水出徐济洪阅二年复淤、嗣是岁有淤决、而所由无常、迨季年徐邳萧石易之间、漂城郭人民为害滋甚、都御史朱公衡开新河、筑西堤障水、使之南趋秦沟、未几而沛县流断矣隆庆中决鸡瓜沟陈隆口、因黑羊坡水决坏月堤万历初决崔镇、决龙窝固营分决白河越归仁集蚀泗州而河势遂北。淮水破高家堰溢山阳高宝兴盐诸州县清口阻而淮势遂东。河淮分决流沙淤溢、云梯关入海之路大阻、淮安垫焉议者欲开支河浚海口、督漕都御史潘公季驯、廵行相视筑堰以捍淮东侵筑堤以制河南溢严五坝启闭、使河内不得冲闸而蚀漕诸缕堤迫河者毕展筑两崖地洼者各增筑原堤、短蹙防护、未周者连接筑培薄增卑、方以为即遇异常泛溢、缕堤不支、至遥堤而极可恃无恐矣、然堤堰虽坚、而疏浚无法、以致流沙日壅、清口日淤、泗陵水患实基于此、十四年决范口、十五年决祥符刘兽医口、决兰阳铜瓦厢决封丘原武长垣之大社集、毛家口茶城又报淤矣、十六年诸决口巳塞、淤者渐疏十七年复决双沟单家口、于是专议塞赵皮寨至李景高口、遥堤将军庙、至塔山长堤筑羊山至土山横堤河防幸无事、至二十一年河复大为患、决汶上、决鱼台决济宁巨野、决邳州宿迁高邮、之涨泗州几成鱼鳖之乡、 祖陵松柏、槁于水过半、廵按御史牛公应元上其状、 上赫然震怒、易河臣、遣给事中一人躬往荒度之、是年冬水涸、时河臣力主分黄、开桃源之黄家坝三十里、下五港口入海漕臣按臣佥议广疏入海之途、尽辟清口之沙、以导淮正流、上开周家桥、下通金家湾、以泄淮积浮固无事过为分黄者而河臣必欲分之也、乃黄不之所分之路而之黄堌数十万金钱填沟壑矣。夫黄堌不塞必为 陵寝忧为运道梗、而乘伏落以浚浅塞黄堌节制黄流、依然东注、此所谓水道也、治水者置黄身之高不究黄堌之决不塞乃挑三山台赵家圈。旋即告阻。数十万金钱又填沟壑矣。欝欝 祖陵蛟龙将骋、徐邳一带剪焉断流、河臣刘公东星竟以忧殒、 上复赫然震怒、切责大司空、连简河臣李公颐、曾公如春、往视事条便宜以闻俱用劳殒平陂安危之机非以一发哉夫归仁一堤 祖陵所恃以为捍蔽故未尝不坚且完也今蒙墙冲决黄水漫入五河与淮会合经泗州下洪泽、伏秋水发深为可虞爰议接筑汴堤遏绝黄流自归德至永城筑堤二百三十里、自宿州界首铺至东关、筑堤三十余里障水东行、俾由符离桥出宿迁白洋河、无为 陵寝患又虑徐邳一带、运道浅惢议自镇口以里至宿迁县磨儿庄仿闸河规制、建大闸七座、中间二坐、并挑浚河身、广蓄汶泗泉流以济重运此二策者、非不可行矣、第欲定计于鲜、宜遵何策而可、议者有谓开潘家楼口、接徐家口矣、有谓开小股河、接孙家湾矣、有谓开何家营从赵家圈复贾鲁河故道矣、有谓开艮河矣、又有谓水力大不宜与争姑扌负东方之地、徐观其势所逼、因而利导之、为力少而见功多矣、盈庭之议、安所折衷而力主开王家口者总河也按王家口下达李吉日经唐家口小浮桥入徐邳宿迁其间应桃应筑应塞、计四百里有奇夫埽料约贿、一百四十余万、泒夫约一十二万余或高筑堤岸以防南逸或坚筑截河堤坝令逼向东流或多筑滚水石坝导余流归白河、以减新河之涨、或于王家口一河之外、别求支流以杀其势、计以两朞告成事、将使 陵运永永无患而中州以南、幸不为鱼鳖耳独计蒙墙口。其奔逸之河也王家口其未成之河也河巳南而挽之使东、其势非东方尽下不可今抚臣其疏称王家口之地、视黄河水面高者多至丈余、少亦不下五六尺、所开新河、阔不过二十丈深不过一丈五尺、此与黄河比大絜深其不可同年语也明矣。新河高而旧河下。则水不奔趋。新口小而旧口大则水不吞入。引之而流不来。刷之而冲不去凿者不胜淤。筑者不胜溃开河而实无河也。且所勘者。止徐州九里沟以上。而徐邳一带全河门户。运道噤喉。先因黄堌口决。分夺全河之水。嗣因蒙墙口决。尽夺全河之水。致一望平壤。所在胶舟初不闻下一勘焉。此何以故。即总河议纔两月、王家口巳无迎溜势、旋开郭遂庄以达下刘口、果所称河情叵测哉、抑亦治河者之计疏也。贾鲁一河、蒙墙黄堌二决口之水、俱入其中、为下必因川泽、事半功倍、或者其在斯乎、议者又谓复贾鲁河。不便于河南开王家口。便于河南不便于山东。噫苟利社稷。安问东南第恐水势难强。南堤不能束其溢。石坝不能攒其流。灌城郭。漂人民。山东之大涝频仍。河南之阽危转甚矧其祸不独在河南山东。且中于 陵运矣。昔宋熙宁中、河决恩州、司马光请于二股西置。上约擗水、令东流既深、即塞北流、放御河胡卢独下、用纾恩冀深瀛以西之患帝曰东流比流、孰轻孰重、光曰两地皆王民、无轻重真仁人之言哉、今斀奈何为一方择便也、矧开河易。塞河难塞决河易塞千百年之黄河滩。夫新河既成不塞黄河。则水势有所专趋。新河终焉淤淀。是弃前功也塞之又难为力也。无论全塞。则稍壅之。其上流铜瓦厢芝麻庄黄陵冈诸处。水决裂四出。若黄陵冈一决则水渰漕河。夺汶济入海之路以去。如永乐景泰间故事。是漕舟不通而咽喉尽塞视今日黄河虽南。而小股河李吉口涓涓之流。犹可下通徐州。建闸济运其事势固不侔矣。且夫李吉口淤而黄堌口决黄堌口半塞而蒙墙口决。下决未通而傍决复塞。愈决愈上。此已事之明鉴。固然之河情抚臣疏忧及此矣要在总河者。审地势。集众思。从长参酌。不待捧土河濒而成毁利钝。较若数计。讵可冥冥决事哉。至泇之役亦自不可废者、按泇河自邳州抵夏镇凡二百三十里、中有微湖、北接汶泗诸水、南达沂沭诸河而诸泉夹注、原远流长、实为徐邳橐钥、且岸高土坚、又能束其流、无令滋漫、诚引泉水以达吕湖、引湖水以入泇河、由宿迁出口与淮流接可避黄涛之险、似于天造地设、当与故道并存、隆庆中朱公衡建议请共廷臣熟计、嗣经言官屡疏下部覆得报可会舒公应龙创开韩庄渠分泄湖流、继以刘公东星督率诸臣、并力疏辟业有成河矣、连年粮艘鳞次、多由往来、安可诧泇无救于运、祗缘河身所挑尚狭而浅中有微山。攻凿未竟。政宜乘此未竟殚力挑通。又开黄泥湾支渠节缩湖流。筑塞旧漕。使水专一而不分。建竖坝闸。使水潴蓄而不泄。傥不必借资黄水。而运道亦有备乎。顷者在廷诸臣、多韪其议而或以为不可、葢诚见水衡日虚。河势孔亟。未免顾此失彼。且虑沙硁巨石。湖底版石。人力难施。是或一道。不知开韩庄山礓。不过数十里。凿梁城山渠。不过十数里。费金钱不过十数万、惮此数十里开凿之艰。而日与数千里黄河为难恡此十数万之费。而岁置十百万于洪涛漭瀁中。试一度之。难易自见。况设闸必须用石开凿亦非虚糜俟工有次第。或移利国驿于新开闸口。设司道官以综理沿河。乘时酌宜经制备用泇之役。毋亦运道便计乎。人有难于湖不可堤者。不知湖滨生地可循也人有难于石不可泓者。不知泄水故渠可因也。人有难于水不易潴者。不知节宣数闸可恃也。旧称六难此捕风蹑影之难、非实见得难也、惟泇一成、漕向滕峄郯沭而背徐邳桃宿、向者日渐纷华、则辗然喜、背者日渐寥落、则穆然嗟、以故勘泇者非溺于桑梓之共利、即移于编列之共荧。未臻厥成。惧者众矣。窃尝度之、胪为三策、有全弃黄河而创为新漕者上也浚泇河是也有半藉黄河而规复旧漕者中也闸正河是也有从黄河之决而权为目前之漕者下也开徐之城南泄水支河是也舍此三者引河挽河无策矣夫今之策漕者无不鳃鳃挽流于新弃之浊河导冲于久弃之小浮桥河若谓故道一日不复、黄河一日不治、舍故道无河矣、当河决郡县、亲罹沮洳之患、有不赞美塞决浚淤者是眯目也、其依近 祖陵邑、见河决入涡入泡入浍以入淮泗、即身在浸中、有不借口沉没 寝园者、是糊心也、议漕者不敢设一奇于河之外。议河者不敢设一奇于道之外。曾不知镇口以下、行漕、在正统以前、原不藉黄。惟资汶泗诸泉。自足达淮。水原清。故名清河。后徐有贞公塞荥阳之决分流杀势。乃自兰阳东至徐入漕。久之黄涛盛冲。洗漕之故道。既极广愽。水皆至浊故不称清河而称黄河。后何忘其故吾。河偶一徙即用工挑浚以引其来惟恐其转徙之他。故先辈有人以酒为生、一不饮即死之喻。由斯以谭。河之决者。中州百姓之患也。非漕也。策漕者、复旧藉汶泗之流。创新浮泇之水波、二者于漕为得计矣、但复旧清河、不必兼浚泇水。创新泇河。不必兼闸邳徐、葢汶泗上流两分之。涸浅所必有而贿力有限。两用之罢诎又所必至。举世人心方龃龉、舍河而漕、闸旧河一有涸浅、辟泇河一有罢诎、又安知不以借口废之半涂焉、河决既为民患、即踵贾让、不与争地之策、比者河迁、靡有宁岁、城民之迁、又靡有定地、藉令起让再议、安知其说不变、夫今决河分股为两、一自符离集出小河口、一自泡河经毫州镇会淮出泗州、策河者其自符离集一股、当浚而深之、两岸为堤、以约束其流、至出口处、又当辟而广之如是者黄流奔海有路矣、其自泡河一股、当堵而塞之、即入贾鲁枯河、又当疏其下源以会白羊河小河口焉、如是者、黄流合淮无地矣、复于汴堤以土者高而厚之、引而长之归堤以石者、灰其鏬隙、瞻其崩陷祖陵民室、两保无虞、庶再覩平成之盛乎、或者又曰、国家建都、当极比之地、而财赋充斥、多以东南会通河成、似可无虞矣、万一沙滞金龙之口、河浮阳武之涯四百万担将焉挽之、胶莱海连之策、傥亦所宜讲与、按海运起元人伯颜、用朱清画、以成元都燕故也我 朝定鼎即元故都、北有居庸巫闾以为城。南通大海以为池。而转输之路。淮安实当中枢、河运为左翼。海运为右翼。海运不通亦太平遗虑也、先是成化中丘文庄公浚、读元史悉海运之利、建议兴复、而罗文恭公洪、先访求其道里岛屿如风雨云日之占验载在舆地图中、犂然指掌、若谓可见之行也、然所由屡议。屡格者何、不过动于风涛叵测中耳、要以海人行海、亦犹陆人行陆、河人行河、彼其习知岛屿以为湾泊。审潮迅飓□之信。以为避趋计可无患。葢兀人海运所繇见败者。以其起太仓嘉定逓而北。淼茫无山。则回避无地。近南水暖。则蛟龙窟居。风涛或叵测。若自淮安而东。由登莱泊天津。原名北海。中多岛屿。可以避风又地高多石。蛟龙有往来而无窟宅。独不见登州有海市闻舟行海洋不畏深而畏浅正恐□其险亦以此矣石气与水气相搏映日而成耶石气浮于水面北海之浅明甚即以运艘行于其间因其旷达以取速。而标记岛与以避风名虽同于元人利实专其便益。海运之当复谂矣。然海运必通胶莱舆地图云、登莱本海运故道、稽之往迹。平度州东南有南北新河源、出密县、至胶州、分为二流、北流西河入莱之海仓口、以其自胶抵莱、故名胶莱、葢元时所浚、可避迤东海、运数千里之险、今其坝闸遗趾尚在嘉靖中御史方公远宜访求遗迹、为国表之副使王公献力持其议、遂有胶莱之役、自南口起麻湾、比口至海仓、相距三百三十五里、两日旧皆贮潮水常足不假浚者二百余里、浚者一百三十余里、中有分水岭、下多碙石句、石水微细、使极力开凿、止三十里远耳、河成、我漕由麻湾海仓二口、径达天津直沽、夫舟自清江浦抵天津、凡一千六百里、其中由河行八百里海行既由小海、不由大洋、非若元人海连远、又所历有刘家蓬莱岛、沙门黑水成山诸险也、说者谓糈可得数万、役可借班军、不烦他劳费、二年可告成功、此功一成、江西湖广江东之粟二当繇河浙东西与频海一带皆可繇海也当与河运逓用便海者海便河者河亦禹贡供赋遗意且此塞则彼运彼塞则此运仍设重兵屯守胶莱海次。卫漕防倭。下屹然北海一巨镇乎。嗟夫海运关燕都重轻、胶莱系海运通塞、开胶莱复海运此一奇也、难者犹谓胶莱河中有分水岭三十里未凿、力苦不支、不知天下有利必有不利、利一害百者当议革、害一利百者当议兴、夫河势湍悍、适逢其怒亦不减大洋、闸河中两舟难并、鱼贯逆遡、一夫大呼、万橹不进、一舟连触、数舟并坏、能必尽无恐乎、又况胶莱河成、有海运之利、无海运之不利、其中即有分水岭未凿、方三十里、奈何爱此三十里之费、而丧垂成之绩哉、抑又闻之、先臣霍公韬有云古黄河自孟河至怀庆东北入海、今卫河自卫辉汲县至临清天津入于海、则犹古黄河故道也、莫若于河阴原武间审视形便、导河入卫、以达于临清天津、不惟徐邳之流可杀其半、而 京师形胜加壮百倍、如导河注卫、冬春水平、艚舟由江入淮、沂流至于河阴、顺流达卫、夏秋水迅、仍由徐沛次达临清是一举而得雨运道、此一奇也、先臣黄公绾有云、漕河发源皆自山东、不资于河、南旺马肠樊邨安山诸湖、但求封浚泉源、修筑堤岸疏湖中积沙以深蓄湖水、则湖外长沟马房南至钧儿口、北至安山、即古所谓巨野、宋所谓梁山泊也、地形洼下、较诸湖水低、改漕经焉、无虞济高源浅惢之艰、此又一奇也、夫从霍之议、则可免徐沛上流之冲、可无凤泗横溢之忧、而连舟兼济、从黄之议、则泰山七十二泉之水、可导汶而入南旺、五十里之堤、可入斗门、而固当不至如日者徐邳之阨巳顾黄河徙决不常、沧桑多变、泇黄胶莱海运之策、言人人殊、自陈平江而后、荒度代有、类补苴其鏬、苟且目前、无能为 国家经久远、夫惟有慨然任事之臣、毋诿天数、毋设城府、毋私便身图、依然过不入、必蕲平成而始即安、崇严秘密之上又能仰体天心仁爱、深惟缔造艰难、择人而任、久任责成、精格重玄、膏流万里、则冯夷顺命、海不波、陵运生灵、亿万年永赖之计、不与霄渊俱敝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七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鸳水钱嘉征孚于参阅

  黄中丞奏疏(疏 议)

  黄承玄

  疏

  题琉球咨报倭情疏

  条议海防事宜疏

  题琉球咨报倭情疏

  看得倭酋狡谋非一日矣、服中山以为役、饵吾民以为用、市吾舟以为资、包藏祸心、由来有渐、而荐食上国、羽翼既成、故臣自入闽受事以来、夙夜拮据、无日不讨军寔而申儆之、盖逆知豺狼之不可迩、而宴安之不可怀也、今果以协取鸡笼见告矣、夫倭岂真有利于鸡笼哉。其地荒落。其人鹿豕。夫宁有子女玉帛可中倭之欲也者。而顾耽耽何之也。盖往者倭虽深入然主客劳逸之势与我不敌也今鸡笼实逼我东鄙。距汛地仅数更水程。鸡笼在琉球之南东番诸山在鸡笼之南倭若得此而益旁收东番诸山。以固其巢穴。然后蹈瑕伺间。惟所欲为。指台礵以犯福宁。则闽之上游危。越东涌以趋五虎。则闽之门户危。薄彭湖以瞷泉漳。则闽之右臂危。即吾幸有备无可乘也。海寇入犯非其得巳其意本欲通市彼且挟互市以要我或介吾濒海奸民以耳目我。彼为主而我为客。彼反逸而我反劳。彼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而我无处非受敌之地。无日非防汛之时。此岂惟八闽患之。两浙之间。恐未得安枕而卧也。及查倭之入闽。必借径取水于南麂而后分舟宗南发。西北风则径指鸡笼诸岛。东北风则虑右突福宁。故南麂实上游之要冲。前抚臣金学会、曾请改设副总兵于此、如南澚故事、诚见及此也、若过南麂。直下猎外洋以趋鸡笼。则我台礵东澚之哨。或远不及侦。即侦及之。而一哨船兵。势难望番远蹑。又不敢轻撤烽火嵛埕诸哨。舍门户而预逆之藩篱也。闻警之后、臣业檄南中二路、各借调十舟协防北路、而复移咨浙抚、亟督温处将领、设备南麂、但隔省望援、一时未能使臂、而千里征发、往返未必如期、容再伺其缓急、以为之备耳、若夫琉球之告、有谓借以相恐吓者、有谓假以温贡道者、又有谓中山不能自专、直狡倭遣以窥我虗实者、臣不能逆睹、抑不必深求、总之倭必不能一日忘我、毋问属夷之告不告也、我必不可一日忘备、毋问倭夷之来不来也、

  条议海防事宜疏【海防事宜】

  臣惟各省海防、独闽为最急、而各省武备、则独闽为最弛、臣自入疆以来、即不胜过计、欲及是时、一振刷之、而倭警巳至矣、今虽仰仗天威、小丑潜遁顾狼心未厌、难忘绸户之谋、虎视方耽、应抱处堂之虑、则夫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诚疆场所当亟讲者也、谨条为八欵、据实上闻、乞敕下兵部、复议上请、着实举行、

  计开

  一饬寨游以定经制、福建海防。萦纡二千余里。初设五寨。后添五游。今复益其二。制亦綦密矣。乃一遇小警。皇皇焉若不足恃者何也。闻之陆贽云、兵以气胜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销。势合则威。分则弱。故前抚臣谭纶、镇臣戚继光、经画水寨之制。每寨必结聚二舟宗。每舟宗必上扼外险。葢合大舟宗则兵力自倍。扼外险则门户自固。据上游则建瓴之势自便。其制不可易也。迨后增设五游。以寨为正兵。以游为奇兵。寨屯于游之内。游廵于寨之中。盖寨藉游以共声其援。非得游而可互卸其责也。乃今日之事、有大谬不然者寨既渐移内澚。尽非建置之初。游亦画守疆隅。全失立名之义。且向止五寨。犹必合为二舟宗。今加七游复各分为四哨。舟宗零则气弱。备多则力分。且散泊便于偷安。哨近易于影射。此皆近日之陋规也。今合参考前摹、仍复旧制、寨兵必令合舟宗据险。游兵必令隔哨互援。小敌则一军当之。大敌则并力犄之。在上风者追之必穷所往。在下风者邀之使无所逃。庶寨游之设可收实效乎。或谓防倭利于合。防贼利于分。汛时专主防倭。应于上游合舟宗、汛后专主防贼。不妨便宜分布。此则在事将领、自可随时变通要以分而合之则难合而分之则易故分之总不如合也。至于寨游统制疏密之宜、尚有未尽善者、小埕近连省城而远隶北路、其事非便也、请改属于标游、而节制易矣、嵛山仅烽火寨一哨、地又非极冲、而特设一游、为烽火卸责、其制非宜也、请裁其十二船为北路标船、余船改为礵山游、兼哨马砌芙蓉等处、而设险均矣、海坛游海坛游是许敬斋先生作抚时所立亦南日寨一哨地、地非寥远。而设以多船、守以钦总、且南日既哨苦屿苏澚、而该游驻札炼东出守塩埕东庠之船、不能越苦屿而飞渡、又不能舍苏澚以他泊、其设非均也、合裁其十船为总镇标船、责守东西二路、而并裁钦总、改设于浯铜、另立一名色把总管领其事、仍割南日之苦屿改入海坛、就近汛守、而并听节制于标游、葢海坛专蔽福清。南日全障兴化。而守御专矣、又湄洲游亦系南日中汛地、前以一哨守之、不见其不足、今以一游守之、不见其有余、南日既上分苦屿一哨归海坛、则下有余力、合径裁去湄洲一游、以十船协南日海坛分哨信地、以余船改为中路标船、内则分守三江门户、外则周游一路要冲、庶缓急得宜乎、

  一设标游以备策应、夫用兵之法、有正兵、有奇兵、有应兵、今者议复寨游旧制、奇正之用得矣、惟是营寨相距、每数百里而遥、其地各有专司、其力仅能自保、若寇合舟宗突犯。则众寡有不敌之形。分舟宗四窥。则彼此无相顾之势。以故各路将领。动请增兵增船。顾多增则势有不能。少增则于事无益纵无所不增犹之无所不寡耳计莫如另设游兵一枝。往来策应。使沿海常余一游之师。以待其急。而随处得借一游之势以壮其援。此今日万全之备也。查得此中原有北标左翼二游、至二十五年前抚臣金学曾复题设应援一枝、为船四十、为兵三千、此闽中往例也、又查得浙江二十九年、题设洋游舟师三千、以两游击分统、此邻省近例也、闽省业巳裁革、而浙省见在遵行、乃今日闽中事势、较之有更急者、臣不敢厚援浙中之例、亦不敢求复往日之规、但请增水兵千名、战船二十四艘、畧仿洋游之制、仍系标游之名、汛期则分游南北、遍历寨游。汛毕则收入南台。时加操练。闻调即发。遇警即援合舟宗而行。可张寨游之声势。遇哨而会。可鼓将卒之偷安。乃请于标下增设游击一员领之、以见在游击专管陆营、以新设游击、专统舟师、而小埕海坛二寨游、俱听其节制、庶几全省相应、势同率然、卒有不虞、可恃以无恐乎、至于近日所复标游十船、原非初制、不过量割台山埕南之船、以为省城门户计耳、顾内之澚港、未易绸缪。而外之汛地。率多推诿、不如径改为五虎游专责守石以外至五虎门一带。亦付水标游击领之。其自石以内。另设一营。半水半陆。使二哨以舟师廵游内洋。二哨以陆兵扼塞澚港。俱付陆标游击领之。舟不必另造。取之没官之船。兵不必他求。取之营伍之选。如是而内地之缓急有赖矣。

  一重要防以杜窥伺、闽海中绝岛以数十计、而彭湖最大。设防诸岛以十余计。而彭湖最险远。其地内直漳泉。外邻东番。环山而列者三十六岛。其中可容千艘。其口不得方舟。我据之可以制倭倭据之亦得以制我。此兵法所谓必争之地也。往年平酋作难、有谋犯鸡笼淡水之耗、当事者始建议戍之、镇以二游、列以四十艘、屯以千六百余兵、而今裁其大半矣、一旅偏师、穷荒远戍、居常则内外辽绝、声息不得相通、遇敌则众寡莫支、应援不得相及、以故守其地者往往畏途视之、后汛而往、先汛而归、至有以风潮不顺为辞、而偷泊别澚者、则有守之名、无守之实矣、鸡笼地属东番。倭既狡焉思逞。则此彭湖一岛。正其所垂涎者万一乘我之隙。据而有之。彼进可分道内讧。退可结巢假息。全闽其得安枕乎。近有议设参将以镇守者、有议添设一游互相救援者、臣以为皆不必也。彭湖之险。患在寡援。而浯铜一游。实与彭湖东西对峙。地分为二。则秦越相视。事联为一。则唇齿相依。今合以彭湖并隶浯铜。改为浯彭游。请设钦依把总一员、专一面而兼统焉、浯铜原设二十二船、彭湖原设十六船、邻寨协守四船、今议再添造一十二船、增兵四百名、俱统之于钦总、而另设协总二人、一领二十舟、札守彭湖、一领十二舟、往来廵哨、遇有警息、表里应援、臂指之势既联、犄角之功可奏矣、夫浯铜系漳泉门户。彭湖为列郡籓篱。今一设重镇。而有虎豹在山之形。一得内援。而无蛇豕荐食之患。其便一也。顷者越贩奸民。往往托引东番。输货日本。今增防设备。扼要诘奸。重门之柝既严。一苇之航可察。其便二也。兹岛故称沃野。向者委而弃之。不无遗利之惜。今若令该总率舟师屯种其间。且耕且守。将数年以后。胥原有积仓之富。而三单无糇粮之虞。其便三也。至于濒海之民以渔为业。其采捕于彭湖北港之间者。岁无虑数十百艘。倭若夺而驾之。则踪影可混。我若好而抚之。则喙息可闻。此不可任其自为出没者。宜并令该总、会同有司。联以什伍、结以恩义、约以号帜、无警听其合舟宗佃渔、有警令其举号飞报、则□惟耳目有寄抑且声势愈张、兹险之设、永为海上干城矣、

  一饬战舰以备冲犂、夫海上之战、先鬪船、次鬪器与人、无船则人与器皆无所用之矣。乃今日造船之弊有不可胜言者、兵方倚船为命。而官胥匠役且倚船为家。出之帑者十。而用之船者五。且费不时给。役不预鸠。料不必中程工不必中度。及仓皇无措。则又科贴众兵。至科之兵而亦不必用之船也。积弊至此。求船之实用。得乎。船不可用。求兵之出洋得乎。幸而海不扬波。泄泄偷安者二十余载而今当其穷矣。可复因循旧辙不破格一更新之乎。为今之计。一曰缩汛当议也。约法、每船限十二汛而准拆造、未满汛而敝者、照汛于各兵扣赔、今之船自七八汛以外、皆成虗具矣、此不敢暂试风涛、况望其效冲犂之用乎、乃官拘于成例、兵惮于赔汛、苟延岁月、隐澚偷安、计每寨四十余船。实不得二十船之用。则千余兵而不得五六百兵之用矣。图省一船数十金之费。而致虗糜二三百金之兵饷。岂不以小失大耶。且迩来将领每以船多兵少为辞。则何不缩其汛而量减其船。免其赔而量增其值。减一船而得九船之用。减一船之兵益之九船而九船咸得其济。不尤为两便耶。今请将各寨游船只。不论年汛久近但有不堪出洋者。尽行改造。暂免赔汛。要自今日鼎新之会。即为各路更始之初。自此以后。断以十汛为期。有不及格者。仍得以赔汛之例绳之矣。一曰估费当宽也。昔刘晏之造船、计其公并计其私、曰去半焉、犹得坚船、此知与之为取也、今不问时有贵贱、地有远近、价有官民、槩以成例格之、夫上吝其直、下吝其材。所啬者正足相当而所损者乃在公事亦何利之有焉。一曰责任当专也、向来汛船、造于各路者、有海防佐领监之、造于省河者、则一听他人之为政焉、文吏非用船之人则得置身于利害之外将领无专造之责则得置身于功罪之外徒使经历数手。侵渔百端。多一受事之人。即多一染指之弊。增一防奸之寄。反增一卸过之门。葢今日阃外之事。往往如此。今请以其责专属路将。凡鸠工庀材。赋庸受直。悉听路将与摠哨捕盗自为之谋。而有司自省成外。一切勿掣其肘。如是而犹有不可战之船。则臣得执而问之矣。

  一恤水兵以起凋敝。夫闽海之御倭、其用则水兵急。而陆兵缓。其事则陆兵逸。而水兵劳。乃其饷则陆兵厚而水兵独薄。彼其出没波涛之中、身试鲸觬之窟、即使尽沾实惠、尚虑勇壮者褁足不前也、乃见面有例、公费有例、赔汛有例、又代为称贷息、扣偿月饷、所余十不得其三四且近年有免汰减饷之议、收汛又槩啬其一钱、彼又何苦以躯命所博之微饷、徒为债帅充囊、债主生利哉、老弱者计无复之、姑寄粮糊口、壮勇者势不能忍、有相率掉臂而去耳、乃摠哨捕盗、复通同隐匿、既避逃伍之罚。又冐悬额之粮。是免汰之说徒割见在之食以饱虗冐之腹也吾方虑无饷之兵。难与救死。而彼且利无兵之饷。可以自肥。大非立法初意矣。请自今挑选之后、仍复其原饷九钱、而每次汛毕、不妨仍核其懦怯者而简汰之、第向之汰。惟其数。不惟其人。今之汰。惟其人。不惟其数。葢与其啬于给饷。而宽于冐饷。固不如丰于养士。而严于选士也。顾饷增矣。而不严禁掊克、则所谓九钱者犹委之溪壑耳、欲严掊克之禁、当清科派之源、向来锢弊、难以尽举、即一哨官之补。而费以百计。一色总之补。而费以数百计。此非事科敛。将焉取之。况染指一尝、扬眉难冀、即有不法谁能过而问焉、故今日一切陋规。必大将谢绝不行。而后路将以下可禁也。必路将防馆谢绝不行。而后摠哨以下可禁也。

  一严廵督以鼓偷惰、昔人云、致勇有术、致勇莫善乎倡、未有巳安于帷幄之中、而可责人以犯风涛之险者也、国家沿海列职、文武相制、全省则镇臣统督而抚臣监之、诸路则参游统督而道臣监之、寨游则把总统督而海防官监之、各分其责、而亦递相为制、总非无事之官也、乃承平二十年以来、恬嬉成习、偷惰成风、由上及下、鲜有不溺其职者、以总镇言之。向者屯札镇东。为急漳泉耳。今倭寇要冲。首在北路。而大将坐镇。反居下游。不但逆风苦转戗之难。抑且长鞭无及腹之势矣。以路将言之、移札信地、非不勉循故事也。而智昏于程席之交、舌翕于汛例之入、往来似同于收责。上下竟归于共眠矣。以海防官言之、督汛散粮、非不犹存虗名也、一欵宴而陋规相沿。一祭河而故事巳了。胥徒鼓腹而属厌。利弊充耳而罔闻矣。至于各道分一而提衡则地有专属。廵海奉简书以从事。则职有专司。乃迩来视师之规遂成希觏之典。总哨以下。又何责焉。今欲收防海之效。非兵尽出洋不可。欲兵尽出洋。非将领躬率不可欲将领出洋。非院镇道馆亲督不可。请严旨申饬、先自臣始、每汛视敌之要冲。或将之少弱者。单骑廵行。不时督阅。以为列职之倡。各驻札道。则汛前十日亲历海口。简阅舟师。核散粮饷。汛内五月。早暮督察。精神无弗周也。廵海道则往来沿海上下督廵。总诸路之纲维。核将领之勤怠。阅历无弗遍也。各海防馆则同寨游把总一体出洋。无事戒其偷安。遇警鼓其敌忾。有功为之纪录。有过为之核查。须臾无相离也。此皆文吏之责也。总镇则往来镇东定海。随在督师。或亲驭楼船。当机应变。毋仍一隅之株守也。路将则躬驾标船。遍历游寨。每视风汛南北。各期会于岛屿之间。毋仍信地之自画也。各寨游把总。则身先出海。远据要冲。时时存待战之心。人人励敢战之气。毋仍内港之偷安也。凡此皆武臣之责也

  一议征军以收实用、旧例每汛舟师出洋、以额兵不足驾用、故于沿海各卫所军丁、选其惯海者助之、谓之贴驾征军、大约一舟之中。兵居其十。军居其五。月粮之外。优以行粮。所赖以同舟共济。非苟取备数巳也。乃卫所各官、往往因之为利、有力者买闲、老弱者应役、非不严行申饬、而积玩相因、终成虗应、如有缓急、将焉赖之近各处借口增兵、纷纷见告、有谓其骇浪而面若死灰、见敌而隐匿重板。无望同仇之助、反为先奔之倡者、夫有军而不得军之用、犹可言也、有军而反受军之累、此可不亟为之图乎、近该道有扣征军月粮。为另募民兵之议。是不可酌而行之乎。或谓各卫所征军。有惯海精壮。胜于募兵者。不可更也。则何妨择其堪驾者仍之。而不堪驾者易之乎。或又谓乌合之兵。旋募旋汰。犹之乎不习也。然暂募之壮兵不犹胜暂役之弱军乎且一汛之内。勇怯巳试。额兵之懦弱者可汰。而新募之惯勇者可留也。是又不可通融乎。今计征军每月共行月粮八钱。视汛兵之饷。所少仅一钱耳。查两汛之期。不满五月。而征军自汛前佥解。至汛毕撤归。常余半岁之役。今若扣其半岁之食以食二汛之兵。当不患饷之不足矣。

  议

  经始泇河议

  河议

  经始泇河议【开泇河】

  为议浚泇河以济运便民事、窃照泇河之议、葢巳有年、前经翁傅二总河、先后具题、再遣科臣行视、率以工难费巨、旋议旋寝、至万历二十年、舒总河复议开韩庄支渠二十余里、以泄吕孟诸湖之水、下达泇河葢虽微引其端、而犹未竟其绪也、复因黄河南徙、运道告艰、复经科臣具题勘、然亦以费逾百万、工力难施、竟成筑舍之议、近职亲诣韩庄泇口一带踏勘、熟察地形、遍观水势、周咨荒度、尽得此河源委前有可因之迹。后无难竟之功。然后乃知人言不足尽凭。而百闻不如一见也。葢先议者谓性义葛墟二岭、地势高悬、砂礓难凿、今原开韩庄新渠。业巳避高就下。水见通流第展挑深浚。便可行漕。且近发徭夫挑浚。巳十完七八矣。议者谓梁城等处、地多伏石、难以施工、今勘自侯家湾至梁城水底。伏石仅二百余丈。先年试凿。巳去其半。今若再去一层。而于梁城之下。建闸节蓄。则水可盈漕。自无妨碍。又议者谓诸湖联络难以筑堤、不便撁挽、今议自黄泥湾之下。就湖旁实地开渠。直达宿迁。而韩庄以上。则或从旁开浚。或就浅筑堤。亦绝非难事也。又议者谓工程重大、非百万之费、不可以成功、今据估浚河凿石建筑堤一切之费不过二十六万金。若止役徭夫。从容从事。以三岁毕工。则可省费二十万两。即其它犒赏料价之费。总计亦不过六七万金耳。夫使其工果难其费果巨、固不可妄兴大役、以希难必之功、若事有可为、费不甚大、亦何可坐失事机、以废前人之绩、故职今日谓此河断断可成、不宜再计、数十年道旁不决之谋、若有待于今日也、况此河一成岂直可以预备不虞、其它利便、有不可殚述者、葢旧河自夏镇以至宿迁。计地四百里。而新河自夏镇至宿迁。仅二百五十里。比旧河可省两日之程。其便一也。旧河借河行运。而河性不常。去来靡定。其去也不免艰涩之虞。其来也不免有漂流之患。必不能分河两行久而无弊也况镇口上下地形陡峻。水不能留。故时病浅涩。若新河一衣带水。直达宿迁。更无波涛之险。其便二也。李家口以下。地高水涩。议者至欲复留城旧河。以水浸堤倾。淤泥难浚。不果。若新河既成湖水自涸。即留城旧河。亦可修复。新河自有辛永泇沂诸湖之水。可引灌漕。不必全资汶泗。其正河强半之水。仍可听入留城旧河。以出镇口。葢新河专行重运。其贡鲜官民船只。及回空粮船。则听从其便。两河并行。其便三也。微吕连王周柳落马诸湖。共计地一万五千余顷。皆民间膏腴也。缘镇口灌淤。及武河沂河直河三口并塞。所受辛永泇沂诸水。不得时泄。故泛滥成湖。今新河既成两堤夹峙。则束水归漕。自无泛溢。沮洳将尽化为良田。李临寰李修吾两先生皆有泇河六便议必是黄中丞为该道时所具草也久困之民。可以大苏。其便四也。徐邳东鄙多塩徒。峄县多荒地。葢缘人稀地广。生计无聊。故转徙失业耳。今新河既通。则民有生意。安分复业者自多。榛莽之郊。变为乐土。其便五也。新河之工。为费既不甚巨。而既成之后。所应添设官夫。及一切岁修之费。计亦不过万金。即将耕出湖地。召民佃种。照例征租。一岁所入。供一岁之用。宽然有余。其便六也。职知之甚真、计之甚悉、翻前人数十年不决之案、剏 国家亿万载永赖之图、所用止于徭夫。可以随便调发。所费不过七八万两。省直额征岁修之费。可以随便动支。要以三年为期。勿以欲速见效。事蕲于集。不必先自铺张。功蕲于成。不必尽自巳出。务使河成而国不费。功完而人不知。此今日所当计而力行者也。

  河议【治河】

  伏覩凤泗 祖陵、乃国家亿万斯年凝命发祥之地神祗效灵、山河永奠者也、奈何迩年以来、黄河夹涌、汤沐沦胥、波及 陵寝、 皇上因台臣之奏、赫然震怒、特简科臣行视、薄海内外、见者闻者、莫不震惊、职官守介于邻封、衣袽同于职内、窃自徐沛以南、凤泗以东、淮扬以北、究水灾所起之因、及漕渠掣肘之弊、私心窃计、以为今日之计、与其先事于杀淮、则不若先事于分黄、与其分黄于既合淮之下、则不若分黄于未合淮之上、与其暂分而使之复合、则不若永分而听自自去、与其仅分其支流、则又不若全分大河、而使之各入于海、至论分黄于未合之地、则又不当就其远且难者、而当就其近且易者、庶几内不病陵外不病漕、而中不病役、何也、方今咎淮之壅者曰、清口之淤也、曰高堰之筑也、然非其所以壅也、其所以壅则黄也、葢惟黄之壅淮而不能时泄、则清口不得不淤、恐黄之蹑淮而闯入高宝、则高堰不得不筑、淮既上束于高堰。下扼于清口。而退潴于盱眙之间。则二陵之灾。又安得不剧也。故黄流未分。则所以壅淮者犹在。高堰其可遽卸乎。清口其可遽辟乎。周桥虽开。其遂能有济乎。惟黄流既分。而淮无龃龉则此三役者。然后可次第举行。以撤积淮未尽之壅阏。此先杀淮。不若先分黄也。然分黄于合淮之后。则二渎相持。逆壅之势如故。虽少有所杀。而终无救于清口之淤。况分之小。则新行之水力微。而所分之道淤。分之大。则正河之水微。而故道亦淤。即自数年以来。王鲍诸口。何尝不留以泄、伏秋暴溢之水而卒无减于泗上之游波也。此分在下者不若分在上也。又黄既分。则中流必断。断而远。则其开浚难。而通漕亦难。断而近。则其开浚易。而通漕亦易。故分在远者又不若分在近也。且今海口巳垫矣。下流巳壅矣。黄与淮有不会。会必淤矣。脱也上分之而下复合之。则数十里之间。所去几何。杀于上者能保其不淤于下乎。移腓股之疾。而为胫肿之疡。吾不知其可也。此暂分必不若永分之利也。至支河之分。议以减会淮之半。若曰是可杀黄尔。尚欲持其强半以为漕利也。不知黄河势不两行。支通则干淤。干通则支淤。湍旱叵测之洪流能必其就我约束。半为我用而半不为我厉乎。窃以为正河可夺。新渠可穿。而岁漕不患其难达。此支分又不若全分之便也。今欲分全黄于未合淮之上。而择其地之近且易者。则崔镇旧决口在桃源之下。固巳甚远。即近议黄家嘴分河入海之地。诚巳得之。但尚在三十里之外。窃恐去淮尚远。他日断难浚漕役俱淹。或当别就近处如向所议开腰铺之地。清黄尚未交接。距淮仅止十里。计无便于此者独向所议者。欲分之于腰铺。而复合之于草湾。我则欲如今议。竟导之自渔沟金城由涟河灌口以别入于海。向所议者。欲仅分其三分之一。我则欲回全河。尽令北注。而遂断其东流。然后举清口以下。清淮故道全以让淮而更辟门限之沙。大遂其建瓴之势。则全淮水力自盛清水自能刷沙。不过旬日之间。清口之空洞可几。凤泗之洪涛立杀矣。此陵便也。黄与淮既分。则自清口上至腰铺。十里之间。河流乍断。则当从旧河河身之中。穿一漕渠。还平江之旧。以通饟道或随临黄口。剏两石闸。谨钥启闭以却泥沙。不过浃月之间。淮扬徐沛之帆樯。仍还旧观矣。此漕便也。陵便矣漕便矣、至疏导下流、经营海口之役、亦非甚难。但当前期详议尔、私计之、自腰铺至海口。约百八十里而遥。其间经行之地。淤而浅涩者十之一。假道于诸湖者十之三。旧决新冲卑洼衍隰之地什之六。其在浅涩则宜浚之稍深。俾水足以由可也。其在卑衍之场。诸湖之畔。则宜宽设堤岸。稍加约拦俾水足以检可也。至海口则又宜就其径而宽者。辟为经流。就其迂而狭者。条为支派。俾水足以滔滔大去可也夫二者由之费。十居其四、浚瀹之费、十居其六、总之多不出向所议腰铺支河之费、而可令全淮比徙、独淮东下、 祖陵既登于爽垲、运道复置于安澜、其措施最捷、其垂利甚远。岂不一举而收万全之效、暂劳而获永逸之休乎、职故以为最便之策、无踰于此者、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七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周永年安期参阅

  熊经略集一(疏 书)

  熊廷弼

  疏

  河东诸城溃陷疏

  敬陈战守大略疏

  扶病看边疏

  河东诸城溃陷疏【请兵饷】

  臣惟辽左为京师肩背、欲保京师。而辽镇必不可弃。河东为辽镇腹心。欲保辽镇。而河东必不可弃。开原为河东根底。欲保河东。而开原必不可弃。今开原破矣。青阳弃矣。庆云抢矣。镇西围矣。中固铁岭懿路泛河数城妇女老幼空国而逃矣。自鸭绿江东南起至西北一带城堡。除抚顺清河失陷巳报外。如永奠新莫长奠大奠叆。阳孤山鹻山一堵墙洒马吉散羊峪马根单东州会东白家冲三岔抚安柴河松山靖安威远镇北数十座巳弃去。而边内之村。屯城寨。巳抢毁无遗矣。独辽阳沈阳为河东孤注、而昨据经臣揭报沈阳之民又逃。军亦逃矣。而辽渖何可守也。贼未破开原时。北关相倚。犹有后背之忧。朝鲜未败。犹有左腋之患。今开原破而北关不敢不顺。使币往来而朝鲜不敢不从。既无背腋之虞。又合东西之势。以此交攻而辽渖何可守也。虽有败残新集士卒四五万人。皆有名无实。而此番开原损折又奚啻万计。且又无甲马无弓刀火器、而所调各镇兵马、又皆畏贼不来、或中途逃去、间有到者、又无不心惊胆折、昔金兵将渡河、宋人临河而守者、尚十三万人、金粘没喝云不必与战、但以虚声喝之、令击战鼓、自旦达夜、一夕而十三万兵尽散走、今辽兵本畏贼、而破竹之后、风鹤自惊、何烦击鼓、而辽渖又何可守也、然而不守辽渖。必不能保辽镇。以保京师。不复开原。必不能保辽渖以保辽镇。然则今日之开原、 皇上以为当弃乎。当复乎。 皇上试问群臣。当弃乎。当复乎。弃之而在夷虏东西之交、绝北关观望之路、是弃辽以弃京师也、三尺之童、皆知其不可、而欲起而收复之、虽精兵良将、甲马器械、钱粮刍粟等项、一时齐备、足以副臣之用、且夫愚者闇成事、明者见未然、今日之祸、皆前日明白所巳言、后来之祸、自今日理势所必至、无烦猜想、无待推敲、此中外诸臣所共知而共料其必然者也、臣请再为 皇上明言之、夫前日之贼、东有朝鲜北有北关西南有辽关一带。仅仅东北一条走路。四围逼束。无充拓之兵。山地出产无副余之粮。使于清抚失事以后。兵饷凑集之时。当时催战者阁臣方从哲枢臣黄嘉善也中外当事者不急战。不催战。议复清河抚顺。守宽奠。再建城设将于柴河靖安间。悉宿重兵。互相犄角。以渐逼而转蹙。将贼兵无日长。粮有日耗。犹不过一穴中之兽耳。自大军三路败没。而贼始敢出入无常。掠尽屯堡。自我兵坐守四城。而贼始敢交合西虏。径取开原是前日不复清抚。以失开原之覆车。即后来不复开原。以弃辽镇之榜样也。今开原一带尽失。而外交合矣朝鲜北关皆阴。顺贼而内患除矣。贼亦何所牵掣。何所顾忌。爱我辽渖而不攻哉。夫开原古之黄龙府。而元之所谓上都也。城大而民众、物力颇饶、贼住城中、用我牛马车辆、搬运金钱财货、数日未尽、何止数百万、向无充摭之兵而今且合兵于虏、向无副余之粮、而今且因粮于我、但分我开原余财十数万、以饵宰卜二十四营、炒巴二十营、使之东攻辽渖、西攻广宁、彼诸营所得、春夏两赏于我者几何、又何爱于我而不听贼以攻我试观自来塘报东贼攻开原。而西虏五营即率三千骑抢庆云。又报三万骑围镇西炒巴等酋又率五万骑广宁挟赏是西虏明明巳皆为奴用命。奴能用虏而中国不能用虏者不得其要领也而辽渖可保乎。辽镇可保乎。不惟辽镇难保也。如贼全有辽镇所获金钱财货何止数千万今奴既屡用之矣但分数十万金饵虎憨诸酋入犯昌蓟。如也先之薄京城又分数十万金饵卜素诸酋以入宣大。如俺答之趋两关。以牵缀我。不敢出京城一步。今则又以山海为迂道矣而贼然后长驱入山海关。或由海道取天津及登莱一带。此皆国家必受之患。理势必至之事。而该臣十年前不幸而屡中之言也。今日若能早早收拾则河东尚存其半、河西尚处其全、山海尚未逼、而蓟昌尚无恙、使 皇上以京师视辽。立从臣下之请而无有中隔、使户兵二部以京师视辽、共商兵饷、彼此通融、而毋以例争、使两京各钱粮衙门以及边腹抚按诸臣、皆以京师视辽。凡遇征调那借搜括催解等项、一一真心委曲多方凑处、而毋以套应、则兵饷事事尚可立致。天下事何遽不可为也、此臣七尺之躯、为 皇上戮力封疆、置利害死生于度外矣、惟是兵饷有无迟速、实系边镇存亡。京师安危之急务。乞 皇上省览臣疏、亟敕廷臣会议开原地方应否恢复。当时天下物力较今日犹易办使如经臣之本议用经臣之宝着不至遗贼今日也须急急处办兵马器械钱粮刍豆等项勒限齐备。毋缺少以窘臣用。毋延挨以缓臣期。毋中格以阻臣气。毋旁议以掣臣肘。毋交担于臣不相照管。而独遗臣以难。则宗社幸甚

  敬陈战守大略疏【战守机宜】

  臣惟今日制贼之说有三、若今日恢复辽东其成筭目不可废一曰恢复、一曰进剿、一曰固守。当开原初陷时。铁岭北关尚在。泛懿蒲渖未逃法当亟复开原。全我家当。今破者破。空者空。徒分数万人马守各空城。无一人民居住何益似不如合兵并力以剿为先者。何也、剿固无俟于复也。顾以此时漫谈进剿之事。何敢草草。似又不如分布险要以守为稳着。何也、守正所以为战也然而守何容易。八九月间贼统全众驻新寨、日压抚顺、而窥我辽渖、我犹守在一面。今氷坚可渡或南出夹河。抢清叆村屯以窥海葢。或顺鸭绿江。或上夺镇江。以窥金复不然则渡江而东以窥朝鲜。而贼守愈宽。我守愈远。兵分力寡。守何容易也。顷臣亲至各边隘口。相度地形。筭贼之出路即可为我之入路者有四在东路为叆阳。南路为清河。西路为抚顺。北路为柴河三岔儿间。俱当设置重兵为今日防守他日进剿之备而镇江南障四卫。东顾朝鲜。亦其不可少者。此分布险要之大略也。每路设兵三万人。裨将十五六员、主帅一员、布为前后左右中。各营如遇贼对垒则前锋乡印之。中军继之。左右横击之后军殿之。使各路自为一分合奇正以为一面如贼与一路相持。在西路则南路北路出奇以击之。东南路悉力以捣之在南路则东南路西路出奇以击之。北路悉力以邀之。其在镇江当设兵二万人。裨将七八员。副总兵一员。半札义州。半札镇江。夹鸭绿而守。如贼犯朝鲜。则镇江与朝鲜合力拒堵。而四路则分道捣巢以牵之贼与四路相持。则镇江朝鲜合兵而西以捣之。使各路总为一分合奇正以成全局此各路联络之大略也。清河抚顺三岔儿三路。山多漫坡。可步骑并进。当用西北兵。以西北大将统之。宽叆林箐险阻。可专用步。当用川土兵。以西南大将统之。镇江水路之冲。当兼用南北兵。以南北将兼领之。此酌用南北兵将之大略也。各路领兵到边。画地而守。无警就彼操练。小敌自为堵御。大敌互相应援。时各挑其尤精悍者为游徼以捉其哨夷扑其零贼使贼不敢轻出边我不能制其不出则乘其未出而扰之且以妨其耕牧之时以一路率所部直入贼境。而分其三之一设三覆以待贼且战且郄遇覆则又战然后从容进边而东路未巳西路复然北路未巳南路又然此吴之所以敝楚也更番迭扰以疲贼于奔命然后相机进剿。或四路并进。或三路牵制。而阴并一路。此坐困而转蹙之大略也。善行师者行必结阵。止必立营。见可而进。知难而止。每行一次。必立一营。贮放粮草兼作退步各路兵虽三万。如深入百数十里。必须留营数所。拨兵防守。而前路迎敌兵马。必渐单薄。所定前数。断难减少。且兵马既随各帅往边。辽城空虚。应再设兵二万。平时驻札辽阳。以壮中坚。有事策应四路。以作外援。又于海州三岔河设兵一万。联络东西。以备后劲。金复设兵一万。防护海运。以杜南侵。此征行居守之大略也。臣考征播之役。用兵二十余万。及围杨酋于囤上。犹用十五万众。今贼改元僭号、巳并有两关灰扒鱼皮乌喇恶古里弓知介何伊难一带。海东诸国兵众。又令降将李永芳等收集三路开铁降兵万人。计兵巳近十万。强播数倍。今议用兵十八万。马九万匹。而见在主客残兵续到援兵。及召募新兵。虽近八万。尚在沙汰。难作实数。其余惟有召募征调二法。辽人以辽守辽之说。自李如桢李登等建议屡试不效、势不得不取诸征调。臣请以此责成兵部、每兵一名、岁计饷银一十八两、兵十八万、今之饷额有过此者而当日难之何也该饷三百二十四万两、内每军月给本色五斗、该粮一百八万石、又每马日给豆三升、九万匹该豆九十七万二千石、草重十五斤者、日给一束、岁除四个月青草不计外、计八个月该二千一百六十万束、小束倍之、通共岁计船费几何、车牛人工、各费几何、此皆一毫裁削不得者。臣请以此责成户部。往者清抚开铁泛懿蒲渖俱无恙。则河东以辽阳为家当广宁为转输今辽阳为冲边矣又当以广宁为家当山海关为转输凡兵马粮饷战车火器盔甲弓箭匠役马牛。一应军中必不可少之物。势自不能不仰资协同干办。臣请以此责成督抚。近日调取将材。各省镇纷纷执留。及发来兵不成兵、马不成马、每诘问来将、皆云院道不容挑选、甚有授意边堡、故将瘦弱搪塞者、除巳到者、容臣挑选发回换补外、其以后调将征兵、臣请以此责成各省镇。此又中外同心共济之大略也臣识闇才劣、初试行间百凡茫昧、独日夜筹筭、贼巳猖獗如此、我巳丧败如此、各镇调发、度支转输、又艰窘如此、多计兵则难于应调。少计兵又难于应贼。今度我兵五而当贼兵一。即他日人经训练。器经整顿。犹须三而当一。史书云女直兵若满万、天下无敌、前金主、阿骨打初起情状 皇上所知、中外诸臣所共知。金巳有众近十万。即我兵十有八万。尚费、支吾诚度海内物力、不得不紧紧打帐若此。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后敌、若举兵进剿、贼主我客、于法尤应倍者、阅臣姚宗文疏欲兵部于臣所议外、量增二三万人、以为训练策应之用、户部照兵处饷之外、多备三八之一、此尤多多益善、有备无患之长策也、伏惟圣明裁断、亟赐该部议处以便遵行、封疆幸甚、臣愚幸甚、

  扶病看边疏【边堡形势】

  自两月城守沈阳奉集以来臣恐贼见西北有备、转掠东南、因而檄发川将周世禄合永顺土兵、防威宁、吴文杰周一挂合原发王平募兵防叆阳、邓起龙合原发汤遇时募兵防宽奠。而犹恐各堡孤悬、未经亲眼相度、终自放心不下、从六月初五日由奉集至威宁、历叆阳宽奠缘鸭绿江岸、抵镇江城、复迂道看险山旧边、转渡夹河、登凤凰山、寻莫利支屯兵处、遂从镇夷镇东甜水站而还、计地千有余里、往返十有三日、此经行之大槩也、自奉集起皆山路、至威宁迤东而山险、更甚、峻岭巉岩、磎河石涧、丛棘蒙茸、寸步皆阨、每遇险辄同官军步行扶曳而过、葢辽海东山自东北长白山起。至西南旅顺口止。长数千里。横四五百里。节节开障。千重百迭。此险隘之大槩也。威宁背山面河、叆阳宽奠四面偪山。以及孤山洒马鹻场、永奠长奠大奠各堡、皆如处复璧中。假如以二三万兵马粮草聚在一城。贼但以万人占四山头。吶喊擂鼓不消半日而我军自分。必不得援。必不得逃。未有不随贼而去者。况道里险远。车牛不通。粮草断绝。更难存站。即贼不来。而我亦不能住也。按旧边自叆阳东南至险山宁东江船各废、虽离边八九十里。皆陡岭密箐。可据守战。自展宽永各堡挂出东北角外。离边仅三十里。或十五六里。甚薄且偪。而险反在内自阻救援不知李成梁等当年何见而改昔老奴田日将六堡退还亦以非中国所能守也此绝地诳以为功。此城堡之大槩也。其谷民皆依山居住、穵山耕种、种瘦此块、复穵彼块、复不见宽叆东山一带、有遗田可屯。其堡民皆久移山南、止留男子种守田禾、卖货者日虽在铺、夜亦包褁潜宿他处、以防贼至、即镇江城内居民仅二十余家、镇夷镇东各堡仅一察院空署、腹里且然、何况边堡、每行山谷中十余里、始见一二茅屋、无六七家聚处者、中火住歇、间搭账房露处而不得一栖宿、惟至险山凤凰城始、稍稍于一二十里间、见一村落、每村亦仅仅七八家十余家无多也、初谓东山居民如西边成聚、可团练乡民自卫、以今观之、亦不能行。如凤凰一堡、所属屯民十四排、视别堡为多、然皆散远在六七十里之外。势自不能舍农种而就团练。前刘国缙陈光裕所送乡兵册揭、皆照排开报、实非出自情愿、此谷堡人民之大槩也。其守将且秘禀臣曰、贼年来非爱宽叆而不攻也、无人民。无蓄积。故置而不取。若添发人马。必多积粮草。反动贼赴膻之念。而引之使来。臣问见兵甚少。即贼至何以支持。答曰吾等实不敢安处城内。但远哨探。严烽火。贼零至则堵之。大至则内趋山险以自便。发兵防何事而徒以重滞受累。此官军备贼之大槩也。臣初以贼窥南卫为虑。今山势险远如此。而马难遽到也。又以贼抢村屯为虑。今人民零落如此而入无所获也。假使救援得及。转输得通。犹当发兵防守。以壮今日东南之威。为他日进取之地。乃孤悬阻绝又若此臣又何敢聚一二万人马粮草于必不能救。兵法地有所不守者此也必无所逃之处。以启戎心。而丧军实。前发川将周世禄等。俱复调回驻札虎皮驿。为渖奉策应。俟初到土浙各兵休息月余、衣甲制备、然后发守镇江凤凰城里路各堡作南卫之声援、壮村屯之心胆。葢今日揣形度势。只合作如此区处。而不敢轻险一试也。惟是宽叆各堡。系额设边隘。惟恐 庙堂之上不达臣之所以不拨兵马助防之故、而以为臣罪。不敢不备述大槩以候 圣断。乃臣则独有深忧于此者。大都制贼之法当使之处其分而不当使之处其合分则我得从旁道以挠贼。而杀贼之势。合则贼得出力以图我。而摧我之坚。今贼自知南卫难遽到。村屯无所获。即前声言要抢朝鲜。臣拟效用亚夫委大梁之法以饵之。而贼计亦不出此也。惟倾巢引其人马移驻新寨。添筑山城。札屯关口。专心并力。以图我辽渖。谓辽渖得而宽叆镇江。可无更举。此贼扼要之计。臣心恶之。诚欲宿重兵于宽叆间。更番迭扰以分贼势。而孤悬如前状。又未敢遣往也。

  书

  答石副宪开道

  与刘义斋道长

  答友人

  与徐耀玉职方

  答高佥宪开道

  与叶相公

  答麻西泉总戎

  答石副宪开道【款宰赛之利】

  承教以宰赛近托北关谢罪求赏、愿还所掠、机尚可为、而惟恐当事议剿者、复生事端、为边人祸、诚有如所虑者即仆初出关时、初甚忧宰赛以入犯自绝。又深中奴间。终其凶德。不复来讲。而甘与我为难。今幸托北关为容。且先还郎书手史秀才及男女数口以示诚。既来矣。其以诱杀归过于我。我且无词以应。其以报复谢罪于我且难于遽绝。不趂此机急急收拾。更欲何待。窃细筭今日许欵、有数便焉。我且度其力终无如宰赛何必为其所挟而不得不欵。以示弱则不如因其求而遂许之。以存中国之体。此其便也二十四营。惟宰赛最强。宰赛欵则诸营不敢抢。宰赛抢。则诸营不敢欵。与其以一宰赛失诸营。孰若收宰赛而坚诸营之欵。此又其便也。宰赛数与其叔暖兔不和。尝因领赏。先后争鬪。又粆花父子。尝勾合宰赛不听亦成隙。今不许欵。则宰赛急。必和于暖粆以拒我而暖粆又得挟宰赛为重以要我。则孰与收之而抑扬其间使宰赛暖粆处虫矞蚌之势而我享渔人之利也此又其便也。然此犹其小者也。北关者开原之铁门拴也。横亘其中而东西虏不得通而一焉。奴酋之图辽也。必借西方。而先通为一。其通西也必并北关而先去其梗所以十数年来。不惜子女财帛以交于西虏而所不即并北关者其后奴竟并北关徒以辛赛为北关壻耳近宰赛巳受奴酋婚好。又德其报诱杀之信。而怨北关之不报矣。犹幸与奴酋有宿雠。外虽好而内惧其相图。若不许则必忿而与奴酋合奴宰合。则北关必并、而开原益孤东西必通。而辽益不可支。故许宰赛欵者。又所以离东西之交。而固北关与开原辅车之势也。此又其便也。如此则数便。反此则数不便而欲取其便、则莫如今日、何也、彼叩关悔罪而来求我。是其一机会也。彼此相求之机全在应之得宜耳尝见好门面者、动以大言夸众、虽有机会之来、心欲就之。而犹照管前言耻于自背。及虏惭忿入犯。则又差人往购。而惟恐其不款焉。骄夷狄而辱 中国者往往而是所以近日疏末。有情法机势四说开地方下手之路。诚知他日究竟必归此着而不敢 自误以误地方也。

  与刘义斋道长【东西虏情】

  顷者捣巢之役、见小利而忘大害、今边报旁午至矣二十年前、西虏土蛮插罕父子、动引十数万骑、蹂我无宁岁、而东虏则奴酋在我卵翼宰赛时尚孤弱南北两关、皆为我蔽、是时急在河西而河东缓十数年来、奴酋宰赛等日渐强、两关之蔽、又撤其一、时奴酋已并南关止存北关故曰两关之蔽彻其一而河西则虎墩兔罕尚幼、黄台拱歹诸部长贪汉物、不欲利独归主、而各与我市、是时急在河东而河西缓弟入辽两三月来、犹是此等光景、窃幸诸虏、尚可羁縻、以遂我之初计、谬与诸公谋曰、此时以虏制奴犹尚可为河西幸缓其虏心贪而志不大吾可以饵中也河东虽急其虏志大而势尚孤吾可以计制也乃吾方脱口、而捣巢惹衅、河西又急矣。奴酋乘此构西虏以敝我、宰暖诸酋、乘此挟秋赏以邀我、奴酋又乘此诱宰酋谋并北关以孤我、而河东又加急矣。以志大之虏。嗾性贪之众。当四面俱急之时。而为一举两得之计。此卞庄之故智。而渔人之大利也。吾不知当事者、何以遽有此举动也、今事急矣此所言大将乃杜将军松丘大将军计无所出、今日传箭要捣宰赛明日下令、要夹关并剿、而中情怯甚也、本无谋人之心、而徒以虚声恐喝、使虏之仇我者益多、方备我而为图我之谋、虏之附我者亦相率疑我、而有背我之意、此又无策之甚者也、以弟愚筭、夷狄犬羊、嗜利贪饵、自其天性、拱兔虽怨我、而两镇赏路、彼固不肯断也。我遣人宣谕以系其心。使恋恋于其路之不断。不肯决然与我深仇。而又四路抚慰赖蟒虎墩黄台宰暖诸酋。以阴孤其党。而遍解其援助则诸酋皆款。拱酋一人。独何能为。纵令报仇。而吾自足以办之必如是而后此局或易完结不然。吾惧贵乡之孑遗不堪其一掷再掷也、

  答友人【查勘辽地】

  仆生长南陬、不识夷情、苐考按 国初区画东胡、置卫三百有奇、分其部落以弱之、别其种娄页以间之、使之人自为雄。而不使之势统于一者。何也。夷狄合则强、分则弱、此 祖宗立法深意也、昔建州诸夷、若王兀堂王杲阿台辈尝分矣。而合之则自奴酋始。使之合之。则自李宁远始。何则、正统间、海建勾北虏也、先为患、卒被夺其勑书、失贡市利、不能过活、乞哀守臣、复请补给、或十数道、三五道。各自入贡势莫能相一也。自宁远为险山参将以至总兵。诱此间彼。诱彼间此。专以掩杀为事。诸部或绝或散。此一书论李氏与建夷通构始末详尽而是时奴酋之祖曰教场、父曰他失、他失者阿台壻也、其袭阿台也、宁远寔使诱之、已而城下、并杀其父祖、而奴酋请死、宁远顾思各家 勑书无所属、悉以与奴酋、且请为龙虎将军以宠之、于是奴酋得以号召东方、尽收名家故地遗民、归于一统、而建州之势合矣、自建州之势合、而奴酋始疆、自五百道之贡赏入、而奴酋始富得以其力远交近攻、兼并南关灰叭诸部、而海建乌龙江之势又合矣、自诸部之势合、而奴酋始敢与我争地要盟、宁远恐其报祖父雠、计亦不得不出于苟顺、以幸旦夕之无事、而付之无可奈何矣、当奴酋之请死也覆巢之卵、可一指掐也、孰生其羽毛、而长其距、纵其飞扬、而成其跋扈、宁远不得而辞其过也、祖宗朝、方分之以树相疑之形。而宁远顾合之以成相一之势。相疑则用夷攻夷而我收其利相一则纵夷抗我而我受其害此封疆莫大之隐忧。亦宁远难了之前件。是时中朝之人与宁远相善者多而人言顾若彼。所谓以告者过也。至于分疆赶人之说、详在覆疏中矣请再商以数言、分之赶之于争界未定之先则可。分之赶之于何继祖等立石定界之后则不可。分之赶之为地方杜患则可。分之赶之为自家图升荫则不可。况横江一带、由成化中刘忠宣之说、其朝鲜贡道也、由嘉靖中李直指之说、其辽人丽人共弃之地也、何必分、何必赶、而旧鸦鹘关地、则又载在辽志。而不待言者、此又疆事之定论也、若乃原始要终而忧其结局之难、则诚有如台虑之深者矣、曩仆至边时、见一带崇山峻岭阻深旷邈尝私语同行者。以此地难种难守。正使酋以还我亦属无用况巳得之物。有必不肯吐者。而徒令反侧子借此为衅端。亦窃忧之、虽然在勘言勘、清界明法吾事也、吾亦无落吾事而巳、而此外又安能以逆睹也哉、

  与徐耀玉职方【计安西虏】

  往者事不谋始、轻启戎端、鬪西虏以趂东虏之谋、使得乘隙弄兵、压我边关。是以三月内、乞酌东西虏情疏、有西虏之衅不可深北关之援不可断、东虏之计不可堕之说、葢西事不结。则东谋不寝势也。亡何、贵衙门有复款之议、而军门亦遗仆书云、插汉诸酋、俱听蓟门抚款、复差通官往谕虎墩兔罕、及黄台吉拱兔三大酋、为辽讲款、窃意西事可得收拾、东虏亦将弭伏、而地方厚幸矣、且西事之该收拾、不但于东虏有关系也、即以西夷论、朵颜卫赖蟒诸酋、未有罪于辽也、今年亦疑畏不来领赏、问之则曰、拱兔以辽东杀伊熟夷为我河流口事所累、若伊款未就、而我先领赏、伊必以兵加我、不敢不候彼款消息、以为进止、是拱兔之事。与赖蟒相连。为拱兔而并携赖蟒。非计也。锦义诸夷。惟小歹青最狡最强。屡欲向宁前插赏一分。而马道拒之。欲抢宁前而拱兔又沮之。不得如意久矣。自杀降事出。歹酋因而激怒拱酋曰。叔屡沮我抢。今偏杀叔夷愿以兵助叔必报。若款不如死。又使人挟宁前曰。拱兔款事。非我主张不可得。许我赏我必成之时该道不从而拱酋恐分巳赏。亦不欲其预事。若不许。则拱酋之望绝。必借歹酋之兵以犯我而且倚歹酋为重以挟我矣。款成而歹酋索谢。则供赏之外。复添一赏。欵不成而连兵入犯。则不惟拱赏断。歹赏亦断。是拱兔之事。又与小歹青相连。绝拱兔而至并绝歹酋。非计也军门通官、谕虎墩兔罕、罕曰拱兔是个好人、东边无故杀他夷不偿他命、如何回首、今一面使人传谕、如不听我、秋间自家到关口、与他讲处、是拱兔之事。又与虏王子相连。为拱兔而惹一王子。又非计也。此西事之所以当急急收拾也。

  答高佥宪开道【西虏款成】

  承教宰赛暖兔及二十四营抚赏。俱将停贴。谓数十年来抚赏。未有如此容易。以为仆修边增兵所致。则仆何敢贪天功。往昔抚镇失图。诱杀事败。致宰赛有前秋之犯。时去杀熊钥事未远也。革赏踰年而旋复。复赏踰年而旋犯。当是时。当事者谁肯道一抚字。有不知浅深者、则曰剿之无赦、仆心知其不能也、有知其浅深、而阳为自家装门面者、则舍其欲抚本情、而亦曰剿之无赦、仆心恶其不诚也、以此查参疏末、附以情法机势四说、为收拾张本、而断之以两言曰、待汉法不得不严。不处如楠、则边将不肯用命。而以纵虏为常事、待夷法不得不宽。不缓宰赛、则东西紏合益坚、而贻边境以深忧诚知吾之兵力不足以制渠死命、又其时、奴宰之交正合。北关之势正孤。急之将益合东奴。并北关以图我。异日仇深祸结终亦不出于欵之一着、则不如趂其送还掠人、稍为我存一体而、而遂收拾之、所以力为前道主张、决然行之而不悔者此也、独仗门下同心共济、了当前事、粗贻地方一日之安、而不止以鲜终遗日后之议、此则藉以自慰而不胜其感激者也、今日虏势、我辈自知甚明横行绝幕、临瀚海而封狼胥、既难望于我兵我将、而其捣袭掩取、夸一时之伪功、种无穷之惨祸、似又不可再误、计惟崇垣深堑、以固我外、并屯置堡、以清我内、除戎饬器、以壮我威、保民务农、以培我本、信赏罚、简文法、以励我气、而外仍用此款法羁縻之。但令欵一年。而我得修一年之备。岁费不过数千两。而我得保全千百人之性命。窃意驭虏之法。亦不能有出于此。而终守其前说也。

  与叶相公【计处辽夷】

  善驭戎者、不难一时之顺逆、而在我制之之术、苟我无以制之、第见一时之顺、以为输诚、而狃之以为不足虑、他日未有不受其祸者、我 国家久苦海建进贡人多费繁、然终不能一减、今贡夷十减其二、又岁省驿逓车价数万金、虽地未全退、而亦以一山峡与我四面、奴酋之所以就我约束者亦可矣。顾尝静而思其所以至此者。有虞于我而然乎。抑别有虞者姑以纾目前之急而然乎。如其别有所虞而不出于我。将来别虞去。而更以全力向于不足虞之我。正恐东方之忧方大耳。夫奴酋之所虞者何也。北关其世仇。南关灰叭诸部其腹心之仇也。前年奴酋贿诱宰赛共并北关。弼急遣间之。宰赛遂归所夺北关马匹。复甥舅之好。北关酋长白羊骨金台失各遣其妇来谢。弼厚遇之。而探以虚实其中军代酋妇应曰。我畏奴步奴畏我骑原自均敌。只缘奴诱占南关灰叭诸部。又诱宰赛来抢。而乌龙一带江夷。向背由我北关买卖于开原者。又被奴以利诱去。唆令抢我。四顾皆敌。不能不惧。今蒙劝和宰赛。若再稍以恩信招致江夷我北关请悉两寨之兵繇此言之奴酋之与北关固不两立。夺奴后山。牵令北救。而天兵从南直捣其巢。可一鼓擒也。弼心然其说、而依违听之、自是北关之气始振。而奴酋北并之谋始寝。若南关灰叭诸部。常有拥故主恢复之意顾力不能耳前秋见我召军买马西兵四集。遂谋叛去。事觉诛其头目三十余人。余皆陆续来奔。而是时拱兔宰赛俱受款西边无衅。又乖奴酋渔人之谋以此恐我兵一动。而南北俱起腹背皆溃。不得不听我减夷革价。以缓我一时。而徐图再逞。此奴酋之情也。得其情而因以制之。所以制奴之策葢亦已备矣然奴祸未烈在朝诸公亦未知奴之当备如此反以建议者为多事耳厚抚北关以掣其肩背羁縻西虏以伐其羽翼招致江夷以散其手足宠厚南关灰叭诸降夷召集遗众以溃其腹心将我不烦指麾。而奴酋且豕骇狼顾。终身老死于穴中。而不敢动。此制之之术也。三年以来、为此一事、日夜筹算至熟、以此人言北关不肯忘仰逞之仇、而弼必厚之。人言宰赛当剿而弼必抚之。人言拱兔不可款。而弼必复之。虽屡蒙人诮而不恤凡此非为北关拱宰计也为奴酋计也兹幸制伏有绪矣、独地方议论、尚不归一、顾疏北关、亲奴酋、甚有谓奴酋不及江南一富家、从前悖状、皆我一二武弁所诬、而为之去其忌者、豺狼难亲、蜂虿有毒、弼窃为封疆他日忧之、

  答麻西泉总戎【论战守款】

  今谈边事者、大都不出战守款三说、至于三说、贴定地方、审定情势、而求一当之策、以保万全之图、是固未易言也、辽自三岔河隔为两断、东西各三面邻虏、即藩篱之夷、三卫海建诸酋、巳不胜横矣、察罕即插汉也元小王子之后本不在辽地因淹答强盛故于此据三卫之地也而察罕又以元裔、引弓十数万、虎踞其间、尤难与之争锋、今之所谓战者、不过偷剿奴夷罒夕虏而巳、能堂堂正正、与虏王虎墩兔罕之众一遇乎、无论虎墩兔、能与其部落黄台吉歹青拱兔辈一遇乎、又无论察干、能与三卫之赖蟒粆花宰暖辈一遇乎、仆有以知其不能也、况狐群狗党、连蔓结、挑一枝而各枝动、挑部落而虏王动、挑三卫而勾引察罕亦动、动河东而河西不能救。动宁前而广宁不能救。即动锦义而镇兵不及救、诚有如翰教、以主战为不量者、则其势不得不出于守、而边长二千余里、在在可入、而何处是守、无边墙、无坚堡、而何险是守、墩军尽、累及堡军、堡军尽、累及堡军、而何人是守、则其势又不得不出于款、而虏又欺我之不能战与守也、而阳顺之、而阴逆之、而此赏之、而彼抢之、款又焉足固哉、然当此戎马扰攘中、而欲讨一闲暇日子、以修我战守之备、则舍款之外、又无别法、深计者、思有以维款之穷、曰非战不足以固款、信有见矣、顾以愚见细参之、所谓以战固款者、若只剿奴夷梦虏而止、则未足示威。先巳挑衅。其何款之固。若欲堂堂正正。与大虏一战而服之。使之不得不归命于我。则以今日之兵当今日之虏。势又有所不能。此非谓战之不足以固款也。正唯今日战不成战。捣于外为偷为窃堵于内为野为浪。而不敢与大虏遇也。乃若仆之所谓战者则不然、深吾壕。高吾墙以扼虏于外。并小屯为大屯。适中建堡。环筑墙壕。以收保吾人于内。而又大造火器战车。以为堵截之备。凡零窃鵰抢。当日出入之贼。必惮而不敢入。即入而吾人早巳入堡。吾本路之力巳足以御之。此与小虏战之法也即大虏数万入犯。其填吾壕。穵吾墙。必躭阁时候。其攻吾屯堡。屯民执械登陴。必能为我坚守一二日。以待各路官兵之至。至亦勿与浪战。但以火器战车。结一方城抬之而前直冲其老营。如其过夜。则大炮遥击之。使黑地自乱。彼欲掠而吾野巳清。欲战而吾璧巳固。欲相持而畏我火炮。又存札不住。不奔何待。因其奔动而乘之。不胜何待。此与大虏战之法也战小虏既如彼。战大虏又如此。虏知入无所得。且受挫焉。而其气自沮。其欲自杀。不款何待。此以战固款之法也。此以守为战而不为偷窃为野浪以侥幸者也日来边报小歹青等结聚于长岭。粆花父子窥伺于辽河、此辈固皆受赏于广宁者、款此犯彼犬羊无厌、诚愿得殪两酋之首、以慑毡裘之胆伸中国之威、而翰札适至、欲要擒捣以示逆、则剿之之法甚得、以战固款上策、诚使侦探得实、的系小歹青粆花等大众所在、决不可失此贼、若乃奴夷梦虏之辈此不足膏元戎之斧钺、而又奚事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选辑

  姚宗典文初参阅

  熊经畧集二(书)

  熊廷弼

  书

  荅麻西泉总戎

  与麻西泉总戎

  约诸将

  与徐耀玉职方

  与李霖寰本兵

  与五道

  再与五道

  与阎副宪海道

  答戴通判

  与王振宇总戎

  与杨沧屿中丞

  答沈阳王游戎

  答李孟白督饷

  答周毓阳中丞

  荅麻西泉总戎【防守辽海机宜】

  辽中诸虏、在宁前者为赖蟒、其力弱而摄乎蓟辽之间、其势为易制、又宁前无村屯可抢。虽有沿边各堡堡中军民。多者不过四五十家。少者纔二十家。不足当蓟辽两赏十分之一。彼虽愚。亦安肯舍大规小。且招我之夹剿。而与我为难。锦义之间。歹青巳物故。拱兔终有信行。既欵则不肯轻动。虎敦兔宰虽虏王子。而其年尚幼。不能管领诸部。正安近镇城。虏亦未敢轻觑而高平一望荒佃。越百里而抢。则又虏之所讳而不肯为者。其于防御。皆似急而实缓。惟沿河诸虏粆花父子。恃其强盛。结连宰暖诸营。每春深草长。悉众牧马于两河间。居我肘腋日夜窥伺蠓起将退定有一抢然后去年年如此毫不爽期。及去而归巢甚远。我即欲捣之。一雪其愤不可得。而比至氷结。又紏合西虏以窥我辽海。其难于防御有如此。故春夏则三月至五月。而冬则十月至次年元宵。皆属极紧月分。而大营人马必不可不设防之时也。语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窃谓自兹以往、如前所云月分、宜遣精兵二千骑、布置辽海之间、期至而往、期尽而还、以为常度、其余闲常月分、皆秋水泛滥、及草枯马瘦之时、不必调发以兹疲扰、至于河西地方、与镇城声息易接、每一将官所守。不过三四堡子。无村屯可护、第令收拾护城壕垣、严侦远探、每堡贴本路步兵百十人、火器助防、自可为我固守一二日、以待镇兵之至、似不必代为防守、但明与约曰、如贼至、尔营堡等官、小城堡无长力可久守故须明示之援期使彼有所恃即有不守亦可按其功罪不使与望风奔溃者同科不能坚守城池一昼夜以待。我则惟尔之罪。坚守一昼夜而我援不至。则惟我之罪。使人人知责任之无所逃。设防之无可恃。皆承肩着力。以自为谋。而惟遇有警时节。驻镇兵一枝于杏山适中处所以为宁锦各路声援除皆照常在镇操练、养精畜锐。以待策应必如此而后兵力不以四分五散而益寡人马不以年暴月露而日疲各路既人自为守。而无卸责之心。镇兵亦人皆可战。而有敌忾之实。此□未可与河东之防法同日而道也。

  与麻西泉总戎【清查占种教场】

  昔晁错画御戎之策、终之以卒服习、言操练也、教军场为此而设耳、是故队有队所总有总所、中军有中军所以愚论之、操军者不宜遽攒兵马于一块。摇几旗、擂几鼓、声几炮、装塘一冲、寅集而辰遂罢也、先宜分地列队。令各队立其位下。每队择五人善射者。以一教九。队与队挍熟矣。而后合之于总。总与总挍熟矣。而后合之于中军大操焉。仿武场马箭之法。每队竖三把。令军士穿盔甲。跨弓刀。驰马而轮射之。使人与器相习。马与人相得。犹未也。又中分各二十五人为主客。俱挽空弓。执连鞘刀。逐于一处。使知矢左则避右。刀右则避左。犹未也队与队逐而合之于总。总与总逐而合之于中军。然后分主客而大战焉。逐于闲旷之间。倐而合。倐而分。倐而止。倐而驰。倐而倾壁直驱。倐而分军邀击。当是时犹恐尺幅之地。不足以容吾士马。而拟其决骤也况肯用之为禾黍之场乎所以前人设立教场。宽者周围七八里。五六里、窄者亦不下一二里。原有深意而辽将弗知也。第谓摇几旗、擂几鼓、声几炮、装塘一冲、便是操法、虚演武厅前数丈之箭道、便足完吾操事、而此外皆空闲无用之地、于是种麦焉、种蔬焉、种蒭与豆焉、而将将相传、遂为世产、占其军以为种地之人、占其地以妨操军之事而一旦驰不教之人以战、宜其披甲如负板、控马如捉龙、弦未引而矢先落、刀未抽而指先伤、敌未见而魂魄先飞、不知天之高而地之下也、夫如是奚而不败、此镇自宁远公重来占种。教场不操一军。各路尤而效之。十年于此矣。仆欲革者久之。仰惟老将军廉能宿望、度越寻常、舍巳从人、不分彼此、是以不知忌讳、僣有斯查、葢不徒举占种之敝风、从此断革、亦欲使操军之常套、并行改正、而以前项之操法操之所以教兵教将、晓然于练习之政。而一振其戎事也。

  约诸将【兵马操演】

  边吏之弊、无事而苟安、有事而张皇、所从来矣、此中虏患、春秋二防并重而秋防更急、目今夏尽秋来、风高马劲、虏且乘我收成、复图犯抢、而我则军不成军、马不成马、器械不成器械、射打不成射打、曾不思一为料理、而惟高坐以待其来、嗟此孑遗、其与几何、近有谓仆者、营伍疲敝巳久、一时整顿、实难为力、此其说固然、顾以仆思之、军诚弱矣。而就中精壮者固自不乏。未尝挑选。不可谓无军也。马诚缺矣。而民间畜养者或不难寻。未尝买补。不可谓无马也。器械诚不全不坚利矣。而制造各有所司。自可刻期取办。未尝收拾。不可谓器不足用也。射打技艺诚生疏矣。而牛服马乘尚可训习。未尝操演。不可谓军拙不可教也。前此一二十年、不一选练以至今日今又不然、复待何时矣、三马同驾而一马病。则两马不前。言相累也今每营强壮之军。已不可多得。而复以老弱者杂于其间。无事而彼此相推。有事而勇怯同死此何可不蚤自汰选也。两人持器鬪。而强者钝弱者利。则强者必伤。言所持胜也。今诸军之本事。巳是不济。而又无一利器以佐其拙。射人而人不死。斫马而马不伤。此何可不早自收拾也。令甲总兵以下跟伴俱有定数今每营拥精壮殷实者为旗牌。答应牢伴门役。不下数百名。而止以一种尫羸者充伍。每禁革则托言此皆从将官出征者。而不知若辈皆高寇绣褶。因宁远在辽久不无汰侈后来者相习成风耳倚势啮军。乃号头队长之所不敢仰视者也责之操而入其伍下责之战而听其督率不能也此何可不尽归入伍也。今诸君之言曰。吾非不欲收拾营伍。柰军缺。而以请不补也。马缺。而以请扣子银抚夷而每匹止给十两。且责其羡也。火药缺。而以请。恐查盘短数不发也。弓刀缺。而以请。不即给。即给而顽铁无用。不责局造者以钢利也。吾武人也贱、一再请而且怒且黜、与其怒且黜也、吾且混、此情固有之独不曰此为战需也。生死所系。而不可以性命争耶。若操演之事、岂亦有请而不应者、而亦经岁不行、又何说也、古者将识军心、军识将意、不但知其姓名巳也、又识其年貌、而熟其本艺某强某弱、某生某熟、某工某拙、一一记之于心、而一旦有事、呼其名而遣之、无不立应也、今诸君自旗牌答应牢伴门役而外。而记其姓名者有几。识其年貌而知其本艺者有几。甚有并旗牌人役而亦不尽识者即不幸而遇敌急难呼救。其人且私幸主将之不识巳姓名年貌。而望望然去之。不掉首一顾也。仆甚为诸君危之也。

  与徐耀玉职方【援辽兵马】

  得翰教、谈辽事历历中窾、即身履其地、亦不及此、建州变迟变速、必有一日被门下一语道尽、仆私忧惴惴、只为此一节、昼夜不敢放过、自春夏以来、边报数数至、因地方不入塘报、以此不敢专言、言之恐以为张皇、为速叛、而第于他疏微及之、即如旬日内、复引重兵压我境上、一而再、再而三、此举动亦何可常也、存辽之术、舍召募之议、更无别法、然人情悠悠、不但司农不肯加饷、即地方中亦无人认承、仆恐悞事、不得巳苟且收拾敝兵羸马之见在者、以为支撑今年之计、所兑寺马乞免扣价、极知为格外之求、然不如此则不如勿兑、赖贵衙门议召募、尚欲以数十万饷望之计部、若于此而以常格自待、计部必且借为口实即仆所见行修练急务、亦以无马自阻、而不复振、将复柰何、又细看东虏意思。将来不得辽必不肯巳。欲得辽必先取开原。欲取开原。必先并北关。欲并北关。必先与北虏合势。而其并之之法。必先于新筑南关内屯聚重兵。无日无时。得尺得寸。而蚕食以逼之此其路也。若开原增置重兵。以固北虏之欵。助北关之势沮奴酋之气。而又增兵于清河辽渖间。使渠内顾巢穴而不敢北出方为得策葢相度形势。知虏之必出于此。而吾必不可不如此以待。非漫谈也。来教谓南北冏寺、尚可括三十万金、以应辽急、似应一面请发十数万来、使地方官先行召募、不得借口无饷、苟安旦夕、以卸其责、而召募既集、粮草一不继、是谓乏兴、恐计部此时、亦必有惧而不敢不应者、此以子投刻法也、惟留意

  与李霖寰本兵【召募利弊】

  召募之役、去春台议、聚精锐以屯要害、至善也、后仆酌量缓急、以河西有镇兵、边路增置亦密、而河东列营独疏阔、有事不相及、又奴氛甚恶、会议添恊设将、独于辽开致意焉、部署虽小异。而聚精锐以备战阵之意。则未尝不同。假令增募之数、得如原议、恊成其为恊、路成其为路、左提右挈、彼此相望、岂不成一军容气势、而竟以讹言中辍矣、仅仅募得一半、而又填之于堡、领之以道、属之于标下、兵既不以合营。权又不以属将。揆之事理、殊欠稳妥、又闻原募有关西二百余人为亲兵多亡命之徒、凶滛无赖、居民不保其室、而领兵千总亦西人、恃其不属恊营、与恊守抗礼而曹弁争之、遂致构成嫌隙、尤觉不便窃谓文武同城而处。便当悉以军事相附。何必自巳管领。无论临阵不听武官督率、即设防各处、无人钤束、骚扰之苦、甚于夷虏、此地方中一害也、夫增兵者为其合众为强。威夷狄而安百姓也。今东零西散。不为夷狄威。而为百姓害。则增之谓何兵不成旅、而徒有副将游击之名、则添恊设将之谓何、以愚计之、见募之兵、除辽阳道外开原宁前两处、当尽散遣、开原仍旧参将、庆云仍旧备御、威远仍旧堡官、不必留此半残无用者、虚糜新饷、长为人家口实、如虑兵势散、为虏所乘、亦须收堡兵解道兵还归营路、以合其势、其西人之在开原者、仍应散遣、再召辽人千数、使新改副将游备、成一模样、总之此事只有两说、欲募则当募完、以收增兵之利、不募、则当尽停以去蚀饷之害、若不及今交与地方议一长便、而因以责成之、则今日受成之人、非前日预议之人、阴欲藉兵之力而阳且避增之名得济则专其功。而不济则不同其谤。他日之忧、独老先生与仆当之。况粮饷难继、计部不认、今虽勉代为措处、其何能久、此尤贵衙门他日无巳之忧也、

  与五道【营马】

  辽之不惜马也、起于官不以法绳军。而官与军又图马死以为利。帅曰马不死。而吾所养之马何以售裨曰马不死而吾验马之钱何以来军曰马不死。而吾与马户通同及阖族帮买之利何以得是官与军无一人而不咒马之速死者。马即欲不死。不可得矣。闻旧帅在镇时。专养马散军以为利。偶欲杖一倒马军军曰原发马不堪或至营或未至营而死。非某罪也帅语塞而释之。堂堂大将军、至不能杖一卒、又况追椿银乎、假令椿银追之如数如法、则正兵营之椿不胜追而大将军之语不胜塞此旧当事者所以碍十颜情。而一切从宽政也。今既官为贸易。以实马给军。自应照年追椿以实法加军。近来追法。似乎太少。少则军不知畏。而以倒马为常事。至于阖户帮买一节。甚为军余苦累。尤宜亟加禁止。正军有缺则以军余补之故军余者所当优恤军余者辽之根本而正军之所自出也。留得此辈。一旦缓急。犹有所恃。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昔人有成言矣。且既云官买而又私听其半索于户间此为何名。则何若明明之地亩。犹为名正言顺。而不使人受此不明不暗之苦乎。居今之地。无改今之俗。虽岁给年例百万不能填死马之葬。而况千零万落之人户。填数万饕军之葬也哉。

  再与五道【驿马】

  辽左营伍、为驿逓所敝极矣、往者行议、诚欲求一坚决法子、割断葛藤、使营驿判而为二。以绝拨差之累顷承教清差厘弊诸欵、大抵皆目前调停、尚无截然一定之说、而至于中间条理节目、亦多所未详。恐于此事终无裨也、夫今日驿逓之所不足者独马耳、驿马不足。则营马终不能革。有马矣。而领养无人。苟必待勾原军而后付之马何时而得到驿也有军矣。而养赡无资。苟不尽查其牧田而还给之。驿何藉而得存军也此本兵指李临寰也曾为辽抚查本兵抚辽时。曾以驿马不足。议动年例马价买补。其大旨以买驿马以代营差省营马以备操用是补驿马。即所以补营马。况营马不以差累。将来倒损自少。又能节省以与驿逓通融。其顾马一节。则以驿军逃者未能遽勾。缺者未能骤补。就于附近该管营内拨步军顶补领养走差。此二说深得权宜。舍此而求。亦无别法。惟将步军即真顶补。尚觉未便。仍应速勾该驿正军至日。换步军回伍为妥而至于驿田尤是驿军根本大半为奸豪所占。驿之不振。全由于此。必须设法清查。尽还驿军。其营军暂领马匹者。亦照数拨种。俟正军至日付还。必如此而后驿能自立。营不受累。庶几其有振起日也。

  与阎副宪海道

  【 买马宣大】

  宣大张家等市口。九边大马市也。夷中最信喇嘛僧。僧每年易换夷马。或一二百匹三四百匹为一羣。至则总估其直。以六七两科算。即中有直二三十两者。亦不另价。彼中官民转相贸易。挟为重利。有言夷马不可用者有言夷马实可用者葢各见其一端不知贡马市马之不同耳故云中大帅有马贩子之号。而人乃有言其进墙即死者。此忠顺营所贡之马。非僧马也。贡马有定价。不论老病瘦小。但可支撑入墙。即得领分官价。而僧马则皆肥满臕色与民间市易者若果如人言。则今非燕台索骏之时。彼中将帅。与各处商人。市此死骨。何处发遣乎。然而辽中官。只欲护住马价。买抚赏以媚夷。辽中人只欲留买本地。勒高价以图利。往往持前说相混。而当事不知者。亦深信以为然。此惟军门与宁道曾宦于其地者知之。宜他人有所不知也。去秋差左都司往买八百余匹。皆粗蹄大项。宽腰厚膊。最耐奔走。冬春之间。大得其用。今查守道所辖各营旧马。缺至千匹。骑兵营新募兵一千六百余人。及清河募兵。尚无一匹。而王镇守官副将内丁共八百人。亦皆无马兑给。顷坐买官民自养骑马应急。然仅得三四百匹。价甚高而马又不耐。此外复无可觅时处。万一秋冬虏复大举。徒步之人。何以应敌。今当发银一万五千两。往宣大速买之。择其高大者入伍抵价外。而以稍矮小者发驿。及市与民间。犹不失半倍利。此最便宜事也。然一向踌躇。无人可托。惟万副将化孚善相马、宣大又其生长宦游地方、熟经夷市、不受牙行欺、且与彼中各将俱相识、能以情让、而其人又停妥、其家又素封、非以此为利者、今夏防将竣、当遣之往、而第以辽阳一闲将为之辅行、并随行员役速速详报、以便早发、转盻夏尽秋来、胡儿又至、旧道巳去、旧抚将行、新抚镇尚无消息、辽阳半壁惟弟与一病副将耳、不得不身任其事、预为料理也、

  答戴通判【马政】

  承条永宁监牧马五欵、凿凿可行、亦既无遗议矣、顾又思之、天下有治人、无治法、虽有其法、而苟无其人、与无法同、虽有其人、而不责其事、与无人同、夫有其人、而不责其事者、辽东之苑马寺衘是也。犹之乎衔屯田而不屯田。衔备兵而不备兵也。夫海道不岁分年例马价近五千金耶。官名苑马矣。又蒭牧有场。治事有监主簿、监正圉长有官。而所辖军仅海复东昌盖州数处。且多缓者。其监马之不能充。而又分年例焉。何为者也。以愚论之。亦直以其事责之而巳矣、岁额监马一千二百匹。除损耗外。以一千匹为率。分五百匹于各道而以五百匹付该道自充所辖操备。不许复分年例银两。以自巳所畜之马。供自巳所管之军。官苑马者。即不为马政计不敢不为边事计也其分拨各道者。不必使军零碎关支。以滋贿俵之弊。抚院每岁秋冬间。檄该道总解广宁过堂。转发各道操备。堪者收。不堪者退。官苑马者即不为各道计。不得不为抚院计也。载以考成。定以分数。年终两院奏缴过数者纪录。不及者罚处。官苑马者。即不为生息计不得不为考成计也。此责事之说也。仆尝谓一方之利。自足一方之用。而人自失之。辽马尝蕃庶矣。吴孙权不惜南方珍物。多方购诱公孙氏。而不可得者。总为其多马耳。志载 国初养马四十万匹。设苑马太仆两寺卿。经纪其事。其后岁久政弛。生息亏耗。始有年例之发。乃近来年例以抚赏故。不得尽市马。而有可产马者。又无一人为之料理可叹也。牧田五千五百余顷。视屯田一万一千分。可征粮十二万石。牧军又领仓粮万石。又牧丁六千余人。岁可征徭银及官吏师生俸廪等项。约又二千余金。是岁入可二万余金也。假令废若监。汰若官。徭若人。屯若田。征若岁入二万余金以买马。岂不岁得战马千数百匹。而乃今年俵数十匹发驿。明年俵数十匹发驿。记得则俵。不则巳焉。牧军告则俵不则巳焉。而又皆如狗如鼠之物。只此一事。而其余可类推也。有其人而不责其事。此辽之所以不可为也。

  与王振宇总戎【修筑边城】

  前承教制演火器诸法、当巳通行各道、打造火器、修举有日矣、至于末论修边一、十实万实他人为大将军者。谁肯说到此处。他人为大将军者。第曰我善为战。我善为阵。杀贼而巳矣。及说到修边防以资守备。便以为怯。而不屑出诸口。不知辽边长二千余里左湾右曲。东隔西断。其势最难应援。而虏之去来。倐忽风雨。虽有兵马设防。经年奔驰而不得与虏一遇亦其地使之然也。仆尝谓无边以为战战不胜。无边以为守。守不固。无边以为欵。欵不久。与其捣于境外不若战于境内。与其待虏入境而与战。不若阻虏不得入而无待于战。与其费钱抚赏。而使虏不入。不若费钱修边。而使虏自然不得入。十利之说、详具公移、及李峘老书中、其言似怯懦、而颇为实落、然不肯为他将军道也、今之人皆谓辽土砂松难筑。而来教则谓宁前土脉坚实。王总戎延绥人也延镇砂碛尚且筑边辽镇何独难筑真足以破世人悠悠之议。顾麾下初至。犹止见宁前一带。若见正安以东。至三岔河。又俞河见海辽渖铁开原一带土脉。其决然以为当筑又不知其何如者我辈在封疆。只要干实落事。今年夸战功者。屠毒官军。惊恐 君父。竟成何事。戚大将军镇蓟时。何曾与虏厮杀。只修了一道边墙。而至今称其功。赵后将军驰至金城。何曾与羗厮杀。只屯了两年田。而先零困服。此两公者古今名将也真足为修边屯田样子。仆敢举此此为麾下望。亦深服麾下前札为实语。异日成就。可与两公并驱后先也。

  与杨沧屿中丞【屯堡火器战车】

  修屯之说、见于去秋疏中、详哉其言之矣、业巳蒙 旨允行、而向来地方中、全不料理、及行查荒田数目、有营卫禀示、而属令不得尽报者、有言田若屯成、户部不发大饷、军兵专领仓粮、不得实惠者、而宋掌科又持两说、一要仿李顺衡水田故事、一要屯种横江新地尤属支离、夫南北天时地利人情。皆不同。此中春夏少雨。又土善渗。而人又不习水耨。且甚劳。谓舍陆而水。为真任事。葢以讥仆任事不真也。尝闻其语人云。西路荒田。既有二三万顷东疆新地三百里。如何只有六百顷、六百顷者勘疆疏中数也、卷扌处二十九年、委官张拱辰等、议令新民仍种夷地、逐亩量摊赏银、以慰酋意、故有此数、而勘疏采之、高山崇岭中。那得平地可屯。葢以议仆漏报疆地也。其挠乱之事。大率类此、 国初各边。皆以屯田自给。兵食未尝不足。迨后虽发年例。亦不甚多。而今则以天下全力奉九边中原之困极矣。从古夷狄之祸莫如晋宋。犹以南渡支持百年。而中原百姓。一呼而起。虽强盛如秦如隋如元。覆亡若反掌。仆所以有怀嫠恤、妄意纾中原、佐度支、赡边氓、而不自知其不达时务也、今巳矣独修边治堡、大于战守有裨、如此则十五利、如彼则十五害、灼然在前、不能不有望于今日耳、今春查筭各道零窃起数、河东自去年至今年二月、开原辽阳两道各十起、海盖道绝无、河西宁前道五十二起、分廵道八十四起、所钞累人数十倍于河东、至有一台军而决至一二十次者、堡官将官候类参者亦如之葢军不胜决、官不胜参、而详亦不胜批也、此有墙无墙之证也。河东荒地、海州泛懿开铁间。渐渐垦到墙下。辽阳今春告垦纳科者。一日百人。而河西沿边一带。何敢开种一亩。此又有墙无墙之证也。昔人谓不垣塞。则塞下田。不塞下人有也。为虏垦也。塞下丁。不塞下人有也。为虏息也。此确论也。并屯置堡之法。在他处村屯俱尽。无可并者而辽阳海盖两处。似宜行之。今各屯虽有台座。每面宽不踰丈余。遇有警。萃一屯男女于其上。所谓城小不足以容其民者不守也况仅仅台圈乎恒数百人老幼既以践踏死而壮者射打又不得措手足无论今皆坍废难守。纵使甃砌完固。虏以二百骑环攻之。不三时而台上矢尽。继以垛砖。砖尽而束手下矣。假如虏以二三万骑分投专攻。可半日而下我百屯。恐虏有去年长定之克法在。不烦再计也。仆尝谓台圈止御小虏散掠。难御大虏专攻御专攻者断非置堡不可而或者不以为然。询其故。则云万一失事。台圈犹可。若去一堡。便是失陷城寨。地方官如何禁得。噫。是何言欤。是何言欤开原西北。一望丘墟。惟二三屯岿然独存。曾过而观之或砖堡。或土堡。皆有贴堡壕三道壕身皆茨榆缠结。而外则多设薥把风障以树疑。所以虏不敢偪虽及边而反得存者实赖于此若使辽海俱仿此行。何不可保守之有。至于骑射虏之所长火器我之所长。战车虽于零窃鵰抢当日出入之贼追堵有所不及。而大虏数万之深入不去者必得此物而后足以制之不然。虽合全镇骑射火器之士。而终不能与之浪逐于平原之下也。窃谓他处战车或可巳。广宁辽阳海州三处。似宜置造以防大举。今春曾置双轮车数辆有羊角单轮之轻快而无其摇动。有旧制双轮之坚稳而无其重滞。且安置火器。多而不烦。前后宛转。颇利于战。尝见往年杨昶寨岫岩七里沙滩之役。虏横行境内数百里。大帅统领全辽策应人马二三万。如鼠遇猫。藏头膝下而不敢一喘。假令当日备有火器战车。以骑兵弥缝其间。方阵而前。且打且进。何至不可逐虏。而纵令旬日从容。髠吾人而去也。今说者第曰战车止可立营不可合战也。追堵不及事也。如使战车而至为立营。止为追堵当日出入之贼设也战车信无用之物矣。而又奚事哉要之支持小虏犹易为力惟御大虏之法非堡决不可以守有堡矣而无火器战车以击之则我不敢与虏战而堡终不可守非火器战车。决不可以战。有火器战车矣而无坚堡以待之。则或立陷。或野掠。而火器战车。终无所致其战。此葢相为表里。缺一不可者也。

  答沈阳王游戎【修屯】

  承示图册一览、如身亲区画快甚快甚、井田之法、沟涂封植、左右纵横、周制寓兵于农、伏至险于至顺。原所以限戎马也、行之于广宁以东。及海辽渖开一带。深于边防有裨但以此为名。窃恐愚民。惊惑而世人无见识者。复笑为迂阔。反为不便。前日井田之式。不过欲照此算非谓照此行也。且地可以井收者井收之不可井收者亩分之。惟将军能心计、他人则不可与于此、恐此法一版定。而不能井收者。悉置之不复报也。今第照民间见行步算事例算报、至垦种巳定、然后下令沿边军民所垦田地.各就自己分下地、不拘多寡、俱于四至堀沟。曲直其径。以就车涂。庶几其行易而人始不惊耳然此乃修屯以后事也。今且不多及、

  答李孟白督饷【海运】

  夫议通海运、而并设陆运以防海运之不虞、允为全虑、但陆运必不可行、葢山海关抵辽阳约千里。内自关达广宁数百里。皆冈岭河磵。自广宁达三岔河。又多沮洳。每小车载米三石。已尽人车之力。日仅行一四十里。计往回四十余日。辽中店食价五分不得一饱。每车两人一驴。日约费银一钱二分。是价银五两而得米三石也。去年辽海间往套运粮、取用民车民牛、几激大变、今仍用之、误耕农而抛荒田地。辽怨未息也。自套起至辽至渖至开铁或二三百里。或六七百里。车牛巳是累苦。况自关至辽千里之远乎。即岁计该粮七十余万石。总在葢套起运。见在车牛巳是置办不前。而尚有余剩车牛、到关洪运乎。骆驼惟宁夏极西一二地方出产他处最难养活。与马骡遍地出产而易养者不同。买及千头往返万余里、动辄经年。而养又未必活。即活矣而每头短运可三石。若长运月运岁运仅可一石五斗。而费视车牛所减能几。愚亦以为未可也。然此犹可言也、自关外至杏山以北。一线之路。左海右边边与路相去远者十余里。近仅四五里。一路墩烽失守。哨探俱绝。往往远子装我廵路人役。截掳裔民。今闻车夫骡马在途。势必聚众来抢。我少发兵。不足护卫。多发兵则往来奔疲。计运粮十万石。往返数百回、而人马累死者不可胜数矣。国初岁挽漕粮数百万石。全由海运委难常恃。故开胶莱运河为稳久之计。然运道虽止而淮登裔民买卖来往于成山嘴之间者固熟路也今山东买粮既难如数、势必截漕于淮。再截于天津。而截漕于淮。则成山嘴为必由之路。必犯之险。即不幸而稍或损失亦所不能顾者。况粮少而行之以暂。与 国初事体不同。至绝漕于天津。则或由中道。或由北岸。径趋葢套。与三岔河起卸。正不必从山海关起陆而犯前难也。登粮至葢州套、莱粮至三犋牛为远、必欲尽卸葢州套、海葢道之议、良可允行、若论愚见、 国初运粮、自登莱旅顺海葢三岔河入、循辽渖而北。直抵开原之老米湾。此故道也。今即不能抵开原。而三岔河则确确可到者。查葢州套至辽阳二百七十里。三岔何至辽阳一百六十里。方谓葢套比三岔河为远。而可更言北汛口也。总之登莱粮运。俱当定以葢套收卸为主至谓官运有限、民运无穷、欲听商民自运贸易。宽其文法。许带货物一二。此富辽之策也惟辽左河东河西千里瓯脱、仅仅傍城就近耕种、而一岁所出、仅支本地一岁之用。如遇小歉。便作大耗。以别无来路也。去年颇有收、自客兵一到、米价斗值三钱。今春农作方兴。忽遭奴酋虎憨两祸并来、人人逃窜、谁敢耕种、及事小定、又若无雨、比及获雨、而耕种又巳过时、惟可种豆与杂粮。后面天时又不可知者。纵使民间蓄有余粮、何可再括以餧馋军。而况乎其无余也。此其不可行。亦不必行者也。以上数议、皆扌处实欵答、以备采择、至愚见、亦有欲请教者、谬附于后、夫运粮与用兵为终始、今自败衂以来、一人一马、一甲一刀、一鎗一箭一铳、东边一城一堡一墩一寨等项、俱要从新做起、而兵期未可卜也。然则运期可卜乎。似应急造海船。为经久计。假如造船四五百只。费不过三万余金。既可长用。而事完又可变价。此不可不预计也。漕粮未可常截。登莱两郡未可全恃。则广籴于淮阳一带、由海道运顺保河间、临德一带。由运河入海运。永蓟一带、由滦河入海运。以济截漕登莱之穷。此又不可不预计也。前与官赐初偶计辽饷岁该七十余万石、此每军日计二升。专以本色言也。今闻尊意欲以本色兼折、三十五万、亦可足数、是军日一升也仓升视民升仅七合。何以饱军腹。而银又不可食。且军日支饷五分。除米二升、尚有应支折色为塩菜薪水之资。即谓乐领折色。未有束腹减口一至此者。愚谓七十余万之外、尚望宽拟一二十万之数、然后七十余万可保其至辽而无亏、若拘定实数、一或差池、而所误多矣、此又高明之所宜酌也、

  答周毓阳中丞【约酋讨奴之非】

  台翰言马帅密约宰暖卜三酋杀奴讨赏事情、何马帅信之轻而见之滞也。用夷攻夷之说。从来有之。如汉诱南北庭自相屠杀。而我得乘敝以臣之之谓。非饵虏而委曲求助也唐人自有猛将精兵故可以用吐蕃用回鹘未有内□全不□□而专仰于外夷者唐饵匈奴吐蕃取天下复天下长安东都之掠。今古寒心。即我 文皇帝三卫靖难。而左臂之断。至今为患。古名臣善用夷者。惟汾阳一人。今有汾阳其人否。三酋有感恩畏威如药师罗其夷否。憨酋体面颇大。赋性颇直。要赏则挟赏、安能妪妪作効劳语以为骗局。而宰暖狡舛鸟。惯作伎俩。彼见春秋赏有成例。不便开口。故借此以增赏。赏一得而岁以为例。安问杀奴。即质有亲子头目二三人。而彼亦索我一官为质。即明明渝盟。我终未敢杀质以速衅。究亦被挟拱手而还之。攒刀说誓。此滥套语。辽中何虏不攒刀。何日不说誓。禽兽无耻。未足恃也。况就禀中情节、不止卜儿亥子为可疑。即如所称宰赛不欲暖兔卜儿亥等知。临时自来先讨些赏。如宰赛差使往约北关解仇同盟。金白二酋谓宰酉向无信实。且恐宰酋不忘前仇。诱兵于外。再有暗兵克彼两寨等情。是时宰酋最黠是宰酋且瞒暖卜先骗赏也。是金白且信宰酋不过。而恐其暗图也。安望其为我同盟杀贼。而马帅遽谓左联金白。右连三酋。此时金白情形与三酋不同金白与奴为仇而三酋与奴比也一鼓扫荡。何言之易也。即令各酋同心同盟为我杀贼真确无疑。且问三酋之师进于何路。欲绕北关之后。从东北角入。则三酋必以为远。欲从北关境过。则北关必以假道。欲从我内地直入。而我辈未敢保也。且问三酋之师进于何时。欲附大兵同进。而我兵将安在。甲马安在。器械色色安在。约之此时得无早计。欲如马帅自言带领家丁另一作用。窃恐未能图奴而反而奴图吾辈亦未敢保也。况用夷而胜有胜之害。不胜有不胜之害。无穷酝酿。未可悉陈。总之中国之体自尊。中国之力自全。偶一衂挫而遂卑辞厚币。此王抚之所恃而失广宁也饵狡舛鸟不可知之虏。以求其助。无论中奴之诱与否。而其取笑四夷。贻讥万世。亦巳多矣。初入部门、一二相知言及此者、弟颇以为非、载承明问、不敢不以直对、但狡酋原欲借此効小勒骗赏计、今既勘破。势必羞忿。幸与马帅善作善收。切勿说明不用本意。弟借北关不谐为辞。而委曲谢之。或设他辞以缓之。使其不疑不怒。不然是一奴未巳。而又生一奴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姚宗昌瑞初参阅

  熊经畧文集三(书)

  熊廷弼

  书

  与二掌科

  答李孟白督饷(海运)

  答周毓阳中丞(用憨酋机宜)

  与官掌科

  与周毓阳中丞(守渖兵马)

  与内阁兵部兵科

  与柴李贺三总兵

  答监军道邢参议(备御沈阳)

  答监军道邢参议(守渖排兵)

  答监军道高参政(拣步兵练车营)

  答李孟白督饷(论屯田)

  与监事道高参政(战守十策)

  与登莱道陶副史

  与二掌科【论用间】

  自开原破、铁渖一带逃、而辽阳孤注、人言贼且造舟从辽河上流而下、取辽阳、可危也。而弟谓不然。贼从鸭绿江出海。绕旅顺截粮道。可危也。而弟谓不然。贼方欲断三岔河浮桥。我不戍守。可危也。而弟又谓不然。贼正不必出此也。贼直以强欺我无兵无马。径取辽阳。此其正也。或谓我兵稍集、我人効死、背城借一、未必遽得志、若绕我之背。出南卫而反断辽阳于其北。南卫无兵必不支。而辽阳不待攻也。若氷合时从开原径道横趋广宁。不两日至城下。而反断辽阳于其东。广宁备虚必不支。而辽阳不待攻也。此其奇也。可危也。而贼未必出此也。惟自三路得利后。益以开原。兵益多。财益富。使出其绪余。指使虎墩沙宰辈扰我河西。以及昌蓟。而任贼肆力于河东。此其危诚有足虑者。来教谓救危急着。当先用间是矣。乃前得周毓阳书云、自许杀奴、说从宣大来、未闻虎酋挟赏时有此语也、马林中宰暖三酋计往返讲说月余、以懈我、而竟失开原、此又其不足信者。弟十年前千言万语先后之间事势敻别只要收拾西北虏以伐贼交岂至今日反置此而不用。会当与该道及抚院商量得行之。总之犬羊叵测、难可倚仗。何能使其杀贼为我用。此着自不可少但间之而不为贼用足矣至于救危实者。尚不在此。法家云符用先天一气。将先自巳元神。我若兵马壮寔虏自为用不然而虏反借我以用此又人衰鬼弄人之说也

  答李孟白督饷【海运】

  顷于玉田道中得展台函、三复大旨、谓陆运未可行、则天津截粮、永平召买、难以达于关外、而不知陆路有关。海中固无关也。同一海又。形如菱角。登莱天津葢套。各居一角。而舟行其中间。各指其所至而至之。所谓北岸者。犹天津之往登莱。稍傍南岸云尔。实由海中径望东行。稍向北转而趋盖套。甚明白易见也。昨会蓟州饷司李君、甚言海运之便、陆运之艰、及会蓟州丰润各州县官、皆山东人、其说皆与李同、而丰润李令又云去年每一小车运草五十小束至山海关、给脚价二两八钱、至典卖车驴不得归、后增至三两而车户俱逃无应者、及问此车可载米几何、答曰三石、是丰润去关仅三百余里。而运米三石。巳费脚价三两。若自关至辽阳千里。小启前谓每车三石、止费银五两者。犹属窄算。而沿路虏贼抢夺之虞。军民护送之苦。且勿论也。或曰今年召买原少、故漫言海运、而假途陆运、以见其难、子必沮之、即异日乏兴、且有词于子、而不知目今登莱不数旬、巳运至十数万石有成效。天津永平直向旅顺。以达葢套。亦有旧道海运自可行也。每晤登莱士夫、言彼处米极贱。小钱四十文。仅值银四分。而易米一斗。当北直三斗。今岁又大熟。顺永保河一带米俱贱。而岁俱熟。召买自可多也。诚使及今设法广籴、多方募运、以至冬初。奚啻百万。此区区之愚也。不过欲多运以活军命。省费以节度支。而实未敢定沮陆运不行也。

  答周毓阳中丞【用憨酋机宜】

  此言憨者乃土墩虎憨即后之插酋也

  承教言前差人同通事赴憨营、未见憨面、说憨见今病还未好、上不得马、将赍去谕帖收下、推无识字汉人、竟未观看、又据刘世勋禀脑毛大谆谆要自举兵杀奴、然事权在憨、恐难擅举云云、仔细推之、恐憨非真病也。非真无识字汉人也。脑毛大亦非未曾与憨议也。或者憨知我之急在此。故作一不照管之状以要我脑毛犬如我之急在此。故劝憨不照管。而巳欲照管以系我。而图遂其吃果之愿也。窃谓憨既作此不照管之状以待我求我亦宜示一不紧要之意以观憨后憨果于宰赛有狐兔之悲。于暖粆有辅车之虑。先存一个不容奴贼意思。而又利吾财。不能舍。必复与脑毛大商量遣使来关动我。使我求彼则权在彼使彼求我则权在我此用虏不易之法也我又因而诱之如再作模样我又因而缓之而憨又遣人动我我又因而诱之许之然后缓急操纵之权。皆在于我。无论憨之杀奴真与不真我之用憨成与不成而我皆不失其气若憨原无杀奴之意。而全凭挑激。恐憨未易动也。且以我激虏不如以虏激虏憨去奴贼千里。兵过必假道于粆暖境上若粆暖诸酋不以宰赛骨肉之愤。赴愬于憨而借其兵。憨亦未肯遽动也。何也、情本不相关。势亦不相及。前小启谓憨未易使唤者此也。此时能拨弄憨者。惟脑毛大。脑毛大杀奴之念未必胜图利之念而我一足其图利之念恐遂懈其杀奴之念且据禀我亲去与憨商议。万一不从。我起我大兵、及哈喇哈兵、愿与助力効劳、恐无憨箭传调大众而独起所部。非奴贼敌也。只此一酋。中间情伪。尚费筹度、来教谓中间运用似不宜急。今日用夷妙法全在不宜急三字乃日阅邸报、纷纷言此、得无欲速之甚、而翻令吾辈益无所措援急于其后耶。

  与官掌科【用西虏机宜】

  顷用夷攻夷之说、章满公交车、若调将百十员、征兵十余万、皆属无益欲制东奴先欵面虏者杨镐之议也及四路之败而周永春复请赂抄花虎憨矣而今靠此为灭奴第一妙著者、诚如是则经畧拱手受成事、而亦可免于征调之苦矣、然而拨诸事实。有不尽然者。虎憨为人无远畧。虽族姓诸部。控弦约十万。然皆自为政。徒以名位相系属。宰赛与暖兔粆花诸酋为泰宁福余种类、非虎憨元孽也。虽附憨而亦不甚听调度。宰赛与诸父弟侄多仇怨。今被擒莫有怜者。虽不无狐兔之悲。而诸营与贼俱有亲戚往还。心既不齐而力又薄。不能制贼。又不敢借兵于虎憨。引狼入室。致滋践轹。虎憨于宰赛既痛痒无关。又距贼千有余里。风马牛不相及。终料贼不能侵害巳。谁肯无端替人兴兵构怨。且西虏专用骑。利于平原广野。而以施于山林险阻之地。此时奴兼用马步矣与马步兼用者角。恐亦不能猝得志于贼也。宋时交址愿出兵助讨侬智高、狄青奏言李德政声言将步兵五万骑一千赴援。非其情实。且假兵于外以除内寇。非我利也。以一智高而横蹂二广。力不能讨。乃假兵蛮夷蛮夷贪得忘义。因而起乱。何以御之。请罢交址助兵。从之、夫蛮夷情愿助兵狄武襄尚不受况挟贿以求不愿出兵之虏而为四夷所侮笑此诚不可不虑也非谓用夷攻夷之说为非是。而以西虏不必挑激也、阴间之而借以疑沮东虏则可明挑之而仗以讨灭东虏则不可缓致之而出以有意无意则可急寻之而使其日骄日挟则不可薄尝之而视为不紧要之余者则可厚望之而靠为第一件之胜算则不可要使张弛操纵。令虏入吾彀中。而不觉吾所以用之之意。方为得策。四路之役北关后至则当时尚不能用北关况西虏耶至于此虏未必可用我今日未必能用此虏做去自验。而今且不欲尽言也。

  与周毓阳中丞【守渖兵马】

  守藩之说、诚人人能言之、而不敢任也、各镇将固虑兵马寡怯、尤苦粮草缺乏、即饷司两监军及各道皆不敢担承、何也、虑寡怯而畏不敢守。犹得以军令督之。若粮草缺乏而饥不能守。虽有人敢往而军令固无如此饿军馁马何也。以此踌躇未敢轻易断送、再丧军实、寒辽胆以助贼势、非专虑兵少引贼也、非甘令柴李与刘杨各将帅兵团聚一城也、非推其责于辽镇总兵、而以西虏东夷、重烦老年丈之分明也、且兵少引贼非谬虑也、设即遣贺征夷及开铁主将新旧主客兵马、专往守渖、总计不过万五六千丧败之余、以守坍塌极坏之城、而当数万聚攻之贼、恐虽有柴李应援、而守者不能待也、何也、中固丁字泊之役固足监也、况即此征夷一枝人马、巳缺粮草、贺帅屡攒眉向右监军道言、兵饥马损、不能当贼、而柴李恐亦不能以石填腹、为征夷援也、弟到辽七阅月矣、仅十月十二月放本色、而内且有兼折色者、贺征夷一营马匹或存四百、而死八百、或存七百而死八百、或存九百而死九百、犹曰将官不惜马也、开道于自募兵马亦既惜甚矣、原额一千九百七匹、而死除五百七十七匹、此粮草之缺乏明效大验也、去年并渖于辽而渖固在也。非弃也。揆之当日贼势人情。不得不然。今年渖则确确当守矣。原疏十八万叆阳清河抚顺柴河各三万。镇江二万。金复海各一万。而辽阳仅议二万。且作外援者。谓各路以进兵据要害持贼于境上贼不敢入犯辽阳辽阳缓故止需兵二万非谓各路无兵牵制贼。贼得悉众犯辽阳。而我可以二万守二十里之南北两城子也。抚顺一路虽议用三万、而疏中自有或三路牵制而阴并一路之说。非一路定止用三万也。即一路原议三万。亦谓三路俱集。能彼此声援。非声援无一。而一路可仅仅三万自完也。今见在兵马除赞画新兵未敢算数外。其余则刘帅领万余分堞而守矣。川兵一万一千余札营城外矣。杨帅领山西募兵及新配、义武九千余。皆乌合未练不能出防矣。新到田万年土兵未便据外拨矣。此外则贺之一万一千有奇。柴李之各九千有奇而止耳。守渖须将前兵拨一万登陴。二万拒战于城外。三万分居奉集虎皮驿策应。而辽城仅存二万。即虚辽实渖且不论。读此而知公之本谋不遂中朝不得醉其责而粮草缺乏。实是无法区处。此则惓惓仰望于老年丈之所赞之者也。

  与内阁兵部兵科【守渖兵饷道臣】

  前小疏言方畧署四路分番迭扰、或并进、或阴并一路而三路张疑、指兵众既集。进取时言也。今兵众未集。不获如前算。又无将见众坐食辽阳。听辽东自消自尽之理。不得不用扼要法。专守渖路。与贼相持。俾贼不敢别有远图。而后可保见在地方于无虞。葢清河城已屠。叆阳宽奠民巳散处村屯。而其城皆空。即贼至得窜避山谷自便。贼既不获如攻开铁清抚城郭之利。又惮渖兵逼近巢穴。不敢远入。而久蝢于我内地。然后镇江南卫。可保无恙。而北规东进。皆藉此始基。守渖所以守辽也他日沈阳一溃而辽随之矣此渖之所以不可不亟守也。虽然守渖孤注也。渖之东南四十里为奉集堡。可犄角沈阳。奉集之西南三十里为虎皮驿。可犄角奉集。而奉集东北距抚顺。西南距辽阳。各九十里。贼如窥辽阳。或入抚顺。或人马根单。皆经由此堡。亦可阻截也。此犹易办于四路布置当时何以终不能应不守奉集则沈阳孤不守虎皮则奉集孤三方鼎立不各戍重兵三二万人则易为贼撼而辽阳孤此兵之所以不得不多。非可见在人马办也。沈阳隔代子浑河两道。奉集虎皮隔代子河一道。每山水涨。辄沵漫七八里。月余不消。又无船渡。苟不预为两三月之储。而一日断食则立毙。此粮草之所以不得不预。非可陆续供馈应也。诸将帅精神不提掇、则偷、事体不指挥则误、人众不弹压则乱、此补道以驻沈阳之不得不亟。非可寻常他道比也。四路部署之不得。转而出于扼要。守渖巳非本图。若犹不得应手干办。而不肖无所效其犬马矣。业巳置孤军于虎狼之侧、处不得不守之势。则 庙堂之上。似亦处不得不应之势。辽之存亡。国之安危。在斯举也。

  与柴李贺三总兵【战守方畧】

  往三镇连驻虎皮三块一带、距贼巢一百二十里、即有事未能猝到。而去辽阳仅六十里。声气又易接也。今渖城距贼巢九十里。内抚顺迤里五六十里。皆为贼据。实止三四十里。可摇鞭立至。而去辽阳且一百二十里。则声气之接又难。此兵法之所谓孤军置之亡地而后存危地而后安者也今据城立营。卫以战车。威以大炮环以深壕。匝以树木。周围层迭。固于铁桶。虽十万众至。其如我何。古名将有提孤军转战于里者。今以三万之众。守一斗大铁包之城何难何难。亦顾我耳目之明不明营卫之周不周情意之调不调。志帅之尊不尊。精神之提不提。主意之定不定何如耳。凡安设哨探要远不远而贼有情形。我不得早闻。又要周。不周而贼从他道。我不及堤防。又要一路接连。不接连。而恐被贼中断。又要不时暗查。不暗查。而恐军打瞌睡。此所谓耳目之当明者也。每夜城外四面札营。日高无事。始散修守。每日演放战车火炮。免使临时脚慌手乱。每放马不宜远。不宜千百成羣。每伍或一人或二人。放马五匹。遇晚挨次收回。有事一传即至。不得仍前撒放野马。使贼至而马不得到。马失而官军不知。每伍同锅同寓同槽喂马。不得仍前你东我西。致同伙不得互相觉察。将官不知军士何往。又轮派将官遇在营依放守宿。枕戈卧甲以防不虞。凡百战守事宜、书檄所不能尽者、皆一一谨备。毋疏毋漏、此所谓营卫之当周者也。今大帅与大帅盟、众将与众将盟、自矢同心。岂非佳事。及窃观昨为城工丈尺、与方鲍二将争讲两事、是大帅中尚有彼此。而河况众将。一镇下尚有彼此。而何况三镇。此小小事尚亡歃血立盟之意。若有大于此急于此者。更复何望。又如轮边拨夜。一镇十日一次。巳欠停当。及三镇同遣。又只聚在一处。此岂同心之济明是恐怕一处获功。故大家伙住。图相牵制耳。窃谓平居同商量。修守同帮助。遇敌同奋勇。斩级同功赏。此可同也。分遣拨夜及设法凑巧。扑斩报功。此不必同也又善同盟者。贵在功业相劝。过失相规。今或有违错。皆明知其不然。而郄皆如不看见者。动曰我不好说得必待贼到面前而后好说得耶。阳和好而阴坐视其坏。以同心之言规切将帅可谓至论然芝岗后日亦未能用此言至功业不终此一节最害乃公事。夫事皆属而何分人我。心求相济而何妨商驳。此所谓情意之当调者也。今军士不听中于把号令。中千把不听将官号令。将官不听大帅号令。所谓灞上之师儿戏耳。细看还是大帅有此夕欠处。若大帅安排有条理。而官军谁敢乱我。约束有纪律而官军谁敢犯我。凌驾有威风而官军谁敢玩我。至于遇警临敌、又全在拿定主意而不乱。如前月二十九日、抚顺边炮一传、而诸将即率马兵不待整队向东乱跑、假令贼兵果来、而此兵可往迎而堵住之耶。辽事之败败于急战耳区区愚见原欲三镇据城对打勿轻开营与战以老贼蝢贼贼二日求战不得。其锐自挫。而辽阳各路或径趋捣穴。或整队赴援。贼闻必走。走必乱而我尾其后。以乘其乱。兵法所谓击其惰归。此必胜之道也。此吾之所谓主意也。若贼以大兵按营不动而旁出以散抢村屯。则我亦照前所画营图摆设车炮。军伍不动。而间出骑兵。以聚而击散抢之贼亦必胜之道也。此又通于主意之外者。

  答监军道邢参议【备御沈阳】

  前檄贺李两帅照管平虏一带、柴帅照管长勇长安一带边堡者、谓各屯兵在渖在虎皮驿、倘闻西虏入犯、则发兵策应。非谓分兵往边堡设防也。乃柴帅则竟拨各将领兵驻防各堡矣、万一东贼犯沈阳或缀渖而犯辽阳、何以相及。树栅浚壕、诚知军士惫苦、而事势有不得不然者、渖城周围一千四百二十八丈、每面营盘又各扩十五六丈、并四门战车安置宜密、作一千五百丈算、每车一辆、分中占地一丈五尺、应用车一千辆、每一丈五尺、车专占地五尺、而中空仅宽一丈也、一丈空内、置鎗炮手两排翼车而立。颇用楚偏两之法以助车炮之不及。每排置军五层。更番迭打。又置军五人专管车上安放装点诸事。是一车用军十五人。共计用军一万五千人也。城垜八百四十余个。每垜置军二人、竖旗张势、四望贼形、以为城下耳目、是用军一千六百八十人也。每十人应用火头一人、是合前两项用军一万八千三百四十八人也。今查李贺两帅与毛兵沈阳游三备御兵数、除前项用过外、尚有万人可充游兵者、而柴镇及铁骑营兵马不与也。如以城南一面算之该面三百五十丈、用车二百四十辆、用毛兵三千六百人、城垜二百五个用毛兵四百一十人、火头四十零一人、而其余皆游兵也。以两帅二万三四千人、如南面守车守垜法、算派三面、而游兵尚九千余人。不虞其少也。大抵守战之法。全要疏疏落落。使人得展其手足。若如来教、二丈五尺空内用五十人挤住一块、便一毫动转不得。况一车之空。仅仅一丈。亦未有二丈五尺宽也。前派信地贺管东北两面、李管西南两面、面毛兵则全在南城一面、以一帅本等统辖、外再摄毛兵分数、既觉偏胜、照管亦复难兼、不如南北门以东付贺。以西付李。南门东门付贺。西门北门付李。而至于两帅游兵。往来视贼所聚处。而共以全力应之。绝不可有东西南北之分。又须左瞻右顾。勿被贼赚聚一面。得乘虚而进也。城下车人安置之外。马道亦无多宽。而周围自不甚远。游兵往来。只宜用步。不宜用骑。假如以五千兵骑五千马决骤于一条窄道之下。而人马搅做一团。宁复有置足处耶。况飞矢乱攒。马惊而乱。更有可虞者。西兵遇敌逐急则下马立鬪谓其跖实而可用力也此何独不然。窃谓马匹俱当逐队逐伍。拴住城内。一传追逐。则认队认伍。骑而驰之。自不至于迟混也。西虏警报无时、沈阳及三备兵、出入无常、不宜派在城守之数。不然则兵应乎西。贼出乎东。临时派补。守车排空。又不免于忙乱矣。今吃紧者全在前札拿定主意。勿轻开营。胆气要大。神情要闲数语。不在兵之多寡也。兵法守半而攻倍。汉来歙以兵二千取畧阳。深入隗嚣心腹。如今贼之所谓老寨者。嚣合公孙述兵数万攻围。至矢尽。发屋断木以为兵。而屡月不下。卒以疲嚣而随被破灭。刘锜赴东京任。过顺昌。而金兵偶至。时城守一无足恃。仓皇用车轮城上障蔽。视今之炮车木栅何如。而卒以五千兵破兀朮之数十万。彼独何人哉。而诸帅若之何以千里畏人也。计算见兵。自足办渖。无须调发。且与其聚处一城使贼窥我兵之尽在于此而无外援以困我孰若在外一犄一角一进一却以疑贼牵贼犹得因形借势而徼利于万一也是年贼以九月犯渖不利而去岂非备御之得耶惟门下与诸帅熟计而审处之。方作字闻报、贼兵不知其数、深入古城墩札营、离渖仅六十里、巳敕尤副将张尚两标将驰应、无何、又以出境报、得无尝试而懈我耶。此等举动、尤宜深防、更语诸帅、勿作贼恐我之进剿、而故作此势以疑我。而自固者看也。

  答监军道邢参议【守渖排兵】

  承教丈地用人三排者、此数步之内、兵刃交接法也、不得不密、今倚城作营、内高而外低、壕深而岸峻、而又匝以不易填之壕、不能动之栅、栅外之矢。不能及城。城下之炮。可及栅百步之外。贼且不敢近栅一步、觉前算摆守之法、力尽有余、如必用三排。假如交接于数步之内。不将丈地十排而后可耶。且今止用两排者。兵法阵疏而战密惟其能疏所以能密也正欲其疏以为游兵地也。如一面有急。则游兵即于其疏处。补以大炮及火鎗手。而两排之兵。仍占信地。不动不乱。若兵巳排实。虽有游兵。无越战车排兵。而向外射打之理。势必那动排兵。让一射打之地。而排兵乱矣。善阵者止是整耳夫整则少可对多乱则多亦见少若必那动排兵。让地射打。又不如竟将游兵补足疏空。以免仓皇那移之乱。但其法太板而欠圆动耳。即定以三排排五层。则此一千丈之空。只须五千人。而两镇及毛兵除前摆法外。尚余万人。即于其内拨补疏空。尚余五千余人。即除跟随哨拨差使二千余人。尚有三千可充游兵者。若无此数。是将官隐匿逃故不报。而徒持虚籍为侵饷计也。仔细筹度、还以丈地两排疏活为当。游兵二千太少。须定四千人。平时散居四面。有事聚在一二面。即于所余万人之中。择其精者充之。亦自彀用。无巳则将守垜一千六百八十人撤下排营。而以南卫兵每垜二名充数亦可。至于守虎皮奉集为渖声援断不可迟况目今粮运车牛人夫往来商民络绎道路。而马匹撒放野甸者。又远近弥望。万一贼以二三千精骑径冲大路。疾来疾去。风吹草动。其为惊扰沮丧。所关尤非小可。顷闻柴帅人马尽赴沈阳。虎皮奉集所以联络辽渖也辽渖一百二十里。竟成中断。大是忧惶无措。即使陆续此夕须兵到。亦须留作奉集之用。况辽城之大。两倍于渖有奇。战车仅五丈地一辆。而城下摆守不及八千余人。川兵又要腾那活动别用。有兵无兵、此门下所深悉、非不佞有所恡吝于其间也。

  答监军道高参政【拣步兵练车营】

  自正月以来、创设各局打造战车鎗炮、并各火器、又为请发内府神器、各边火炮、昼夜处办、殆无遗力、夫独为守而巳耶。以守为战故其守不懈而其战必坚他日抚臣曰不能守所以当战真孟浪耳诚欲拣步兵练车营以火器之长胜弓矢以步兵之长制虏骑以土兵之长夺险阨为渐逼渐进之计耳日于渖奉发往车炮、不过暂借以自卫。诸将遂安处家当。视为不可那动之物。大非初意是以有昨日团练车步之檄。西北将止惯搏弄马兵。语以步车之法。诚非所习。非所长。然天下无不可学之事。不可教之人。昔蒙古图襄樊、刘整语阿术曰、我精兵突骑所当辄破。惟水战不如宋耳。夺彼所长。造战舰。习水军。则事济矣。乃造船五千艘。日练水军。虽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之。练卒七万。遂破襄阳。沿江直下。而宋遂亡。夫北人不习舟楫。而元卒用以亡宋。试观刘整辈雨中画地一精心。那得不习熟今车步非有难于舟楫也。而为我之刘整阿朮者何人哉。前尝密言两镇率骑兵结车营于抚顺以持贼。而别用川土兵间道批捣。正与来教意同。但两镇相持之时。但遇机括。亦须进取。可曰吾未尝练有步兵也。第止境上而不进。如必进则步兵信未可少。就巳所辖之骑拣练为步。信未可以巳也。

  答李孟白督饷【论屯田】

  来教谓今人以用夷屯田为策者、西夷统兵杀东夷、必无之事、屯田先寻空地、彼寻闲人而议定亦无期不如听其用者自用、屯者自屯、此诚委曲以调人情之说。弟非不惟策是听也、夷果用、我可藉其兵、屯果屯、我可因其食、当边镇征调中原转输一空之时、得此一助、以为 朝廷保残疆、经畧救危命、尤其所欣然乐听者、而无奈其行之不效何也、夫不效可也、不自惟事体之本难、而惟咎协同之不力、一似经畧把持于其间、而不肯用肯屯者、夫非有胸有心人也、而肯如是耶、自四千金之一委于塞外而虏无感念、且多侮词、各边市之报帖且在此既前事矣、河东开原一道所辖无论巳、辽阳平为虏场、大路以西。在辽阳邻虏、在葢道邻海、横亘不过四五十里、一网巾边熟地耳。大路以东。皆崇山峻岭、东西横四百余、南北长六七百里、无长太平坦处也。自东北长白山发脉抵西南旅顺海口而止。一路分枝开障。每障为一峪。每峪有一河。水淙淙然。石齿齿然。而不可屯也。民皆依山居住、穵山耕种、今年穵此块、种瘦又穵彼块、顾安所得空地。昨东巡自奉集过清河、历宽叆至镇江、从凤凰城甜水站中道而归、径行千有余里、何处不见每马上叹赞画以乡人、且疏言亲往宽叆屯田、候 旨、而策屯田者、揣摩于二千里之外、又何惑耶、屯田之议在当日不可行而今日可行者皆急而今缓也向使此老久任辽事亦终当讲求此利耳若三岔河以西。委有空地。但高平一带。先须开河数道。以泄水。在宁锦一带。先须增兵一二万以防虏。而其事恐亦未易办也。金人语宋人曰待汝家议论定时、我巳过河矣、今者寔类于是、此时正经事、尚不暇给、何暇争执此事、惟恐当事者、恃此一段议论、谓必可行、而遂缓措饷之意。亦须早催部覆、差官查勘、或专责督抚进止、以免于乏兴之误、事留则议多、此不可不亟留意者也、敢因同心之教而并琐及之、

  与监事道高参政【战守十策】

  顷虽卧病、游魂未尝不绕渖奉而北也、得年兄亲往督视诸营、官军自是警惕一番、而弟且得片时安寝于枕上、仰赖何似、贼大众见屯抚顺城下、去渖奉各仅九十里、然边里五六十里拨夜皆巳扑尽、墩台皆为贼哨、名九十里、而实止三四十里也、月夜鸣镝一声可到。城下两帅。侧身虎穴。堤防自不待祝。但恐防哨官军、如于文魁辈、必至于误。前一回乡为弟言奴在边露宿、时合营团坐、传箭传靴、至晓不辍、岂我军而反放心安睡耶、宁日间假寐、勿夜间失觉、两帅与诸将当设法讥察、而提儆之、至于渖奉城下、尤当照行、勿以嘱付多而反成漠漠也、此其一、贼之扑我拨夜也、或数人、或十数人、或数十人、或百千人、举无遗着、诸镇将见此、岂不心寒、岂不面頳、屡属令照贼算我拨者还算贼拨竟不见行。顷又许以中千把能扑贼拨数十人者。即升将官。即加总兵官。悬赏如此。而亦未见应也岂谓擒贼须擒王而不屑于此辈耶。断贼耳目开我耳目关系甚大。幸语两帅督诸将亟图之。千把总之功。即诸将之功。两帅之功也。此其二、大炮战车团练步卒、而夹之以骑、此搪冲涉险进入贼巢之具非为守城设也。详在前檄中、而西北诸将以不习为辞、则阿朮刘整以北人习水战事。惟年兄详告之。且问诸将他日进取。于险阻不能用马处。当何施而可。幸与商一法子见教。此其三、今渖奉沿城部署定操习熟、而守事备矣、当进而日日讲求剿贼之事。步步算计寻贼之法。夫抚顺我之城。马根单一带我之边也。贼可来。我更可往。由辽阳而进守渖奉。由渖奉而进逼抚顺。此始谋也。兵马陆续渐集。今冬即不进攻贼巢。可并抚顺而不一往乎。往则家当作何树立。驻札作何鼎峙。游徼作何分布。策应作何调遣。以至蓬帐刁斗。一应行营之需。皆不可不预备者也。此其四、操练之檄。何月不行。操练之事。何日不说。乃诸镇将自一二蓄养内丁外。皆视营兵为无用。而不屑操。不惟不操也。且使为内丁厮役。且夺其马与内丁骑。而代为喂养。及骑瘦又换又夺。而营兵弟终年压领养瘦而不过。夫军无常强。主将鼓之强则强。亦无常弱。主将摧之弱则弱。今之家丁即古之选锋但以为家丁则恩弘而用小以为选锋则劝广而用大今之能将但知家丁之可用而不知训练精恩纪明则人人可为内丁耳诚如是虽使岳家军到今日亦将逃亡乞丐不暇而奚暇能军幸语诸镇将以视内丁之心视营兵则无不强也以收拾内丁之心操练营兵则无不可战也一将官以百十内丁战何如以一二千营兵战一大帅以一二千内丁战何如以一二万营兵战是大有益于自家者。此其五、今兵部动云援兵到辽者十余万、屡欲查一确数、上疏催讨后兵、竟不肯实报、岂以见兵果足而不欲我再讨耶、夫侵扣逃故钱粮以实巳、如陈伦辈之所为、知诸将所不敢、而必留逃故以便募。则诱彼益此。惑军心乱营伍。亦今日弊政。所当亟厘者。每报册大帅凭各将。各将凭千把总。千把总凭字识开数。中间侵渔多。字识串千把总分用。而各将或未尽知也。间有知而偶一染手者。碍口不敢言。又恐与每月支粮数不对。致惹究问而不敢实报。不知但求此后清楚。不问从前过差。曾有誓言。何诸将之不相信若此。法曰。将识兵心兵识将意为将不识管下军士之姓名面貌技艺数目而但凭千把总与字识以为多寡此平日什伍之法不立操练之道不熟也为大帅者不与有失耶。幸语诸将今查务以实回。免滋驳扰。而其本尤以立什伍。若伍法既精自然无影冐矣勤操练为主。此其六、去冬今春马死殆半、前会咨讨马价十万、部中止发六万、除付一万与商人骈存信市买外、其五万两见顿关上、今所靠者惟此见存马匹、若再不验喂、不知诸镇将凭何驰突、此时草肥子实、凡马长臕全在七八两月、若过此失臕而马不能过冬矣、夫马军之足。将帅之足也。不但立功。兼可救命。此其七、昨川兵东行、前后参差、一路骚然、夺民牛车运送、牛竟乌有、发防虎皮驿一带、尽牧马于民田、病中闻此恨不按剑欲往、且恐不止川兵为然、去年大军驻虎皮三块石、害人田禾、开人粮窖、致使人逃地荒、此大将及诸帅所尝过而见也、即贼未猝平。亦须留几庄民。作官军地主。亦一便事也。川将自禀军法甚肃、而纵放竟若此、顷童副将不肯总摄巳辞矣、会间幸严加申饬、无试吾法也。此其八、法曰知巳知彼、贼有李永芳等、金之郭药师、元之刘整李文焕辈也。于我虚实险易无不了然、而我独閴处闇室。无一亮隙可窥。今贼兵马步若干。某子婿。某头目。各辖若干。用兵谁智谁勇。领兵谁前谁后。谁为奴贼所信。谁为军中所服。贼心是否惧剿。人心果否荒怨关险何处难攻。何处易夺。地方何处可战。李永芳等何计可招。何方可间。此皆大帅所当预求明白于胸中者。幸秘问之一一见教、此其九、前大帅及诸将歃血同盟、誓共杀贼、此封疆之福也、近虽为军马炮具、彼此争讨、亦是自为营伍着力、及十二日之役、而一提兵拒之于北、一率众逆之于南、彼此相照。不约而同。即古人上殿相争如虎。下殿不失和气。何以加此甚闻而喜之。会两帅幸为致此意。仍期此后将官军马第听公拨、不必预计、并此些须痕迹而亦冺之。岂不更和美、更妙适乎。此其十、以上欵件、皆拟亲与诸镇将面相订确、今病不能起、敬一一以托年兄商之

  与登莱道陶副史【海道运粮】

  顷陈中素直指附寄门下一禀、言收粮阴同知畏经畧如刀锯鼎镬、勒令山东运官将船尽赴三岔河交缶阝、当速为变置、不可以一朝留、又言此河逼近虏穴、即前日遣人斫断浮桥、杀官役三百余人之处、粮至抢掠杀伤、固自难保、且由葢套至河三百里一路浅碍、向无船行、无人识路、飘磕之患、又不可测云云、何信之轻而言之易也、奴遣人断浮桥、杀官役三百余人、是何年日、出何塘报、自葢套至娘娘庙由海汊中行。自庙人河宽五六里。深不可测。何处浅碍飘磕。何曾船行无路。此近日陈张两同知亲勘甚的。图说甚明。而运官为是言以欺门下者过也。当时朝廷宜发数十万于登莱召买本色络绎渡海亦非难事何持陆运之议久而不决至既行海运而尚多疑虑也不然何船自天津中道乐亭北岸来者皆由套至河不浅碍飘磕而东船独浅碍飘磕粮从芝麻湾及海口来者皆逼近虏穴不抢掠杀伤而东人独抢掠杀伤况据陈张两同知面禀六月初一日自套发船、初二日即抵三岔河岸、今其言曰、发去多船五六十日、不见一只回还不更说梦之甚耶、葢套至辽阳二百七十里。三岔河至辽阳一百五十里。船运大者七百石。小者三百石。车载两牛者七石。独牛者三石五斗。难易迟速。不待较量。前者饷部会同督抚 题升译监正为通判、于三岔河专管收缶阝。岂明知抢掠杀伤之不保。浅碍飘磕之难测。而故欲置此。以为东人苦。诚念车载道远而取捷于此。以稍分其难也。顷沈阳乏食二日、不佞中夜痛哭、亟檄运船分移三河交缶阝、以图捷速、后饷部移书言粮以过海为难、多运一迥为幸、若槩缶阝三河、便少海运一迥。不如以大船载七百石者缶阝套。载三百石者缶阝河。庶几两便、而不佞即欣从之、未肯过执、若轻信捏词、遂欲变置一官、而并以为三河收缶阝讳。非所愿闻也。去年门下曾争葢套矣。今日之三河前日之葢套也。门下虽未履其地。但虚心以观天津乐亭海口芝麻湾各处之如何。而自可以折东人之妄。不待其辞之毕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王之翰子大参阅

  李我存集一(疏)

  李之藻

  疏

  请译西洋历法等书疏

  制胜务须西铳敬述购募始末疏

  谨循职掌议处城守军需以固根本疏

  请译西洋历法等书疏

  兹者恭逢 皇上圣寿五十有一、葢合天地大衍周而复始之数、御历纪元、命曰万历则亿万年无算之寿考、与亿万年不刊之历法、又若有机会之适逢、事非偶然、而其绍明修定之业、当有托始于今日者迩年台监失职、推算日月交食、时刻亏分、往往差谬、交食既差、定朔定气。由是皆舛。夫不能时夜、不夙则莫诗人刺焉、钦若昊天、敬授人时尧典之所首载、以国家第一大事、而乘讹袭舛、不蒙改正、臣愚以为此殆非小失矣、天道虽远、运度有常、从来日有盈缩、月有迟疾五星有顺逆、岁差有多寡、前古不知、藉后人渐次推测、法乃綦备、惟是朝戡征求、士乏讲究、间有草泽遗逸、通经知算之士、留心历理者、又皆独学寡助、独智师心、管窥有限、屡改爽终、未有能确然破千古之谬、而垂万禩之凖者、伏见大西洋国归化陪臣庞廸我龙化民熊三拔阳玛诺等诸人、慕义远来、读书谈道、俱以颖异之资、洞知历算之学、携有彼国书籍极多、久渐声教、晓习华音、在京仕绅与讲论、其言天文历数、有我中国昔贤谈所未及者、凡十四事、一曰天包地外。地在天中。其体皆圆。皆以三百六十度算之。地径各有测法。从地窥天。其自地心测算。与自地面测算者。皆有不同。二曰地面南北。其北极出地高低度分不等。其赤道所离。天顶亦因而异。以辨地方风气寒暑之节。三曰各处地方所见黄道。各有高低斜直之异。故其昼夜长短。亦各不同。所得日影有表北影。有表南影。亦有周围圆影。四曰七政行度不同各自为一重天层层包裹。推算周径。各有其法。五曰列宿在天。另有行度。以二万七千余岁一周。此古今中星所以不同之故。不当指列宿之天为昼夜一周之天六曰月五星之天。各有小轮原俱平行。特为小轮旋转于大轮之上下。故人从地面测之。觉有顺逆迟疾之异。七曰岁差分秒多寡。古今不同葢列宿天外。别有两重之天。动运不同。其一东西差出入二度二十四分。其一南北差出入一十四分。各有定算。其差极微。从古不觉。八曰七政诸天之中心。各与地心不同处所。春分至秋分多九日。秋分至春分少九日。此由太阳天心。与地心不同处所。人从地面望之。觉有盈缩之差。其本行初无盈缩。九曰太阴小轮。不但算得迟疾。又且测得高下远近大小之异。交食多寡非此不确总之西学测天先□地此古今未发之秘也十曰日月交食随其出地高低之度。看法不同。而人从所居地面南北望之。又皆不同。兼此二者。食分乃审。十一曰日月交食。人从地面望之。东方先见。西方后见。凡地面差三十度。则时差八刻二十分。而以南北相距二百五十里。作一度。东西则视所离赤道以为减差。十二曰日食。与合朔不同。日食在午前则先食后合。在午后。则先合后食。凡出地入地之时。近于地平。其差多至八刻。渐近于午。则其差时渐少。十三曰日月食所在之宫。每次不同。皆有捷法定理。可以用器转则十四曰节气当求太阳真度。如春秋分日。乃太阳正当黄赤二道相交之处。不当计日匀分。凡此十四事者。臣观前此天文历志诸书。皆未论及。或有依稀揣度。颇与相近。然亦初无一定之见。惟是诸臣能备论之。不徒论其度数而巳。又能论其所以然之理。葢缘彼国不以天文历学为禁。西洋即以此等学如中国制科五千年来通国之俊。曹聚而讲究之。窥测既核。研究亦审。与吾中国数百年来。始得一人。无师无友自悟自是。此岂可以疏密较者哉。观其所制窥天窥日之器。种种精绝。即使郭守敬诸人而在。未或测其皮肤、又况见在台监诸臣、刻漏尘封星台迹断、晷堂方案、尚不知为何物者宁可与之同日而论、同事而较也、万历三十九年、曾经礼部具题要将平素究心历理如某人某人等、开局翻译、用备大典、未奉 明旨虽诸臣平日相与讨论、或窥梗槩但问奇之志虽勤、摘椠之功有限、当此历法差谬、正宜备译广参以求至当、即使远在海外、尚当、旁求博访、矧其献琛求宾、近集 辇毂之下、而可坐失机会、使日后抱遗书之叹哉、共武十五年奉 太祖高皇帝圣旨、命儒臣吴伯宗等译回回历经纬度天文书副在灵台、以广圣世同文之化、以佐台监参伍之资、传之史册、实为美事、今诸陪臣真修实学、所传书籍又非回回历等书可比、其书非特历术、又有水法之书、机巧绝伦。用之灌田济运。可得大益。又有算法之书不用算珠。举笔便成又有测望之书。能测山岳江河远近高深。及七政之大小高下。有仪象之书。能极论天地之体。与其变化之理。有日轨之书。能立表于地刻定二十四气之影线。能立表于墙面。随其三百六十向。皆能兼定节气。种种制造不同。皆与天合。有万国图志之书。能载各国风俗山川险夷远近。有医理之书。能论人身形体血脉之故。与其医治之方。有药器之书。凡各钟琴笙管皆别有一种机巧。有格物穷理之书。备论物理事理。用以开导初学。有几何原本之书。专究方圆平直。以为制作工器本领。以上诸书、多非吾中国书传所有、想在彼国、亦有圣作明述、别自成家、总皆有资实学、有裨世用、深惟学问无穷、 圣化无外、岁月易迈、人寿有涯、况此海外绝域之人浮槎远来、劳苦跋涉、其精神尤易消磨、昔年利玛窦最称博览超悟、其学未传、溘先朝露、士论至今惜之今庞廸我等须发巳白、年龄向衰、遐方书籍。按其义理。与吾中国圣贤可互相发明。但其言语文字、绝不相同、非此数人、谁与传译、失今不图、政恐日后无人能解、可惜有用之书不免置之无用、伏惟 皇上久道在宥、礼备乐和、儒彦盈廷、不乏载笔供事之臣、不以此时翻绎来书以广文教今日何以昭万国车书会同之盛、将来何以显历数与天无极之业哉、如蒙俯从末议 勑下礼部亟开馆局、征召原题明经通算之臣如某人等、首将陪臣庞廸我等所有历法、照依原文译出成书、进呈御览、责令畴人子弟、习学依法测验、如果与天相合、即可垂久行用、不必更端治历以滋烦费、或与旧法各有所长亦宜责成诸臣细心斟酌、务使各尽所长、以成一代不刊灵宪、毋使仍前差谬、贻讥后世、事完之日、仍将其余各书、但系有益世用者、渐次广译、其于鼓吹休明、观文成化、不无裨补、

  制胜务须西铳敬述购募始末疏

  此疏详西炮来历存之□备考

  臣思火器一节、固有不费帑金、不侵官守、深于战守有裨、而可以一骑立致、如香山岙夷商所传西洋大铳者、臣向巳经营有绪、兹谨循职言之、臣惟火器者、中国之长技、所恃以得志于四夷者也、顾自奴倡乱三年以来、倾我武库甲仗、辇载而东以百万计、其最称猛烈如神威飞电大将军等器、亦以万计、然而付托匪人、将不知兵、未闻用一器以击贼、而昨者河东骈陷、一切为贼奄有、贼转驱我之人、用我之炮、佐其强弓铁马、愈以逆我颜行、我师否臧、扶伤左次、堂堂天朝、挫于小丑、除凶雪耻、计且安施、今自广宁山海、至于 京几、步步须防、自非更有猛烈神器、攻坚致远、什倍于前者未必能为决胜之计、则夫西铳流传、正济今日之亟用以助宣 神武、巩固 金瓯、机岂偶然、不可以坐失者矣、臣闻往岁京营、亦曾仿造此铳、然而规制则是。质料则非。炼铸点放。未尝尽得其术。臣今所言、另有来历、昔在万历年间西洋陪臣利。玛窦归化献琛 神宗皇帝留馆京邸、缙绅多与之游、臣尝询以彼国武备、通无飬兵之费名城大都、最要害处、只列大铳数门、放铳数人守铳数百人而止、其铳大者长一丈。围三四尺口径三寸。中容火药数升。杂用碎铁碎铅。外加精铁大弹。亦径三寸。重三四斤。弹制奇巧绝伦。圆形中剖。联以百炼钢条。其长尺余。火发弹飞。钢条挺直横掠而前。二三十里之内。折巨木。透坚城。攻无不摧。其余铅铁之力。可暨五六十里。其制铳或铜或铁。煅炼有法。每铳约重三五千斤。其施放有车有地平盘。有小轮。有照轮。所攻打或近或远。刻定里数。低昂伸缩。悉有一定规式。其放铳之人。明理识算。兼诸技巧。所给禄秩甚优。不以厮飬健儿畜之。似兹火器真所谓不饷之兵。不秣之马。无敌于天下之神物也。臣尝见其携来书籍。有此图样、当时以非素业、未暇讲译、不意玛窦溘先朝露、书遂不传、臣与道义相契、躬为殡殓礼官奏 赐葬恤、风闻在奥力夷商、遥荷 天恩、一向皆有感激图报之念亦且识臣姓名、但以 朝廷之命临之、俱可招徕抚辑而用也、昨臣在原籍时、少詹事徐光启奉 勑练军、欲以此铳在营教演、移书托臣转觅、臣与原任副使杨廷筠合议捐赀、遣臣门人张焘间关往购、夷商闻谕感悦、捐助多金、买得大铁铳四门、议推善艺头目四人、与傔伴通事六人、一同诣广、此去年拾月间事也、时臣复 命回京、欲请勘合应付、催促前来、旋值光启谢事、虑恐铳到之日、或以付之不可知之人、不能珍重、万一反为夷虏所得、攻城冲阵、将何低当、是使一腔报 国忠心反启百年无穷杀运、因停至今诸人回岙、臣与光启廷筠惭夷商报效之志、今渖辽暂失、 畿辅惊疑、光启奉 旨召回、摩厉以须。而臣之不才、又适承乏军需之事、近闻张焘自措资费将铳运至江西广信地方、程途渐近、尤易驰取、兵部马上差官、不过月余可得、但此秘密神铳、虽得其器苟无其人、铸炼之法不传、点放之术不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总亦无大裨益、又其人生长广海、万里远来、抑或沿途水土不服、存亡难料、必须每色备致数人以防意外乏绝之虞、相应行文彼中制按、仍将前者善艺夷日诸人招谕来京、大抵多多益善合用饷饩原议夷目每名每年安家银一百两、日用衣粮银一百三十六两、余人每名每年银四十两缘此善艺夷目等众、飬商倚藉为命、资给素丰、不施厚糈、无以劝之使来、臣等共竭私家之力、不过如斯忠义相勉、此曹亦无赊望、若论朝廷购募、当此吃紧用人之际不妨更从优厚、用示鼓舞、庶肯悉心传授、如谓廪费太重则今各处所豢无能之将。无用之兵。岁糜若干。宁堪查核。此当计实效之有无。不当算钱粮之多寡者也。至于试有实效、一铳之用真抵精铳数千、防护此铳、又当如护连城、勿俾奸细窃窥致有疏失、必须再练罴虎万人。配以精甲利兵。翼以刚车壮马。统以智勇良将。方可畀以此铳。成师而出、鼓行而东、恢疆犁穴、计自无难、因而依法广铸、传术九边、每边各有数门、幕南应无虏迹、渐可汰兵省饷休飬元元、利益不小、至于铸造之妙、耐久不炸。铁不如铜。但其所费不赀、有非今日财力所能办者、仍当就彼番舶多方购求、地方诸臣、虑无不气厉吞胡、忠先忧 国是区区者而不能致、则亦臣愚之所未信矣、臣又惟致铳尚易。募人实难。道里固远近悬殊。警报则岁月难待。忆昔玛窦伴侣尚有阳玛诺毕方济等若而人、原非坐名奉 旨遣还人数、其势不能自归大抵流寓中土、其人若在、其书必存、亦可按图揣摩、豫资讲肄、是应出示招徕、抑以隗致在岙夷商、招示 国家广大茹亟之意、令毋疑阻、愈坚效顺之忱者也、如果臣言可采伏乞 圣明俯允、 勑下兵部复议停妥、马上差人填给勘合一面、前往广信府、查将原寄大铳四门督同张焘陆路押解来京、一面前往广东赍文制按衙门、转行道府、招谕前项善能制造黠放夷目诸人仍前赴京报效、及将阳玛诺等一面出示招徕以广羣策、伏惟 圣慈俯垂裁择、

  谨循职掌议处城守军需以固根本疏

  此篇论守城器具极为详实可用

  顷缘河东失陷、畿辅震惊、 都城守御合用器械铳炮火药、奉 旨严限责成、臣最菲劣、蒙 恩拔擢卿寺、监理军需、臣于四月二十一日始奉部札、至五月初二日始领礼部所铸 钦给关防、则臣之受事、实在奉 旨再旬之后也、臣惟事关军旅、呼吸安危、部堂具疏之时、臣即豫会坐门勋戚九卿台省司马之属、于前月二十日起、至二十五日止、徧阅城楼、见贮甲仗、缺者议补、损者议修、盖臣固不敢以婴城为下策、而致弛牖户之防、亦不敢谓坐井之足窥、而不师羣策之益、或者议集于盈庭、而臣奉令承教、亦可幸无罪也、乃诸臣言人人殊、有谓每垜宜设悬帘捍矢石者。有谓宜用挨牌垜口遮护者。有谓宜用折角铳炮望下冲打者。有谓垜口各悬滚木与灰瓶炸炮并击者。有谓宜多备草束加硝黄掷焚攻具者。有谓宜办木女墙以备意外崩缺之虞者。有谓宜逐段树栅以断守军惊溃之路者。有谓宜于两台相望处。高结战栅。擎驾城外射打近城贼徒者。有谓宜立高大旗竿上扎巢者。有谓宜设陷马滚轮暗置品坑者。此皆各抒忠荩以卫 社稷、第令钱粮饶裕、不妨并蓄兼收、调度得人、畴非御侮石画、第其间用有缓急、故持议人有异同、酌以时宜、参之事力、又当先其急者同者、约畧而论防御之器。大率长兵短兵二等。长兵御贼于数百步外。铳炮为先。辅以毒弩劲弓。俾不得逼近城濠。此最稳着。万一逆贼有以御我。舁其攻具。蓦濠薄城。此时短兵相接。钢斧长刀。钩镰虎乂。其必用者矣。炸炮灰瓶。滚木礧石。诸机巧亦所协用者矣。第其中有当计门而设者滚木架县掷蚁附。撞车架横击机梯。以至悬闸之绳板。箭楼之铳炮。城楼将台之号旗。濠桥外埋伏之钉板蒺藜。此类皆须预置各门看警移用。有当计铺而设者金一鼓一□一。以传暗号。大水桶一二。以备扑救。以解烦渴。有轮火炉一。以备烧毁。又设大铁佛郎机四位。虎蹲连珠涌珠百子等炮四位。火箭火药铅弹称是。此类皆宜随铺措办。以听临期移置马面。三面冲打者也。有当计垜口而设者每垜一军。每军一铳。似巳敷用。然而装药接放。多多益善。惟是铳不多得。今议火铳毒弩。相间而用。每十垜以五铳五弩当先。次各有副。俾其铳一放一装。其弩一发一张。是十垜口。凡用十铳十弩也。铳则不拘鸟嘴夹靶三眼快鎗等器。但据今所见有者。随便分派。火药铅弹。尤当多备。毒弩毒药亦如之短兵则每五垜设军器。一垜上插大斧大刀钩鎌虎又各二把。五垜五军。今嬴其三。或以备一时之乏也。又长柄斗水斗一。便挹注也。灯竿一枝。灯笼二个。黑油罩全。备夜照也。以上按垜而设皆不可少。此臣会同诸臣酌议分派之大畧也。而最吃紧者。提炼精细之火药。旧皆贮于盔甲厂一处。不惟远地难于取用。抑且积聚或有可虞。不如每门各造砖库一所。中设地窌外筑墙垣。每库细药万斤。再搬贮粗药万斤。总计 都城九门。重城七门。合备粗细火药三十二万斤。此外应备滚木架六十四座。撞车架三十二座。钉板三百二十扇。生铁炸炮四千八百个。铁蒺藜六万四千个。灰瓶一万六千个。 都重城楼角楼箭窻。通共一千五百六十眼。上一层用佛郎机。余用鸟嘴夹靶三眼快鎗等器。内外城铺舍。共二百九十六处。城垜二万七百七十七口。共备大佛郎机一千六百零八架鸟嘴等铳夹靶等鎗。共一万一千九百一十三件。虎蹲等炮。一千一百八十四位。火箭五十九万二千枝毒弩照垜口之数。箭百枝。火炉金鼓木梆。照铺舍之数。水桶倍之。刀斧钩鎌虎又各八千三百一十二把军器架斗水斗灯竿。各四千一百六十五柄。灯笼灯罩又倍之。其它悬帘战棚诸类。应是临时酌用。若至坚壁清野之时。近城高树。附城房屋。势所不留。皆我滚木棚垒之资。此时库藏非饶。未须豫设。其旗号盔甲弓箭长鎗腰刀防牌。则万历四十七年新所修造者。堪用尚多。但彼时竞谈节省。所备仅半。今须每门各增盔甲三百副。共增四千八百副。仅足以供门军披执之用。至于城军原未议及。臣兹豫计城军器械。其数若此。然而临机损益、变化若神、自有总督重臣主之、非臣之愚所能豫定于今日者也、臣又往谘协理佥院、则谓刀斧甲冑诸器、京营俱有、须修不须制、而惓惓欲臣先造战车六百七十辆以供教肄、此为水衡惜无措之费、为臣惜有限之力、与有限之光阴、先于其急、徐文定又极言守城不宜于城外立营徒便奔逸无益守御第使车营严阵于郊、而城下之战可纾也老臣计虑深确、臣甚服焉、以理论之 祖制设有城守营军。有一垜即有一军。有一军即有一器。居恒持以操练。有事挟以登陴。诚不须更为造办。然而承平习玩、即如近议修补甲仗一节、文移往来、巳非一日、而条议厂修、倐议营修迄无归者、倘更临期有缺、臣愚将毋执其咎乎、合无容臣查将兵、仗局戊字库盔甲王恭二厂见贮前项军器有堪用者、且抵前数、堪修者照数抵足、运发各门收贮、以备城守之用、其余陆续整理会同验收存贮两厂、以备边镇取讨之需、其无见贮如滚木架撞车架之类、必须作速分造、事不宜迟、又非一手一足所办、臣愚以为凡属木制架座板扇。应借营缮司。凡属水桶水斗。应借都水司。而至于铜铁火药器仗之属。则虞衡司盔甲两厂。原自专官莅事。又不待言。诸皆择委贤能。庶几众擎易举。内除戎政府旧造大斧一万五千把、原以豫备城守、不须另造、及有椆木柄三万根、议加铁刃、今就用为刀乂钩镰之柄、其余在营旧敝甲仗等物、虽未交厂、据咨巳有成数、就彼核实、速估修理、足以供其操演、似此分派各项军需、俱有要领、缪绸根本、将或无误、独有一瓢十舁、推委弃置、而又浮慕节省之名。不究实际之用。费银一两。实用不及五钱。器则以节省而咨其苦窳。官又以节省而颇碍苛求。衙蠹需索。实繁有徒。所以辇毂之下难任事也积棍营窠法不可试稍一清厘。谤帖盈路。是以大家苟挨岁月。以致武备之日坏。而今何时哉。臣愿自今军需修造、悉遵旧估、免其什一扣除。有献新巧车制铳制。堪以施用者。不妨稍宽其值。以尽其用。估务充不务俭。器贵精不贵多。庶几制一器。获一器之用。而不以卒与敌乎。至于作奸冐破。法在必惩。更须申饬。赫运勃勃之治军器也。以弓射不贯即斩弓人。射贯即斩凾人。今六曹分秩。笞杖不得擅拟。极大奸猾。参送之后。每从轻释。人亦何惮而不玩法以渔利哉。当此用兵之日。一器不精即戕一卒之命必须造器之时。三复查验。倘有作弊不堪。有司扑造。堪者必镌官匠姓名。送营之后。试验不堪。坐名鞭贯。临敌误事。必斩以狥。治军器参用军法理或宜然则亦庶知儆乎。然臣所虞仍不止此、京营行伍耗蠹、振作实难、率倩市游、昨甲令乙、操演巳同戏剧、见敌委而去之、积械如山、未免徒以资寇。则辽东之近事可鉴。而臣心滋戚巳。所愿与在事诸臣。共肩劳怨、以补救于万分之一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彭宾燕又选辑

  相熊伯祥参阅

  李我存集二(议)

  李之藻

  议

  铸钱议

  黄河浚塞议

  山海关西虏抚赏议

  铸钱议

  自古支告悬罄、而铸钱议起、钱之利弘矣、不增赋、不剥商、人主者手阴阳之冶、而官天地之垆、朝下令以铸而夕用富焉、第令多铸而可必其行则一冶之铸、真可当数州之征、鼓橐之夫、倍贤于矿税之使、计臣熟计而有慨于中、于是乎议给商、于是乎议饷军、于是乎议开诸道之垆于是乎议通输纳之路、津津乎鞭指而泉流、日可见之行也者、虽然。多铸易也。多铸而阂且奈何。多铸而官私混且柰何。多铸而利不偿费且柰何。夫壅滞之禁。何啻三令而五申。然而行钱之地有限也。毋论远者。即都门之外。不尽以制钱行矣。今令之征纳粮税。则银钱兼收。市井贸易。则新旧互用。亦可为委曲以调之。而非其要也。钱法之秜自不肯多蓄始耳。钱者年号以为政者也。年号之不能后天地而老也亦明矣。今试以问嘉靖之钱。视万历之钱价奚若。亦不必望其藏蓄但能严禁滥恶使制钱得行民间所须未为不广而富者肯蓄多藏厚收以自为困乎。积金以券人。逾日而息增。蓄钱以实藏。阅岁而必贱彼日惴惴焉更铸之是愳。惟恐钱之不化而为镪。而何以行之。说者曰为大明通宝可也、而非臣下敢言也无巳则明下新旧兼铸之令。而示以旧者之必复行也而可乎。民可使由。不可使知。苐毋太低昂其价。而多寡布之。新者十六。旧者十四。是或一说也。然而盗铸不易防也。宝源之铸式一孔耳。他有赝者。人故得物色之。诸道之垆开。而数十其孔式一而铜不尽一焉。铜一而火色又不尽一焉。金有白非银也。银有黄非金也。有识之者矣。而不识者多也。石火之所镕必异于木火。榆柳之所镕。必异于槐檀。有别之者矣。而不别者多也。何也、所争者微也。出孔多而作奸犯科之民。翳莽于深林。而鼓舠于大泽。行邓氏之钱而人莫能诘也。诘之则驾言于他省耳。是上与下共擅此棅也。而矧去盗铸者贱售。官铸者不贱售。其究也盗铸者必行。官铸者必不行不行则势不得不随之俱贱。俱贱所得者不酬其所费。则又可虑矣。银为母钱为子。曩民间银一两值钱四百有奇。自水衡之钱日散于工匠。榷税之钱。日溢于都市。而钱勿贱。溢其值于五百之外。今且得七□矣是多者必贱之征也。又况夫明益之以官铸。而暗耗之以私铸。驱而内之使贱。而尚云不惜工。不靳费。犹可行之而必有利乎。五行之理。金无余气。鼓铸虽广。铜不加多。数月之间。铜将踊贵。以贵铜而铸贱钱敝固可立而待。即今宝源所铸。赢利不过什三。谅为他省。亦复如是。若使铜价稍增。钱价稍减。即工本不复相当。况乃广铸则增官。增官则增吏增匠。官有禄。吏有廪。匠有饩。不待鸟我眼榆荚。而衿肘困见矣。则胡不罢诸道之铸。而一其权于两京局不然亦乞量地方大小而限其数。多不过一千万文。少者三五百万文。期于济目前之乏而止。而道各铸一字于钱背如胜国制。以资识别。而杜奸伪。仍做国初当十当三之法。量铸数万文。与制钱相辅而行。而稍异其铜色。精其肉好。俾盗者不易摸拟。可以省工本而通商贾之轻赍。第缗不可使之多。而孔不可使之旁出于他所。一责成于行在之宝源。而于以见人主独操驭富之棅。或者其有赖也乎。嗟夫圣王治天下因民之情与之宜之、不深强也、今民情不以钱币而以银币非一日矣。上又求金之使旁午。而积金之府岁拓。明夺其所欲。而予之以其所不欲。强而行之。无乃藉青蚨以愚黔首。天下攘□。其亦有辞。夫惟捐稸积、施恩惠、大盈不朽蠹、而公私之费自充、不然虽万物为铜、无益于数巳、

  黄河浚塞议

  世皆以防河譬防虏。是殆未然虏叵测而水可测行险而不失其信者水也。信恶在。在于就下。就下者。性也。涨涸者。时也。顺其性。乘其时。涨有涨用。涸有涸用不得而违。不得而失。不得而胶是之谓以水治水。其事半。其功倍。非惟无害。又可以兴利。古黄河由大伾而东。北播九河。逆而入海。初未尝道汴夺泗注淮。如今日之河也。其所以道汴夺泗注淮而南。非神亡。非人力。河由大伾东北行历千有余年。有时淤。有时决。屡决胜淤。淤于下。大抵决于上。其道屡变。小变者不可胜计。而其渐东渐南。以致今日之河。则变迁之大者也。然而就下之性。固无改也、当其行正河。正河下也。当其旁决。正河淤高。旁决之地反下也。其决而复塞。淤而复通。捐金钱。勤丁壮。治得其道。亦获数年数十年之安。瓠子以后。诸大役是也。禹疏九河、其道不然、不与水争地。不以力强水。陂泽荡川。率因其势河之来也。夹杂淤砂。奔腾千里。大抵行建瓴之势则驶。行平漫之地则缓。驶则深刷。缓则沙淤。大伾以下。地渐平漫。无复建瓴。禹因其势。疏而九之当时天造草昧故可顺水之性不与争地今则城郭兵垄都邑人民骈集鳍次虽神禹复生不能不出于堤防之策矣禹非不知水合则驶而分则缓其势之必至于淤而姑且徐观其势以听其自淤旋亦听其自并其并者汹涌奋迅以入海而其淤者宜黍宜稌以为民利故冀土则壤上上。而所谓九河。久之亦渐归于湮灭。今平原渤海之境。往往有九河故迹存焉。而儒者以为没于碣石之海。则闇于地员者之说也。禹迹既。殷都屡迁。汉唐决塞时勤。无改北流之旧。至宋而渐决于东。东多山麓。势不能泻而成川。已而渐南以合淮泗。以河之浊。投泗之清。固宜不旋踵而壅且溃。所赖上激于三门。中激于吕梁。下激于淮安满浦之石锯牙往往行数百里辄一激之使怒俾其翻腾跳跃以入于海。而水由地中。彭城上下。皆幸而无泛滥之患。盖地设之巧与人工之补救参焉。其渐而泛滥也。河身高也。其河身之高也。水流漫也。其水流之漫也。凿二洪之险真书生之见也由徐吕二洪之凿无复冲激之力也。不激则淤。淤则高。岁淤岁高。远者毋论即回视二十年前。相去殆以仞计。邳山一带大抵深谷为陵。挑浚固难措手。堤防力亦有穷。徒以水囓彭城。数万之生命系焉。不容不竭力加堤。今堤高已与城等。而水涨几与堤平矣。当伏秋时。即使多方防护。保无蚁。然而城中井水自溢。沈灶产鼃。人各求生。盗决不免。三山塞。塔山决。塔山塞。狼矢决。扫湾冲迅。形便势趋。人力又从而加功焉。一番旁决。一番淤高。而说者曰吾姑以人力塞之。俾就故道。行且自冲自深。不挑浚而河流顺轨也。不知数十年以前。水由地中。偶尔一决。未甚高垫此法尚或可用。今兹又经几决。淤土又高几尺矣。驱搏跃之水。冲二百里淤垫之河。沙壅而水力不厚岂惟河不可成行。且更益之疾。谈何容易。诚欲塞狼矢之决。必须挑徐邳之淤。调夫数万捐金数十万。二百四十余里间。淤者辟浅者浚。扫湾者取直。荡然先具一受水之渠。而后可以引之。使必趋。而后可以塞之使不决。劳费不惜。惟断乃成。然而一劳永逸尚。未可以若是几也。人力所辟。与河流自冲自刷者。终是不同。寻丈浅淤。全功尽坏。幸而成河。徐邳二百四十里内。其自狼矢三山塔山而外。险要之处。徐州尚有房村牛市口梨林铺李家井栲栳湾。灵壁有双沟曲头集。睢宁有马家浅王家口辛安。邳州有羊山匙头湾张林铺沙坊。处□扫湾。时□防守。此不决而彼□筑塞之劳。亦何年得了乎。且又安保徐城之必能无恙也。且夫治河以为漕也。令狼矢之决。有梗于漕。吾不得不塞此而后朝食。今董家沟之粮道自若也。则是决而无害于漕也无害于漕而其势则舍高而趋卑。灌蛤蟃连汪周柳黄墩落马诸湖。此皆苍莽陂泽不争之地。幸无城郭田庐。为民灾害。而又南北皆有山坡。曼衍相属。可省防守之劳。此地若幸成河。天假数年之逸。所惧北湮泇河。及南注直河口。水高运阻。咽喉不无梗塞。然而水势不来则已。来必冲深。冲深必平畅。去岁渠流峻陿。漕挽宜艰。今春三股通流。董沟更为深广。平湖直泻扬帆径上。而漕反资焉。漕通一年。一年之利。亦讵非行河者一年之功乎。若虑北湮泇河。则泇河地形原高。黄河涨时。山东诸水亦涨。先后不争旬日。两势相抵。纵此能淤。山泉暴□亦有沙土且诸泉之埶不敌黄河倒灌于泇亦事之不可知者彼亦能荡虑在沂薛诸水自夹沙土而来不虑黄河为之梗也所可议者前此估工俭啬。两岸庳薄。纤挽有路。捍御无力。若如高宝湖堤。大发金钱。增筑高厚。自是百年永赖。非特捍黄。亦捍诸河。而今固未暇及此耳数年以来。黄河屡决屡塞办运桩艹、派夫派船、淮徐之间、民力竭矣、官法弛斁、奸宄横行、塞决工小、征发尚尔愆期、挑河工大、支费□将何措、河工帑贮、按簿则有、稽实则无、逋欠侵那、往往而是辽阳失事、借镪者尚耽耽有欲炙之色何处从衿肘交困时索多金以供此大役耶、然则塞决固当缓图。挑河亦难骤举、若果大挑黄河、亦当且留狼矢一口以通水道。然后人可施工。不挑先塞。川壅而溃。殆于不可。或曰狼矢之决屡矣、往皆随决随塞、今云勿塞安有身任河防。而坐视其横决不治者、曰此有两说、往年运道必经徐吕二洪。狼矢不塞。即无运道。今重粮之行泇河十五年矣治河之难惟是运期迫促不克成事耳既非运道何必急于成功以出苟且耶。不经徐吕无事挽回旧河是不必塞。往年河身未高今数十年来。又经几决。河身日高。然而狼矢沟之洼下如故也。舍卑趋高。虽神禹复生。知亦不易。必是大挑是不可塞。吾非能保河山狼矢泛入诸湖。遂以成河。永无淤徙之日也。河势虽下。湖形空广河广流缓究竟亦淤然而非十年不变近亦可四五年今吾且捐诸湖以与河譬犹捐金币以市虏市虏者乘余闲以修内治捐河者乘暇日以治旧河旧河二百四十里大挑不能且挑龙沟一路。见役徭夫若干既无分派防守之事。即当驱集挑河无容坐食大约河广二十丈深二丈。上广下缩。相准每丈一百六十方。舁土登岸每方用夫四工水眼泥泞倍之旧河无凿石开生之费夫数可以屈指。每夫自氷寒溽暑而外。岁可役三百日。每里一百八十丈。里数夫数相参宽为之程。五万人再岁之力。绰可集事。见夫不足。跨募充之不则再迟一岁。河流不变觉有余日又可渐浚展宽。但得督工府佐家事视国。终事如始。不卖闲不虚报。而司道以时觉察之。实夫实工。平以勾股。算以方程。日计不足岁计有余。有司免调发之烦。帑藏鲜冐破之费。可以大宽民力而运事又无所妨。吾所虞者。成功不责于俄顷。则接管不止于一人心之不同。计将中变。此则议定请旨要以必成权不旁挠官必久任。天下岂有不可成之事哉河成余力。只宜展阔加深。不宜轻易放水水由诸湖。若果安澜无恙奚必勒止帚旧河若其积淤变更。别有溃决之兆吾以所复旧河。虚腹待之听自乘涨冲豁。既无别路可趋。不还故道其将安往。此亦复旧河之说也而事之难易。力之劳逸费之多寡则差数相去远矣近见狼矢塞决先挑正河小渠塞既不成。渠亦旋壅。鄙意直谓当于正河上口高筑沙坝下口亦然将挑先坝此不待言。而沙坝取其易溃。水势无常。□□豫定。未溃则人力挑渠。一溃则水到成渠。挑浚有绪。则听其溃入。头绪尚早。则防使母入。大抵湖不尽淤。水不骤改。一旦湖淤水改。而吾有以待之待其自来胜于强之使来人之力一。水之力千。以水治水。虽是老生常谈。然而此外必无奇也。旧河复。诸湖淤。二百四十里之污潦。尽化腴田。以益徐邳穷民。民必富。以增徐邳粮额。粮必盈。每见濒河田土。河淤水退。其收数倍。所谓因败为切。转害为利。此又治河以外之余算。不淤既幸有河。肯淤又幸有田。亟望湖淤。恐不骤得。河复其故。粮增其新。此时诸湖既巳淤高。黄河不复决入。赤兰樊口诸处。俱省修防。一股单行。并力冲刷。河身必深。河患渐少。谨守南岸。如三山双沟止帚仁一带。以护陵寝。而黄河无复事矣。后来变态。或未可知。要于百年之安。必可保任。此之不为。而人与水争力。河与城争地。明塞暗决。此塞彼决。以有限之钱。填无穷之壑。期欲速之效。图不就之功。民穷财尽。大役更兴。天下事有不可知者。从来悍民首难多在徐淮。此不可不深长思也。或曰朱旺口不塞、杨大司空执其咎今又置狼矢度外柰何、曰朱旺不塞。不为失计。于祖陵初无涉也。自淤自塞。究竟未尝以人力胜之。司空裁抑诸珰。乘机谗构。此不足鉴。当时河出朱旺口。彭城水患。却幸差缓。惟是泇河未凿。而重运之灌输。无他虞矣。曩日者因泇弃河。河不治。不治乃决。则祟在泇。今日者有泇济运运不误。不误则听其自决。而吾可徐为之治。则利亦在泇。利与害固相乘相凖矣。凖利害之重轻。乘涨涸之消息。而人事须急辏之。机会自来。趣舍勿谬宁巧而迟。毋宁拙而速。河成而财不甚费。河顺其性。民亦安其生。眼前论功。虽无可纪、实心为国、得算滋多、朱旺口决时。大浸延于三省。诸司会议。各欲保其境土。庇其人民。聚讼纷纭疏塞迄无成议。今徐邳一家也。挹此注彼。水利水害。楚失楚得。从长定计。一独断而可成。其事易于往年。可以决排。惟意大省水冲钱巨万计。而直为此岌□也。

  山海关西虏抚赏议

  议得虎墩兔憨抚赏、旧在广宁一带、广宁弃而山海关东四百余里之地、荡为飞磷、我与憨邈不相接、安所从索赏于我、乃兹议其抚赏何也、憨雄长于东北我不抚、奴将媾焉、夷与虏合、我益不支、难一、又目今朵颜诸部、皆受抚去、憨贪汉物、我不往抚、彼亦且来索、而我不暇拒、难二、故不若因而用之、是以有用夷之疏也、然而职所谓用憨者、非教猱升木、开其需索之端、恣其溪壑之欲、如金缯岁币之谓也、又非漫听抚夷猾弁。我之通官彼之贱酋彼此相诳诚然私构近边小酋巧立名色多方恐愒非惟内诳督府抑且外诳憨酋我费其什。憨不得其一者也。固将用肯綮之人。此南关后裔也如王世忠者直入憨庭。交关阏氏。教以自固之策。激以事奴之辱。动以复仇之谊。歆以兴灭之名。彼虽犬羊。亦有血性。婚姻仇怨。理所不忘。而就中又以抚赏啖之。使必摇尾而来。故抚赏者。吾所必用。而非所专用。且为恢复广宁。缚献孙得功而用。或功有可录而酬以示信。或情巳毕见而犒以为招非无端麋至塞下。而倾储给之。如今日之所云者也。有广宁则还以广宁之赏。无广宁则吾之赏。抑有何名。赏之费。又恶从出。令我失广宁之地。复任广宁之费。无论我实不堪乃憨旧负恊助广宁之约。今无恢复广宁之功。无端而挟百万之赏。谁教虏为是者。不亦大可讶乎。今云斟酌于新旧之额、岁费约镪百万、百万亦太多不可为継再四商确似不容啬则是督府巳有成数、本兵巳有成议、事机呼吸、阃外之计、其谁得而遥制焉。然而既寻广宁之赏。当傍广宁之额。总之不离旧额者近是。吾母狥诸弁之说。择人而使。与憨面自讲折以广宁之复与不复决抚赏之行与不行渠发兵而复我广宁王霁□之设亦然我分军合营守之。如古戊已挍尉。贼来为我打圉。师出为我犄角吾论功而旌之金帛。或计口而给之米布。譬如内地调募。庸独无费。悉所不吝。而不然者。尺寸之功未据。膏血之吮何穷。即今十万百万巳属难供。况有明年后年。又将何继。沃焦奚益岁币伤体。不俟借筋以画。而后知其不可也。今 天子宵旰东事。非斳帑也。帑发而用之于边有当有不当。则督臣任之。譬如棊奕。争一着之先。如职前议先机一着。情有所必揣。扌几有所必应。乘其未动。诱之以战胜拓地。而赏木右施焉。彼自报仇。彼自御侮。吾因其势而导之。出我汉物。用为表饵。于以鼓舞其间。人不必有定额。年不必有定例。一切缓急厚薄。我皆得而操其权。是中国常尊。而诸虏为我折棰使也。不然而听狡弁之瞽说。乘危要挟抚赏骤增。名曰岁额。将来彼虏视为应得之物。受之不恩。裁之即怨。置豺狼于肘腋。狺狺而起。又何以善其后哉。今天气尚炎。憨素骄贵。恋巢不出。必未拥众临关。诸弁讲赏。必是小酋贵英教之。指一科十。乃是从来宿弊。谓宜乘其未来。先往讲折。与憨觌面。理谕情通使知曩日之讲利止帚羣部今日之讲利归虏主富弼之说契丹。用此道矣。而又使知曩日抚赏。滥恶相欺。今兹抚赏。实堪吃着。即使稍裁原额。渠亦以为望外之恩。而况我固厚之。有不感激报効者乎。然后相与订盟。钻刀说誓。既誓之后。永坚无改。纵使从征不赡。但令保塞有余。此数十年之计也。总之费不在巨。在于当机。如谓奴馈金银无算。我非多饵不能。使为我用。不惟堂□天朝。无与奴争媚争献。听命于胡雏之理。即奴气骄志满亦恐未屑媚憨释憾为近交远攻之拙也职以为今日者朝廷毋靳百万之帑。为异时愤事者口实。而督府斟酌机宜、亦毋轻件诸弁而辄拟岁额、以为诸虏异时之口实。且仍用一肯綮之人以往。而不然者宁储之以为军实。与经略秣马饱士外。固守而内修恢复之令。意者其有益于国乎。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五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丘中丞奏疏(疏)

  丘禾嘉

  疏

  锁合投降疏

  备陈辽事疏

  夷性无常疏

  回奏辽事疏

  锁合投降疏【投降真夷】

  题为投降真夷事五月二十六日、据西恊副总兵都督同知张洪谟、禀称本月十八日、该本职至沙河驿面商黄副将公同责差本营降夷红旗把总朱友才、并该将夷丁马代等、督同节次投降真夷孛浪兔等、共一十四名、于二十日从三山营地方大古路口出境、侦探夷情去讫、巳经塘报外、今于二十五日、有前差降夷红旗把总朱友才等、从本路进境、禀称哨至境外、离墙约有五百余里、地名陶墩兔、探得住牧夷官锁合儿打哈喇等、系滚吉侄男、男妇共约有一百五十余名、引领巳过盘岭、才等前来报知、又称据投降夷官供称尚有夷官束半、并束半旦见卜得仕等三名、见在老河北山住牧、俟各夷进境安插、仍令各夷前去宣谕招抚等情、禀报到职、据此看得西夷、络绎来降。实天使归顺。且不烦一矢相加。将来尽入我之樊笼矣。但事关真夷投降重大、本职未敢擅便等因到臣、据此该臣批降夷必为我用命方可收置墙外、请旨定夺、该恊即委的当官细询来历、此后应作何安插、详悉报院、乃为具题、事于夷情、未可草草、仍同黄恊商之、速速去后随于本月二十九日据该恊张弘谟呈同前事、先于本月二十五日据朱友才等远哨接获投降夷官锁合儿哈喇等、随带部落男妇共一百五十余名口、引领巳过盘岭缘繇业经禀报讫、今于本月二十七日据报各夷从三山营大古路口进境、该本职会同中后所黄副将商确、即捐资备带牛酒布物。亲诣该堡。随唤各夷罗于帐前给赏。逐名点过。精壮夷丁呵都库等四十名。夷妇六十口。老弱男妇四十三名口以上精壮老幼男妇共一百四十五名口。俱一一隔别讯问来历、以防狡诈之情、当据夷官锁合儿哈喇等。供称原系义院口食赏属夷。从来忠顺天朝。不意东奴西犯将我等赶逐无路并未随奴作歹。今因失离巢穴。情愿投进看边报効。各供相同到职据此看得西虏勾奴入犯、罪恶巳不胜诛、即有来降、固无容抚之理、矧狼子野心、真假难料、岂宜收置内地、但见各夷穷无所倚。略似人形。如前果投奴随束岂无衣无食若此犹甘冻馁。今携妻挈子来归。其情似真。诛之诚为不义。恐绝后来之望即欲逐之又虞驱之归奴添其羽翼计今莫若收一夷实少一夷之患且不烦一矢加遗不必动需功赏宁非中国长便。胜剿多矣。况驭夷操纵。原自有法。权宜置之边外住牧。徐窥其隐。密察其情。如有真心。可用为我乡导。将令出哨杀贼。攻其不意。倘或不为我効用。别生戎心。则诛之亦何难是彼既入我之彀中。安能出此牢笼也。今将各夷安插三山营边外。令其坐口看边出哨。更可念其窘迫。比照小团山见今属夷米市之赏。每名月例。并或量减。止给青布二疋。白中布三疋。米三斗。以为各夷餬口之资。内有不足。听其自便采柴砍木度活。俾各夷咸知天朝有神武不杀之仁、体上帝好生之德、倘或倾心报効未必无小补矣、等因到臣、该臣看得受降如受敌、自古慎之况东西二虏。合并以叛中国。何家不与。而欲抚之乎。臣履任来所以一意剿杀。不时出塞斩获颇多。今离墙五六百里。移帐远徙。未必非剿之之效也惟是二三零夷。从奴则力有不及。归顺则惧我王章徘徊失路。扌弃死来投。以鸠形鹄面之人。携妻挈子而至量无他意臣特令处之边外、恊臣张弘谟议给以坐口属夷抚赏之半、似亦可行、然而臣之意、实不在此、即恊臣容有未知者。用兵一道必先了敌人之情形乃可制胜今试问诸将奴酋近日作何勾当。其前日卷甲而西。半途而返。委属何故。有能言之者耶。三十六家既云住牧辽河。其出没喜峰青山之间者。谁氏之部。果遂无阴相往来耶。谁为谋臣。谁为猛将。即有种世衡行间之智、亦必预知野利天都今可按名而数耶。其导之者何人。窝之者何地。聚族而谋者何途之出。有能先知而夙戒者耶。若无一焉。祇凭哨马为耳目。恃骑射角胜负。以文章夸胜略。臣未见其得也。知夷莫若夷饥附饱扬。虽夷之常态。而豢龙养虎。夫岂异人臣于此中思以夷致夷即寓以夷攻夷之法所以尽使收之内地。良有深意。亦欲借此得如上节目。顾用之何如耳。往日抚赏。徒示羁縻。无丝毫益。若以今日之辽行抚赏于駾喙之后。或可得其死命。不则有古人服舍叛诛一法在。又何爱焉。虽然非稍假便宜、抑或奉行不当、臣宁为剿、毋为抚盖学高仁厚之擒阡能罗浑擎而不得、不如学闭关谢西域者之为愈也、

  备陈辽事疏【辽事】

  题为辽事渐难支持、边臣渐难展布、仅将臣所亲尝、为 皇上历控、乞赐裁察以便后人肩承、以无虚时日事、臣自崇祯三年八月履任、经今十一个月寸疆未复、愧死无地、何敢再言、然臣有真苦而不敢陈、事有当商而不敢议、臣之苦即后人之苦、今之事、即后人之事、是又不容巳于言者、值夷虏猖獗、军需匮缺臣力持宪法、严禁驿骚清查逋欠、遴补逃亡、虽买马造甲赏功等费、未能请之该部、而营伍整饬、渐次改观、出塞数番、颇多馘斩、辽人久经骄纵、不无忌臣严急然贤者不乏与之言忠义言节省。竟有体国奉公厉兵秣马不堕恶习者。臣喜以为人心可用自此西酋远徙东虏不敢南窥物力稍办、便当进取遂营仓廒以蓄粮糗举屯塩以裕军储备车牛以资转运、修墩台以明烽火搜废铳以须战守、而又议省关宁入防主兵本处坐粮之半、以节縻费、先事夙戒一日而为数年之虑如仓廒一项费六七百金悉追自前人吐弃者、车与墩台、各营自造皆不费朝廷锱铢屯政初行民多不便臣委曲开导无不愿纳计今秋可征米豆四万余石。而塩政则与诸商当堂往覆二斗五升之旧例变而为三斗一升二合若今岁丰收明年粟贱当不止此两项计可增粮九万有奇其营制在关外者臣谓不必纷更。止宜去甚每营削去余哨而以其杂占悉改正兵如握奇营自臣衙门以及中军旗鼓廵捕赏功等项官员之役于焉取给往时常至六百名。臣一切裁汰。止存必不可巳三百改粮于王弘化一千五百之标营。令弘化与握奇营游击杨振各练精兵一千二百以待战臣见度支稍诎即宣谕圣明爱念边士、与计部诸拮据状将士亦为感动所以向虽压欠兵自不哗。又谕诸将当此艰难譬如家人父子。同心御侮宁计有无又譬子弟之为父母省得一分。做得一事。宁遽德色今年南北亢旱储粮为急臣悉心料理、意欲以今岁之所余留来岁之用而臣之行愈苦。所谓无米之炊亦岌岌乎不继矣户兵工三部每岁输辽悉有旧案自去岁至今、臣无分毫强聒、所以辽人不知。犹有奢望即裁一官清一饷减一无马丁之二钱不知费尽几许唇舌、犹时时责备臣之所以难也恢复一节本待蓟镇坚完求还旧额乃堪举事、自知增兵增马、徒烦纸墨、是以未敢申论撤东江一疏撤东江亦省浮费第一议亦竟无人照管户部且云复金之议方坚、臣何能为今防援修筑尽多可议去冬谒枢臣于关门曾为扌古及每望中朝当大欵节稍为斟酌略使有余容臣等收拾辽土仍为强辽实辽则进可当恢剿守可备缓急而今巳矣孤峭之人不能自持其严急之性惟见疗毒者常于初起时创破可杀其势日渐平复不知一创而病者不耐且有代为惧者矣今虽去位不忍终恝愿忠计诸臣一过听之四卫寥阔似不可几幸海与渺茫似不可留兵屯凌工成似宜审机待时酌量彼巳不可轻进广宁义见有减郭似宜速图入踞无以资敌臣言贼堕之便不能复若据之患且在腹是九城之忧也若夫辽事掣肘当一其权辽费不支当足其用辽官太冗当停其选辽将太骄当锄其色辽兵堪鼓当作其气臣东江初疏原未发抄请下廷议臣十一月来学古圣猎较之义期化虚为实转怯为强如马头诸捷未尝不叙及诸臣为贺臣复书云借此壮军声则可遂曰擒奴烕束。全未全未嗟乎斯言岂苐为一时情事而巳乎。臣识浅胆小。不能跨步。然犹以身后之痛痒鳃鳃为国手告政使针砭。无令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则犬马为主之愚忱也

  夷性无常疏【处置降夷】

  该臣于六月初二日题为投降真夷事奉圣旨夷性无常投降岂足尽凭据报称精壮男妇又云略似人形即此尚自矛盾何况察其隐情丘禾嘉既欲以夷攻夷又云宁剿毋抚亦未确有定见虽安插边口与收入内地不同然往时受赏属夷潜作奴导堪为前鉴这本内事情该部还与枢辅详酌具奏不得易视轻信、致有疏虞钦此仰见圣明防患之周计在事诸臣凛凛钦遵臣即往南可无虑矣苐滚吉侄儿锁合儿等带老弱一百四十五名口来降以为诛之恐绝后来之望逐之又虞归奴莫若收一夷实少一夷之患且不烦一矢不须功赏更觉胜于剿杀而又仅安边外徐窥其隐此恊臣张弘谟之议也以夷致夷即寓以夷攻夷之法明使其作我外藩阴用之通我耳目再假便宜使臣等另出手眼有一番作用得二虏情形以图制胜此臣之议也弘谟议正臣故因之臣议奇虽弘谟恐不能用臣窃谓既欲为朝廷肩此大事。何得不慨然以身任利害所以有前疏终又恐有隔膜未信者故于疏末亦复为宁剿毋抚以破群疑非敢不确也语曰大匠诲人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巧此中变化生心尽有不能诲人处缘彼时臣未移商冏后得报即手书黄副将降夷无臣恐难用以后便巳之而不收之意决矣续至六月十九日接弘谟禀为哨探夷情事、内称有刘国元带同前投真夷阿角克等哨近老河瞭见夷人住牧随藏马林内角等直赴夷营、初时各夷甚惊据山吶喊角宣谕天朝大恩、各夷望南叩首皆愿来投今有夷官束伴旦儿带领卜打什力哈素等部下好人七名、夷部好人即与中国通事相合者先来讨信、该本职看得各夷俛首伏降实出朝廷威福所致、即本职备极苦心总不过为封疆起见不意前收之夷明旨见疑部咨阁部查议胡敢再收自取多事、但念各夷既来不便驱阻应否抚恤合请明示等因到臣本日又据宁前道呈前事该臣批以夷致夷即是以夷攻夷着数本院筹之熟矣非本院不能为即付托恐未必如意今本院既升无贻此不了之公案、一切请命阁部应行应止遵阁部行盖此等边情关系重大前人议而欲后人任文臣议而欲武臣任甚如今日抚臣议而上之欲贻为枢辅任非惟见各不同徒烦议论止恐剿抚无据推托互乘何如一刀两断除锁合儿等巳安插边外。以后一意剿杀一名不收之为得也臣因此窃有慨焉封疆上事求可而功求成平心相质者能有几人记臣在开平用降用叛得滦永真情事事夙为之备卒能以三千残卒收克复之功而谗臣者已无不至丘□与枢辅有异同此疏极言当收降夷而又恐身去之后收夷者□贻将来之罪案其言可感可叹是时臣孤立惟知办巳事不顾人诽粗能把定若身先去而以用降用叛之局贻后人一不当臣之死亦巳久矣

  回奏辽事疏

  题为遵旨具奏事崇祯四年六月二十八日准兵部咨为辽事渐难支持等事该臣题前事本月二十一日奉 圣旨丘禾嘉疏论辽事、自述料理多端知道了、本内四卫海屿屯凌广义等处进止机宜条奏虽多未有确议屡谕部臣边臣从长商酌还着咨议画一具奏据称撤东江疏无人照管是何说还明白奏来该部知道钦此钦遵移咨到臣又于七月初六日准兵部咨、为微臣廵历抵永等事该廵按直隶监察御史王道直题前事、本月二十八日奉 圣旨、岩疆与虏为邻狡谋叵测非缮修要害训练雄趣哨探严明甲仗坚整何恃无恐据奏关外情形实备依然未饬、私情互致猜嫌、将年来任用诸臣申诫屡旨、漫无省愓、分忧共命之义何在、至屯凌修筑胜筭、宜周、还着枢辅、及该抚速遵前旨确画具奏、其余亟应修举事宜、该部酌议速覆、钦此钦遵、并咨到臣、该臣恭绎明纶一则曰屡谕部臣边臣、从长商酌还、着咨议画一具奏、再则曰还者枢辅、及该抚速遵前旨确画具奏、仰见 皇上注意危疆、虽臣以庸愚招罪、犹不遽弃、臣即捐糜、从何补报、顾今日之事、议者不必任、任者不敢议、如臣撤东江一疏、不过毕臣之愚旧枢臣即参臣脱卸、中间果有一语为脱卸地、死有余戮、臣固无有也、因心伤经抚不和、皆起于议论不合、臣何必以空谈偾事、自是沿海为家、横立立局、臣皆唯唯虽然、臣所不能知、与力所不及到、迄于身将隐矣、犹往来于胸臆间亦以在辽而不策辽、与去辽而听误辽、皆负 皇上为罪滋甚、故有前疏姑就臣议一剖陈之、臣谓四卫不可几幸者、今筑右屯、非借为发轫鼓行而东者耶以岛取金旅觑盖窥海。奴即腹背受敌。然而水陆悬殊。人自为政。势难凑合水师果进辽未必能应辽或可渡水师未必如期兴治虽除。岛心未一。取与守政不易。故曰不可也。臣谓海屿不可留兵者。自增镇东江费巳无限。虽有存属国接难民之小利。然泥沙我膏血。草菅我性命。得失孰多。是宜全师归辽使先收广义。而后水陆交练。杨帆策马。兼道并驰。仍不失为用海即恐一旦鲜折入于奴。姑留一枝塞鲜险要可耳。何又散处各岛不得其用乎。城凌河一事亦丘旡之所不欲为以接济艰难也至于屯凌工成似乎可进顾右屯势处南偏。去柳河尚百八十里地平衍能致虏不能大创增兵增马六十万之费。无所从得。城建而后。必有谓大势既立。断无容缩颈为踆踆者。斯时不进则曰观望。进则登旅远不可邀。海渖杳乎难耶。虏或以轻骑出广宁蹑其后。进退何据。恐意中成画又归尽饼矣何以言广义城郭。宜图入踞。贼之袭张盘于金州也。以河东之地。皆已所有。不容鼾睡故袭之其弃广宁也。力或不赡。又吝不忍割以予西贼故弃之设有道之者曰。尔且姑以处束不的犹外藩也。西虏入而我将奈何。夫八城犹蜗壳也。出松锦始另有天地。我从蜗壳中使人踞其外将乘人乎抑人乘我乎谓贼必不踞不堕。谓我可乘其分以为利。即踞之堕之可。臣愚未解也。臣窃窥东方大势。必在广宁。故妄意撤东江以为不烦措饷而得三万见在之兵机事便可立就及既定登抚乃疏请还关宁旧额。以一切练兵选将聚草屯粮买马缮器。一如马隆取西凉。听臣所为。勿多议以废时日。勿虚喝以启戎心。内外相成。事事为备。尔乃驰入广义。踞其壁垒。虏觉来攻。汉帜已立矣。以三月聚粮守之。击其惰归。积渐而往。可得志也。凡兵能制人者首地利。地利得则进有依。退有据。不然虽背嵬万骑。遽能横行匈奴中乎。若屯凌修筑。开壕堑。立寨栅。自是眼前急务。枢辅言众议未一。祖大寿力以身任。遂觉三军俱有猛气。其权变审也。臣去位之人、深惭出位两蒙圣问、阁笔再四不敢不以所见上闻、伏惟 皇上矜其无知、免其罪戾、臣愚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六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朱司马督蜀黔疏草一(疏)

  朱爕元

  疏

  恭报逆贼情形机宜疏

  选议将领疏

  会勘催兵科道疏

  报总督移镇辰沅疏

  恭报蔺地善后机宜疏

  简兵屯守疏

  直陈黔省情形机宜疏

  □请四年新饷疏

  恭报逆贼情形机宜疏【奢酋情形机宜】

  切照永宁土地、不过当一大县、兵不满三万人、逆酋奢崇明、以旁枝拔起蒙恩独厚、故部檄征调、冀其报效、前抚臣徐可求、谊激辽事、舆疾赴渝、屡次催发、百计支吾、初则止报三千、继而愿增一万、及诓得安家银四万两、即分投行贿邻司、招亡纳叛、及点发之日、樊龙兵数、突增数千、可求见其狂悖、温言慰劳、许以权宜处给、而龙方用手一挥、万众丛集、枪刀并加、登时惨陨、道臣孙好古骆日升李继周、知府章文炳、同知洪应科熊嗣先、推官王三宅、知县高选、参将万全、指挥王登爵同时遇害、廵捕佐领官员、并士民被杀、尚难查纪、是日援辽总兵项守魁阿奉樊龙借兵五百、并盔甲器械代与点名、讵料城内举事、城外亦起、魁被毒打自缢、妻妾锱重、悉为贼有、部下永宁哨千总邹世贤、仍归于贼、独吴民望、张虎等、仓卒空拳、夺船奔脱、至云阳县、尚有七百余人、知县朱毅臣、捐金养之、仍得赴省、九月二十一日、臣据承差方正清走报前情、当查阃司军器、不满数十件、镇远营兵不满五百名、一面调兵修备、一面行文抚谕、及抚之不得、乃谋救重庆、不意奢寅自统劲兵、四路并进、至十月初一日、声息渐近、通采舆论、咸谓内江有河可断。龙泉有险可塞。而一时无将无兵、行据成都府署印重庆府同知余新民、荐报效官雷安庶冉世烘、周邦大、袁中绣等、四人可用、又茂州卫指挥瞿英、领兵二百到省、臣发周邦大领募兵一千、恊守内江、发瞿英同雷安庶等三员、共领调募兵二千、在龙泉山据隘札营、又令指挥张恺、率兵三百、至城外二十里沙河铺防御、以通塘报。十五日、松潘卫指挥余弘绪等、龙安土通判李泮、各领兵五百、茂州土官坤汝常等、共领兵四百、镇西指挥百户杨有功曹羽、共领兵四百俱到省、臣又令加衔都司周斯盛、指挥秦明远、常恭加衔都司刘训、共募兵二千、各分四门、结营以待贼、不意贼初九日至内江县、知县何起蛟先巳败奔、初十日周邦大与贼遇于资县唐明渡、战败投降、十六日贼到龙泉山、至十七日鏖战、自辰至酉、瞿英同雷安庶袁中绣、众寡不敌俱没于阵、独冉世烘坠崖得脱、张恺闻风、即弃兵远遁、臣见贼锋甚锐、随于夜二鼓、赴四门各敛兵入城、坚壁固守、先是贼将发难。遍布细作。三次差人催促留守建南头目黄光辉、通夷共叛、臣行廵上川南道副使赵日亨、遣指挥魏民望、将光辉用计斩之、搜获相通真笔在省、刘训与何若海克期谋为内应、妖教甘聪邓胡万明等、密与妖首刘文选相通、在城内私自招兵千余、永宁僧觉照应天等五名假扮石砫差人、希图行刺、本城方大德罗尚锦余应龙等四十七人、预先投降、给有免帖、按臣薛敷政、差调兵标兵杨进可等二名、臣差金卜胜等十一人、皆与贼通、仍携回文上城、或欲烧禄米预备丰宁等仓、或欲烧三司府县各衙门、乘间引贼、率皆败露。简州生员王廷弼、伪扮乞丐、在城下投生、土通判李泮、吊解臣处、臣就其衣缝、摉出倡乱揭帖数十纸。俱陆续枭示正法。臣与司道、皆目不交睫、日夜严防、而乡绅周宇等、举人齐芸芳等、生员胡祖烈张瑜等、皆能恊力齐心、守城先着在城诸奸、摉查畧尽始得专意与相对垒贼寅初来、不过四五万、崇明与党冯宜先后继至、则巳十有余万、大约泸合江安仁怀桐梓永川荣隆富内资简等州县残民。与无籍之徒。悉被驱使。且啖以财色。绳以严刑。不得不为效命。每日专用竹笆皮洞以当矢石、齐放毒弩以射垜军、忽烧城门、忽挖城脚、钩梯多于比栉、杀人不啻草菅、继而云楼阳桥土山旱船罾竿火鎗等攻具、互换迭施、城中多有望见惊死者、按臣薛敷政臣与布政使周着按察使林宰副使戴燝胡承诏恤部员外刘可训并府县将领等授兵登陴、与贼相持半月后、都无人色、度贼巳骄。至十一月初二日臣选劲卒突开北门、斩其渠魁王道达奢崇义二人、先锋廖镇权亦中弹死、贼胆稍寒。嗣后西南东三门相继迭出、屡获奇捷。至十一月二十一日廵土南道赵日亨遣指挥魏民望刘继勋等、率董卜高阳兵二千、并州嘉雅兵一千、松潘监收通判师文、领兵一千三百、入省城内、军声益震四门通其百有余战、擒斩并铳矢炮石打死、共五千三十五人、溺水者不计其数愿赏者当即给明、臣料贼党必有仗义者屡次出示。遣人行间。贼目罗干象胡汝高胡汝宁被虏生员邹蔚然范祖文胡肇虞奉谕来降臣令立功自効自后日具贼情密报、至正月二十八日四门大战、从朝至暮杀伤甚众、披靡不支、而援兵两捷于郫县再胜于新都。贼知势溃、夜见营外火起喊发、狼狈而遯。大贼之退必传令各营岂有别队尚来攻城之理此□我城中之师恐其出追也至天明各门犹有来攻城者、亦有打抢未返者、一时闻信、四散狂奔、军资器械、强半委弃、男妇招降、不复计数、是日臣与司道虽分四门、俱应接不暇、凡官兵拏获并乡村绑来俱验其额无网痕。并查身有刀箭铳石之伤。即枭示阿虎等三百八十名。其余无据。姑宽一面。纵之逃生。三十日援兵俱到。臣一面行布政司犒赏各官兵、一面分布官兵三路追剿并飞檄各州县、速率乡勇、并力截杀巳后陆续申报擒斩逃贼甚多、又据叙泸道报称奢崇明睡一小床、偷渡泸州河、由莤草坝小路逃回巢穴讫、又据廵下南道参政王世仁揭帖内开崇明于初五日归巢奢寅虽未见的确、然各处巳无踪迹、人云潜入、理亦有之等因比查各处陷没州县、率俱恢复祗重庆尚占、臣差人督促廵上东道副使徐如珂、率同知越其杰并平茶邑梅石砫陈同知等兵、分道攻打又发石砫秦良玉兵一万三千直走重庆、恊力恢复、去后至本月二十六日忽据参政王世仁副使徐久德报称云南沐兵在毕节、激动水西、攻陷毕节、又发兵围黔、来助兰酋、两日连接数报、与符国祯等合取建武等因、到臣、看得逆酋父子以小丑而遘大变臣守土无状偶尔遭遇、乃相持百日、不能力啖其肉致令遯归巢穴、臣寔媿之、今贼众十余万杀伤逃散者巳去十之七八、被陷州县卫所四十处、率巳恢复若乘其丧败、用张挞伐、必先复重庆以孤犄角之势给边粮以防肘腋之变。若水西镇雄乌蒙等司。颇有狐兔之怜。喜作犬羊之鬬据所传、殊为可骇、亟宜宣谕、俾令效顺、一面分布重兵于泸州合江建武仁怀四路并进贼谅不能插翅而逝矣。至于招散胁从尤为急务。查贼党羽。多被势迫。永人即吾人也。顺而贷之。何必苛求。伏望 明旨颁谕、但其部下能擒逆贼崇明父子者、即准世袭宣抚。仍加厚爵两得者两分其地则内外四里百姓。皆感 圣恩之浩荡。而且恨贼之贻累、必争先効力以保身家而取富贵。何患夷氛之不靖也。至于樊龙围困日久、似亦不难破灭、但各兵方聚、帑金未到万口嗷嗷无计可措、今郊原千里、皆成瓦砾、仳离载道、号哭震天、若即欲征议派。是驱之从贼也。臣虑内虑外、苦之良同。非仗 庙谟、曷由克济、除谕镇雄乌蒙乌撒东川等府、各保爵土、毋听奸惑、及将解到各贼、审明正法、马匹器械、给赏官兵、死事并阵殁诸臣、失事州县、与退怯官员、及先后一切功次、俱行司道覆查确议到日另行具奏伏乞 敕下该部复议上请、亟催前发帑银、星驰解蜀、以济然眉、并行黔抚严谕安氏、勿听逆酋摇惑附和擅兵、仍勒限沐兵、作速前来剿贼、不、许借口退避、致误军机、庶逆贼合从可消、而官兵进取有赖矣、

  选议将领疏【选将领】

  据四川布政使司呈奉臣纸牌据叙泸道报称逆贼逃回之日、党众尚有六万、渡泸仅止一万、余俱溃散、崇明独卧一小、偷走茜草坝回巢等因、为照逆贼既归巢穴。势必纠合邻司犯我。若不见剪重庆断其犄角而宿重兵于泸合仁纳以待并剿则门户得以出入无忌且将复联渝州至于省城重地。向来无备今贼虽退尤慎防闲合行查议为此仰司官吏即便会同按都二司各道逐一查议重庆作何恢复、即今上东道所督汉土官兵之外、应否再添官兵策应、泸州合江江安纳溪綦江仁怀一带、系贼门户、某处应置兵若干、省城重地、应留兵若干、石砫土官告称愿复重庆、回司应否、留攻逆贼、逐一议妥、具繇报院施行等因奉此、又蒙廵按四川监察张御史纸牌照得时当叛变、正需将材、今照诸边及永州各处、一时并缺、万难久迟合行议补、为此仰司呈堂即便会同按察司作速查议各边员缺、应否就近升补蒙此移照按察司该本司署司事右布政使林宰看得奢贼遯逃、会合乘机追剿、但大兵未集、犁庭有待、各处要害、急宜命将把守、查得叙泸一带。泸州为贼咽喉。上而长宁高珙建武接壤镇雄十余处。皆羊肠鸟道。在在系贼出没处所。急当防御。原设叙马泸参将当循例增置以当正西一面。又合江当贼之北。上而仁怀下至落洪赤水卫綦江。皆贼必由之路。水陆兼通。若无重兵防堵。则贼牵制泸阳。而暗从北出。合江何以能守。播乱时原设有合江参将。仍宜急补以成叙泸犄角之势。第十军九帅。事多推诿。各路信地。俱当专听约束。方可齐一以责成功。今查得原任凤阳列衔留守今恊守南城范继道、名色把总今恊守北城薛来衍、此两员者、在城守能保障乎一方、在出征可决胜于千里、合无以继道题管叙马泸参将事、自仁怀以上至镇雄听其分布。以来衍题管合江守备事、自仁怀以下至綦江听其防御。其两路兵马各听提调、则官得其人、人得其官、可战可守、其以固疆圉而歼丑贼、大有裨矣、其员缺候事平日另议裁革等因、回复到司、该本司左布政使周着、看得会城简练营兵以为防。而石砫愿往重庆以恢复。无容复议外、惟是泸州乃奢酋出入门户。叙马通乎乌蒙。合建达于古蔺。而镇雄夹杂其中。箐险山高。夷多汉少。合则狐兔。遽难以夷而攻夷、来若蚁蜂、必须阑入而阑出则选能将、督劲兵、以遏泸州贼突之路、委为急着、查得南城原任浦口备御新加衔副总原议管永宁参将军范继道堪授以叙马泸参将、凡叙马建武一带之兵、听其约束、庶贼不能以精锐再出江安纳溪。蹂我内地。至于合江亦径由夹子口。直抵奢酋巢穴。上达嘉叙。下接重涪。亦委须一将一队为泸犄角查得加衔游击薛来衍堪授以合江游击、其江津綦江一带。俱听应援。考诸征播、蜀之东南、守城护饷、各增兵将、而今日事势、委当亟为设立者也、等因呈详到臣、该臣议照抗敌摧锋、固需将领、而分疆画守、宜设偏裨、昔年播乱。仅陷綦江一邑。自处贼巢之中。尚调各省大兵。增置将官若干人。方奏荡平之绩。乃今蔺贼蹂躏州县四十余处。东冲西突。全蜀震惊。葢以将领寥寥。事无专责故也。查得永宁一带与水西乌镇等处比邻、原设参将、久巳报阙、当兹逆贼狂逞、邻夷蠢动之时、则设偏裨以资弹压、诚不容缓、应自仁怀以至镇雄叙泸建武一带设参将一员、至于合江征播时设有参将、此地既为蔺贼出入门户、又当重涪上游、思患预防、尤宜备御、亦应设守备一员、各画地分理、及照范继道薛来衍、皆一时名将、在继道以酋乱入省。在来衍以随父还陕。经过成都。二官遂同在围城中。日夕登陴、分门战守、各一百昼夜、劳苦备极、今见在督兵剿贼、各拟事平优叙、合无即以范继道管叙马泸等处参将、薛来衍以合江等处守备管参将事、此二臣者、皆可防边讨蔺、用寄于城伏乞 敕下兵部再加查议、如果臣等所言不谬、覆请将范继道实授参将、薛来衍实授守备、各照信地弹压分理、仍各统兵剿贼、俟事宁另议改补、傥效有奇绩、破格优叙、地方幸甚、

  会勘催兵科道疏【会勘催兵科道】

  查得科臣明时举道臣李达谊激辽事、身请催兵、入蜀之日、意气甚锐、一片热肠、人所共谅、前抚臣徐可求莅任未几、促之东下、黾勉共事、分所宜然、不意逆酋久蓄异谋、突发大难、观其惨杀之日、而有伪号告示。张挂四城而永宁遵义俱于数日内。前后交发。则知二臣。实未尝激也。惟是勇于任事。而乏长虑郄顾之谋。急于践言。而少筹咨参酌之雅。变出异常、众皆归咎、臣等采据舆论、其失有三、从来用土兵必用官兵兼制二臣独持议不用汉兵一人。不知浑河之战秦邦屏虽妹嫁石砫。实忠州人。久在省城练兵。又有战将如周敦吉邓起龙等督之。故皆肯效死。非尽土兵之力也。乃众口力争。而固执不巳。故自建昌建武应募而出者则却之使返。逆贼崇明止发四千。又必欲迫之盈万。开门揖盗。祸所从来。其失一也。蜀中自来征调例无安家。二臣忽倡一兵二十两之议。葢因败衂之后。人情恇怯非啖以厚利。不肯勇往。其意甚善。然亦当度蜀之力量。能办与否及部檄减定十七两。计兵三万。需饷五十四万。虽有发帑之 旨。譬之画饼。人不肯信。乃欲以一月内尽皆应手。以致搜那捐借。处处悬磬。逆酋觇知空虗。其谋益决。公家未受其益。而桑梓先罹其害。其失二也。逆贼所与谋议、多系内地之人。二臣曾遣材官赴永宁催促。其不轨光景谅巳萌芽。即渝城一偶。犬羊丛集。肆彼野心。岂知国法。自宜蚤为体察、以防意外、乃明不炳于几先。身独脱于虎口。何以谢死者于地下。其失三也。至于伪扮抚臣之肘锁扬言土字之刺面、皆构贼奸人、造成套局、以混听闻、与二臣实不相涉、大抵慷慨任事之人、多少雍容、集思之度不幸而身与变会、遂滋多口、顾其身为 皇上耳目之臣、目击东方溃决之势、苟利社稷、惟力是视、意外之变、原难逆料、求全之毁、实有可原、臣等不敢曲庇、亦不敢枉其实也

  报总督移镇辰沅疏【请补官发饷】

  臣惟蔺贼之变、于兹一载、赖督臣张 为政、攻战驱逐、粗有头绪、而不意本年八月二十九日奉 命救黔、改镇辰沅、大斾一移、人心汹汹、窃惟近日事势。水西诸土夷。交起助虐。贼有翼虎之势、我当强弩之末。视之太易。为之益难。欲清蜀寇。必须会集各省。速救黔祸。讨播讨蔺安氏皆功□卒与俱败葢诸夷惟听命于水西水西帖而四省俱无虞也、蜀之救黔。必须由遵义。葢遵义距平越不过三站实水之左肘。蔺之后户。既断其交通之路。又阻其冲出之念。一举而两利也。乃遵义道臣经年虗位、新补命事赵邦清该督臣题改川北、尚在候 旨未任、虽经督臣檄乡官副使王景暂停廵视往监军务、乃自四月与臣相别、八月尚在南川、鞭虽长其及马腹乎、水西阿乌迷等数万众。业巳退去。乘人心未附。流离思返之日。命将激众。鼓行而前。新疆之势、可以复振。且咫尺平越。声息相通。水既惧逼。蔺且顾巢策之最急者也。顾此非可托空言。必须有将有粮。有精锐敢战之卒。而又总理分理。各专一局。庶可以委任而责成功。今三大将一遇害、二患病去矣、新委副将龙万化痿痪不起矣监司三奉差、五告病矣、独参政吴国仕入南川、副使李仙品札纳溪、监军佥事刘可训入长宁建武耳、此千余里内贼冲出大道有九。而曲径小隘不下百余处安能一一设防。况三边荷戈之士缺饷二载。数至百有余万。而见集江于战卒十有余万正当吃紧之会、绝无分银可支、报警告饥、纷如雨集、臣欲径趋遵义。则叙泸一带贼船巳成。皆谓臣避冲而就僻。臣欲专驻叙南。则东南下流。日夜报急。又谓臣图近而舍远臣自四月至今、每见推官冯凤雏求救之文、未尝不泫然流涕、而有心无力、竟不能庇、臣罪深矣、伏望 皇上敕下吏户兵三部、将臣议罪褫斥、速简才望前来任事、并选廉勇大将、立与限期、责成讨贼、至臣前请帑金五十万、伏乞 允发径解军前、务裨实用、楚中兑解饷银、仍令蚤解、内有分蜀二十万两、近奉 纶音、黔蜀通融、但蜀中勒兵候饷、专望此金为命、并乞 敕谕全解入蜀接济、地方幸甚、

  恭报蔺地善后机宜疏【蔺地善后机宜】

  先是臣切责五路将吏逼进龙场、擒酋扫穴、又虑酋党惧死负固、多方晓谕、令其遵 旨擒酋、建功赎罪、去后随有各路道将塘报官兵大至龙场齐人建功有差、降将胡世孝王继宗等奉谕擒获伪都督李远达蔡金贵及奢崇明妻安氏等、臣恐元凶未得、老师匮财、于是亲抵戎行、申严赏罚、道经大洲江而水安永宁与询问古蔺落红大坝新寨太平泸卫一带、皆膏腴地也、卫虽隶黔、土实在蜀今二酋造逆奉 旨征讨、臣与按臣并道将文武、不惜躯命、聚五路之师、费三年之力以有今日、虽二逆逃奔境外、尚未献俘、而蔺州疆土、业巳廓清矣、蜀自遵义郡县以来、不以得土为利。翻以养兵为累故谭及改流。辄多蹙额、但二酋造逆滔天。连年血战仅而得之。即欲仍置宣抚。将与之谁人乎。况永宁一块土。西自建武。东至遵义三面而环之贼欲动则无处不可阑出而我设防则二千里之遥最难照应譬如人腹人肘腋之间。去一虎可复进一狼乎。当 圣祖时天造草昧、西南夷无不畏法。故特就中设建卫所以通血脉。徒用牙错之义。殊少弹压之威。浸寻至于二逆肆恶横行、巳无天日、在蜀以为土司而宽其文网。在黔以为邻夷而置之不较。阴谋既久、一朝骤发、杀官戮民、不啻刈草、此亘古未有之变也、尚可因循苟且、不为长久计哉、以臣之愚。参之众论、咸谓当以赤水河为界、自河以东龙场一带。后来争执地界久而克定悉以与黔自河以西由赤水至永宁。悉以还蜀。就永宁城中设立道府。与遵义建武。互相犄角。则呼吸相应。声势联络。用以弹压诸夷。保护内地。计无善于此者。若当事以为 祖制不肯更张。则照黎平镇远之例。蜀自郡县。黔仍卫所。虽曰骈枝。亦无不可。臣不敢侈开疆之名以滋多事。但审地势。参人情似不得不出于此。惟听 庙堂之公议。 皇上之酌裁耳。至于二酋业巳无党无家入险远遯或旦墓擒缚或迟以岁月、通未可知、惟黔蜀唇齿、利害相依、屡据该省抚臣移会应援、臣巳发参将林兆鼎提兵一万、杀冲羿子猓猡等关、直入大分、该抚臣即留合营臣又行令总镇利瓦伊新搜箐事毕、再发重兵应援外独是蜀连年用兵、公私俱匮、库藏括而又括、钱粮惜而又惜、小民之仳离未复、膏血尽罄不戢自焚、最为可虑、臣忧心如惔不能朝夕、疆土既清、蚤宜确议、一面设法、将各兵渐撤以省民力、伏乞 皇上俯赐裁定、仍敕部院会议行臣等次第料理奏报、庶西南夷羿之地、奠安于万万年矣、

  简兵屯守疏【简兵屯守】

  臣行能浅劣、滥荷重任、适黔祸震邻、奉 旨恊援、屡接黔省督臣蔡复一手札移会春初举事、臣因各兵调集、一面檄各将本年正月二十六日誓师、二月十一日会兵大方、一面移咨黔督、去后、至二十七日、遵义监军佥事卢安世呈报到臣云黔省大兵巳檄正月十五日渡河奉黔督令二十七日会兵水西城、臣遂飞檄永宁一路镇道、毋泥前期、俱于正月三十日点发过河、至二月初二日据卢佥事塘报副总林兆鼎等□三日于白蜡坎、与贼对敌、贼势猖狂、我兵出奇分三路包截、将贼杀败、斩级三百六十三颗、又据大将利瓦伊新塘报副将秦衍祚等前进赤水一路、初五日至层台、有马兵杀手至海子大路来截、各兵奋勇对敌、斩级二十颗、生擒五名、坐营刘宗良等前进龙场一路、行至养马司、贼繇擂鼓渡河冲锋追杀共斩级三十余颗、溺水死者无筭、自是两路贼俱深避不出、捉获黔省溃兵王佐等、始知黔兵巳退、各将疑沮、未敢遽进等因、臣当檄各兵撤至赤水卫马铃堡两处屯扎、一面差人至黔省移问进止、知该省路苗蠭起、未能再进、臣思严兵待敌。巳匝一月。贼虽远避必有狡谋。该省业巳暂停。偏师未可深入。随于三月十二日、檄道将退还永宁。减汰新调。且耕且守。聊固我围。独是仰奉 成命、经营岁余、不能建尺寸之效、以慰 皇上西顾之忧、臣之罪于是无可赎矣顾□碌碌、所处实难、敢诵言而无讳可乎、夫奢崇明父子、虽未正藁街之戮、然党羽擒斩、财用罄乏、兽奔鸟徙、仰人鼻息、所恨者安酋原非戎索、甘为逋匿耳、臣稔知安酋原非劲敌。去岁犯黔普定。三战而三大败。今岁犯遵义。亦大败。夷之最骁雄。无如 仲贤罗奇。前岁犯古蔺。一战而擒斩。厥后倾巢犯永宁。又一战而宵奔官兵非畏之也。祗是一入其界。百径千岐。西南用兵难于地利既佯退以诱我。又扼险以邀我。高山密箐。倚木皆巢。深洞峭崖。无处非窟。重以阴雨晦蒙。罕覩天日。虽有智勇未免张皇。夫人能抟出山之虎。而难逐挺险之鹿者。形不利。势不便也。今日用兵。全为三逆。即杀贼数千百人而不得元凶何济于事此一难也。兵既深入夫运必不能前。采野无获。伏莽难防。无论利钝难知。即战而胜。黔滇不牵其前。贼并力邀截。必犯惰归之忌。此二难也。据黔督移约令蜀兵东出遵义。西进毕节。而黔专进绿广。是蜀环贼之三面。而黔独处一。又以水西城为信地。计黔省至绿广为程二日。繇绿广至水西城亦程二日□自泸州至永宁为程四日。自永宁至水西城为程九日。繇遵义而进。无官程可稽。然大约须六七日。多寡远近之数逈然悬绝。此又难之难也。夫蜀民之困极矣、马已竭而犹求、鸿欲集而无所、吸髓既空、揭竿欲起、外则建昌松潘、羣夷在在跳梁、内则屯戍各兵、嗷然待哺画地之饼难啖、无惠之法难振、如臣庸闇、实所不支、音马援平交广、狄青取昆仑。皆越二三年而始得贼首。当时未闻邻夷有如安酋之肆逆。亦未闻官兵直穷其所匿也。今日即不言战而言守。遵义逼近酋穴。酋岂忘情。永宁赤水。原非蜀卫。奈地当全蜀之冲。羣夷咸伺新附未驯。势不得不守。是蜀且新增二边稍有疏虞难杜窃发。臣所为日夜彷徨。寝食靡宁者也。顾臣不独为蜀忧。黔事难于蜀亦公论也且为黔忧蜀尚有民而黔巳无氏蜀尚能耕而黔久不耕无民。谁则为兵。不耕何繇得食。招募土司。徒滋骚扰之害。远候转运。更多刼掠之虞。计日而战。数米而炊。前跋后疐。其苦更倍。幸督臣蔡复一按臣傅宗龙皆赤胆劲骨、四应有余、西南半壁、自当廓清、但愿 皇上宽以岁月、大发粮饷、勿玩小丑而急挞伐之功、勿惜小费而掣任事之肘、务令完固根本、剪除枝蔓、足兵足食、一举而歼厥元凶、即蜀局且不劳而结。此不两待之势也。臣力草疏、据佥事卢安世揭报督臣蔡复一将移镇遵义、此扼贼项背。最得地宜。伏乞 敕下户兵二部速议便宜、推广饷额、专委任而责成功、战胜固巳在 庙堂矣、臣庸碌病躯、不称厥职、仰望圣明立议削黜、俾存残喘、高厚弘恩、衔戴其有极哉、

  直陈黔省情形机宜疏【进剿机宜】

  臣一介庸愚、荷 皇上重任、屡奉 旨责成条画、敢不矢庸竭驽、期效万一、自历黔境、乃知万山皆苗。独上下六卫。一线通道。迤西毕乌赤永四卫。久被酋隔。计省城归业者、尚不满五百家。败址残阡、萧条满目、祗有营哨各兵、畧为装点、该先任按臣傅宗龙以洎前督臣张鹤鸣、皆逐卫设兵。出据屯堡。迄今滇路流通。米不腾贵。实有攸赖。近日龙场六广干沟徉狼札佐等处、筑城数座。渐进逼贼。大剿矢见模。似亦粗立。但此战局也。城多则守广。势分则力微。酋隔河立哨。日夜眈眈。譬则骑虎。安能复下。曩所恃者。安其爵欲得官而效顺。今被逆彦逐入东川箐洞矣。海子峒民兵。居酋腹心。颇有牵制。今巳沦陷矣。入秋水涸。酋必四出大犯。此定势也、臣惟八年以来。局面屡换。或专言剿。而杀其献功之人。益致狂逞。或专言抚。而未张挞伐之威。酋亦不附。今日之策。在于以守为战。以战寓抚专讲致人之法。严为先事之防。将必求于摧锋。兵必期于用命。老于兵事之言爵秩太易。则精神全在竞赏提哨太多。则临阵反相推诿业巳申明备为订定。若墨阵纸兵谬居参赞之职。白衣游食。争夸轩葢之荣。此皆军中大蠹臣先从此辈破情斥绝。随遍历各隘。观其营垒。移平就险改近据冲。日取各将士较其膂力多寡。试其铳弩枪刀。三试而不中程者即行汰革李赞皇取泽潞禁报小功专取大贼非独制方镇用兵当如是也何况因零级以激他变哉其地方最为害者在于零星小功缘各将坐耗廪饩。无可搪塞。有虗报贼级。而杀顺苗以送验者。有一将巳经抚定而一将乘隙掩杀者。有本来。投顺。而诡称设伏缚献。骈首就戮者夫环黔皆苗安能尽杀御以威信总是良民况六卫腴土尽多。全赖此辈耕垦。惟是杀不当罪。事每失信。遂致勾夷生衅。叛服不常。臣三令而五申之。逆则必剿。毋纵恶以养奸。顺则共抚、毋此收而彼杀。肘腋之间。安静妥帖。然后一意图贼。募耕垦以资粒食。悬赏格以广招徕。戮讹匿以定烦嚣。省差遣以绝需索。清邮递以节虗费。把兵精勇者。悉收之降将有才者参用之。任忠实之土司。选屡胜之弩手。用一将。必求当一将之才。养一兵必期得一兵之力。日夜孜孜。不敢迨遑。按臣苏琰、与臣同心、持火攻秘方、亲于公署督造、试有奇効、一切指挥、风行雷厉、司臣朱芹等、道臣张允登等、皆拮据劻勷。不遗余力。倘粮饷获敷。三方毕会。臣自当亲率将士。直捣长驱。若其势有可乘。机难明布。用奇迭出。惟力是视。固不敢孟浪以蹈前车。亦不敢优游而稽 天讨。蠢尔小酋、伎俩有限、安位一騃竖子、夷汉相猜、各目争政、正夷运告终之日、仰仗 皇上威灵、一二年间、或可灭此妖氛、以少靖疆圉矣、

  □请四年新饷疏【兵饷】

  臣自二年三月抵黔、查部拨饷额、实满百万、及安位纳款臣于三年、止请四十二万、蒙户部覆奉 明旨、亦依此数、但内如楚蜀恊济、及上府额派银、共七万四千余两、乃十八卫营哨官吏各军、月支折俸、又铜仁新增兵饷并于内支给、况土府银米向来不纳、至若粤西折兵银二万八千两、塩课银六万五千两皆未有解、故昔年止欠饷九个月、今缺一年矣、臣思疆圉多故、物力艰难、敢不加意撙节、但审时度势。黔兵之不能遽罢者。有三。夫安位虽云帖服。然在我之藩篱宜固。神气宜张。臣扼河筑城列兵守险。葢以守寓战。非以抚弛备也。夷狄犬羊。亦何常之有。虽怀以德。当示以威。是兵之不可罢者一也。安酋之叛。皆内地苗仲。杨酋作乱亦专用恶苗分头济恶。酋得汉民犹驱为奴隶。而苗则恣意惨杀。曾无遗种。今兵革既停。依然不纳粮马。腰间所佩。皆安酋伪札。若不乘此兵力。一清余奸。黔患终难消弭。且其窟深箐密。动需岁月。去年五月内、总兵胡从仪率参将陈谦、尹志道等、攻狼坝峒之贼、三阅月而始得贼首。十月内、林兆鼎率副将王国祯、杨正芳、参将陈谦等、攻摆金卢山、亦三个月而得贼首。至于火烘司各贼、虽连破七囤、而副将商士杰、参将范邦雄、除岁未得撤师。近日又议九股两江之役。此兵之不可罢者二也。查黔自酋乱除新添平越以至平清偏镇。止因征调转运。与夫驿递夫马之累。逃徙几半。然犹可言也。若是龙里起至省城。以逮上六卫。西四卫十亡其九。今省卫居民几及千家。亦多五方客民。其在野外者。旧巢故垒旦不能葺。而欲其处新扩之疆。成率然之势。将以何人应之。故不得不留兵。给与闲土。诱以开耕。因而设哨联络。时加训练。振扬我武以销逆萌。此其不可罢者三也。计曩时兵六万有奇。马三千七百匹有奇。臣今一面简阅。一面减汰。见在兵共三万六千人。马共二千匹。用以周防千里内外。聚之若多。分之甚少。业令诸司议定那恊济二万两、养总镇标兵二千外、计三万四千人、岁该饷银三十五万两、计无所措、臣见在清丈新开疆土。业与诸将约每年以新土所出抵饷二个月俟丈完另议大约数中可减七万两。除粤西折兵银听解充辽饷外。其盐课六万五千两。巳奉 明旨。四年停止。不敢再乞。惟祈于湖北湖南长宝衡永辰常郴靖八府州属加派杂项内拨二十七万七千两零。以济黔省。其各属州县。有以别项预为动支者。务须俌足。俟数年之后。封疆诸事。一一告成。生聚教训。渐有胜势。然后议裁议减。庶无后艰。再照黔发援兵一千二百名、查各省通例、皆系自给月粮、但黔中事事皆仰藉于人、与别省原自霄壤、况楚饷巳减十之六七、旧欠征去一半、臣发援兵三次行粮犒赏、尽于月饷取给、再欲解饷赡兵、势实不能伏乞 皇上敕部酌议、 允臣所请封疆幸甚、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董云申士开参阅

  朱司马督蜀黔疏草二(疏)

  朱爕元

  疏

  列城善后建卫世守疏

  分界酌议黔蜀两便疏

  回奏新旧田赋疏

  查明蜀省二界疏

  水西夷汉各目投诚措置事宜疏

  列城善后建卫世守疏【建设戍守】

  黔中地瘠无粮不难于无险可据而难于鲜戍守之卒然事屯筑据肥饶而又以威信抚御诚治荒服之要策也

  臣惟边徼虽安、不可忘战、制夷之法、必先内固、水西自河以外。六目九司之地。亦颇广衍。业巳悉入版图。大渡要隘。俱筑建新城。列兵据守。既有扼项附背之势。当为深根固本之谋。从来人土财用。原自相因。参据众议。必须分本卫所。责成有功各将。久任世守。不惟鼓舞激励。用为酬劝之资。且因以劳来安集。永杜窥何之渐。请备陈之、安酋地方。中有河一条。安庄与普定适中之所。为三岔。众水至此。始汇为河。织金卧这等酋。皆由此出犯。臣于三年四月内、牌行参将范邦雄、在地方铁王旗筑城一座、距安庄九十里、普定六十里、距河尚十五里、建高寨一堡、另设山京下窝。化处蒋义架底五哨以环之、由铁王旗迤北与平坝卫相对为思腊河系应擦阿奎阿傀等各酋出犯之路。臣牌行游击金良田。离平坝西三十里、地名乐平、为三路总隘。建城一座移兵屯札、又都司佥书任先觉、率里民于七百房延河筑一石堡、离乐平又四十里、由思腊而北为簸箕陇、又迤北十里为鸭甸河、又迤北三十里、为鸭池河、此则各酋会聚出入之大隘。与威清卫相对、隔一百四十里、崇祯二年六月、臣与御史苏琰、查此一路、群贼如毛、先于距威清六十里干沟地方、督副将杨正芳、一面驱杀、一面建造石城以便驻师及后过河战胜、臣因与抚、撤出各兵、札于河上、总兵林兆鼎、率同杨正芳、陈谦彭应魁袁可成覃载勋等、各将兵于鸭池河岸上分定丈尺、建城一座都司佥书任先觉、亦于簸箕陇建□一座、皆上据高原。而下瞰长流即一苇片刀。无不□然者自鸭池迤北三十里为大索桥、乃各贼暗渡之所。巳建一石堡、又迤北四十里、则为六广、此酋千百年通省官道也。天启六年、该前任御史傅宗龙、行副将今升总兵官王国祯建札佐等处五小城又崇祯元年前任督臣张鹤鸣、会同廵按御史陆献明、行本官建龙场大城一座、题奉 明旨、命名敷勇、臣履任后、与御史苏琰、酌审地势。去河尚远。仍牌行王国祯责成将官方国安刘镇藩、于六广河岸建城一座、又于迤北三十里虎场地方建城一座、以防暗抄。自此迤北三十里为黄沙渡、臣行袁桂芳于九庄地方筑城一座、距渡可十里又迤北六十里为明家渡、先是崇祯元年督臣张鸣、行参将牟文绶建城一座、题奉 明旨命名息烽、臣阅其矢见制稍狭。行参将牟文绶展拓。工未竣而奉调入卫。臣行袁桂芳同守备牟海奇修筑报竣、今年二月又于乌江口渡口筑一小堡、过此河皆遶蜀境矣。以上各城如敷勇铁王旗干沟俱九里三分。高二丈。鸭池息烽俱七里三分。高一丈。八尺。六广六里三分。高一丈六尺。虎场九庄簸箕陇乐平札佐俱三里三分。高俱一丈五尺。内外用石包砌以上皆在酋地控制河岸用以防边者也贵州省城向苦湫窄。居民多在北关。酋变将积聚尽焚。以致大馁。臣行王国祯杨正芳陈谦彭应魁张舜龄孙志学袁可成覃载勋等共筑新城一千丈、添造三门、广顺州无城、向苦贼害、三年二月内、行屯田都司孙志学、定广守备蔡绍周、署州事都事马登仑、新筑石城一座、洪边开科地方、该河防道佥事沈翘楚、亲督筑石城一座、又安南普安二卫地方、该参政朱家民、督率各将前后筑新城十一座、此该防盗贼窃发用以内固者也迤西四卫除永宁卫城堞无恙、毕节卫安酋代修、其赤水卫普市所摩尼站多被毁掘、该道参政郑朝栋会同总兵许成名督。各将从新修造、用以联滇蜀而驭夷通商者也以上各城。木因于箐。石因于山。采取扛抬。则因之兵力。惟木石二匠。砖灰二窑。颇费价值。皆各将捐赀督兵。拮据其效。臣与按臣。或助工费。或犒工匠。俱载部册。为费颇省。臣据各将报到工次、恐其苟且搪塞、于今年正月初八日、自省出廵、南至普安北至乌江、遍历查阅、至二月十七日回省查验所报俱符、中有未建月城、与丈尺稍不合者。摘出修补。今四月内陆续具报到臣、该臣看得城垣立则屯札有区。田土辟。则粒食渐广。与酋相隔。近则一河。远亦不过数十里。 息易闻哨探联络若守之俾无失坠。定无意外。惟是各将劳苦十年。无不勃勃各怀出谷之思。臣惟久任。屡烦 明旨、重地须用宿将、近日兵部推用王国祯为总兵、不惟 地相宜、且见功苦得酬、将士暮气、划然一开、此亦鼓舞责成之大关键也、所有各款事宜、具列于左

  一设建卫所、查得通省新城、如安普十一座、广顺开科等处、皆系内地、祗是整顿旧日营哨、因垒为守、不烦更置、惟沿河自三岔起至于乌江内如鸭池敷勇、各宜设卫、铁王旗息烽各宜设一直隶守御千户所、敷勇则以六广虎场九庄乌栗为四所、札佐小索桥凹绞设为三哨、鸭池则以大索桥簸箕陇干沟乐平为四所、七百房安家桥麦城设为三哨、铁王旗则以山京下窝化处蒋义架底设为五哨、息烽则以乌江明家渡落邦开科设为四哨、大小相权。如臂使指。无事荷臿而耕。有警一呼可应。为长久计似无出此。伏候 圣裁、

  一久任世守、查得沿河一带、向为酋地、今俱各将戍守、应增新缺除兵王国祯外、如鸭池副总兵杨正芳、安庄副总兵商士杰、铁王旗参将范邦雄六广游击方国安、初守六广今调犭羊狼游击刘镇藩、乐平游击金良田、九庄部札游击袁桂芳、簸箕陇佥书任先觉皆应责成久任、内范邦雄应加副将、方国安刘镇藩应加参将、袁桂芳应与实授、敷勇鸭池宜设指挥各三员、千户各六员、百户各十员、铁王旗息□宜设指挥各二员、千户各四员、百户各六员、择其劳久功多、且专任版筑之役者、容臣酌议叙题世守、再照九司尚存其三、如养龙司土官蔡启东、底寨司土官蔡应吉、垂西司土官杨光绶、家口俱被杀虏、或无助逆实迹。应照播州袁初袁切事例。改为世职副千户。附入息烽。其产业悉听照旧管业。庶省此赘痝。且便控制。伏候 圣裁

  一监临提调、卫所既建、将士碁布。则势易相畸。而力亦易分。如总兵官王国祯、整饬沿河一带、奉有 明旨、如责成驻札龙场、时时廵历经理外。中间统驭查核必藉监司、如沿河廵视、兼理屯田、此河防道责任、然官系添设、未必久任、如鸭池铁王旗一路、应隶威清安平二道、敷勇息烽、应隶贵宁毕节二道属威清安平、则安顺府为提调、属贵宁毕节、则贵阳府为提调、各有界限、庶便责成、伏候 圣裁、

  一官俸兵食、卫所既设、土地亦辟、添官必资俸廪、设戍必需口粮、相应即以地之所出。收取为用。今计沿河一带。地尽广衍。惟是各将士从去岁至今。甫息水西之役。又有狼峒摆金火烘两江之役。未遑开垦。近日又抽援滇省。故未能一一清楚。大约二卫二所安定之后。祗可用兵万人、计旧例一军授水田十二亩、旱地六亩、今应照 二祖成例、量宽之、俾足自赡、其各官俸廪、亦就中取足近日见兵除下六卫、省城并安南普安二卫外、沿河一带几及二万、自此地可渐辟。兵可渐裁。今方寓战于耕。后可即兵为军。其田见在清丈。地方豪强侵占影射负固不明者、容臣一一以法惩之、伏候 圣裁、

  一更易新名、二卫二所之地。经臣亲阅二遍。公署街市虽云草创。亦可栖止。街市团集。多者千余。少者亦有数百家。生聚日久自当改观。如敷勇息烽于襄连云有嘉靖氛恬波奉肤、俱蒙 钦命新名、今如鸭池铁王旗乐平车巳沟簸箕陇六广九庄虎场开科鼎站阿机尾洒定头小龙场亦资孔、乞请 皇上俱赐新名、改易耳目、一振僻陋、其二卫应设经历各一员、二所应设吏目各一员、臣巳行各将、俱草创一署、合敕吏部选授、伏候 圣裁、

  分界酌议黔蜀两便疏【黔蜀分界】

  窃照黔之迤西四卫、曰毕节、曰赤水、曰乌撒、曰永宁永宁卫与蜀各永宁宣抚司联界。犬牙相错。向来彼此相安。未有争者。自奢酋作难。先将黔之弁绅士民。恣行屠戮。然后四出犯蜀。其幸脱者。或入箐峒。或被掠买。或逃入乌蒙镇雄。十年以来。不见天日。今幸事宁。稍稍还集。流离琐尾之状。有不忍见者夫哀鸣日久、谁无安宅之思、黍离可悲、宜与生全之计、顾此卫为黔蜀合缝之区。若事不两利。情不交畅。则措处失宜。纷构环起。非大公之道。长久之术也。总惟照 祖制以清界限酌近势以定矢见画、俾恊于情而当于法、则彼此自可相安、而地方庶可巩固、臣不揣愚闇、谬列五款于左、统祈 圣鉴、

  一黔蜀界址查黔之永宁卫。设自洪武四年。屯田五万三千二百九十亩。其余皆为四川永宁宣抚司之地。旧制宣抚司城垣衙署原在城外。后因宣抚梗法生事。议迁城内以便弹压。自是宣抚司各夷与蜀人多相杂而居者。今黔蜀纷纷互争、甚至假威权以恣虐、嗟此孑遗、多有不保生命者、近阅邸报、吏部巳升有永赤同知蒋之芳、合责成本官到卫、臣移会蜀中抚院、委府佐一员查旧日街巷、自辛酋以前为率、唤集父老、将街址逐一踏勘、某为黔某为蜀、某为宣抚司、各查出原住周围丈尺、取各认状是黔还黔、是蜀还蜀、则公道昭、而人心自服也、

  一蜀镇驻札、蜀之幅员最广设立总镇。原无定所。惟地方用兵。随处屯驻。如松潘越隽遵义建武、皆有旧驻衙署。今奢贼既歼、水西就抚西则普市牟尼赤水。南则泸卫建武。交错相环。永宁一块土。反在腹里。查此卫系黔省按臣出廵考察、与提学道臣考试驻札之所、今此弹丸地、武士若林、布满街巷、黔之军卫士民、曾不得聚庐而托足焉、夫以全蜀之大。决不宜驻总镇于黔卫。查自永宁至泸卫伍十里、繇泸卫至建武九十里、相距颇近、论形胜则建武扼控诸蛮。最为要害。旧有衙署。亟宜移驻。即不然则泸州卫、或城外宣抚司旧基、皆可驻镇、惟将此一卫仍归黔辖、庶疆界明白、而流移或返、此似不待再计者也、

  一川贵参将、查永宁卫原设迤西参将一员、统束卫所各军以资守御、及后改为川贵参将、两省交辖、除黔用卫所各军外、蜀以镇远营兵轮番拨防、奢贼发难时、参将久缺、新推万全、尚未履任、以致纵横无忌今川贵参将武声华、反移驻泸州卫、旧制尽失、且黔中卫所各军、分屯归伍、谁为管束、相应仍照旧制、移驻该卫、督修屯政、严行操练、兼饬蜀中防兵、以修武事、庶几事有专责、势可两利也、

  一四川叙马泸道驻札、葢四川之有叙马泸兵备副使、原用以整饬兵防、保固边境、兼制镇雄乌蒙乌撒东川四土府、责任綦重、守道已驻叙府、廵道巳驻泸州、独叙泸兵备、向驻长宁县、今复移驻叙城、相距建武永宁。为期五六日。最属不便。曩者永宁宣抚司弃为外夷。蔑有弹压。以致尾大不掉。今蔺土内外既入蜀之职方。自应就近统理。合将叙泸道署。移入永宁卫宣抚旧基之内。其于建武泸卫相距不远。既便饬兵搜乘。兼可镇夷销萌、似为妥便夫总镇则议移而兵道则议入者葢文臣法纪清肃随从稀少军民咸有依戴彼此自可相安也

  一宣抚司内外四里、昔年攻入永宁、奢贼父子遯走时、臣未经履亩、审据降目、并蜀人习蔺事者、俱云奢贼地有内外四里。外四里地多平原。与江安纳溪泸州合江仁怀壤界相接。向来俱蜀人佃种。照额轮租。其内四里与水西接壤。多荒山险囤。惟古蔺州稍有腴土。俱系各目分管。奢贼责令轮当驿马。蜀人曾未有至者。是时余孽未靖。兵革方兴臣因其旧习。以外四里开屯赡兵。以内四里分给降将。参据众议谓有三善。藩篱要害。人自为守。一也。兵部题奉 明旨赏格颇侈借土酬功不烦另夹贝荒□用兵目□随俗。二也。效忠者、即给土授官。俾诸夷各把。日后具有榜样。三也。各将如罗乹象仗义解围、擒斩鲁仲贤等、甚至贼当阵脔其妻子而不顾、罗京周杀逆寅于险箐胡汝高先赴义于成都、又毕应台鄢价王心一罗甫宋武张令等、听刘养鲲之招、仗义擒凶、共出死力、皆悬望酬赏、以彰大信。今准四川抚臣张论移会疏稿、深筹熟筭、欲建长官司俾令世守。业有确论。其经理创始。臣实首事。不得不述其槩。至于近日时异势殊、道镇持议或有异同、又当随时斟酌、务求长便、臣已在局外、合应专听四川抚臣、与按臣酌量处分、不必以臣议为据也、

  回奏新旧田赋疏【清屯田】

  准安平道副使杨先芳、查议得黔省自遭大难、军民杀戮之余、或留虏庭、或避别境、不可谓非流民也、迨抚定以后、有自水内送出者、有自他省旋里者、似巳强半复业、惟是十年音信虽杳、而当日生齿甚众、或仍有未出未旋者。悬以望其指归之日。则预讲所以待流民者。诚急务也。查沿河新屯一带。地土广衍。芜蔓最多。或有官兵不能尽垦者。量留少许。以俟归鸿许其开穵成亩。宽以十年。方议起科。异日即为科田。岂惟孑遗有资。即屯制亦相仿矣。至于黔省额军、承平不如国初、叛后不如承平、近查缺额官军、数可槩见、乃议者曰、议勾补而隔省辽绝。缓不济事、矧勾一军、多一事之扰。而黔省且不胜勾也。惟是加意招徕。似为实际。而上焉者不胜其抚摩。下焉者又不胜其薄削。正额不巳。继之杂派。耕耨未毕。呼之扛抬。甚且清屯一番。徒委瘠薄。而膏腴无恙。故不曰清粮。而曰加粮。葢田则犹是。而粮并之。就其常谭。可知夙弊矣。夫卫所各官、方斧方刀以树驱军之帜、则聚者难保其不散。而散者可令其复聚乎。欲令旧军归伍、请自慎选卫官、而正巳率属、鉏奸厘弊、即本道亦有不能辞其责者、等因、又准总镇王国祯手本、前事该本镇查得黔省夷多汉少、缘通一线之路、置卫设军。虽以汉制夷。则始有军而未始有民也。渐次开辟。类皆楚蜀江右商旅流寓之人。垦土为业。未尝输赋。与土司苗夷杂处。叛乱之后。殒命于干戈者。十去其七。故谓之绝田。而余烬孑遗之民。尚霸之以为巳物。其无流民复业可知也。其所谓军者。类皆杨粤楚豫之人。抽调戍守。屯有常额。与苗寨相错。或单丁故绝。或兵火逃亡。十存三四。故屯多抛荒。勾之则隔省辽绝。竟不能补伍。即有招复。难敷旧额。其无屯军归伍可知也。故绝田则应给兵以耕而抵饷。荒屯则应招徕开垦以赡兵。以土地自有之利。养守土卫民之人。渐成土著。兵农合一。是在文武将吏、设诚力行、如本部院所谓清屯田、练壮军、与之题升加级、查贼绝并科田、以备迁升行取者等因、各回复前来、该本司覆勘相同、前因呈详到臣、该臣查得黔省自抚西酋之后、军民渐次复业、臣与文武诸臣、勉求绥辑、分出新屯旧屯科田三项、蒙 皇上就臣疏穆然深念、仍恐流民之未归、各军之失伍、覆载弘仁、洞彻万里、臣虽衰庸、敢不効末议以佐德意、该臣等看得原疏所开绝田者必其一户尽被屠戮。始谓之绝。若户丁尚存。与在逃新归者。即入科田之列。其有士绅在外。即未归而先求田者。查府县有册案。亦即给之。若其来归而原无业者。则如道臣杨先芳所议将沿河旷土随便给耕。但恐其不就招徕。断不忍绝其生计也。至于各军在承平时。已失 祖额十之五六。乱后更不可问。若拘清勾之例。止益追呼之扰。不胜扰。且不胜勾也。计惟有清查屯额为吃紧第一义葢军虽缺而屯固在。按籍而清其原屯。按屯而查其亩数。不问是军是兵是民果精壮愿耕者。即听注册服业。兵耕之。则除其月饷民耕之。则轮粮赡操。兵与民即军也。军归而耕之总期填实户口何拘伍籍有一军可省一兵。军即兵也、以屯为招局课耕而不拘其籍以耕为实着与业而不世其伍只求人人精壮。处处垦辟。人壮则耕战守。呼应自灵。田垦则军兵民。于陬皆裕。处此荒败之区不得不为通变之计。二三年来、如龙里贵州贵前威清平坝普定安庄安南普安等卫、俱被残破。共集军九千六百九十七名、都匀平越新添清平兴隆等卫、黄平一所、虽未残破止存军三千五百八十一名、迤西永宁毕节赤水乌撒四卫、普市一所、残破更甚、巳招回军三千四百六十名、业经不次申饬、先将各荒土查清在案责令各官设法招徕、务令七分在屯三分入操、每岁年终以开垦之多寡、为官评之殿最仍应需之岁月、渐渐生聚、非可以旦夕计功也

  查明蜀省二界疏【水蔺地界】

  一曰遵义府沙溪地界、遵义道按察使卢安世、毕节道副使王台彦、总兵官王国祯、会勘得遵义之有沙溪、天旺里也、在平播时、巳定、乃水西哓哓其词、必欲以万历年间李察院之疏为凭及简阅原疏。夫亦何尝不明。疏内有遵义县清潭沙溪等里字面又云自渭河至沙溪场陆目之地令水西照旧住种认粮等语、乃知同一沙溪。而一河为界。在东为里。在西为场至彰明较着矣。旧时水蔺相争其地时□水时属蔺要当以原界为凖天启初年。水蔺交叛遵义孤悬人民逃窜、彼时府城尚失守。安问沿边一带版图哉。沙溪督亢之地、鞠为茂草、一望无烟、以故苗民荷插从事于遵民弃而不耕之地、日复一日、遂聚庐而托处焉非既抚之后设立边将。敢横行驰骋。深入内地占据也。迨崇祯三年。抚局巳定遵义设有沙岩等七隘。可恃无恐。旧民自远方逃回者。各寻故业。则沙溪巳为夷民奄有矣问之水西、安位以一孺子蒙不晓事、全凭目把主使亦如人家少孤之子、父祖所遗山畔田界、全未口授、是邻是巳、亦乌得而知之、前此之执、吝不退、无怪其然也、崇祯六年奉 旨清界、黔蜀督抚两院从实回奏、奉有 明旨、责令退地、今三职奉两省四院宪行、于七年四月初十日、抵遵义府亲履镇南隘沙岩营、沿河一带、唤集旧日里民逐甲清查、水西安位、亦差汉把陈国基、随道镇往勘巳晓然于顺逆之形、向背之势、噤口无说矣、忽有水西头目小乌谜者、水内之雄、百夫之特、偶有憾于安位、闻有清界之举将沙溪天旺二里数年不明之土、负册以献开载甚明、一时负固寨苗闻道镇既至又闻阿乌谜投册、难以含糊各各震恐、不烦驱逐、奔突窜伏、惟其啄矣随将沿河、一带立碑七座、西水东遵界限分明。从此以往遵义旧民。可以复业。而每年一千有奇之粮不累、别里包赔。可了数年未结之局矣。然而职尚有说焉、遵义今虽新疆、原属播土、巳非腹瑞安盂之地而沙溪一带、又隔府城三日、与夷为邻、万苗环堵、如蜂如蚁即如清界一事、烦 圣明天语谆谆、黔蜀两院、舌敝颖秃、飞檄如雨、数年尚同筑舍、直待两道一镇穿箐冒险、拮据念旬、而始帖然、第道镇为 朝廷清界。不能为遵义守界。万一道镇来而遯。道镇去而复来。彼众我寡。彼近我远。彼强我弱。将奈之何是必严谕沙岩镇南诸将。操练兵卒。摩砺以须。防卫耕民倘有越界侵疆。占土者。奋勇截杀。不得以坏抚局为名。偷安巽懦。借口卸担。庶狡夷割断觊觎之心边民得受清宁之福。西南不拔之基。永奠于今日矣。等因会详到臣、该臣看得水西有沙溪场、遵义有沙溪里止以一河为界、遵义府因地方隔远、且遭兵火、久失清理、以致杂苗混占、拾有五年、即安位幼穉、通未之省今两道一镇、穿箐履险、亲行躧勘、经二旬而始得条绪、各苗闻风、俱各遯避、立石七座、界址巳明、又据遵义道臣虞安世、报称定界之后五月初二日西目小阿乌谜、将逃将游朝柄父子、自火焰峒内擒解处死具见效顺以后责成隘将、严饬于陬、自无他虞无容再议者也

  一曰龙场坝水蔺地界、查得龙场者、乃水蔺各寨之夷。每遇辰日聚集交易之所。迤南为正西里。迤北为以腻里。先年自奢崇明龙授宣抚。即与水西奢社辉争此二里。屡屡雠杀。该两省抚按各臣具疏、该科参部覆内开为照水蔺相构、各执一方、据黔蜀两抚疏陈颠末、详哉其言之矣、顾黔蜀之处分、微有异同、则水蔺之纷争、终难结局、故自黔抚言、奢寅不宜争正西以腻之地、致起衅端、并胪列其诸不法状、而欲革其袭替、以及其父崇明之冠带、如此、则社辉之计遂矣其何以服永宁之心乎。蜀抚言社辉不宜假崇德崇险之名、紊乱宗派、以阴瞰其爵土、而欲将正西以腻二里查非赔偿、不论管业久近、断归蔺州、如此则奢寅之欲足矣。其何以塞水西之口。此科臣所谓两抚之处置。皆未得其平也。今照两抚并按臣疏、佥谓必须勘明地界、以杜后日之争端、夫天下无悬断之事、则勘之诚是也、但以腻、正西之地。在水西自社辉始侵占者乎。抑自社辉以前安氏所久据者乎。在蔺州自崇明始被占者乎。自崇明以前或赔偿或侵夺者乎。此则不待勘而可知者也。傥自社辉近日所侵。自崇明近日被占。则蔺州守土。自应还之蔺司。若侵占不自社辉。被占不自崇明。则各令照旧管业。不必以久远之事。又开一番争端。所谓以不治治之者也。亦何待勘哉。科臣谓不索于尧臣未死之前以此诘奢寅、应无词置对矣、等因、万历四十六年内、兵部覆奉 神宗皇帝圣旨是这处置水蔺事宜俱依拟行其正西等地、着该抚按官即与查明管业、不许互构争端、钦此、钦遵在卷、查此案巳刻载蜀志、则其地明属水西矣、但水西始虽力争后忽和好。仍将此地安插蔺夷。与本部诸夷交错而处。及奢崇明父子败遯、则专以龙场克仲为窟。水西不惟不问。且竭力护之。臣每遇汉把诉辨辄责之曰既系尔家故土、何以有蔺夷、蔺夷所处、即是蔺界、各目亦自语塞、今据蜀省所执、以克仲坝为蔺界臣查有蔺夷奢宏见住此坝即此是界、亦最分明、外如正西沔阳白兆岩上岩下等处俱有蔺夷住民无恙、则原日旧址、固尽在无失也独是龙场克仲等处、深入夷穴、开辟以来。曾无汉人得住自。天启三年臣因追拏奢贼、始发总兵官利瓦伊新、并副参林兆鼎王国祯谭正修等、亲入其地、俱云此地距大方只六七十里。离永宁实有六日。山峻箐深。不产稻谷。旁有滑石峒一种羿子、天生狞恶、如蚁如蜂、即水蔺不能制、多弃为瓯脱、臣惟御夷之法。治以不治。既来则安。不使再开剿局。且水西业巳纳款。岂残蔺尚敢负固。每每持议、欲四川总镇差官、带旧日蔺目过河查明蔺夷住址俾照往例纳款认粮、毋许凭陵、则界限既明、而葛藤可斩、乃总兵侯良柱并叙泸道臣常任贤持议必欲于龙场坝设将添兵、抚臣刘汉儒据议移咨商之于臣、臣窃以为不可、公处西事令以因俗省事为主大抵守边者扼险。未闻入险。此地枕在夷穴。四面孤悬。限隔一河。不便接应。据议筑城守渡。设哨转运。捐有用以事无用。无论经费不赀。且内激蔺夷穷兽之鬬。外挑水西扼吭之嫌。衅端一开。未易收拾。昔年四川抚臣饶景晖、欲差一官住龙场坐镇、黔抚臣张鹤鸣、上疏争之、具有成案、臣虽衰庸亦有血性、岂敢不图疆理而苟且塞责、但考之成案、质之舆论、处置之法不过如此、疆场利害、理当畅言。未敢创可喜之谭。以酿无穷之害此臣迂愚之见。与蜀相左者也。

  水西夷汉各目投诚措置事宜疏【措置投诚把目】

  臣于本年六月初二日准兵部咨为塘报事、职方凊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贵州督按并安位安祚远各题奉缘由、俱奉 明旨兵部看议具奏、钦此案呈到部、看得安位安祚远、穴中蚁鬬、各词呶呶、据安位疏称祚远为叛主、据祚远疏称安位为叛 朝廷、而该督按详报情由。亦各异同、在督臣惟恐开封疆之隙、在按臣则欲犁扫而臣部执其两端、参酌事势、无论安位在时、据龙场、侵沙溪、即孽位死后、诸把弄权、不请命 朝廷、遽立陇氏之子、且申文谬妄、曰中兴、曰天与、全无顾忌、傥置之不问听其自迎自立不明不白。养成尾大之势。西南半壁。从此无宁宇矣论法自当声讨、况有来归退地、所向无前、视水西余孽、直腐鼠耳、在我固不屑因人成事、以自居于不武、而以夷攻夷、亦 朝廷操纵之法、未始不可、酌而行之但今安位巳服 天诛、而祚远亦患痘毙、以水西片地、争战正未有巳合 敕该督按查陇与安果否嫡派、中兴天与等语、是谁奸把僣称、不告 朝廷、擅立宣慰、是谁奸把主持、一一查明、择一亲而贤者立之。庶穴中之鬬可寝。而西南一隅。不致于骚动也。崇祯八年三月初七日、本部题、初十日、奉 圣旨安乌俱毙、亟图善后、巳有旨了、据报擅立陇氏、呈词狡肆、着该督按详察情形、熟筹措置、仍一面将操纵机宜、明白驰奏、不得玩延酿衅、钦此钦遵、抄出到部、备咨烦照 明旨内事理定限八月中明白具奏等因、到臣准此、又于六月二十二日接阅邸报内、见兵部覆顺目投诚一疏内云、改土设流。不如分土世官。似属长便。区画之策。则惟有分别黔蜀各辖。以蜀责蜀。以黔责黔。相机操纵之一法而巳。如蔺土蜀辖也。听蜀抚矢见画。水西黔辖也。听黔督规画。有来归者。即以祚昌为例。率万人地土至者。授指挥。率数千人地土至者。授千户。率数百人地土至者。授百户。归附既众。负固者孤。寻亦当回心向化。此中国治夷之法。于计最便。但目前顺目无几。而逆日实繁有徒。若执一行。恐酿他变。汉法戎索。该督抚身在地方。自有机宜。又非臣部所能遥度矣。四月二十六日、覆奉 明旨内有水西各目有无舍旧图新相继来归者、一以祚昌为例、着该督宣布恩信招携怀来、乘时绥定、钦此、该臣遵奉 明旨就经牌行带管毕节道臣杨森、并总兵官范邦雄、宣谕外、该臣案查先据宣慰司安位妻禄氏、社柱、并目把杓佐化沙周世儒等、呈称卑司与普安东川镇雄等府、原系同派分枝、百世相沿、互相偕继、如昔年安绍庆陇怀玉之例、今卑司宣慰安位之嗣当立、干系地方、时不容缓、就经齐集四十八目一百二十宗亲、一千二百夜所、及掌衙汉把、邻近土司、亿万叟童、选立亲枝贤能、万舌同推镇雄土知府陇怀玉之子、居长且贤、况系祖父老宣慰安国亨正派重孙、例当入继、卜定官名安天与、承顶本司宗嗣、统制阖司、世笃忠贞报国、从此立见太宁、司运中兴有主、毫无他意、大惬舆情恳祈会题等情、据此、又据宣慰司管下头目白沙永则、阿乌谜、察架喇白你等、呈为遵奉循立亲枝、以正名分事、照得宣慰安位陡疾身亡、于时众目未齐、比在大方目把、惊惶痛伤、恐受抚之初、民心摇惑、议借镇雄之子继袭随具中详、蒙恩鉴察、不容以陇易安、各目感激、难容含默、窃念卑司世守西南、历代附顺、自祖霭翠、蒙 太祖高皇帝授中顺大夫、世袭土官宣慰使、加镇国大将军、三珠虎符、传流至安佐、生安万锺、万镒、万铨三子、万锺承袭、正德年间、被逆杀死无嗣、奏经勘问令亲弟万镒继袭、镒生安仁、铨生安智、镒因病故、安仁年幼、详令万铨借官扶侄、安仁既长、万铨还职、退居卧这、后安仁病故、遗子安国亨、年幼又复详令万铨借官扶孙、国亨既长、万铨仍又还职退居卧这养老、国亨长子安民、早故、次子安疆承袭无嗣、三子尧臣承袭、生今已故安位、安铨子安智生安国祯、祯生长子安邦邦生今卧这安世见生长子安承宗、旧案宗图可考议亲议嫡、义顺礼和、即录万铨两次扶让之贤、亦难冺夺、就该各目会集汉夷耆老大小夷众、照依俗礼、愿立卧这头目安世长男安承宗为巳故宣慰安位宗嗣、非周世儒等假借镇雄之子、致烦本部院驳查据此、又据四川乌蒙府呈为恳察原情俯允夷俗以服夷心事、切照卑府护印抚子女官陇氏海霸、乃镇雄府加衔参政禄氏之女、母子効忠报国、朝省皆知、祸缘蔺奢作叛、纠股水西头目安邦彦等恊从、比时安位尚未出幼、位母孤孀难制暨后该司再四恳求氏母欲聘卑府长女禄沧为水西正女官、母云水西乌蒙、本系世代亲姻、但乌蒙世称忠顺、该司不合从逆、既要求我孙女、必须听抚悔祸自新、方便主此亲事、后崇祯二年、邦彦就戮、该司听抚、崇祯三年、差九撦头目前来求亲、见得悔过听抚、及母命难违、只得详允、至崇祯五年该司公出九十九件夷礼来府交奠两府祖宗、约定八年内于归不幸安位病故切思夷俗、原与汉礼不同、凡生女子、一许某府为亲、交奠之后、稍有不幸、则女之魂灵送归伊府交割婆家祖宗设若男家不幸、女送伊府立正、以听承继、今位虽故。卑府长女、委系该司目民公礼定为女正官、交奠祖宗明白、生为安氏人、死为安氏鬼伏望轸念母氏存日颇效微劳、卑府拒或不容叛逆、母子忠顺、 敕旨见存恳赐俯允夷俗、送女禄沧为水西正女官、其继后之人、专候上司定立、俾氏女免致终身失望、 天朝兴灭继绝之恩、为不孤矣、等因、又据乌撒府土知府安其爵呈为恳给冠带安置女官以服人心事窃照子承父袭、虽为正道、妻继夫职、实系伦常、有职妹安其性、婚嫁安位、原系命妻乃自名正言顺、当巳通报三省、不意安位物故、西目离心、地方溷乱、卑职所恳、惟在安置职妹、管束民心、傥若不赐安插、不惟职妹无归、亦且各目无倚、尤恐邻夷不忿、争构终无了局、恳乞大彰举废之典、怜念寡孤、赐给冠带、安置职妹、庶西目权归一统、众夷干戈永息、等因各申呈到臣、据此该臣会同按臣胡□□看得安位故后、夷汉各自把纷纷图立、臣查陇怀王虽安国亨之孙、与安位称同堂兄弟、但系庶出小枝、且无以陇继安之理。卧这宗派、虽则伦序相应、而久处箐中。众心不附。若乌蒙之女。虽许嫁而未婚。安其爵之妹。虽巳嫁而被逐。皆于理不顺。臣巳俱行禁阻。即于三月十六日、随委标下中军参将谭正修、督率官兵二千员名、前往毕节坐镇以禁各夷争构雠杀。再差总镇标下加衔守备李先跃标下参谋游击邹蔚然前往大方传谕、俾各恪遵宪令。去后、随据卧这头目安世呈为遵旨分官以息争衅、并献宣慰公地、听候设置以安边夷事、照得卑目与新故宣慰安位同祖亲联谊切派嫡、凡遇绝继、承续无疑、去年安位身故无嗣、遭奸化沙化漏刘光祚周世儒杨启鸾艾天申等、谋刼强邻盗印、私与镇雄妄议陇怀玉之子、承袭荷蒙上司不容以陇易安、于时头目白沙老乌谜察架喇等、感恩奋义、求立卑目、在卑目思维继袭、必奉公推不敢冒承以于明禁、寻蒙两省题疏奉 旨有改土设流与分官世守、孰为长便、钦此、仰蒙本部院念改土必尽去夷不可胜诛、而费饷必大、若分官尚可留善、不但止武、而施仁亦宽、是以诸夷畏威怀德、若察架喇老乌谜那则白铺安正中阿住陇革白尒安白熊世忠陇胯阿沮等同李奇芳周廷鉴等、俱先赴见首、沐恩夹贝宣慰部党巳收过半、汉把五千尽出投诚、无柰镇雄执印以贪木胯之地木胯乃黔土也岂可益蜀之强夷、化漏袭莫德之凶、化沙藉镇雄之力、表里挑激百计周张、欲逞一狂、以摇三省不仗部院德威、祸乱何可轻言卑目居在火掌木空河外、处此恶党、归宗阿母遮织金纳恩鲁归之中冀恩而出见、不能惧祸而守备、独切节奉委官游击邹蔚然指挥雷端揆并汉把李奇芳周廷鉴等、传示宪令、卑目何敢不遵、惟是分官一节、各目有见管原业者、有借管他地者、有兄绝弟继者、而弟死兄受者、有人存而地为人夺占者、有地存而人亡无留者、增削悉在上台、非卑目所敢妄言其宣慰公地、以着则窝化角木胯火掌架勒安架的都朵尒陇胯等十宅吉插白两朵内庄则尒雪革化处土桥哥落比那仲巳仲女本捏租写朵栱沙垄却垄西黑阿东普以墨四着骂个等白勒庄寨宣慰既巳无嗣、地方应行归籍各目必有假借呈献欺冀一时荣利者、惟卑目亲同宣慰、名属正枝、报献始合顺言收设乃居公道、再照卑目先祖安万铨、曾奉上司委命、两次借职宣慰、扶立安仁安国亨父子、保其全地、揭而还之国亨悖负雠奏多年、今兹之官何敢再冀伏候详允将附近火掌朵尒地方赏给管理、并给本管地方世守执照、仍比照往例纳札及弟安然安华世守原土执照、一体颁赏等情、据此、又据头目杓佐化沙化漏归集刘光祚陈万典杨启鸾李时芳杨淮等连名呈为倾心献印献土恳乞开恩分别功过具题早结新疆大局事、窃照老乌欲立卧这僣窃异常、废立繇已、终成尾大不掉、悖违法度宪行、佐等惧切履霜、怒增发指、方议差汉把王允中投省控诉、愿将印土归纳 朝廷、随举义兵追逐奸逆老乌谜内无容身之地、始脱命以赊生、佐等有诉在前业蒙宪谕、近准委官李先跃传宣、又幸蒙中军厅谭参将按临、合将本司印信及合司地土投纳献明、众口同词、再无他意、独分官世守之议、实系 圣明恩造、又虑奸逆生谗中阻、敢昧罪恳求、俯念罗施地土千里提封、今俱相率投诚、乃上台德化所致、所有世职官守、应乞题准 明命下颁、庶夷民无有疑畏大局底定等情、据此、又据大方专属汉民总统头人杨启鸾陈万谟、杨德丁士林孙应奇吴一成黄恩高凌弟等、统领十三街乡耆王青云江月清杨举善李春荣周实彭汝顺郑开阳尤翰林黄应宣等、五十多人连名为率众归投等事、鸾等一十三街汉民、共计万有余户、入籍在内、历年巳久今不幸宣慰物故各目争立、闻本委传谕不准继立民等自应归投、必要万口一声、方敢倾心出见、今幸各各投诚、诉乞赏给、遵照安插等情、据此又据参将谭正修、守备李先跃等各禀报称职至大方毕节传宣恩威、就经给示严谕安插外、于时屡有接踵投出累累、臣量犒发回复业、不能一一备述、该臣会同廵按贵州监察御史臣胡看得水西各酋。倚险负固。千有余年。从来疏节阔目。未能深治。今安位故绝。纷纷争立。臣遵奉 明旨、申明 皇上德威、三覆晓谕夷汉各目。俱改心易虑。具呈献土献印。用夏变夷。实维此时。臣查该司有宣慰之土。有各目之土。宣慰公土宜还 朝廷各目私土宜听分守惟将田土户口查勘造册。征其赋税。则一切边夷。皆我赤子。其大方西溪。谷里比那。各要害处所。参据众议宜各筑岩城。分遣各将。督兵弹压。自可丕振国威。永销反侧。维是局面初改。措置方新。不得不宽以文法。普示招徕。查云贵两省处处皆设土司。即如定番弹丸一小州。亦立十七长官司。二三百年。势分力弱。并未敢有跳梁者。 祖宗成例、似可仿行。其卧这安世。系正枝。首先献土。化沙亦系亲枝。具呈献印。似应各加土知州。职衔世袭。以示激劝。其各头目。输心向化者。应各授长官司。俾令世守。汉把李奇芳周廷鉴刘光祚陈国基袁俸陈万典杨启鸾吴道端丁士林等。招集纳款者或盈万。或盈千。合照部议。分别授以世官。一切粮额。各猡鬼最苦宣慰之苛。应照夷额。十中减二。以苏其困所遣抚谕各将深入化导、俾各效顺、并应叙录、以示激劝臣愚未敢擅便谨将各酋情形、并措置梗槩先行驰奏、恭请 圣裁、顾臣尤有说焉、水西故疆既巳分裂亦无大强寇但恐夷目各有仇隙不能安帖而邻近土司有利其土地者因机构隙迩年来所以屡屡见告尚遗庙堂之忧也令善后者惟宜于疏节阔目之中寓锄强存弱之计使其和或閗而我皆操其柄则得矣夷地深险。步步羊肠。犬羊之性。一日数变。汉奸拨之。其狡百出。势不得不需兵力。一面合力版筑。一面剿除顽梗。庶可建威消萌。计垂长久。黔省俭瘠。百务掣肘。一切经画事宜。尚有疏所未尽者。容臣会同按臣陆续具请。除安祚远所献蜀省雄所土地、移会四川抚臣、会勘明白、并呈词谬妄、查明究拟、另疏奏闻外、伏乞 圣明垂鉴、 敕部复议行臣等遵奉施行、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八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徐文定公集一(疏)

  徐光启

  疏

  敷陈末议以殄凶酋疏

  兵非选练决难战守疏

  辽左阽危巳甚疏

  恭承新命谨陈急切事宜疏

  敷陈末议以殄凶酋疏【选练】

  臣伏蒙 圣恩、洊历官寀、职在珥笔、非敢与闻军旅之事、然而 主忧臣辱、古今通义、四郊多垒、卿士之耻、臣虽驽下、其忍坐观国恤、隐情匿巳乎、臣伏见奴酋作逆以来、措饷调兵、经营浃岁、终于覆军陨将、三路败衂、此皆我谋之不臧、非贼之智力、果不可敌也臣生长海滨、习闻倭警、中怀愤激、时览兵传、窃见兵家简切肯綮之论。无如管仲之言八无敌。晁错之言四予敌也。管仲曰论财而财无敌、论工而工无敌、论乎制器而制器无敌、论乎选士而选士无敌、论乎政教而政教无敌、论乎服习而服习无敌、论乎徧知天下而徧知天下无敌、论乎明于机数而明于机数无敌如是然后可以正天下矣、鼌错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此两言者、虽当世所习闻、实自古不能易也、若使兵杂而不精、技疏而不练、甲冑苦恶、器械朽钝、节制不谙分合无权、而能战胜守固攻取、则管仲鼌错为愚人矣、臣闻岳飞用兵。明日将战必先会集诸将。度敌之所以胜我者。因谋我之所以胜敌者。展转数四。计定而出。试论近日辽东之战我有一可胜敌乎。敌有一不胜我乎。杜松矢集其首。潘宗颜矢中其背。是总镇监督。尚无精良之甲冑。杜将军去甲冑而战尤非法也况士卒乎杜松刘綎潘宗颜皆偏师独前岂非无纪律乎。兵与敌众寡相等。而分为四路彼常以四攻一我常以一敌四岂非不知分合乎。战车火器。我之长技。抚顺临河不济。开铁宽奠皆离隔不属。岂非无政教乎。出关四十里。遇水不能渡。遇险不能过。入伏不能知。岂非不识地利。哨探无法乎。如是而求幸胜。果必不得之数也。今目前补救事宜。如调选近地边腹兵马、以贴防辽东堵拒山海、远调西宁庄浪久练骑兵、以为后继、与夫京城稽察营操、督视整搠、预备一切事宜、已经中外臣工斟酌上请臣不敢琐赘臣之愚虑、以为戡定祸乱、不免用兵、用兵之要、全在选练、此人人所知、别无奇法、但选须实选。练须实练。若敌亦选练之兵。大约指神器也又须别求进步务出其上苟为不然。则强弱相悬。如卵投石。至则縻烂。奚论众寡哉虽调集百万。亦空残民命。徒费资储而已。臣愚以为今日之计。必须用管仲鼌错之说、一一细讲而力行之、精求天下勇力捷技奇材异能之士。丰其饷给。厚其拊循。优其作养。又精求良将以统率之。选用教师。羣居聚处。日夜肄习之。又博求巧工利器。如车乘甲冑军火器械等尽法制造以配给之。技艺既精。然后教之形名节制步伐止齐分合进退之法。中间激以重赏。董以重罚。教练既成。将臂指相使虽赴汤蹈火。无不如意。如是者有士一万。入可以守。出可以战。有士三万。可以埽荡逆奴。且能控制西北诸酋。使詟服不敢动矣臣为此说、颇似大言、然臣所谓选士、非平时乌合之众、葢奇杰之士。众中之翘楚也。一君邑一邑亦无几人。既负异材。必须厚待。其制造器甲衣裳扉履。亦须数倍常格。此其势自不能多。然而一人兼数人之饷即一人当数十人之用矣昔齐桓之募士五万。晋文之前行四万。秦穆之陷阵三万。越勾践之君子六千。周武之同心三千。皆贵精不贵多之效也。臣志图报国于富强二策。考求谘度、葢亦有年、今虽年力向衰、多婴疾疢、而一切选练事宜、颇窥一二、苐因条绪繁多、未敢渎尘 圣览、如蒙采择施行、容臣另疏逐一详奏、倘臣策尽用、不能克期见效、臣甘伏轻言罔上之罪、若有法无人、有名无实拘泥常规、因循积弊、诸凡选募制造操练等事、一不如法、一不应手、是皆絷骐骥之足、而槛猿猴之势、此其不效、繇用之未尽、非臣之策失也、臣惟多难兴邦、往昔格言。旋斡化机、在于人事、国家承平日久、纲维尽弛、干国宁民之术、废置不讲、今日之挫败、或者 上天之仁爱使 君臣上下、惕励振作而免于大忧也、臣愿我 皇上上体 皇天警告玉成之心、下念臣民润艹涂原之痛、赫然奋发、听言用人激厉臣工、率作兴事、即外威内顺、于万斯年、区区逆虏、何足烦 圣明宵旰之忧、如或不然 祖宗三百年生养之赤子、海内亿万姓罄竭之脂膏、征发裒聚。其难若彼。耗散失亡。其易若此。尚不思同心共力、推求所以然之故、而改弦易辙、天下事岂堪再误哉、臣忠愤所激、忘其越俎、冐渎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

  兵非选练决难战守疏【选练】

  臣窃观燕台形势。北邻戎虏阻绝之区。南控中原广衍之处。非若陕洛河东。蜀汉荆襄。河山四塞。迁徙亦可暂安。阨险犹能自固。故非兵无以立国。非战不能守土。是京师者。必战之地也。辽左为京师左臂。负山阻海。隔阂华戎。陆走蓟门。有直达之便。水走天津一带。有四通之势。若辽左不守。强敌坐大。山海以南。处处设防。今日宣蓟愈急坐此费且十倍于守辽矣故辽左者。必守之地也。势在必战而无必胜之兵。势在必守而无必固之策。则岂非数十年来因循弛废。实使之然乎。夫奴酋之地与人。不过一县耳。以中国较之。地千倍也。人千倍也然而屡遭败衂覆军陨将者则奴之善用其小而我之不善用其大也战者角胜之事。非才力智计。殊绝于人者不克也。语曰才过十人谓之英、过百人谓之雄、过千人谓之俊、过万人谓之杰、是有十人者必得一英、有万人者必得一杰矣、诸葛亮出师。指赵云邓铜等以为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故知战胜必待于精兵精兵必选于大众一州之所有不能当四方之精锐明矣今地大人众而不选不练。征兵十万。大半脆弱。集合诸将。仅得精勇家丁数千。又分四路。奴则廿年选练。犀利精强。本酋号令极严。韦都用兵有法。并力攻瑕一军败而诸军夺气此兵法也又恒以大众敌我偏师渐次骚除。能无尽乎。葢奴虽寡小。能用一方之精锐。我虽众大。未尝合天下之精锐。故再战而败。非不幸也。令我之制器选士。教政服习。皆与奴同。则千倍其地者必千倍其强岂有不胜之理乎。若但言征发。不言选练。此如担雪填井。无丝毫之益。而有丘山之损矣。臣之前疏。以为必须选练者。正此意也。今日之计、辽左宜一面应援、一面鼓舞、各边宜尽法挑选、量行调遣、以支目前之急、朝鲜同败、固宜遣使慰抚、亦须重加赏恤、使整率兵众、列营境上、北关仅存、宜激厉振作与鲜兵南北相应、以成牵制之势、至于商求至计、必须选募海内奇材、速赴京师、精加练习、为守战之备、然后可以内壮京营、外援辽左、或与主兵为唇齿、或调客兵为掎角、无施不可、此议巳经诸臣疏请、至再至三、但令各州县召募解京、恐所选未尽合式、遽令却返、不止空费安家银两、尚须给发回往资粮、苟因循姑用、未免又蹈去年覆辙、展转思惟、终须就地选募、似属长便、伏望 皇上勑下阁部大臣、博访廷臣、不论资格但取堪任此事者、练兵议起而所遣董召募者大率浮夸无实之人徒费金钱毫不济用此任事者之矢非建议者之误也鄙意募奇材虎士以为冲锋之用者多不过万人亦止须于秦晋诸处拣募不必遍行天下至守御仍湏精练主兵广训土著耳选得数人、更求将吏数员为之副贰、派定省直、先行会议、选募格式、练习规条、赏罚功令、甲仗制度、安家行月粮等项数目、务求画一、星驰分赴各该地方、先期行文知会本处抚按、行令该管文武官员或挑营伍、或募民丁、依法拣选、务得勇力捷技、绝伦出众者、别有异材藏器、不肯赴募、务要虚心谘访、百计搜罗、通候使臣到日、照式简试、每三四州县卫所适中之处、便应亲往、令赴募者无得过二百里、免致劳民损功、简试毕日、分别等第、填注格册、就行选委将领、各给安家永鞋、及在途行月粮、陆续起发赴京、先于三大营中、选择良将、或别有简用、务须谋勇足备、谙晓节制者、职司练习、随到随练、精选教师、择取实用技艺、群居聚处、日夜讲习、务令透晓精熟、候人众稍集、合营团练、其选士之数、不必限定多寡、亦宜约量每省直若干、裒多益寡、悉听从便、总合大数、少则不必取盈、多则尽数遣发、如钱粮委系不敷、所余人数、量行赏夹贝、许待后次取用、差去使臣应给勑书关防、稍假事权、因令延访真实将材、保任举荐、量移迁擢以备缓急、又令访求精巧工匠、一体从优起发听用、乃至甲冑火器械、有精巧异常、及本地所产器甲材料、亦应制造博买、解赴该部、或给发操演、或依式成造、其选士所用安家行粮、在途月粮、及买造精利甲仗、一应材料等、应于本地方设处、到京以后月粮塩菜激赏等银、应于该部支领、其使臣与抚按以下、宜合心并力、共济时艰、若有骚扰地方、狥情选举、滥收罢弱、空费资粮者、责在使臣、其有偏信所司、朦胧推委、故称乏缺无意急公者、责在抚按司道、听令互相纠举、其搜扬无法、虚应故事、惜费惮劳、推托沮误者、责在将吏有司、听令不时参奏、其起发在途、生事扰民、凌虐诛求、脱逃更换者、责在领将、事发严行正罪、其技艺不闲行阵无法、赏罚乖张、科克财物者、责在练将、听廵视衙门综核殿最、一应在事官员、俱俟选毕练成、课其强弱坚瑕、分别等第、以为功罪、严行赏罚、在外文武将吏、一体考核、本地方所选士众、册报吏兵二部、查核等第多寡、依考功法分别黜陟、此举若在必行、又能人人尽力、事事合法、将聚有虎豹之势、散有率然之形、进有雷霆之威、日夕有金汤之险不过上等精兵一二万人、战可必胜、守可必固矣、倘虑各地方钱粮无从取给、宜令抚按司道官、实查各属库贮银两、即非在在充溢、必有一二堪以动支那借者、前后官司地方耳目、谁能掩覆、且同舟求济、逃雨安之、而坐视阽危、贤智者不为也、臣民慕义捐赀、倘蒙 皇上优加激劝、必有源源而来者、亦可随处给用也、若虑饷司缺乏、则新兵教练、少止数月、多止一年、截长补短、半岁为期、半岁之饷、多不过二十余万、各衙门宜念势在危迫、悉心并力、那移计处、当亦无难、教练既成、就可选汰各营罢卒、并名抵补、外若辽镇、内若京营、以至保河通津、蓟永昌密、皆可转弱为强、亦永无新兵饷给矣、或疑时事方艰、无暇选练、臣谓正惟无暇、故宜亟图、所谓七年之病、三年之艾、苟为不畜、终身不得、昔戚继光为参将。逼临倭垒。闭营练士。期以三月而成。督臣胡宗宪促战不听。将行军法。抚臣阮鹗力争得免。练成之后。所至克捷。斯亦前事之师也。伏望皇上不弃刍荛之言、亟为桑土之计、立赐施行、庶几早图一日、早济一日之用、不然者迁延观望、坐躭时日、后来事势逼迫、计不得不出于此、然而愈无所及矣再于 天威、不胜战栗陨越之至、

  辽左阽危巳甚疏【守辽事宜】

  伏见逆奴稔祸、建国僣号、攻陷开原、将士覆没、辽阳广宁、岌岌不保、关内人心、惶惶靡措、此其势非昔年之俺答、实宋朝之兀朮完颜亮也、 皇上一闻警报、旋用经臣、举朝人心、翕然慰藉、然臣之愚虑、譬如粘天风浪、而行船渡海、经略则舵师矣、其余篙工楫徒尚赖多人、帆樯棹橹、尚须多器、多人又须便习。多器又须精好。若一有阙欠。一有麄疏。舵师虽精心玅手。亦且无如之何。况阙欠麄疏者非一人一事乎、必得上下中外、毕虑虚衷、力者尽瘁、智者殚竭、早夜亟图、庶乎汔济、臣实腐儒、忧心如噎谨牵率固陋、条陈画一、虽所言者或似一时难办、然医人用药、视病之所宜、不问病家之所有、苟非此药不愈、虽索之遐方、售之重价、畜之三年、岂容已乎、臣自三月下旬建议选练、就此时论、岂不迂缓、然臣策若用。迄今三月。亦必稍有次第。何至乃如今日百无一备也。且遣将调兵、措饷修守、一切救急之策、与臣之说、拮据并作、何相妨碍、葢急着缓着、两者皆不可废用一备二、更有得力之时、惟在速行之而巳、若迟之又迟、直至势尽理极、而求霍然立解之术、臣虽艹泽庸医、实知天下古今、必无此良方、必无此国手也伏惟 圣明裁择施行、臣无任激切惶悚之至、

  计开

  一亟求真材以备急用、臣窃考前古承平之后、渐贫渐弱、因而纽解纲弛、迄于不振者、病在乎拘泥常格。因循积弊也。于今所急、莫如文武吏将、第恐资格序用、加以弊窦幸门、即用者未必才、才而用者未必当、两者皆足败事矣、取人用人之法、臣多有其说、未敢渎陈、目下权宜、似应令在京诸臣、各举所知、不论大小官员士庶、及罪废人等、但有文武材略、乃至绝技巧工、开具所长、今应作何录用、各送堂官、咨送吏兵二部、再行博访、各随相应职事、或推升、或改调、或咨取、一一置之在京衙门、及畿辅近地、以凭随时副急、逐便差遣所举人材、建有奇功、举主分别赏擢、若误国偾事、亦随其情罪重轻、连坐举主、在外抚按下及守令、坐名荐举、类奏咨部、升调取用、并依前格、如此荐有实才、官有实效、绝胜于临事仓皇、而莫知所寄也、

  一亟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战守、法曰知彼知巳、百战百胜、今奴大胜而我大败者三矣、岂可不知其所以然乎、臣无论其精者、即甲仗器械、行阵马匹、乃兵家麄迹我亦事事不如、在事者何以不知、知则何以不求胜着、而驱不辜之将士、载有用之军资、填诸无底之壑也、据朝鲜报称奴寨北门。铁匠居之。专治铠甲。向亦闻其铁工所居。延袤数里。臣又见在辽回还人等。言贼兵所带盔甲面具臂手。悉皆精铁。马亦如之。故鲜营对垒。被奴步兵骤进。将拒马木登时撤去。鲜兵非无铳箭。而无可奈何者。甲坚故也。我兵盔甲。无如略彷赫连氏之制而即于军中制造既皆荒铁。胷背之外。有同徒袒。贼于五步之内。专射面胁。每发必毙。谁能抵敌。此外臣不敢一一烦称。只举甲冑一节、可以类推。况又与之大小火器二万乎、大抵此酋励志四十年、尊礼谋士、厚养健卒、博咨密议、简练训齐、其制器选士、政教服习、不合于法者鲜矣、所恃者我之地大人众、欲索巧工、欲购美材、欲求精坚犀利、胜奴一倍再倍。以至十百倍。不为难耳。今直置不讲。讲者又嫌为迂缓。必欲取办目前。则有仍前朽钝而巳。何时得胜敌之器而用之也。今宜大破常格于前项荐举人材、择其知兵有识心计智巧者、专领器局、仍博求海内名工名器。商搉制造。一切盔甲面具臂手刀剑矛戟车仗牌盾大小火器之类。务求精密坚致锋利猛烈。数倍于奴。求精之法。宜除积弊。立成规。酌旧法。出新意。或令用者自造而给之或令造者自用以试之其间法度纤悉。臣不敢胪列但得其人以法听之可也

  一亟行选练精兵以保全胜、伏自奴变以来、中外臣工、百尔所思矣、臣展转揆度、意绪万端、而独以选练一事、再疏尘渎者、诚恩千筹百计。摠以精兵为根本。若无精兵。虽多得良将无可用。多有奇谋不得用。多造利器莫能用。多结外援弗敢用也。奴酋积强久练、步骑俱精、昔人称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兼而有之矣、我兵南北主客十余万众、岂无良将劲卒、止因不选不练、无器无法、如卯投石、熏莸同尽耳、今只议募议调、如昨年故事、虽多至数倍、难倍于败、即使精加挑选、人人出贼之上、又恐技艺法制。在在各别难以合营。且诸方各有所长、各有所蔽。其长者或宜于昔。不宜于今。必求齐众若一。分合如意。守莫能攻。战莫能敌。计非选练不可。选练之法、又须大破常格、将前项荐举人材、精加简择、当事者虚心降意、问以选取格式、练习规条、赏罚功令、甲仗制度、各令条对、择其尤者、斟酌详定、一体遵依、酌遣若干员前赴各该地方如议行事、其前后差出文臣、须重其事权、以便弹压、更令廷臣推举重臣二员、总理江南十省直江北五省直、及各边选练事务、委任责成、他日若以器械不利、卒不可用、再致败衂者、坐以失误军机之罪、如此必不敢冐昧阿狥、苟且塞责矣、或疑屡败之后、人必畏惧不应、臣以为畏惧者、就令肯应、原不得入选也、亿兆人中素怀忠义、自矜材武、愿奋功名者、不知其数、独是如常调募决不肯浪死辽东、若差去各使臣、行文榜谕、摠以差去使臣贤否为主或与面讲细商、为言、今日选练之众、宜与尔辈一色精强、所用如此甲冑、如此器械、如此铳炮、所习如此技艺、如此营伍、如此号令、今日如此给饷、如此体貌、他日如此进战、如此日夕守、后来如此功赏、如此勋名、豪杰之士、必且人人首肯、灼知此行大异日、前有万胜之乐、后有莫大之荣、声应气求、闻风接踵矣、何患不肯应乎、若不能重事权、严责成、除宿弊、一法制、捐厚费、广招徕、臣恐所募士众未必大异于前也、

  一亟造都城万年台以为永永无虞之计、易称设险守国、平居且然、况值门庭之勍寇乎、臣历考前代兵政之弛、兵势之弱、未有如今日者也、居必战之地、无可战之兵、而求万全无害、非有度外奇策、曷克有济臣再、四思惟、独有铸造大炮、建立敌台一节、可保无虞、造台之法。于都城四面。切附门垣。用大石垒砌。其墙极坚极厚。高与城等。分为三层。下层安置极大铳炮、中层上层以渐差小。台径可数丈。每台约用惯习精兵五百人。其最大炮位。平时收藏内府。第二三等。藏之戎政衙门。间有警急。即行修整安置。贼寇攻围。相机施放。虽有大众。一时歼灭矣。台大铳大。周城只须十二座。形裁或小。量应加添。再将旧制敌台。改为三角三层空心式样。暗通内城。如法置放。但造台制铳、多有巧法、毫厘有差、关系甚大、须于前项荐举人材中、求其深心巧思、精通理数者、信任专管、斟酌指授仍行择取人员、作急访求闽广浙直等处精巧工匠、召募赏给、皆从优厚、以便成造、其惯习火兵、尤宜访取教师、作速训练、至厂库所贮旧存鸟铳佛郎机等项火器、亦须逐一整顿、仍令放者自修。或修者自放。勿致潦艹疏畧。以备城垜楼台击贼之用。臣再思惟前项火炮、除最大者、宜守不宜战、宜都下不宜边城、难以颁给外、其二三等者、目今辽左京东。旦夕危急、尽可施用、但此时未及成造、即成造之后。若无精兵。恐反为敌有。如抚顺清河开原之守、三路之战、一时尽以藉寇、他日更无后着矣、必得坚甲利兵、锐士良将、挟以战守、乃获十全、臣所云千筹百计、总以精兵为根本者此也、若辽左京东诸城、依式豫造敌台暂置见存大炮、选兵施放、亦是上策、但辽人不善火器。且不肯习。其守台放炮。非南兵西兵。从本管将官择取原籍家族众盛。及素有行止者。不可用耳。蓟镇原有敌台。及守台南兵。略可依仿建造。但制度不同。尚须分遣人员。如法指授。臣又见方今言守城者、皆云能战然后能守、故宜城外结营以待敌至、臣岂不知此为正论、而今所陈乃是婴城固守之策、葢臣实知见在边腹兵马、皆非奴敌、即再行摘发、或广行招募、加以练习、而有一事不如臣言、不合臣法、终无战胜之理、惟宜用臣此说、大修守御之备、而坚壁清野、使贼退无所掠、进必被歼、即守在辽东、贼必不敢蓦越数城、长驱深入、目下调募官兵、宜尽取各边精骑不必求多、再行募选南将南兵、长于守城者、令其至辽、分发诸城、协助防御、葢边兵不善守城。辽东为甚。如近日辽阳修守。全赖川兵。此一验也。若其敌小势轻、可战亦战、气竭惰止帚、可袭亦袭、不拘一法、相机进止、即人知今日调募、未尝责以必战、亦无有抗违不前、如宣镇永顺者矣、辽城坚持数月、内地尽法选练、成师之后、便堪大战、渐次恢复各城、因而相机进剿、亦不为难、且令西北诸虏闻风胆□也、

  一亟遣使臣监护朝鲜以联外势、臣窃惟逆奴累胜、未遂深入者、后有北关、前有朝鲜、非彼贸首之雠、则我怀恩之属也、今开原不守、北关隔绝、鞭长不及马腹、必且折入于奴、朝鲜则师徒丧败、魄悸魂摇、昨传谩书恐喝、挑激鲜之君臣、事势狼狈、既为逊辞复之、继以败将俘军羁留为质、且怵且诱遂入牢笼。贽币饩牵。交酬还往。鲜奴之交巳合。荡然无复东方之虑矣。从此安心西略、奚止唾手全辽、射天逆图、殊未可量。即使辽左尚存、而镇江宽奠再一有失、朝鲜又为异域、后来合小攻大、鲜或不从、胁求假道、易于反掌、况奴之狼戾无亲、鲸吞莫厌、弟壻至亲、皆杀而并之。何有于鲜哉。近日究至破鲜二者居一焉、即我水陆万里、皆为寇场矣、晋楚争郑。终春秋之世者。为其左投左重。右投右重也。今结好朝鲜既是奴之狡谋则联属朝鲜即为我之胜筭臣考古制天子使大夫监于方伯之国。汉开河西四郡通西域。置护羌戊巳挍尉都护长史司马。以控制诸国。断匈奴右臂。监者察其情形。护者扶其颠危也。朝鲜形势。略似西域。寇氛之恶。亟于匈奴。安可置之度外乎。 皇上数年宵旰、殚财竭力、争灭国于强倭之手、挈而与之、今者不赖其用、而弃以资敌、失策之甚者也、经臣杨镐咨行该国、激以大义、勉以自强是矣、大义彼所夙谙、其如强威狡计、诱胁百出、宜须日夕提撕、至于自强之策、则该国素习文弱岂能强勉、臣之愚计、谓宜仿周汉故事。近日□奴破鲜之后而朝廷不行遣使宣谕□为失策也遣使宣谕。因而监护其国。时与阐明华夏君臣、天经地义、加以日逐警醒、使念 皇上复国洪恩、无忘报答、再与点破奴贼之巧图恶并、是其故智、要盟伪约、岂足依凭、鲜之君臣、明理蹈义如此、而命耳提、宁无感动奋发、察彼心神无二、就与商略戎机、令其渐强、可战可守、若被诱胁、情形变动、便当责以大义、一面密切奏闻以便措置防范、大都出疆机事、难可豫拟、摠其大指、不出监护二端、倘合济师、及他申索、亦宜随时度势、斟酌听许、如此即狂谋无厌、可以犄角成功、若暂守封疆、亦是辅车相倚、譬之奕棋。虽布闲着。实得外势。必胜之术也。此项差遣、宜用大臣、但恐事机难料。仍须回顾国体。若选取名将、乃是战守急需。使事所重。又非全在武力。泛遣弁流冗职、祗以辱国偾事而巳。窃考词臣奉使该国、自有成规、臣今自荐、愿当此任、辽事激切、不必多抽士众、只须议定饷给、听臣选择参佐义从二百余人。中带巧工教师。以便相机应用。臣本文儒。未习军旅。封胥禅衍之功。何敢遽以自许。至如古之良使。传其信辞。士之有耻。不辱君命。臣虽不敏。窃有庶几之心。但此举兵家奇道虽事等班超、而势非强汉、机欲潜深、法应秘密、出疆之日、身入羊群、实垂虎口、安危呼吸。宜资权变。事情迁贸。难拘一律。如蒙 圣明特遣。受命以后。仍望稍假便宜。以求克济。

  按辽将北关日夜媒孽思剿奴以为利、我又百无一备也、徒使之焦心竭力、深谋密计、整搠训练、图自保之策而我又懵无闻知、致有迩岁之事、即奴又何尝梦想及此哉。奴之步兵极精。分合有法。而谈东事者。但以为长于弓马而已。摠由望敌先奔。至于今未能知彼故也。

  又按敌台果如法不附城无害。即四面受敌无害、苐难为虑始者言、故累疏皆云切附门垣、而远计者皆恐台为敌有、不思得台即得城也、近岁宁远被攻城、至五十余窦垂破矣、大炮一击、歼贼至一万七千人、老酋宵遯、岂有大台贮铳百倍坚城遽以委敌者乎、

  又按四路既败、奴贼威胁朝鲜、与之通好、传所谓从于强令、岂其罪也、苐此语得诸经略疏中、非无征之言、而鲜人辨疏、极力抵讳、且语意与此疏相应、尔旹曾未发钞、不知何从泄之、虽然若果行此、鲜国君臣、必相允从、练得鲜兵二万、可以坐制奴贼、而鲜君亦无他日之祸矣。【自记】

  恭承新命谨陈急切事宜疏【选兵制器】

  该吏部题为都城防御宜周乞允训练之臣以固根本事、奉 圣旨是徐光启升詹事府少詹事兼河南道监察御史管理练兵事务、钦此、臣猥以浅陋、职在词垣、兵旅之事、向未经历、顷因东事急迫、屡疏论列、苟求效刍荛之益、非敢为媒进之阶也、误辱 圣恩、三颁纶命、擢贰端尹、兼列台衘、骤越四阶躐越前辈、以不材之资、值孔棘之会度德揣时、恐终不胜其任、至于选练一法、将欲使智勇材艺、人尽其长、工械技巧、物究其极、然后可以折劲敌之冲、保金汤之固、此则臣之愚见、臣之夙心、始终不敢于 君父之前、转换一言、亦不能于僚又之间、迁就一字、必依臣言、必用臣法、则臣之三疏具在矣、一一致行而兵不可用臣任其咎、如言之不用、臣亦知言之不用、而但就目前事势、冐昧支吾、日复一日、仓卒有警、伊谁之责、譬如医师治病。不凭其方不用其药。但以他人之方药。令其炮制修合。甚且并炮制修合之器具材料而靳予之。为医师者得无拱手而承不效之罪乎。即使百凡如志、而教练未就、遽使从征、与夫乌合之众、相去何几是犹摘未熟之果、必不适于口、服未成之衣、必无救于寒矣、伏望 皇大大奋干断、俯允臣言、使得展布四体、以图尺寸之效、如或不然、恐无补于事、有悞于国既负拔擢之恩、且伤 皇上知人之明也、为此先将一二急切事宜画一上请、伏乞勑下该部作速施行、其余容臣陆续条奏、臣不胜愿望祈垦之至、

  计开

  一议待士臣闻古之兵皆称为士。居四民之首或称君子。贵之也贵之者。所以劝为士也。后世视如隶役有身家顾体面者。不入其中十人之英便欲登为将领所以卒皆孱弱。军无练锐岳飞治兵。角其勇力。层累擢用。其尤者便置亲随背峗军。诸军统制而下。与之抗礼。犒赏异常。勇健无比。凡有坚敌。当之即破。然臣尚恨岳家军。不能尽为背峗也。岂能尽为背峗臣愿一军。皆依此法。初到募兵。除不及等者日夕去不用外。收用者考其勇力捷技。分为队兵锋兵二等。一体教练。队兵进益。升为锋兵。锋兵之尤者。升为壮士。壮士之尤者。升为上士。上士待之如武举之礼。壮士待之如武学生之礼。邱于军中选将法之至善也每队长哨官缺。于上士中角技补之。千把总缺。于队长哨官中角技补之。将领缺。于千把摠中角技补之。其有殊材异能。比并无对。可径补将领以及上士者。不在升等之例。其队兵应照例给月粮一两二钱四等兵士。每加六钱。上士照东征事例。月给三两而止。若给本色。以时估扣筭。其操赏银。又须从厚以示激励。及冬衣布花。皆不在饷银之数。至于大小将领臣欲使于兵士不得克减一文。但不恤其私情。优其俸给。径束以法。是使人不以道也。既恤其私。犯者不贷。而又激以忠义。勖以功名。向上者必多矣祗今辽左用饷不赀、司农束手、臣又一一求多实是点金无术、似此勉强支持、不得不从其薄、臣又何术。可以济其不足、臣又何心、必欲强其不能、臣所知者。精透之语养士如买市物价高一分货值一分臣请与兵部约曰。量有若干之饷。可付若干之兵。请与户部约曰。欲练何等之兵。即发何等之饷。如臣所谓队兵者。只可以守堵。所谓锋兵者。可为守城游奕。所谓壮士。可以小战取捷。所谓上士。可以大战破敌。用之多寡。以敌之多寡强弱为度。如是而已。倘谓今京营之军。月米一二石。何事新兵独须厚饷。不知营军操日不多。且质明而散。正须各寻生业以餬其口。若食饷一二石。又须日日肄习。必皆化为饿殍矣。营军所以不振而易哗者病根在此。非独性异人也。今之新兵。可使各寻生业乎。都下贫民佣工一日得钱二十四五文。仅足给食三冬之月。衣不蔽体。臣故言新兵日用最少者。必须四分。差等而上。愈精愈厚。按复国要编、东征兵士、月饷三两六钱、朝鲜供亿在外、然而功实未着、当时诸臣、不能无罪、臣虽竭其驽钝、但能使无虚糜耳、食今日佣工之食。而欲收岳飞背峗之效。臣不能也。

  一议拣选、辽左用兵多而不精、前效已见。兵不选而遽练。如镕铁求金。舂砂作米。毕竟无有。虚费工力也因循用之。有名无实。自知难以胜敌。心念只在脱逃所以临敌先溃。覆败接踵。臣之初议、谓须精选勇力捷技之士者。谓其体质本领。既是人间英物。必能以忠义自许。必愿以功名自见。如此而加之政教服习。取数既少。即粮饷可以从厚。器甲可以求精。以之御敌。能保全胜也。目今调募、未见画一规格。恐地方奉行无所依准、臣愿与部司议定册式、颁行各□地方、每募到一名、试验填注、必期合式、方准收用、选毕依式造册报部验收、其不合式而滥选者、与册本合式、而点验不对者、除照例退止帚外、仍各罪所由、庶几粮无虚糜、人有实用、所定格式。大略以膂力便捷技艺三事分别等第。其膂力能提石二百斤以上。行动如常。跃起高三尺以上。跳越过六尺以上。形躯大而雄猛。小而精悍。年十六上四十以下者。即准合式。等而上之。乃至力及千斤。捷踰丈数。日行数百里者。各第高下。分为三等。其现有技艺者。分为谙晓纯熟精玅三等。若力不及格。年过四十。而便捷技艺。有一在上等者。亦准合式。三等人数。安家银两。量行差等厚薄。候着伍之日。再行考验。上下其饷。教练之后。日成月要。升降其等内外募兵官员。若一处人数不足。应于他处通融足数。不必拘泥取盈。多费有用之饷。远致无能之人也。

  一议军资、臣惟凡人之情、皆有保国保家之公心、皆有好高好胜之习气、强壮之人、无有不可战者、顾处置何如耳、我能制敌何惮而不战、敌能制我、何恃而战、从前屡败、皆敌能制我、我无以制敌故也、欲我制敌先议器械。欲敌不能制我。先议盔甲。奴贼盔甲面具。极是精坚。所用长鎗飞鎗透甲箭。极是锋利。今欲制其利兵。必用通身纯铁精甲。甲之铁精则自轻矣又须轻便。欲制其坚甲。必用如式鸟铳。更加奇巧。此二物每人一具。断不可少。其甲衣甲裳头盔面具护项护肩掩心臂手鞓带等。皆须熟建铁□斤折一。并毛毡布衬煤炭工食。欲求精好。所费不□。酌量中等费用。每副非十二两不可。乌铳欲求精□。所费亦多。酌量中价非四两不可。此外每人用鎗叉等长短兵器一具。腰刀一手。及捱牌奇器等。其材料工食。酌量中价。非每人三两不可。巳上诸项。皆须给银付饷司兼管。臣等监督将士。自行制造方得对身对手且身命所系。惟恐不精。必无滥恶。至于目下操演。合用内府厂库原贮盔甲兵器大小神器硝黄等项。容臣等酌量移会、应给发者、径自给发、应奏请者、另行奏请、若战车之制、臣拟用数等、一辎重大车、只须临时查刷民车赁用。一双轮战车、一独轮轻车、一大小炮车、须工部给价付本营自造。兑马市马。止堪骑坐、必用战马。须本营将士自买自养。其买价或太仆寺动支库银。或于俵马地方改折解寺给发。其养料或户部拨给牧地。或于寄食地方。改折料银解太仆寺给发。目今先祈勑下工部、速发料价银数万两、并会有材料鸠工局造、

  一议近募、新营创造、百无一有、各执事员役杂流、皆须逐一选用召募、皆须俸给、远者更用安家银两、新兵出自民间、全无武艺、急须选取各色教师、一应置造、又须召募工匠、或材官武士、现来投充者、亦宜收录以开向用之路、皆须急用安家粮饷、并臣衙门公费、乞勑户兵二部速行议措饷银数万两应用、其教师工匠投充人等、每募到若干、可省远方召募若干、容臣等不时移会兵部、行文扣减、

  一议征求、军中所需、精好器甲、大小神器、及军火器材料、教师巧匠、有远方所有。近地所无者、须一一征求以便传授制造。乞勑兵部移文南直隶抚按募送长鎗叉镋钩镰等教师、各十数名。浙江募送长鎗刀牌等教师各十数名。竹鎗不宜于北为风燥烈即碎也买解二丈竹鎗五千根。二丈以下硬杆木鎗一千根。射虎毒药也虎药数十斤、福建募送俞家棍教师十数名。制造大小铜铁神铳巧匠十数名。买解二丈竹鎗五千根。二丈以下椆木鎗杆三千根。一丈以上椆木棍杆二千根。广东募送能造西洋大小神铳巧匠盔甲巧匠各十数名。买解西洋大小诸色铳炮各十数具。铁盔甲十数副。湖广募送土司刀牌药弩教师永保钩鎗教师苗刀铁匠各数名。买解弩药数十斤。苗刀百口。云南募送土司皮甲匠十数名。买送皮盔甲十数副。沅江丽江及土舍蒋郎药弩各数十张。药数十礶。贵州买解铜仁土苗木鎗杆数百根。苗刀数十口。河南买解嵩县长鎗木杆二千根。山西买解五台檀杆五千根。山东募送鎗镋钩镰竿子等教师各十数名。买解木鎗焊二千根。宣府大同宁夏甘肃各募送善造盔甲火器铁匠善制生熟皮匠各数名。其它名师名工名器。容臣等再行体访。或行文本处或差官召募置买。若地方官能一一访求。量行募送买解。具见体国忠诚。合行纪录。

  一议劝义、伏见兵兴以来、臣民慕义捐赀者、如委壑逝波、不见其益、且未立赏格、人谁乐从、臣以为输财助饷。不若使输饷募兵也。官选兵。不若使人人选兵也。请定为三义激劝之法。其一有财者。告明官司。自选壮士。给与安家银两盘费到京。此即卜式所论也依式置造精好器甲。着伍之后。官给粮饷者。名曰义募。所募之士。听臣等选中。类为一营。曰协忠营。后来兵士。得有功级。其募者酌依部斩事例。每二十级。准叙一级。其一有财者。自选自饷安家器甲行月粮俱不烦官。止于本地告官验送。着伍之后。不论年月。通行资给。名曰义饷。所饷之士。听臣等选中。类为一营。曰大义营。后兵士得功一级。其饷者亦叙一级。此外有不能输赀而能招徕豪杰。于所在官司验试起送着伍者。名曰义荐。听臣等选中。即于兵士册籍填入荐者姓名。给与执照。后来所荐之士有积功至指挥佥事。积赏至十级以上者。荐者分叙一级。愿赏者听。其三项义人。升至指挥佥事以上。愿就文职者。分别品级。从优改授。与恩荫官等。愿以功赎罪者。酌量情罪轻重。功级多寡。准与减免。文武职官废闲在籍者。酌量起用。若三义人身在行间别有亲斩部斩功级者另自升赏不相侵并其饷至十名以上。募至三十名以上。荐至五十名以上者。所在官司。或送扁额。或行奖赏。先示劝励。如此人自择人。搜采必精。义士不枉费。兵伍得实益矣。但臣所统率尽是腹里平民生来不见兵革、若非厚饷重赏、精甲利器、坚车良马、教练成就、尚不堪为援辽之用、况于自募自饷者、岂容勉强调发以塞向义之途、亦须练成之后、人人智勇、然后惟 皇上所用耳、

  按此时无望发帑、不求加派、故有劝义一欵、而风闻者亦多重趼而至、辇金而来矣、迨事多掣肘、皆废然而日夕藉令此辈得用、固可省经费之什一、即不然而遽发帑金以五六百万计者。便如上火页言三冬二夏。足以破灭也。事半功倍。惟此时此虏为然。【自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 (489~508)/五百八卷 (明)陈子龙等 选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八十九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谢廷祯提月参阅

  徐文定公集二(疏)

  徐光启

  疏

  兵事百不相应疏

  廵历巳周实陈事势兵情疏

  谨申一得以保万全疏

  申明初意录呈原疏疏

  略陈台铳事宜并申愚见疏

  兵事百不相应疏【练兵】

  臣本腐儒、荷蒙 皇上非常之遇、委以练兵事务、时势艰危、主恩隆重、谊不容辞、业于本月十五日条陈急切事宜十欵、恭候命下、同各该衙门逐一施行、然以未奉钦敕、诸凡事理、皆约略言之、实不知所练何处兵士、为数几何也如臣愚见。二万识者尚言其多最多不过挑选精壮二万人。就于京营左右陆续建立营房二千间。工部陆续支给器甲车辆材料四十余万两。户部每年支给粮饷五十余万两。一应军资得各该衙门逐一应手。臣再求副贰赞画四五员。博选良将数十员。一面造器。一面练兵。一年之后。庶几可用。万一不测。未及成军。而丑虏长驱。深入重地。则先教之施放火器。闻得内府厂库大小火炮。多如山积。若以此二万之众与京营兵协同守御再行建造敌台。改造大炮。坚壁清野。贼虽十万来攻。必令时刻之间。尽毙于坚城之下。此臣之本计也。若制造未精。教练未就。虽十倍敌人之众、必不可战辽东三路。可为殷鉴矣。然臣近商之户部诸臣、咸言此饷毫无措处、目今通州民兵月给、亦系借用、不可为常、计在工部、亦复不易。而通州先到山西民兵、数仅三千、尚皆露宿目今天气渐寒、若非速建营房、将何栖止、昌平天津两处、何独不然、然则如臣所计、约略二万人、尚费若干措处、乃近闻兵部议将各省民兵四省召募兵、并近拟召募八府民兵、朝廷诸事专尚有名无实卤莽欲速每如是也约共六万之众、分驻三处、一切教练、尽属于臣此则臣力所必不能胜。亦今日所必不能办。抑且目前日后。皆有危险之形。不容不渎陈于 皇上之前也。夫承平既久。废弛巳极。而遽求精兵。未易言也。戚继光昔时名将。身经百战。其在浙江。止能选练三千人为鸳鸯阵以胜倭。然倭奴亦无大众。后来总理蓟镇谭纶为总督。两贤提挈。司道偏裨。皆一时之选。又以浙中旧练精兵三千为之基本。将欲练兵六万为出塞之举。毕竟不能。止增募南兵二万。月饷一两五钱。教练三年而成。又用主兵班军之力。建造三层敌台千二百座。所以蓟门安枕。至于今日。然以匹马不入为功。未能与强虏决机两阵之间也。葢练兵之初。其难如此臣无谭戚之才。无经历之素、无惯战之精兵良将、欲以一老书生奔走竭蹷、令于岁月之间、统乌合之众练成精兵六万、其将能乎。此臣力所必不能胜者也、户部旧新二饷支吾辽左、尚苦不给、新兵粮饷若薄与无兵同、即使约量中数六万之众、亦须岁支一百二十余万两。工部器甲、除内府大炮外、无一堪用者、皆须新造、造不精利、与无兵同、应须支给料价一百余万两。就得料价而一甲一铳皆须数十日工。何时齐备。堪以对敌。至于营房一节。三卫州各该建造二千余间。又须在目今半月内完工。过此冱寒一至。土功难成。兵无着落矣。凡此三者皆今日所必不能办也。大众所在、食用不给、衣服不完、人情当何如、数万之众、悉令露处寒风朔雪之中、人情当何如、既尔饥寒、救命不给、何由朝夕训练、万一寇至。又负六万之虗名。必将责之以战。朽甲钝戈。裸裎徒跣胜负当何如。此则目前日后危险之形也。夫以天下重征迭募之兵、尽付于臣、以索饷制器建立衙门安插士众之事、尽属于臣、而且龃龉在前、险难在后、正如未经力作之人、偶遇主家事势急迫、勉强负荷、即一夫之任、尚未知其能胜与否、遽以五千人之担、而悉委之、又使履危涉险、此其人惟有颠蹷而巳、更无他矣、一人不足惜、如愤事何哉、伏望 皇上立刻敕下户兵工三部会同九卿科道酌议停当、必须用众六万于三处安插者、户部合当预计饷银若干于何出办、工部豫计器甲车辆火药料价若干、于何支给、兵部豫计马匹料艹若干、于何取用、一卫二州三总速令豫计、每处兵人二万、有无房屋栖止、无则作何安顿、建造营房、作何措办、可以刻日速完、一一妥当、然后仿谭纶戚继光事例、分命廷臣三人、各设副贰饷司赞画、并应用员役、分驻训练、臣之不肖、愿当其一、虽则如此、既成之后、亦只宜制造大炮、分守近畿诸城而巳、前者所募不过入府四省寻常之人必须即令练兵者自募可也必欲与奴贼之兵交锋接刃。自非博选天下奇材一二万人。制造极精器械。一人食数人之饷教练经年。必不可用也。臣先后四疏语意皆同、先资之言、不敢有贰、然臣陈说虽多、无一当时之用、而犹敢冐叨恩命者、尚冀出身任事之后、将行其言、侥幸于一成也、今臣身用矣、而臣言决不用矣、明知灼见、无幸可侥、而犹因循时局、勉强支吾、今日知事之不可而谓之可。是谓欺君之臣。他日知兵之不可战而令之战。必为偾军之将。此两者臣不忍为也。傥终不用臣言、请乞 皇上别简才贤以膺斯任、臣不敢受事、且请并褫原职以为本无才略、轻言冐进之戒、臣有跧伏草野感戴 圣恩而巳、

  实录纂修官董宗伯其昌论曰、臣按宋事、岳飞之兵能以寡击众、罔有挫衂者、背嵬五百为之先驱耳、此皆所谓百金之士也。招之者在先得数人。使其以类转相罗致。如一灯之火、散为千灯、河朔少年荆楚奇侠。岂患无人哉。今之募兵。人以二十金为率。又有扣减。而弓刀衣甲。皆在其中。实不下十余金耳。闾左徤儿负戴屠酤、身不出里、数金可得。肯远戍沙场、以头颅侥幸哉、惟卑田游手无复生活者。定计于迯。方复应募。虽得数十万。但可泽量耳。此疏所谓非博选天下奇材教练一二年。决不可用。是实历语也

  又按今之兵皆不可战、今之主将、亦知兵之不可战耶、抑否耶、然而皆令之战矣、总由身不在行间。它人死生。我无与也。岂有身不在行间。不与三军共死生。而可以司三军之命者乎。果与三军共死生。必将计其所以生。必将计其所以无死。必将计我之所以御敌所以制敌。而战可胜。守可固矣。无论言昔。即近世文臣如王靖远之于滇。王威宁之于虏。王文成之于逆藩。阮中丞谭襄敏之于倭。皆身在行间者也。况武将乎。自记

  廵历巳周实陈事势兵情疏【兵情】

  臣本庸愚、误蒙特简、以戎旃、其间兵之大势。与臣之本怀。言之可叹绝不相蒙。前后诸疏、词穷意悉、不敢繁称以渎 圣听、惟是随时就势、廵历巳来、所行事宜、义应入告、且有事机关系、速须斟酌、以求允当者、不得不控陈于 皇上之前也、臣于三月二十日以后、前后廵历通州昌平二处、据山陕河南三营、册开原额民兵一万六百名、内除三月以前、沿途迯故、并选取援辽上等民兵外、实在者止六千八百三十七名、向来行文清勾、陆续解到迯兵、并臣所募补教师家丁等、共新收八百三十九名今七月见在食粮民兵七千六百七十六名、此臣所辖三营兵数也。臣自三月受事、前后逐名点选、核其年貌、程其勇力、除巳前选去援辽、今营中俱无上等外、止于中等下等内选出中上等七百一十五名、中中等一千一百九十三名、巳上二等。稍堪教练。其中下等二千一百二十二名、堪为火兵杂流。其余下等三则、俱不堪用。止因此时营房未完、摘其稍壮者、供应力役、大都三营之兵。非田野小民。则衙门人役。自来不识兵戈。比于近年调募各路军兵。巳为下乘。又于其中选去上等援辽四分之一。即所谓上者。未必果上。而所谓下者真最下矣故据臣所见七千五百人中。略能荷戈者。不过二千。并入可充厮养者。不过四千。求其真堪教练成为精锐者。不过一二百人而巳。此臣简选之大略也。厂库领出盔甲。止头盔可用。其暗甲止可披戴操演。稍令习于负重。临事无一足恃者。器中止有钢快刀可用。其余亦止堪操习它若臣所酌用鎗筅钯金翁镰棍长短器械等。全然未备。除借发价值于近地置买杂木棍一千二百根暂时应用外。有河南领兵守备丁吕试捐俸一百余两。差官置买嵩县枪棍等杆未到。臣又借支钱粮陆续制造钩镰镋钯等二百余件其领出涌珠佛郎机三眼等大小炮位。炸裂极多。悉不敢用。止有鸟铳一种。曾经试放不坏。陆续改造机、分发演习。其余应造者。料价全无。悉在停阁。此三营军火器械之大略也。各营中等三则。先委旗皷官卢学信督练官金秉忠等、编成队伍、分委教练官徐忠等率领教师、习学器艺、今委中军都司钱世祯总率训练、习学鸟铳、及长短诸艺、其合式中的者、十有四五若专心习学、再经数月、即能者十有七八。其不能者不可强也。此三营教技之大略也。从来操演之法。皆用方营。北边临阵。却用圆营。臣酌古凖今。定为营。部哨队伍。皆用方圆曲直锐伍法。自五人以上。至于数十万。散可散操。合可合操。庶得曲直繁简之衷且于操练之中即寓战阵实法颁布演习。先习伍。次习队。以渐成营。但皆步兵。未及骑战。其步营遇大敌。又须战车大炮。一时吏士。多有精晓制度。谙习施用者。苦无钱粮成造。而欲练骑兵。又须堪战之马。及合用盔甲亦皆一时难得。未敢遽言。此练习营阵之大略也总而计之。大都征调之人。习于兵革。召募之人。有志向往。此两者练习尚易。佥派抽丁此最弊法也独佥派之兵。非惟无此积习。无此技能。兼亦无此见闻。无此志意。譬如村学蒙童。未识字义。欲令岁月之间。遂能搦管为文。遂堪入闱尚试。为塾师者固甚难矣。如是而质地可学。犹尚易也。其如各州县官诚心体国者不乏。苟且塞责者较多。中间有大半强壮者。亦有大半老弱。或杂以疲癃残疾者。如臣愚见。中等之兵。稍堪指教。亦极费力。下等大半悉应退回。祗缘始事之初。人无固志。恐效尤者众。未敢遽遣。以待稍稍安妥。然后明言。不意至今。乃有大未安。全须处置者。葢凡征调来者。向入尺籍。加以拊循。便无携志。即召募来者。既受安家。更给厚饷。即教习调遣。久暂远迩。惟上所命。只闻散之之难。未闻留之之难也。今三省之民独异于是。臣自四月中简选将毕、有陕西河南民兵告乞移文速给安家银两者、迨后日日渐多、以致全营来告、臣叩其因繇、皆言应役之初、地方官司、给与印信执照、及开款告示、自古签派民兵必言并不调遣速为更代一入户籍前语皆虗 朝廷非信何以使人耶许以赴守京城。并不援辽。又以二年为限。限满即另报更替一年之后。仍再给赡家月粮银六两。俱于加派银两动支。臣见此执照条例、不觉喟然而叹以为练习此兵虽费尽心力、其人不可得而有也。其力不可得而用也。葢一有更番之约。即人人日日只眄期之至亦隐力藏巧更透惟恐不在下下之科纵使督责训练。既有成绩。而及期代去臣等两年劳勚。尽付东流矣。即欲强之使留。乃诸人实有父母妻子。目今月粮六斗。银六钱。仅足餬口。无暇及于内顾。每年赡家银六两。必不可少。而此银又将取给于加编新饷。就而计之。每人每月。共享银一两一钱。米六斗用此月饷即于近京地方召募丁壮自足练习且亦可久。何必使戍者怨思。居者仳离。教习之难如登山。留止之难如抟沙。而上又负不信之名乎。臣所见公文批照、止陕西河南两营于山西止见私帮批照、独平阳一府、闻有更番之议、未见明文、中间事体、略不相同、乃其人尤多老弱、至于不乐其处、而无长居之心则三省一也。二年之限、今巳一年、目今就用新饷银。人给六两。止可多留一年。留则苦其思归代则艰于重练此签兵万万不可也一年之后。若许之更番。其来代者。又须别给初年安家银。如河南例八两。如陕西例六两。又须通新教习。于费更多。于事无益。若不许更番。则第三年以后赡家六两。岁不可少。而其人愁怨愈深。搏聚愈难。若云昔年所许、止是诱之使来。自今以后。可将更番赡家二议。径自寝阁。置之不理。月饷六钱六斗。给其衣食。又分以赡家。而能使之安心练习。奋勇敌忾。此则情理之所必无。非臣所敢任也。臣窃见古来行军用兵。亦多有更番者。然其人素皆练习。亦多有久戍者。必有法使之乐从。若如今日之措置。而能令可久。又能令可用。臣愚不敏。未之尝闻。伏乞 皇上即敕该部将臣奏陈事理。酌量人情所宜、财用所出、从长计议、务令力为可继情为可安。势为可久。或有未妥。不嫌改弦易辙以求至当。臣摄官承乏。庶得藉手以报 上命、如或不然、恐迁延日久、耽悞愈甚、它日计之无丝毫之益、而有丘山之损、臣不足惜、其如国事何哉、臣亦愿当事者勿谓臣今日不言也、伏惟 圣明裁察施行、

  谨申一得以保万全疏【城守台铳】

  本年四月该吏部题为紧急军务等事、内奉 圣旨少詹事徐光启即令回京、钦此、臣原以疾请告、奉 旨回籍、恐途中医药未便。暂居天津调理、旋巳戒行、不意东事败坏、仰蒙 皇上念臣犬马之忱、期臣溲渤之用。虽病体末痊、而义无反顾、遂于本月十六日舆疾就道、十八日到京、二十六日 陛见、念臣本以腐儒、叨官翰墨东事之初、全无责任、何为多口招尤、自弃于日月之侧乎。实知此事必未能了。必须尽用臣言。然后可济又念此时不言俟再败而后言之、不惟无及于事、亦非人臣之义也、故汲汲建议、议虽不用、由今思之臣无不早言之悔矣臣昔年诸疏、大都言战胜守固。必藉强兵。欲得强兵。必须坚甲利器。实选实练。鼌错曰、器械不利、以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将予敌也、今之兵将。皆明知以我与敌、谁肯向前。既不能战。便合婴城自守。整顿大炮。待其来而歼之。犹为中策。列营城外亦是一策然必须强兵而后可既有强兵便可战于塞外何止城下哉奈何尽将兵民炮位。置之城外。一闻寇至。望风瓦解。列营火炮。皆为敌有。返用攻城。何则不克。陴无守兵。人知必破。合城内溃。自然之势是讳婴城自守之名而甘丧师失地之辱臣不能为在事诸臣解也。从前再败。病根易见。及今不思变着。虽征调招募。更如前日。而奴之胜势。巳十倍于昔矣。况未必能如前日乎。今欲求堪战之兵、必悉用臣言、日夜营办、迟之数月、然后可得、而寇在门庭、又不能待、臣之愚见以为广宁以东一带大城。只宜坚壁清野。整备大小火器。待其来攻。凭城击打。一城坚守。必不敢蓦越长驱。数城坚守。自然引退。关以西只合料简大铳。制造火药。陆续运发。再用厚饷招募精兵。能守城放炮者。令至广宁前屯宁远诸城。助之为守。万勿如前二次列兵营火炮于城壕之外。列营城外亦须据险驻摆教场万无此理也胡涂浪战。即是目前胜算矣。待兵力果集。器甲既精。度能必胜。然后与战可也至如都城固守。尤为至急。凡兵家之法近攻者先剪其枝叶远攻者必图其根本根本一固。敌必不敢深入重地。自取覆败。今京师固本之策。莫如速造大炮。葢火攻之法无他以大胜小以多胜寡以精胜粗以有捍卫胜无捍卫而巳连次丧失。中外大小火炮。悉为奴有。我之长技。与贼共之。而多寡之数。且不若彼远矣。今欲以大以精胜之。莫如光禄少卿李之藻所陈。与臣昨年所取西洋大炮。欲以多胜之。莫如即令之藻与工部主事沈棨等鸠集工匠。多备材料。星速鼓铸。欲以有捍卫胜之。莫如依臣原疏建立附城敌台。以台护铳。以铳护城。以城护民。万全无害之策。莫过于此。若能多造大铳。如法建台。数里之内。贼不敢近。何况仰攻乎。一台之强可当雄兵数万。此非臣私智所及。亦与蓟镇诸台不同。葢其法即西洋诸国。所谓铳城也。臣昔闻之陪臣利玛窦后来诸陪臣皆能造作、闽广商民、亦能言之、而刑部尚书黄克缵、浙江按察使陈亮采、知之尤悉。亮采遗书克缵又展转致书于兵部尚书崔景荣、力主此事、当在亟图、亦非独臣一人。知之言之也、此功一成、真国家万世金汤之险、不止一时御寇之利、即奴贼闻之、决不敢肆行深入、都人见之、必肯安心固守、南行之人、皆将返首来归、海内奸雄、亦且潜消异志、若不营此事、臣转展思维、别无应急之算、更复悠悠忽忽、坐待敌来、仓皇无计、必且出于至下之策、而大事去矣、臣建此议今巳三年、近日同朝诸臣、如刑部侍郎邹元标等数臣、力主臣说、其余面相咨问、皆以臣言为是也、昔者晋楚争郑、郑之大夫、或欲从楚或欲待晋、公子騑曰、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请从楚、騑也任其咎、所云任咎者。谓误国则伏其诛也。今日之事。若尽用臣言。造台造炮。悉皆合法。而它日有一贼一马。横行城濠之外者。臣请以身执其咎矣。都城既安。就用此法行于边境各处。守城甚易。兵数必然减省。省兵之饷。并以厚战士。以精器甲。自然人人贾勇。何至如今畏敌如虎。视营伍如陷阱乎。伏望 皇上决意行之、宗社生灵、无不幸甚至论此事经费、未曾量度、估算恐亦无多、就令多费乃是万年本计、古所谓金城铁瓮、倍胜积金于库藏而它日所省养兵之费。又且不赀。岂比辽左千百万金钱、委诸逝波。而又以土地人民殉之者乎。此外强兵决胜之计、略具前上诸疏中、容臣即日再行摘取紧要事宜、恭请钦命施行、今未敢尽陈仰渎圣听也、

  按东事数年。既未能战。又不肯守城外列营。寇至则溃。遂为膏肓之疾。袁经略在永平、曾遣亲吏来咨求守御之策、深相凭信、辽阳之行、意谓足可倚仗、及寇至之日、与张忠烈高监军定议守城、分派信地矣、俄然变计、城陷身亡、葢有必死之忠。而为必生者所悞也。曾不思必生之道。无过于守。且战者自战。守者自守。两不相待也。奈何言战则尽撤守备。而听之一败。即以城予敌耶。惟迩年宁远之守、屹然不惑、遂得以抔上障滔天、嗟乎封疆之臣鉴之哉【自记】

  世言惟能战而后能守者、于贼初入境之时、遣奇兵扼要设伏以击之、使不敢近城耳、若夫贼既临城之后、惟有大治守具、使我备既定、然后分遣壮士、或缒城、或凿门、或刼之、或诱之、使之多损士卒、不能久攻可也、若列大营于城外平衍之区、待敌之来、为背城之举、万一败北、无论城陴尽撤守御、即守御粗备者、一见败形、众情便异、并城不可全矣、

  申明初意录呈原疏疏【选兵制器】

  窃惟臣于万历四十七年三月二十等日见辽东三路败衂、失亡甚多、主忧臣辱、不胜感愤、尤可惜者、驱边腹之民、而尽毙之、后难调发尤可忧者、尽中外之火器、而尽予之、后难抵敌也、故再三陈说、大略谓兵不在多只宜讲求敌之胜我者何故因思我今胜敌者何法。商量定算。务出敌人之上。其下手之处、全在先造精坚甲冑、锋利器械、大小火炮、次用厚饷挑选召募海内奇材异能之士、博选教师、统以良将、驭以严法、仿束伍以立阵、兼车炮步骑以结营、务使人皆壮勇、技皆精熟、远击则百发必中、近鬪则一可当十、而又臂指相使、分合如意、疏行密阵、势险节短、如是者器械之费。一人当十。粮饷之费。一人当三。然此峕如臣所计精兵只须二三万。即颖之论西羗也役不过二三岁。大略费五六百万。可以竣事矣。乃所造器甲。尚留为千百年之用。费犹不费也。不图言之哓哓、一不见信、诸凡区画、未免拘泥常格、因循积弊、终于弃置坚城、胡涂浪战、臣之原疏、所谓担雪填井、有损无益、所谓如卵投石、至即糜澜、不幸而中矣、即今再行调发召募、以备应援、图恢复、亦须细细商求、一切甲冑车辆军火器械、拣选练习、必用何法。可以大胜于前。必用何法。可以倍强于虏。然后一意从事。如设的而求中。立表而求至可也。若止如前行径。则既以之再败矣。今将何恃而必胜乎。四年以来。非无良将也。兵不精。器不利。良将不当懦将之用。无非劲卒也。不选不练。无器无法。劲卒不当弱卒之用。非无厚饷也。人多而粟少。金贱而物贵。厚饷不当薄饷之用。今求必胜之兵。必将悉反前辙而后可。臣尝言养兵之要有三。曰少。曰饱曰好惟其少所以饱也惟其饱所以好也惟其好所以少也尝议选练之格。选用之初须年二十以上四十以下。力举五百斤以上穿戴盔甲四十斤以上又须精悍趫捷。游手市棍必不可任有根着。有保任。不合格者不取也。合格者谓之队兵队兵之中。能习演一艺以上精熟可用者即为锋兵。锋兵每月给饷二两一钱安家衣鞋银二十两。其能举六百斤以上者每加百斤。每日加银一分。队兵未习艺者先给月饷一两五钱待艺成照例加给。其锋兵再令教习有各艺皆精超出侪类者以渐加增。至每日一钱而止谓之壮士。壮士之中。又拔其尤。射近不射速此战阵而非操演也如弓矢于三十步外。三寸之的。百发百中者鸟铳于六十步外。三寸之的。百发百中。又一铳连发九凡。略与射矢同疾者。大炮能于三五百步外。立的命中。又装打迅疾。连中数次者。放鎗刺剑。俱能于方寸之的。百发百中者。其余各技。悉立一比较之法。而百试不失者。谓之上士。其饷亦以渐增。加至每日二钱而止。其日食二钱者仍岁给安家银十两。若选募之日。就可充壮士上士者即与应得饷给如此精卒总合四等。得二三万人。配以车骑。齐以法制。束以部伍。严以赏罚。用之战可以胜。用之守可以固此臣之所谓兵也。其造甲。须通身全具。以能御鸟铳为度。刀剑之属。以廷截数钉为度。枪之属以戮铁不损为度大小铳炮以倍药倍凡数发不损为度。此臣之所谓器也总之则所谓器械之费一当十。粮饷之费一当三。不容损失荀卿论兵谓虑事欲熟而用材欲泰葢虑熟而用。糜费必始于苟且用得其当虽泰实省也作室必须木石。炊饭必须水米。若欲束刍成室。搏沙作饭。省则省矣。其如败坏何哉臣书生之见、何敢自谓、胜筹、所言曾未施行、何自得有明验、所以不能无言者、为今日之虏非三月以前之虏、又更非三年以前之虏也、臣自戊午入都、尝为人言今日之奴蜂虿耳一失策必且化为豺狼。再失策必且化为虎豹矣所以冐昧陈言为獖豕牿牛之计今果化为虎豹矣所以然者。非在士众之失亡、非在金钱之耗散、非在土地之沦胥也、葢在罄中外之大小火器而尽予之耳、三路之败见于奏报者一万二千朝鲜奏报者七千。今奴所用火器皆小者其大神器不能用也辽渖二城从京库解发及各路援兵携带并旧存守御者岂止二万大约火器四万。火药不止一二百万。皆拱手而授焉。今将何以御之。又将可以胜之。曷不从此等吃紧之处。一计算乎。谓贼有之而不能用者。皆粗瞒虗想之言。万无一有之事也。臣犹记壬子之岁、朝鲜奏称奴酋遣使市哨磺于该国、辞以原无出产、每从天朝市买、皆华人教之也限有岁额、无可售者、则贼之经营此物。有年岁矣。岂其得之而不用乎。四十七年冬月演放鎗炮、见于阿利之亲招。川浙二兵、大歼贼众、被东贼连放大炮而溃、见于近日之传报。即又何尝不用乎。故如臣所言、制造选练、若在三年之前、可以必胜、其在今日、即有精兵利器、而胜负之数、犹未可定、临期应变。尚在主兵者别有妙用。非臣所能豫筹也。况兵未精、器未利而可侥幸于万一乎、臣窃恐当事诸臣狃于眉睫之论、以旧日之奴待之也、故敢为剖析如此、但此意可使当事知之。自为必胜之策。不可为士卒遽言之。生其畏难之心。如臣此等章奏、俱不应发抄、而报房无知、往往窃誊传播、大都今日兵机要务。言出口而敌先闻矣。我不能得敌一谋一语尤为可恨使得因我备以备我。用我谋以谋我。皆不可之大者。且才臣策士、习见时情如此、虽有奇谋秘计、知其无益不敢言也、伏乞敕下所司一切本揭关系兵事者、着实严禁、不得妄行抄传、违者以漏泄论罪、庶令玩法者知儆、抱奇者获申矣、

  实录纂修官董宗伯其昌论曰臣按国之大事在戎暂费永宁、昔人所韪、见小欲速、祗误国耳、李信用兵二十万、视王翦六十万、费孰为省、竟何益于胜败之数哉、徐光启所议练兵费二百万、枢臣计臣相顾愕眙见谓费多而效缓、讫无以应、营绪未毕、一篑中止、至于招募四出、坐糜千万、无一胜兵、而后核其干□、不亦晚乎、夫以屑越虗恢之腹、而以寒陋掣任事之肘、可叹也、

  略陈台铳事宜并申愚见疏【建造台铳】

  先该臣前后奏陈京师固本之策。莫如制造大铳。建立敌台。可以一劳而永宁。暂费于前而大省于后。奉旨下部覆称兴作甚烦、经费无出、况工部原无额派、边方军需钱粮、近蒙 皇上允发帑金肆百万两、未经分受、今以厂台工料银两责成该部、实无所出、若非 皇上垂念根本至计、另发帑金、则此台此铳、必无可成之理、臣见目下辽左军需、急如星火、亦知发帑殊恩、难可屡徼、而冐为此请、似欲自伸其说、违时诎举赢之戒、然而实不敢也。昔人论兵。皆欲识时务。明彼已。古之远器。不过弓矢。五代以来。变为石炮。胜国以后。变为火器每变而趋于猛烈则火器者今之时务也辽左再败之后。贼则昔无今有。有而且多。我则昔多今少。少而且劣。我虽旧有。用之甚拙。贼虽创有。用之甚工。如近攻辽阳东门。贼来止七百人。车载大铳。我川兵千人逆之。贼发虗铳二次。我兵不损一人。因而直前搏战。迨至二三十步。真铳齐发。我兵存者七人而巳夫假铳诱敌近而后发则势险节短此用器要术臣尝密与诸将吏言之。不谓贼巳暗合。患皆在于怯也若我兵则初见敌尘。便巳发铳。无一中者。敌近则委而去之。两者巧拙何如也。此彼巳之情也。故臣料敌今攻城。必不遽用云梯钩杆诸物。必先置大铳于数十百步外。专打城堵。城堵既坏。人难伫立。诸技莫展。然后以攻具乘之。臣不知今之言守者。将何以应之。贼今野战。亦不用弓矢远射。骑兵冲突。必置小大火器于前行。抬营而来。度不中不发。如辽阳之法用之。臣不知今之言战者其又将何以应之。此自今以后战守峕务也。亦彼巳之情也。臣三年之前、虑欲使战胜守固、又不欲使民命尽而国财殚、故言守城必造敌台、必造大小火铳、一一如法而后可言战、必须多用大小火铳、载以炮车、杂以战车、又须坚甲利器、厚饷精兵、一一与铳相称、而后可、不敢谓预知贼势之至此也、而止幸巳至此矣、为今之计、比臣昔日所言、宜有过焉、岂可不及乎、葢今日之战守而无大小铳炮。犹空手遇虎狼也。有铳而无台。无坚甲利兵。犹手太阿之剑而无柄也。数者皆备而不能深求施用之法。合战之权。是有剑而不知刺剑之术也。若置铳于城之外以守。驱不教之民而挟铳以战。是又倒持太阿以柄授人也。夫兵器之烈。至一发而杀百千人。如今日之西铳极矣。无可加矣。若守而无台以用之。战而无坚甲利器精卒以称之。必将如前二次返为贼有。或机事不密。贼亦窃用其法。自此之后。更无它术可以御贼。可以胜贼矣。此说臣言之再三。莫或见信。然而不得不言者。缘西铳一节。取器取人。臣等实为始事。若不尽如臣法。宁可置之不用。后有得用之峕。若但知慕用之。而不讲求其所以用。万一偾事。至于不可救药。则区区报国之心。翻成悞国之罪。臣所以展转不安、寝食俱废、不得不渎陈于 君父之前也、望皇上采听臣言、钦定数目、慨发工部应用。成就此功、他日不论边境安危、但屹然称金汤之固、即此所费金钱、与积诸库中无异、且觉更有利益耳、若云东事方急、无暇于此、则臣以为都城用财、似是大工同例、不必于东事相涉也、即今卜素生心于北、火酋侧目于西、傥有变动、岂其专力东方、弃而不应乎。不及此峕一为根本之计。恐它日之不暇及此。甚于今日。且此功既成。丑虏闻之。绝无深入之志。正可专力东方耳。宋祖建汴京城。纡斜回曲。极便于守。辽人渝盟。韩琦范仲淹议修京城。为吕夷简所沮。政和间蔡京修之。悉改旧制。方直如弦。后粘罕见之、曰此定易攻耳今京城 成祖所定不知何以亦用方制然燕蓟之险在外势则非汴都可比矣使宋人无改艺祖之制。早从韩范之说。即有靖康之变。岂不能坚守以待勤王之师。若更能修政立事。一意自强。即燕复可复。辽金元迭起相残。顾将乘其敝而取之。孰敢窥左足于大河之南哉。前事若斯。抑亦今之殷鉴矣。伏惟 圣明裁酌、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八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徐文定公集三(疏)

  徐光启

  疏

  拟上安边御虏疏

  屯田疏

  拟上安边御虏疏【宣大边事】

  臣窃惟方今九州岛清晏、百蛮重译、所宜备者北虏而巳、北虏之中、宣大为甚、顷者五路狡焉犯顺、窃入我塞垣、掳掠我财畜、今虽窜居远外、虏王力为之请、竟未有成言也、藿食之臣、久欲効其区区、以为边陲万一之助、适与事会、不容默默、敢畧计虏情时弊、稍及备御之要、而终之以根本之策、惟 陛下垂听、夫虏自辛未欵市三十余年矣欵市者两利之道也。而战两伤之道也。即虏亦自能熟筹之。是以至于今无变计。则虏情可知也。近岁以来。诸酋每执言中国交市财物。多短少滥恶。不如昔。忿忿欲起。则夷妇言老俺答欧刀之誓在。老妇在。终不令汝辈为此。旹旹弹压之。以故无动耳。后来卜酋挟封者卒五路也五路台吉亲虏王介弟。狡黠凶悍。又以擒执史酋。功赏未厌。哓哓累年。至于今竟尔跳梁也。此寔诸酋共计。听其所为。作一桀骜之标帜。及我问罪。则又辞以虏王不知。诸酋不与。又从中讲解罚服。而可以无失欵。是本计也。然彼寔知我地大人众。事未可测。亦未尝不虑我声罪。是以共翼蔽之而远窜大石。今虽鵰取衣粮。臕壮马匹。寔为虗声撼我耳。摆腰为之侦视。夫亦觇我动静以自为计。度其势当不复来。即来而我收保戒严。整搠以待。入则截杀。去则追剿。如是而巳。此督抚及将领诸臣责也。其或虏土果为讲解罚服。则宜视其可否。计利以听。此亦督抚诸臣责也。大抵今日之事虽一酋作难而欵贡之全局尚当未变何以明之。五路累年索赏。诸酋寔无与为助者。若弗闻也。今阑入而又寔无与为应者。明示我以启衅犯顺。皆五路事。诸酋不与也。一矣。虏王虏妇。始亦禁止。后亦谴责虽真伪未知。要未尝讼言左袒之。二矣。我边之守圉。如无人焉。来既不知。去尚不觉。葢五路未犯之先。即谓我译人语史酋功赏事。明言入犯也。其氛恶矣而竟不为备。既不为备。而彼竟未敢纵兵深入。则其意但在挟赏。不在作逆。三矣。去岁虏王拥众入。离城百里而不敢近。稍与之媾。则弭耳去。非独去岁而已。戊巳之间。已尝拥众入。称北地苦旱。野无青草。欲借粟数万石。督臣以成例却之。执弗与。亦弭耳去。果欲为难。岂待今日。四矣。有此四者。臣以知欵尚未变也。虽然欵虽未变。而不可不虞其变也。欵不变。可以无战。而不可不求我之可以战也。自受欵以来。则云以市赏为饵。以战守为实。幸以其间宽我之力此等毕竟戎虗语所以可恨以图边圉之守备。要言可覆视也。更三十年。而我之所谓战守者安在。边墙頺圯者旷弗饬矣。宣大二镇积弱至今者亦以抚赏日久之故也烽墩斥堠。不知燧燔爟火为何物矣。军中间谍。恃为耳目。今悉化为厮舆之卒矣。尺籍伍符故在也。核其伍无见兵。不给事将领。则驱而代债帅耕养廉之田耳。甲冑苦恶。器械朽钝。业已不堪。今或苦恶朽钝之物。并为乌有。甚则举而鬻诸虏中也。简阅草教。用涂耳目。金鼓旌旗。不识形名。节制车徒步骑。悉无行首地分。进无选锋百金之上。谁为奋击。日夕无辎重驻队之营。安能转鬬。至于大小将领。用者未必尽其才。才者未必尽其用。精神技术。什九用于逄迎。什一用于封殖。有能以简稽练习为事者。百不一也。因循之极。不得不为废弛。废弛之极。不得不为单弱。单弱之极。不得不为逗挠恡慑。皆自然之势耳。以故平峕则朘削以中虏。欲有故则多方以避虏锋。或阑入边。俟其饱而去。则远蹑之。得其老弱一二级。遗器数事。乱张以为功。上下相蒙也。边事如此。安得不生戎心。所幸者虏尚贪我财物。亦诸奴酋中。未有能以势力役属诸部者。脱有一桀虏生其间。合小攻大。并敌一向。我之忧岂徒欵不足恃而已。夫虏之势。固未至于此。为我计者。则宜绸缪固防。克诘张皇。就合虏之势。一旦至于此。而吾可以无患。不然骇而图之。噬脐之悔。岂有能及者乎。臣之愚以为为今之计。先求我之可以守。次求我之可以战。次求我之可以大战。何谓守、垣墙斥堠、墩台挍联、哨望之宜、备御之固、是巳、何谓战、截杀追奔、掩击应援、厉兵秣马、后发先至、是已何谓大战、凡兵不可以战、即不可以守、画一城邑驻□营垒、皆然也、守边之视守城垒、即又异矣、经袤数千里之地。无所不守。无所不受。敌我众而反以寡用。彼寡而顾得聚形。如有兵百万。百分之。不过万人耳。敌拥数万来。是数倍我也。此万人者败。而彼百万者。悉居无用之地矣。则深计其终势不得不出于大战何者散而守。不若聚而攻。筭量众寡。理所必至。昔人有言、一大治则终身创矣、总是制人之道周伐玁狁。汉空幕南。 文皇帝三犁虏廷。皆以此也。今日之势。诚于信地守望之外。选练得胜兵十万。分隶诸边。平居守御。则往来应援。一朝匪茹。则大出兵。修永乐故事。如是斯万全矣。臣故谓求我之可以大战者此也。夫是三者今将求之如何。设险阻。整车马。备器械。选将帅。练戎卒。严节制。信赏罚。数事而巳。臣固不能越世俗之常谈、 国家之功令、而创为说也、特臣于数者之中、更有两言焉、曰求精。曰责寔。今此数端、非不犁然且矣、大抵皆粗而不可按。虗而不可核如所谓以尘为饭、以涂为羹者耳、苟求其精。则远巧心之士。相与讲求经岁而未尽。苟责其实。则忠公忧国之臣。所为太息流涕者。十倍于贾谊而未定也。臣请言其一二、所谓设险阻者。烽堠也。墩台也。烽堠之制。欲坚欲密。然可以传警。不可以守御最利守御者则蓟镇之敌台迩年所缮。稍有次第。可推之诸边者也。然臣以为可当今日之虏。不可当意外之虏也。窃以为今所作者。更宜减卑三分之一。而三倍其厚。度矢石所及。联络如贯。加之劲卒利器。守可必固也。所谓设险阻者。此类是也。骑兵与马同命。故曰宁伤于人。无伤于马。而平原易野。大兵深入。计非战车。如武刚偏箱之类。则不能载重致远。列营守卫。顾其相视刍秣之宜。轮辕辐毂之制。如周礼考工记所载。及师皇马援辈所论述。弃置久矣。今边地名为战车。重迟粗恶。略不堪用。至其赋予刍秣之费、半给人食。以其半饷马。半尚不足又安得云锦成羣也。宜核寔精求。务令驵骏腾槽。朴属微至、车攻马同、嗣响周宣、以薄伐大原、不为难矣、器械之利。未易备言。大都甲冑于盾欲坚以便。兵刃欲精以利。弓矢之属欲入深而致远。其范金合体之类。悉有定今将吏未尽解也。攻守器具。如墨翟子所载。近代名将所用。今将吏未尽习也。最利者则无如近世之火器。迩来诸边所造。诸家所说。较昔为精矣。尚有进于此者。则尤宜早计也。葢乃中国之长技。而今虏中亦有之。恐异日者彼反长于我也。大都攻守之备。无论其军器焉。火器焉。其材美。其工巧。其费巨。其日力多。其造者自为用。五者备。然后可以为良矣。将帅之才。武科可得什一。举荐可得什三。武科限于文墨。举荐乱于毁誉也。兵书所称将帅。所贵不过权谋阴阳形势技巧。阴阳明将所不道。若权谋形势技巧之属。或见于论述见于谈议。见于比试。见于造作。一一可以耳目计。铢两分也。人罕兼长。不妨偏至。要在将将者加意衡量。随方授任。即真才可使入彀。而草泽英雄。亦令勉就维絷。于以建威销萌。两利而俱得之矣。若目前选将术。则有迹可稽者。莫如前効。而有实可据者。莫如治兵。以此求之。亦可得十之六七也。选卒之法有四。曰勇。曰力。曰捷。曰技。皆可以度量权衡。一一试而得之者也。今之将领。平居既伤怠缓。有事又苦仓卒。竟未尝深求之耳。惟勇也者。不可以度量取。然亦可以耳目试。试而得精卒。然后习视以练目。习听以练耳。习超越趋步以练足。习负重挽强以练手。习五御以练马。习五兵五当以练技艺。即三军之众。人人皆劲卒矣。卒练而后可以言节制。节制者、分数形名金鼓旌旗用众之也。易曰师出以律、将不知律。虽有强兵利器。战则为人禽矣。夫惟用律而后可以论奇正虗实之权。而后可以玅扬奇伏备之用。而后可以运攻围绝胁聚。散卷舒进退之势。诚以彼劲卒明将训之。旹其简阅。月要岁会。教训既成。能令三军之众。若使一人。击首尾应。势不得以巳也。如是斯可谓节制之师矣。节制既定。然后谓之成军。然而军非赏罚不成。成军之后。非赏罚不。行。何者。投人于险。非威严弗克也。怵人以威。非厚赏弗附也。故罚所以殴民于兵而赏所以诱民使安受其罚尉缭子曰。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人以为此惨毒之言也。而臣以为此名将之言也。夫不能杀者。杀一人而其下怨。杀数十人而其下叛矣。能杀士卒之半而不怨不叛者。其赏厚而其法明也诚用向者之兵。诱以重赏。赏且信。威以重罚。罚且必。使人怀德畏威。有进死之心。而无退生之计如是者有兵数万。我可以折棰使虏。不然则驱而出之大漠之外耳。又何论虏势之强弱。与欵之固不固也。总而论之、有地有器。有将有兵。有而后可以守。能守而虏至则歼焉。即谓之战。必不得已而用大师焉。即谓之大战。要在急为之计。徐俟其成。成师之后。势常在我。我能战。我能守。即欵可也。不欵亦可也。否则不能战。不能守。不欵不可也。欵亦不可也。【知势之言】 即欵而愈久又愈不可也此不两立之势。不再计之策也。虽然难言之矣、臣所谓战守之具者七。而无一不需财也。臣欲于七者之中。求精焉。责寔焉。数倍于昔。具亦宜数倍用财者也。今之边目不暇给矣、诸镇年例、缺者以百万计、边臣补缀目前、尚有捉衿、肘见之苦、而欲为臣所欲为、是无米而令炊、又使之具八珍五齐焉、其势必不可得、即臣亦空言也、然而臣非敢为空言也、考之前事。度之后事。势不得不出于此。而 陛下果欲为此。亦无难致焉。此时国家闲暇兴之甚易然而人未有不以为迂者葢有根本之至计于此。曰务农贵粟而已古之强兵者。上如周公太公。下至管夷吾商鞅之属。各能见功于世彼未有不从农事起者如周礼三畧。管子开塞耕战书。详哉其言之也。顾道术有纯驳、作用有偏、正耳、而后世言及富强。遂以管商目之。至不足比数。沿至唐宋以来。国不设农官。官不庀农政。士不言农学。民不专农业。弊也久矣。农者。生财者也。含生之类。无一人一日不用财者。而独不讲于财所自出。今世农人不过什三。农之勤者不过什一。然则一人生之。数十人用之。财安得不诎。财之诎也。庙堂之上。非不焦心蒿目。闾阎之道殣者转于沟壑者。一旦不知千万之数。非不悲号疾痛。而根本之计。终置弗讲。此臣所为腐心扼掔。长叹而继之以泣也。臣所慨者。非独为诸边也。而此事所关诸边最重。又最急。且如今边镇之兵。月给不过七八钱。少者四五钱。即尽得之以易粟。不过数斗。如农事兴。则粟贱。令粟价减十之五是边兵得倍食也减三之二是得三倍食也此其利。害。相远矣。兴农事之术。臣以为边境所宜。略有五事。五事之中。宜改图者二。宜创建者三。盐筴之召商垦种。入粟易引。今改征折色而边以大窘也。军卫之分屯布种。征收子粒。今展转易主。不可究诘。而额以大耗也。此二者古之良。而今巳大坏。坏而不可卒反。似宜亟图其复而稍更其制者也。近世营田之议谓垦田若干予某爵。民未必应也。臣以为远方之民。欲其挟重赀。就荒远艰苦力作。守而弗去。计非武功世爵不可也。设科目以诱入藉之民。宜可行者。疑土著之民。不能相容。则更立学校诸科举中式之类。别自为额。不与土人相参。计无不可行也。今世末业之人至众。而本业至少。宜有以殴之。使去末而就本。如古之法制。贱商贾。尊农人。使前有所趋。后有所避势不得不我从矣。此三者所宜创为之制。以劝人于本业者也。然而有未尽于此者。愿 陛下深诏大臣。一意讲求。或遣一二干济之臣。明于相度开塞之事者。分诣各边。详谘博采。大臣总群策而效之无一齐而众咻、无惩噎而废食、行之数年、计必大效、食足则财自充。财足则惟我所为。如臣所云备边七事。渐次修举。精求于常格之外。综核于名寔之内。悉无难者矣赵充国之于汉。邓艾枣祗之于魏。韩重华之于唐。皆用此道者也魏绛之和戎也。曰戎狄荐居土可贾焉。又曰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以是为利也。而晋从之。既盟诸戎而史氏嘉其功曰。修民事田以峕引经甚透然则昔人之和戎以利农也今欵而废农焉臣是以知其不可也虽然臣之为此说也、不知者将以为近而不切、缓而无及矣、臣非不知其迂且缓也、计今岁年例缺、 陛下巳发户部存积及冏金济之。户部太仆尽。 陛下必出帑金佐之。势不得巳。固无待臣言之也。独农事一策。实须数年。乃得见效。惟缓就于后故须急图于今。当时固用此策岂有今日乎计今边事。适可支数年。以数年之间毕力就此。一旦有事而绸缪折冲。巳畧具矣。此鼌错所谓安边足用之本。而万全之策也。葢行臣之言、一意振刷、他目之效。臣殆有不能尽言者、不然而一往废弛他目之害。臣始有不忍尽言者。二者之中。边境安危之本、惟 陛下裁度而施行之、封强幸甚、民命幸甚

  屯田疏【屯田】

  职具疏上言屯盐事宜、奉 圣旨力作垦荒、禁私疏壅、最得屯盐要领、部科正在集议、这所奏着一并参酌、务期必行、还详加条画来看、该部知道、钦此钦遵、窃惟职所言垦田一事、有用水除蝗二法、盐筴一事、有晒盐一法、共为纲领五端、谨将各端细分条目、开坐进呈、上尘 御览、伏希 圣明裁择施行、

  垦田第一

  用水第二

  △垦田第一【凡二十八条】

  一京东水田之议。始于元之虞集。万历间尚宝卿徐贞明踵行之。今良涿水田。犹其遗泽也。职广其说。为各省直槩行垦荒之议。又通其说为旱田用水之议。然以官爵招致狭乡之人。自输财力。不烦官帑。则集之策不可易也。集之言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三年后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不废得世袭。如军官之。职按集所言海滨之地。今斥卤难用。其可用者。或窒碍难行。而海内荒芜之沃土至多。弃置不耕。坐受匮乏。殊非计也职故祖述其说、稍觉未安者、另加裁酌、期于通行无滞、今并条议事宜列欵如左、

  一垦荒足食万世永利。而且不烦官帑。招徕之法。计非武功世职如虞集所言不可。或疑世职所以待军功今输财力以垦田而得官。与事例何异。则职尝辩之矣。唐虞之世。治水治农。禹稷两人耳。而能平九州岛之水土。粒天下之烝民。当时之经费。何自出乎。上古诸侯多有巨族大姓因袭而长世者葢皆用天下之巨室。使率众而各效其力。事成之后。树为五等之爵以酬之。禹贡一篇。所以不言经费第于则壤成赋之后终之曰钖土姓而巳故曰建万国以亲诸侯若必以军功封则生民之初何所事而得万诸侯乎后来兼并之世。乃以武得官。则生人而封。比之杀人而封者犹古也。况虞集尚言世袭如军官之法。职所拟者。不管事。不升转。不出征。空名而巳田在爵在去其田去其爵矣即世袭又空名也。名为给之禄。禄其所自垦者犹食力也事例之官。为天下之最大害者。为其理民治事筦财耳。卫所之空衔。安得与事例比乎。今之事例。岁不过六十万。此法行不数年而公私并饶。即例可罢。欲重名器。尤宜出此。但恐空衔无赏。人未乐趋。故必以空衔为根着。而又使得入籍登进以示劝。凡狭乡之人才必众。进取无因。以此歆之。自然麏集。又疑土著之民。不能相容。则另立屯额科举乡试不与土人相参也。以此均民而实广、虗甚易矣、或又疑举额加增则仕途壅滞。不知今之壅任途者。非科贡也。事例也。今垦田入学。其中式以渐增加。若增至百名。则垦田已得千万亩。岁入至轻。亦得百余万石。而藏富于民者。更不可数计矣。此时渐革事例。以举人入选。犹患其少耳。何壅滞之有。

  一或疑均民之说。以为人各安其居。乐其业足矣。何事纷纷率天下而路乎。不知徙远方之民以实广虗。汉人有此法矣。自汉以来。人莫众江右闽中而吴越次之永嘉之乱。靖康之乱。中原之民。倾国以去。所存无几耳。南之人众。北之人寡。南之土狭。北之土芜。无怪其然也。司马迁曰、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为下、北人居闲旷之地。衣食易足。不务蓄积。一遇岁侵。流亡载道。犹不失为务本也。南人太众耕垦无田。仕进无路。则去□为末富奸富者多矣。末富未害也。奸富者目前为我大蠹而他日为我隐忧。长此不已。尚忍言哉。今均民之法行。南人渐北。使末富奸富之民。皆为本富之民。民力日纡。民俗日厚。生息日广。财用日宽。唐虞三代。复还旧观矣。若均浙直之民于江淮齐鲁。均八闽之民于两广。此于人情为最便。而于事理为最急者也。

  一虞集言三年之后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其额、以次渐征之、职今言开垦之日、即定岁入之米、何也、 祖宗朝有开荒永不起科之例。不行久矣。科不宜太早必于三年之后、即目前无定则之田。人将恫疑而不就也。职今拟定上田每亩一斗。下田照本地科则折筭。名为一斗。以半为其俸入。实出五升而已。其止于五升者。板荒无粮之地。向来弃置。而尽力垦治。为费已多。亩出五升不为薄也其半荒者原有本地粮额。决不可少。正额之外。加出一升。亦不轻矣。且今日之大利。在田垦而粟贱。和籴易而蓄积多耳。不在多取也。况有岁入之米为据。即可以定其所垦之田。即可以定其入籍之人彼应募者又何容此两年之入乎

  一耕垦武功爵例 二人耕水田十亩入米一石 二十人耕百亩入米十石为小旗内以五石为本名粮余半纳官 小旗给帖许立籍广种 五十人耕二百五十亩入米二十五石为总旗内以十二石五斗为名粮余半纳官 总旗许嫡男一名考县童生一百人耕五百亩入米五十石为试百户内以二十五石为俸余半纳官 试百户许县考童生二人 一百五十人耕七百五十亩入米七十五名为百户内以三十石五斗为俸余半纳官 百户许县考童生三人 二百人耕一千亩入米一百石为副千户内以五十石为俸余半纳官 副千户许县考童生四人 二百五十人耕一千二百五十亩入米一百二十五名为正千户内以六十二名五斗为俸余半纳官 正千户许县考童生五人 三百人耕一千五百亩入米一百五十石为指挥佥事内以七十五石为俸余半纳官 指挥佥事许县考童生六人 三百五十人耕一千七百五十亩入米一百七十五石为指挥同知 以八十七石五斗为俸余半纳官 指挥同知许县考童生七人 四百人耕二千亩入米二□石为指挥使内以一百石为俸余半纳官 指挥使许县考童生八人

  一凡应募者、不论南北官民人等、但各自备工本、到闲旷地方、或认佃无主荒田、或自买半荒堪垦之田即于本处报官、府县即与查勘丈量明白、编立步口号数、开造鱼鳞图册、类报本道、就令开垦成田、入米之后、该道仍亲诣丈勘申详题 请给札、俱准世袭职衔、与卫所官一体行事、仍给札文、令嫡亲子孙弟侄考试、有司照验帖文事理、仍照同官五员、连名保结、即与收考、其以他人冐顶幸进者、依冐籍律同保连坐、向后如阙田阙米、本身及幸进子弟、俱追札革聀除名、或虽纳米而无实垦田亩者罪同、其自副千户以上、本身愿改文官职衔者、或文官巳经休致、而愿进阶及加衔加服色者、咨送吏部酌量相应职级奏 请定夺、若勋戚大臣、虽不以卫所职衔为重、而能为国为民、将自己庄田开垦成熟者、听其推及族姓、或自愿请给 恩典者该部代为陈奏、取自上裁、

  一凡垦田者、若买到有主半荒之田、此田原有本地粮差、俱要于本等粮差之外另自纳米、为水田岁入之数、其负欠本等粮差者、先将纳米扣足。后筭岁入一所垦之田、若是板荒地土、未入粮额者、听凭告官开垦、水旱耕种、止纳余米、官民军灶人等、不许生端科索扰害、若是民田抛荒无主者、听其告官佃种、止完承佃之役、本地应出粮差、有司不得指以旧逋、勒令赔纳、开垦成熟、此最宜严禁原主复来争业者。遵奉 恩诏事例。断给荒田价值。

  一凡垦田必须水田种稻。方准作数、若以旱田作数者、必须贴近泉溪河沽甸泊朝夕常流不竭之水。或从流水。开入腹里。沟渠通达。因而畦种区种旱稻二麦棉花黍稷之属。仍备有水车器具。可以车水救旱筑有四围堤岸。可以捍水救潦。成熟之后。勘果水旱无虞者。依后开法例准折水田。一体作数。若不近流水。无法可以通浚。而能凿井起水区种畦种成熟者。用力为艰。定以一亩准水田一亩。其以若干亩准一亩者。止纳一亩余米。旱田余米。除旱稻小麦准作米数外。有以黍稷豆等上纳者。照依时价。加添作数。

  一旱田通水灌溉者。即古人井田之制损地愈多其田愈沃今定准折之数。除有见成河沽泉溪甸泊之外。其以实地开作渠沟塍岸者。每百亩损田十亩。即准水田百亩。损田五亩。准作五十亩。损田三亩。准作三十亩。损田二亩。准作二十亩。二亩以下不准作数

  一凡实地种水田。须多开沟浍作径畛。费田二十分之一以上。方为成田近大川者减三之一。宁可过之。无不及焉。若平原漫衍。无径涂沟洫。望幸天雨。水旱无备者。谓之不成田。不准作数。勘时全要查明造册其成田入米授职考试之后。复有水旱灾伤。以致抛荒不能遽复者。许告明于别处垦补。其抛荒不报。止以纳米搪塞者。事发本身子弟俱行削革。余田没官。另募垦种。有首告者。以没田一半充赏。

  一凡水行地皆可灌。凡地得水皆可佃故地须水灌必委曲用其水水须地行必委曲用其地凡应募人众。或买或佃。或认开积荒。所承地土。倘去江河溪涧稍远。中间开通沟洫蓄泄水道。须从邻田经过。要从附近人户。买田开浚者。须凭地方人等议同和买。比于时值。量加半倍。多至一倍为止。垦户不得以应募为辞。抑勒强买。田主亦不以方员为辞。高求价值。违者许各具情赴官。听候裁断。

  一垦田用水、其间开塞筑治之事、有与地方官民相关者、或利害互相争执、工费互相推调、院道宜选委贤能官员、亲诣查勘、斟酌调停。如有大水道必须官司为之处置非民力所能办也务期两利无害。一切兴修工费有应原系官民者。有应属垦田官民者。有共利共害。应均摊出辨者。俱须从公裁处。无得曲狥一面之词。致有偏累。亦无得因其互争。槩从废合。以致有害不除。有利不举。两下亦宜平心听处、如有偏执成心、理屈求伸者、合行尽法究罪、

  一垦田去处、有大工作、如开河渠肿坝等、有肯一力造办者、有集合众力造办者、俱报官勘明兴工、功成报勘、如费银一千两、准作水田一千亩、一体授职入籍、但无入米、亦无官俸、此外本人别有开垦地亩、照数纳米给俸、

  一边方紧急去处、于耕种地。所、造如式吊角空心敌台一座、约用银一千两者。准水田一千亩。更高大多费者、勘实逓加准田之数、但造台受职者、止许受职入籍、亦无入米、无官俸、此外开垦田亩、照常入米给俸、其所造敌台、平时即与本官居住。仍令于台上各备大小火铳药弩等件、遇有虏警、集户下壮丁于台上射打、若杀贼数多、获有功级、照依边方事例、一体给赏、其能自备马匹盔甲军火器械、本官率领户下丁壮、遇有零犯大举、与官军犄角杀贼、获有功级、而愿升者、于屯卫职级之外、另升职级、悉依军政事例、给黄世袭、此项职级、与耕垦无与、不在阙田阙米革除职名之限、愿赏者听、

  一冲边要地、人人惮往、独能筑治台堡、开垦地亩者、与内地难易逈绝、应照辽东诸生顺天乡试事例、特立边字号、令其中式稍易、以示、激劝、

  一令抚按司道职掌、皆带营田官、不须端设、第人情各是所习、各安所近、须择其端意明农者、使居其任可矣、独府州县佐宜归并他务、选用一员专理以便责成、

  一开垦去处所选用司道府县正佐、听在京九卿科道访实保举、通知农田水利、及有志富民足国者、从优选授、或未蒙保举而自愿告就、查无规避情繇者听果有成绩从优升选、或加衔管事、其任久功多者、破格超迁、以示优异、或就于本处超迁以便责成、

  一议者言荒地有司多有隐匿私税者、故以荒为利、最忌开垦、此或未必尽充囊橐、即以给官中公用、或抵补荒粮、亦属非法、且境内之土尽辟。人必聚。何虑无财用。今后功令既颁、就垦既众、若犹仍故习、生端借口、或诡言境无荒芜、或禁止和买、或抑勒承佃如此沮人心挠成议者、该抚按司道访实参处、

  一新授指挥以下官员、俱用附近卫所名色、别称屯田职衔、如附近某卫者、即衔称某卫屯田指挥使、位本官之下、如指挥使、即序本卫指挥使之下、本卫指挥同知之上也、若此地官员既多、愿自于紧要去处、设立屯卫衙门、及屯学者、听其行移文案、若关系职级等事、俱经繇本卫印官申详院道、若田土钱粮事宜、径繇府州县申详、或有迫切及枉抑难明事情、径自陈告院道、不关本卫所之事、

  一屯卫所官员、除有军功世袭外、其余俱以耕垦入米为事、不在征调之限、其户下丁夫、除自愿应募充兵者听、其余不许边方将官、用强勒充家丁、以致人心不安。良法沮坏、如有故违者、许被害人轻则陈告、重则奏 请处治、因而煽诈者、计赃论罪、

  一凡以垦田授职者、通不许私自顶名代职、违者以假官论、子弟考试者、以冐籍论、其田没入官、另行召募耕种、首告者以没田一半充实、

  一生员入学、俱于附近卫府州县、总计与考、童生二十名、进学一名、生员五名、科举一名、科举满二十五名题准加额中式一名、俟本学生员满二百名、别立屯学、设廪膳十名、增广十名、四年一贡、满三百名、各设十五名、三年一贡、满四百名、各设二十名、二年一贡、廪生止用名目捱贡、其廪膳银、姑俟成功之日、财用充足、另与设处、贡生举人进士牌坊银两、俱照京府事例、行文原籍支给、

  一乡场中另立屯字号不论京省每科举二十五名、中式一名、会场不必遽加甲科之额、会场脚色、要开见在某处屯卫原籍某处朱墨卷、要照原籍地方开填南北中字样、不得用屯卫地方开写骤侵北土之额、后果乡试中式数多、听候臣期另行题请定夺、

  一若止愿垦田、不愿入籍登仕者或于授官入籍额外多垦者、皆免其岁入余米、止完本田上粮差、

  一开垦成熟之田、不许地方豪右用强夺占、用价勒买、违者赴合于上司陈告处治、其垦田纳米之外、获有余米、许依时价粜卖、各衙门不许指以官价为名、减值勒买、违者亦听被害人陈官处治、如衙门人役抑官抑买者、告发计赃论罪、

  一各省直漕粮江南民运白粮耕费最为烦苦、自今垦田以后、屯衙所官员人等、有于近京去处收获余米、自出脚力、搬运到来白粮于户部光禄寺等衙门、漕粮于户部仓场总督等衙门告明、即许将合式粮米照例上纳、给与印信仓收执照、类总移文被处漕运廵抚等衙门。转下所司、照数给与应解正耗贴役等米、石车水脚等银两、免其解运其民户情愿扣除本名及子壻族亲名下应纳银米者、听其尽数扣除有司不得留难抑勒、重复征收、违者许被害人径赴合于上司陈告参处、在京各衙门仍照军民粮运见行规则、刊刷易知单册、给与纳户以便交纳扣除、

  一律法有流罪三等、久废不行、大率比附军徒、引例拟断推□其故、当因杖流人犯二三千里之外、了无拘管、亦无资藉、势难存立、不若军徒既有卫所驿逓官长铃束、新军亦有月粮三斗、徒犯亦有站银二分、少资糊口、故流罪废。而比附军徒。势不得已也。今既设立屯卫官员。皆在广虗之地。若将流罪人犯。解赴收管。令作佃徒。此法可行以当差操摆站。即得服田食力。务本营生。以此聚人辟土。正合古人徙民之意。亦不至牵合比拟。使罪不丽法。法不当罪矣。犯人本身除有血战功级照例升赏外、其余垦田虽多、终身不得除罪受职、其子弟以垦田项亩入米考试上进者听、

  一既垦成熟而弃去者、如未授职名另募人耕种、巳授者革职除名、遗下田亩、亦另募耕种、所在有司军卫盐司等衙门、不得指以义田贴役养廉草束产盐条鞭等项名目勒作官田、以致逆沮人心、弃置永利、其另募者、无开垦之劳、本身授职、与子弟考试、准其半给、半给者如耕二千亩、原该指挥使、子弟八人与考、今止授副千户、四人与考也、若委系边地危险、或兵荒倥偬而能应募补缺者、仍准全给、

  △用水第二【凡六条】

  一职窃谓欲论财计。先当辩何者为财。唐宋之所谓财者。缗钱耳。今世之所谓财者。银耳。是皆财之权也、非财也。古圣王所谓财者食人之粟。衣人之帛。故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也。若以银钱为财。则银钱多。将遂富乎。是在一家则可。通天下而论。甚未然也银。钱愈多粟帛将愈贵困乏将愈甚矣故前代数世之后。每患财乏者。非乏银钱也。承平久。生聚多。人多而又不能多生谷也其不能多生谷者土力不尽也。土力不尽者。水利不修也。能用水。不独救旱。亦可弭旱。灌溉有法。瀸润无方。此救旱也。均水田间。水土相得。兴云高雾。致雨甚易。此弭旱也。能用水。不独救潦。亦可弭潦。疏理节宣。可蓄可泄。此救潦也。地气发越不致郁积。既有时雨。必有时旸。此弭潦也。不独此也。三夏之月。天雨时行。正农田用水之候。若徧地耕垦。沟洫纵横。北方多水患专坐此播水于中。资其灌溉。必减大川之水。先臣周用曰。使天下人人治田。则人人治河也。是可损决溢之患也。故用水一利。能违数害。调爕阴阳。此其大者、不然神禹之功。仅抑洪水而巳。抑洪水之事。则决九川距海。浚畎浍距川而巳。何以遽曰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一举而万事毕乎。是故水能为利。亦能为害。不善用之则为害。善用之则为利。欲违害而就利。寻求体势。不越五法。尽此五法。加以智者。神而明之。变而通之。田之不得水者寡矣。水之不为田用者亦寡矣。用水而生谷多。谷多而以银钱为之权。当今之世。银方日增而不减。钱可日出而不穷。又以宋臣李纲所言节用救弊。覆实开合。贸迁诸法。设诚而致行之。不加赋而国用足。岂虗言也哉。谨条列如左、

  一用水之源。源者。水之本也。泉也。泉之别。为山下出泉。为平地仰泉。用泉之法有六。 其一源来处高于田。则沟引之。沟引者。于上源开沟。引水平行。令自入于田。谚曰水行百丈过墙头。源高之谓也即郭守敬测地之法但须测量有法。即数里之外。当知其高下尺寸之数。不然沟成而水不至。为虗费矣。 其二溪涧傍田而卑于田。急则激之。缓则车升之。激者因水流之湍急。用龙骨翻车龙尾车筒车之属。以水力转器。以器转水。升水于田也。车升者。水流既缓。不能转器。则以人力畜力风力运转其器。以器转水入于田也。 其三源之来甚高于田。则为梯田以逓受之。今关淛山田多有之梯田者。泉在山上。山腰之间。有土寻丈以上。即治为田。节级受水自上而下。入于江河也。 其四溪涧远田而卑于田。缓则开河导水而车升之急者或激水而导、引之。开河从溪涧开河引水至其田侧。用前车升之法。入于田也。激水者。用前激法。起水于岸。开沟八田地。 其五泉在于此。用在于彼。中有溪涧隔焉。即山中人以竹引泉制则跨涧为槽而引之为槽者自此岸达于彼岸。令不入溪涧之中也。 其六平地仰泉。盛则疏引而用之。微则为池塘于其侧。积而用之。为池塘而复易竭者。筑土椎泥以实之。甚则为水库而畜之。平地仰泉。泉之瀵涌上出者也。筑土者。杵筑其底。椎泥者。以椎椎底。作孔胶泥实之。皆令勿漏也。水库者。以石砂瓦屑和石灰为剂。涂池塘之底。及四旁而筑之平之。如是者三。令涓滴不漏也。此畜水之第一法也、

  一用水之流。流者水之枝也。川也。川之别。大者为江为河。小者为塘浦泾浜港汊沽沥之属也。用流之法有七。 其一江。河傍田。则车升之。远则疏导而车升之。疏导者。江南之法。□里五里尚觉其少十里一纵浦。五里一横塘。纵横脉散。勤勤疏浚。无地无水。此井田之遗意。宋人有言塘浦欲深阔谓此也。 其二江河之流。自非盈涸无常者。为之闸与坝。酾而分之为渠。疏而引之以入于田。田高则车升之。其下流复为之闸坝以合于江河。欲盈则上开下闭而受之欲减则上闭下开而泄之职所见宁夏之南灵州之北。因黄河之水。见于陕西通志者甚多不知今皆存否凿为唐来汉延诸渠。依此法用之。数百里间灌溉之利。瀸润无方。宁城绝塞。城中之人家临流水前贤之遗泽远矣。因此椎之。海内大川。仿此为之。当享其利者。亦孔多也。 其三塘浦泾浜之属。近则车升。之。远则疏导而车升之。 其四江河塘浦之水。溢入于田。则堤岸以卫之。堤岸之田而积水其中。则车升出之。堤岸者。以御水使不入也。大则为黄河之帚。小则为江南之圩。宋人有言堤岸欲高厚。谓此也。车升出之者。去水而萟稻。或巳萟而去其水。使不没也。 其五江河塘浦。源高而流卑易涸也。则于下流之处。多为闸以节宣之。旱则尽闭以留之。潦则尽开以泄之。小旱潦。则斟酌开合之。为水则以凖之水则者为水平之碑置之水中刻识其上知其间深浅之数因如闸门启闭之宜也。浙之宁波绍兴。此法为详。他山乡所宜则效也其六江河之中。洲渚而可田者。堤以固之。渠以引之。闸坝以节宣之。 其七流水之入于海。而迎得潮汐者得淡水迎而用之得咸水闸坝遏之以留上源之淡水。宁绍苦于人多地隘故流入京师者甚众多有买田于天津一带者愚意其人办事各衙门以得官多至作奸不若限其开荒以次授选人也职所见迎淡水而用之者。江南尽然。遏咸而留淡者。独宁绍有之也。

  一用水之潴。潴者水之积也。其名为湖为荡为泽为甸为海为陂为泊也。用潴之法有六。 其一湖荡之傍田者。田高则车升之。田低则堤岸以固之。有水车升而出之。欲得水。决堤引之。湖荡而远于田者。疏导而车升之。此数者与用流之法畧相似也。 其二湖荡而源而易盈易涸。可为害可为利者。疏导以泄之。闸坝以节宣之。疏导者。惧盈而溢也。节宣者。损益随时。资灌溉也。宋人有言。闸窦欲多广谓此也。 其三湖荡之上不能来者。疏而来之下不能去者。疏而去之。来之者。免上流之害去之者免下流之害且资其利也吴之震泽受宣歙之水。又从三江百渎。注之于海。故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是也。 其四湖荡之洲渚可田者。堤以固之。 其五湖荡之潴。太广而害于下流者从其上源分之江南五坝。分震泽以入江是也。 其六湖汤之易盈易涸者。此湖荡惟北方为然当其涸时际水而萟之麦。萟麦以秋。秋必涸也。不涸于秋。必涸于冬。则萟之春麦。春旱则引水灌之。所以然者。麦秋以前无大水。无大蝗。但苦旱耳故用水者必稔也

  一用水之委委者。水之末也。海也。海之用为潮汐。为岛山。为沙洲也。用委之法有四。 其一海潮之淡可可灌者。迎而车升之。易涸则池塘以蓄之。闸坝堤堰以留之海潮不淡也入海之水迎而返之则淡禹贡所谓逆河也。 其二海潮入而泥沙淤垫。屡烦浚治者。则为闸为坝为窦以遏浑潮而节宣之。此江南旧法。宋元人治水所用。百年来尽废矣。近并浚治亦废矣。乃田赋则十倍宋元。民贫财尽。以此故也。其浚治之法。则宋人之言曰。急流搔乘。缓流捞剪。汗泥盘吊平陆开挑。今之治水者。宜兼用之也。 其三岛屿而可田。有泉者疏引之。无泉者为池塘井库之属以灌之。 其四海中之洲渚多可田。又多近于江河而迎得淡也则为渠以引之。为池塘以蓄之。

  一作原作潴以用水。作原者。井也。作潴者。池塘水库也。高山平原。与水违行。泽所不至。开浚无施其力。故以人力作之。凿井及泉。犹夫泉也。为池塘水库。受用雪之水而潴焉。犹夫潴也。高山平原。水利之所穷也惟井可以救之。池塘水库。皆井之属。故易井之彖。称井养而不穷也。作之之法有五、 其一实地高无水掘深数尺而得水者。为池塘以蓄雨雪之水而车升之。此山原所通。用江南海壖数十亩。一环池深丈以上。圩小而水多者为良田也。 其二池塘无水脉而易干者。筑底椎泥以实之。 其三掘土深丈以上而得水者。为井以汲之。此法北土甚多。京师皆然菜亦鲜美特以濯畦种菜近河南及真定诸府、大作井以灌田。旱年甚获其利宜广推行之也。井有石井。砖井。木井。柳井。苇井。竹井。土井。则视土脉之虗实纵横及地产所有也。其起法有桔槔。有辘轳。有龙骨木斗。有恒升筩。用人用畜。高山旷野。或用风轮也。 其四井深数丈以上。难汲而易竭者。为水库以蓄雨雪之水。他方之井深不过一二丈。秦晋厥田上上、则有深数十丈者。亦有掘深而得咸水者。其为池塘为浅井。亦筑土椎泥而水留不久。不若水库之涓滴不漏。千百年不漏也。 其五实地之旷者。与其力不能多为井为水库者。望幸于雨则歉多而稔少。宜令其人多种木。种木者。用水不多。灌溉为易。水旱蝗不能全伤之。既成之后。或取果。或取叶。或取材。或取药。不得巳而择取其落叶根皮。聊可延旦夕之命。虽复荒岁民犹恋此不忍遽去也。语曰木奴千。无凶年。 高皇帝今民每户种桒二百株。种柿二百株。种枣二百株。用防饥岁仍命有司时加提督。务求成效。不在起科之数。栽种过数目。造册周知。洋洋 圣谟。垂训远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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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防迂说

  处置宗禄查核边饷议【宗禄边饷】

  尝观近世之故、以为 祖宗之良法美意、有久而不得不变者。待后之人善通之。而奈何其竟不变也则宗禄是也。有久而必不可变者。待后之人善守之。而奈何其遂变也。则边饷是也何者、 高皇帝鉴汉宋之辙、分王子弟、殆遍天下、不任以事而厚予之禄、趣欲使瓜瓞绵延、蕃昌鸿茂、而且无披枝伤心之患、而已、至于今而其丽不亿、有优无罢、有罢无憾、则 高皇帝之始谋也、夫谋之而不明着其所以然也。此所谓国之利器。不以示人也。呜呼、王禄万石。八降为大国中尉。犹二百石。岂不知二三百年之后。竭天下之力。不足以赡哉。顾以为穷则变、变则通、善继述者师意不师迹、必也有圣人焉为之后矣、至于今而岁禄殆千万石、倍于岁赋、国已竭、民已惫而宗又不胜困奈之何无变计也、然而为之策者、不过补偏救弊、综其实止两端、曰查核、曰裁减而已、夫伪而计核。溢而计减。不谓非石画也。至于无可核无可减而穷则此十年之计也则又为之说。请以今各府之禄额而均之后此有增爵。无增禄。此干名非不可啖也。至于分之又分其势不可赡而又穷则此数十年之计也何者、洪武中亲郡王以下。男女五十八位耳。至永乐而为位者百二十七。是三十年余一倍矣。隆庆初丽属籍者四万五千。而见存者二万八千。万历甲午丽属籍者十万三千。而见存者六万二千。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顷岁甲辰丽属籍者十三万而见存者不下八万。是十年而增三分之一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夫三十年为一世。一世之中。人各有两男子。此生人之大率也。则自今以后百余年而食禄者百万人。此亦自然之势。必不可减之数也。而国计民力足共乎。查核裁减分禄足用乎。岂有是理也哉。欲为百千万年之计愚以谓非开之四民之业不可欲其为四民之业。愚以谓非先导之本业不可。昔夏殷周之世。有天下者达至八百年。子孙千亿。无匮禄者。分之土而人自为食也。即无论五等之爵。与今制异。其五等以下。卿大夫士莫不以次受公田为禄入。而与其民相与疆理而树萟之。观雅颂所述则当时之公卿贵人所称主伯亚旅者。莫不原隰菑畬。自生粟帛而衣食之。故人众而无聚不足之患。大财者生于地则不竭。匹夫匹妇而不耕不织。或受之饥寒焉。今将使百年之后。坐而食厚禄者百万人。为禄当万万石。尺布斗粟。皆取之民间。民又且益众。而由今之道。民之游惰者且益多。于何取之哉。谋人国家。计百年之后未远也。夫犹且若此矣。则当事者奈何不借前箸一筹之也。务农实当世急务非第为宗禄也愚之迂计以为方今首务。莫若禁人于游惰。而教人于生谷。上贵粟。民务本。尽心力而为之。则海内之地旷弗耕者。数年之内。垦辟当自倍。土地辟。则请勿科其税。裁十一以为公田。而今将军以下。各以次受地。自为永业而息之。其见今各府有额浮于用者。则先从庶人中尉始。当受禄则捐三四年之禄。买田赋之。度其入可当岁禄而止。诸故绝者。其遗田业。即以入官赋诸宗也。诸宗未受田者请依限田法。不得畜田业。其有田者令得卖以赋他宗。其受田而能生息广阡陌者听。所以劝受田也。受田者之余子。比于正支。仿古余夫。量授四分之一。逓减之至尽弗授矣。如此数十年而将军中尉以下各有永业。不以烦经费。且木十而食力。可量绳以有司之法。而不至于扞罔。其秀民之能为士者亦足赖也。工与贾则农之自出。若商而行货千里。惧生他奸。可遂禁绝之、县官之所共给。下至郡王而止。斯其于国计十倍省。而小民之输将十倍易已。所疑者以为如是则涉于更张。愚以谓更张非盛世所讳也不更张必且弦急而自绝、是可虑耳、且 祖训明言郡王子材能堪用者、考验授职升转、如常选法、是仕宦一途 高皇帝开之矣。可以仕。不可以农乎。供用条郡王以下各存唐制授田顷亩之数则以田易禄矣。不可者。不虞非 祖训也。擅出城郭。原非明禁。因时设法。防非僻耳。惟其设禁故偶有逸出者伪托招摇若不尔则常人伍矣今为农若工买者。令不得越境。事不获巳。则给以有司之牒。其仕而迁流者。又 祖训也。即不虞弛禁也。天潢之倘不得绳以有司之法。然治人而无法。乱之道也。或者八议之典。视齐民而量宽之乎。不愈于窜身舆皁而甘榜笞者乎。且轻则降。重则黜。但免刑责。不废赏罚。入仕且然。况其下者。又不虞非 祖训也。古今叛宗。非负贵势。则都广地。擅强兵也。今亲郡王食于县官。受田者止将军以下。大者比于封君。小者齐民耳。兵民之间。分不相摄。夫将封君齐民自为矣。葢其势大抵如今之屯田卫所。而且无戎伍之备。与古之封建绝异。即又不虞树兵也。数者无一而独惮更张之名。以诒后之人。后之人傥其计不出于是。则末流何底焉。傥其计出于是。而更一二十年。不亦事倍而功半乎哉。若夫边饷之难、有异于此、何者、彼非有日长炎炎之势也、 二祖时屯政修。商输粟实边以易鹾。而大农无烦费。令此法至于今无变。即边地当日辟。而且无耗蠹之患。何也。地日辟则粟帛积。粟帛积即金钱之用微。管商精语贪黩无所劝而朘削者安所得轻资矣自屯政鹾政坏。而岁以年例请。逓加至二百七十万也。大农之金钱竭。不足以奉战士。而兵实乃日耗。兵额乃日虚。此何以故。把握之物。便于出入。而分毫取给于上。其势易于相蒙。愈增愈耗、有如漏巵。亦自然之理耳。夫边卒之饷故薄。将非能减以自奉也。其用又非必尽媚虏也。其术大都以虚名冐饷。遇阅视则募白徒以来。或展转应名。如环无端。尺籍伍符。桓桓貔虎之士。半化为橐中装耳。既而诘其橐装。则卒长以奉挍。挍以奉偏裨。偏裨以上。愚不知其所之矣。葢隆庆中省郎某上言大吏之岁租以万计。而廷议云果有之。可裁以饷军。噫。是何言欤。为今日之大计有三。其始莫如兴屯政、详求昔之人。如宋文恪黄忠宣叶文庄辈所建立者。设诚而致行之。屯政修而军食足量加以今日之年例。可使无掣衿露肘之患。则边富矣边富请继之以益吏禄。益吏禄者。王介甫新法之一端。宋人以为大非也。然而愚不敢以为非也。有群羊于此。使猛兽将之而为之节其食。食不足则姑纵之使啖羊以饱。彼若为饿豺狼焉。啖羊以饱何厌之有。则何不饱其食。而槛制之。使必无啖羊也。藉今彼驺虞乎。吾施之宜益取厚矣。故益吏禄者。非为吏也。如是而可以报廉。不廉者可以必吾罚也罚必矣。而后可以核虚冐。核虚冐之法。请先定为赏罚之格以精选练。尝语诸治兵者。欲令定着一编。曰选练条格。凡选士必辩其勇力捷技四科。取之皆有器式程度。有铢两尺寸。可按核也。加以身形年貌瘢记详矣。则编以为尺籍。如国史年月表。此法可行纵横书之。既选既练。日成月要。有进退则按籍呼之。依式试之。遇支放。又按籍给之。间探筹试之彼驱白徒者。循环无巳。应者不能易形貌。强筋骨。工技击。一一如籍记无爽也。又安所容其奸乎。呜呼是言也。亦人人而能知之。能言之也。弊在于狥情而废法。上下相周容。遇一二综核者。则相与文致而欺罔之寡不胜众。在其上者。或口是而心窃迂之。所建明即高庋置之。以是故竟诎耳。试令赏如山罚如溪。庙堂疆场。大吏偏裨同心一意。谁敢于者。斯则非严予之法不可矣。欲严法又非厚禄不可。欲厚禄。又非足用不可。愚故曰益吏禄。兴屯政最急以此。若为今所为而无变计。吾见法必不可行。弊必不可祛。兵必不可强。虏必不可制。此无容疑之势。不再计之策也。虽然愚所陈者二事、皆今之至急、而且迂言农事、其为梁肉攻疾矣然而愚诚见其必然者也、抑非愚之术而太公管仲之术也。此自王道本务经世长策非止为二事言耳又非独太公管仲。而孔氏生财之大。孟轲王道之要也。近世以来、闇于大计、不以为猥鄙、即目为迂缓、一齐众咻、惩噎废食、薄太公管仲并孔孟语置之、并 二祖之法置之、遂令国日贫、民日蹙耳、呜呼明此道者、熟言古今之际、谁不以此兴以此亡。岂轻也哉。一日而得太公管仲其人也。宗禄边计。虽不问可也。

  漕河议【漕河】

  夫漕者。天下之大利大害也。中都之中。自上供以至百官十二军仰给万里之外。岁转输数十百万、不踁而驰。岂不为利。名言然而漕能使国贫漕能使水费漕能使河坏九州岛之地。生人所尸立。无不足以养人者。唐虞万邦。降而七国。其地产人力。蔑不自给也。今使远方之民。胼胝而作之又跋涉以输之。则辇毂之下。坐而食之。其人庸德无啙窳偷生。而国又有治河造舟诸经费之岁出不赀。予见北方之人最不耐寒暑不习劳苦至妇人尤为坐食无用真可恨也譬若父有二子。一勤一偷。使勤者养其父。又给其偷者。父又时出所藏以济之。而偷者益偷此三相尽耳。故曰漕能使国贫也。虞书六府。始于水。终于谷。逓相克治而成焉。则水者。生谷之藉也。如今法运东南之粟。南旺专清泉源恐为豪家占以灌溉也自长淮以诸北山诸泉涓滴皆为漕用是东南生之西北漕之费水二而得谷一也凡水皆谷也亡漕则西北之水亦谷也故曰漕能使水费也。大禹治河。数千年来。惟马迁能言其意。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酾二渠以引其河。北载高地。故降水至于大陆。夫大陆之地。北高于卫当百尺以下。南高于淮当百尺以上。禹岂不知北入卫南入淮之便也。而必酾二渠引之。俾行高地者何也。水骤下则亟行。高地杀矣。而又使河以北诸水。皆会于衡漳恒卫以出于冀。河以南诸水。皆会于汴泗涡淮以出于徐。河入淮则病徐扬河入卫则病幽朔则龙门而东大水之入河者少也入河之水少而北不侵卫南不浸淮河得安行中道而东出于兖故千年而无决溢之患也。有漕以来。惟务疏凿之便。不见其害。自隋开皇中引谷洛水达于河。又引河通于淮海。人以为百世利矣。然而河遂南入于淮也则隋炀之为也。自元至元中。韩仲晖始议引汶绝济。北属漳御。而永乐中潘叔正之属。因之以成会通河。人又以为万世利也。然禹河故道。横绝会通者。当在今东平之境。而迩年张秋之决。亦复近之。假令寻禹故迹即会通废矣是会通成而河乃不入于卫必入于淮不复得有中道也则仲晖之为也。故曰漕能使河坏也。然则可废乎。曰当世而无尧禹。未可废也。当世而有尧禹。未可尽废也。请略言河漕之事。夫漕之用河。河之梗漕。百年以前无有也。河稍南而遽以为伤地脉。虞 祖陵。数十年以前无有也。茶城以东。迄于淮阴。故引汶济运。称清河耳。今惟清口即黄河矣至于今尚在人口也。金元而后。成弘而前。河数出于颖寿之间。即河又何尝不南。古今善策河者。皆言不与水争利。而今者绝河之中道。则河穷。又使之北避运。则河又穷。又使之南而远避 祖陵。则河又益穷。河所由者。舍徐邳间三道安往哉。水穷则溢。何得不累岁决也。决而图之。犹有筑塞开挑两事耳。每大举无虑费金钱百万。而经始图终。必以百日为程。未及详究熟筹。近为数年之计也。所以河漕之臣宜统于一也以为稍迟即妨来岁运矣谚曰疾行无善步。以若所为。故当得卤莽之报。而甚乃有事欲速成。财苦不给。中道而忽省其估。以偾厥庸者。是亡策也。今兹已坏。来兹复然。国财民命。岁不得不捐数十万而壑委之。此岂非坐而自敝之术哉。识者忧其敝。百尔所思。则有议复海运者。议卒业胶莱者。议遡淮遡河由沁入卫者。数者皆为国也。夫海运之策。元以来尝受其成利矣。有伯颜之道。有朱张之道。有殷明略之道。出外洋则险而便由里洋则曲而安逾远逾便。亦逾省。增修易善。今日而索诸行海利便。无论清瑄。即明略故当胜之。愚不忧海也。所可议者。清瑄所用东南富人。通市外洋者。舟则其舟人则其人也今东南物力。方诸胜国。百分之一耳。海市绝。无舟若人矣。官为舟不善。完。官募其人不习也。即舟善人习。而万艘为裙群。能保一无漂溺乎。又决不能也。学医人费。学海之为人费大矣。元夷狄而清瑄盗也故牛羊用人也今欲费民。民不堪欲费军。国不任也。且向所谓跋涉以输之者。进而出死输之。逾不忍言也。又不任稽核也。清瑄所用富室。力保足任其人。今委之素无根柢之众。莽莽风涛。开舟宗之后。谁相司察。即未经漂溺。而诡辞以逞。又孰知其情与否也。故海运可为而不可为也。无已则有一焉。破拘孪之格。开功名之门。去米塩之计。绌纷纭之论。捐大利于民。以易其死命。而又有法以通之。使其利卒止帚于国。令小民供分外之役。而得格外之偿。人臣有朱张之功。而无朱张之罪。国家享元初之饶。而永无元末之害。是可行也。然而未易言也。胶莱之议。累起数废。近有为七论以难其事者。夫土石可凿也。淖沙可避。海险可习也。分水岭之积高十二丈。可节宣也。运限可宽。而财力可黾勉办也。六者皆可说也。独河成而无水以济不可说也。麻湾沧海之间。四百余里。地形既狭。而南北平分。无徂徕泰山诸泉可资。无南旺安山可潴。无洸汶泗沂可借也。若其积高之处。深之使自南而北。与海砥平。而漕径其间。此万不能也。何者分水无岭形而有岭名者是泰岱之余气而成劳诸山之过脉也泇河亦多碙石然□开之其地形不甚高耳浅尝之而碙石勾为阻。功力巳难矣。更深之未易言也。故胶莱之议。必先索诸泉源湖漅可用借资。令会于都泊以为斗门分水。若会通之南旺。桂林之龙盘。必无竭涸之患。然后可。若其否也。宜遂置弗讲者也。沁水之顺流入卫至便也。第欲遡河而至沁口犹用河也河未可置弗治也。河治即南阳无阻。曷不由泇入运。从枕席上过师哉。急溜如倾。盈涸无时。二洪之近。犹称畏途。更西千里。而其为二洪也多矣。若遡淮而遂置河。此或可也。然而经洪泽。舍河用淮则运道益西恐更迂远入寿颖洪泽之风涛。昔年之高宝也。凤颖而上。滩溜之险。盈涸之无常。犹黄河也。正阳而下。舟行千里。难为小。正阳而上。舟行七百里难为大也。朱仙镇而北至惠济桥。惠济而西至河口。即浚旧河开支渠。计如朱仙止耳。宋建隆中导闵河自新郑与蔡水合贯京师南历陈颖达寿春以达淮右谓之惠民河此故道亦或可寻然决无引黄河入郑之理若河流浅狭。挽舟迎溜。即须易舟。易舟之费巨也。若展河治溜。令漕艘直达。即河工之费又巨也。且引河入郑。由郑入颖。由颖入淮。水趋下易矣。加广深焉。不虞开门而揖盗乎哉。倘河伯不灵。异日者全注于淮以扼凤泗。谓多口何。即不然也。然而河亦未可遂置也。前代之漕。有不藉河者。焉有不治河者乎。今日之河。即弃弗治。而数年之后。日以垫隘不他徙乎。南徙而复为蒙墙。不危泗乎。北徙复为黄陵冈不绝会通乎。既由沁入卫则欲弃会通即不为会通计但北徙入张秋临德以下皆当鱼鳖而卫河亦不可行矣绝会通安所称两利乎弃会通不几于舍安而就危舍近而就远乎是故通沁颖而必无患也。河亦未可置也。然则将如何。漕不能舍会通耶。泇可恃耶。昔岁之失策安在耶。朱旺口之浚万全耶。欲图长久之计又安出耶。摠之运河与黄河不相杂乱便为上策不能不用而能少用便是中策泇河既通骆马复浚若更开石漴思过半矣曰漕不能舍会通也内地也安流也水盛可以为资也成功可因也益之以泇直河通汶则愈安也岂惟直河异日者东通于沭举全河数百里而悉避之又愈安也故会通不可废而泇可恃也独惜夫财计诎而泇之功仅仅耳。倘异日者积旱而水不盈。漕即经途险涩。得无遂以为泇尤乎哉。然而非失策也。增修焉足矣。治河之役。前政之失策与否也。愚不知也。朱旺口之浚。果出于万全否也。愚亦不知也。夫河者、地事也。运艘小停便思祷雨运事甫毕即议封神大可笑也迩岁之言河也。不师于地而听于天地者一定屡迁之形势。而天者或时或恒之旱潦也。不以地之形势。挍策之得失。而以天之旱潦定人之功罪譬如治病者。不以脉理经络。察脏腑之虚实。而以非时寒热为之候也。寒则咎寒热则咎热。虽卢扁与庸医等功。寒即投热。热即投寒。屡更而其人亦坐惫已。河上之事。漕通即为功。漕病即为罪。竭天财殚民力而疏且塞焉。即为功。俄而溢或且涸焉。即为罪。疏塞不必是也。幸而雨旸时安流焉即为功。疏塞不必非也。不幸而恒雨焉恒旸焉。雨则溢。旸则涸。即为罪。癸卯以前。积旱者数岁矣。癸卯以后。积潦者三年矣。一总河也。塞黄堌。则以旱幸其成。决苏庄。则以潦着其败者也。一总河也。是时摠河即李公化龙才臣也急治泇则以潦显其长缓治黄则以潦见其短者也一泇河也在辛丑则以旱訾其瑕。在甲辰。则以潦全其瑜者也。一徐州一清口也。昔旱则以为千难摠集。今潦。则以为百全无患者也。嗟乎。使昔如今潦。即黄堌通而徐吕不涸。旱而不甚。即徐吕涸而出仙台不淤。使今如昔旱。即黄堌塞而苏庄不决。潦而不甚。即苏庄决而行堤未必尽坏。使昔不因旱改辙。从权济运。而一意治泇。即泇早成。使泇早成。而独防黄堌之南。即王家口不开黄堌全淤。行堤仍决而岂必有加于今日。惟以天之旱潦为人功罪。故一有迁改。辄议更张。又不以地之形势。定策是非。故财力空殚。原非实见。葢始而卜度言之。既而卜度听之。又复卜度论之。亦复卜度断之。患在南则从事北。患在北则从事南。及臻厥成。则并民财国计。皆以付之非时之雨旸而巳王家口之议常棼矣。勘视地形。台中尝言之矣不省也。至于无可奈何。而曰王家口高于浊河口若干丈尺耳。嗟乎。此何待言。上流百里而惧不高乎。令此时而举南北新旧诸河。从源达委皆能知其积高积下之数一河之中分别测量又能知其逓高逓下之数地形水势。可以指掌示而聚米画乎。于是焉错综之。参伍之。则其受病之处。必可知也则其开塞之宜。必可知也。他日者即旱而某处任其涸。即潦而某处任其决。又必可知也。即尔时之开塞踳矣。而形势之说尚在犹得追论之。核核之。以为改弦易辙之助。今而无可凭矣。但以钱谷之省。土方之减。苏庄之决。南阳之淤指为瑕疵耳。苏庄决故昭阳日垫昭阳垫故李家口之流日微李家口之流微故河缩而上溢此日下河漕受病大势也开泇河从直口达夏镇以避二洪开朱旺导大河通畅达小浮桥以接济直口之水皆为得策特开浚如法便万全之画也即欲诿诸天行。一为解嘲而不能举其寻丈之数。犹卜度也。故曰愚不知也。朱旺口之功。尝言形势矣。未尽也。然则今日受病之处。全在昭阳耶。抑徐吕而下。尚十之二三耶。若云尚在徐吕。则李家口之清流涓涓尔。若云全在昭阳。则二洪之浅溜故在也。南股下于北股矣。视王家口之功加广深矣。近者河患在于邳之睢宁犹嘉靖之昭阳也以至上决骆马下决白洋为数年之患及春水未生。并力截河。遂可全河而南。固也。地而既下矣。即丙午之岁。又复潦如甲乙。能保无溢而南以害萧砀。或径黄堌旧河以入白洋。且南害永夏。否也。万一有之。则萧砀永夏。与其在丰沛鱼单也何异。若待夫时旸也而无害。则其在北也。亦犹在南也。又不知昨岁之决苏庄而趋银河也。银河之广深。视今日之新河何如也。将银故不能容耶。将银可容河。缘水盛而演溢四出耶。今日之银河。将巳淤灭无影耶。将亦渐次复漕。稍加疏浚。犹能宣泄耶。凡此皆不能举其寻丈之数。决其然不然之情。故曰愚不知也。然则何由知之。曰禹凿龙门决大河。岂真有庚辰童律为之使哉。此治河本论也近日之患在于河身甚高而治者不察地势之高下惟藉堤堰以障之故不久便决耳今徐邳日高恐有西徙之患奈何其测量审。规画精而已。益列山泽。垂典将作。所以能辨江河之浅深识原隰之远近度山阜之高下制疏塞之利害也三代而降。国有水工。士有水学。亦犹是神禹之遗焉。今之时。有水工如郑国者乎。有颛门水学。如郏亶单锷郭守敬其人者乎。欲知方圆。必以规矩。欲知高下。必以凖平。故尚书大传曰。今人以地形为平故遂失之天圆物地亦圆物也惟大西之学精之公亦本此非凖无以得万里之平。而今之名能治水者曰。水平远至数里。十无一凖。遂置不用。不亦谬哉裴彦秀制地图。图体有六。其法以凖望为宗。以考高下方邪迂直之校。以定道里。以设分率。其说以为峻山巨海。绝域殊方。登降诡曲。皆可得而定者。斯则凖望之为用大矣。守敬之在胜国也。尝决金水。复唐来。开会通。导通惠。相视河渠泊堰数百余所。又尝以海面较京师至汴梁。地形高下之差。又尝自孟门而东。循黄河故道。纵广数百里间。各为测量地平。或可以分杀河势。或可以灌溉田土。具有图志。葢守敬敏才宿学。其创改历仪端务考验。故于测量地平。尤为精绝。然而度无他术也。凖望已耳。今诚得守敬其人。令博求巧工筭史为之佐史。西自孟门。东尽云梯。南历长淮。北逾会通。无分水陆在在测验近用凖平远立重表车船橇木大车随地制器方田勾股随用立法藉如一河之中。从源至委。广狭深浅为之总差。或以里计。或以丈计。又为之细差。凡河皆如之。其在巳废巳湮之河亦如之。一切堤防障塞支流通渠陂塘潴泽皆如之。又以诸河之身。参互校量为彼此相视之差。两河相距之间。纵横挍量。为山阜土田经纬之差。又凿井辨验。察其沙土燥湿疏密厚薄为土性之差。其堤防陂泽参互校量亦如之。务令东西南北数百里间地形水势尽识其纡直倨勾又尽识其广狭浅深高下夷险灿然井然若别黑白若数一二此亦数月间可以毕事。不为难耳。而后仿裴氏之遗规。终若思之绪业。绘图立论。勒成一书。上之册府。颁之诸司。使人人如身历其间。览观可得也。一可得各河容受吐纳之数二可得堤防所宜增卑倍薄之数三可得见行河身比于各河所差浅深高下之数四可得见河垫淤之后某河可用相代容纳之数五可得地势所便土物所宜豫引开浚可不可之数此所谓形势之一定者也。而此法既立。既于并河郡邑。为立凖人。即用司水。于见行河身之中。画地以守。岁月测候。凡旋垫沙土。暂倾圻岸。新成浅溜。皆量度丈尺以上所司。所司即依原定形势。参以天时旱潦。议拟斟酌。通融计筭如是即可知河行急缓之势也河身变迁之期也即又可知夫当决之处也与夫逓行之河也此则所谓屡迁者也。定形为经。时变为权。本与标相印。症与脉相合夫然后筑塞之机宜。疏导之方略。可得预筹。土方之数。钱谷之额。可得计量。工程之虚实。冐破之有无。可得按移。台省可得驳论。司空得可参覆。公忠廉慎之官。可得见长。贪冐阘茸之伦。可得着罪。远近可得辨其诋欺。前后可得杜其推诿。有实试功能而不幸遇二三千里若数年水旱之忧。一时盈涸之变。亦得有所据以明其非辜矣斯则师于地不听于天向所谓可得而知之之术也既巳知之。则今日之河当奈何。曰。河臣言之矣。南守汴堤。北守三堤。任河游衍其间。不亦可乎。且夫西南循汴。东尽止帚仁。以护泗也。北守大行。副之缕水。以护运也。南必不可令乱淮。北必不可令侵汶所宜倍加封筑。日省时修者也。若南北之间新故三道既巳知之。即又非徒任之而已。何者。彼所欲趋与所欲舍吾可得而前策之预计之也夫水犹兵也。兵法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此两言者。兵之要也。水之道也。可谓得水之性情矣有所欲开毋若先之淤垫欲极度所必趋浚之以待其啮将深此为先之有所欲塞毋若后之水属理孙泆然不顾淘之汰之沙砾在后此为后之礼曰。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此之谓也。今也不然莫能迎之。慭而随之。彼务亟去。吾将遏之。彼不欲来。吾将夺之。用力见功。多寡难易之间不亦远乎。不宁惟是若或全河未垫頺岸倾阺乘流急下。偶成溜浅虽惊湍如泻。俗称神物五灼知其数即不必轻谋转徙或疏月河。或饬浚具去之其下必移而上以次销减为功不难。此即李公义之故术。亦吾牛溲马渤之资。奚事覆巢杀卵以疑鹓鶵哉曰三道逓行。穷而变通。于河则宜。其或不当于漕奈何曰银河北依大行。此道最东走丰沛。出秦沟。今决河所经也。此直漕者也。浊河中由坚城集此道稍西。分为二渠。一从郭暖楼出镇口。今决河所去也。一从苑家楼出小浮桥。今挽河所开也。皆直漕者也。独符离河南由此道最西。司家道口经符离道睢宁。出小河口。此则不当于漕。昔之所以涸徐吕营泇河耳。泇而足恃矣。进乎此则通沂于沭。增修焉。乱流而入则出小河之下。故大行坚即以运付泇可也。曰今之世有郭守敬其人乎。曰数学浅技也。才不绝世政自不习耳。语不云乎。一人善射。百夫决拾。果求之也。亦岂必遂无其人也。曰苟有其人。上而庸之。欲尽其术将须时日焉。河势迁改。将迎开塞将须时日焉猝遇水旱。遽有变易或黄或泇或在会通皆难逆料。有所饬治。将须时日焉漕有常规。其可待耶。曰固也愚将言之。葢河可待而功固不可亟焉夫天行旱潦。水为赢缩。事之无法仪者。无甚于斯费至百万矣。计须审密。事难卒办者。无甚于斯而规制一定。莫或变通务速其功。以赴事期画未必审而费不可追。岂非耗财损功之道乎。窃惟永乐间会通已成矣。而淮徐临德逓行支运。 先朝于此殆有深意葢唐开元中裴耀卿请建武牢洛口诸仓。隋唐食货志所载其时便已随□□仓唐人欲避凾陕三门之险故设东西二仓也节级转运水通则舟行。水浅则寓于仓以待不滞远舡不忧欠耗。比于旷年长运利便一倍有余。而刘晏因之。近时亦有议及此策者但此以节江南民力则可苦漕运十丈浅淤则万艘为之不前又无论长运支运矣且京庾积贮空虚又有改折截留事务多端岁运不足米价腾踊若废长运何以救燃眉乎江汴河渭。各舡逓运。江积扬州。汴积河阴。河积渭口。渭入太仓岁漕百万。无升斗溺者。然则四仓支运。用此道也。自支运变为兑运。兑运变为长运。于是一舟一岁之间。还往万里。不得不避洪。不得不防冻而漕限乃不可爽矣。漕限不可爽而河又数变。涸则议济。他徙则议挽。务强河以从我。又严为之限而费乃滋大。且未及熟筹之也。为今之计。欲令我可待河。而河不能为我难。似宜稍采支运之意。支运在 祖宗朝为良□在今日恐支移盘折之间重为民累乎广故仓于淮安。仍建一仓于济宁。诸总运艘。可量用十分之六。从水次运粮至淮。以须后命。量度河势而取进止。若河道利便。则径赴济宁。倘河流未驯。即起贮淮仓。而运艘速还。以赴次运。度至淮者远可岁三运近可四运至济宁者岁再运故曰运军十分之六而足也。若河累未驯。工役未竟。不论多寡悉贮淮仓。迨河驯役竟。即尽掣南舡。自淮赴济。泇黄并行。循环转运。数月之间。亦尽足累年之积矣。是不过用一二岁漕伸缩其间而河有变可以竢其定河有工可以竢其毕也所谓弃广运而之济宁者何也。至徐而河患未离也。且由泇则未至徐也。故济宁衢地也。所谓至济宁而止者何也。夫京军之食于漕者若干万人。坐而养骄。此国庾之蠹。而造物者之所忌也。自古禁军皆遣征戍。或屯诸州。谓之就粮。所以均劳佚。省转漕也。今欲略仿此意。以京军十二万人分为六番。番二万人。向所称南方免运旗军十分之四者。故行漕艘若行粮也移而赋予之。唐一□中乏食则人主率其六宫从官至东都岛在禁军之不可出耶令循环转运。自济宁抵通惠岁可三运不及则再岁五运而四百万可毕至矣二万人为番。即春秋搜乘。减六分之一耳。冬夏无论也。是不废操备也以为爪牙爪士。不宜代南军。则永乐间不尝赴南都支领月粮乎。宣德五六年。不尝令五军操备旗军摆堡运粮赴宣府独石乎。景泰三年。不尝拨营军七万运粮赴口外怀来乎。今予之舟楫。予之行粮。间岁一行。往返再阅月。无南都之远无江河之险。无摆堡之劳。无陆行之艰。所运者又巳自所食之粟也而谓不堪耶且南军免运十分之四者。非佚之也。责以办料。方诸旧则从轻焉。而岁有余赀矣。可用减民耗也。备急乏也。或裁以优南北诸军之在漕者。无不可也。所为积于淮仓。不嫌累年之蓄者何也。此非独可以待河事而止也。古今言漕者。莫善于转般莫不善于直达尝考宋制。于真州置发运使。转般仓委是宋人良法妙在给塩以资舟卒额斛代发以済丰歉故江舡时至汴舡不滞其后发运以岁额不敷均舟卒而江舡不以时至矣又其后塩法既変回运无所得而舟人逃散矣虽不废法得乎立转般法。岁漕荆湖江淮两浙米六百万石至真阳楚泗转般仓。回舡从通泰载塩还。为诸路漕司经费。发运司自以汴船运米入京。而转般仓常存数年之积。州郡告歉。则折上价、谓之额斛。计本州岛岁额。以仓储代输。谓之代发。复于丰熟。以中价收籴。谷贱则官籴不至伤农。饥歉则纳钱。人以为便。本钱岁增。兵食有余。及蔡京为相。悉收籴本。行直达法。遂致汴京粮储不继。故宣和中。仍降度牒香塩。充籴本行旧法。以至南渡百余年不废也。今之漕粮。直达京通。古人即于正赋之中寓平凖之意官民两利之道也岁凶则径改折色无可代废丰则取岁额止耳无由加籴以故京储之积日寡。而又江西一省。减于宋漕十分之五。江南七郡。增于宋漕至十有余倍。江楚苦于折色江南苦于本色主计者曷不一为通融以故江西湖广米价常下下极伤农或逋负折色江南七郡米价常腾其望改折犹望岁也淮安故楚州也。其运塩之法。今未易可更。亦未暇具论。第漕犹宋漕耳。诚于常盈仓。每存二三岁之积。或更措置金钱。或岁益以免运。官军办料所入。此须修刘晏之制以塩法为之本充为籴本。使丰年收籴。凶岁代发。一依宋制。如此即江湖二省江南七郡彼此之间酌量赢缩岁有羡也丰年饥岁出入之间酌量赢缩岁有羡也展转数年。则余一年之蓄。更数十年之通。而足食足兵足民。举积此矣。区区漕河数年之水旱。一二岁之工役。何所不可待。又何足虑之有。曰此管子轻重之术也。利则博矣。其如今之财日不暇给。何京储之望漕也。如农夫之雨焉。又安得数岁之积而用之。曰是何言与。富人之家。因循积久。财用阙乏。苟有便计。即主伯亚旅。猛省奋发。尽出所有。共殚心力。以图饶羡。其事产素裕。稍无失策。便足支持。若复逡巡须假。坐待屡空。猝当大费。又不获巳。捉衿见肘。计无所之。其为日不暇给。何时而巳哉。曰是则然矣。果行之可为百世之计乎。曰吁此岂百世之计乎。富人之家而计转徙逐什一。此权宜之术。就令可久。不谓本业焉。必求本计。其惟禹功哉。禹之治水也。非在其疏瀹决排也。禹贡之外。尝自矢其功曰。予决九州岛距海浚畎浍距川畎浍田事也则禹之治水功在治田也孔氏盛称其绩略不言封山浚川而曰尽力沟洫胜禹自知矣。然则八年禹迹非独左伯益右工垂而巳也葢步武而与后稷偕若蛩与距虚然。相藉为用。故曰暨益奏庶鲜食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也。此何故也。治田者。用水者也。用水者。必将储水以待乏者也。水之用于田也多。水之储以待用于田也又多。则其入于州者寡矣九州岛之田曰土。曰作又。曰其艺。曰底绩。终之以府修土正。则尔时九则三壤。大氐皆田也。所以千年而无决溢之患也。夫大雨时行。百川灌河。此田间用水之日也。今举山陵原隰之水。尽驱而之于川川又尽并而之于渎。时遇霖潦。安得无溢且决哉。善乎周恭肃用之言也。曰使人人治田则人人治河也。惜乎其法止于疏通沟洫耳。未尽也。夫沟洫者所以行水非所以用水也水从高注下。皆自田间。若端理沟洫。四通八达。水不专于通□尤妙于停蓄然翟子威决陂以为害杜元凯决陂以为利亦各就其地势所宜耳此为增河使多。非减河使少矣。禹之决九川。陂九泽。互为用者也。决者泄之以为利陂者蓄之以为用也周礼稻人掌稼下地以潴蓄水。以防止水。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浍泻水。曰泻。决川之谓也。曰蓄曰防曰舍。陂泽之谓也。曰荡曰均者。用诸田间之谓也。故曰互为用者也。夫下地者对高地言之也。山有上。正有宛中。对上正言之。则宛中即下也。故南方之善田者。曰水无涓滴不为用。山到崔嵬犹力耕。而汜胜之书。有梯田之法。由此观之苟有水焉。无高不可用也。今欲治田以治河。则于上源水多之处。访古遗迹。度今形势。大者为湖漅。小者为塘泺。奠者为陂。引者为渠。以为储偫。而其上下四周。多通沟洫灌溉。田亩更立斗门闸堰。以时蓄泄。达于川焉。今淛中明圣鉴湖之属皆然大都潴水五顷以上。可溉田百顷旋行旋积。即此湖塘顷亩之间土田所渗漉风日所耗损。堤防所蓄止。为水既不赀矣。此为田逾益。水逾损减河而少之之术也水壅则溃。疏则行。流激则浊。纾则清。必无患累决。又无患亟淤巳。恭肃之言治田而独言沟洫也是谓大川通流。引之达浍。可用溉田也。黄河利于直行不利于旁引溉田之说万万不可夫大川之可溉者多矣。若决河而引之溉或未可也。若决自温洛而下。尤未可也。禹陂九泽。皆江河之上游也。郑国渠故地今亦以水浊泥积岸高故不可复引郑国凿泾。用溉注填阏之水。犹陂泽也。夫用水治田者不在其源必在其委也在其源者。诸源积聚。未为江河。用之之法。则为湖渠闸堰焉。史起治邺。召信臣治南阳。马臻治越。王元纬治鄮之类是也。在其委者。平江漫衍。不虞衡决。用之之法。则为塘浦圩堤焉。郏氏父子单锷诸人之策江南。虞集之策京东濒海之类是也。夫决黄河以治田。犹之手揖盗也。故曰未可也。嗟乎今天下亦匮甚矣。食指众而生焉者寡也。难乎哉亦为之而巳矣。介甫之败于宋也。其行之非也。本朝仰东南以给西北然仅给京师于西北之民无与也田荒不治则一遇水旱即流亡载道人知西北之患旱也不知乃更患水此沟洫不条非缩则溢之患也至于所给京师又非独禁兵也凡长安之执役舆隶与夫削奖将车之流皆托名以食焉况太仓之米多已红腐当支放之期则狼籍满途纔出廪门斗仅易十余钱耳三十锺致一石而复泥沙用之甚无谓也欲思裕国而徒议河议漕乃末策耳先生此书真有本之论子瞻言几之是务。反安石而不免为庸人之论耳。因是而訾禹功也。是惩于噎而废食也。此功成而长河以北。足用共给。即近纳赋总而远贡轻微也可。即不然而举今之全漕。裁用其半以实京师也亦可。即值河之变而或行或止也亦可即举禹之中道而还之河也亦可。所谓当世有尧禹。则漕未可尽废。而可以略废者也。是百世之计也。

  海防迂说【制倭】

  有无相易。邦国之常。日本自宋以前。常通贡市。元时来贡绝少。而市舶极盛。亦百年无患也。 高皇帝绝其贡。不绝其市。永乐以后。仍并贡市许之。葢彼中所用货物。有必资于我者。势不能绝也。自是以来。其文物渐繁。资用亦广。三年一贡。限其人船。所易货物。岂能供一国之用。于是多有先期入贡。人船踰数者。我又禁止之则有私通市舶者。私通者商也。官市不开私市不止自然之势也。又从而严禁之。则商转而为盗。盗而后得为商矣。当时海商多倩贫倭以为防卫交通既久。乌合甚易。边海富豪。向与倭市者。厉禁之后又负其资而不偿于是倭舡至而索负。且复求通奸商竟不偿。复以危言撼官府。倭人乏食。亦辄虏掠如足展转酝酿。复有群不逞辈。勾引乡导。内逆外愤。同恶相济。而陈东徐海辈为之魁。于是乎有壬子之变。譬有积水于此。不得不通。决之使由正道则久而不溢。若塞其正道、必有旁出之窦又塞其旁出之窦则必溃而四出。贡舶市舶正道也。私市。旁出之窦也壬子之祸。则溃而四出者也。若欲积而不出。其势不能。岂有强势之所不能。而名为百年经常之策。又举世而持之。可乎哉。当时若得才略大臣。假以便宜。得破格厘正。通彼我之情。立可久之法。除盗而不除商。禁私贩而通官市。可不费一镪。不损一人。海上帖然至今耳。言有甚正大而未必当者如断海市绝欵贡之类是也朱秋厓纨、清正刚果。端以禁绝为事。击断无避。当时哗然。卒被论劾。愤懑以死。至今人士皆为称寃。寃则寃矣。海上实情实事。果未得其要领。当时处置。果未尽合事宜也。此如痈疽巳成。宜和解消导之法。有勇医者愤而割去之。去与不去。皆不免为患耳。壬子之后。当事诸公。大略分为二议。张半洲经阮山峰鄂俞总兵大猷始终主于战剿者也。胡默林宗宪赵甬江文华唐荆川顺之卢总兵镗主于招抚者也。招抚之议。实自镗始。其人老将。熟知海上情形。且王直向居海岛。未尝亲身入犯。招之使来。量与一职。使之尽除海寇以自効。倭则公与之市。若有小小寇钞。还复绝之。未尝非靖海之一策。亦实胡赵之本计也。于时分宜能为之主持。特不能条列事理。分明入告。故 肃皇帝怒其入犯。必欲诛之势不获巳。于是戮直及其余党。而所招来通市倭僧德阳辈。则阴纵遣之。窃谓此时战亦可也。抚亦可也既抚而后杀之。则默林不能得之于上。事之无可奈何者也。曷为隐讳其事、使其门下士作为文章、盛称招直而杀之者、胡之始谋、展转文饰、目为奇计、刻书盛行、天下后世、遂从而信之、遂从而奇之、遂从而効之、信之犹可也、不战之名怯诱之名诈、杀降之名不武、又曷为而奇之、而効之乎、且无论诱杀不可、若果诱杀王直、为胡之本谋、是则灭贼为期、战抚一致也、方俞大猷初沮其事、以为当战不当抚、曷不明与计事、共图歼、乃至战抚相左、迨事不成、讼言恐为俞将所笑、至以纵倭委罪于俞、逮诏狱论死、后俞上书讼功、徐文贞阶陆锦衣炳为之多方营救、仅而得免也、揆厥原本、葢由此公才虽挥霍、非能实用正兵。故无必战之意。其议招抚。亦止为一时副急之策。非能实见古今内外经常之势。故苟图结局。终竟不成。便成愧愤。因生狡狯。果若真见寇贼缘起。灼知事理当然。因而讲不敝之法。图百年之安。曷为不能明白指陈以听 睿断。就令事势龃龉。不获终守前说。我之得策。固自在也。何足愧愤移罪他人。何须文饰掩昧事实哉造言弄笔、夸诩张皇、所得甚小、易世之后、家传户诵遂无从考见当时之实事、亦不复通知内外之实一、使人人堕其云雾、疑悞来世、所失甚大矣、自时厥后倭自知衅重、无由得言贡市、我边海亦真实戒严无敢通倭者、即有之亦眇小商贩、不足给其国用于是有西洋番舶者市我湖丝诸物。走诸国贸易。若吕宋者。其大都会也。而我闽浙直商人。乃皆走吕宋诸国倭所欲得于我者。吕宋诸国遂擅利数悉转市之吕宋诸国矣。倭去我浙直路最近。走闽稍倍之吕宋者在闽之南。路迂回远矣而市物又少。价时时腾贵湖丝有每斤价至五两者其人未能一日忘我贡市也日本之赋民甚轻其君长皆贸易取奇羡。前者贡而市。与不贡而私市与绝市。而我商人之负其赀也。君长皆与焉故日本之市与否也其君臣士民皆以为大利病而日者朝鲜之事。与琉球之事。皆言求封贡市也实不伪平秀吉者。万历间日本之权臣也。六十六洲皆以山贼君为共上实不名一旅。食租衣税而诸国位号。必请诸山城君其诸职事。皆权臣主之号为关白国人称山城曰殿下。称关山曰大阁殿然亦未敢傲然出其上而如安之来昌言山城巳为平信长所灭葢恐山城在我终不王秀吉故而谩我耳。其实山城君故在也秀吉者。起微贱事故关白信长。骤得幸。为大将。居别岛。信长为人雄杰多智略。前是六十六洲。各有君长不相统一。至信长征伐四出。略皆臣伏。无敢异。此人智计叵测。十倍秀吉。假之数年。必为我大患而勿为其下亚奇支所弒秀吉闻变。遽起兵击灭亚奇支。遂代信长之位秀吉权略。亚于信长。承其最胜之遗能以威力智术驾驭人。遂复役属六十六洲之众。如萨摩君义久兵最强其弟义弘侄忠恒骁果善战吉以好召义弘至山城遽幽禁之以为质而檄弘恒尽统其国兵。以赴朝鲜。葢秀吉有事朝鲜。既悉其兵与其壻秀嘉幸臣行长矣惟恐萨摩强兵袭而取之也其为此□既胁取要质复役使义弘之兵为其鹰犬。而萨摩一州仅有义久之幼子。故所俘我闽人许仪后为之辅共居守。度无能为矣。其笼络诸强国悍将。皆此类也。朝鲜者文弱之国也。牺牲玉帛。待于二境旧矣。秀吉承信长之后。其欲逞志于我。无异信长。顾其国中未能大定。即如萨摩一事。经营如此危杌之势。抑可知已。而欲渡海万里。与我为难乎。彼非无心。时与势未可也即先取朝鲜以渐图我。力亦未及。何以知之。以其用义弘知之也。以其异日得朝鲜而不能有知之也。而因缘际会以有破国之事日本之海岛曰名护屋者。秀吉之尸月坞也。营立宫宇。绝壮丽。地震毁之。再造再震。如是者三吉大懊惋。而朝鲜之国俗。绝重世类。下奴籍者。永不得与良人齿。有大功当封拜。乃为除其籍。子孙得仕进。犹止冗员也。奴籍韩某以擒反者功除籍。其子翼应进士科为举首。不得铨京朝官。遂弃去不仕。放浪江海间。因之日本。说吉以为名护屋不利为大阁邑居。何不取朝鲜王之。而名为人臣乎。因盛陈鲜弱可取状。秀吉意不能无动。翼因为之谋。先使人间朝鲜以夹江洲地在鲜辽之间者今安在。以激鲜。且微挑之以欲复故地。当假若兵力。鲜君臣怵于倭而贪于复故地。果盛言疆地肥饶。为辽将所强取。若假大国之兵威压一竟而取之。以止帚我幸甚。吉遂大发兵入鲜。鲜之南境多高山林木。巉险连亘。甚易守。顾以为彼取侵疆于我。而不知其阴袭之也。故倭能枕席过师以至王京。至王京者为中路。其先锋将行长至之日。以犒师薄为名。遽杀其大将栗某而入国。王匆遽不知所出。间携其妃走平壤。达义州。而两王子东北行相失。遂为东路副将清正所获也。此语闻之东征将士。将士闻诸朝鲜之村学究。真伪不可知。即朝鲜与当事。皆尝抗言辨诬矣。特其破国之易。无理可推。闻此言也。无能不信之。于是国王栖守义州。日夜告急于我而先是海商陈申暨许仪后。先后遗间书于我。告以秀吉谋入犯东南稍戒严。而中外泄泄。无能先得其要领。至义州告急。鲜尽为倭有。亦无能知倭众几何。遽以辽裨将祖承训率三千人援之。祖战将。然众寡不敌。遂覆没。仅以身免而宋桐冈应昌往经略其事。沈惟敬者檇李人也。少习倭事。解倭语。谲诡无赖。以策千石东泉星。东泉遽信之以属桐冈。惟敬因得入行长营而封贡市之议起。行长者。秀吉宠臣也。其人仁信。秀吉倚任之。兵事皆属焉。清正为行长乡人而世仇也。内猜贰、故倭两将甚不协清正极欲吉之王朝鲜。巳止帚而得为所欲为也。行长又惧吉东王鲜不能无内变而朝鲜特以机会袭取之。其诸郡邑方数千里。兵聚则恢复者四起。兵分则力弱。度不能守矣。横加以我之众名为四十万。又虑清正之与我合而反弋内向也。故端意乞封贡以市。惟敬因得乘间说之移兵而南平壤之克。彼以好来逆我。执其使轻兵袭取之。而先登者多南将提督李如松不能无内忌。欲立奇功。辄深入。是以有碧蹄之败。于时行长退止帚王京。清正之兵驻咸镜者。亦为我间使所动。撤兵而南。与行长合矣。若令行清二酋同力固守。开城以南。殆未可窥也。既而还我王京。退至釜山乃止。又归我王子陪臣。则皆以封贡市故三者之中所急者市为市故欲贡为贡故欲封当是时。假令惟敬识大体。传其信辞以听朝议。即不成可勿败。乃其入倭营也无所不许之。入告则曰一封可了也不知倭非一封可了特一市可了耳么么月辈习诈谖。语多矫欺文致。其以本意告人。则曰奉承日本。支吾中国。持此两言。欲竟东征全局。度可得否。而东泉大臣。入其彀中。谩言封事必成。倭巳退辄信之。闻直言即怒何也。既不能通知中外古今之故。内畏多口。遂不难与小人比。图掩众耳目以侥幸于或。然方谢用梓徐一贯之入倭也。秀吉数延见。或时就客馆。厚欵赠之此何故。则许之之贡且市耳。册使既遣。定止一封。形见势诎惟敬计穷。行长辈大垂夬始望。则谋以谓李宗城小侯也。羁留之。必得大成而我有忠间者。稍以闻于宗城。城大惧。则委成命于草莽而遁矣。宗城既遁杨方亨为使。惟敬副之、彼亦知两人非我所急不足留。遂大嫚辱之。主不可堪。视向之欵洽。便若星渊者。足征彼所独急。直在贡市封不封匪所计也而廷议闻之。遂止帚咎主封者。东泉竟下狱。乃始一意言守战矣。亦旋罢桐冈经略。代之者孙月峰矿邢昆田玠皆主战。顾我兵实未能歼倭。倭犹冀幸贡市之一成。三四年间。一克南原之外。竟未尝纵兵与我战。而风闻我师战则战矣。亦复以贡市缓之。至秀吉死。诸将内顾皆欲止帚。犹许之贡市。令间使毛国祥辈。假称为偏裨为质于彼也。既离巢以舟师袭其后殿。得首功若而级。以奇捷告矣。既成言在耳。历数年。倭犹望之。时时遣使趣之朝鲜。乃中朝何曾一闻此言邪。总东事始末论之。战不成战。我无必胜之气。欵不成欵。敌无必解之势。此所谓读默林之书以为奇而効之者矣。两公之学默林。沈惟敬之学蒋洲陈可愿。皆为默林之书所误。不知默林当日之事。正不尔也。赵营平有言兵势国之大事、将为后法、吾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忠荩老臣、意虑相越、岂不远哉、说者又谓倭去釜山。非其本志。我实以三千金贿之。此则大谬。无论倭之进退。非金钱可得。若其可得。则敌将贾人子。可啖以利。古人有行之者。安见其不可为也。实则倭本欲退。我既许之。贡市。国祥诸人又在彼。尔时相视莫逆。而倭所遗留粮石器械营中颇不赀。度无载还日本之理。故好谓我以三千金市之。我迁其资。倭毁其室以去耳。而国祥辈一留数年。度又非我所急。复遣还之。其遗朝鲜督府趣求贡市之书。有云本邦风俗。此地淹留之官人亲见之。近闻之官人者。国祥诸人也。秀吉死。以幼子秀赖托家康。秀赖之妻。家康女也。家康代吉为政。令行诸国。亦如秀吉时。然志在休息。独其嗜利殖货异甚。故求市愈益切。度从朝鲜既不可得。则转而之琉球。辛亥遣将虏其王。杀其长史郑迵。迵旧名周。故尝游我南雍。委心宗国倭以琉不事大。蔽罪于迵杀之。且藉其土地。此所谓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者耶。彼之为此。意我二百年朝贡之国势必救之。救之则还其故封。因以为我德而求贡市。就令不救之。但遣一介行李吊慰于琉。征辞于倭。亦将复之以为我德。而求贡市也。彼以此两者为我必应之着。则可必得贡市。而孰意我之藐然不闻也。殆哉此举。不惟贻笑外夷、亦孔之多。即我 皇上拯救朝鲜。捐千万之费。与数十万之众、恢复数千里之国、而唾手予之、此记传所绝无者、自坐视琉球之后。此德亦晦而不光矣。既不能得我一介之使。于是自怒自解自复其国。而令之代贡陈辞。我又并琉球拒之。于是为嫚书以怵我。所设三事。犹昔年朝鲜之五事也。昔之五事。贡市居其第五。今之三事。亦贡市居其第三。葢其本意所重在于是耳年来新例甚严。至用重典。当法立之初。奉行者少。私市之商。方舟连舰。舡只石硝。精铁袨服。无不贩鬻。丙丁以来。持法稍峻。至于内海交易。多亡其赀。去者稍稍绝迹。倭始不可堪。近者闽中私市甚盛而郑帅因收其利葢西洋诸国商旅大行而倭亦得华物故不甚急求市贡也然利皆在下近见传黄门有请开海市之疏甚善则北又求之朝鲜。而南又图之鸡笼淡水。此两策者家康在事要胁之成谋也。秀赖虽家康子壻。实相图。而诸岛多心附赖。特以家康富强。怵息不敢动。岁丁巳治兵相攻。围赖于板城。赖兵劲大破康康啮指请和去矣。而阴绐其女。使隳城数版。又遣间潜焚其火具。急攻破板城。获赖歼焉。居无何。家康死。年近九十矣。而其子秀忠亦仅二十余。今方继父职柄用事。小酋者不知何若人。计亦知兵多权诈。若安静务休息。恐不及父也。而诸岛心怜秀赖。虑且有内难。即秀赖亦未知果死与否。故为目前计者。小酋即雄略。方务辑宁捍御。数年间或未必能为秀吉。若通市则岁月不可待。度其势必且踵故父之智。以南图诸鸡笼淡水而北朝鲜也。鲜之通好于倭。所谓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不足问。而实知中朝绝市之议不可回。不敢代为之请。欲却之又不可得。他日或假道于鲜。卑辞遣使以求我。或举兵压境以胁我则必至之势也。鸡笼淡水。彼图之久矣。累年伐木。不以造舟。何所用之。度必且多为营垒守望之具。我复安坐而待计。弹丸黑子之地。其人虽习刀镖诸技以当火器必不敌。故兵动将不举举则必守。守则必固。巳而渐图东番以迫彭湖。我门庭之外。遍海皆倭矣。此时而求市于我。则将许之乎否也。抑此之时。扼我吭。拊我背。凡商于海者。私市之亦可。截而夺之亦可。若尽海商禁之。即彼度衣带之水而入犯我。无所不可故北求之朝鲜。我或可无许。而南图诸鸡笼淡水。则无待我许之矣。或曰彼既虞内难、何能举鸡笼淡水乎、曰此无难也。羸然孤岛。我复置之度外。彼委诸萨摩足办矣。安见萨摩之不为彼内虞乎。则交易一事。六十六洲所同欲也市同利不市同害。纵使内相携。安得不自为计乎。然则南与北彼将安出。曰彼中百货取资于我最多者无若丝。次则甆最急者无如药。通国所用展转灌输。即南北并通不厌多也。昨私市大行、亦尝以此辞于朝鲜。求从对马通市釜山矣。无巳则宁从于南资货所出。皆在南方。道里且近。鸡笼淡水。又获胜筭。故两求不可得必将先声于北。以牵制我、而收实于南也。然则。我欲绝市、先守鸡笼淡水如何、曰果欲绝者此为胜着。然而是逼之使北也不则逼之使公海入犯以胁我也。夫绝市者吾可时为之以难倭使从我所欲非可坚执之以谓制驭之定术也然则求经常之策如何、曰向者固云官市不通。私市不止矣。必明与之市。然后可以为两利之道可以为久安之策。可以税应税之货。可以禁应禁之物。论者徒恐贡市往来。导之入寇不知入寇与通市两事也。来市则予之。来寇则歼之两不相妨也。必绝市而后无入寇。必日本通国之中。无一人识中国之海道者然后可。此必无之理也。绝市而可以无入寇。必日本通国之中。并丝帛甆器药品诸物。悉屏去不用。然后可。又必无之理也。且彼之所重若在利也。市则不来。真不市则来也。彼若图不逞也。市亦来。不市亦来也。假令信长而数年不死。秀吉而经营数年。邦国大定。其为我患。岂以绝市而止乎。譬有大小两家。壤地相接。有无贸易。必资于我。而每存跋扈。当资藉时自宜通其往来。虑或强梁。别当图其备御。岂有伯叔亚旅。恬卧嬉游。为之谋者。但令高居房闼坚扃门牡。不图其捍卫。但禁其往来。如是而可以为安者耶。不知我大彼小。若有备也。往来可也。彼仇杀我。而我无备者。殆将夺门犯关。又安得而禁之。若曰通其贡市。虑如北虏恐增岁费。又不然也。如香山市西南诸国乃大获利北边贫虏有如市丏强求索食故不能无烦费耳南倭通市交易而巳无他求也若以北虏之道待之。彼将艴然不悦。又安得岁费耶。且通货既多。我之丝帛诸物。愈有所泄。往者既众。彼中之价亦平。故曰两利之道耳。不止是也。愚尝有四言于此。惟市而后可以靖倭。惟市而后可以知倭惟市而后可以制倭。惟市而后可以谋倭。靖倭者何也彼有须于我而不可得。势不获巳。故求通者万方。若酌量一贡市之规。使彼求可赡。而我法可久。即帖然相安矣。故曰可以靖倭也知倭者何也。法曰知彼知巳百战百胜。朝鲜之役。首尾八年。而彼中情形。未获明了。何不知彼之甚乎。岂无知之者私市之商彼不敢言也闽中开府。尝遣数辈往。虽不能悉其委曲、然而略得其梗槩。如前所说者。亦此数辈之力。惟交市通而往来者多。一举一动。纤悉具知。五间之法。可得而用。故曰可以知倭也。制倭者何也。今之海船。悉赝物耳。惟出海商船。不可得赝。俞大猷尝言造船不如顾船。若非贩鬻。而令之造船应募。又无是理。惟官与之市。商贾既通。而籍数在官。亲识为之保任。有鬻舡于倭者。以私将军器下海律论抵重辟。则商舡必多。亦皆坚致。一遇有事。随可顾募为捍御之备。又倭中刀锐器甲诸物。皆可贸易以来。彼造作甚多。不我疑也不我禁也。若我技与彼同。而加以大小众寡。主客劳佚。饥饱之不敌。即有妄图。亦且息心矣。故曰可以制倭也。谋倭者何也。彼中各岛互相雄长。无数十年长守之国。大抵兵革不息民生无聊。比邻之邦互相猜贰。人人刀俎。人人鱼肉也。即如往日萨摩一州。秀吉既刼义久。而强使弘恒。其君臣父子。积不能平。许仪后尝输情于抚公金省吾学曾矣。其言曰秀吉空国而出。内虚于家。萨摩之兵。虽尽从弘恒。收合余众尚可得四万人。粮食器械备具而独无船也。闽中若多备船只。加以精兵二三万来至萨摩。合力而往。袭破山城。必取秀吉之首。省吾曾以闻于阁部。而兰溪塞耳不敢闻也。清正尝输情于东征将士。请合兵以诛行长。还向山城数月。而秀吉之首可致麾下。正且能为 皇上尽灭北虏。而举日本一国。长为外藩。此数语书一赫蹏呈于经畧。而桐冈咋舌不敢言也。此两事者。一南一北。两不相关。知为真情矣。仪后之乃心宗国。亦非诱我者也。夫南方从事。虽有渡海之险。万里袭人之难。然有萨摩之地。有仪后为之主。则是萨摩袭之也。不为险。不为难也。朝鲜连兵。有何难何险。而闭耳咋舌乎。凡倭中事情。多有此类。秀吉所以得朝鲜而不敢有也纵横之策。多施于扰攘之世。彼土用兵。恒无休息。事机之来。其可尽乎。患我不能知之。无以制之耳。即赵宋二公闻言不信亦其夙昔不能知之故也可得而知之。可得而制之。则可得而谋之矣。故曰可以谋倭也。此则可言而未可轻言。未可尽言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二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张密子退参阅

  徐文定公集五(书牍 文移 策)

  徐光启

  书牍

  复太史焦座师

  复某中丞

  复庄游戎

  复熊芝冈经略一

  复熊芝冈经略二

  与李我存太仆

  复大司马张座师

  与大司徒李孟曰

  与周子仪给谏一

  与周子仪给谏二

  复太史焦座师【辽事】

  奴酋发难、适与时会、廷议纷纷、前辈何宗伯谬称启夙知兵略、闻于中堂、遂拟趋朝之旨、不知烛武之年巳老、蹇叔之力既愆矣、独以宵旰方殷、义无反顾、竭蹶入都、启少尝感愤倭奴蹂践、梓里丘墟、因而诵读之暇、稍习兵家言、时时窃念国势衰弱、十倍宋季、每为人言富强之术。富国必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二十年来、逢人开说、而闻之者以谓非迂即狂。若迂狂之言。早得见用。岂有今日哉。今之愚计、欲当事者大有振作。博求海内名工名技以为兵师。如甲冑车仗军火器械之类。物究其极。然后选取材武之士。务求勇力捷技。冠绝侪辈者。三倍其糈。择名将。定节制。日夜教习之。如是者得二万人。服习经岁。萟术既精。大众若一。驱之若左右手。以是出关。益以辽士二万。北关一万。更欲征朝鲜二万。所以分彼而聚我也两路牵制一路出攻约周岁之内。可以毕事。费不过五六百万。而所得肥饶之地。足以固圉。所绝敕书之赏。足以省费。所造器甲诸事。尚留为千百年之用。既而坐镇辽东。西虏弗靖者便可剪灭。规取旧辽阳。截河为守。亦甚易事。若能更一振作。广行召募。倍加练习。益为三四万人。即九塞之虏。咸可鞭棰制之。大宁河套。亦易恢复。更益为十万人。以二万人为禁旅。边各一万。即京营各边之饷咸可减省十之五六也。今者多起废将、所领者大半乌合之卒、既不相习、又非素练、器甲朽钝、全无节制、未及见敌、知不若彼远矣。而坐费金钱何为哉、征召既多、粮刍俱乏。冻饿疲剧。死亡甚众。正未知何所底也。就使全军遇于中原、胜负之数、分明易见、数万人众。岂无良将徤卒。强弱不齐摠归无用兵所以当练也一有差跌玉石俱碎。抚顺清河。可为殷鉴矣。岂不痛哉。当事者似亦自知不敌。顾未能黾勉自强。全欲借资于外。借资于外似也。而处置事宜。尤多未合。朝鲜助顺之兵也。无粮无赏。至得奴酋之首。不名一钱。此等处置宰相中枢无识也云咨行该国自行升赏。其解体必矣。北关自救之兵也。从前嫁祸于我矣。即能枭酋首。亦自为报怨图存之事。非尽为我也。而以奴之敕书全许之。此六百余纸者。岁币数万金之契券也。为一北关受侮受辱。生灵涂地。竭天下之力。与共克奴酋。彼宜何如报答。而反予之岁币数万金乎。且并其地而许之乎。北虏虎墩兔亦来挟求敕书。似又将许之。是去一奴。生二奴也。去一费。生二费也。如此措置。就得成功。辽事尚可为乎。况北关兵劲而少。大虏兵多而弱。两者皆非奴敌哉。启区区之愚、亦思一效蒭荛、□病起至今、了无一言相讯者、当由处分巳定、无事旁挠、否则书生陈说、未免迂狂之目尔、若谓处分尽善、窃意目前卤莽、人人所知、若直指为迂狂、恐三年之艾、终身不得也、倘自建一言、又虑跃冶之金、群锋齐指、惟有仰屋窃叹而巳、蒙老师垂问、辄尽胸怀、望亮而秘之、

  复某中丞【辽事】

  昔年建议策奴之必叛者。在今视之。诚若蓍蔡弟独以为不然。古今无必败之局。无必偾之事。全在区处得宜而巳。二十年来。每每妄言辽左三策。若肯相从。俱可无今日之变。其一一意为富强计。因而规取旧辽阳。驱北虏于绝漠之外。即奴酋可鞭棰使之。此易于反掌。在庙堂一主持耳。上策也。兴复南关。令王忠有后。效顺者劝矣。无弃横江之地。使六万之众。人自为守。建州北关。谋杀猛骨歹商。而并其敕书者。俱无准其贡。若此三事。皆在十数年前。令反亟而祸小。且可必有功。中策也。若不能然。便不必讼言其必反。日夜求剿灭于上。徒使彼操危虑深。酿成今日之势。第当密为防御之备。抚顺清河。缮完使可守。整兵治器使可战。下策也。既不能自富强又日夜益奴之富强。凡可以制奴之命者。无一之能为。凡可以速奴之叛者。又无一之不为。此则辽人之无策。自求祸耳。虽然论江河之势不可得返。则三策必无得行之理。终不若策其必反者之必验于今日也。兴言及此、岂不痛心、

  复庄游戎【辽事】

  邸报附上、经略言四路进兵。此法大谬。贼于诸路必坚壁清野。小之敌大惟并力被其一路则诸路瓦解见于史册者甚众何主兵者之梦梦也小小营寨。且弃不复顾。而并兵以应一路当之者必杜将军矣。麾下东行、不敢从臾即往、经略公必不能用、仆尝言难端初发、切勿作第一辈人麾下且徐俟之、若初辈人可了。吾又何求。如或不然以麾下材人、其舍诸乎、

  复熊芝冈经略一【辽事】

  台下壮犹伟望、文武为宪、以理势度、奴贼小丑、视犹孤雏、然独少二三万坚甲利兵之精卒、堪与贼马为对耳、奴贼乘我未备。一来相犯。理势必然。古人遇大敌。则厚集其阵以待之。今日之计。独有厚集兵势。固守辽阳。次则保全海葢四州为上策。但须多储守之器。精讲守之法。中间惟火器最急。若得大小足备兵将练习。寇至之日。乘城抵敌。歼其二三阵。必啮指退矣。墨子曰蛾传者将之忍者也。古人非数十万之众。虽蕞尔之城。无敢合围而守蛾附而登者。奴众数万皆久练之卒。彼所护惜。且内外险固。资财丰足。就有不利。奴贼破我诸城皆内外应合何尝□攻□至宁远则被歼矣尚能守御必非舍命泼战。齐死辽城之下者也。且今日之事、若令中外相应、精卒利器各究其极而自来投赴者、亦何患其不齐死哉、诸所请给度可应用、惜启之不与于事、无从知其坚瑕利钝、详悉奉报耳、

  复熊芝冈经略二【守辽】

  读别札知辽城守备、全未足恃、人非其人、器非其器、且无将无马如此情势、窃恐归并合力。不足为怯。婴城自守不足为弱。古之人多有行之者矣。若城外立营。必须良将精兵。足以当敌然后可。如或不然。万一兵势外挫。人心内摇。其为守岂不更难乎。古来相传输攻墨守。经年累月。终不能下者。谁不知外营拒敌。于法为便。势或不能。不若据城为固。敌终无奈我何也倘言城不足恃。则十围五攻。古人岂欺我哉。若空沈阳之城。并兵合势。此亦昔人应变之常。主上既假台下以便宜矣。何不可之有。所少者守器守人、今厂库器械、计必旋发、但恐未遂可用、尚烦清虑也、其人必须南兵为可、窃计蓟门台兵、练习有年、能用火器。似当厚给安家行粮。选调一半。助辽城守。即以近畿各营南兵。蓟兵虽不能战然尚知守法充蓟镇台兵。令其练习。而以募到新兵补足近畿额数。此意不敢具疏。当以闻之枢部耳。东西仇杀、我之大利、激而怒之使诸营合从为同仇之义举、彼既雪前耻、复除后患而我又有功赏市利以诱之。其势必从。即今日倾巢乘我之谋。亦将恫疑而勿敢遂乎。但北关之路。亦既梗塞不得巳。或从西边假道他营达之何如。

  与李我存太仆【火器】

  读泰蒙公手札以手加额、此功成、真国家千万年苞桑之固、惟兄知此言大而非夸也、荀卿言用财欲泰用之而当虽泰实省目前军火器械。皆非克敌制胜之具。弟前疏谓今日之害。只是拘泥常格。因循积弊不除此二端。虽空竭帑藏终无实用。终无战胜守固之理。一切修造。大应集思详议。有实用。虽数倍工价不足惜。无实用者。虽毫厘亦妄费也。火器一节。少不如法。非止无益。伤害极惨尤宜慎之。昨与敝同年言一器佳恶。而孙恺老云不必与辨、第须造成试之。此言可谓居要第试亦有真伪□之装药减少自不□也今之名为试验实受匠役所欺者多矣武弁方士类言火器、而十无一真、亦宜择善而从、长中取长可也、近言战车者但取轻便。昔年俞虗江所造。一槩抹杀。不知贼之车甚坚甚重。与之火器甚大甚多。而专以轻小当之可乎。愚意谓宜兼用。慎勿一向求轻也。火药合成者。不宜太多余宜炼清各贮以防火。且多备杵臼。事急之日。人人可以用力。何患不及乎。更如西国法。多备连臼。尤便矣若多积并积游行出地之火、时有焚烧、非天灾也敌台费巨、大炮费亦巨。如得泰老主持弟尚欲专请内帑助之、此万世之计、而金石不毁、千年常在、不比寻常之费、一往不返者、计明主所不靳也、今时所最急而一时不能猝办者、无如盔甲、亟须佳样为可、今有持火器而不能抟战者坐此故也有神器而无精甲利兵。终不可战。望留意计之。

  复大司马张座师

  辽阳之事、节节失图、不意破坏之日、致我长公、遂为今之张许也、谋无遗谞、而如水投石、莫相信用、以至于斯、即位宇中丞、亦非刚愎自恣者、在关之日、累书相闻、其于鄙言、倾心凭信、而度辽行事、一一相反、殆亦不胜众咻耳、传闻三月十九日、长公与高监军力言守城为是、业巳分派信地、而邪谋一入旋发战兵俄顷之间、迁变若此、何暇忆启畴昔之言乎、迩年贾勇言战者。后来止办一走。宋之守汴诸军多有愿屯城外者便于夺路然是时□百里内皆金人卒不能脱也恐围城中不复可出故力排城。守之议当事者皆为所愚而不悟。此贞夫义士所为拊膺而长恨也。虽然古来祸变、必有义烈之士、先受其难而后戡定者出焉、此亦天人之际、往复之理耳、辽阳义烈最著者、无若长公、固可格天人而成底定之绩矣、启三月请告、小滞津门、东事之败、奉 旨却还然终无济于事、不容于人、非久复当归矣、战守之画经营方寸者数十年、非无千虑之一、其如不用何不用鄙言、此事终未得了、第更迟则事逾难。费弥巨耳。

  与大司徒李孟曰【津抚】

  翁台在津、将遂倚为长城、但恐事权不一、未便是固圉之策耳、速简坚厚战船。精料水兵、安设大炮。扼而歼诸海。方诸陆地十倍其易。昔人言海战无奇法。须用闽广船为妙大船胜小船大炮胜小炮而巳幸留意。津城之守。既无兵马甲仗。亦止宜坚壁而以大炮御之。金复四卫来归之民。既得 旨似可遂行。翁台设处一一中綮。真大功德矣。长安询及者、巳力言之、但恐势不可待、或先发少粮以济饥窘。徐安插之何如。

  与周子仪给谏一【调兵】

  病中数数惠然甚感、际此艰危、宜言时务最急者良是、第有云调川贵土兵十万、可以灭奴、甚未然也、土兵信可用。愚意择最精者五千。给以厚饷利器。为我步兵先锋。为我车营牙爪可耳。昨岁调万五千人。巳是失计。今败亡略尽矣。究酿□酋之祸更调至二三万。恐为西南之忧。况十万乎。中间委曲、愚见颇真、深言即累牍未罄、竣面时略陈之、

  与周子仪给谏二【南太仆牧地】

  顷有言南太仆牧地六十万顷、可变价济边、仆先尝拒之、遂欲以闻于足下此甚未可信也、敝乡苏松二府、赋最多、为田止十五万顷耳、此云空闲地土、如二府者四、今安在乎、国初兵荒之后。就令有之亦是修复马政耳江北土田。悉皆茂草是故以为牧地。今生齿日繁。南冏寺无马草场皆为民业。二百五十年来。展转易主。殆无尺寸空闲。况多多许耶。必若行此。恐重为东南之累而于事必无所济。仆土人也。事有类此者、数见之、终以无成、故知好事之口、难可遽信、闻有旧京冏寺志、载此顷亩之数、有则望索来、共讲明之、

  文移

  移工部揭帖

  移工部揭帖【敌台规制】

  詹事府少詹事协理府事徐为愚臣蒙恩内召自顾无奇谨申一得之见等事、先蒙贵部咨称要将敌台图样、规制长阔尺寸、应用砖石、周城共享几台、一并酌议回复等因、准此、就与光禄少卿管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事李会议得敌台内外规制委折、图画一时难明、今用木造一式送览、以凭酌议估计、周城先造六座、待完成后、再行酌量添造、其高数略与城相称、都城重城丈尺不等、今姑议第一层大台、约高四丈、其余用砖用石灰沙等料、通候贵部照依原式、并后开数目、酌定规制、会估工料题覆施行、须至揭帖者

  计开

  一附城敌台、其制周圆。以便三面击打。一面接连城身。就于城上出入。台从平地以上、体皆空虗、三面铳眼中间立柱发券、俱用砖石、度用浙尺、今城砖长一尺八寸、阔九寸、厚四寸二分、后开数目、俱用此尺为度、若用官尺、另行折算、

  一台墙高约四丈、厚一丈、外周径十五丈、围四十五丈有奇、内周径十三丈、围三十九丈有奇并二围折半、得四十二丈有奇、为墙周、

  一台柱以砖石甃砌、每柱面方一丈、墙内立二十一柱、其甲乙字号为纵柱、依式作子丑等号、券券空阔一丈三尺、三分尺之一、高一丈六尺结顶齐平、为纵墙、就于纵墙依式作寅卯等号长券、券空阔一丈、三分丈之一、高二丈二尺、三分尺之一、结顶齐平、为第一层台面、从地平至台面约高三丈、

  一台面围墙、即台墙最上四分之一、

  一台基掘地深三丈、围径二十余丈、夯筑坚固□用卵石填砌、灌以灰砂浆、浆法灰一砂二、冻如薄粥、砂用纯石砂、不得杂土、渐砌渐灌、至□平、以砖石甃砌为地平台面、

  一地平台面之下甃砌砖石井、或一或二以备人饮、亦欲台中时得水气、便于慎火、其法于筑基时、先砌丙字号井、次于井上砌丁字号券、接于台基、台基砌戊字号空券、屈曲磴道、从地平台面之巳字号而出、庚字号之口为石栏、此为外井、若欲为内井、即于墙周之内、台基之上、任砌一二亦可、

  一下层铳眼、用砖辏砌未便、宜用方面大块极坚石料、凿眼甃砌、其制外小内大、以便转移击打、有警未用、将铁裹纵横门牡拴塞、无警时止用横牡将砖石砌塞、

  一第二层铳、俱于台面上沿墙施放、铳眼亦内大外小、转移击打、二层台为台墙所限、不作铳眼、止安顿二层上铳、并收藏火药、高亦三丈、外墙周三十一丈、内周二十五丈、并两折半、得二十八丈、厚亦一丈、中施七柱略与第一层同式、前后铁门石限、无得入火、

  一上层为望楼、高亦三丈、墙厚一丈、外周十四丈、内周八丈一尺、两并折半得二十二丈零五寸背后作门、中置磴道、上设四窓、内大外小、略如铳眼、有警四人常川瞭望、设格盘盘柱、以命铳士、

  一第一层设通光眼五道、二东二西一中、第二层三道、俱外小内大、令恒将日光照入、

  一第二层前面围墙高三丈、厚三尺外径二丈、中为二层、盘柱相通、

  一道城约两面共长二十丈、厚四尺、高与城等、道城之一偏为磴道而下、人器俱由此以入第一层之券室、其二层人器由道城入二层之后门出于前门、

  一第二层台、减前面台墙三分之一、当中发券、开窓为磴道、以出于第二层台面

  一敌台大率以护铳、护人规制百变、难可尽言、今姑定此制听候裁酌

  附开估计敌台材料数

  △附开估计敌台材料数

  一规制敌台、离城角十丈筑址、其深入地二丈、灰上培土仍出地四尺肇基、台形正圆以浙尺算径十五丈、外墙径一丈、中以砖包土为心、径九丈、中外两砖相距处中空二丈、顶用砖券、上开天窓、周围开铳眼十六个、自地平至券顶高二丈三尺、又上至台面平顶计三丈、此为下层台身也、其外墙共高四丈、以一尺出台身之上、周围又开铳眼二十一个、中心立望楼三层高五丈、径四丈、周十二丈、墙厚八尺、高四丈、八角做中隔阁栅楼板二层、自台面砌高至一丈三尺、隔板一层、又高三丈二尺、隔板一层、砌至三丈处起券、自台而至券顶、高四丈二尺、上又加券砖结顶、约共五丈也、此望楼下层、留门出入、及通城上之路、上二层、各开铳眼四个、共八个、

  一砖料以浙尺量白城砖得长一尺八寸、阔九寸、厚四寸五分、每砖积七百零九方寸、每砌墙方一尺、厚六丈、该积一万寸、是用砖一十四个、又十之一也、以此推之、每长厚一丈、高一尺、该砖一百四十一个、

  一台身全径十五丈、围墙高四丈、厚一丈、外周四十七丈一尺、内周四十丈八尺二寸、并二周折半得四十三丈九尺六寸、为墙准依前法算之、每高一尺、该砖六千三百个、今高四丈、该砖二十四万八千个、就内周每二丈四尺、开一铳眼、该十七眼、内减近城角一个、只开十六眼、每眼外边一尺、用青砂石凿圆窍径一尺五寸、内九尺该券砖五层、逐渐展宽、至内层阔八尺、高六尺、每眼减空一百四十六尺、该减砖二百零六个、又减外层之石高四尺阔三尺六寸、厚一尺、积得十四尺、减砖十八个、每眼共减二百廿四个十六眼通减三千五百八十四个、又近城留券门一处、高七尺、阔六尺、计减砖三百七十个、又于台身之层、亦开铳眼廿一个、该减砖四千七百零四个、以上用砖二十三万九千一百八十四个、

  一台身中心前议砌砖二十五柱、今节省砌为圆心径九丈、周廿七丈、砌砖四路、其厚三尺六寸、以灰土填筑中心、砖内周廿四丈六尺、并外周折半得廿五丈八尺等砖准、每层该砖五百七十三个、半砌至券处该墙一丈三尺、用砖十九层、该砖一万六千六百个、

  一周圆合券、系入深二丈、穹高一丈、折中取长三十三丈、券四层、折中取阔三丈五尺四寸、每层用侧砌砖七十九个四层该砖三百十六个、通周围全券、共砖五万五千七百一十一个、应减外围墙内截半弧以入深三尺六寸为矢、依求弦法得九尺二寸为半弧弦、相乘得实、减庣四分之一、得二千四百八十四寸、以乘墙角三十九丈、得数以砖实除之、该减券砖一万二千九百零二个、实用砖四万二千八百零九个、

  一地平砖台面、除墙址在外、计内径十三丈、自乘减庣得一百二十七方丈、每砖侧积八十五寸、共享砖一万四千九百四十二个、下层地面周折三十三丈、阔二丈、共得六十六方丈、该砖八千一百四十一个、二项地平、该砖二万三千八十三个、

  一由城角接砌至敌台、议城址广六丈、城面广四丈一尺四寸、外砖内土两墙之砖、共二十丈、约高三丈六尺、计砖八十层、分作三停、下停用砖六路、中停用砖五路、上停用砖四路、通以五路为率、二十丈每路计砖一百十一个、五因该五百五十五个、为一层之数、八十层、该砖四万四千四百、城面应砌女墙、高九层、厚二尺七寸、用砖二千九百九十七个、两面城垜共二十八个、每垜砌高七层、长六尺三寸、厚同前、每层砖十个半、七层该七十三个半、通共垜砖二千五十八个铺城面广三丈六尺、该砖四千四百四十个、以上接城共砖五万三千八百九十五个、

  一自城头降入敌台、砖砌礓石察高三丈六尺、深八丈、得弦八丈七尺六寸、阔九尺、计五砖该侧铺一层、平铺二层、共准侧铺二层、算每侧铺该一百九十五个、共一千九百五十、个两墙各砖砌三路共砖一万八百个又礓石察顶上左右各补女墙一、共十六丈、各砌砖二路、高七层、每路砖九十个、共砖一千二百六十个、穵去礓石察、应减面砖九十个、实用砖一千一百七十个、以上三项、共砖一万三千九百二十个、

  一台面起望楼三层、八角做、高四丈、径四丈、墙厚八尺、外周十二丈、内周七丈二尺、折半九丈六尺为墙、准、每高一丈、计七方丈、又六百八十尺、四因之、得三十方七分二厘、每方丈用砖一千四百一十个、共该砖四万五千三百一十五个、砌至高一丈三尺、用阁棚板一层、又砌至二丈二尺、用阁栅板一层、又砌至三丈起券券高一丈二尺湾长三丈六尺、八角撮顶、每角九尺、用砖五个、閗心一丈八尺、每到顶、用侧砌砖四十个、五因之、得一百个、折半每角一层五十个、八角共砖四百个、包券五层折中七丈四尺三寸算、每角每券加三个、共砖二千一百二十个以上该砖四万七千四百四十五个不减券弧、以补加墙二尺之数、

  一砖厢地盘径二十五丈、周七十五丈、内除近城处六丈、得周六十九丈、砌高四尺五寸、用平铺砖五层砌二路、该砖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二个、

  以上八项通共享白城砖四十五万二千二百六十八个、

  一石料计铳眼四十五个、通光眼二十个、用长四尺阔三尺六寸厚一尺以上石六十五块、其铳眼共享门关石四十五块、俱见方一尺四寸、厚一尺上下、券门二座、用门匡石四条、俱长八尺五寸、见方一尺五寸、天地盘四条、长八尺五寸、阔一尺五寸、厚一尺二寸、地槛二条、长六尺五寸、广厚俱一尺、其筑起地基、四尺以外、墙计之、内外周共八十七丈九尺二寸、四因之得三百五十二丈、合用长六尺阔二尺五寸厚一尺条石九十二块、以中心计之、共五十一丈六尺合用长六尺阔二尺厚一尺条石八十六块、若于地盘周七十五丈、俱用石砌者、该条石五层、共一百二十五块、每块各长六尺阔二尺厚九寸、此项可减前砖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二个、

  一楼阁栅二层、俱用见方一尺之木、长二丈六尺者二根、长二丈五尺者四根、长二丈三尺者四根长二丈者四根、长一丈七尺者四根、楼板九十六片、各长八尺、阔一尺五寸、厚二寸、其长阔总不必拘、只取见方九百六十二尺而足、下层胡梯长二丈、上层胡梯长一丈五尺、俱作二截做、梯身木各厚六寸、阔一尺、长各如估、梯格板阔四尺四寸、厚二寸、共五十六片、每步阔一尺、高八寸其板各廿八片、胡梯转曲相接处、以条木四柱作架、又铳眼关拴、纵横各一根共九十六根、各长一丈径一尺、

  一台体极重筑基、宜极坚固、初议填垒卯石、以灰砂浆灌之、或恐车运不前、可照例用土拌灰筑实、今议掘深二丈五尺、径十六丈、取土四百八十方、筑土五百五十六方八分、合用夯夫小夫、俱查各工包做数目扣算、

  一白灰旧例每一砖用灰三斤、今用砖四十五万二千二百六十八个、该灰一百三十五万六千八百零四斤、筑基每土一方、该和灰一万斤、今只用七千斤该灰三百八十九万七千六百斤、以上共灰五百二十五万四千四百零四斤、结顶宀瓦瓦、及涂饰青灰在外、

  一八角结顶、宜用黑琉璃瓦、绿瓦厢边、浮图尖顶、八面真人海马之类、宜照尺寸、行琉璃窑定估、以周围十二丈为率、各有出檐砖料、俱不在前数之内、又有台面围墙、及礓石察上女墙共七十二丈、合用口黑筒瓦、俱应并行烧造、其找缚鹰架所用木植、匠工临时酌处、

  一砌砖合用瓦匠、亦另照各工扣算、

  策

  大征策

  器胜策

  服戎策

  大征策【朵颜三卫】

  夫谋夏乱华、悖逆天道、汉过不先、何嫌武震也、况朵颜我卵翼之余、目匿就豺狼、敢为奥主、藩篱荆棘、封植焉用、自昔大宁沦弃、开平不守、宣辽隔绝、荩臣志士、肯一日忘狼望之北哉、自作妖孽、授我其柄矣、海内万里、带甲千万、虏所知也、比权量力、如石压卵、岂止偾豚之喻乎、若赫然愤发、上下一心、有雪耻除凶之志、窃以为得谋勇节制之将、予之精卒数万人、骑半之、车千辆、器械蒭荛称是、即横行匈奴中不难耳、特愚以为无事横行也、欲于战士之外、副以作徒车徒步骑、列为正兵、声罪致讨方行而前、彼犹吠犬也、我退则前、我进则走耳、我既正兵不动如山、若其不度逆我颜行、犁庭扫穴、在此日矣、即或远遁、则勿以首虏为功、无须深入、先于近边百里。择取要害。水草善处。筑为数城。城万人守之。且耕且战。凭高藉深。虽数万来争。大征胜后措置为难不若屯筑为步步□着也未免顿于坚城之下。我声援相及。亦无可拔之理。渐次斥远。广宣恩信。招纳降附。稍筑列城数十。棊布星列。然后以大宁开平为塞。东接辽右。西联独石。不过三五年。而故土尽复。陵京巩固。叛逆小酋、不县首藁街、亦亡逃奔窜、死无处所矣、夫一劳永逸、前志所贵也、松山四百里。一朝而复。近事之验也。大宁稍广。三倍于松山止矣。即目前事力。或未可几。经营数载。虑无难就者。迨而诸酋弗靖、渐次骚除、河套辽阳、毕可图也、所患因循苟安、无讨逆之志、浸启戎心未可测耳、或曰猛兽弭耳、鸷鸟卑飞、苟有其志、可遂暴着耶、曰非此谓也、兵事贵势、故有战胜于庙堂之上者、诚修举振饬、灭贼为期、政恐未及兴事、虏先詟伏矣、大势在我、先声后实可也、

  器胜策【火器】

  夫虏习弓马、情志胶结、三军同力、不别死生、夙号勍敌、若之何战可必胜、守可必固也、则有必胜必固之技于此、火器是也、呜呼、不知造物者、何缘动此杀机、惨毒乃尔哉、似非仁人所忍言也、第在今日、有犯顺求死之虏。亦有不容不习之势。即深言之可也。夫火器之来也。自永乐间征安南始也。其稍盛也目嘉靖间御倭始也。用之而效者。若杨襄毅会中丞郭武定周尚文戚继光之属。非一人也。然而皆皮毛耳。未合也。近岁以来。温中丞赵士桢所作稍合矣。未尽也。亦未大也。而士桢所意造者。又未合也。夫用火之精者。能十步而一发若是速也。能以石出火。无俟宿火。若是巧也。能射鸟二三百步。骑而驰而击。方寸之质。稍大者能于数千百步之外。越壁垒而击人之中坚。若是命中也小者洞甲数重。稍大者一击杀数千百人。能破艨艟巨舟。若是烈也。此器习而古来兵器十九为土苴。古来兵法十五为陈言矣。何者正兵之胜。前无衡敌故也。今诚简我精卒。日夕肄习。悉令入彀。次乃用之其法战车为营。大小杂置之。步兵司之。干盾自卫。间以矛刃。长短相次。铁骑居中。游奕进退。或诱其前。或击其败。以当虏众。豕突蚁聚。驺发同的。雷击雷迈。未及接刃。然亦须近前而发巳糜烂其十七八于千百步之外矣。彼所恃者坚甲如刺瓠也。所长者弓矢如驱民虫也。如是而与我旗鼓相当。剑戟相撞者。百不能有一也。就令糜烂之余。犹能复战。以我全力。当彼创残。胜负之数。亦易见也。若夫彼我皆骑。则五不当一。彼骑我步。则二不当一。至乃凭借坚城。用高临下。其于却敌。滋甚易矣。故曰战有必胜守有必固者此也。夫车战之法。近世名臣所聚讼也。葢乃虏骑倐忽。逐利末便。鹧鸪之目。理实有之也。然而愚所陈者正兵也。以我制人。灭贼为期者也。自古以来。无有大师转战。不用正兵者。不有正也。奇何自出。正以藏奇。变化无端。胜之道也。至夫么麻骨草窃。溃垣驱掠。风集雨散。则割鸡焉用哉。五火既习。若骑若步。固足胜之。团练义勇。农夫田更。亦足胜之。嗟乎以我至长、击彼至短、数万横行、何足疑也、然而我常畏敌者何也、假令事理变易、彼挟此长、我端其短、其为可畏更何如也。故曰在今之日、有不容不习之势者此也、是未敢尽言也、

  服戎策【弱虏】

  语曰有备而不用、向者所陈兵车器械果如式者、可谓有备足破贼矣、信能是也、则不用可也、何者、愚复有狂言于此、窃以为虏贰我可灭也、其服我可化也、计龙者板升之委心宗国者也。尝叩抚中丞而告曰请与我诸经籍以教虏。令习章句。通文墨。不数年大弱矣。由余中行说以来便有此论呜呼此言似兼讥讽。然其云文能弱虏。自晓鬯世情者。真黠奴也。昔人谓虏令知书。即识兵略通权变。大未然也。古夷虏之为患中国。皆自不知书者始也元染华风不百年而北矣。今之虏不如冐顿五胡之虏者。犹元染华风之遗也。葢书之不能令人强必矣。今即予之固非孙吴左氏国策之属。中国何尝无此数种书耶然而孙吴左国亦不能令人强也朝鲜请书于宋。宋人靳不悉予。惧其识兵畧通权变也、而今乃最文亦最弱。文盛则武衰。自然之势也。推此论之。奚独书乎。凡费日损功而可爱玩。令人心慕手追者。皆弱虏之具也。特恐虏中固不愿耳。然而审知其必愿者何也。以其敬榜什知之也。世下渐文。亦自然之势也。古称虏曰肉食。曰狩猎为业。此弓马之始也。今谷食之利渐广矣。生齿日众。其自六畜以外。山泽之产不给也。生人之初。谁不茹毛饮血者。久而不给于鲜。则谷食渐广。亦自然之势也。今虏之耕者卤莽甚。若令板升辈渐教之。必且深耕易耨。虏之必资于掠者力多以饥故彼中多沃野大饶矣。食于沃土之毛。必且久驻。久驻必且屋居屋居必且为城郭屋居城郭必不为吾患矣内顾则重迁我知所攻彼急在守亦自然之势也且彼既饶谷者。我易以金缯。我何不自耕可用实边。胜垂毙之马远矣。如是需之数十年。即有无通流。内外一家。犬羊臣妾。固可拱手而受共球哉。即大宁朔方永之可矣。我之利器长技。包以虎皮可矣。夫板升者未易散也。而散之亦非计也。何者。我有事虏。则展转之间。还为我用。我有意化虏。即彼既为之兆也又将为之前茅者也。果嬴之祝螟蛉曰。类我类我。今日之虏。惟军火器不宜予之耳。自此以外。凡可令类我者恣予之皆大利也倘欲亟就此者。则向者之云整兵挞伐。又足为之驱矣。乐利在前。危亡在后。薙狝于彼。化诲于此。彼安得不听。我安所不如志者。斯又用之为不用。不用之为大用矣。夫虏之终类我也。亦百年之后。必至之势也。然而曷克臻此。葢有两涂。深怀远虑。乃知贾谊百世之才乎。三表五饵之策。纵未尽善。寔其意行之。可令后世无永嘉焉无靖康焉。【呜呼】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三

  郡人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姜云龙神超参阅

  徐文定公集六(疏)

  徐光启

  疏

  历书总目

  恭承恩命谨陈愚见以祈圣明采择事

  谨题为奉旨回奏事

  谨题为日食分数非多历法藉为明证谨具数上闻略陈义据以祈圣鉴以待候验事

  奏为月食事

  历书总目【历书】

  崇祯历书文定公所作凡数百卷不能详悉止录疏稿数篇以见今上宪天奉若之至意而文定亦可谓绝学矣

  臣窃惟星历之学、兴于邃古、如伏羲作干支、神农分八节、黄帝综六术、颛顼命二正是巳、六经可考者、则虞书之在玑、齐政历象授时、周礼之土圭致日月、冯相氏会天位辨时叙也、而黄帝以下六历皆不传、其传者、自西汉太初历始、太初以后、迄于胜国、千四百年、改历者七十余次、创法者十有三家、约略计之、二十余年而一修改、百余年而一创法、其间学士畴人布衣艹泽流传衍绎、曾无绝绪、即有守株之陋、时呈秀林之材矣、元郭守敬兼综前术。时剏新意。授时既就。以为终古绝伦、后来学者。谓守此为足无复措意三百五十年来。并守敬之书。亦皆湮没。即有志之士殚力研求。无能出守敬之藩。更一旧法。立一新义确有原本。确有左验者。则是历象一学。至元而盛。亦自元而衰也。我 高皇帝神圣首出、深明象纬、元统李德芳争言岁实消长、 圣谕云、但以七政行度交会无差者为是、然而二臣亦各不能自为无差、是后钦命儒臣吴伯宗等翻译西域历书三卷、载在掌故、又面谕词臣李翀等曰迩来西域阴阳家推测天象、至为精密有验、其纬度之法、又中国书之所未备、此其有关于天人甚大、宜译其书、随时披阅、庶几观象可以省躬修德、顺天心立民命焉、又称其测天之道、甚是精详、岂非礼失而求之野乎、所惜者翻译既少、又绝无论说、是以一时词臣历师、无能用彼之法、参入大统、会通归一者、又其本法、系阿剌必年所造、是隋开皇己未、去今一千三十二年、其地复迤西数万里、千年以来、天象密移、事事迁革、无从更定、数万里外、地度经纬、亦各参差、牵彼就此、自多乖迕、今本科所推交食、与大统互异、五星凌犯、亦未能悉合天行、葢为此也迩来星历诸臣、颇有不安旧学志求改正者、故万历四十年、有修历译书、分曹治事之议、夫使分曹各治。事毕而止。大统既不能自异于前。西法又未能必为我用。亦犹二百年来。分科推步而巳。臣等愚心。以为欲求超胜。必湏会通。会通之前。先湏翻译。葢大统书籍绝少。而西法至为详备、且又近今数十年间所定、其青于蓝、寒千水者、十倍前人、又皆随地异测、随时异用、故可为目前必验之法。又可为二三百年不易之法。又可为二三百年后测审差数。因而更改之法。又可令后之人、循习晓畅。因而求进。当复更胜于今也。翻译既有端绪。然后令甄明大统。深知法意者。参详考定镕彼方之材质。入大统之型模。譬如作室者。规范尺寸。一一如前。而木石瓦甓。悉皆精好。百千万年。必无敝坏。即尊制同文、合之双美、 圣朝之巨典、可以远迈百王、垂贻永世、且于 高皇帝之遗意、为后先合辙、善作善承矣、臣惟兹事、义理奥赜。法数殷繁、述叙既多、宜循节次、事绪尤纷、宜先基本、今拟分节次六目、基本五目、一切翻译譔着、区分类别、以次属焉、谨条列如左、

  节次六目

  一曰日躔历

  二曰恒星历

  三曰月离历

  四曰日月交会历

  五曰五纬星历

  六曰五星交会历

  基本五目

  一曰法原

  二曰法数

  三曰法算

  四曰法器

  五曰会通

  右六节次循序渐作、以前开后、以后承前、不能兼并、亦难凌越、五基本、则梓匠之规矩、渔猎之筌蹄、虽则浩繁、亦湏随时并作、以周事用、然而臣更有说者、大事必湏众力、疾行当无善步、郭守敬时历学未坠、集合大僚数辈、及南北历官、然犹五年而成历、七年而颁行、二十余年而典籍始备、今人数既乏、功绪倍繁、恐旁观者、议其旷日迟久、则臣有三议于此、其一苟求速就。则预算日月交食。三四十年。次用旧法。畧加损益附会其间数月可竣夫历家疏密惟交食为易见余皆隐微难见者也交食不悞亦当信为成历然三四十年之后。乖违如故矣。此则昧心罔上。臣等所不敢出也。其二依循节次、辨理立法基本五事、分任经营、今日躔一节、大完讫恒星半已就绪、太阴方当经始、次及交食、次及五星、此功既竟。即有法有数畴人世业。悉可通知。二三百年。必无乖舛。然其书巳多于曩昔。其术亦易于前人矣。其三事竣历成、更求大备、一义一法、必深言所以然之故、从流遡源、因枝达干、不止集星历之大成、兼能为万务之根本、此其书必逾数倍、其事必阅岁年、既而法意既明、明之者自能立法、传之其人、数百年后、见有违离、推明其故因而测天改宪、此所谓今之法。可更于后。后之人。必胜于今者也。两端胪列、事在徐图、先其易简、次其繁重、惟是功非朝夕、人必旁求、藉非多助。为时愈久、此必然之势也、若臣弱植衰年、庸才末学、即第二议、必非臣所能竟、何况其三、特如精卫填海、有求成之望愚叟移山、论可为之理而巳、伏惟 圣明矜言、

  恭承恩命、谨陈愚见以祈 圣明采择事【修历】

  臣以庸愚、备员佐礼、旷官素食、每抱兢惭、顷因日食不合、伏蒙钦允臣部所请、修改历法、臣以昔年旧议厕名其间钦奉 圣旨、这修改历法事宜四欵、俱依议、徐光启见在本部、着一切督领、李之藻速与起补蚤来供事、该部知道、钦此钦遵、臣闻命自天、有如紊负、虽知才识短浅、而 君父之命、所不敢辞、除报名廷谢外、切念历数一家、今为绝学、而臣滨海立儒、无从师授、万历四十等年、礼臣谬相推举者。亦为臣能虗心采听、庶或因人成事、以襄大典、非谓臣能剏立矩矱自胜前人也、十八年来、益加衰老、旧学遗忘、勉肩重任、亦率循素志、广集众长、冀幸得当、以报钦命而巳、臣惟古来言历者有二误、其一则元史历议言考古证今。日度失行者十事。夫巳则不合。而归咎于天。谬之甚也。其一则宋儒言天必有一定之数。今失传耳。夫古之历法。当时则合者多矣。非不自谓巳定久而又复不合、则岂有一定可拘哉臣所闻者天行有恒数而无齐数也有恒者如夏至日长。冬至日短终古不易。不齐者。如长极渐短。短极渐长。终岁之间无一相似。岁法如此。他法皆然。以至百千万年。了无相似。而用法商求。仍归辏合。迟速永短。悉依期限。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今所求者。每遇一差。必寻其所以差之故。每用一法。必论其所以不差之故上推远古。下验将来。必期一一无爽。日月交食。五星凌犯。必期事事密合。又湏穷原极本。着为明白简易之说。使一览了然。百世之后。人人可以从事遇有少差。因可随时随事。依法修改。且度数既明。又可旁通众务。济时适用。此则臣之所志。而非臣之所能故不无望于众思羣力之助也。谨陈急要事宜四欵、分三十三条、上 御览、伏惟 圣明裁择施行、事绪繁多、有踰限制、恳祈 圣鉴

  计开

  历法修正十事

  修历用人三事

  急用仪象十事

  度数旁通十事

  △历法修正十事

  其一议岁差、每岁东行渐长渐短之数、以正古来百年五十年六十六年等多寡互异之说、

  其二议岁实小余、昔多今少、渐次改易、及日景长短岁岁不同之因、以定冬至以正气朔

  其三每日测验日行经度、以定盈缩、加减真率、东西南北高下之差、以步日躔

  其四夜测月行经纬度数、以定交转迟疾真率、东西南北高下之差以步月离

  其五密测列宿经纬行度、以定七政盈缩迟疾顺逆违离远近之数

  其六密测五星经纬行度、以定小输行度迟疾留逆伏见之数、东西南北高下之差以推步凌犯、

  其七推变黄赤道广狭度数、密测二道距度、及月五星各道、与黄道相距之度、以定交转

  其八议日月去交远近、及真会似曾之因、以定距午时差之真率以正交食、

  其九测日行考知二极出入地度数以定周天纬度以齐七政、因月食考知东西相距地轮经度、以定交食时刻

  其十依唐元法、随地测验二极、出入地度数、地轮经纬以定昼夜晨昏永短、以正交食有无多寡先后之数、

  右十事、俱目前切要、其余备细条目未敢渎陈、伏乞圣裁、

  △修历用人三事

  其一中外臣僚、臣部所举、南冏臣李之藻、巳蒙录用仍令蚤来、其余果有端门名家、亦宜兼收、容臣等随时访求、有立法超卓、陈义精当者、具实奏闻以待简用、

  其二用西法、 高皇帝得回回历法、称为干方先圣之书、令词臣吴伯宗等、与马沙亦黑同事翻译、至今传用、惜亦年远渐差、万历间西洋归化陪臣利玛窦等、尤精其术、四十等年、曾经部覆推举今其同伴龙华民邓、玉亟二臣见居赐寺、必得其书、其法、方可以较正讹谬、增补阙略、葢其术业既精、积验复久、若以大统旧法、与之会通归一、则事半而功倍矣

  其三修历合用人员、如测验推步制造仪器及能尽善算者、臣部巳经条列、但目前未能齐集、姑就见在堪任者、着令効用、再俟访求招致、有实用者、半年之后、听臣部类齐考试、各取所长、不取滥收、以滋糜费、考后在事诸人、若著述论议、推筭簿籍、造作仪象、凡系进呈、及见用存贮者俱册记本人姓名。使各见所长且在今可以上下其食他日可以差次其功至诸人所用廪粮本折、容臣部分理司官酌量案呈另行具奏伏乞 圣裁、

  △急用仪象十事

  其一造七政象限大仪六座、俱方八尺木匡铜边木架

  其二造列宿纪限大仪三座、俱方八尺木匡铜边木架

  其三造平浑悬仪三架、用铜圆径八寸厚四分、

  其四造交食仪一具、用铜木料方二尺以上、

  其五造列宿经纬天球仪一架、用木料油漆大小不拘、

  其六造万国经纬地球仪一架、用木料油杀大小不拘

  其七造节气时刻平面日晷三具、用石长五尺以上广三尺以上、

  其八造节气时刻转盘星晷三具用铜径一尺厚二分、

  其九造候时锺三架、用铁大小不拘、

  其十装修测候七政交食远镜三架、用铜铁木料、

  右诸事俱目前急用、余可接续制造者、未敢备开、其旧法湏用铜者、为费不眦、今兼以铜铁木料成造、小者全用铜铁总计所费、数亦不多、恳祈敕下工部、随时应用、臣部依前复议、按季类奏、但木料止堪暂用、事完仍湏精铜铸式、以垂永久、伏乞 圣裁、

  △度数旁通十事

  其一历象既正、除天文一家、言灾祥祸福、律例所禁外、若考求七政行度情性、下合地宜、则一切晴雨水旱。可以终略豫知。修救修备。于民生财计。大有利益

  先生精于水利农学本原在此治历之事包者广

  其二度数既明。可以测量水地。一切疏浚河渠筑沿堤岸灌溉田亩。动无失策有益民事

  其三度数与乐律相通。明于度数。即能考正音律。制造器具。于修定雅乐。可以相资。

  其四兵家营阵器械、及筑治城台池隍等。皆湏度数为用。精于其法。有禆边计。

  其五算学久废。官司计会。多委任胥史。钱谷之司关系尤大。度数既明凡九章诸术。皆有简当捷要之法。习业甚易。理财之臣。尤所亟湏。

  其六营建屋宇桥梁等明于度数者力省功倍且经度坚固千万年不圯不坏

  其七精于度数者。此三代以前神圣之所作能造作机器力小任重及风水轮盘诸事。以治水用水。与凡一色器具。皆有利便之法。以前民用。以利民生。

  其八天下舆地。其南北东西纵横相距。纡直广袤。及山海原隰。高深广远皆可用法测量。道里尺寸。悉无谬误。

  其九医药之家。宜审运气。历数既明可以察知日月五星躔次。与病体相视乖和顺逆。因而药石针砭。不致差悞。大为生民利益。

  其十造作锺漏。以知时刻分秒。若日月星晷。不论公私处所。南北东西。欹斜坳突。皆可安置施用。使人人能分更分漏、以率作兴事。屡省考成。

  右十条、于民事似为关切。臣闻之周髀筭经云禹之所以治天下者句股之所由生也葢凡物有形有质、莫不资于度数故耳。此湏接续讲求。若得同事多人。亦可分曹速就。伏乞 圣裁、

  谨题为奉旨回奏事【制器测晷】

  臣于十月十七日登台测候月食、具本回奏、奉 圣旨考验历法、全在交食、览奏台官用器不同、测时互异、还着较勘画一具奏、钦此钦遵、随行督率该监堂属官、并知历人等到台、前后较勘三次、设立表臬、及用合式罗经、于本台日晷、简仪立运、仪正方案、上较定本地子午真线、以为定时根本、据法当制造如式日晷、以定昼时、造星晷以定夜时、造正线罗经、以定子午、若晨昏阴雨、当造如式行漏、与该监所有铜漏比验画一、以济二晷所不及、但备办界画、工力甚细今工尚未竣、而较勘略定、理合先行奏闻、臣等窃照定时之法、当议者五事、一曰壶漏、二曰指南针、三曰表臬四曰仪、五曰晷、其一壶漏等器、规制甚多、今所用者水漏也、然水有新旧滑濇。则迟疾异。漏管有时而塞。有时而磷。则缓急异。定漏之初。必于午正初刻此刻一误。无所不误。虽调品如法。终无益也。故壶漏者。特以济晨昏阴雨晷仪表臬所不及。而非定时之本。所谓本者。必凖于天行。则用表用仪用晷。昼测日、夜测星是巳。其二指南针者、今术人恒用以定南北。凡辨方正位、皆取则焉、然所得子午。非真子午。向来言阴阳者。多云泊于丙午之间。今以法考之。实各处不同。在京师则偏东五度四十分。若凭以造晷。则冬至午正先天一刻四十四分有奇。夏至午正先天五十一分有奇。然此偏东之度。必造针用磁。悉皆合法。其数如此。若今术人所用短针双针磁石同居之计。杂乱无法。所差度分。或多或少。无定数也。今观象台有赤道日晷一座、及正方案、臣等以法考之、其正方案偏东二度、日晷先天半刻、计在当时、亦用罗经与表臬参定、故差数为少、若专用罗经者、恐所差刻分多少、亦无定数、而大抵皆失于先天、据此以候交食时刻、即其失不尽在推步也、今但用表臬或仪器以求子午真线、或依偏针加减、别造正线罗经、以与旧晷较勘、差数立见矣、三曰表臬者、即周礼匠人置□之法、识日出入之景、参诸日中之景、以正方位、今法置小表于地平午正前后累测日景、以求相等之两长景、即为东西、因得中间、最短之景、即为真子午、其术更为简便也、四曰仪者。本台原有立运仪、用以测验七政高度、臣等即用以较定子午、于午前累测日高度分至于长极而消。则因最高之度。即得最短之景。此午正时南北真线也。五曰晷者、造成平面晷体依前仪器表臬南针三法、参互考合、务得子午卯酋真线、因以法分布时刻、加入节气诸线、即成平面日晷、若今时所用、圆石欹晷、是为赤道晷、亦用所得子午线较定、此二晷者、皆可得天正时刻、所谓昼测日也、若测星之晷、亦即周礼夜考极星之法、然周时北极一星、正与真北极同壤、今时久密移、此星去极三度有奇、周官旧法不复可用、故用重盘星晷、上盘书时刻、下盘书节气、展转相加、依近极二星、用时指垂权测、知天正时刻、所谓夜测星也、总五事而论之、壶漏用物。用其分数南针用物。用其性情。然皆非天不因。非人不成。惟表惟仪惟晷。悉本天行。私智谬巧。无容其间。故可为候时造历之凖式也。今若于准表准仪准针、任用一事、因之以造日星二晷、又因二晷以较定壶漏、用加减轻重之法、令迟疾如意、则天正时刻、人人通知、在在画一矣、如是而交食时刻、尚有后先、则失在推步也、然而推步之学、其中事理、有须申明奏闻者、葢历自汉迄元一千三百五十年、凡六十八改而后有授时之法、是皆从粗入精、先迷后得、谓古法良是、后来失传误改者、皆谬论也、自元至今、又三百五十年、略无修正、并郭守敬之遗书、一日余卷悉皆散逸、徒取其仅存之粗迹为熙朝之大典、讵是事宜、而昔日台官阻挠特甚、此则前代历家义所不敢出也、近蒙 圣明加意厘正、诸臣专巳成心、悉巳捐除、而见臣等著述稍繁、似有畏难之意、不知其中有理有义有法有数、理不明不能立法、义不辨不能着数、明理辨义。推究颇难。法立数着。遵循甚易。即所为明理辨义者。在今日则能者从之。在他日则传之其人。令可据为修改地耳。非必在台诸臣悉皆晓畅也。若立成诸表皆先为一定之法。一成之数。如旧用测圆术求距度一率即湏展转乘除。穷日之力。而臣等翻译原文。二万一千六百。率又改从大统加减演算为三万六千率用之推步。展卷即得。其它诸法。亦多类此此则今之愈繁乃后之愈简以臣等之甚难开诸臣之甚易。何足畏哉。此臣等所尝面谕、而今以入告、庶诸臣知臣言之不欺、旁观者知历法历理、一成俱成、远寻前绪、下启来兹、实未易也、缘系奉 旨回奏事理、除赤道晷恒、是先天半刻可用、原晷修改或临时扣减、定算平面晷、可于正方案界画其星晷、行漏罗经、待工定之日、付该监台官施用、并指授造法用法外、合应先行回奏为此具本谨具题知、

  谨题为日食分数非多历法藉为明证谨具数上闻略陈义据以祈 圣鉴以待候验事【测验日食分数】

  案照本年六月十一日、该臣题为月食事、本年十月十五日夜望月食、十三日奉 圣旨览奏并图象知道了、该部知道、钦此、其本月辛丑朔、仍该日食为是二分以上、未及三分、例不救护、止应具本题知、然臣窃思之。论救护可以例免通行。论历法正宜详加测验。葢历不差不改。不验不用。如日月交食。皆天验之大者。而月食在夜。加时早晚。苦无定据。壶漏迟速。自昔以为难凭。星算切凖。台官业已传习。又独谙者知之不能共见也。惟日食明白易晓。按晷定时。无可迁就。无容隐匿。故历法疏密。独此最为的证。况臣等翻译纂缉、渐次就绪、而向后交食、为期尚远、此时不一指实、与该监诸臣、明白共见、即历成之后、臣等之术无凭取验、诸臣在事、何从强其必信而安意习之、谚曰、千闻不如一见、未经目击、而以口舌争、以书数传、虽唇焦笔秃、无益也、非独此也、是日之必当测候、臣等于此、有四说焉、按日食有时差。旧法用距午为限。中前宜加。中后宜减。以定加时早晚。若食在正中。则无时差。不用加减故台官相传。谓日食加时有差。多在早晚。日中必合独今此食。既在日中。而加时则旧术在后。新术在前。当差三刻以上。所以然者。七政运行。皆依黄道。不繇赤道旧法所谓中乃赤道之午中而不知所谓中者黄道之正中也黄赤二道之中。独冬夏二至。乃得同度。余日渐次相离。今十月朔去冬至度数尚远。两中之差。二十三度有奇。岂可仍因食限近午。不加不减乎。若食在二至。又正午相值。果可无差。即食于他时。而不在日中。即差之原尚多。亦复难办。适际此日。又值此时。足为显证。是可验时差之正术一也。交食之法。既无差误。及至临期实候其加时。又或少有后先此则不因天度而因地度地度者地之经度也。本方之地经度未得真率。则加时难定其法必从交食时测验数次。乃可较勘画一。今此食依新术测候。其加时刻分。或前后未合。当取从前所记。地经度分。斟酌改定。此可以求里差之真率二也台官见臣等述譔颇多。推算甚繁、疑为不可几及之事、若云差违几刻宜当改正、即葸然惧矣、繇未能根极要领故也、即如时差一法、溺于所闻但知中无加减、而不知中分黄赤。今一经目见、一经口授、人人知加时之因黄道、人人知黄道极之岁一周天、奈何以赤道之午正、为黄道之中限乎、一时发覆、蹊径了然何足为难、而臣等又取黄道中限、随时随地、算就立成、监官已经誊录、临时用之、最为简便、其它诸术亦多类此、足以明学习之甚易三也、该监诸臣、所最。苦者、惟从来议历之人诋为擅改、不知其斤斤墨守者郭守敬之法、即欲改不能也。守敬之法。加胜于前矣而谓其至竟无差。亦不能也。如时差等术。葢非一人一世之聪明。所能揣测。必因千百年之积候。而后智者会通立法。若前无绪业即守敬不能骤得之。况诸臣乎。人虽上智。于未传之法。岂能自知。有而后尽心焉可矣。此足以明疏失之非辜四也、有此四者、即分数甚少、亦宜详加测候、以求显验、故敢冐昧上闻、伏乞敕下该监、量拨历科官生到局、该监到台、各豫定晷景、临时依法瞻测则分数毕呈、疏密具见、密合则向来述作不为空言有差则向后各法因之裁定、其于历事、深为禆益、所以当诣局者观象台日晷甚小仪器稍租、臣局有石晷木仪似为详密、又难移动、故湏分投实候、以相印证也、为此谨将本日日食分秒时刻起复方位、九服异同并具图象一并上进、伏惟圣明裁度施行、

  奏为月食事【测量月食时刻】

  本年六月十一日该臣题为前事、本月十三日奉 圣旨览奏并图像知道了、该部知道、钦此钦遵、于今月十五日夜到局、督率钦天监部复议处候命秋、官正周胤、五官司历刘有庆贾良琦、漏刻博士刘承志天文生周士昌薛文灿刘崇儒、西洋陪臣罗雅谷汤若望及在局知历人等安顿测量仪器、候至寅正四刻内、赡见初亏、测得参宿左肩高四十九度五十分、就令监官依法推算、得在寅正四刻、内七十二分、则臣等原推止后天三分、候至卯正一刻瞻见食既、仍测得参左肩高三十五度一十六分、就令推算得在卯正一刻内八十六分、则臣等原推、乃先天五十二分是半刻也、其食甚本无测法、待得生光时刻。用食既相距时。刻。折半取之。而本日生光。巳在昼刻。则无从可得也。臣等切照夜中时壶漏、实为难定、星晷一具、巳付该监在台施用、惟仪器测星、用以求时。乃是正法。两陪臣官生一同瞻测度分之数大略不爽又日食之难苦于阳精晃耀每先食而后见月食之难苦于游气纷侵每先见而后食且闇虗之实体。与外周之游气。界限难分。臣等亦用窥筩眼镜。乃得边际分明。而臣自守自窥、凡初亏食既、皆临时令诸人共见、然后报守仪者测量星度、则亏既时刻。亦不宜甚远。而今差至半刻。若依元人旧法。谓同在一刻之内者为密。合差一刻者为亲。即半刻亦称密合、而臣等尚欲深求其故。详定其法。则疑仪器未备。所得度分无凭对勘。今当再造小仪一二、以便质正、更求精密、湏得重大仪器、工费颇繁、今未敢言也又两次测验、率觉前差为少。后差为多。或地经度尚有微差、容臣等再加酌议推测、至于差较分数、委因一日判为万分。其一分二分。瞬息之间耳。而器力目力。率皆有限。天高星远。为数无穷是以数分之差古今名历咸所不免葢汉以前差以日计唐以前差以时计宋元以来差以刻计今则差以分计必求分数不差宜待后之作者而臣等不敢那移牵合。自蹈欺罔之罪也臣无任惶悚待命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四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周立勋勒卣参阅

  冯恭定奏疏(疏) 高忠宪公奏疏(疏)

  冯恭定奏疏(疏)

  冯从吾

  疏

  请修朝政疏

  请修朝政疏【修举朝政】

  冯恭定生平讲学造次不离读此见忠爱之旨

  臣不佞猥以书生、叨入仕籍、三年于北矣窃见 皇上郊庙不亲、朝讲不御、奏章多留中不发、臣不胜杞人之忧、然而未敢有请者、谓在廷诸臣、明诤显谏、连篇累牍、庶几哉万有一之感悟 上心也、又恶用臣言为哉、第诸臣言之谆谆、而 皇上听之藐藐、屡请飨祀矣、而 皇上之遣官恭代者如故、屡请朝讲矣而 皇上之静摄深宫者如故、屡请发章奏矣、而 皇上之留中不发者如故、岂在廷诸臣、无一言之有当于 皇上耶、抑 皇上始勤而终怠、即诸臣言之、亦不恤耶、臣窃意 皇上之心。不过以为昔年励精天下不见其益。近年静摄。天下不见其损。何苦舍逸而就劳。不知人君之举动。与士庶不同。士庶久不理家则家事废。其为患也小而易弭。人君久不理天下。则天下之事废。其为患也大而难图。 皇上试观丁亥戊子以前。四夷效顺。海不扬波。天下何等景象也是励精之效既如彼。巳丑庚寅以后。南倭报警。北虏叛盟。天变人妖。迭出沓至。天下又何等景象也。是静摄之患又如此。中外多事。人心忧虞。失今不图。长此安穷。岂必朝讲一日不举。便有一日之祸。章奏一日不发。便有一日之祸。然后为可忧哉。且今日 皇上自视为何如主也。 皇上欲成其神圣之名、而使天下不见其太平之象、则名实不符、人谁信之、况今当朝觐之期、万国冠裳、毕集门下、咸欲一覩其清光而竟不可得、则必相顾而疑、相疑而议、不曰 皇上困于曲蘖之御而欢饮长夜、必曰 皇上倦于窈窕之娱而宴眠终日、不然、何朝政废弛至此极也、虽 皇上近颁敕谕、谓 圣体违和、或可以再借静摄之名、以少掩其晏安之非、而不知 皇上静摄巳非一日、如以为真疾耶。则当戒酒戒怒以图尊生之计。如一时倦于早起托之乎疾耶。则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天下人心。岂可欺乎。况 皇上每晚必饮。每饮必醉。每醉必怒。酒酣之后。左右近侍。一言稍违。即毙杖下。如是则既非静摄。又废朝政。纵谕旨森严。恐亦不足以服天下而信后世也。臣见前岁 皇上禁止章奏。非奉 圣旨、不许传布、臣意 皇上不过以为臣下章奏。多有不识忌讳者。恐一传布。则天下传诵其章奏。必议及于 皇上之举动。故姑留中以冺其迹耳。不知今日诸臣来朝而 皇上犹然静摄。其纷纷议论视章奏所传更孰多寡乎。一人之举动。四海之观望随之。岂在章奏之传不传也。欲以泯其迹而反以彰其过。岂 皇上未思及于此耶。臣愿 皇上勿以天变为不足畏、勿以人言为不足恤。勿以目前之晏安为可恃、勿以将来之危乱为可忽。必乘此大班纠劾之日、亟出视朝以答四海臣工之望、无惜此顷刻省览之劳、发臣章奏以昭一人纳谏之明、仍望 饮以养性情、戒怒以驭左右、至于以后诸臣章奏、无论奉旨与否、准其照旧传布、则 圣德以光 圣度以宏天下太平之治、可计日而奏矣、

  高忠宪公奏疏(疏)

  高攀龙

  疏

  破格用人疏

  纠劾贪污御史疏

  解头问

  破格用人疏【防奴用人】

  臣观今日之事、大不可测也、贼奴长驱与否、不可测也、山海关能坚守与否、不可测也、各边口保无疏虞与否、不可测也、西虏保无乘虚与否、不可测也、而我所备之者、泛泛然日复一日、无一可见之寔事、则有株待危亡而已、非常时岂得守寻常之格、臣以为宜特设一防御大臣、专理守战、招豪杰、如协理詹事府事礼部右侍郎孙承宗其选也。臣不识承宗、见其言论忠义恳切、绝无瞻避、询之贤士大夫、皆谓豪杰之士、有为之才、又素留心兵事、果其用之、当以学士兼尚书都御史职衔、如在外总督之任、于京师开府行事、与部院名位相并、职事相通、庶几行无窒碍、更别发帑金数万、令其修举庶务、不至支用各部担延日月、近奉旨练兵教射之董应举、旧奉旨制造军需之李之藻、皆当加以职衔。协佐承宗。此要着也。夫守京师、非独有京师也、四辅八府中州近地。自巡抚各道至各府州县。皆须得人。今大计之后、岂其有不测者、顾或资性与武事素不相习。亟宜迁以善地。别选异才。布满畿地。无事则练兵积谷。有事则率兵勤王。七要者也。守御之道。以人心为本。民不知义见难争避不可守也。无赖恶少。瞥起抢劫。不可守也。奸细伏匿乘危倡乱不可守也。治之之法。无踰保甲。诸臣既详言之、 皇上既申明之矣然行之存乎其人责府县行不能也、责五城御史行不暇也、当专任一人行一事、巷至户到、巡行稽察、教以忠义、旌其良善、精择壮丁、使习骑射、如兵部职方主事鹿善继可任也。臣尝一识其人、刚毅清约、真寔任事、须以本部郎中带御史职衔、令与五城御史事权相并、与府县职事相摄方便振行法纪、支取用度、此要着也。国家之事。公意在为国得人何尝从门户起见束缚于格套。分岐于意见。摇夺于议论。所从来矣。虽以 圣明之朝。无事而不可为。而有志之士。无事可为者。大率坐此。今日何日、尚可循沿积习乎、臣以腐儒越庖言事、罪以出位、夫复何辞、伏望 皇上行臣之言仍治臣之罪、臣之愿也、

  纠劾贪污御史疏【淮扬巡方】

  自呈秀求翻案而内外合谋清流之祸大矣卒至投身卖国贪人败类何所不至耶

  臣惟御史回道考察、宪纲至严也、 列圣之明旨、 皇上之申饬、盖谆复郑重矣、乃不意有慢视宪规、恣行无忌、如巡按淮扬御史崔呈秀者、 陛下不以臣为不肖、使长西台、岂非欲其是则是、非则非、无所媕阿隐默乎、臣初入院、适见有两御史回道、一为江西巡按御史谢文锦、一为崔呈秀、臣心讶曰、异哉两御史、一时回道、一至清、一至浊、泾渭较然、臣不别白、为陛下明言之、是不忠之大者也、即发河南道考核、无何、河南道御史袁化中以所考核谢文锦者至、臣即以称职考、奉旨回道讫、越二旬而化中始以所考呈秀者至、化中葢有难于言者、臣于去年奉差而出、今年复命而入、往来淮扬间、所见淮扬士民、无不谓自来巡方御史。未尝有如崔呈秀之贪污者。强盗地方大害也、每名得贿三千金辄放、访犯地方大恶也、每名得贿千金辄放、不肖有司应劾者、多以贿免、不应荐者、多以贿荐、至御史出巡、每有节省公费助国用者、呈秀到处透支至一万四千两、各县赔补、不胜其苦、彰彰于地方耳目、臣时以非职掌所关、不敢访其主名何人、过付何人、至于举劾失真、贪酷漏网、则有两淮运司同知译天相在、是呈秀所荐也、呈秀甫离地方、而监民樊尚燝、按臣刘大绶、且胪其赃私入告矣、则又有霍丘知县郑延祚在、是呈秀所荐也、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且发其馈遗、奉旨提问矣、是贿而荐之寔证也。臣尝窃笑人臣之负国又自负也。受国家宠荣若何。而所为者不务于可荣。皆蹈于至辱。御史巡方宠荣极矣、如呈秀者辱身辱国何如哉。臣闻其知谭天相之贪欲论劾也、天相稔其易与。奉之以千金。求免劾而卒免。天相益稔其易与也。又奉之以千金。求荐而卒荐。则是摇山撼岛之威。祗供其御货攫金之用。而墦间垄断之贱。且冒居触邪止佞之官。臣故谓其至辱。所当重处。以一洗巡方之辱者也。伏祈 皇上敕下吏部议覆施行、

  解头问

  或问解头之役、曰江南自粮解而外、解役之最重者有四、一珠添解也、一茶蜡解也、一皇砖解也一胖袄解也、四者皆足以破民家而杀其身、曰若是其甚与曰、民趋役于三千里外、而受命于宦竖、宦竖之视富民、虎之视肉也、何厌之有、曰然则将奈何、曰民办物。官为解。民厚出解纲给之。使解官有利无害。斯善矣。曰办者非解者。解者非办者。民竞为粗恶以涂塞。物不堪解而解官何所呼号于辇毂之下也。曰是有生者。终无所逭其责。民则何敢。且物不具。解官不行也。曰解官挟不行之势以渔民。柰何。曰解官有辖。民有控。何病。曰主者为谁。曰上富户也。次富为贴。不及下富。曰户上下于何知之。曰上富表表邑中。不必以田知。田有飞诡也。次富以田知之。差其多寡为等。当事者平日当有一小册差等富户。参伍咨访。周知四境以审粮役。点解户。不淆于临事。不欺于胥吏矣。曰吾闻役法莫不善于用贴。譬之一牛驾一犁。牛未必惫。一犁驾十羊。羊毙而犁不举矣。曰贴有二。贴役者虽牦厘亦同其不测之祸。谓之以羊代牛可也。贴钱者虽铢两必有定派之额。谓之众擎易举可也。我所谓贴。贴钱而非贴役也。曰其法如何、曰一解役出。则必几上户为主。必其三年无粮长等项重役者。仍量其所费若干。与贴户若干。贴户出钱。主者办解。物具而差官解。亦必择其人之可任者。即今候缺小吏。穷困无聊。如年度日民出钱以饩官。官出力以惠民。官民两利。计莫善于此也。曰费之多寡、何以知之、曰此须细询。令经役而熟于事者。详开某件时价若干。工价若何。此可以知解户之费矣。详开沿途某费几何。到京某费若何。此以以知解官之费矣。解户务在多与贴而不困其力。解官务合多与糈而不苦于行。使上下相便而可久也。每见往时民解既易官解。官解旋复民解者。非官解之不可行解纲俭而官称厉也当其议官解时。民不胜吝即令微益于解官而不能平及其复民解时。民又不胜苦。即欲厚输于解官而不可得夫民可与乐成而不可虑始。固在上之人力恃而公裁也若曰官解终不可行、则金花亦属官解、经收亦属宦官何以人争求之、至令居间为也、则以金花解纲最饶故也。曰官解既久、宦竖知解纲饶、独不穷索解官乎。曰固也。视民则有间矣。解官有官差可凭。有当路可告。有地方仕宦可丐。以宦竖及各衙门吏胥视之。则鸡肋也。孰与富民。先儒有言。天下事未有有利而无害者。择其利多而害少者为之耳。抑愚复有慨焉、今天下白粮独出江南、江南独出七府、宫闱百官胥食之、民出财力辇输以供国家者、独当海内劳苦、而白粮船所至、关津复税之何耶今民贸易米麦关津亦不加税、岂贡赋之米反当税耶。或曰非税粮税私货耳、此又不仁之甚者也、夫粮有定额船亦有定额。所带几何。而不使劳民自润乎。此 圣王之必以听而不禁者也。私货有禁恐重滞难行也固不当禁但不可明言耳诚得当路特奏免之。其锡福于民者无涯。敛福于身者亦无涯矣。此则苏民间解粮之最苦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五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桐城方以智密之参阅

  左宫保奏疏(疏)

  左光斗

  疏

  题为急救辽东饥寒事疏

  题为足饷无过屯田屯田无过水利疏

  题为议开屯学疏

  题为比例建立武学疏

  题为急救辽东饥寒事疏【运粮给布】

  题为急救辽东饥寒事、 皇上御极、用人行政、懿美不可殚述、而首注意东征将士、慨发帑金一百万两、人但知 皇上布德施仁、□庙初政发帑百万其神谟伟度卓然弘远便临御数年奴不足灭如斯其周且渥也不知寒奴酋之胆。而壮我师之气。目下之不敢跳梁。将来之刻期扑灭。先着土在于此固知圣算神谟。非臣子所能仰赞万一。臣闻大兵之后。必有大荒。大荒之后。必有大疫。近据经畧揭报、参以往来传闻、辽阳赤地千里、刍粟一空、人马倒卧、道路枕藉、则今日辽东之患。又不在无银。而在无用银之处。何也、辽自用兵以来、米粟涌贵、加以荒旱之余石米四两。石粟二两。其一石尚不及山东之四斗。通计一百万之赏。分十五万之军。每名约为六两。于银不为不多。而此六两者籴米纔一石五斗耳纵是富人。未免抱金饿死。且各丁月粮。河东一两五钱。尚有三斗本色。可以救死。河西一两二钱。尽以市米仅得三斗。而况无市处。日腾日贵。已不能支撑眼下。如何捱过冬春。不及数月。辽必无民。安能有兵。无民无兵。虽积金如山。安所用之。臣所谓非无银之患。而无用银之处也。辽饷本色宜从水运不宜陆运为今之计。急截漕二十万石。乘风帆之便。运至彼处。令河西与河东。一体分给本色各三斗。仍量扣其折色。俟来春耕作有获。再行区处。昨廵饷之臣巳议及之、此今日救饥第一急着也。顷岁征调各兵、皆以春夏起程、夏秋过都、衣裳典尽、赤体癯形、大类病鹤、非惟无坚甲。乃更无寸缕。久戍客兵。大率类是。凉秋九月、塞外草衰转盻隆冬、饿死之余、又将冻死、臣愿 陛下恻然轸念、发帑银二十万、敕下户部、令廉干司官、作速置罝花布。星夜解赴辽东。每军给布二疋。花二斤。一如岁底之给散京军者。其余赶骡赶车、剥皮剥骨之役、亦量加赈恤、庶挟纩之惠、适当投水之期、而褁革之忠、即在盖帷之内矣、此又救寒第一急着也、臣闻奴酋残极骄极、近又饿极、势不得不决一战。我以饱乃可以待饥。我以暖乃可以待寒。我以饱暖之仁。乃可以待骄且残。此淮阴所谓反其道而用之者也。闻经畧策奇制胜、蓄锐养威、行有待矣、而客兵久戍思乡。亦以速一战为乐、臣未知堪战与否、但既温且饱矣、而贼来不能一战、挫锋以报朝廷、雨露至而霜雪随之、 陛下之天威、又谁能贷者、伏乞 皇上敕下户部、令截漕二十万石多储粮糗、接济啼饥、再发帑金二十万两、置买花布、用救号寒、鼓人心而壮敌忾、在此举矣、

  题为足饷无过屯田屯田无过水利疏【屯田水利】

  题为足饷无过屯田、屯田无过水利、恳乞圣明、申饬当事、着实举行、以济急需、以图永赖事、臣幼闻父老言、东南有可耕之人、而无其田、西北有可耕之田、而无其人、既候命阙下、间取农书水利、及古人巳试陈迹、略一讲求、颇得大意、适承乏屯牧、耕当问奴、此其职巳、方今东事正兴、筹边无策、十八万枵腹之兵、待八百万画饼之饷、催外解之檄如火而不可得来、求内解之涕如雨而不能得去、止有漕运一脉。而民力巳竭。加以旱干水溢、接济不前、河竭海漂、种种难测、其它意外之事、中梗之患、且未忍言、若不汲汲讲三年九年之储、而局局为不终朝、不终夕之计、臣愚不知其可、蚤夜以思、只有屯田、可以救急而今之屯田者、不过按籍征粮、期于及额而巳、间有隐占、多不可问、然亦不必问也、惟是西北不患无地。而患不能垦。以臣所闻。京以东。畿以南。京畿水田疏自徐尚宝而后则推少保此篇矣山以东。两河南以北。荒原一望。率数十里。高者为茂草。洼者为沮洳。岂尽其地哉。不垦耳。其不垦者。苦旱兼苦涝也。其苦旱与涝者。唯知听命于天。而不知有水利也一年而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与民尽矣。今有道于此、使上之不为鬼、而下之不为鱼、相反而相为用、去全害而得全利、何惮而久不为此、谨循陈上屯田水利三因十四议、惟 皇上采择焉、其一曰、因天之时。五行之用。谁能去水。三江震泽。禹贡所称。厥土涂泥。厥田下下。昔之污莱。今之沃壤。何常之有。过见莞蒲鱼鳖蜃蛤之属。到处有之。自南而北。风气固然。而谓水偏利在南偏害在北。火耕水耨。缺五行之二。名曰诬天。其一曰、因地之利。引漳溉邺。渠郑富秦。龙首渠汉世尤盛。民之歌曰。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河源如昨。地脉未改。而谓水偏利在古。偏害在今。使瓠子之叹长兴。宣房之绩不显。名曰诬地。其一曰、因人之情、南人惜水如惜血北人畏水如探汤习固使然亦未见其利耳。翟方进坏陂而黄鹄之怨兴。召杜开陂而父母之歌作。有之以为利。死且不避。近日京东一带。多所开浚浸浸巳见其利所在州县。亦知有争水者矣。臣私喜之而谓水不宜北。北不惯水。拂耕凿之情。而失田民之利。名曰诬人。禹功明德。惟是平水土。浚沟洫而巳。未有不治河而治田者。支流既分。而全流自杀下流既泄而上流自安无昏垫之害。而有灌溉之利。此浚川之当议也。沿河地方。唯运河不敢开泄外。其余源流潴委。是不一水。陂塘堤堰。是不一用。或故迹之可寻。或方便之可设。工力多者官为量给。费少者听民自举。惟无水之处。不必凿空寻访。以蹈即鹿无虞之戒则疏渠之当议也。秦汉之世。凿地为港。掘地为井。汲而得灌。以亩一锺。南方水不易得北方掘地即见水即东南地高水下。车而溉之。上农不能十亩。北方水与地平数十顷直移时耳事半功倍。难易悬殊。则引流之当议也。河流渐下。地形渐高。远引不能。平引不可。将若之何。其法阑河设坝以壅之。大约如囊沙之意。或壅二三尺。或壅四五尺。然后平而引之。水与坝平。流从上度。递流而下。节节壅之。亦复如是。葢不能俯地以就水而惟升水以就地支河浅流。最宜用此。即如滏阳一河。发源以至出口。约七八百里。得其利者仅一二县。余皆以低下弃去。不晓此法故也。则设坝之当议也。蓄泄不时。泛溢为害。加以秋水时至。百川灌河。坏民禾稼。荡民庐舍。往往有之。惟于入水之处。设斗门以时启闭。旱则开之。涝则塞之。出水之处反是。此建闸之当议也。沿山带溪。最易导引。山水暴涨。沙石压冲。再行挑洗。劳费不偿。其法顺水设陂以障之。用支河不用河身。支以上溉身听其下行此设陂之当议也。而必槩种秔稻恐不素习。得利转微随其高下。听其物宜。宜梁宜菽。宜薏宜芋宜蔬。惟意所适总之水源一开灌旱地之利胜水田之利一倍每亩之值。亦增价三倍。渐渐由而不知。通而不倦。而焦原尽泽国矣。则相地之当议也。春夏浇灌。常苦水少秋冬无所用之。常苦水多储有余以待不足。法用池塘滨淀以积之。既可储水待旱。兼可种鱼莳莲。每见南方百亩之家率以五亩为塘水不胜用。利亦如其亩之所入。何不仿而行之。或五家一塘。或十余家一塘。居然同井遗意。而筑塘尤易于浚井。但期筑做如法。可以注水不漏。惟原洼下之处不必另设。则池塘之当议也。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必用南人。而南人宁为农夫。不欲为农师。北地徭轻。江南役重。以走利如鹜之情。乘避徭如虎之势。吾土虽美。乐郊可适。但着为律令。永为世业。不得一二年后即行告夺。将负耒而来。争先恐后举锸为云。决渠为雨。此之谓也。则招来之当议也。四民之业。迭相为用。南方士子。不得志有司。则弃为胥吏。舞文犯科往往此辈。徐文定公有此议惜不果行若仿汉世力田之科。令垦田若干亩、许令占籍而又不碍地方本额。且令官司与之讲明水学。如胡瑗之教授门人。不犹愈于白镪而鬻青衿者乎。葢先师与后稷并位。胜与倚顿争坐也则力田之科当议也。虞文靖公建议于宋泰定之时。听富民欲得官者、能以万夫耕、则为万夫长、千夫百夫亦如之、今其意可师也、若令各屯卫所军官。及经历。俱以垦田多寡加级。虽格外之劳来。实本等之职业。于计甚便。今议者动抑豪强防其兼并。不知富者乐耕。则贫者转贷但得地无旷土。土无遗税。何妨勋戚贵近。大贾富商骈集而来。徙豪实塞。实用此意。则募富开爵之当议也宋廵行使者。分道四出。民苦不便。苏轼力非之、而治杭之日。修治西湖。欲天下尽兴水学。毋亦行之介甫则不善。行之文忠则善耳。今水利之衔犹设。而劝农之义无闻。至于有司。多所不解。但得抚道而下。个个得人。又皆讲求之熟路。巳试之成事。如怀隆靖虏河内磁州海岛先后诸贤。分满布列。彼此呼应。官无添设之烦。民无追呼之扰。穑人成功。田畯至喜则择人之当议也。天津一处。旧抚汪应蛟。垦水田八千亩设兵二千。用充额饷。今援辽千名。即八千亩多芜。且有申言种谷不如取苇者。废兴由人。良可浩叹。诚得练习明作一将官。领兵数千屯之而天津一带。不足垦也。永平负山濒海。择官而垦亦如之。附近关外得谷一石足抵漕之五石且屯且练。用备不虞则择将之当议也、兵固有不喜耕者如董见龙安插辽人劝之耕则不乐而乐于应募充兵葢辽人又与内地不同故也或者曰、游惰之军。不任耰鉏。是不然。近见出关觳觫之状。视关内如春台寿域。若拣其老弱。使尽力南亩。死且不憾。而又计田行赏。比于得级。如宋给事廖刚之策。其言曰执耒之劳。较之操戈之危。岂不特易。夫驱之战与驱之耕。臣固知其必悦也。则兵屯之当议也。臣所言者止于臣属耳。由畿辅而九边。由关内而关外岂乏充国其人。又岂乏武侯子仪其人。而坐令金城祁山河中之绩。为千古绝盛哉。此数议者不烦公帑、不劳民力、而又皆田里树畜、老农常谈、无甚高论、举朝皆言其可行、而不肯行、当事亦见为当行、而不肯力行、国家无事、既以因循而不行、有事又以张皇而不及行。农既疲于养兵而不耕。兵又耻于为农而不耕。谓见效迟在三年之后。而三年后复然。谓大利迟在十年之后而十年后复然。譬之富人衣珠而饿死。岂不惜哉。元末年东南有梗、始思虞文靖之言、仿其意、设海口万户、业巳无及、乞张士诚贷米数百斛、反复告急、仅乃得之而终无救于亡矣、可不寒心、先臣徐贞明、曾以尚宝专理此役而事出创议、难与虑始、且欲以一身兼禹稷之任、大开河工、复井田之遗、省东南之运语近迂阔、会忌者而止、乃其意不可磨也、今潞水客谈。及治田存稿具在。任事之难。令人追恨无巳。今时势迫矣过此不行、更无行时、复乞 明天子照临于上、贤公卿百执事主持于下、各举所知、知人善任、更祈敕下户部、酌议委妥、转行所司、着实举行、勿狃故事、勿急速效、勿惮事始、乃挠事终、加载考成、一切有司首课农政、田野不治、即异能高等、亦注考下下、其有不习者、孳孳讲求、务期晓畅、躬自劝相、单骑廵行阡陌、问民疾苦、不得劳民烦费、无益民功、小有嫌怨、臣等力为主张、迨试有成效、破格超迁、永着为令、庶几小垦小利、大垦大利、小利在地辟而民聚民聚则垦者愈多大利在粟贱而民饶民饶则垦者愈易生聚渐烦和籴转便。即不必省东南之漕。而亦不专靠东南之运矣。

  题为议开屯学疏【开屯学】

  谨题为地方兴化有机、人情鼓动巳渐、恳乞议开屯学、储材积粟、以广文教、以训武备事、臣待罪屯牧、因改学差、在屯言屯、曾一试之。而稍见其效、在学言学、则有兴学而兼可以佐屯者。臣终不敢忘敝梁敝笱之思。而使国家不得收可大可久之积。顷者 皇上特允阁臣、请专设寺院董应举经营屯插、慨发帑金十万两、听其便宜、仰见我 皇上留心稼穑、邠风七月之咏、无时少辍于怀、事苟可行、且不惜发帑为之、况乎不必发帑。而有可以佐屯者乎。据天津兵备副使王弘祖详前事、内称天启元年十二月十九日、蒙提督学政监察御史左光斗、批据河间府屯田水利通判卢观象、呈前事、内称国家之至不美者。鬻爵纳粟之途也。而人争为之不讳。国家之至美者。力田文学之利也。而人率迂而不为。有道于此、无鬻爵纳粟之名。而可兼力田文学之实、则今日之屯学是也。屯学之法。先授以田百亩。给以武生衣巾。使之且耕且读且射。寄学之后、文艺有长。力田有加。收之庠。业益进而不巳。土益辟而功多。即就田之入饩之庠。从此而开贡。从此而登科。总以耕读之令名。成教养之实事。使业传之无穷。而利收于未艾。作法日广。教训岁深。即不尽为操弧射策之名儒。久之必多驰驱御侮之材士矣。谨列条规开陈如左等因具呈、蒙批本院习射以劝武。开屯以劝农。两利并存。无如设屯学便。查永平蓟密诸道。皆每岁有武生数十名。况借之以开屯乎。闻地方生儒。接踵于耜。因天因地因人、似亦不容巳者。目前区画经久规模、及巳尽未尽事宜、天津道一一确让以便具题行缴、随该本道看得该厅为屯田而议开屯学、其意甚善、其论可行惟有视卫学运学一体举行而巳、按雅诗有曰、攸介攸止蒸我髦士、朱紫阳曰、士出于农而工贾不与焉管仲曰、农人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昵其秀、民之能为士者、不足赖也、所从来矣、我国家卫有学、是军之子得为士、运司有学、是商之子得为士、今不使火耕水耨者。与荷戈负贩之子。同沾圜桥观听之荣可乎。本道以为屯学之设断当视诸卫学运学、署其名曰瀛海屯田儒学、请钦颁学记一颗、则事有归着、而人知向往、若夫作半真半假之事、处若信若疑之间、体轻而不尊、恐法立而难久、有负本院作养之美意多矣、况乎美利之源。既开于农人。庠序之设。何蕲于髦士。今将该厅条议各欵、逐一备细参酌复议外、伏候具题、明文至日施行、一愿入屯学者、试其文理稍通、更加骑射、申本院收录、给以武生衣巾、授之水田一百亩、使自耕之、每亩收租稻一石、惟本地人或不惯水田、暂令耕水田五十亩、收租五十石、仍种白田五十亩、随年之丰俭、官生两分之、岁以为常、前件本道复议得收录之始、一试其文、再试其射、果堪作养、该厅呈院、以屯田寄学生名色、准免本身杂泛差役、有司以礼相待、耕田之数、与纳租之数、俱如厅议、该岁入租百石。而博一衣巾名色之荣。亦未为滥也。一屯学武生、文艺优长、遇考试之年、欲送文试者、免府县二试、径送本院、卷面明书屯字号、文理一视文童、资质可进者、准与入学、前件、本道复议得屯生愿赴文试者、该厅造册径送。相应免其二试。中有文理可进者、与充附学、一屯学生员、遇考试之期补廪补增、一如卫学、其廪即以所种田收之入、照文学例廪之、前件、本道复议得各生巳充附者、考居一等补廪。考居二等补增、廪增之额、应照卫学、立学之初、廪数难盈、出贡以食廪二十年为期、俟其人文渐盛、挨次出序、月粮给以本色、每月稻谷二石、即以田所入给之、一屯学诸生、每生员十名、准作科举一名、以励其进、其应定中额、是在上裁、非职所敢议也、前件、本道复议得科举应试、断应取其一二、以示鼓舞数之多寡、未可悬定、以至中额、尤未可轻议、一屯学武生、遇武科之年、俱俟职厅径送本道。免其府试、既中之后、如再加垦水田、听屯院咨部给札听用、前件、本道复议得武举之年、愿就武试者、免其府中类试、该厅造册径送本道、亦与文试相仿、相应准从、中式后加垦水田另议、一南北远方、有非河间人、而愿入屯学占籍、准令收试入学附籍、屯庄比照本地人、或加种数亩、以免地方占籍之争前件、本道复议得为屯田而开学。人之南北。非所拘也。加种以苦远人。断断不可。人既种田。即为土著河间之人。万不以冐籍启争也。一立屯学、设官舍置人役、一切经费、俱屯官措办、不必动官糈尺寸、天津文学。原有两教官。即令一官摄理。亦不必更添教职。前件、本道复议得一切经费、不借动于公帑、则事无不举、目前剏立庙学、所赀不资、恐难时诎而举盈、既借官师。亦应暂借卫学。俟十年后建宫设官。未为晚耳。以上七款、俱简要可见诸施亍者倘诸生借此梯荣、意气渐骄、逋负租额、荒芜田土者、除黜名外、仍加究治、勿谓今日不道及也、等因到臣、臣惟寓教于养者。帝王之所以易世。寓兵于农者。地水之所以为师。今国家日日养士而不得士之报则教非而养亦非日日养兵而不得兵之用则兵非而农亦非臣以为救目前之急。而犹存古人之遗者。莫如屯学便。臣逡廵两年、未敢具题、葢一试于天津而得其地矣。委之于卢观象而得其人矣。又今春出示晓谕入籍屯童俱赴天津开垦。其各州县旧垦者俱不准算。而人争趋如流水。时方春莫。乐往者十数家。而臣又得其人情矣。臣又恐其未的。复亲行天津踏看。我疆我理。了如指掌。此法一立实为万世永利惜奉行者无实心而渐至荒芜不举而诸屯童之且耕且射者。实有其地。有其数。有其人矣。昨岁六百亩。今为四千亩。向之一望青草。今为满目黄云。鸡犬相闻。鱼蠏举网。风景依稀。绝似江南。虽秋水灌河之后。而穰穰犹自可观。此皆前屯臣张慎言、新屯臣马鸣起苦心实绩臣于是始信屯事之可兴。而屯学之可举也。信能举之。有七便焉。臣去岁科试。各州县告开荒入籍者所至遮诉。且本道俱巳考送。而臣不敢收。一恐以客杂主。起目前土著之争。二恐有人无田开他日冐滥之路。屯学设而地方无争矣。且田必在天津。每田百亩。入籍一名。人孰肯捐重赀辟草莱。而为他人入籍者。田既为清楚之田人亦为实在之卜其便一。海防营田。每亩收租二石。士与兵宜有异。恐其多而难继也。每田一亩入租一石。每试百人。得谷万石。试千人则十万石矣。日计不足岁计有余。其便二。且既以屯占籍矣。世其学不得不世其田田芜者黜。负租者黜。告改学者黜。顾名思义。何说之辞。是士世世守其业。国家亦世世收其利也。其视鬻爵纳粟。如日中之市。交易而退。各不相顾者何如。而况乎诈伪公行。半镪颗粒。未入太仓者哉。其便三。久荒之后地力有余故其多收如此不足为准不然则丈量宽于江南也去年天津初立官庄六百亩。秋获三千石。以示民榜样耳。然牛力子种车梁庐舍工作雇觅为费不赀。有其人则田存。无其人则田废。安得常如卢观象其人者而任之哉。屯学行而听人自耕。不见金钱之出但见籽粒之入所谓少少许。亦胜多多许也。其便四。平居无事。天津一锺。足敌五锺。今庚癸之呼。既迫山海。而咽喉之断。又虞东南。以附近之田养附近之兵一锺足敌十锺矣。其便五。顷妖贼为梗白粮不时至。百官常禄。至不能支。业巳见端矣。若岁益米数万斛。即不敢作尚方之供。亦可望果朝官之腹、其便六。且此力田者。大率殷实而俊秀者也。行之而三年后。耰锄之众。即为于城。横槊之儒。即为露布。通人于所巳倦。而转人于所不知。则其便七。臣且未敢深言耳。臣常过穷乡小邑。文学黯浅。徒循故事。不得不如额收之。其实举笔欲下。未免违心。今此远来入籍者。同以搦管储王国之桢。又独以举趾佐县官之急。谁非吾入。而乃有靳焉。坐者肉而跣者鹿。亦大不平矣、善乎道臣之言曰、卫有学、军之子得为士、运司有学、商之子得为士、而火耕水耨者、不得与荷戈负贩之子、同沾圜桥观听之荣、葢有激乎其言之哉、故今日屯学之议、断当照卫学运学一体举行者也、然而所收一凭文艺也。黜亦凭文艺也。学宫不必另建也。学官不必另设也。廪饩不必出之官也。有立学之名。无添学之实。不过增博士弟子员数名而巳。惟科举渐多。则中式名数亦渐加。此尚在数年之后。然而增举一名则增谷巳数十万石矣国家又何惜辽东事额。辽东每科试额中五人而不为屯士开功名之路哉。臣三年血心、两番目击、实见有此七便、合之道厅七议、而又皆巳试之事、将成之绩、故敢会同屯田御史马鸣起、据实上闻、然非臣与屯臣之言也、臣在津门、晤寺院董应举。见其汲汲皇皇。备极劳辛。而事属剏始。卒难就绪。若使屯学兴而屯田按亩。微臣收籍。庶几事半功倍。相与有成。不然功名之路不开。既添设十寺院。岁发帑十数万。岂能以一手一足奏绩哉。伏乞 皇上俯鉴愚诚、非泛泛悬空条陈者比、即赐俞允、结今秋涤场之局、而开来春于耜之端、屯政幸甚、士子幸甚、

  题为比例建立武学疏【真顺广大武学】

  此疏实于近行 明旨相合

  题为比例建立武学、以修武备、以广作养事、据大名兵备按察使詹尔、详前事、内称本年五月二十八日据大名府知府赵琦、详前事、内称文武并用、经国之常、况射为六艺之一、古人每于祀享阴习之、即国初令甲中试者亦试以骑射、自承平久而重文轻武、遂置弧矢于不讲、今三韩之土宇沦弃、黔蜀之黠鷔鸱张、亦非无事时矣、与其求折冲于草泽、而未有应、孰若畜御侮于庠序、而或得当、今蒙本院蒿目忧时、加意作士、以习射鼓舞诸生一时子衿、咸能破的、而畿辅间、亦翕然向风矣、然议者犹谓合不如分、兼不如独、葢以操弧而兼挽强者。不患无进取之路。惟力能贯革。巧可穿杨。而修辞未工者。弃之不无可惜。如遽跻之翰墨之林。则终非本色。恐反为浮薄者所讥。故不如分之便。上马击贼。下马作露布岂非有用之材。乃今武之不竞。政由弄柔翰以袭轻缓之风。耻距跃而无驰突之用。故有不习孙吴而习风雅。不谙韬畧而绣鞶帨者。故不如独之便。此大名习射童生彭鲲化等、习射武生李嘉言等、有剏置武学之呈、而乡绅亦有广置武生之议也、本府读乡绅广置武生议曰、广置者谓两京虽有武学。不过以教纨绔冑子耳。兹欲推之郡邑。尽收跅也之士。而养之庠序之中。以武经将传为专业。以勇略骑射为科条。一如诸生课习之例。其试也邑拔而上之郡。郡拔而上之监司。监司拔而上之台使。入彀者给衣巾复其身。优者复其家。如诸生进学之例。台使岁试之。监司季试之。郡邑月试之。每试必有差等。量行赏罚。如诸生考试之例。遇乡大比。武即于其中汇送应试如诸生科举之例。其殊彩异能屡试优等者。奖赏外仍得咨送委用。其惰窳不振者。时汰斥之。如诸生优劣之例。遇学台按临愿改就儒试者。准径送院。免其汇考。如乐舞生例。而稍为优之。其肄业令各就教场射圃。不必增舍。其督训属在郡邑。不必增官。大率辟其登进之途。使有所向慕而思奋。重其提调之权。使有所诡窃而不敢。又不为一切束缚文具。致妨其业而滋之扰。法至便也。行之无斁。将见决拾之俦。与缨弁之伦。齐驱并驾。皆得以自树于功名。而武不为绌矣。人知有武。则凡倜傥骁捷负俗使气之辈。不难俛首于上所磨励。以鸣剑登坛自喜。以跃冶触藩自媿。而武不为厉矣。事平生聚教训。可武可文。事急有勇知方。可战可守。武且不俟张皇而自备矣。所谓率子弟以卫父兄。实户垣以固堂奥。视彼驱役号召。功政相万耳。乡绅之议如是、其言最悉、而亦凿凿可行、即本府原籍滇中、州县亦有武生皆附于儒学、其进退黜陟、皆略比于文士、如议中言、况恒南神京外户、其人慷慨而矜勇、古记之矣、兹者宪台以习射收试武童、一时入彀者既二十二人、而挽强命中者、咸思磨励自见、岂宜一行辄罢、似当题着为令、以贮多材、学不必另剏、即庠序而是。官不必另设。即师儒而是。大都以能射为主。射而颇习制义者收之。射而能谈方畧者急收之。即不工辞章。而技绝人勇出众者亦间收之。要必取之有额。始不开滥觞之端。试之必严。始不启徼幸之路。待之有礼。始足示风励之权。兼之以文。始足洗椎鲁之耻。如是而干城腹心之士。有不矜奋以期效用者。未之闻也。或者谓武科未必得人。则今之词章取士。岂尽古里选法。而名臣硕辅。悉用以起家。即唐之郭汾阳亦孰非以武举进也葢上之所向。下之所趋。方今抚髀而叹乏人。歌风而思猛士、诚辟其途以招之。岂无向风而应者哉。缘由照会到司呈详本院、蒙批据议设武学以储材且有蓟密永河诸例可仿、急当举行、以顺舆情、顺广二府事体相同、一并议妥、以便具题缴、蒙此随行据顺德府、呈为比例比郡、请立武学、以作人材以振神气事、窃照经邦用文。戡乱用武、葢綦重矣、自古作士有薪槱之典、于迈有烝徒之楫、文武葢不相离矣、是以我朝作养人材、两京设有儒学、有武学、学各有官以司教授、其近京保定河间永平三郡、亦各有武学、葢以畿辅乃居重驭轻之地武士不可弁髦、学宫为将相发轫之初纮网不可畸废、其每岁学院发送武学作养者、未易缕指数独念顺永保河固为近水楼台、真顺广大、亦是股肱良郡、其拱卫神京等重也其士之歌鹰扬而举于乡等额也、何以北有武学、南郡独无、北郡稍能引弓者、皆得列衿裾易头角、南郡射能穿杨破的者、区区与齐民伍、非所以示激劝崇武功也。况今奴酋猖獗之后、人人欲为请缨、其自中山以南。皆赵魏故地。犹多悲歌感慨之士。其闻国雠而奋臂磨砺者。隐然有封狼居胥之意。幸蒙本院按临阅文、兼以阅武、多士响应、操弓反胜操觚、藉令与北郡武学诸生、角能于甘蝇飞卫之之途、未知谁当环树而走、顾乃北郡有学以收录之、南郡之士、独使之散处于草野、上之人亦与有责焉、昔寇恂为河内太守、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今幸遇本院先为加意、士之操弓而至者如云。无庸本府移书讲肄矣、维是武学不设、终是畿南一缺典、伏望本道转详学院、每府剏立武学、即武学猝不能立、姑以儒学兼其名、以收目前习射之士、即有武学、亦不能另设职官、姑以儒学代其官、以省俸薪衙舍之费、其与首善之人材、帝畿之神气、未必无少补焉、又据广平府呈为请立武学以修武备以广作养事、窃照畿南数载不一岁试、即试亦不过衡文、尺幅寸晷、程一日之工拙、定六等之赏罚止矣、士生长其间、且不识弓矢为何物、矧云习也、今蒙本院轸念时艰、槩复古制、于操觚之外、教之以射于录文之余、广之以武、一时诗书子弟、识上意指、闻风而磨厉者、且不难竭悬弧之力、为饮羽之奏矣、此而审括、彼亦决括、穿杨百步者、将不乏人、而挽强命中者、且肩相摩也、平于墨子郡。无能仰京学涯渚、乃今籍而纪之、精七箭以上者、二三十人、善骑射者、又四五十人、此数十人者、向非弄柔翰而思附青云者耶、遽弃之官墙之外、恐拂向山王之初心、骤混之章缝之例、又启侥幸之后进、惟是文不工七襄而力能挽五石者。上不难以武之名进之。学能讲六韬而技又能洞七札者。上又不止以武之途辟之。如是无武学之名、而有武学之实、非儒士之质、而有儒士之用、诚一时之便计、而千载之良规也、合无比照大名府议、附武生于儒学、而以教官董之、月有试、岁有程、一切优免礼待、得比京武学诸生例、庶人人奋吞胡之志、而国家收登坛之实效矣、各缘由呈详到道、据此、看得文武两途。古出于一。而后乃分矣。文以俎豆摈军旅。武以长戟笑毛锥。不相能也。然文以礼乐餙治平。武以干戈戡祸乱有相济也。今天下恬熙日久。武备日弛。与宋室之声容何以异。三韩弗靖。竟虩顾而莫可谁何。则国之需武。孰有如今日之甚者。乃台台虑周桑土、戒切衣袽下车未衡文、先较射、广录武童若而人、复其身、且拟上闻、着为令、一时控弦矫矢者、翕尔向风、慨然有武学之请、真壮图也、第当此兵荒交窘、内外交讧之秋而骤议创建、宁惟事不暇及。实亦力莫能支。莫若以广厉之心。行通融之法。学附之文庠。不必更设之学也。官督以师儒。不必更设之官也。演武之场。肄射之圃。藉为训练之区。不必更立之所也。略文而右射、所为激厉而拔擢之者、一如诸生例、则待以国士、有不以国士报者岂人情哉、或者曰、天保治内、采薇治外、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其途原分、而学奚以合、是不然、古者寓兵于农、以内政寄军令、以敦说司折冲、比比而是、今独不可以文庠当武庠、师儒作武传乎、而况游武技于文墨之林、左陶右淑、日渐月摩、有飞扬之气。而无诡窃之习。有轻缓之风。而无椎鲁之态。咫尺自树、巳有足观。又况进之拾级以登之。得当一面。则让如公孙。仁如国华。雅如武穆。讵庸知不权舆于今日也哉。则信乎附学一议。所可布之功令以壮国卫者也。等因到臣、窃惟顺天之设有武学。督以专官。与文学等。 祖制良有深意。即蓟密与永平保定河间等处。每岁申议武生六七十名寄学。其能武与否。皆不可知。而相沿巳久。惟真顺广大四府。则虗无人焉。八郡之内。偏枯若此。殊不可解。岂近边重武。腹里重文。非上蕲而不与。则士薄而不为耳。今时不为不岌岌矣。职待非学政、仿会典及钦约申谕诸生习射、兼使其子弟习之、一时儒童彬彬、家弧矢而决拾、除文理平通者、职收入庠序外、其余不胜收、亦不忍弃、且恐有终不能文者矣、职之初心。寔欲合有用之文、为有用之武。而复弃有用之武。转趋无用之文。殊甚惜之。在北四府。则有武王之名。而无其实。在南四府。则有武生之实。而靳其名。此士绅所以不平而鸣。道府所以比例而请也。近据景州枣强武邑衡水报称擒御妖贼。多系生童。职巳檄行分别奖赏外。激发人心。全在此举。合无比照顺永保河事例。每遇考试。职亲试之儒童能中五矢以上。准收试。七矢以上者准给武生衣巾。复其身。即附入儒学内。学不必另设。官不必另添。其能文者径送县试。武科年分。即就此中起送。既不能文。又不能武者黜之。其永平河间保定蓟密等处武生。容职于廵行时严加甄别。务使文成其为文。武成其为武。庶几名实各相副而彼此竞相劝。行之二三年。安知无岳武穆奋起于诸生。郭子仪崛兴于武举也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五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六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王溥圣时参阅

  杨忠烈公集(疏 书)

  杨涟

  疏

  慎择近侍以辅元良疏

  紏参逆珰疏

  慎择近侍以辅元良疏【择近侍】

  顷该臣循职掌、以册立继礼卿上请、蒙涣纶音、择日具仪、中外闻之、无不矫首欢呼、极口赞扬、谓先朝众舌几敝、乃见成功、今时词组甫宣、遂定大本、此朝廷宗社之福也、龙飞御宇、方锡极于太平麟祉绍休、将庇我于奕世、此亦臣民身家之福也、指顾间鹤禁宏开、经筵肆启、凡妙简宫僚、以资启沃、辅臣当此际而不仰体宸衷、俯收民誉、以达海内之望者非夫也、度前后左右罔非正人、矣抑臣犹有虑焉、一日之间亲士大夫者几何。时讲幄一罢、宫正巷伯、实为政矣。是故古者谕教有法。不惟重凝丞辅弼之选。尤择及缀衣虎贲之流、惧一传之不胜众咻也。今纵宫坊得人。而或禁近不择。窃恐貌祗勤于三接。情终移于十寒。方正之严惮。何如便僻之狎昵。造次之开陈。何如燕闲之浸灌。闲之以规矩凖绳。非哲人谁知违而道。导之以戏渝驰驱。在冲龄尤易巽于心。矧追欢聚乐之场。于万斯亿。乘间迎机之巧。出鬼入神。始犹置规为瑱。久则沃水于石。事有不见不闻。惑乃易方易向。何也情以物迁。习与习成。其所渐靡非朝夕之故也。愿陛下加意慎择。使忠直知理义者。当时必已见其端矣周旋左右而无令獧巧狠戾者。得以杂进焉。臣际此大典。持论绝不迂腐宜备引师保之职移谈春华秋实之盛而惓惓以近侍为言者以古者就传于外庭后世养尊于深宫、卑之无甚高论不欲先声而后实也非直此也。见秀葽而知阴生。覩盆氷而识天寒。机在防微。事谋始宁。被无感而慨之诮不愿世有李文靖之名也。如臣心可谅臣言可采乞 陛下明断施行、天下万世幸甚、

  紏参逆珰疏【参逆珰】

  臣惟 太祖高皇帝首定律令内臣不许干预外事、其在内庭、祗供使令洒扫之役。违者法无赦。故在内官惟以循谨奉法为贤圣子神孙相守。未敢有改。虽有骄横纵恣王振刘瑾其人旋即诛戮。故国祚灵长至今。岂意圣明在上。乃敢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罔上行私、倾害善类、损 皇上尧舜之令名。酿宗社无穷之隐祸。如东厂太监魏忠贤其人者、举朝尽为威刼。无敢指名纠参。臣实痛之。臣前以兵科给事中亲承 先帝之命。辅 皇上为尧舜之君。言犹在耳。今若亦畏祸不言。是臣自负忠直初心。并负风纪职掌。负 皇上起臣田间特恩。他日何面目以见 先帝于在天。谨撮其大罪之著者。二十四欵为我 皇上陈之。忠贤原一市井无赖人耳。中年凈身。夤入内地。非能通文理。自文书司礼起家者也 皇上念其服役微劳。拔之幽贱。宠以恩礼原名进忠。改命今名。岂非欲其顾名思义、忠不敢为奸、贤不敢为恶哉、乃初犹谬为小忠小佞。以幸恩。既乃遂为大奸大恶以乱政。 祖宗之制以票拟托重阁臣。非但令其静心参酌。权无旁分正使其一力担承责无他卸自忠贤专擅旨。意多出传奉。传奉而真。一字抑扬之间。判若天渊。传奉而伪。谁为辨之。近乃公然三五成郡勒逼讲嚷。政事之堂。几成哄市。甚至有径自内批不相照会者。假若夜半出片纸杀人。 皇上不得知。阁臣不及问。害岂渺小。以致阁臣欝欝叹闷。有坚意求去者。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也。旧阁臣刘一璟、冢臣周嘉谟、同受顾命之大臣也。一璟亲捧御手首定大计嘉谟倡率百官于松棚下义斥郑养性、立寝后封以 宫禁、 皇上岂遂忘之。忠贤交通孙杰论去。急于剪已之忌。不容 皇上不改父之臣。大罪二也。先帝强年登极。一月宾天。进御进药之间普天实有隐恨。执春秋讨贼之义者。礼臣孙慎行也。明万古纲常之重者。宪臣邹元标也。忠贤一则逼之告病去。一则嗾言官使劾去。至今求南部片席不可得。顾于护党气欧 圣母者之人。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以赠其行。是何亲于乱贼。何仇于忠义。偏不容先朝有痛念弓鼎之老臣。大罪三也王纪锺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寇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一则使人喧嚷于堂辱而迫之去、一则与沈交构陷之削籍去。至今请一复职起用不可得。顾于柔媚善附之人。破格点用、骤加一品以归。是真与我善者为善人。与我恶者为恶人。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也。国家最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前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岂真欲门生宰相乎。妄预金瓯之覆字。窃作貂座之私情。大罪五也。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岁南太宰北少宰推皆点陪、一以盖枚卜点陪之案。一以伏借用为逐之奸。致一时名贤不安俱去。颠倒有常之铨政。掉弄不测之机权。大罪六也。圣政初新、正资忠直、乃满朝荐文震孟郑鄤熊德阳江秉谦徐大相毛士龙侯震旸贾继春等九人、抗论稍忤忠贤传奉、尽令降斥、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 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饶。大罪七也。然犹曰外廷之臣子也上年 皇上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以德性贞静、荷皇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巳骄横状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 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喜传封、中外欣欣相告矣忠贤以抗不附巳属其私比捏倡无喜、矫旨勒令自尽、不令一见 皇上之面。昔尧以十四月而生、假令当日裕妃幸存安知不为尧母、是 皇上又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九也。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凡在内廷当如何保护。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以 皇上麟趾开祥何妨斯男则百。而忠贤包藏祸心若此。是 皇上亦不能自保其第一子矣大罪十也。至于 先帝之在青宫四十年操心虑患。所与护持孤危威刼之不动。利诱之不变者。仅王安一人耳。登极一月。尧舜安。不可谓无微功。 皇上仓卒受命。拥卫防护。安亦不可谓无微忠。即使有罪亦当听皇上明正其罪。与天下共见之。而忠贤以私忿矫旨。掩杀于南海子。身首异处肉。饱狗彘。是不但仇王安而实敢于仇 先帝之老奴与 皇上之老犬马而略无顾忌也此后内臣谁肯复为忠义者。其余大小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其数千百也。大罪十一也。因而欲广愿奢今日讨奖赏。明日讨祠额、要挟无穷王言屡亵。近又于河间府毁人居屋。起建牌坊。镂凤雕龙千云插汉。筑愁筑怨。饮恨吞声。又不止于茔地擅用朝臣。规制僣拟陵寝而巳。大罪十二也。今日荫锦衣。明日荫中书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外甥野子傅应星等、五候七贵。何以加兹不知忠贤有何军功。有何相业。亦甚亵朝廷之名器矣。大罪十三也。因而手滑胆粗。用立枷之法以示威。前岁枷死皇亲家人数命矣。其枷号家人者欲扳陷皇亲也其扳陷皇亲者欲动摇三宫也当时若非阁臣力有护持。言官极为纠正椒房之戚久兴大狱矣。大罪十四也。犹借曰禁平人开税也。良卿生员章士魁即有他罪自有提学乃以争煤窑伤其坟脉、托言开矿而死矣。假令盗长陵一坏土何以处之。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也。王思敬胡遵道侵占牧地果真、小则付之有司、大则付之抚按学院足矣。而径拏黑狱三次拷掠、身无完肤以 皇上右文重道。秋爽幸学。而忠贤草菅士命。使青磷赤碧之气。先结于壁宫泮藻之间。孔子之神。将无怨恫。大罪十六也。未也、而且明悬监谤之令于台省矣。科臣周士朴执纠织监一事原是在工言工。忠贤径停其升迁。使吏部不得守其铨除。言官不敢司其封驳。憸邪因之以偷换手眼那移升叙。致士朴卒困顿以去、于以成中官之尊大得矣。而圣朝则何可有此名色。大罪十七也。未也而且将开罗织之毒于寇绅矣。北镇抚臣刘侨不肯杀人媚人。自是在刑慎刑。忠贤以其不善鍜炼。竟令削籍。明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忠贤之意旨不可不遵将使罗钳吉网。然后快心。于以彰忠贤之威焰得矣。而国脉则何可崇此蕴毒。大罪十八也未也而且示移天翳日之手于丝纶矣。科臣魏大中到任巳奉明旨、鸿胪报单忽传诘责、及科臣回话台省交论又再亵王言。几成解训。无论玩弄言官于股掌。而皇皇天语。提起放倒。信手任心。令天下后世视皇上为如何主。大罪十九也。最可异者东厂原以察奸细。缉非常。非扰平民也。自忠贤受事鸡犬不宁。而且直以快恩仇。行倾陷。野子传应星为之招摇引纳陈居恭为之鼓舌摇唇。传继教为之投匦打网。词组违欢。则驾帖立下至近日之于中书汪文言不从阁票、不会阁知、不理阁捄。而应星等造谋告密。犹日夜未已。势不至兴同文之狱。刊党锢之碑。不已者。当年西厂汪直之横恐未足语此。大罪二十也。尤可骇者东酋未靖内外戒严。东厂访缉何事。前韩宗功潜入长安打点实往来忠贤司房之家。事露始令避去。假令天不悔祸。宗功奸细事成。一旦虏逼城下。忠贤固为奴酋首功之主人矣。其发银七万两。更创肃宁县新城诚可作眉坞深藏不知九门内外生灵安顿何地。大罪二十一也。更可恨者王者守在四夷。祖制不蓄内兵。即四卫之设。备而不操。原有深意。忠贤谋同奸相沈创立内操、不但使亲戚羽党。交互盘踞。其中。且安知其无大盗刺客。东虏西夷之人。寄名内相家丁。倘或伺隙谋乱。发于时腋。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拒。识者每为寒心。忠贤复倾财。厚与之交结。昔刘瑾招纳亡命。曹吉祥弟侄倾结达官忠贤盖已兼之不知意欲何为大罪二十二也。且 皇上亦见近日忠贤进香涿州之景象乎。铁骑之拥簇如云。蟒玉之追随耀日。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人以为驾幸涿州及其归也。以舆夫为迟。改驾四马。羽幢青盖。夹护双遮则。已俨然乘舆矣。其间入幕密谋叩马献策者实繁有徒。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想只恨在一人下耳不知更作何转念恐泰山之神、必阴殛之矣。大罪二十三也。 皇上更不记前日忠贤走马大内之气象乎。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春忠贤驰马御前。 皇上曾射杀其马。代忠贤以不死。圣恩巳厚忠贤不自伏罪请死。且闻进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释。心腹之人时。时打点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收拾不住 皇上果真有此事。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也。凡此逆迹。皆得之邸报。与长安之共传共见。非出于风影意度者。忠贤负此二十四大罪惧内廷之发其奸。杀者杀换者换。左右既畏而不敢言惧外廷之发其奸。逐老逐、锢有锢外廷又皆观望而不敢言。忠贤之罪又皆此辈为之也更有一种无识无骨、苟图富贵之徒或扳附枝叶。或依托门墙。或密结居停。或投诚门客。逢其所喜。挑其所怒。无所不至。内有授而外发之。外有呼而内应之。向背忽移。祸福立见。间或内廷奸状败露。又有奉圣客氏为之弥缝其罪戾。而遮饰共回衺。故掖廷之内。知有忠贤不知有 皇上。都城之中。知有忠贤。不知有 皇上。即大小臣工积重之所移积势之所趋。亦不觉其不知有 皇上。而只知有忠贤每见中外有紧急当做之事。当起用之人。必曰要与内边说说。或人不得用。事不得行。亦只说内边不肯。宫中府中。大事小事。无一不是忠贤专擅。即奏章之上反觉 皇上为名。忠贤为实。且如前日忠贤已往涿州矣。一切事情。必星夜驱请。一切票拟。必忠贤既到。始敢批发。嗟嗟天颜咫尺之间不请圣裁而驰候忠贤意旨于百里之外事势至此尚知有 皇上耶无 皇上耶有天日耶无天日耶天祚圣明屡行谴告。去年以荧、惑守斗告。今年以长日风霾告。又以一日三地震告。而干清之震尤甚。皆忠贤积阴蔽阳之象。圣明偶不及觉察。反加之恩。而忠贤闵不畏死。更甚之恶羽翼已成骑虎难下。太阿倒授。主势益危及今不为早治臣不知。 皇上之宗社何所托圣躬之安危何所托三宫九嫔之安危何所托而如此毒心辣手胆横已不能为下。意棘必不肯容人。即普天共戴之皇子。元良托重之贵妃能保时得其欢心而不犯其所忌。臣又不知贵妃皇子之安危何所托万一少有差池。臣即欲以死报 皇上。亦复何及。伏念 皇上天纵聪明。春秋鼎盛。生死予夺。岂不可以自主。何为受制么么小竖。令内外大小俱坐针毡之上。而惴惴莫必其命耶。臣在兵科时曾参及进忠名在御前盖实有见于忠贤狼子野心不可向迩不意圣明断之不蚤。养成今日。倘复优游始息再念其追侍旧人。客氏又从旁巧为营解。不即加处治。小不忍则乱大谋臣不能为 皇上策矣。 高皇帝洪武十年有内侍以久恃内廷从容言及政事。上即日斥遣随谕群臣曰汉唐之祸。虽曰宦官之罪。亦人主信爱之过使然向使宦者不得典兵预政。虽欲为乱其可得乎。今此宦者。虽事朕日久不可始息。决然去之。所以惩将来也洋洋圣谟。中官言及政事。且惩将来。况忠贤欺君无上。恶积罪盈。岂容当断不断。伏乞 皇上大奋雷霆。将忠贤面缚至 九庙之前。集大小文武勋戚敕法司逐欵严讯考历朝中官交通内外。擅作威福违祖宗法。坏朝廷事。失天下心。欺君负恩事例。正法以快神人公愤其奉圣夫人客氏亦并敕令居外。以全恩宠无复令其厚毒宫中。其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并下法司责□然后布告天下。暴其罪状。示君侧之恶已除交结之径已塞。如此而天意弗回。人心弗悦内治外安不新开太平气象者。请斩臣以谢忠贤臣知此言一出忠贤之党断不能容臣。然臣弗惧也但得去一忠贤以不悞 皇上尧舜之令名。即可以报命 先帝可以见二祖十宗之灵。一生忠义之心事两朝特达之恩知。于愿少酬。死且不憾。惟 皇上鉴臣血诚、即赐施行

  书

  与游肩生道长

  与游肩生道长

  国家一片边疆尽从节金戊之臣只是挨贡坏尽世间不多有用人要尽从门户之中彼此葛藤缠尽今世界已被此两种相仍相循。弄到事势岌岌矣而济变之法。用人者尚不见特达一些。而持论者尚不肯放宽一分。接得手教知翁台一片深心。令人读而欲泣喜而欲舞、当事者各有此心。何愁社稷不盘巩哉非弟漫语台翁当不以弟此语为漫辽阳之事、未必奴真阿骨打毕。竟是应者失着。总之不得人拣将练兵。出奇制胜。但取兵满官满挨奴之自为安庆绪不求我之为郭令公李光弼也。譬如病未必能死人。而淹淹缠缠好歹听其自便。难道此病便无治法只是糜粥将理一身。岂止糜粥殆是蛊药耳白肉消索都尽。他症再出。如何下手。重庆之变亦他症再出之一端也。肘臂伤重渐延胸腹此处一容溃决肠胃。胞络又作何救护。翁台速之一字真今日不俟终日之至言矣。大率计东西二事者都只要多兵愚意多兵。只须有其实不可有其迹亦须止借之为用。而不以之为主。而我之为主者。又不只在一兵多。专主慎重也川事不脱用土司而土司亦不当示之以太重而示我以可轻夫我之不可以轻存乎其主之之人是又不在调七省兵。乌合与强从。未必济用。且合在何时。故东事不可缓。然且讲支持。西事则火已曼延林木燃。在须眉间手眼停札不得。亦须手疾眼快。当场捷生扑法。若待救西江及全靠外人与止人众挨挤。都非胜着。当时只欲益兵于辽东故至激変于重庆以淮扬援蜀亦犹是耳此事断非翁台收拾不可、即以淮南与扬州兵往。亦当无济耳。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顾开雍伟南选辑

  单恂质生参阅

  魏忠节公集(疏 书)

  魏大中

  疏

  恳乞圣明发帑以宽加派并敕详议调募团练事宜以杜乱萌疏

  合词恭恳圣断立诛辽左失事诸臣以自为社稷计疏

  恳乞圣明发帑以宽加派并敕详议调募团练事宜以杜乱萌疏【发帑蠲派调募团练】

  臣窃惟 皇上今日所与共保此宗庙社稷者、独民心耳、民心不可重伤也、伤心之久、收拾己迟、失今不图、更派饷征兵、茫无再计、骚动天下、欲以御外寇乃在内不可不深虑也、以臣愚计、当首罄内帑、夫帑何以当罄也、思 先帝之在东宫、濒危惧者数矣、而神明护呵、尽发内帑亦一时愤激之言然能不惜财物则边臣易以立功万灵拥戴者数十年。迄登大宝、享祚不永、此天意在 陛下也、天意所在、宜其休征协应、嘉气四塞、戎翟之伦、解辫稽颡、而逆奴作难、渐迫门庭、岌岌有不及夕之惧、臣不得其解、窃疑大内之积、皆当日豺虎四出、椎山竭泽、掘冢罗门、逮官杀人、吸膏吮血所致、盖海内愁怨之气所聚也、怨气所聚。发为戈矛。非尽散其积。无由消弭兵戎。凝为嘉祉。计及今一大涣之、除诸经费取办额赋外、其灭奴所需、悉仰内帑、不以烦民目前无急广宁者、抚臣王化贞道臣张应吾台臣方震孺所请、应即遣官沛发无恪、至各移镇兵道里费若干、募兵费若干、城池硝黄盔甲器械费若干、市马费若干、训练犒劳费若干。城中积储费若干、各衙门熟筹缓急、巨细次第以请、如昏暮叩门而求水火无弗与、非独泄海内愁怨之气、应天道聚散之常、亦以壮羣臣灭贼之胆、得指麾如意、无捉衿露肘之患、无徒今日百万、明日百万、两两铢铢、事事不畅。贻异日欲用而不及用之悔也、所谓内帑之当罄者此也、内帑发则加派省、灾祲之地当蠲也。征师之地当蠲也。过师之地当蠲也。宿师之地当蠲也。畿辅之地。不但蠲加派而已。似又当赐以元年田租之半。何也、迩年令牧。茧丝为政。一旦有急。睊睊小民。虑无不疾视其长上而不救者。重以征牛征车。解夫解匠。疲于奔命。度有事能为 皇上保障。沉灶产鼁而无他意乎。夫京师人心亦犹是也。臣故谓加派之当量蠲。而畿辅京师尤宜优恤也。恐尚未足以固其心也。至调募之事、抑又难言、辽左数年。败气不复。闻调赴辽。如往弃市。遣行之日。有对督抚大吏而悍不择音者矣。近且撤朝官而募义勇。倘郡邑守令。汲于奉公保无佥派平民。如发闾左。而父母妻子牵号顿跌。惨绝销魂者乎。此最足以伤百姓之心者也。咥徒募行乞。费金钱而无益军国之毫毛。又不待言矣。若国家有事。辄仗土兵。万一不戒。有轻天朝之心。跋扈自雄。不可控驭。不虞脐噬耶。艹泽塩矿。实烦有徒。不戢且聚而为盗。籍之为兵。不独御敌。且弭内患。顾驾驭实难。招扌来未易。幸今出募诸臣。咸忠智材杰之士。可无他虞。而前车往往而有。愿诸臣慎之也。宁精而无多也精则一可当百少则易驭费亦稍简也及其踉跄首路。犷悍不驯。土人见之。如遇强虏。朋滛抄掠。所过为墟。往岁水兵劫船。至舟楫不通。米价腾踊。苏杭七郡。抑价遏籴。几酿祸变。且又善逃。逃即为盗。为胜为广。皆不可知。盖将领有利其逃而自为逗遛地者。愿出募诸臣之慎之也。慎择将领严纪律。无纵其滛虐而以伤一路之民心也。辽人善降。固由内应。要亦客兵滛虐。差愤勃发。生不如死致然。为今之计。援辽兵将之在广宁者。悉沿三岔河而守。以御奴。西宁西平西兴等堡妇女。俱撤至广宁入保。无溷客兵所处。以伤其心。男子老弱者以乘城。壮者尽籍而为兵以待战。登莱以至天津。则广宁之犄角。山海而西。各隘口以至宣大。则广宁之后劲。而京师之后护也。均宜团练土著。若雄边子弟遗意。以厚集其阵。顷辽阳五六生员杀贼数十。结队而行。莫敢追者。由此观之。厉气所鼓。即以挫方张之锐兵固无常弱矣移镇之不可以巳。以备目前之急。兼以为捣奴地也。畿辅八郡。则京师之前护也。宜令抚按督郡邑守令。计地广狭。多以千计。少亦数百。拣拔悍劲习武事者。以忠力训练。成一旅之师。平居则闾阎相守。无去乡井离坟墓之嗟。闻警即守令亲督与偕来。固无所事逃逃亦易迹事毕则散以止帚农甚便也。必守令躬督以来。庶训练精也。此先臣王文成所以平宁庶人者也。京师营□可九万人。内善战者可得三万人。今合九万人而人与之钱十。不如挑长材异能者三万人。而之日三十文也。余六万人。可以备登陴派垜之需也。严行保甲。再得兵数万人。更檄各处廵抚。以标兵数千入卫。而京师可守也。且各边镇兵。与八郡良家子。可一呼而集也。调募抵京者。悉令诣三岔河以候大举。母集京师畿辅间。令土著者更饮其毒。伤其心。而吾民不可与守也。总之广调募。不如练土著也。调募之不可以巳为捣奴计也顾调募之害。亦略具矣。安所得廉勇仁明严毅之将统之。而觊无他害哉。

  合词恭恳圣断立诛辽左失事诸臣以自为社稷计疏【请诛陷辽诸臣】

  臣等窃惟自有辽祸以来、民间之髓血、内帑之金钱、文武将吏士女军民之肝脑、 祖宗之金瓯、敲剥涂膏、伤残缺陷、无不疾首痛心者、夫疾首痛心于辽祸、即无不疾首痛心于祸辽之人、而首祸者谁、利瓦伊翰也、李永芳叛抚顺陷、张承胤之全军没、无可赦之辟也、起杨镐以经略、而清河陷、会安之陷、不以闻、四路出师、庇李如栢、仇杜松名将、锐师沦没殆尽、巳又听周永春郑之范散兵分牧、卒陷开原、无可赦之辟也、其辟殆浮于维翰也、潦渖之陷、袁应泰张铨以身殉之、河西之败。公在垣疏参王熊词义凛凛而后汪中书一案反以营救封疆失事为词不亦寃哉奴骑未薄广宁。而王化贞弃广宁而西熊廷弼自闾阳。与并马而俱西。驱居民、燔烈士、委弃兵革辎重、及民间之藏不可胜计、而数百里封疆。委之瓯脱。无可赦之辟也。廷弼化贞之辟。不亚于镐也。高出胡嘉楝者、檄之援辽阳则迯、檄之援广宁则又迯、天下未有一迯再迯。而复可迯于辟者。且是二臣者。固迯臣之倡也。迩枢辅远累臣一疏、诚不知其何心、 皇上为封疆深念、本欲大肃军纪、特以枢辅情辞恳恻。姑待杨镐熊廷弼王化贞等以不死不死非法也。以枢辅故姑待以不死。知非 皇上之心也。昨诸臣朝审。不在矜疑之列。均注候旨。亦足以见其情真而无可原矣。枢辅在用兵之际。或者假此以别神其鼓舞。然熊廷弼之再出也。中朝不骄子奉之。高出胡嘉栋欲赦则听其赦。欲用则又听其用乎。而其效何如也。有赏而无罚。虽圣王不能治天下。为今之计。宜即僇诸累臣。以示失事于封疆者。杀无赦。不得觊异日之荡平以幸脱。庶文武将吏。亡地图存。死地图生。然后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不以 皇上之封疆侥幸耳。若法不必行、心存几幸、进或轻于一试、退有不忍言者不可不为封疆深念也、 皇上之封疆重、斯臣寮之情面轻、朝廷之纪法严、斯臣子之功名显、河东之失。人臣尚知有死城死绥之义。自高出胡嘉栋迯。熊廷弼王化贞用。其迯因与俱迯。而死事仅高邦佐一人。武功士气。荡焉如扫。安可更袭其故而不为纪法封疆一重图之也。臣等恭绎明旨、谓南北用兵、军纪宜肃、不得不为封疆深念、念封疆、肃军纪无如一旦赫怒、缚杨镐熊连弼王化贞利瓦伊翰高出胡嘉栋李如桢达奇勋窦承武等僇于市、若待杨镐等以不死、亦无以服李如桢等之心、且 皇上奉社稷以从枢辅、阃外之事、一以听之、若中朝生杀予夺、黜陟是非、太阿自握、廷论自参、不当复以此分枢辅之念、令枢辅一意图奴、毋令天下若巨若细、耽耽而未遂者、胥走关门如骛也、

  书

  答藩王

  与姚镜初

  答藩王【却馈】

  日者大藩以选婚闻、遣封之期、例在来夏、 天子特念周亲、与今岁所汇请诸藩、同日册命、不以大中为愚不肖、使载节而南、荷大藩顾念使臣大河以北、劳迓之使、即踵相接也、封典竣事、又念使臣远道风霜、不以筋骨为礼、至日晏劳、行日宴饯、侑之金、悉以数百计、且每辱使命、请词恳欵、殷勤再三、而大中执其书生之谅、愚不可移、方惧讨兹不恭、末从原宥、乃甫田道上、信使前驱。加笾旅核、所为杯盘台筋之属咸具、而金之为百者五、何其厚也、重以书命、谆谆娓娓、若虑大中之复不敢当、而要之以必不可辞也、顾大中谊不敢当、而必不敢以不辞也、葢大中业巳诏禄于朝。传食于道。大藩之赐虽受之无所用之方今山海戒严。戍卒乘障。其以犒边边士比于投醪大惠。也一介驰驱。宁足廑大藩之眷眷而不巳。亦惟曰自 天子所谓我来耳。推此劳使臣之心。为 天子劳军大敬也。大藩赐履在天地之中。阴阳之会。蒙休袭庆。无蜀之奢鲁之妖为大藩忧而远轸冲边。力奖王室。大忠也。建藩之始。神祖眷爱特切。广置庄田连州跨省。今关东陷没。金瓯阙伤。在天之灵。必有恫焉不宁者。而以食租衣税之饶。佐封椿之不逮。大孝也。以神祖之爱子。先皇之介弟。今 皇上叔父之亲。而助边为诸藩先。大顺也。设以数百金者。为无当于太仓之稊米。而大藩初建。食寡用舒。倍之十之百之。惟大藩自命。大义也。数十年以来。忠肝义胆。愤积疑填。大藩之心。尚未白于天下。今乃损国犒边。令海内闻且见之曰。福藩之不植其私。而以急公家也如此。释羣疑集众美、永带砺。目前无急此者。伏惟不鄙刍细、采而行之、如亲受赐、

  与姚镜初【兑运利弊】

  东南财赋之区、敝邑在东南中、赋尤独重、幅员才二百里。而漕粟至八万有奇。其一征矣。兑运法正耗米百石。加九石八斗。而此一百九石八斗者。至都止交卸七十余石。盖每百石有三十七石之赢矣。而旗军何厌之有。故诋米为滥恶。以图溢于额外。积胥夤缘为奸利。奸里之窟穴其中者。辄虚增以为柔良先。日复一日。以迄去岁。加至十四石。寖加至十八石。而益之以尖。又多方其名色。如纲司伍长倒箩之类。每米一石。费银八分。积至八万。所费若干矣。夫民之奸者少而良者多。米之恶者少而善者多。而民之良者。与米之善者。偏受勒于奸旗者多。长此不穷。不堤之祖宗之法。其何纪极。康父母下车、廉得其实、初冬即立限征米贮仓、曰米不足、将有折干之弊病国、米集矣、簸之扬之、至再至三、曰米不净、将有浥耗之虞病军米足矣、净矣、辽粮储矣、戎器戒矣、行粮缄矣、曰如是而不坚持漕矢见、或溢额以予军病民、不可以为民父母、而旗军于去岁得志之秋、则又腾敝邑以节节高。日日长之号。今岁遂有营拨敝邑以为利者。其故弄敝邑于股掌、视如几肉者、骤闻而駴、失所怀来、五枝毕用、以冀一挠其法、攒运利速。故示之吾且迟。地方宜静。故示之以吾且噪。而康父母日止仓庾、恬不为动、气和而语诤、曰吾之恤军者巳周矣。今日惟有以官殉法。今日惟有以官殉民。会司理姚公祖行部至县、见米色真无右嘉善者、而旗军亦觇康父母无少变意、乃始揖志受程、不四日而八万余粮、罄行平兑、解维而前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八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何刚悫人选辑

  江阴周荣起仲荣挍

  缪太史集(疏) 李侍御集(疏)

  缪太史集(疏)

  缪昌期

  疏

  拟请圣断综核名实剖判是非以息羣嚣定国是疏

  拟请圣断综核名实剖判是非以息羣嚣定国是疏

  臣闻帝王制世、常使臣下尽言、而不使臣下烦言尽言者尽天下之心也、人各有心、心各有口、各是其是各非其非、非可以一人之私议而、掩之也、故曰、必使臣下尽言、若夫言尽矣、言之条理、与言者之心之本来、此作于 神庙时故以沉默为规切也巳了然自献于人主之前、而人主复沉沉墨墨、不为之一剖、则言者各以其言求胜、至言者各以其言求胜、不惟掩人之口、抑且自掩其发言之心、而天下从此多事矣、故不使臣下烦言、夫不使烦言者。非拑而制之也、以言责名、以名责实、执之甚简易、处之自安和、御臣之术、亦不出此、臣伏见 陛下深居以来于外廷章疏、一切置不问、于是下无言之利、亦无言之祸、笔战舌争、哄然于交戟之下、无复人臣之礼、臣甚骇焉、当此时、即 皇上慨然下一令曰、勿多言、多言者罪、臣固知言者之不止也、再下一令曰、某言是某言非是、臣又知言者之益哗也、何也、不核其是非之所在、而强禁之、又强以是非之名葢之、人必不服、臣以为今之言者、不过两端或言事、或言人、或言事而争、或言人而争、其事与人之实。必有一归。而言者各有所挟之名。以为争端。惟就其所挟之名。还以其实责之。则彼之纷纷求胜者。皆可以片言而决。如争某事矣。即问某事何若。争某人矣。即问某人何若。循类而推。无事不可质对、无言不可穷诘、及其理有究竟、议有归着、而 皇上出片言以剖之、以人主之势、顺人心之公、而行显白之令、其孰能矫其后哉、臣观近日之烦言、为事而争者十三、为人而争者十七、然所争之意在人、而所托之名必在事、人以因人。事复生事。故言之枝叶。与其事之葛藤。相牵相附而不可断割故曰多事也。今欲省事不如省言。欲省言不如核其所言之事与人欲兼核其所言之事与人不如专核其所言之事。何也。有附于人之事。亦有附于事之人。人与事皆事也。如就事核事。而功罪自明。贤不肖自分。烦嚣自平。若舍事不问。而欲贬朝廷之尊。哓哓焉与臣下争人之贤不肖。非亵则渎矣。唯 皇上之英谊、不肖自处于亵渎也。是故一切置之不问、然不问而议转剧事转增、人之所伤滋多国家之纲纪人才、俱可惜也、今其议端之所起、与事理之所归、天下晓然、士大夫晓然、恨不得朝廷一处分耳、而当事大匣。复一切多避少任。相与徘徊观望。以听其自鸣自止。臣愚以为失今不问长此安穷、伏望 皇上尽简迩年章奏、下所司条议可否、有不决者、再下九卿台省杂议之、然后付执政大臣、虚心折衷、请自 上裁、则 明旨出而人心服、人心服而国是定矣

  李侍御集(疏)

  李应升

  疏

  罪珰巧于护身明主不宜分过谨直发其欲君之罪以仰祈圣断疏

  罪珰巧于护身明主不宜分过谨直发其欲君之罪以仰祈圣断疏

  昨臣堂官左副都御史杨涟疏、参东厂太监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此非涟一人之私言、通国之公言也、通国之人、畏忠贤甚于畏 皇上、故切齿不平、摇手相戒、涟独冐死危论、感悟 圣心、谓宜大奋 干刚、立加斥遂、以正其窃弄 威福之辜、忠贤亦应束身待罪、以谢天下忠臣义士之口、乃一疏乞怜、 温旨先下、羽翼四布、谬曰孤臣、恣睢无忌、谬云忠赤、不知谁为代。草以欺 皇上者。 皇上因其不辩、转谓小心夫忠贤非不欲辩也、千真万真、无可辩也千罪万罪、又不胜辩也、忠贤不能自辩、而 皇上反代为之辩则 中旨真可听其伪传乎、阁臣真可听其爰立乎、外廷真可听其交通乎、老臣真可听其驱逐乎、直臣真可听其禁锢乎、生杀真可听其自操乎、爵禄真可听其掌握乎、奸细真可听其深藏乎、兵柄真可听其在□乎、出入真可听其僣拟乘舆乎、臣知我 皇上英明天纵、此固非 皇上之意也 皇上特念旧劳不欲遽加显斥、而忠贤但招谤议、动辄诿说亲裁、昨闻参疏到阁、依然传拟、而 明旨谆谆、遂一一为忠贤任过、夫忠贤何敢欺 皇上至此乎、且既云任事过直矣、事则忠贤任之。而名则 皇上受之。忠赤者固如此乎。臣尝观从来小人之祸、其始莫不有小忠小信、以固结其主之心、根株既深、辣手乃露。故夫不遽为王振刘瑾者。魏珰危社稷固不止如王刘也乃其深于为王振刘瑾者也。今 皇上曲赐包荒、明示宽大、姑念其犬马。而反以蓄豺狼。厚益其醇醲。而轻于疏药石。譬之士庶之家、有纪纲之仆、日窃其主之财力、以恣睢敛怨、而日事左右之弥缝、一旦有人焉尽告其事于主人、不免念其奔走、姑与优容、然主虽不言。而仆固巳疑矣。疑则思自全之计。急则作走险之谋萧墙之间宁无深患故忠贤不去、则 皇上不安、而今日被论之忠贤不去、则 皇上愈不安、臣为 皇上计、莫如听忠贤之引退以全其命、而解其烛影之疑、即为忠贤计、亦莫如早自引决、以释中外之疑、而乞帷葢之赐、不然 皇上日为忠贤作江海之流、而忠贤日以其身供鸣镝之射、纵多方借口、百计防川、鬼神忌盈、物恶其上、九庙之灵、将必殛之、况于忠臣义士、请尚方之剑者哉、嗟乎君侧不清焉此葢有所指用彼相一时之爵位有尽、千秋之青史难欺不欲为刘徤谢迁者恐并不能为李东阳倘画策投欢不几与焦芳同传耶臣忝列言官、不敢作寒蝉仗马、恃有 圣明之鉴、触犯凶锋、死无所恨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占夕选辑

  顾开雍伟南参阅

  侯吏垣疏(疏) 杨方伯集(序)

  侯吏垣疏(疏)

  侯震旸

  疏

  劾客氏疏

  纠辅臣疏

  劾客氏疏【客氏】

  先生居平最留意江南水利纂成一书尚未付梓为长公豫瞻先生携往江右竟未及采仅录其关切治乱者二首

  山陵竣事出宫、奉有 明旨、不必鳃鳃过计为也、旋有台臣王心一以义裁恩一疏、 圣旨宽之而不责职益钦仰、今月二十六日、果传客氏午时出君臣于是举手加额、突奉今谕、职且惊且骇、谓此有所矫托不出于 皇上耶、青天白日之下、断断无此理、谓 皇上果迫于义不容迟、情不忍割、旋出之而旋悔之耶、职又不敢信、 皇上固聪明英睿、不世出之主也。且以其身在宥天下、而不忍一保姆。至忘寝食。明告中外、有是理乎、使 皇上未离襁褓则可、今年巳出幼、外之则有凝丞辅弼、内之则 中宫叶琴瑟之逑、两宫廪小星之义起居食息、调护维持、以节留精神、以渐磨令德、其何有于保姆、而为此恋恋耶、且 皇上一身、天地神明所呵护之身也、 二祖十宗所付托之身也、讵一保姆得私其恩、天地呵护之矣。祖宗付托之矣。而首于即位之日。怵以辽警。告以灾伤。兵动九边。饷穷四海。此又天地祖宗借外忧以动我 皇上者也。 皇上念及此。即霄衣旰食。夙兴夜寐。谕文武诸臣。矢心灭贼。以奠山河。犹恐不给。乃缘儿女涕泣。何为且 皇上不念迩者三丧举。两母后弃皇上于诵诗舞勺之年。 先帝二十载青宫。三旬紫极。倐忽崩殂。顷虽升祔礼成。宝窚未筑。有司宵露。职旋绕其际。犹泣下沾襟。窃意 皇上九重之内。必有寤寐兴哀。桮桊顾痛者。特外廷辽远。无由得知。而又反有忆泣保姆之谕甚矣为圣德之累也今夫诸王公主、至亲贵矣、朱邸既开、叩阍不易、奈何独使么么里妇、狎近至尊哉、忆职等匍匐送丧之日、万姓角崩、千官云拥、独一乘轩在后、巍然居中、道路指目、咸曰奉圣夫人客氏、靡不舌挢眼张者、又礼臣周道登语职云、神主进德胜门、一老妪长跪路旁、望尘号恸惊问之、有锦衣臣骆思恭曰、此 先帝阿姆、恩宠未逮是以悲耳、职喟然兴叹、同此阿乳之功、薄者使行路犹怜、厚者能不盈满招忌、女德无极、 皇上即为客氏一身富贵计、亦宜早加裁抑、曲示保全、不宜格外隆恩、以宠而益之毒、且 皇上始而徘徊眷注、稍迟其出、犹可言也、出而再入不可、时出时入犹万万不可何也、宫闱禁近之地、讵宜习熟往来、闾巷秽亵之身、何得辄混视听、况中涓群小内外锁连借丛炀灶有不忍言者

  纠辅臣疏【劾奸】

  今戎马生郊、议论盈庭、况当 主少国疑、奸珰窃弄之始所倚藉辅弼大臣、不啻险道之辀、中流之楫、宜何如品行、始胜其任奸辅沈、始借募兵以进身。继借练兵以行媚。縻费无数金钱、滥授无数官爵、业经诸臣参论、至拟之乱贼篡弒、臣谓即无其心、不可不防其渐、其最可羞。最可恨处。专结纳权珰。交欢阿姆。禁中秘事。时密报以夸传。暗里机关。将朋谋而反复。臣政拟特纠、而诸臣再疏已上。似可无言、及得其辩疏读之、理屈词穷、机锋肆出尤不觉赀裂发指天下岂有两奸首尾肯自供自吐者今诸臣言交客氏曰请问诸客氏言交卢受曰请问诸卢受言交刘朝曰请问诸刘朝从来有此质对之法否有此辩白之体否明遮明护复自认自招。想下笔时。亦当神捘其手。至诋惠世扬为速化。属韩敬主使。了不相蒙。缘何插入。又谓明斥熊廷弼招忌、夫弼干犯国法、自不可讳、今之明斥廷弼者多矣。以公事起见。虽议论不齐何妨互证。得罪公论恐不关此为此语者、将挑衅乎、将借资乎、闪烁变化、益不可方物、臣不意 圣明之朝、有佥壬若此、昨岁阁臣刘一燝初念未尝不正但才识短浅作用全疏。王安一案。臣尝讽其明目张胆。为 皇上剖陈以去。终是含糊隐忍。臣至今恨之。用王安者且不免于机弹。用杀王安者当借何题目如者始终本末原不与一燝同伦 皇上若复曲狥故套、赐玦不早、臣恐其内外钩联。舞机弄智。更有不可言者矣臣因有责于元辅叶向高焉向高再起东山、重登揆席、海内喁喁想望丰采、乃近日举动、似委卸处多主张处少、以求全为智以避谤为高、偶有相规、辄杜门求去、然则 圣恩眷注谓何。初心报塞谓何。至若杨涟徐光启之且不必起也。夏之令之以诘奸蒙罚也。炀灶情形。尤甚彰着不为救正。何为者夫惟首揆无屹立之丰裁而后奸辅为播弄之行径疏云臣居五臣后。不能行意。是又且止帚责于向高者。向高直在无可推无可诿之地。何如毅然担任。截然剖分。票一事、是曰是、非曰非票一人、可曰可、否曰否、以和衷集贤哲之谟、以独断褫宵壬之魄、使中外知所倚赖、而疆事犹不至决裂不可为也、嗟嗟、政本至今日难言矣、有集垢满身。曲借径窦之沈。因有闻言充耳。直入纶扉之史。继偕宅揆重地。恐转成一顽钝苟且之世界。而卓荦奇伟为国家树非常之烈者伊何人哉臣草疏既就、 廷对届期、姑缓一日而并有感于会场主考一事、内批与外拟忽异通国喧传亦举疑提弄、一箭双鵰、与陈居恭疏同一机局、果有之、可谓心劳日拙、如其不尔何以绝不相蒙之事备举而止帚诸其躬此亦可以定之品矣乃朱国祚受命之日为时既迫固辞恐妨大典、今巳竣役、亦似不就翩然引退、葢流传千古、毕竟为壬戌主裁 旨从中出非所以为名也国祚能决去就于几先、留此一线名义、不亦休乎、国祚清恬人也、臣故以此言进、触邪无忌、自臣职掌、乃概为诸辅效他山之石、极知狂戆、但生平自许孤行一意、有怀于中、谊不能嘿、统祈 圣明昭察、

  杨方伯集(序)

  杨师孔

  序

  大中丞闵公晋司马暂留抚滇序

  烈象传

  大中丞闵公晋司马暂留抚滇序

  句町界在万里外、卧龙公用兵如神、仅能办以擒纵宋祖雄迈一世、尚尔画以玉斧、我 二祖神圣疆理恩威沦洽、彬彬埒中原藩图、迩者益州豕突、牂牁鲸翻、邛筇烽炽盘江赤白羽无闻、岌岌滇云、远堕腹天启 圣明、特简我闵公、以节金戊、公慷慨辞家、叱驭前进、飞扬三楚、驱驰百粤、秉金戊入滇、鸡犬不惊、壁垒改色、谨烽燧、固城守、肃将吏、储糗粮、辑夷猓、首惟咽喉碍、百脉俱病秘授方略、恢复普安、安南歼尹王保巨寇盘江、破竹而下、酋长负隅者。皆愿通道乞降以赎往愆。滇黔呼吸贯矣。既思四夷耽耽视、武寻曲交间如设科、张世臣者、稔恶为嚆矢留之养乱、且生戎心、静简骁将、嘿运沉机、或入虎穴、探囊取之、或设香饵、网罗致之、绿林幽箐间、自见咋指喙息、诸夷酋猛将精兵、无不就公颐、指东川禄夷蜀酋也、疆土不广界我肘腋、兵马为六诏雄、以逆良肺腑、患滇非一日、即士戍拦人寻武、汹汹不至摧陷者、一战之功咽喉附厂尤、置之未即患急则为害方大、公乘既胜之威、制其死命、少宽绦索。间谍行于左右。恩威置以赤心。酋果不能出吾彀中矣。沾城为滇蜀黔要枢。西界盐仓。比遶东川。四面孤悬逆良窟穴也。向为孔道。今作龙渊。策黔事者。必以复沾为先着。公不激不随遴上将挑精锐、备粮食、储城具、不数旬间、巍然百雉、壮我金汤、三酋震恐、视为必锄之兰、适逆良擒献巨寇任事狡役、争功成衅、水蔺合谋、共犯毳帐弥山、戈甲遍野、誓必饮马昆池、目中巳无滇矣闻者股栗、公不动神色、着着操先、在在破敌、每取胜之际、间不容发三省卷士大战顿令弃甲如丘、流血成川、喘息宵遁人方颂不世奇勋、公咲谓曰、此寻常定着、筹之久矣微论晋接间毫未尝德色、即上封事、不虚一级、不夸一词、不佞某管蠡之见、侧在宇下、最深且久、寮属辈谋一言以纪盛美、不佞某职操觚、未能逊不敏、遡之往喆、得二公焉、其老成持重似赵充国、沈毅胆识似范仲淹、当充国驰至金城、先零干幵解仇作约、议论纷纭、公定策必欲捐干幵闇昧之过、隐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诛、以震动之、后先零果望见大军、弃车重渡湟道阨狭、充国徐行驱之曰、穷寇勿追、赴水溺死者无算、兵至干地、令军毋燔聚落、罕羌喜曰、汉果不杀我矣罢骑兵屯营田、卒能坐困先零、千古诵喆谋焉龙图老子请修承平永平等十二砦、羌汉民相踵归业、当其筑大顺城、据后桥川口、处贼腹中、密遣子纯佑先据其地、引兵随之、诸将不知所往、至柔远板筑皆具、旬日成城、白豹金汤、皆不敢犯环庆、自此寇益少、魏公经略招讨、欲五路进兵以平夏、仲淹守延州坚持不可、判官尹洙叹曰、公于此不及韩公矣、凡用兵宜置胜负于度外、后师没数千人、号呼马首、韩公不胜悲愤、仲淹叹曰当是时难置胜败于度外也。及其用人、谓边事未宁、尤宜使过、此序也而作记体故实事了然活人于死者、必舍生而报恩、荣人于辱者、必尽节而雪耻、朝廷贷高延德、仍与近边任使、则陷番将率闻之、必愿昊贼归顺、再见其家人之情也狄青器度深远、隶节下奇之、待以国器、古今颂知人马、东川之于彦良、岂啻先零干幵。公沈机卓。识必宽其一死而弄之掌股迩者三省贼大犯。日以名马金帛飞骑如云。坐守东川。竟不应一卒且以其情实一一输我。大寇之羽既剪。肘腋之患巳除。此破贼之最先着也。沾炎为贼必争地。置之委辔。城之树敌。公简任将卒。密储粮饩。经理规则。预办灰石。将军之令未下、板筑之具齐兴、不日告成。贼骑巳临城下。迄今炎方城、松林城、亦佐城、平夷城、呈贡城、石屏城、连挫狂锋、先零诸贼之胆、岂非龙图公城大顺十二砦之故智乎、此破贼之最稳着也。夷种以射猎为日用。杀戮为生涯。我不用之。引而归敌。且费饷以饱老弱。供扣克。毋宁得死士也。公拔识夷将。无不一以当百。忠勇效顺。且其部落皆父子兵。方大敌云屯。象马机发。万骑辟易。无养兵之费。得用兵之实。此破敌之最要着也。大将偏禆。非起自田间。即拔自行伍。贷之俘获。干城寄重。貔貅色起。沾炎坚持有张许之勇。尚能济事。马龙大战。有周郎之妙。各出其奇范孝子之器狄青。贷延德、何以过之、此破敌之最紧着也。逆贼奔北、议者谓宜截归路、只轮不返、公曰敌众我寡、今穷矣、胜之不武、挫且害大、但令其自相蹂践。即先零渡湟之势最可虞者师行粮食。枵腹而战。孙吴不能以御敌滇远天末。疾呼则 明廷不应。环顾邻省如焚。能天雨乎。鬼运乎。公以屯马为六军性命。精核经制。厘正欺隐。樽节爱养。如克家救岁削针头铁。取喉上膏。炊无米之羔火。而运不竭之源。未受 内帑一镪。 天储一粟、而能使全军宿饱、奏凯频仍、此又最急之上着也。岂非屯田坐困先零之远猷乎。上下古今、英雄作用、印符券合、真如国手奕、不必着着惊人、而能立于不败、神医治病不必目前取効、而能蠲于不知者矣、

  烈象传【烈象】

  事有以一着系安危、一物阅成败、居忄一日视为平平、而识微主幄者、尤必谨之蚤焉、岁乙丑、当沾乌联水蔺大举愤兵再出、鸡联四省、震惊六诏、目中视昆海一杯、不足当饮马矣、怀山弥壑、峰峰橇帐云连、夙将名王、望前锋惴惴不敢轻试、贼骑分三路下、东南一路尤锐、锋不可当、时陶兵象马初到、有陆姓小将、锐若初生犊、主者置之此路。非无意也。锋刃未接、各营面面无人色、主帅叩天誓师、三军振奋、贼果先以东南万骑奔突、排山倒海、西自夷名有以象为阵者然不象为致全胜者存此以见兵机陆将兵不满千幸陶有名象一只、象奴驭之、素得神机、深伏小壍、鼻中饮水泥数斛、贼骑恬不知、奔腾而下、象突出咆哮号吼。跃起丈余万马辟易鼻中水泥喷作云雾直搏贼锋。势如猛虎举足踏贼、人马俱如糜、复用鼻卷一悍贼、抛向天堕地、践蹙皮骨无完、陆将引兵乘胜追逐、喊声四起、马奔、壑人溃野、器械山集、挥刀发锐、我兵刀剑尽敌肉溪壑涨贼血、十年来滇兵之捷、未有如此胜者、大且速且全者、抵暮收兵、象尚勃勃具余勇、马龙通城百姓携壶浆蒭食、望象稽首百叩以谢、次日创发、 病通体出箭簇计三升余、鼻中、一矢毒甚、迟又日象荩瘁矣、嗟乎、据三酋恶焰、六诏两迤、只拉枯朽、中外汹汹不可保、得此一象、滇云数百万生灵、转危为安、易乱为治、间不容发、孰谓象之功可冺耶、嗟乎设使象知有人我。知有众寡。知有趋避。必憧憧于勇怯。即忘入我众寡趋避矣、藏伏不深、沈机不预、敌必因变设奇、胜败不知谁属、所谓无心合道、善藏为勇、不意于一象见之也、马龙人业巳封冢立碑、余代庖守安普、闻见最真、特表出之、以告黔阳臣子之留心封疆者、捐躯报国、必先忘人我、象一物且竖大功、矧具七尺灵万汇者、肯出此象下耶、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百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何刚悫人参阅

  文阁学奏疏(疏)

  文震孟

  疏

  国步綦艰疏

  讲筵巳辍疏

  孝思无穷疏

  皇陵震动疏

  国步綦艰疏【敷阵时弊】

  湛持先生清端亮直立朝之始即上此疏直声振天下爰立以后海内想望丰采而取忤权奸在位不久赍志以没读之不胜西州之恸

  臣闻古语有谓厝火积薪以为安者、可为痛哭、乃今日之势、岂惟厝火、几于燎原矣、奴贼凶氛正炽羁虏隐祸方深、徐淮一震、则江北江南、将为蹂躏之地、黔滇不守、则东楚西楚、复虞恇扰之忧、济济班行、未见腹心爪牙之足寄、纷纷兵饷、惟闻疮痍沟壑之堪悲蹙地丧师、无岁不有、败军杀将、所在相闻、此真大小臣工戮力同心、尝胆卧薪之日、而因循格套、粉饰虗文、即 皇上具为尧为舜之资、亦毫无启心沃心之助、将使祖宗金瓯无缺之宇宙、日销月削、势将瓦解、东支西溃、又同河决、此皆诸臣误国以至于此。明知火之将炎而处堂自若但俟火炎而燕飞、亦料水之将沸而游釜无愁。犹冀水沸鱼跃此又诸臣之愚而自悞。今日非 皇上独奋精明。大破常格。以鼓舞豪杰之心。发舒忠义之气。天下事固未知所终也。葢常人之情、激于振发。则富贵之士皆可引于功名安于頺靡。即道德之士未免流于迂腐 皇上昧爽临朝。寒暑靡辍。于政非不勤矣。而勤政之实未见也。鸿胪引奏。跪拜起立。疏上摘此语处分第如傀儡之登场。了无生意。则皇上之聪明、何由开臣意 祖宗之制。唱六科。则 六科必当以次白事。唱奏事。则西台必当以次白事。奏 旨某部知道。则某部之正卿亚卿。又必当以次白事。职紏弹者紏弹。职条奏者条奏。剖析机宜。献可替否。 皇上凭而听焉。与辅弼之大臣。面商而裁决焉。雷厉风行鲁不踰顷。不惟圣智日以明习练达、即在廷诸臣。亦且可以见其才。可以征其气。可以试其仓卒。当事者日精思于职守之内。而无有轶志。事外者亦兴起于景色之新而各有奋心。若仅仅揭帖一纸。长跪一诺。北面一揖。周旋进反。祗毕朝仪。安取此鸳行豸绣。腰金横玉者为也。经筵日讲。临御有期。于学非不讲矣。而讲学之实未见也史臣进读。铺叙文辞。第如蒙师之诵说。无少开悟。则 皇上之睿智。何自周通。臣闻 祖宗之朝。君臣相对。如家人父子。军国重事。闾阎隐微。无不咨询。无不洞达。故虽深居九重。而情形毕照。怀奸挟诈。既无窦可以自藏左右近习。亦无缘可以蒙蔽。若仅仅尊严若神。上下拱手。精神不振。提醒不灵恭默之容。或久而生倦。跛倚之众。亦怠而欲休。经传典谟。祗成故事安取此正笏垂绅。展书簪笔者为也。 皇上之神情。既与羣臣不相浃洽。则 皇上之灵爽。必与天下不相昭融。退入内廷而耳目所触发。德性所熏烝。自不越于中涓常侍之口颊。夫大君照临之体。帝王宏远之规模。则岂若辈之所能解。于是无名滥予。而藩封之踰额。屡烦中旨之传宣。且以一藩之越礼。吁咈□庭。乃致诸藩之停封。恩膏久壅。国彝家范。尽篾之为幵髦。此何礼也。有罪不诛。而失机之成案。更来众喙之纷纭。恣罗织者。既引绳而披根。护善类者。复因枝而惜叶。国宪刑章。悉付之于葛藤。此何法也。危如山海。而阁臣一出共偷安于无事。全 庙算何以张挞伐之威惨如黔围而抚臣坐视。竟严谴之莫施。每事优柔。何以成臂指之势。乃近日中朝举动、则更有可异者、总宪邹元标行矣、佥院冯从吾杜门矣、首揆冢宰、相率而请去矣、此皆三朝慗遗、而一旦以讲学之故、使俱不得安于其位空人国以营私窟。几似浊流之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唐宋末季。可为永鉴。亦未有以明告我 皇上者耳。去者为荣则仕。者不贵顷尚书王纪削籍归农弥增品望策蹇出都人谓快于□驿。破帽蒙头。人谓华于蟒玉。今诸臣被道学之名以去。其贵且甚于三公九卿也夫天子之所以励世作人者。惟此爵禄名号。而至使角巾尊于冠冕。此岂清平之世所宜有哉。邪风鼓煽。国是混淆。此尤隐伏之乱源。统祈 皇上之洞詧。臣史官也、本无言责、不必深言是非以挑争辩、但念世受国恩、更蒙宠拔、目击时事阽危、人心玩愒、每自当食长叹、中宵涕零、治乱消长。统系 皇上一身、故敢不避谴诃、胪陈时弊、倘蒙省览、稍见施行、臣虽坐妄言生事之罪、所甘心矣、

  讲筵巳辍疏【讲筵□规】

  词臣献替惟右经筵乃□进讲章于中堂改定而后敷陈则言党论之得陈者寡矣遂有斥逐讲官以立威者深可叹也

  臣一介书生、悞蒙先朝拔擢、感激国恩、矢图报効、疏触逆珰实时眨谪林居五载、削夺复加、恐愒忧虞、几无死所、幸圣明御宇、日月重光、诏起田间、还之史局、叨侍讲帷、又经一载、臣每当进讲之日、辄焚香告天愿一言半语、获当宸聪、期毕涓埃、仰酬恩遇、而才智疏浅、启沃无能、窃谓帝王之学、与经生学士不同、必期经术经世。乃为实用。反复开陈。未尝不与时事相关切也。臣窃见自逆奴匪茹、圣心焦劳、综核事功、须挈纲领、刑法虽峻、猜疑渐启、于事未有济也、故于君使臣以礼章。劝 皇上培养士气。推心感人。而辨贤奸。酌用舍。尤惓惓焉。见命将出师。莫有定算。功罪未审。赏罚未明。今虏踞遵永十有余旬。瞬息长夏。又将秋高、彼时时可来。我着着无备。棼如繁丝。绝无成绪故于管仲器小章引管子言兵主不足畏则战难胜也。德必当其位功必当其禄。能必当其官。信小人者失士也。见羣小合谋。必欲借边才以翻逆案。虽圣意持之甚坚。而奸党图之愈急。故于子语鲁太史一章。愿 皇上剖晰是非。辨别邪正。而曰一音杂而众音皆乱。一小人进而众君子皆废。葢天下容有无才悞事之君子。而必无怀忠报国之小人。今有平生无耻惨杀名贤之吕纯如、且藉奥援而思辨雪矣。消长剥复之关、甚可畏也。长垣死其孙请恤上毅然斥之可谓圣人之断又见吏部尚书王永光、身为六卿之长、独蒙 皇上眷注、而假窃威福、倒置用舍、簸弄朝权、擅行私臆、故于甘誓章言战胜攻取。非独左右之恭命。尤在六卿之得人。而曰用舍不淆于仓卒。则国是定而王灵威福不假于信任、则神气振而敌忾扬。大抵皆为用人之人发也。又见永光无事不专而持之以狠。发念必欺。而饰之以朴。机深计巧。投无不中。人皆知卢木巳之奸邪。而咸畏林甫之岸谷。故以年例大典。而变乱 祖制。以考选公典。而摈斥清才。举朝震恐。莫敢讼言。臣下雷同。岂国之福乎。故于五子之歌章。言识精明。则环而同者无所售其欺。心纯一。则巧于中者无所投其隙。臣故知 皇上天纵聪明。必洞烛其情。不为所动犹为此语者。则忧治危明之极思耳其它若尽力赞襄恪恭官守、捐躯殉国、纳谏披鳞、精忠报主、赤心任事、选将练兵、信赏必罚一篇之中、三致意焉、诚见于今国步方艰、夷氛正恶、大小臣工、当为在山之虎豹、不当为处堂之燕雀、当为朝阳之鸣凤、不当为抱叶之寒蝉、当视国如家、除凶雪耻不当分门别户、引类呼朋、此臣一念孤忠根于天性、九死不回者也、然臣之自为谋则巳拙矣、官非省台、身无言责优游清华、循资上进、岂非便计、而感愤时事、痛不能忍、亦谓臣今日余生、 皇上所赐、仍欲以此余生、仰报 皇上、不以数年摧折、变其初志耳、羣谋方炽、首撄其锋、此疏一出、岂有全理、秋日讲期、自不能复瞻天表、稍献微忱矣、然使蒙 皇上因臣之言、洞然省察、内除奸佞外攘夷狄克昌大业。聿奏中兴、职虽获罪。有余荣焉。

  孝思无穷疏【改正实录】

  臣猥以菲才、备员史局、顷因纂修 熹宗皇帝实录、从阁中恭请 光宗皇帝实录副本较对、见其间舛误甚多、而悖谬之大者、如 先帝之册立。与挺击红丸大事。皆祖三朝要典之邪说。而应和之。葢天启三年七月十六日实录进呈则礼臣周炳谟等、史官庄际昌等所纂修、而阁臣叶向高韩爌等所总裁者也。至天启六年逆党崔呈秀等谓实录非实请 旨重修、则崇祯元年二月十七日所进、今 皇史宬之成藏者也。是时 皇上初登大宝、要典未毁、逆案未成、实录虽未改然天下有耳目者所共见闻也阁臣黄立极等不行奏明、含糊从事、后来诸臣亦无复发金匮之秘、洗右渠之秽者、要典虽焚、邪说未殄。凡 先帝二十年青宫之忧患。与夫一月 天子万年圣人等事。俱隐而不彰。斯固臣子之所痛心者也。昨见 皇上追念 先帝、册封 敬妃慎嫔以寄永思、 皇衷纯孝、孺慕弥殷、薄海臣民、咸为感动、乃 先帝纪载。尚未清明。使今日编摹。将何所据。流传后世。又安取衷。国是所关。良非细故。若谓巳入史宬。不可复出。则逆珰之矫 旨且能行于当年圣明之独断岂不易于反手视为缓图。置不上闻。亦非臣子之所安也。臣谨摘其甚者、上渎睿览、一云当命哲之日、诏诰恩赉、俨然负震器之重、储官既定、典制大明、而浮议外滋、无端蔓引、皆好事者之过云云、臣谨按 先帝册立一事。自万历十四年以至二十八年。廷臣羽翼国本。有贬谪者。有削籍者。有遣戍者。有廷杖者。忘身殉国。九死不移。诸臣亦何利于巳而为之。纵 皇心有主。未忍言夹日之功。而精忠自盟。岂可没回天之力。乃谓浮议外滋。无端蔓引一语抹杀。谓皆好事者之过。此与三朝要典所称奸党构衅。希图定策。与三案诸奸。一脉相贯者。同一邪说也。宜改正者一。一云四十三年五月有男子张差持梃入东宫殿檐下、击伤门者、中官共执之、廵视皇城御史刘廷元回奏张差话不情实语无伦次、按其迹若涉风魔、稽其貌的是黠猾、而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捏谋危东宫之说、词连二珰、科臣何士晋行人陆大受主事张廷等附和其说、愈加激聒云云、臣按此即要典中梃击一案也、即据刘廷元疏亦明言稽其貌的是黠猾。而必欲以风癫二字。草草结局。不容王之寀奏张差口词。指为捏谋。何也。且张差有口。举朝岂应默然。而一有言者辄曰附和。曰激聒。则必使东官无一护卫之人而后快乎。正与要典同一邪说宜改正者二。一因工科给事中惠世扬论刘廷元。遂谓初张差狂闯蓟道、阑入宫门、廷元廵视皇城、按状风魔、 皇祖是其奏、谳决平允、自王之寀突揭构衅、徒党因以为利、借他事蔑廷元、未几果显攻风癫之案、一时邪说、世杨实为之倡云云、臣按王之寀摘发张差之逆。至于察处。至于削夺。后逮死诏狱。莫敢议恤。即惠世扬身被五毒体无完肤。所以不即死者逆珰欲借为戎首。遍杀天下名流。非宥之也。幸圣明御宇。仅免一死。尚稽启事。乃云徒党因以为利。斯亦何利之有焉况风癫之案。忠臣义士。所共明目张胆而攻者。何俟世扬为倡。始显攻之。要典邪说。宜改正者三。一云张差闯入东朝、言者纷纷、御史刘光复言致辟行刑、一狱吏任、似不必言官诧为奇货、居为元功、以此二语、为异议者刺骨云云、臣按刘光复之得罪也、实以奏对越次。然据其语。但言 皇上极慈爱、太子极仁孝。两言亦未见其有功于 神祖及 先帝。刘之在狱大开贿赂其人不足□也而奇货元功之语。不可谓非抹杀忠义矣。大抵闯宫一事。梃及殿檐。近侍俱踣。亦天下奇变也。必欲视为平常。不当根究。以为仅一狱吏之任。此何心哉要典邪说。宜改正者四。一云方 上疾大渐、召李可灼并趣和药、悉出 圣意、一时臣工所共闻共见、其后有造为许止不尝药之谕、羣小附和、嚣然鼎沸、污蔑 君父、几成晦暝之世、何正论大明、邪说渐灭、且云李可灼往来思善门、中使以闻、此语谁欺其传奏姓名、莫可得而问云云、臣按此即要典中红丸一案也。昔唐宪宗殁。杖杀方士柳泌。泌葢为宪宗制长生药者。彼岂不愿其主之长生。而饵药不效。则杀之而不为过。后世亦不以为宽。今可灼进药。而 先帝宾天。纵谓之误。庸医杀人。律有明罪。况误伤 天子乎。此即肆诸市朝。亦人情所惬。此犹不足怪 上登极后起废籍中犹有可灼此何说也而乃与顾命大臣。同赐金帛。比屡经论劾。仅准致仕回籍。此何以解于天下后世、且宫闱之中。传奏姓名。岂遂不可穷诘。稍欲穷诘。即曰羣小。曰污蔑。曰晦暝。此皆要典邪说也。宜改正者五。以上五条、仅摘其尤悖谬者伏乞圣裁、即敕史馆、逐一改正、或取天启三年所进遗稿、再加勘定、入皇史宬庶千古之是非不悖、一代之衮金戊可凭、而于 皇上之达孝、亦有光矣、方今夷氛未靖、四郊多垒、或谓臣言非其时、而邪说之害。甚于夷狄。自古记之矣。况目覩止孝之 圣主、永言维则、何敢不俯循职掌、仰佐涓埃、

  皇陵震动疏【遏乱之源】

  顷者流贼不靖、毒流五省、乃至侵犯 皇陵、焚烧禋殿、则真古今未有之奇变、臣死臣辱之秋也、顾不亟灭此贼、无以泄神人之愤、而不追溯乱源、亦无以施戡定之功、臣尝博览史册、参观理数、从来未有天纵圣明如 皇上、励精求治如 皇上、而纷纭恇扰、寇盗相寻、民不乐生。世无宁宇、如今日者、斯其说在易之蛊矣、蛊之败坏。必易世而后见。故爻皆以干蛊为词。明前人养其疾。至后人始受之也。 皇上御极于干纲解纽、国步几危之日、一番振涤、日月重光、深得先甲之维新。而于后甲之丁宁。似稍略焉。葢戊巳之际、废籍诸臣、汇征连茹、而谋国罔效丑虏陆梁、以致圣衷怀疑、羣邪伺隙、沿至于今、缪种渐芽、蔓延滋长、孤阳时翳于阴暧、砥柱莫挽于狂澜、魍魉或啸舞于离明、狐鼠且纵横于城社、逆气足以召逆、妖氛足以成妖、此致乱之源也。堂陛之地、欺猜愈深、朝野之间刻削日甚、缙绅蹙靡骋之怀、士子嗟束湿之困商旅咨叹、百工失业、本犹全盛之海宇、忽见无聊之景色、譬诸人身。饮食起居。未改常度。而神情恍然不乐。问其所苦。且不能言。此又致乱之源也。边事既坏。修举无谋。兵不精而日增。饷随兵而日益。饷益则赋重。赋重则刑繁。仰屋难筹。点金无术。复乘之以天灾。因之以饥馑。父母冻饿。妻子离散。悲啼惨泣。所不忍闻。而守令惕功令之严。畏参罚之峻。不得不举鸠形鹄面无食无衣之赤子。而笞之禁之。琅珰而桁杨之。使愁苦之气。上薄于天寃痛之声。下彻于地。 皇上虽有恤民惠下之德意。而九重深邃。此等悲楚。何能上闻。下民无知。直谓有司仇我虐我。今而后得反之也。此又致乱之源也。盗贼四起。羽书交驰调将征兵。无地不有。而将无纪律。兵无行伍。淫污杀劫。惨不可言。所掠妇女。荆布者徒步随行。锦绣者乘马掩泣。尾贼而往。莫敢奋臂。所获之级。半是良民。所报之功。毫无寔绩。民间遂有贼兵如梳官兵如栉之谣。民安得不为盗盗安得不日繁。此又致乱之源也。具此乱源。而当事诸臣。不能忧国奉公。反躬省巳。一统之朝。强分畛域。偶居之世。日寻戈矛。加膝坠渊。总由恩怨。张罗布网。费尽机关。试观几年以来。所谓振纲肃纪者何事。推贤用能者何人。安内攘外者何道。富国强兵者何策。即如流贼一事。飘忽巳久。先事无堵截之谋。临时无决胜之计。既失一夫当关之势。纵虎出林。复误各抚分镇之谋。教猱升木。今日庙社怨恫。幽明胥痛。国事至此。诸臣之肉。岂足食乎。而陪京洪业。漕运大事。江南重地。三边巨任。又不知庙算万全。果何途之从也。以此戡乱。乱何由弭。真可为恸哭流涕者矣。夫 皇上以不世出之英主、而遘此不世见之异事、凡食君之禄、担君之爵者、皆当伏鈇锧之铢。膺放流之典固非角素盈朝。可以塞责。慰安一疏。可以毕事者也。在 皇上宜赫然一怒以安天下。发哀痛之诏。明罪巳之怀。按失事之诛。正误国之罪。行抚绥之寔事。蠲民间之积逋先收人心以遏寇盗。使仁人君子。得专意以牧民。岂□循良。不攒眉于督责。徐议财源之浚。无徒竭泽之渔。尽斥患得患失之鄙夫。广集羣策羣力以定乱。练兵选将。岂乏良图。理财用人。非无大道运筹必得其窽。则偬倥可以无虞。布置不失其宜。则人情自皆悦服。蛊之象曰、振民育德、葢振取荡涤之义、育有补救之方、若复养痈不决、弛瑟不张、俞咈无闻而但云巳有旨矣、方圯既极、尚言戴罪图功、忽忽悠悠、将安底止、臣叨蒙圣恩、捐糜思効、自恨白面之书生、莫剖丹心以报国、悲愤交集、涕泗陈言、仰乞皇上鉴此愚诚、宽其罪责、倘蒭荛可采、愿葑菲不遗、臣无任战栗激切待命之至、

  皇明经世文编卷五百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百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唐昌世兴公参阅

  姚宫詹文集(疏 书 议 论)

  姚希孟

  疏

  代当事条奏地方利弊

  代当事条奏地方利弊【三吴利弊】

  现闻先生端亮宏深海内期以安济之业其见于文章者一端耳惜乎中道凋丧不胜世道之痛

  一减加派 三吴诸郡财赋甲天下、自先代名臣周忱王恕辈、多所请减、而今犹与各省相低昂、论其地之所出、大都民得其六、官得其四、同在版图之内、而取于吴者独厚、即吴民习而安之、然在国家不可无宽恤吴民之心、非宽民也、正所以实 皇上之外府使源源可继也、自奴酋发难、大农告匮、而加派之议起。平日之厚赋、与天下异、而有事之加赋、又与天下同嗟此遗黎、宁堪竭泽、今行之五年矣、夫此敲朴号呼、父鬻子、夫贸妻者、若以果介士之腹、复何憾、乃辇输塞上。半人穹庐。半归私橐。而财赋根本之地。驯至十室九空。人见吴地货物克牣。景色繁丽。遂以为不涸之仓。鸟知自荐绅至富商巨室困支数年。囊余千镪者几家。即有之而万目耽耽。能以一富立众贫之中。安危常保否也。今天下贫困极矣。其名不贫而实贫。形不病而神病者。吴为甚。及今不为节养。将来必成溃决。愿主计者深长思也。近读省臣辽事必不容巳一疏、稽核兵饷甚详、除各省直蠲免留用外、其加派银仅三百十万、而供山海关及各处新兵与欵虏诸费、共五百二十万、诚为不给、然当庚申辛酉间议兵至十七万有奇、议饷至八百万有奇、尝请发帑那借、其税契各项以其助军兴、不专倚重加派也、且北直之加派四十三万两、何以独徼特恩、而根本重地、日夜敲骨髓、竭民膏血、以充漏巵、职不徒为小民痛实为 皇上痛、伏望霈发德音、将以前未完之数作速征解、今后或蠲免、或减半、方今中外诸臣、其忧乏饷、而职乃请减饷、实以江南财赋所出。当留其有余不尽之力耳

  一修武备 三吴自岛□寇窃而后、几及百年、民不知兵、甲冑蒙茸、戈戟生绣、万历二十九年、税珰启衅、数十少年、焚杀于白日通衢中、官府莫敢谁何、昨岁松江一带、讹言讻讻、流入姑苏、幸先事扑烕、而近者毘陵又有发觉矣、如此景象、大可寒心、夫自卫所官军以外、军门则有标兵、各县则有民兵、刘家河吴淞江等处所、统辖者皆号走斗桓之旅、而缓急不足恃、安用兵为、此皆将领不得人、徒以朘削为事、一朘削则猫鼠自甘、老弱不问、羸疲不问、游惰不问、影占不问、养兵十万、而不得一卒用耳、是在不时阅视。凡弓马器械。随掣比演。士卒不练责队长。队长不练责营哨等官。营哨不练。则层累逓上。轻者鞭笞。重者逐。又重者题参严治。至于侵克月粮私入囊橐者、一一绳之不少贳、凡士卒中有膂力骁勇。或试之擒盗有功。或屡屡比演。无出其右。则破格优之。岂但只粮即拔为千搃亦无不可如京营食双粮之法。葢懦夫百。不如猛士一。缓急可赖之人。在精不在多也。若卫所官军之设、 祖宗初意、本为民社于城、而今自转输馈运之外、一无所用、祗以孱懦不堪鞭策耳、窃意世戍之后子孙繁衍今但以其长子长孙人伍其余丁则去而骛四民之业故有癃残荷戟、而阚虎者遨游市井、国家既军不足用而募民兵、以一壮军易一疲军饷不费而兵得精此寔伍之法即所以清军也即今京营亦可依此法何不就卫所余丁之内而抽之募之诚得一人即厚其廪饩与民兵等而免其着伍之军仍戒卫所官优恤厚蓄之。毋役之如佣奴、而兰之如粪土、于是乎卫所有精兵而民兵不必设。即民兵设而军与兵合为一。毋令坐糜者在军。而捍御不虞者独在兵。如此则练兵之饷。亦可少减。若郡县之民壮。固有司之亲兵。本以备非其职也。竟当付之练兵麾下。或正官簿书鞅掌不能讨军实。而练兵官多游手之徒。不堪任使。则择佐领中年力强盛。廉能素著者。责以训练之事。俟有绩可纪。将本官破格登荐。开其功名之路。豪右之家足赖为用不必以摧破为能至豪右大家。或有力能庇奸。财足聚众。而捷同百足之虫、巧如三窟之兔、逻卒不敢侦、郡邑不敢问。是在贤有司无避嫌怨。无狥私情。无惮喜事之名。无狃目前之便。不必惊扰地方。而扫除地方之蠹。不必张皇耳目。而照见耳目之先。思未雨而彻桑。每徙薪于曲突。以仰佐金瓯、共维盘石、此职惓惓杞漆之忧、愿在位者有同心也、

  一兴水利 三吴水利、昉于宋范仲淹。及夹亶单锷。诸书、不啻详矣、然宋漕江南仅百万石、今苏松常嘉湖不下四百余万石、全出于水田、田之旱涝、虽曰天时、而以人事干天行者、则在疏瀹太湖一节、太湖广袤八百里、西受宣歙、南受杭湖广德数郡山水、向在宋时、苏松嘉三府当其下流所谓吴淞江娄江者是也。自筑海塘以来、惟苏州一府当下流、三江故道、渐致湮塞、此八百里之水。皆从太仓州刘河常熟县白茅塘出海。故二渠通。则数郡共其利。二渠塞。则湖水之逆溢于杭湖横溢于松常嘉者。各十三。而顺溢于苏州者独十七。故国赋倍增于旧。而水害亦倍增于旧者。今苏州一府是也。按查二渠。刘河出口虽淤。大势尚通。白茅塘竟成平陆久矣。又查得万历三十六年洪水、江南几化为鱼、而苏州特甚、苏州属县、太仓嘉定傍刘河者、犹稍有干土而长吴昆常尤甚、则皆白茅塘湮塞之故也。即年当大稔而四县呈告水灾、亦累累不绝、历稽故牒、国初至今、洒浚白茅塘者、永乐则尚书夏原吉一次。天顺则侍郎李敏一次。弘治则侍郎徐贯一次。嘉靖则尚书李充嗣一次隆庆则都御史海瑞一次。万历则廵江御史林应训一次。而其余小浚。大约数十年一次未有废坏之久。如迩年者。夫水利不修。则田芜秽田芜秽。则国赋无从出而民胥为盗。前按臣薛贞曾具特疏、然详于吴淞。而稍畧白茅。其后并吴淞亦寝阁者。以工费难厝耳。今欲费省而功倍、铁□爪之具王荆公常用之治河不效但不知此法如何耳则有五代钱氏铁扫箒之法。用兵船百艘舟尾置铁扫。树大风帆于上东风使西。西风使东。掘其底之泥而浮之。化为潢潦。东流入海。积以岁月。水底自深。仍用精明水利厅官、亲用木竿测其深浅若何。则知其勤惰若何。从而赏罚殿最之。此古人巳试之成效。可以佐畚镢之所不逮。亦非尽废畚镢也。行之有验。即吴淞可开。不独白茅也。

  书

  条上韩老师书

  条上韩老师书【都城防卫】

  都城中游手无赖之徒、号为把棍平日以拏鹅头生事诈人为业、万一有警、攘臂而起乘机刼掠在所必至、宜及早以召募为名遣一忠廉兵部司官、或勋弁中可委任者主之将此辈收之幕下、彼其豪雄者喜于自见庸下者亦且为觅糈之计应募必众、此所谓驱市人而战、未必赖其用、然此辈以御乱则不足以生乱则有余。不可不早为之所也更有一种罢闲官吏、山人词客、谈兵说剑旅食京师、有所望而不遂、闻国家有事、喜动眉宇、或播煽流言、讪谤当事、或虚张虏势、摇惑人心、捉影捕风以耳传耳其中更有乘机遘会、或自巳呈身、或代人营干、若下驱逐之令、益滋怨讟之口、宜于召募之外阳设异才擢用之科以招徕之。姑饵一官观其后效胜任与否赏罚并行此辈既入彀中。则孱弱细民莫敢蝡动则讹言息而辇毂清可徐而议战守之计矣嘉靖庚戌之变咸宁侯仇鸾先以大同二万三千骑至、保定都御史以五千、延绥以三千、嗣后宣府辽阳山西援兵渐集、京城始固今宣大方有插、警势不可动、即秦中诸陲、非无事之地也、昨闻欲调山海兵、万一关门虚、虏复溃墙而入谁任其咎不得巳庶几责成于天津真保定姑掣数千猗入应远之则山东河南现存之兵。远调不如近调若闽浙江淮则空废行粮无益应援可飞檄调至今、侦探者莫测虏骑所向或恐其从通州或疑其从三河顺义则当于通州照旧设一大臣、为都城外护而昌平陵寝所在、亦宜宿重兵卫之、此皆急着也、向者数年前因募兵一事、宇内骚动、人皆以此为戒然势之缓急不同、未可惩噎废食、但使募一人、得一人之用即以今日之养老弱疲敝、与夫养长班养轿夫之粮而饱勇敢之腹、毋使贪绅奸弁、借之为溪壑、即取之故额有余矣、

  议

  条上当事

  条上当事【都城防守】

  一通州。此时无虏。当急为运粮计煤、取之西山犹可源源而入。万一仓粮告匮万口嗷嗷、何处告籴虏之不因粮于通此天夺其鉴也可委置不收乎。

  一内外各门、内九门城高而厚、火器布列齐密、兼有炮石等佐之可恃无恐、外城则卑而薄、越数垜始置一炮老弱疲癃之辈、朽甲钝戈失伍离次、若有薄外城而攻者、甚可虑也国家置重城以资保障。乃守外者既以为耳目点简所不到离披涣散种种疏虏而守内者又以为城外有城尚不劳过计内外交诿而两不足恃夫守内不如守外万一重城不戒则人心动摇近来圣算增高外城亦是此见虽内有金汤之险恐不免瓦解故上下精神当以外城为主前偶到彰义右安永定三门自一二主政外、凡分派守门者、不见一人、惟有诸中贵警严阿卫而巳、何怪乎 上之重内而轻外也。

  一城外掘品字坑以御胡马、言之屡矣此事极易办起民夫本不难、今各门原不时启闭即命守城军暂下城为之、人掘一坑、可顷刻而就也、

  一城外高可二丈、架炮其上、临时施放、即举炮下垂度其势必高出一丈、内城之高又倍于外城虏一人一骑高不过八九尺。是炮多从头上过何济于事。若向下太垂则又打入地中。此事孙拱老条陈甚详。必当预置城下挑壕筑墙如拱老所议而筑墙之土即取之于品字坑真一举两便。

  一内使在城上。一切人俱不得上城启闭极其谨严足以佐簪弁所不迨然慎重太过毫不通变有兵部调遣之檄而迟至数日不发。即昨日刘之纶所谓四难者。此亦其一焉将来悞事不小。所宜速为奏明以通军情之往来。

  以上数欵、皆城守之事、总末务也目今虏似退矣、退而不议剿袭使其饱所欲而去则无以创其后果其一一出口。而边墙不修。遵化不复关门无重兵以为捍御宁前无奇兵以为率制则无以杜其来。至于再来、而天下事万不可收拾矣督师纵寇、岂曰无罪、但朔日一番举动未免草草、至祖帅扬去、噬脐何及然念念欲招回祖帅、而养成边将骄蹇跋扈之气、其祸更深、即今巳有调之不行、令之不前者矣、此事第当仰成枢辅使其随宜措置似不当屈朝廷之体以骄悍帅之心关内关外日夜堤防。而速速挑劲兵委大师于良涿安霸之间蹑醉饱滛虐之虏而歼之此机断断不可失亦断断不可缓也。

  论

  建夷授官始末

  建夷授官始末【建夷授官】

  万历十七年九月甲寅、始命建州夷酋都指挥奴儿哈赤为都督佥事、奴儿哈赤者、建州女直亡金之种类也、其族有三、曰建州女直。曰海西女直。曰野人女直、永乐初野人酋长来朝、巳建州海西后先归附多其卫所以分其御置建州等卫一百八十四、此系中国之流官设奴儿干都司以统之。官其酋都督以下至镇抚有差、以金元世雠。借金之余裔。以捍虏。建州海西岁以十月入贡、仍市马于开原野人、处极东、每入必假道海西、贡市无常建州领卫所最众、雄长诸夷、后建州卫指挥阿哈出、及其子释家奴有功、赐姓名曰李思诚、李显忠、显忠之弟猛哥不花、亦以内附、故俾领毛怜卫、累官都督同知、显忠子满住请入宿卫 章皇帝弗许、正统初建州卫都督猛可帖木儿为七姓野人所杀、其弟凡察子童仓迯之朝鲜、亡其印、诏以童仓弟童山嗣建州卫指挥、更给印、亡何、凡察童仓归、得故印、诏上更给者、凡察匿不出 朝廷不欲穷治、乃分置左右卫。因其分而分之童山领左。凡察领右。后童山为北虏乡导、犯辽左无宁岁、景泰中、廵抚王翱遣指挥王武等招之寻悔祸入谢、时建州诸酋以从乱故累朝敕书丧尽、子孙不得官、仅以舍人入贡赏赉稍减、边帅又因贡市痛绳之、于是童山复叛数犯边 纯皇帝遣都督武忠往檄童山至阙下、意颇桀骜、诏羁置广宁、寻诛之 命武靖伯赵辅为靖虏将军、偕都御史李秉捣其巢、捕斩虏过当留副将韩斌筑抚顺清河叆阳诸堡、夷稍稍创、乞欵塞、而 朝廷亦欲与休息。大创而后欵之朝廷犹不失体令童山凡察后皆得袭、诸从叛者视上世逓贬一官。诸夷复贡、乃童山子脱罗衔父仇、往来患苦塞上、会汪直用事、廵抚陈金戊揣其意、言建夷连结海西、名为屏蔽、实有贰心、宜讨直、请行而经畧侍郎马文升巳抚定矣、直至亡所见功、遂诬奏文升谪戍、遣抚宁侯朱永袭破之、遇贡使哈秃等亦以斩馘报直与永金戊皆进秩赐券、而夷益大恨刼掠倍于往、直死夷酋完者秃贡马入谢、于是诸卫奉贡请袭如故、边患稍弭矣、正德间加义等作乱、或言海西诸夷、非建州酋也、嘉靖初海西夷速黑忒最强、然获我叛人、必缚以献 肃皇帝嘉之、授左都督、赐帽币慰藉、巳而陈乞无厌、敕守臣闭关拒之二十一年李撒赤哈等犯边、抚臣孙禬坐免、于敖代敖减市赏、致群夷哗、更诈杀哗者、夷复大恨、数入塞杀掠、如成化时、有王忠者、速黑忒子也、才且强、建州诸夷皆惮之、驻牧于开原靖安堡广顺关外所谓南关虏也、忠死无子、其侄王台袭祖封为左都督、然不能抚其众、众自为雄忠所藏国初赐敕、向诸夷所亡失者、共一千四百九十八道、至台不能守、多散佚去、犹存六百九十九道建州夷酋勒勒把都王杲鹅头等、得四百九十九道塔鲁本夷酋捏哈得三百道、捏哈驻牧于开原东北、镇北关外、所谓北关虏也、诸虏虽强。犹艳慕中国以敕多者为尊。捏哈子仰家奴逞家奴嫉王台之拥六百余敕也、勾结西虏、与王台构兵、流毒开原者十余年、巳而建夷王杲、诱杀备御裴承祖、犯清河抚顺、廵抚张学颜总兵李成梁发兵剿之杀其子阿台等、杲走匿王台所、台执杲使其子虎儿哈送诣军前、将吏献俘论赏。授王台勋阶长子都督佥事。次亦都指挥佥事。此万历二年冬也。当王杲之败走也、成梁等以市夷头目呌场等为质、遣其属物色杲、乃从王台寨中得之、巳又杀呌场、及其子他失、呌场他失者、奴儿哈赤之祖若父也、时奴儿哈赤年十五六、抱成梁马足请死成梁怜之、不杀、留帐下卵翼、如养子、出入京师、每挟奴儿哈赤与俱、亡何、王台死、长子虎儿罕亦死其孙歹商袭父官为都督佥事、逞仰二奴势益张、万历十一年、成梁绐二奴领南关敕书、二奴入开原求敕、为成梁袭杀、并杀其众千余人、欲夷其巢、不克抚之而还、后二奴子那林孛罗卜寨以报仇为名、日夜侵南关、而王台后妻温姐、则二奴妹也。有子猛骨孛罗、少而袭王台职、为左都督龙虎将军、台之孽子康古陆者、又妻其后母温姐、温姐与康猛二酋、名为南关、而以私亲故。心昵北关。将甘心歹商、歹商穷走投开原、猛骨孛罗亦远避江上王台之寨空矣。当是时、成梁业以王杲敕书奴儿哈赤、然初起孱弱、因结婚北关以壮声援、十六年、成梁与廵抚顾养谦提兵讨北关、我师大败所失亡不可胜计、不得巳驻师开原、从江上招猛骨孛罗归、令分敕一百九十九道与北关购、又令歹商以姊妻那林孛罗、以妹妻奴儿哈赤、因以连结诸夷、那十二酋喜得敕、猛歹二酋喜免祸、皆唯唯惟命于是总督蓟辽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张国彦、廵抚辽东右副都御史顾养谦、廵按御史徐元、言诸夷效顺、歹商巳袭虎儿哈官、猛骨孛罗袭王台官、那卜二酋以父诛不得袭、亦私假都督名号、凌视属夷、惟奴儿哈赤从征有功、祖若父皆死王事、可录、请加都督职衔、兵部尚书王一鹗等覆请诏许之、是时奴酋北关之姻巳绝矣。又五年而那林孛罗卜寨合东西诸虏七八万众攻奴酋、大败、卜寨见杀、奴酋日炽、又四年吞南关。又十年而抗言争车价地界。又十年而叛

  皇明经世文编卷五百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百二

  郡人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 周立勋勒卣选辑

  侄征璧尚木较

  宋幼清九钥集(集)

  宋懋澄

  集

  东师野记

  西师记畧

  东征纪畧

  东师野记【征倭】

  辛卯秋、琉球相郑迵遣使奏日本目下十吉次郎弒主自立、并豊前岐前大小六十岛、自号关白、犹华言大将、欲胁使内道、无几萨摩岛术士许仪厚本豫章人纵党告夷入犯状、与琉球同、冬、高丽王李昖遣陪臣入 朝廷夷求贡、辞如仪厚至壬辰春、果遣伪将平行长、僧玄素等、帅师二十万、号六十万、夏、破高丽两京、及庆尚等六道、王奔平安、驻义州、告急、辽阳裨将祖承训自恃骁勇、率骑五千赴之、军陷、时六师西讨哱逆、未遑东顾、夷妄蔑中华、遗书朝鲜、悖慢无忌、石大同马星、遣门下士、沈惟敬诘夷、夷言高丽阻道、欲有其地、以便来朝、惟敬许为之请、更与期约、禁勿相攻、归报而西师奏凯、大司马谓门庭利御、夷性畏寒、当乘时往救冬、合步骑四万、 上命右司马宋应昌经畧燕齐、议与大司马合也、 敕李如松都督诸军、受右司马节制、尚书郎刘黄裳袁黄宿负通术、兼官参军事、十二月、师渡鸭绿江、夷以惟敬过期、攻高丽凤山、右司马驻凤皇城、阳遣惟敬申约、议画混同江东南于夷、阴遣如松出不意抵平壤。夷战不利。走王京。斩首四千级。如松乘胜追蹑。深入险隘。复战于碧蹄馆。我师少却。退保开城。巳而潜攻王京。杀夷婿三填郎。复用间入城。焚其辎重。贼惧方议还、关口率兵守对马岛、不许、扬言分道犯内、夏、我师疫、马有归音、右司马进屯平壤、佯使惟敬议贡、密请益兵、 天子令蜀将军刘綎充次将军、帅师五千为如松犄角、五月夷遂致王京、其辞卑、寻召六道伪将还釜山、六月夷疑约、复掠晋州、右司马遣如松救之、命惟敬责其渝信、且绐之曰、去釜山当封汝、夷遂归高丽世子、及其俘、退西生浦、遣小西飞至军中俟约、秋八月师遂大还、刘綎将前军镇王京、领如松事便宜、金罗诸道、海上解严、右司马上言本未、中外始悟夷退、 天子下公卿议、两台及诸省郎以名器宜慎、夷心叵测、且暴露几年、资粮不度、夷以封退又谓寒而归、春而至、去来无关封否、揣摩激烈、不觉诙谐、大司马欲分嘻笑、请以百口保封夷无患、 诏曰、俟夷请、始议东伐、羣臣建言守鸭绿声应援、效西闭玉门故事、勿过重、亦勿过轻、独右司马短长阵法考制火攻、慨然以波涛自信、御史郭实虑远道颠危、劾司马尝试国事、指陈切直、出贬远方、由是奋激出师、须鬓皆素、得斩获相半若阴诺封贡、独大司马得闻、及抗众论、事既盈庭谤讪蠭起两司马威名不加于昔日者、上下径庭故也、或曰夷破高丽、人给粟帛、远近讙虞、然骄纵王京、而徘徊平壤、故得而不守、及釜山东归、悉弃降者、或不志中原。少槩见矣。至于李昖畧无騋牝之恩盖彼先尝三杀其君、殆所谓天亡者欤议者欲立世子以效少康之一旅一成、而其羣臣腆颜昧耻鲜有顾黍离而歌朔方者、悲夫、当隋炀唐文竭天下以殉平壤、亦人事修不修而然自昔日本讨贼来王、 太宗赐以名号、今固靳之乃使其睥睨而求、且德过唐虞、若汉文之赐书南越、不足效矣、余观大司马征讨两方、夙夜一人、简才不次、若沈惟敬出入蛮夷、杨允恭募航御敌、皆以匹夫取効、亦涓人收骨之意、綎故都督刘显子也、勇盖三军、而方畧不亚如松、如松宁远成梁子也、并绍箕裘时人多之、野史氏曰、人有言司马以许封退夷为巳功、夷以求封退师为事大、夷幸我不许以有名、司马幸不许以免讥于复、寇斯言倾危、不如羣臣之正言深虑矣、始某姓居夷闻琉球情实行长命军中诵曰、受大球小球、为大国赘旒、盖近于滑稽者乎、论曰、四夷不治、 高皇帝垂于训言、又 敕辽东主帅曰、虏报万人、当拒之以十万、岂无意哉、然亡高丽。是亡辽左也。自辽海而闽广万里一帆、要害百数、为蛇弗摧、虺将若何、右司马同心决断、可谓夺人心矣、或咎其不务惩夷、有不及几年之惧、诗不云乎、薄伐玁狁、至于太原、譬诸盗焉。此谕得情余素嫌屈东征功者排藩篱而窥门庭。诒之以利、出之通衢。不烦兵革善也。况斩将折馘。功有难掩者哉。语口兵难遥度、又曰兵死事也师之二九克象人君盖居险而抗众、诚未易矣、司马见可知难、非集思广益、岂能底厥绩乎若袁刘起文成武、有志所当北面者也、

  西师记畧【征哱】

  哱拜西虏也。 世宗时以部落三千内附抚臣处之朔方、虏犯塞稍稍有功、由是骄纵、渐繁名实、及党馨仗金戊、畧不假借、屡施束缚、哱忿耻盈怀、乃与其党刘东阳许朝子承恩共杀党缚藩臣穆来辅、随府刼庆王、结西虏以要命于朝、 诏令罢兵赦勿问、不从、时魏大司马学曾、专阃陕右、即命方畧、魏赴夏过期、哱亦僣拟、魏作气讨逆、请引河水灌城、河去城二十里、乃北抵受降者、 诏曰可、于是去水关筑堤灌城、水过城雉七尺、魏意欲尽降夏人。兵不血刃。秋御史梅国桢奏学曾逗留养乱、 天子大怒、命武士反接至阙擢山有中丞叶夕熊代魏、命李宁远成梁为大将军、子如松隶国桢持节监军事、宁远在辽不及、乃以如松为大将军、八月、虏救夏人、如松战于张亮堡、走之、贼势乃孤、国桢阴使人说承恩杀许朝以免死、承恩、□捕者权不许者经二者各得之遂杀朝请降中丞以贼在釜中、且生之无以惩后、不许、十月城破、承恩出走、浙东将杨文执之、贼党悉就擒、国桢请承恩于朝、 天子从中丞议、十一月献俘 太庙行赏各有差、魏夺爵勒归田里、寻复本官如故、是役也、萧如熏实扼虏贼之冲曰靖虏。中外间隔。故卒抵于擒、议者谓其睢阳之槩。先是与虏战于沙湃、参戎龚子敬死焉、子敬华川人、陕之骁将也、论曰、昔赫连勃勃始筑统万、及继迁父子狐鼠其中、赵氏宵旰者累世、及于我 明、逆酿藩封、岂非形势不掉、足资奸雄、亦其风气使然也、若灌城巳取效于往日、哱氏其未之闻乎、野史氏曰、余闻祸始、许朝及哱氏议降、许坚初志、造册踰城、潜杀守水以溃堤绩慰抚夏人、莫敢反正、斯其才诚有过人者、御史构而诛之。用意远矣。孙子曰、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语曰斩首项。不如刺心胷。良有以也。

  东征纪畧【征奴】

  巳未仲春二十有二日、出师、先一日、京师大风黄沙带雨沾人衣、赤云翳天、天文家云、色如屠血、其国兵大败他占不载朝议欲改师期、而巳无及、经畧公用古行师法、刻日编阵、一军出西方、一军出西北、一军与北关会、捣奴酋之北、一军将海师合高丽攻其东、西师大帅杜总戎松、而刘总戎綎将西北军李如栢马林等为后援。师号十二万不满十万人、杜将军为西陲名将、勇且廉、戊午师出潞河、潞河人聚观之、挥汗湿邮亭将军裸形、示舆人曰、杜松不识字武夫、惟不学读书人、贪财爱死耳、众见其刀箭瘢如疹豆儿十朝时、间有红处、乃良肉也、相与挥涕咨嗟而去刘将军少年立功黔中、先叔参加廵金沧、见刘列骏马五十余、跳跃其间、来往轻于舞蝶、当征关酋时、于大营斩三大牯、头随刀落。刀三提而巳。征东后、平播酋功最上、议者拟匹宁远功、会献俘、所上惟象床三十六、他物率不称、 圣天子心疑经畧已下有私、遂停赏格、最后官川中、茂着成绩、挂简东归、予不识其面时有楚行、刘泊舟九江、赴司道宴酒半、将家丁五百习战艺场、家居、日费私财五十金养死士、盖一日不亡报 国者、酋素畏杜、称曰太师、而不知綎威名、自将精锐三万人应杜、而使别将将弱虏万余御刘、杜先战、期三日抵浑河浑河虏险穷处、从坦地横绝其中。以分东西者也、日巳昃矣、诸将请安垒休息、明晨东渡、杜将军怒曰、义旗东指、孰抗颜行乘胜而前、何期之有、遣人视河、河水不遮马腹、而河中浮小舟数十、此诱我也明白如此何乃轻渡将军大喜。谓天人俱助、且耻乘舟、将裸形策马、诸裨请披甲、将军大笑骂曰、人阵披坚岂壮夫事、老夫束发从军、不知甲重几许、今日汝漕乃以此相苦邪、不顾、跃流而渡、诸军竞进、渡十之七、酋使人决上流师冲为雨、没于河者、几千人、渡河、将士反顾生寒、阵甫成而暮、黑雾障天、虏万炬忽明、火火几下斫、暗中人我师不及张弓辂刃、而将士成泥矣、虏光中识杜总戎、争射之、脔其肉立尽、并获杜号矢、号矢者军中称令箭、乃经畧授之总戎、以驱策偏裨者、先是刘总戎从西北渡、破贼二寨、斩虏三千余、酋始怖刘节制、既破杜帅、乃复将其精锐、北应刘将军、使浙降人之黠者、诈为杜将军材官、持号矢晨驰至刘将军营、告急曰、杜帅邀将军威灵、幸抵酋城、深入敌疆、虏攻之不继敬遣材官某、请将军会师夹攻、刘迟回良久曰、予与尔总戎马鴈行、安得传矢、是裨我也、伪官曰、矢虽以令偏裨、而令偏裨实不俟矢、此矢之发、为事急取信计耳、刘不反思咤曰、出师时相约传炮为号、今师抵城下、何不闻炮声、官随应曰、虏地素无烽火、晨始列骑代斥候、此去虏城五十里、驰三里传一炮、不若一骑之驱校速、刘方首肯而伪官巳叩首驰出交和矣、还报奴酋曰、刘将军俟炮乃行、于是酋下令传炮而炮未传前、刘心巳动、恐杜将军独有其功、令诸将拔营而东、老弱各人持鹿角枝、绕营如城、遇敌则置鹿角于地、转睫成营、虏骑不能冲突、我兵得以暇列置火具、虏前队毙于火攻、则不能进、我乘间出劲骑格鬬、肆出肆入、疲则还营少休、而令息者贾勇、且刘之火器、妙绝诸军、生平所恃以无衡者此也、始闻炮声犹敦阵而行、行未二十里、炮声益喧、心摇摇惟恐足之不前、设杜先入城、则宿名顿堕、乃下令弃鹿角而趋、行里许而伏兵四起、刘旅不复整矣、长技不及一施众遂歼焉、刘之辎重公私、悉为酋有、丧大将军七十有九、大将军火攻之最重者、尝闻之郑大司马郎君云、大将军器、非虏抵城下不发、一发决血衢三里草枯数年、举火人官百长、费数百金不成一具、而它物可知巳、杜之余师、暨军资阻河西者、寻被掩击、归不万人、是役也、丧藩泉一、四大总戎、士卒九万人、军兴巳来、赀三百万、虏生获我马四万余、虏乏惟马耳、西虏遂请增赏、朝议久之不决、然所请甚微入夏始增赏万金、西虏债赛抄化火憨兔憨暖兔诸部落也、皆元遗种、而金人杂其中、南北关与奴酋皆金后、北关号太师、以金故官称、 祖宗朝裂其地分长之、盖有深意、自奴酋并南关、 国家不救、而酋始强、无故之地七百里、封以龙虎将军、复与之盟而酋骄益溢、北关控弦仅八千骑、然超距敢战、粆化婿于奴酋、化妇归宁、从七百人道出北关、北关踵其尾、斩从虏数百级、以捷闻、 天子嘉其功、犒若于缗、后知所斩非建夷、而功不繇击刺、因寝折馘功、故我师有救北关之恩、而北关不德、至是我师戒期北关、初许会师、而卒无一应、如栢等又望风金师、杜刘竟以无援败噫安南之后、无是衂久矣、议者谓戎众而无元帅似唐九节度之师

  征璧幼时受经于先世父母见世父谈论今古如悬河泻溜顷刻不停恨未展其用赍志以殁李本宁陈眉公两先生称其有封侯之骨而不遇时讵不信哉

  征璧谨记

  皇明经世文编卷五百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百三

  郡人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徐凤彩圣期选辑

  钱尔进及甫参阅

  希声馆集(疏)

  黄廷鹄

  疏

  役法原疏

  役法原疏【松江赋役】

  题为东南根本至重、差役贻害至深、当倒悬拯敝之秋、遇圣主忧民之切、谨沥血吁号以祈皇仁拯捄事、切惟国家财赋、端倚三吴、而苏松独甲于天下、则其劬劳疾痛之状、亦独倍于天下、苐今民穷财匮、十室九空、无处不苦、而苏松为甚、以松较苏、幅员仅五之一、分邑亦三之一、而赋役不相上下、则松之苦尤甚、然钱粮及加派等额。虽数倍他方。而吴民则以为急公之分谊。唯有默默输将巳尔、独是差役一端、备极繁重、有里长之役、有直柜收银之役、有收仓兑漕之役、有北运南运之役、有麄细布解之役、有织造袍之役、又有各项杂解、如胖袄轻赍公侯马价徐州凤阳等处米折柴薪风泛驿传黄丝绢及塩司等各役、此他郡未必有、而松郡独兼有之者也、松郡地狭人柔、万难枝拄、顷数十年来、上户都已凋敝。中户渐就消亡。官府攒眉掣肘于上、茕黎吞声饮恨于下、吸髓竭脂而靡措、卖妻鬻子而莫偿、今不敢琐琐溷渎、惟撮其大略曰编役之害、曰当役之害、谨为 皇上直陈之、何谓编役之害、夫有田则有役以一县田佥一县役、尚可均平剂量也、然三吴之大弊有二、曰诡寄、曰花分、自前抚臣徐民式限田之说行、而二弊似可厘剔矣、然其意虽善。而其法犹有遗议。故昔之利在宦户而病在民户。今则宦户有偏病。而民户亦无全利。盖限田之初、乡绅照品级优免外、各以余田之多寡、受役之重轻、即贵要不得轩轾也、而浸滛积渐、情以势牵、风指所向、趋避途生、于是诡寄之弊、仍如故焉、前抚意欲优恤细户、凡民田十亩二十亩以下不得编佥、然花分之弊。正在愈柝愈细耳既开之以隙、而奸民遂薮匿其中、百亩之家分为五户十户、而一区隐百亩之田矣。如是者十、而一区隐千亩之田矣、如是者百、而槩县隐万亩之田矣、奸黠巧为躲闪、豪猾公为买放、而胥史恣为出入、于是花分之弊仍如故焉。二弊既留、一值编审、县官无可如何、而以意钩索、则有锢田之法、而宦户病之、有锢役之法、而民户病之、所谓锢田者、自故宦之册言也。夫宦存则田存、即外姓私寄者。容或有之。宦亡而寄者去矣。即子孙弃产者亦往往而是矣。使其散入各区与齐氓等可也。今必锢其田。并锢其昔所私寄之田。而佥之以重役。则是当身之爵秩。乃子孙世世无穷之祸源也。使长吏受锲薄之名。而逝者衔梧丘之痛。何以得其平乎。所谓锢役者。自团囤之户言也。夫五年一次编审。专为人有存亡。家有消长故耳。况菰芦泽国。既无百年长富之家。而豪门子姓。又多析薪弗荷之患。今以新佥易梗。必锢旧役而重困之。致有庐亩荡然。而践更不歇。上悞公务。下累亲族。蔓延之祸。不可胜算。又何以得其平乎。欲苏编役之害、则有均田之法在、夫槩县田有定额不独县令可稽。即上官可按籍而稽也。槩县士绅甲科若干。举贡恩监若干。不独县令可核。即上官可按籍而核也。宦户优免之田。不过数万亩。而其所余之田与民户之田。皆号为承役之田。应得数十万亩。此其总数细数。亦可烛照而数计也。伏乞 皇上敕示抚臣、凡遇编审以前、索取槩县免田役田便览一册、宦户自优免额外、余田若干、应受役几名、各宦自相分派、而不得嫁祸及民焉、民田应受役几名、田随区定、役随田转即各区有广狭荒熟、而役事轻重有差等、役田多寡亦有差等、要使佥役之法。必以田为纲。每一役名下即注承役田计若干亩、大户独名、细户朋名、亦使民自佥同会议。而长吏惟与之平亭焉、如此则官民无不役之田。而诡寄可止也。良民奸民无不役之人。而花分可止也。力分则易举、法均则可久、所以救编役之害者此也、何谓当役之害、姑举其最甚者、一曰收仓之役、此役往年尚为轻差、而迩者酿成巨害、盖以频年灾祲、米价翔踊。小民艰于完纳、及至出兑、催科逼迫不论收额盈穴田、急比通关、于是粮长惧累。而隔区抢收。争就轻折。漕军购通猾胥仓虎、百计凌虐、每米百石、勒耗米二十余石、又勒纲司话会二三十两、稍不如意、鼓噪随之、且十月开仓、延至四五月方行交兑、米多热烂、赔费何穷、伏望庙堂之上、力刷漕政、如万历初年间漕粮以冬春毕兑今漕兑稍早已在冬春之间。即可公私两利。又查昔年长兴旧令熊明遇、凡到收粮完日。责各粮长将干絜好米。每石装成一袋。交之于官。而贮之于仓粮长尽令宁家。候漕船到日。官为交割而粮长不闻即漕军亦不知为何役经收此法江右处处行之。乞敕漕运诸臣。毅然主持、其为弹压、庶收仓可免于破家矣、一曰北运白粮之役、夫漕粮所用以饷六军者也、白粮则上供玉食、米必精凿、舂必先时、若收粮之时、舍本图而搭荒区、既有奸顽拖延、湿米插和之累、及装载在途。则漕军恃其众也。横抑之曰。我为官运。尔为民运。禁其出帮。遏其前行。以致愆期守冻。赔补之害。种种不赀。近闻苏松常嘉湖有白粮处。每府出买帮银几百两。此大可骇异也。及到京交纳。如后门供应库每米百石加耗米数十石。铺垫银数十两。岂非保识辈多方勒诈之故耶。乞敕漕臣仿万历间旧廵漕孙居相故事、责令军民船一体分道并进、并敕廵视衙门、北运到京、严禁保识、不许多勒耗垫、庶数千里跋涉供亿之民、或可少纾其困矣、一曰细布之役、夫各郡县有解麄布者而松江三县特解细布、每年佥解户八名、每名费至千金以外、虽巨室大姓、往往立破、中间惨情、不可殚述、其在地方、则有领价之苦、有印布之苦、有加价不入条银之苦、盖每布解一名、所解细布四千余疋麄布二千五百疋、麄布之数亦不止此今部札全解不但解户不堪参罚多及官府为吾郡重累焉役既重大、收买浩烦、使常得仁爱廉明之官、矜之怜之、防之督之、正项布价、随领随给、随给随买、银从库发、布凭官验、犹或措手有地、荼毒未深、乃有先解后领、浸成蠹穴、百般刁难、百般需索、甚则如从前上海之宿弊、官亦分受恶声者、哀哀惮人、其能堪此杼轴乎、买布之后、县中验而印之、亦既足矣、府体尊严、公务纷冗、三县搬挑伺候、良费时日、似可不烦再印、足省一番周折、至于万历二十四年曾廑当事轸惜、凡御用三线细布每疋加银二钱。内庭赏赉二线布。每疋加银一钱。此项每以事后编征不入当年会计。遂多展转干没。而小民不敢言。上官不得问也。何乃虚朝廷之惠、而厌饕餮之腹哉、若解布在途、则有关津横罚之苦、入京有门筹之苦有铺垫之苦、有杂项使用之苦、有挂号销批之苦、夫小民为官解布。此即官布也船至临清、视等私贩、强欲盘验、哀呼祈免、则任臆而罚之、至河西务、又从而罚之、京师崇文门纳筹外、又复罚之、所携余布、以备损坏、则指为夹带而加罚之、甚或从而没入之、是公家之孝子顺孙。乃群下之寇仇草芥也。非惟虐民、抑且蔑上矣、乃铺垫银每疋九分一厘、巳不为不重、而交纳内库时、有土仪银茶果银、有库夫验布银、甚者歇家索每疋常例使用一钱四分七厘、又何狠也、迨各衙门挂号销号、耽延月日、而本地方追比批回、家属已先系囹圄矣、幸而事竣、缴批各司、而赎锾之罚又随之矣、不知役人有何罪辜、而竞鱼肉之乃尔乎、伏乞严敕抚臣、于各役投批发船日、亲问曾否给价、稍有刁勒、即提吏胥参究、更祈立石关津与京城各门、不许私罚、止赴廵视挂号、痛惩库夫保歇人等、尽革宿套、一扫螟螣、及批缴本县类报上司、期完公务、毋更苛罚、庶几君门孔迩、而大东息谣矣、此略就三大役先其所急、补疮治痏余可类推、所以捄当役之害者此也、凡兹缕缕苦情、痗心酸鼻、臣等非独为桑梓虑之、即为国家根本虑之、有不得不诵言者、伏读圣明召对语有曰、今海内加派之苦何时得停、至哉皇仁、不啻如伤之视也、稍有加志穷民者、何忍负此一时、而不为号呼请命乎、抑臣等又有说焉、苏松与嘉湖、乃邻壤也一条边均役之法。从区定里长。从里长出各役。更无官府佥审之烦。尤为公平简捷。此法行于嘉湖。暨于浙东。皆先臣都御史庞尚鹏力任之。而法遂画一。顾独不可行之苏松何也。如谓乡绅阻格、岂两浙独无大宦乎、如谓官法不尽行、岂吴抚之权、独轻于浙抚乎、此当细仿平湖县例、大议更张、永垂利便、所谓正本清源、百世无涯之泽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五百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五百四

  郡人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王烈□□参阅

  杜驾部集(疏) 陈驾部文集(序)

  杜驾部集(疏)

  杜麟征

  疏

  仰体圣明求治之殷详维祖宗立法之善恳纳蒭荛以明国体以安人心等事

  仰体圣明求治之殷详维 祖宗立法之善恳纳蒭荛以明国体以安人心等事【内臣监视】

  仁趾为驾部一时铮然有名声虽久于枢曹者莫不逊其谙练而此疏尤见立朝大节

  臣于前月二十九日、陪祀 山陵、回伏读邸报、有分遣内臣、兼理户兵工三部、及监视宣府大同山西之命、三伏流涕、中夜兴嗟、今何时乎、关门未靖、流寇狂行、 主忧臣劳、未获一效、 皇上之有斯命、岂得巳乎、责之司农而不应、责之司马而不应、责之司空而不应、 国家隆礼、重禄以养士、何为乎、为人臣者、腼颜在位、无国士之报、以致焦烦 圣明、不得巳而有斯 命、甚矣、诸臣之过也。岂独三部、与边镇诸臣耻之、凡百执事、无不耻之、夫内臣之祸、前史载之详矣、曩者逆魏之患、 皇上巳目击而正诛之矣、近事昭然、宁忘大戒、臣窃揣 圣明之意、哀民生之日蹙、闵四方之多艰、待旦不寐、而不得其术、则曰且使之姑试之云尔。且以愧在廷诸臣之不敬共乃职者云尔。策中官之新气。振外臣之惰衰。始可以救时事之万一云尔。然辗转思之。各边疮痍。转输不给。一旦内臣衔 命而出。奔走供亿。保无重费欤。六卿为 皇上股肱阃臣为 皇上干城。以下属吏。皆 皇上亲自拔擢。分职宣理。内臣出而与之挈权比位。退逊则失正名之谊。抗争则乏和衷之雅。体统之间。各以 王命相临。保无水火欤。虽然此犹其外者小者。非臣所亟。臣所亟者。 祖宗立法之心。与 皇上法 祖之意也。 高皇帝正位二年即定内侍诸司职守。 敕内官毋与外事。诸司毋与。内官监文移来往。严立刑罚。勒为永制。且谆谆于戒未然。防将来。省小忠小信。夫内臣皆臣子也。 高皇帝全之如此其深而别之如此其至岂以其职在宫禁。不必奉承德意乎。诚恐内外之防不严。氷霜之渐日见。且无以一诸司任事之恩也。 肃皇帝首严百官通内侍之禁。惟镇守一事。群臣屡言未报。后尽革之。而人心大快。度 世祖之初意。未常不谓内侍服勤左右。其意用忠戆。于厚任必不敢负。迨熟审之而撤去恐晚。莫若行所无事之为得也。由 太祖言之。有未然之防。由 世祖言之。有巳然之戒。 皇上之心。犹之 二祖之心也。未然巳然之间。独无有愓然大虑。急图旧典之率循者乎。且 国家官制大小相维。内外相察。历代建制。推为莫及。是以 历圣相承。臣工戮力。或有不及之叹。而无莫制之忧。今兵食重权。天下所赖。仅此几事。尽令内臣节制。周礼内臣俱统之冢宰但且闻为内臣监察之人而不闻监察内臣之人即使幸而得当。庶事必举。臣之所忧。尤有大者。往时丑寅间之人心。大可见矣。夫人臣通圣贤一经、束修砥砺、 明主再三选择、进而用之、苟非大愚不肖、孰肯自甘菲薄、惟在上鼓舞激劝、以生其廉耻之心、设此 命一行、而望风趋指、巧者借以逃责、卑者乘以徼宠、交结之门开、而忠贞之路塞、尤非 皇上所以策厉臣下之渊思也。臣一介书生谬邀知遇新进寡昧、言语非职、但念少习诵读、今始拜献苟畏罪不发、无以自容高厚、伏愿 皇上酌 列祖之训、采盈庭之言、立止初命、安辑羣情、臣虽伏斧锧、亦所甘心矣、

  陈驾部文集(序)

  陈组绶

  序

  皇明职方地图大序

  皇明职方地图大序【职方图序】

  伊庵抱济世之志而天夺之速竟不及展死之日予友朱闻玄为之经纪丧事至贫不能敛伊庵素交结海内奇士燕赵徤儿吊而哭之者葢数千云

  是编目曰、职方地图、葢本之周官职方氏掌天下图地、辨其邦国、都鄙夷蛮、戎狄之人民而一以禹贡高山大川为准、故篇首弁以禹贡暨周职方二书。乃次及图。缀以职官表焉。元人朱思本、计里画方、山川悉矣、而郡县则非。罗念庵先生、因其图、更以 当代之省府州县、增以卫所、注以前代、郡县之名、参以桂少保萼、李太宰默、二公之图叙、广以许论之边图、郑若曾之海图、易以省文、二十有四法、可谓精意置制、畧无遗议、但以天下幅员之广、道里无数、则东西南北莫辩旧图于郡县惟记其名。不书其险。所以郡县可考。而山川之险阻莫测。京省郡县。全在责实于内。故凡逋逃泽薮。不可不备。旧图于边墙。图其内。不绘其外。所以图以内易见。而图以外难知九边之要全在谨备于外故外夷出没。不可不详。旧图边镇。不分大宁开平兴和东胜。四边虽失。犹 二祖之版图也。乌可遂弃而不问。旧图有黄河有漕河。皆今昔莫辨。而无农丈人之禹贡。河山图。无江山图。无弱水图。无黑水图。以此高山。不足以栞旅。大川不足以涤源。旧图漕河太略。无海防而有海运。无太仆图。旧图在万历以前。今历两世 朝代异则沿革异。制不揣复因七氏之图。而加广之。爰修天下大一统图二以便全览修两直隶十三布政司图十五以知官守。修新旧九边图七镇图十有五。以严大防。修山川图四以察地势。修河漕海运图二海防图一。以别水道。修太仆总辖图一。以知马政。而亦尾以朝鲜朔漠安南西域岛夷图终焉。四奥之既宅也。庶几职方氏之考不择图而运于掌或亦 今上中兴帝业之一助。此外名山大川。以志形胜。物产以备懋迁。人物以表风气。祠宇宦迹以彰先德。则以隶于各府之后。边海事宜。摘其要则。以附于各图之上。陵墓纪其大。则以属于山川之下。其它米盐凌杂。不敢赘陈。愚窃谓军国之重寄。不如此不足以备观采。母亦子张书绅之微意云尔。

  皇明经世文编卷五百四终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徐铭常成纪参阅

  何给谏奏疏(疏) 李□□奏疏(疏)

  何给谏奏疏(疏)

  何起鸣

  疏

  条议宗藩至切事宜疏

  条议宗藩至切事宜疏【宗藩事宜】

  臣等切惟当今国家有二大事、所宜及时讲求者、外之边防、内之宗藩是也、边防近蒙 圣明轸念、巳经会官集议见今各边整顿、渐有次第、惟是宗藩二百年来、螽斯麟趾、绵衍繁盛、邸禄岁增、民财日诎、比之边防、尤为难处近按玉牒实在之数。亲郡王将军中尉。及未名未封与庶人等项。共二万八千四百九十一位。郡县主君仪宾不与焉。其视国初分封之数何止万倍总计岁支禄米八百六十余万石。较之漕运四百万石之入。又不啻倍之国初以十税一。今则十而税二三。犹未止也。夫根本茂盛则枝叶藩滋。臣虑再越十年。又不直前数矣。以故宗室则衣食不充嗷嗷控诉、有司则艰于处给、莫可支持、贾谊所谓失今不治、终成痼疾、诚可忧矣、恭惟 世宗皇帝周览遐思、爰命礼官集议、定为宗藩条例一书、颁布各藩、永为彝典、无容议矣但中间条例未尽遵行、臣等职掌所关、妄陈胷臆、列为九事、仰尘 天听、惟 圣明留意焉、

  一臣谨按洪武八年、初定诸王宗人禄米、每岁亲王五万石、郡王六千石、二十八年、 太祖谓户部尚书郁□曰、朕今子孙众盛、原定亲王、每岁禄米五万石今天下官吏军士多、俸给弥广其斟酌古今、稍节减以资之、用议更定亲王岁禄万石、郡王三千石、夫洪武八年至二十八年。封建未踰时也。即忧乏用斟酌节减如此。 圣祖不为万世计邪。查得议处改折郡王以下、裒多益寡、尚有定论、惟是亲王岁禄、参差不一、夫亲王为朝廷屏翰、岁输隆重、良不为过但亲王一体、禄次悬殊、而本折有重轻地方有贫富尤非所以遵 祖训而一众心也、合无降谕亲王、使知 朝廷经费之难、同宗贫窘之极、慕义愿减原额之数或愿改折若干、或愿每岁输禄若干、以补本府宗室不足之数、各令具奏、 朝廷降敕褒异、树坊示劝、傥数月之后一无奏闻者、该部通计斟酌节减、务令均齐合一、恭听宸断处分、亦不为过

  一各王府生息日繁、同处一城、不惟地产有限、天禄不赡其养、抑且居处沓杂、小民恒失其生、及今不处后愈难容、查得分封地方。山西湖广各十处。河南七处。陕西四处。江西山东各三处。四川广西各一处。葢宗室数少。则常禄可沾、易与为善。数多则党众禄窘。亦易为非。此韩代周府所以日益多事。往往越关奏扰。甚至凌詈官长。白昼刼夺。甘为遁逃渊薮。而莫之禁也。是岂无其故哉、臣愚以为自今以后、凡系宗室众多、不能并处一城者、分封邻省、及附近州县、或旧有王府故绝去处、其府地规制、各照爵逓减、使为可继祖制有要地不封王府者故也夫散处以治其生。亦得宗子维城之义。似不必过为拘泥者。

  一先年郡王有犯罪革爵者、嗣后弟侄远孙至多、夤缘冒袭。乃又并其子女同进封者、糜耗国力、莫此为甚、条例查革、信不刊之典矣何须行文十四年、不闻一疏奏报、岂以天下郡王。一一承继王爵。无冒袭者乎。臣不暇悉数即如晋府交城王表柚、以辅国将军、应否得袭荣端王表杋之爵、又加弟辅国将军、郡王继绝 祖训果有其文耶、与一交城而诸如此者尚多也、请乞敕下礼部、通行王府去处、抚按官转行长史等官、具启亲王、及管理等爵、查系巳前犯罪革爵及故绝郡王弟侄远孙曾经冒袭者、宗人请名请封甚为艰苦而犹有冐袭者何也故知名封需索乃系陋规而非为清核也作速具奏、冒袭本爵自能首者、仍许袭爵终身、其子以镇国将军管理府事、余爵悉从改正、通查具奏到日、该部该科核实施行、毋得再为文具、狥情容隐

  一宗室新封一位。则禄未新增一分。年复一年。无所底止。及今不处则病国病民病宗室。无一可者。臣见该部题覆各宗禄米、行文各布政司、止云于附近仓库按季拨给。不知作何坐派处分。以故赋日多。敛日急而民亦莫知其所以然矣。合无敕下礼部、通行王府布政司、备查以前本处禄粮若干、作何拨给、或于额粮内增加、或于额粮外区处、有无完欠、各查明造册具奏、此后凡遇册封郡王将军中尉等爵应给禄米若干、作何处分、派拨、俱年终类奏查考、至于缺少去处、各该抚按官遵照近日诏书督率所属、查催完纳、此外亦宜善为区处毋只靠损贫民、如山东泰山。湖广太和香钱之类积剩者皆可补凑是在有地方责者。一加之意耳

  一国家覃恩宗室、全在名封婚礼、不失其时、今据玉牒所开、将军而下未名者八千八百位有奇、未封者五千二百位有奇、至使恩礼过期、宗人怨愤、殊非事体、臣见该部题覆。可谓疏通。而寝阁若此。何也。葢议覆虽由该部。而奏请迟速应否合格实在亲王与另城郡王也访得各处宗室初生奏报。及请名请封选婚。必有同宗司府保结然后具奏。关节重于钱神。移文躭于岁月。是故名封未得。而禄领巳为借债之券矣。臣愚以为此必转导严钦限、凡宗子初生、该府核实、限一年以里奏报、名封婚礼、俱不许过限、如无违碍而奏请过二年之上者、年终类筭、凡十位、长史教授罚俸、二十位以上者、长史教授、轻则住俸、重则议斥、其长史六年无过贤劳茂着、许一体升用、给与诰命服色、自本年六月以前、各王府奏到名封婚礼、有碍覆题者、该部备开违错失格、及保勘不到缘由、通行廵按御史转行各王府长史教授等官、限文到一月以里。作速回奏、以凭题覆施行、如再刁蹬故违稽错该部悉遵诏旨、严行查究治罪、

  一郡王故绝、府地屯厂、暂归亲王掌管待有新封转给、此定例也、近又着之条例甚明、何迄今未见一第一椽、奏归朝廷者、岂亲王规此微利。为干没计耶。抑有司者奉行之未至也。即臣所知、如南陵王故绝、遗下府第庄田金银财物、不止数十万计、若非御史赵岩目击将军勤焆等有词、几何不为田润王语等所影射耶、观之一府、余可类推、乞敕该部、一面再行抚按官、将南陵王遗下府第庄田等项查追实数、作速具奏、一面通行各处抚按、备查凡系故绝郡王、及削除亲王处所、逐一查明、从实具奏、其报到之数、该部登记簿籍、付所掌管、候本处有新封者、照数拨给。以克禄粮。不必更属该府。以滋隐没

  一条例开载改正工乐、葢有见于花生瞑育之弊最为渎乱天潢、所当首革、臣等访得各王府间有一二裁损、而其占恡者尚多、即有议革、夤缘复业、朝廷法纪、寝格不行、近如、辽府收乐工张绍之女生子川儿朦胧请名、希图承袭、若非该省御史、相继紏察、不几于冒乱宗统乎、亲王如此。郡王而下。从何究诘、此乐工所当尽革。而收买子女之禁。尤当严也。合无敕下该部、通行各王府、及各该廵按御史、原设立富乐院尽数变卖入官、乐工编籍当差、乐妇从良改嫁、通限一月以里、将改正过数目、要见变卖过房屋若干、编配过男妇若干、造册具奏、敢有仍前占恡者、重行参奏、先将该府辅导官提问、凡王府收买子女、果系缺人使用照例具奏、限以名数、收买一次不许在于境内境外、擅自收取、以恣淫秽、违者许其所在官司、申达廵按御史、将辅导等官、并差遣人等、参奏治罪、

  一亲王而下至中尉、自王妃以至安人乡君、身后皆有御祭葢 朝廷亲亲厚终盛典也、臣顷奉使见、一二处御祭、有司供办祭器、丰俭不一、在王府则欲极丰。在有司则欲俭。在遣祭官则于丰俭之间稍为裁酌故有一祭费数百金者。有一祭费十金者。处处不同。岁岁不定。其间不良有司。未免因缘为奸。本以敦族。适以病民臣查得会典所载、止见牛犊羊豕、其余祭品、止云转属买办、丰俭未有定数、合无敕下该部酌议、凡遇各王府应行祭礼、照依爵位定差等、移文该衙门、通将合用品物、备细开写、各照彼处时估、动支官银买办、不许额外多增一物、贻累小民、各王府亦不许希图折干、亵渎盛典、庶典礼归一、人易遵守、

  一王府承奉司、止许理一应杂事、有事呈长史司。并护卫指挥司发落。与内官衙门无相统摄。备载、 祖训可考。近访得各王府内使等官、营求出入、管庄收课、却乃需索有司夫马、张打旗号、擅作威福、罗织害民重科厚敛、靡所不至、王处深宫、无缘得知、所以然者、由各藩近来玩视 祖训、私收阉人、徧满宫闱、各求觅利、是以出外生事、扰害军民招纳投献、恬不知畏、且 第宅坟茔之类、务极华侈、僣踰典制、依凭城社、莫敢谁何、伏乞敕下该部通行各抚按转行长史司、启王知会、严加禁革、内使人等恪遵 祖训、一应钱粮、止令屯老旗甲人役催办、不许擅自出外扰民仍通行各王府、将见在内官内使尽数清查。凡不系照例奏讨。不由内监拨给者。一一革退仍严私割之律。并第宅坟茔违制葢造者通行厘正。敢有抗违者廵按御史查参长史司官一体治罪、

  凡此九者或议劝捐禄粮或议查革冒袭或议清府第、正乐工、无非以义御亲之意或议分封或议禄粮或议名封婚礼无非以恩厚亲之意、至于定祭物禁内使、又无非恤民卫亲之意、皆处宗藩至切要者、所以广条例之未行、而济一时权宜之计耳、伏乞敕下该部议覆上请、蚤赐施行、其于宗藩、未必无小补矣此外有为国家经久计者、议论不一、有谓郡王以下、宜定限子女袭封其限外之数、止给寇带口粮者有谓奉国将军以下、宜即节其禄秩者、有谓亲王传制袒免以外、万一有乏嗣者、止许亲支各以本爵承管府事、不得继封者、有谓郡王六世孙以下、止将中尉长子世袭、其余止赐宗派名目、听其自便者、有谓宗室既有限制、不许请封、则不宜困之一城、使得毕力民贾、其有才识超迈者、悉照 祖训、许其肄业、所在儒学以取科目、仍照亲王仕格、不得授以京秩、有违犯者、一体紏劾、此则事关重大臣等至愚极陋、何敢辙陈意见、惟愿庙堂之上、主张擘画特降手敕、广集公论定为经久远大之计、上请宸断施行、实宗社生民无疆之福也、

  李□□奏疏(疏)

  李棠

  疏

  责成重臣及时经畧边务疏

  责成重臣及时经畧边务疏【经畧边务】

  近该总督宣大王崇古、题稽古酌议北虏乞封通贡缘由条列八事、该兵部题奏钦依刊刻成册分送应议诸臣、会议重复、斟酌详议上请、奏 圣旨、这事情、你们既酌处停当都依拟行、还着王崇古悉心经画务要稳妥仍督率镇廵等官、比常倍加防守、毋得因而懈弛以致疏虞、臣有以仰见 陛下制御夷狄之道安不忘危之心、所以责成任事重臣而丁宁之者至矣、崇古复何所辞、敢不竭心殚智以求无负 陛下委任之重乎、夫己成之势易图。而未然之情难覩故不敢苟安于目前、而必思预防于事后。事无常形。而必使在我有常胜之势。所恃者以有备耳。难成者机也易失者时也乘其机。及其时。急为之备。经畧不可缓矣。经畧既定。臂指随使。恩可施威可加。羁糜可久。可抚可拒可战可守。执其枢而应之。无不可者。不然曝肉以饲鹰。空拳以搏虎。恩流于纳币。威由于构怨。板升未散寔有可忧而不能为我患者以赵全既缚彼心胷矣安能得其力耶而曰任事曰久任其误事岂小小哉。今有隐忧者。不在俺答夷酋之多诈。而在板升生齿之日蕃。不谓其将来之无患。而深患板升之未归。今日之举、非盟非和、叛服难料、不可恃也、就其事情事势处之耳若以为即可相安于无事之天不敢保也、若非乘时及机、急求其可恃、大为整顿有以待之为可久之图则经画未必其隐妥、防守未免于疏虞、适以堕诈谋而滋祸端矣臣不敢避嫌、谨议其急于经畧者有六、为陛下陈之、

  一曰修边、古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故增兵莫若增险国初设大宁城于山后。设东胜城于三降城之东。东直抵于辽阳。西直抵于甘肃东西联络。列镇屯戍。通为一边。山川限隔。虏人不敢跨山踰河而南牧。虽时侵扰。亦易以御。中国之人。亦不敢迯虏。去亦即思归以无可以生也自后弃大宁而守东胜、宣辽之势始分又失东胜而河套之虏始入。又失河套而形势弱矣。然犹赖都御史余子俊秦纮杨一清王琼马文升、刘大夏等经畧诸臣。修筑崖墙深广壕堑审择要害增减墩堡置敌台。谨斥堠有外边之险有内边之险来亦不拒也迯外可复也因循极坏于严嵩父子。二十余年间。权门一开。用匪其人。抚臣日望迁转。将领惟知馈赂。内外之险不备。墙堑之迹徒存。虏骑得以纵横东西。任其出入。生灵极其惨毒。财物悉归毡幙。日惟媚虏通虏之术是用。可忍言哉。今复苟延岁月。偷安自保。虏气日骄。板升日众。以中国之人。为虏之用日移日弃。逾退逾近。不知将来所失、又何如也。为臣者、受恩深重、忍漫然自覩而心安乎、 陛下宁忍坐待其困敝而不知救乎、修边以设险、求其遗迹而变通之、其议不容巳矣、

  一曰足兵、夫城堡坚。要害固斥堠谨。则来可御。去可守。而屯戍卒伍。岂可少哉。国初沿边戍守。各有定数。有操兵。有调兵。兵非不足也。伤残于抢杀战殁之多。流移于饥饿刑役之苦。有其名不足其数。实其数不足其用。练习未预。而优恤之恩寡也。故练兵必先实兵实兵必须息兵。方可拣择强壮。稽查迯倩。严买闲私役土著之民。查照先年李纲余子俊王质杨一清戴金等题行事例审而行之。而后军伍可充。戍守有具及今修边开屯一应役使之人。悉于召募内选领用工。工完即罢。不复为例。其原设屯戍操调军伍。悉仍旧差而爱养之。万勿役使。并那减粮食。致生怨尤。贡市之事奖不欲以失捣巢赶马之利也今既禁而捣巢赶马媚虏私易。而将官家丁。又不得冐功升赏。则必籍此鼓惑以起事端。工未就而内变作。如之何其可也。以召募轮番用工。以原额选拣习技。乃为可恃。所谓效死勿去。地利不如人和。勇敢之气自倡。率作之功可期、此足兵之议不容巳矣

  一曰足食、古者寓兵于农。食足而后兵可用也。养军之费不以烦官。则用自裕。军之自养。悉出于田。则家自急。今各边地土皆古之边郡也。赵充国以全取胜。先陈屯田之利。国家有屯政之官。故有屯军有操军有守城军。有调遣军。率四人食一人焉。其制固存也今或以荒芜。或以典卖。或以召种。而屯田之法坏矣。边地虽未必皆可垦。而可垦者必多。以其可垦者。以召募之官给其资。民尽其力。或令军民自种。无事则耕。有警则守。清查其亩额。而量征其科税。就近转输为力则易。乃查照先年刘大夏杨一清等开种召纳事例。便宜行事。务使蓄积有余。边储不匮。不惟粮食足而内帑可省。军民乐于有养。而迯移亦少。此足食之议也、

  一曰理财、国之大计、财用为急、今欲修边则有用工之费。足兵则有召募之费。足食则有屯垦之费。其在军则有月粮之费。有行粮之费。有军赏之费。其在虏则又有入贡之费。有抚赏之费。有补市之费必皆支动于官而不可取办于军仰给于内而未能遽行于外则户工二部于兹不可不讲也。天之生财、止有此数、国之所入、亦止有此数、而请发无穷、一或告乏、何以继之、臣请户部会计开纳事例、银两若干、前后抄没财产银两若干、及大下各项征解钱粮银两若干、以若干存留京用、以若干专候边用、工部会计开河修河并各项营缮钱粮、巳支若干未支若干、以若干相应存留、以备边用、不急之工、一切暂停南京兵部、收积地租草场各项银两若干、俱应查存不许冒滥支借、以备边用、太仆寺马价、不许借支以备召军买马之需仍将各处查盘钱粮、巳未解到数目、通行查催各省供边钱粮巳未支完数目、通行查明、请差各该科臣会同该部、实心体国、一一料理、的确应期裕用、务求边费可继、二三年后事、有成功、以渐而舒、先劳后逸、伏望 陛下节用惜财、以俭德先天下、留有限之财、济边务之急、固 祖宗之疆宇、保生民于熙皞、是大庆也、此理财之议也、

  一曰用人、夫边镇之才。虽殊腹里。秉赋刚柔。虽分南北。大要以通方忠谋。廉勤强干为用。总督总兵、文武大臣、固皆极其选者、尤莫重于廵抚边方廵抚。其任最重、往以希望迁转之速。殊无经远之图。是以不奉总督之令巧为规避之术。坐致边事之废积弊至今。今若询举未称。依违苟简而独责成总督难矣。自今边防廵抚。务求实心干理。经济雄才非两考不迁。总督总兵兵备将领。凡系边臣俱要久任者超迁超迁者久任人有固志。事有远图然兵备分廵分守副参游击指挥而下。皆有地方之责。府州县官亦有委任之事。合无通行查拣一番。不堪者边方改调腹里。堪用者腹里升着边防。各举所知。各随器使。或可以修边。或可以练兵。或可以屯田。各尽其才。各成其用。边事庶有济矣此用人之议也

  一曰重任。古者藩镇节度之臣专制一方。钱粮军马。调遣给发。偏裨将领。参赞官僚。俱得自处。攻守应援。随机自便。人堪任使。动无牵制。是以权重而法行。任专而事易。今者事必待奏。奏多迟疑持奏者之议论不同同事者之意见相左是以节制下移于抗违。督率每挠于欺玩。号令不护自由。兵饷难乎急应精神□困于文札之烦冗。志气消沮于展布之艰难。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其可得乎。臣请自今假以便宜之权。获专阃外之寄。事关大计。必须奏请可以自处。径自施行。言官不必苛细过求。少宽文法。俾可自效。廵抚将领以下。悉听节制。至于追论一节。朝臣有不快意于边臣者以此困之尔后任事者瞻顾愈多矣人所深畏。是以欲言复寝。欲为未敢必须朋奸党恶误国乱政。方可追论。若心诚为国。事涉差错。亦当秉公原情。岂容挟私倾陷。播弄胸臆、致伤国体。臣请毋得槩及。庶乎人无顾忌。而经畧可见。事有责成。而委托无负此重任之议也。臣之末议何敢自是。一念惓惓。实怀隐忧。 先帝每恨边疆无任事之臣。以致边政废弛之久。每一思 先朝经畧诸臣为谋之忠。痛连岁生灵抢杀之惨。未尝不长叹太息。思欲为久安长治之策而未得。今 圣德格天天开太平之治。故使从古所未服之虏。酋倐然欵顺。又如王崇古等毅然自誓。且才谋周慎。足以当之。此所谓机与时也。伏望陛下以继志为大孝、日与大臣谋画修攘、锐然讲求、法 祖宗之心以成 先帝之志、必欲安天下靖疆圉、保太平有道之长、敕下吏兵二部、慎边疆之选、严久任之法、不拘常格、不惑浮议、激劝有方、务求实用、其在武职。惟以安边受赏。不以小胜为功考选之期一例超迁不分文武实尽怀柔处置得宜勿启衅端大昭 朝廷覆育之仁。务求所以招来板升之术以此为功特加显擢。愉惰愤事。重行论罪。敕下户工二部。经理钱粮。务备边用差廉明边官管理。仍差风力御史稽查。毋惜暂费。毋使破冒以便二三年接济期于成功为止。毋分彼此。其图实效。合行事宜、通行边镇督抚镇廵等官、作速遵奉修饬、整理勉图安攘毋徒空言玩愒、更祈申敕大小臣工各秉公忠宫府相为一体、中外不宜异同、辅相恊和、文武兼济、惟以国事为重、保邦防患是急、深为远计、永底咸宁久安长治之策、无出此矣、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一终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李雯舒章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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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奏疏(疏)

  韩大章

  疏

  遵化厂夫料奏

  遵化厂夫料奏【鈇□夫料】

  一卷查得本厂原额民夫一千三百六十五名、正统三年、本部奏准减半六百八十三名、每名每年十月初到厂办料、次年三月终放回农种、弘治十三年、都御史洪锺奏将口粮革去、行佥大户摠领在官、均徭银内、每名一十二两、每年十月、赴厂买办后、大户累次告扰、复于弘治十六年、照旧佥解人夫、每名各领前银、亦于每年十月、委官解厂、自行买纳、弘治十七年、本部题准、准以十分为率、减免四分、止佥四百十名、照前买纳、因是冬寒价贵、前银买办不敷、各夫又自赔银买补、臣思前项民夫。既妨本身生业。又自赔纳银两。羁延往来劳费。况各该地方频年水旱相仍。人民疲惫巳极。揆之情理、诚可怜悯、查得本厂收积铁料、见彀三年之用、合无自正德二年以后、仍照减免四分则例、再减三分、每年预于四月间、趂时柴炭多贱。照前领价解厂。听其自便依数买纳不许揽头及本厂军民人匠、用强兜揽高抬时值、掯勒加倍、违者许本厂郎中、访察得实照例问发、三年以后、如果铁料不敷、再照原数佥派、上下称便、而民困得少苏矣、

  一卷查本厂遵化等六卫军人、原额九百二十七名、正统三年间、本部奏准减半四百六十五名、内着四十名、每名月支口粮一斗五升、月粮六斗、岁支冬夏衣布二疋、绵花二斤八两、见在本厂把门看库巡夜值更、贴帮防守囚犯、及修理库房墙垣等项外四百二十五名、月支口粮三斗、月粮六斗、岁支冬夏衣布二疋、花二斤八两、先年每口、每年办炭三千斤铁砂六石三斗、撦鞴六十日、运石一车、天顺等年以来、山场光洁、军多贫窜、前项军人各卫每名与贴正军一名、弘治五年、都御史唐珣奏将贴工正军掣回别差另拨余丁四名朋当、弘治八年、本部题准前项军余遇有事故等项、行卫照名拨补、不许擅加更动、科派银两等项事情弘治十七年、又该本部题准、以十分为率、减免四分以宽其力、后因军匠系是造册食粮巳定人数、又经议拟减其工力四分、得以休息。即减人数相同。今照本厂收积铁料、见彀三年支用、况地方差役繁难、卫所征料负累、若不亦照人夫事例、从宜更改、则减免均徭、槩益于两府之州县、休息工力、惟利于铁厂之军余、人心为之不平、公论难于允惬、合无通将看厂办料军人四百六十五名、自正德二年为始、以十名为率、亦减四名、发回原卫、但各军系是造册食粮已定人数、日夕出该卫、必更别差、以后再欲取回、未免事涉纷扰、合将正军不动、每军一名、止贴余丁二名、余皆日夕发原卫所办纳工料、亦依人数减免、每一军二余、每年止办炭一千八百斤、铁砂三石八斗、撦鞴三十六日、运石半车、其存留贴军余丁、听从本厂郎中、拣选年力精壮、堪以工作之人、各卫不许侵夺紊乱、三年以后相同、其余丁合无亦照前例日夕减、

  一卷查查本厂顺天永平二府州县炒炼熟铁民匠、正统三年原额二百二十名、除户绝等项、外见在止有一百九十二名、每名月支口粮三斗、每年十月初起、次年三月终止、俱在本厂炒炼铁料余月放回农种口粮就开、即今有题准减免四分则例、见在本厂上工、合无自正德三年以后、照旧上工

  一卷本厂顺天永平二府轮班人匠、正统景泰等年以后、本部奏拨六百三十十名在厂上工、除户绝等项外、见在止有五百五十二名、四年一班、每年一百三十名、先年每名该季纳炭一千斤、时值二两、铁砂三石、值银一两二钱、上纳本厂炒炼铁料、因思本部各处轮班人匠、曾经题准、听其自便、纳价者每季纳银一两八钱、当班者仍将退出余丁送厂照旧办料做工、亦不许托词占恡、致误国课、再照弘治十七年十八年正德元年三等年、曾题准减免四分、又经议拟止减工力、军余固得偷安、卫所实无寸补、合无今军除春季该出工料、依旧办纳外、四月以后、就将各军余日夕出二名、回卫应办料差庶卫所得人而军民普沾其惠矣、

  一卷查本厂隆庆等卫所炒炼生铁军匠、正统三年原额八十四名、除户绝等项外、见止有六十七名、每名岁支行粮十石八斗、冬衣布二疋、花二斤八两、内隆庆等卫三十五名、各名帮贴余丁不等、有一二丁者、有三四丁者、有全无丁者、遵化卫三十二名、每名帮贴余丁四名、俱照本部题准减免四分则例、见在本厂上工炒炼铁料、因思前项军人与前遵化等卫军人事体、发各衙门上工铁厂轮班人匠、亦与各处相同、办纳料价、较比加倍、合无今后前项人匠、行令各该州县、照依各处事例听其自便、愿纳价者每季纳银一两八钱、就于本州岛县收贮、差人连本匠勘合、通行解厂批工销照、其价听本厂买办、前料炒炼、季终将解过匠价、并买过物料数目呈部查考、愿上工者听其上工、

  一本厂书办库秤门子催工巡山管匠总甲各卫造册写字并大小炉作头、共有三十五名、俱在本厂军民匠内摘充、但各人既关行月粮米冬衣布花帮贴余丁、较之办料做工、未免彼劳此逸、合无今后做办工料军人止定七名、各卫写字攒造食粮文册、止定三名、作头止定二名通该一十三名、仍俱逓年更换其余各项尽数日夕出、照依各军办料做工、不许营充前役、意图轻省久占作弊、出入衙门、发其本厂书办照依易州厂事例行移吏部选拨本部、令史一名、役满更换、门子遵化县与相应人户佥拨二名、库秤佥拨四名、一年更换、则军民人匠、输力惟均、而本厂役用、亦不乏矣、

  一盘过本厂收积生铁、除碎铁不筭外、见在生板铁二百三十二万四千二百斤、熟铁七十五万六百六十斤、铜铁二十二万六千五百斤、松铁二十一万一千七百一十六斤、每年本部额运生熟铜铁五十七万九千七百斤、大约见彀三年支用、若不从宜节省仍旧原额炒炼、则柴炭价高、军力劳竭、月增岁益、必难支持、合无除弘治十七等三年减免四分外、自正德二年以后、不拘常额量设炉座、每年止尽军民夫匠办纳柴炭多寡计筭炒炼铁料、不许将柴炭浪费以致军民加倍、违者许令本厂郎中参究治罪、仍将收买柴炭若干、炒炼出铁料若干、按月开报本部、以凭查考、以后铁料缺少、另行议处、如此则铁料不致缺乏、而军亦得聊生矣

  一遵化铁厂。访系永乐年间。在于地方砂坡谷开设。后迁地方松栅谷。正统年间迁今地方白冶庄。彼时林木茂盛柴炭易办。经今建置一百余年。山场树木斫。伐尽绝以致今柴炭价贵。若不设法禁约。十余年后。价增数倍。军民愈困。铁课愈亏。合无行令本厂郎中。出给榜文。严加禁约。着落各该卫所州县巡捕官员。晓谕地方军民人等。不许在于应禁山场擅自樵采开垦耕种烧窑烧炭违者许本厂郎中捉拏照例问发。每月各该巡捕官员。仍具不致扶同容隐状申缴本厂郎中知会。则人知警惧。木渐滋生。而日后之用可供矣。

  一每年解运铁料、本部差委武功等三卫千百户等官领运、自铁冶起直抵京城。止是沿途军卫有司起车二百八十余辆。每辆用车脚价银三两五钱。共银九百余两。访得各卫委官多方作弊。将铁关领出厂或就并车装运。或将低铁抵换。遗弃路道者有之。经年累岁。运送不完。脚价任其侵欺。岁月任其延捱。部中厂中。两无稽考。合无今后运铁前项军职不必委差、就于本部合属官内、选差一员、管厂郎中行取车辆出给批文、定限解部收、取批回、庶使解运不致迟延、而铁料亦无疏虞矣

  一卷查本厂遵化县杂造局铁匠、永乐年间原额七十二名、除户绝等项外、见在止有三十七名、俱在本厂看守、炒铁囚犯、应合照旧、

  一法司问结囚犯解到本厂炒铁、是遵化县杂造局官吏监督炒炼、先年题准每名日支粟米一升食用每月俱在蓟州各仓造册关支、又于附近州县拨致医生三名、遇有囚犯疾病合药调治、良法美意、最为切当、其粮米应合照旧、但所用药饵因无官钱莫由措办、虚应故事、有负 朝廷矜恤之意、合无今后每年、将本厂轮班匠价量支买办药饵收贮、如遇囚犯□病、该局官吏、即令医疗、毋致失所、仍行沿途逓运所衙门、如遇囚犯发到、不拘多寡、实时起解、毋得稽留、及禁约防夫人等、不许辄加捶楚、夺取衣粮、违者许本厂郎中挨究重治、

  一本部管厂郎中、虽奉有敕在彼提督、但于各该军卫有司官吏贤否、无考察之权、军民词讼、无受理之例、以致人多怠玩、事不奉行、合无今后各军卫有司、但遇事关本厂、听从郎中处治敢有轻视违抗者、许本厂郎中、照依钦奉敕谕事理、应拏问者拿问、应参奉者参奏、如此则人知遵守、而事体止帚一矣、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二终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三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顾开雍伟南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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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奏疏(疏)

  吴仲

  疏

  重开通惠疏

  预处边储以图治安疏

  重开通惠疏【重开通惠河】

  先该平江伯陈锐都御史李裕臧凤俞谏高友玑、御史薛为学杨仪杨璋秦越向信、主事邝珩、给事中翟瓒、镇远侯顾仕隆、署都督杨宏等、各题前事、内向信一疏、尤为明白简当、凿凿可行、但事屡议而竟无成、言虽切而卒无补、臣窃思之、水陆转运。其劳逸省费。较然甚明。况陈锐等多累朝漕运名臣、言必不妄、臣因考之元史至元二十九年、都水监郭守敬建言、疏凿通州通惠河、引水置闸、兴工之日、世祖命丞相以下、皆亲操畚锸为之倡、置闸之处、往往于地中得旧时砖木、时人为之感服、船既通行、公私两便、先时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陆挽官粮、岁若干万民不胜其瘁、至是皆罢之、自是漕运无转搬之劳。而一代事功。卒归于守敬焉。及考金水海子白浮瓮山诸志。典籍昭然而可据。踪迹尚在而可寻。何独我朝。必用置闸河于无用。费脚价而不惜哉。臣又恐有风水家之说。近都山泉亦无大水若桑干者岂有冲决之患因访之上源。见于诸陵无损。遡其末流又于都城无害。且源头活水。运亦流不运亦流初不因运之行止而为河之开塞水之盈涸此理甚明。足破羣惑。况通流等八闸闸石见存。无事于添补。闸夫见在。无事于添佥闸官见任。无事于添设。近年营建大木。皆由此河。直达大通桥下。滔滔无阻。参将王佐。曾举而行之。特易易耳。但每至垂成。辄复中止者。车户歇家为蠹甚大祗为权势之车辆罔利之牙税不便所阻臣又考之元史。漕运粮储南来诸物。商贾舟楫。皆由通惠河。直达海子登岸。元时海子在宫城之外未闻湾民饿死。况今止通军民粮运。其官私货物仍旧。亦未为全绝其利源也臣尝窃料闸运一年。可省脚价银十余万两。今当民穷财尽之时。于国计不为无补臣几欲具疏上闻、尤恐识见未真料理未周、不果、继而见在京各卫。因往通州关粮。或被官吏冐支。或被行伍骗匿。或子侄不肖而花费。空手而回或阴雨连旬而放迟。盘缠过半。累害呈告到官。皆为有名无实。臣因考之汉唐都关中。宋都河南。皆由汴由渭。直达京师。未闻有贮国储于五十里之外者我朝通仓。政如唐时渭口置仓以渐般运耳虽近京师岂可与太仓并列其初如徐德等仓故事。只有神武中卫小仓。巳后因漕运来迟。暂将京储收贮通州以待转般因循苟且岁月既外遂为三七定例嗣是莫之能改。遂使一代官军。不沾实惠。又欲具疏上闻未果。然此特其利害之小者耳。臣近因穵运边粮。备防边关塞堡险隘远近。以防不虞。因知密云等处。皆有间道可通。若使奸细为之向导。轻骑疾驰。旋日可至或据仓廒或肆烧毁国储一空则京师坐困矣虽有言者。但以闸运省费为言。而卒莫有以先代之故事。间道之危机。为 陛下告者。 陛下信之不专。行之不决也。语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传曰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惟 陛下留神省察、谋之二三元老大臣而独断焉、万一臣言或是、误蒙采纳、即今漕运会议在迩、乞敕户工二部、查照先今节次题覆事例、一并议处、着廵仓御史会同工部管闸修仓主事、兼理闸运、闸板见存、修补借之各厂、少有疏浚、并其它用度量、支修仓余剩廵仓赃罚、并所省脚价、民财民力、一不妄费、大运京粮。姑听陆路自进。且令觅船顾人。畧运百万以试之。如果可行。就将省下银两。葢房造船。筑堤展河。次第举行。所谓三七通粮。渐拨京师。自二八一九而全输矣兴 国家自然无穷之利。杜后世意外不测之虞。所谓富国强兵。殆一举而两得之矣。该户部查议差官会勘户部尚书王軏、工部尚书何诏、会同总兵官杨宏等勘议、嘉靖六年十一月十三日题覆

  预处边储以图治安疏【边储】

  臣窃惟北虏犯顺、在古为然、三边解体、于今则甚、近宣府地方、达贼入寇白阳等处、墩台不举火、游兵不应援、恣意杀掠、如入无人之境、臣窃思之、犯顺常也解体变也。常可也。变不可也。臣请为 陛下陈之、军士所以解体者。其初葢缘流贼窃发诸郡。边军内调征剿。因窥见中原之人民。安居而愞脆。中原之军士。安间而怯懦。阴有轻玩之志。既留操备。又窥见京军无锋镝之患。天颜滥近狎之恩。堂陛无间。遂成骄矜之习。后回本镇。债帅不能体恤。懦将不能振率。包揽上纳。行粮折干。多方剥削靡所不至。至于粮草久缺。略不经心。冻饿而死。全无顾惜。一有声息。乃使之裂虏枵腹以御强敌。如驱羣羊于猛虎。纳生人于沟壑。所以大失人心。且如关山全军败没。镇廵奏报杀伤纔二十人。人命死于无辜。其家不蒙厚恤。既无激劝曷励将来。驯致今年杀都堂、明年杀总兵、当时庙廊处置未善。姑息太过。所以今日威令荡然。而无所忌惮矣。为今之计奈何。结之以恩而巳葢必特颁明诏。痛目引过。以诚感人心。以言谢天下。如唐德宗山东之诏。使人挥涕激发以奋其志。优其赏赉。时其衣粮如宋太祖裘帽之赐。使人感恩怀德以革其心。然后徐复以威慑之苟犯吾法有杀无赦。赏罚严明。人心悦服。乃可以守死即戎。久安长治。不然。纵无大羊之患。必有藩镇之祸。断断然可逆知而预料矣。但当国家多事之秋。司农告乏之际。出纳无常。措办无计。不过曰开中曰纳粟而巳。然开中之弊。价轻则势要占窝。价重则商贾失利。纳粟之弊。非惟名器太滥所谓医眼前之疮。剜心头之肉。此皆利害相当。殊非计之得者。臣待罪通仓。查得先该工部左侍郎赵璜题准查修河道以便转运。以大利官军、臣反复筹之。以水计陆。一年可省脚价二十余万两。无开中纳粟之劳。有富国强兵之实。凿然可以行之百世而无弊。伏望圣明查照赵璜题准钦依内事理、即日举行、毋容阻挠、所省脚价、尽发各边用、二三年间、将见三边足食、万士归心、然后以令则行、何强梁之不消、以战则胜、何丑虏之足虑、又加以将帅得人、朝廷之上、永无北顾之忧矣、臣闻古之贤君减后宫之需、发内帑之积。以供边费。无所顾恤。况不劳巳之力。不费巳之财。亦何惮而不为乎。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三终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四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何刚悫人选辑

  宋存标子建参阅

  钱□□文集(议)

  钱楩

  议

  鹻咸

  筑堡

  徭役

  鹻咸【塩法】

  古之河北。今畿甸也。真定以西。为古大陆之泽。下作咸。生齿之徒。无旦暮之粮。以活家命。则择斥卤之尤。积润之鹻。刮其土而炼之。匹夫匹妇。穷月作劳。可得升斗苦塩。易粟为命。宋庆历中有上封者请榷河北沧滨二州塩。余靖谏曰河朔土多塩卤、小民税地、不生五谷、惟刮鹻煎之、以纳二税、今若禁止、便须逃亡、近民怨望、非国之福、黄履翁亦曰、河北之卤、素无禁约、其议卒寝、至我国朝设长芦山东二转运塩使司。沧州青州滨州胶东西分司。凡辖四十四场编集顺天等府属邑灶丁。旁海煑办。塩课不缺。则是河北沧滨二州。古之瀛海郡渤海郡也。其在今日。可谓施法之悉。尽地之利矣。若夫真定之西。深赵冀属数邑。微鹻小炼。较诸沧滨。不过亿兆之一。譬若瀛渤海中之半滴尔。有之不足妨国之课。置之不足废国之法。听之民间。诚若披离之滋。榷之官捕。则无捉摸之处。今若长芦一司行塩地方百四十余州邑。其间有鹻州邑。不过数处。其鹻疏薄恶陋。颇以刮炼而成之塩者刮地得塩味亦不美西北边外多有之不过顷亩中之尺寸。执其尺寸之微。例诸瀛渤之椎。诚有间矣。况担负出入。不越真定之境。纵穷所有。所来无几。良以物微民贫之甚者为之也。且兹畿内鹻土。无尺寸无不征粮之亩。无一岁不均徭养马之家。无一人之幸漏免。其坐鹻亩在籍。无不贫下之户。其炼鹻代耕而输国之税。而救口不赡。无不茕茕可悯之夫。其奔走易粟。无不担负手挽。贫窭只弱。万无大伙货殖之徒。方今西北边警、首严真定、招募义勇之急、编选民壮之多、运输粮料车马之繁、加以屡岁凶荒之歉、滹沱泛溢之虞、夫京师天下之根本也。畿甸所以培植拥辅乎根本者也。沧塩巨商。每嫌山陆之遥。不自肯至。又从而禁入毫厘之鹻。月报蓝缕之狱。流离捕人之惨。非所以宽近民。优畿辅也。

  筑堡【内地筑堡】

  近边之地筑堡以为清野之计可也若内地防他盗则听豪大家自为之可耳官督责之恐益滋扰

  本兵初骇边警、采宣羣议、令海内西北闾阎村落、遍得筑堡御虏、所在抚臣、如法督促、急如星火、每州邑剏堡数区、制若城隍、盈燕赵齐晋鲁卫魏韩、无不屹然剏起、穷二年民力、制未得尽备、而气巳索矣、愚切谓堡法可施于边陲。不可施于腹里。足以病民。不足以御戎。足以致寇。不足以忠国。其说二十有五。边陲土旷民稀。人鸷猂而俗尚首功也。土旷本戎马之地旦暮出没。沸梗弥逸得堡焉星罗其间。瞷敌之去。弥野耕作。贼至仓卒亟有藏寓。敌纵攻堡。吾姑暂支。大军瞬息。可哨援也。敌或深入。则羣堡后蹑。卒莫逞矣。民稀则利旷土之饶。相恤为命。视所寓堡。不得不羽毛之惜。人鸷猂则得堡为穴。养锐而息足焉。隐然得其虎豹在山之势。发罔测矣。俗尚首功。则人自为战。家自为计。不匮官中之忧。而比比可牙爪也。此谓堡法可施于边陲者也。其四说如右。何谓堡法不可施于腹里。生齿之繁。里巷散处之广。州邑城池联络之多。法网牵制束缚之密。夫生齿之繁。则何地非肺腑。曷尽待而堡囿。里巷散处之广。则备东遗弛西之源。释实或攻虗之便。民曷得而置心。州邑城池联络之多。只如真定一府。地诚几何。三十二州邑。棊布孔迩。又每州邑。赘数堡焉。每堡如城之大而备其制。势诚美矣。法网牵制束缚之密。只如真定每州邑。尽民之力。驱之守城。驱之捍府又驱之戍西山隘口之险。又驱之并力诸堡之中。虗坐无警。岁月之久。此谓堡法不可施于腹里。其四说如右。何谓足以病民。其始工也。拘集数十村民而筑一村之堡。则兴尔汝之嗟。其就绩也。以数月积累之劳。而或一旦倾圯剥落之易则复动众之窘。其忧后患也。不难于筑。难于修。不难于修。难于守。州城尚不易修。不易守也。而况于草率之堡乎。其彼程督也。今日须丈尺若干。明日又须丈尺若干。今日造册之府不如式则驳。明日上册未备制又驳。今日委官某促责。明日委官某较量。今日委官某检正。明日某覆核奔走文移之渎。吏人戴罪之严。迎送夫马之费。动辄掣肘之艰。民曷为而不告病耶。此谓堡法足以病民。其四说如右。何谓不足以御戎。兵法守城之道有五败。一曰壮夫寡小弱众。二曰城大而人少。三曰粮寡而人众。四曰蓄财积于外。五曰豪强不用命。夫州选义勇民壮义兵而投之。官搜窭夫羁之堡。一不守也。边陲堡小。室庐辏密。人不必众而力齐以专。腹里则不然。二不守也。携粮当守堡之役。人众毕来。则无室以居。废耕乏饷。可立而馁。三不守也。边陲无堡外之家兹以外族远趋他堡。为之守焉。而其资产老弱。则外悬。此四不守也。州城有司为主之。然而守非君子不能也。堡乏统领之职而望豪强之用命难矣。五不守也。此谓不足以御戎。其五说如右。何谓足以致寇。兵法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今有堡形而无御之具。则知其堡之中有大姓焉边警未必来。而寇之招矣。又曰无借人利器。中原草寇。游没无迹。苟信宿而风靡焉。是授之寓矣。又曰田里相伍。其约束符信也。里有周垣。不得相过其队分也。今议守道驱集四乡。弃其室家之众。而敛之一堡之怨。身内而情外。义分而势必溃也。盗之薮矣。此谓足以致寇。其三说如右何谓不足以忠国。御戎之道。古虽无上策也。未闻其以堡也。今议中原皆堡。畿甸皆堡。又议京城筑外罗城。临清州筑外罗城。敌未门屏之瞷。而扪首室奥之早。太平一统之秋。而局踖歉馁之甚。此不使闻于虏庭也。此一说也。古者城制未遑。干城有士。近代城垣倍蓰古世。而战士谋夫。万一不古若也。乃释不讲而务立堡焉。消人敌忾之心。而形此狐鼠之态。何示人以无气也。此二说也。九边之限。天设之险不此之恃而纵虏入我之深其关隘又何在也而何有于堡。此三说也。古人有曰圣人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兵法亦言守具未足。薪水不供。虽有高城。宜弃勿守。然则守道在人不在城。有城而弗人也。城无为也。矧有堡无人城耶。此四说也夷姓不善攻城。前世名将必以奇制之。今不中国之智之技是求。而动缩千里之首。苟敌之果迫。又安策耶。此五说也。此为不足以忠国。其五说如右。

  徭役【赋法】

  古者田以出粟而足国之食。赋以出军而足国之兵自鲁用田赋。兼赋夫田以兵。而民力弗余。然犹寓之农也。后世崇建军卫。竭尽夫田之入。胥食之军。军非武卫则不尽。非军门则罔调也。有司编设民壮。是为重赘之役。权处之道。今又一旦数倍额上。增羡役焉。民倍疲矣。古者一夫从军。七家奉之。大司马逓而征之。十年而役一遍。凡以更劳而均逸也。今见畿内州邑。无岁不计阖治之民而编之均徭。只如民壮。每丁夫出银一钱。每名民壮七两二钱。则总七十二丁夫朋一役也古率七家赋一兵也。赋兵则诸赋弗及也。家无过一人。以其余则为羡也。今者民间二税。岁归之军。养马所需。不减岁费。民壮之设。又岁均徭十百之一徭也。宋嘉佑中河北招兵未巳、范镇有曰取兵于民则民稀、民稀则田旷、田旷则赋役重、赋役重则民心离、寓兵于民则民稠、民稠则田辟、田辟则赋役轻、赋役轻则民心固、与其离民之心以备契丹、契丹未至而民力先匮、孰若固民之心以备契丹、契丹虽至而民力有余、国用有备也、夫契丹在宋。何如今日。招兵之暂视编役又仅然也。然宋尚惧离民之心。而匮其力、耕其财也。其在今日。弗财与力之养。而务张皇之骤。策亦竭矣。宋募义勇为河北伏兵以御金人当是时与虏争中土、割河北也、其在今日、全燕全晋、一统有之、迩尝募义勇、送备府操、计日而授之直、招精锐而时使之、厚赏以劝之、民踊然也。又责增编民壮数百名于版籍之上。牵缠琐屑。民惧终身之永累矣。愚窃府操义勇。不必如是之多。州邑亲民得其道。槩闾阎皆乡兵也。又何必拘之苦之之蚤也。昔宋河北诸郡。皆籍义勇、惟澧州石门慈利募义勇不置籍。若今民壮排之版籍之固。则有不独如古募而籍之者也。风俗不同人材亦异以此课吏诚便愚切愿委责有司。听其各随便务展所学得权措置之宜。而不失养教之意。缓急民间。俱我手足之捍矣。正不必于存籍也不然。隶名之外。文具殊严。法网密而豪杰受长制也。求免过亦幸哉。此谓籍兵不宜有五说也。

  皇明经世文编补遗卷四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