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事实》(宋)李攸 著
●卷一 祖宗世次
僖祖讳朓、{穴绦}、 身兆 、眺、趒、窕。仕后唐,历永清、文安、幽都三县令。十二月七日崩,葬钦陵。建降元年,追尊文献皇帝。大中祥符五年,加上文献睿和皇帝。大观元年,再加上立道肇基积德起功懿文宪武睿和至孝皇帝。乐舞大善之舞。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升侑。后崔氏,建隆元年追谥文懿。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窦俨议:行见于外曰懿。子顺祖。
顺祖讳珽、玎、脡、侹、颋、町、{罒丁}、艼、裎、侱、
珵、顼、鼎、鹿廷 、甾丁 、蜓、葶、閅、濎、{丁}、
铤、 廷。仕历藩镇从事、御史中丞。正月二十五日崩,葬康陵。建隆元年,追尊惠元皇帝。大中祥符五年,加上惠元睿明皇帝。乐舞大宁之舞。上辛祈谷,孟冬祭神州地祇,升侑。后桑氏,建隆元年,追谥惠明。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窦俨议:容仪恭美曰明。子翼祖。
翼祖讳敬、竟、镜、獍、璥、曔。仕历营、蓟、涿三州刺史。周显德中,赠左骁卫上将军。四月十二日崩,葬靖陵。建隆元年,追尊简恭皇帝。大中祥符五年,加上简恭睿德皇帝。
乐舞大顺之舞。大雩祀,升侑。后刘氏,父正平州刺史。初追封京兆郡太夫人。建隆元年,追谥简穆。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窦俨议:布德执义曰穆。子宣祖。
宣祖讳弘殷、殷、氵隐、溵、蒑、磤、氵急急。仕晋为龙捷左厢都指挥使、岳州防御使。显德三年,赠武清军节度使。
七月二十六日崩,葬安陵。建隆元年,追尊昭武皇帝。大中祥符五年,加上昭武睿圣皇帝。乐舞大庆之舞。大飨明堂感生赤帝,升侑。景灵宫天元殿奉安御容。后杜氏,父爽,赠中书令。
周显德中,封南阳郡太夫人。建隆元年,有司请上尊号曰皇太后。二年六月二日崩,谥明宪。太常少卿冯吉议:照临四方曰明,圣善同达曰宪。乾德二年,改谥昭宪。子太祖、太宗。
太祖讳匡胤、筐、邼、眶、恇、劻、洭、镸匡、匡、
匡、{艹匡}、軭、匡页 、匡、框、门匡 、匡、廷、軖、
□、靷、□、引、引、鈏、申、匀、寅攴 、□、濥、
申、戭、廴、枃、螾、椼。后唐天成二年丁亥岁二月十六日,生于西京大内甲马营。以其日为长春节。仕周为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显德七年正月四日,受周禅。乾德元年十一月,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仁圣文武至德皇帝-宝元年十一月,加上尊
号曰应天广运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宝九年十月二十日
崩。太平兴国二年四月十五日,葬河南府巩县永昌陵。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一月戊午朔二十七日甲申,孝子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上言:“臣闻长发其祥,流芳于商颂;克昌厥后,播美于周诗。庆以积善而绵长,祖以有功而丕显。纯熙之祉,舄奕无疆。由资始于景灵,爰锡羡于来裔。是以允升岱社,祗荐牲瑄.式照严配之仪,恭率追崇之典。聿隆皇运,仰属玄猷。
伏惟太祖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奋武开阶,膺图构象。神机天纵,睿断飙驰。当建极以居尊,乃卜年而垂裕。灵旗直指,革辂亲征,多垒削平,中区大定。烝黎以之富寿,寰海于是混同。礼乐交修,梯航毕至。倒干戈而弗用,肃刑政以惟清。推恩雨施于万方,发号风行于四表。成功不宰,至德无逾。时格太平,
民用丕变。尽垂鸿之经制,资奕世之宏规。遗烈具存,信书攸纪。臣猥以冲眇,逮兹纂承。履大宝之尊,奉神器之重。寤寐思治,旰昃忘劳。动循燕翼之谋,克致治平之化。属兵锋载戢,年谷顺成,琛{尽贝}来庭,边防罢警。仰昊穹之敷佑,繄宗社之储休。景贶荐臻,宝符载锡。将伸昭报,祗事禋燔。而民庶相趋,表章狎至。愿遵时迈,固请升中。勉徇舆情,用成先志。
灵辰协吉,毖祀允修。罄诚明之心,祷苍黔之福。上封乔岳,既毕于增高;归格太宫,敢忘于尊祖粤若应期之康济,创业之艰难,底绩之基扃,归厚之风化,垂于不朽,可得而言。钦奉威灵,重扬徽懿。谨遣摄太尉、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金紫
光禄大夫、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
修国史、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七百户、食实封一
千八百户臣王旦奉宝册,谨加上尊谥太祖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恭惟本仁观德,宗庙载严;致孝因心,简册增耀。在天降鉴,锡祚有孚,眷祐后昆,永永无极。谨言。”参知政事冯拯撰。乐舞大定之舞。冬至祀昊天上帝,升侑。
景灵宫、皇武殿、扬州建隆寺、西京会圣宫、应天院、滁州天
庆观、南京鸿庆宫奉安御容。后贺氏,父景思,右千牛卫率府率。晋开运初来归。周显德中,封会稽郡夫人。生燕王德昭、魏国、鲁国二大长公主。显得五年正月三日崩。建隆三年,追册为皇后。乾德二年,谥孝惠,陪葬安陵。祔祭后庙。王氏,父饶,彰德军节度使。周显德五年来归。六年赐冠帔,封琅邪郡夫人。建隆元年八月,册为皇后。生皇子、皇女二人,皆早世。乾德元年十二月七日崩。谥孝明,陪葬安陵,祔祭后庙。
太平兴国二年,升祔太祖室。宋氏,父偓,左卫上将军、邢国公。乾德六年,入宫为皇后。太宗即位,号开宝皇后。太平兴国二年,居西宫。雍熙四年,移东宫。至道元年四月二十八日
崩。翰林学士宋白议:慈爱忘劳曰孝,温克令仪曰章。升祔太祖庙。
太宗讳炅、颎、炯、餇、{目目火}、泂、颖、耿、□、□、
局、□、□、蓥、扃、憬、皛,旧讳光义、匡义。晋天福四年己亥十月七日,生于开封府浚仪县崇德坊护圣营之官舍。以其日为乾明节,淳化三年改为寿宁节。建隆元年,为殿前都虞候、睦州防御使。八月,领泰宁军节度使。二月七日,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封尹。乾德二年六月,加中书令-宝六年九月,封晋王。九年十月二十一日,遂即尊位。太平兴国三年,群臣上尊号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端拱二年,诏曰:“朕尝览群书,备观前古,居尊之号,近代方行,固非轩昊之令猷,且异唐虞之旧典。载惟凉德,尤愧前王,浮实之名,非所宜称。向者群后同词,封章见请,虔恳斯至,避让无由,勉从将顺之心,遂极尊崇之号。每一念此,深用怃然,岂敢以谦德自私,必将以古道为法。其自前所加尊号,并宜省去。
今后四方上表只称皇帝,庶叶至公。”翌日,宰相吕蒙正等奏事长春殿,进曰:“陛下神功圣德,辉映古今。在于尊称,止可增益。忽奉诏旨省去,中外无不惊骇。”帝曰:“至如皇帝二字,亦不可兼称。此起自秦始皇,后代因之不改。朕比欲复止称王,又以诸子封王,有所妨碍。朕志先定,勿烦确奏。”
其后群臣累上尊号曰“法天崇道文武皇帝”,诏除“文武”二字外,宜依。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崩。葬河南府永安县永熙陵。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一月戊午朔二十七日甲申,孝子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上言:“臣闻应期受命,圣人所以致太平;卜世其昌,上帝所以祚明德。然则升中昭事,既报本于圜方;顺美归尊,当增华于简册。伏惟太宗神功圣德文武皇帝元功不宰,妙用无方。若唐尧之圣神,有周公之材艺。在朱邸也,
悬象集连珠之庆;绍宝历也,长江出瑞石之文。闽、越于是来同,并、汾以之荡定。若乃扬庭以选士,辟馆以育材,得人而致治也。集河、洛之图书,阐周、孔之经籍,用文以立教也。
授律以贞师,取威而禁暴,经武以定功也。审官以考绩,议狱以缓刑,信赏而慎罚也。既而讲三王之礼,备六代之乐,躬肆类以享帝,尊二祖以配天。人神感通,上下交泰。和气充塞,德泽涵濡。百灵效祥,溢图牒之所记;九译来贡,超载籍之所闻。然犹旰食励精,实行慈俭。除宫室之藻饰,绝弋猎之嬉游,省去名称,抑罢封禅。积德深厚,垂庆绵长。俾臣薄祜,嗣膺丕锡,守位一纪,率工咸怀,叠委祯符,屡惟稔岁。徇黎庶之确请,循虞夏之旧章,告成介丘,昭纪大号,奉扬前烈,传之无穷。而陟配方严,鸿名未称,敢不周爰古道,侔揣大猷上以协神祇之心,下以伸臣子之志,再章节惠,永播英声。谨遣摄
太尉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工部尚书、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太原郡开
国公、食邑三千七百户、食实封一千八百户臣王旦奉宝册,加上尊谥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恭惟至神,俯歆令典。延休万叶,介福兆人。谨言。”乐舞大盛之舞。祈谷雩,祀神州地祇,升侑。景灵宫、大定殿、西京应天院、崇福宫、会圣宫奉安御容。后尹氏,父廷勋,滁州刺史。太平兴国元年,追尊为皇后,谥淑德。太常少卿冯永锡议:言行不回曰淑,富贵好礼曰德。符氏,父彦卿,魏王。周显德中来归。
国初封汝南郡夫人,进楚国、越国-宝八年十二月十九日薨。
太平兴国元年,追册为皇后,谥懿德。太常卿张永锡议:温柔圣善曰懿,富贵好礼曰德。陪葬安陵。升祔太庙太宗室。李氏,父处耘,淄州刺史-宝末,纳币。太平兴国二年七月,入宫。
雍熙元年十二月十七日,立为皇后。至道三年四月八日,尊为
皇太后。景德元年三月十五日崩。谥明德。吏部侍郎郭贽议:无幽不察曰明,中和纯备曰德。升祔太宗庙庭。李氏,父英,乾州防御使,赠安国军节度使、常山郡王-宝初,来归,封陇西县君。太平兴国初,封陇西郡夫人。二年三月十二日崩。至道三年,追封贤妃。十二月,追尊为皇太后。咸平元年,谥元德。都官员外郎秘阁校理舒雅议:茂德丕绩曰元,中和淳淑曰德。大中祥符六年,去太字。子真宗。
章献明肃刘后,益州华阳县人。父通。后为蜀人龚美携入京,为开封府人。美以锻银为业。真宗尹开封,美因锻银得见真宗,语之曰:“蜀妇人多才惠,汝为我求一蜀姬。”美因纳后,年十五,宠幸专房。太宗一曰问乳母曰:“太子近来容貌清瘦,左右有何人”乳母以后对。上命去之。太子不得已,置于殿侍张耆家。未几,太宗晏驾,太子即位。祥符五年,立为皇后。
仁宗讳祯、桢、贞、侦、贞阝、媜、徵、□、症、浈、
贞、寊、揁、徵阝。大中祥符三年庚戌岁四月十四日,生于开封府。以其日为乾元节。七年三月,授左卫上将军,封庆国公。
八年十二月,授中正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封寿春郡王。天禧元年二月,加中书令。二年二月,改建康军节度使、太保,进封升王。八月,立为皇太子。乾兴元年二月十九日,遂即尊位。天圣二年十一月,上尊号曰圣文睿武仁明孝德皇帝。
明年二月,加号睿圣文武体天法道仁明孝德皇帝。七月,诏去睿圣文武之号。十一月,加景祐体天法道钦文英武圣神孝德皇帝。宝元元年十一月,以宝元易景祐,冠于旧号。康定元年,诏省去“睿圣文武”四字。在位四十二年。嘉祐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崩。十月二十九日葬永昭陵。翰林学士王珪等议谥曰:“臣闻元精磅礴,济万物而不昭其迹者,荐名曰天;至德汪洋,
泽万世而不有其功者,建谥于帝。伏思在昔帝王生膺大名,终纪大德,使金声而玉振之,以诒乎无穷之间者,帝莫盛于尧、舜,王莫隆于禹、汤也。盖易名之典,下不得诔上。古者将为至尊之谥,必质于郊,然后定之。兹所以推天下之至美,明天下之至公,虽天子不得以自专也。洪惟先皇帝躬下主之资,承累圣之序。流大汉之岂弟,履放勋之钦明。包富有之业,而能守以约;揽泰定之势,而弗恃以安。固尝邈然究视所未形,勉焉积思所不及。谓天命之匪易,乃严恭戒惧,庶以答灵心之顾;谓民怀之靡常,乃涵容煦沫,庶以陶善类之归。智括万虑而不可测,恩渗四垠而不可形。如两仪之无不帱载,如三辰之无不临烛。于时修废官,继绝世,礼高年,劝力穑,减常赋,抑末游。虚己以遇豪俊之材,降志以从忠直之谏。振立赏罚而权衡之,章昭典礼而黼黻之,宥恕刑狱而荡涤之,惠哀困穷而衣食之。人情莫不欲逸,爱其力而不劳;人情莫不欲寿,辅其生而不伤。群公庶尹,罔弗夷正相与谋王之朝;殊邻绝区,罔弗亿宁相与慕王之境。父父子子,兄兄弟弟,罔弗顺祗相与立于王之途。盖仁政之施,沛然其若是莫之能御也。矧夫耕耤于千亩之田,袷祭于先王之庙。报天之诚笃,则八奠于圜丘;严父之志尽,则再侑于明堂。宗室既蕃,则广诸分玉之爱;邦统未昭,则豫有主器之属。下议乐之诏,以考钟石之和;置写书之官,以缉经坟之学。迩英敷席,图讲艺也。凝几校字,资味道也;藻思粹发,穷圣作也;飞毫酒落,肆天纵也。知声色之靡,伐于德义,于是乎屏燕饮之娱;知雉兔之获,殚于精神,于是乎绝盘游之欲。念组织之勤,则却服御之华;念土木之费,则损宫室之丽。西羌阻命,不欲久戍劳师,而遂纳玉关之誓;南蜑肆奸,不欲深入讨除,而自致藁街之戮。时则有逾沙绝漠,卓荦之贡委;应图合牒,沕潏之瑞丛。四十二年于兹,可谓海内
大治矣。窃迹羲黄之前,敻乎莫索其详。自《诗》、《书》之载,未有如兹之盛者也。方将勒鸿休受,永祐岂图。神机欻厌,邦衅上延。仙鼎已成,不返荆山之御;玉衣虽在,空陈渭水之游。嘉原既新,同轨毕至,下华盖于北极,引龙輴之西巡。此万国所以摧心,三灵为之变色。有司繇是伤旧典,册丕备,皇哉铄乎!几有以绥王灵而炳帝烈也。谨按谥法,治民无为曰神,经纬天地曰文,通达先知曰圣,保大定功曰武,照临四方曰明,慈惠爱亲曰孝。若乃群生啿々,鼓之舞之,不知至化之所自然,非至神乎制作礼乐,际天接地,焕然而大备,非至文乎永惟宗庙之奉,实发先识,以建大本,非至圣乎戴白之老,不识兵革之警,非至武乎遐末荒昧之情,格于聪明,而无所遗,非至明乎惇叙九族,以述夫祖先之志,非至孝乎粤庙号之建尚矣。维其历古圣贤之君,莫不极所以尊明令显之称,又或至于代相袭之。夫仁者圣人之盛德,岂独未有以当之耶抑当时鸿儒巨学反
略于稽求抑又天之所启、期以克配先帝之庙乎《诗》云:‘维
天之命,于穆不已’,此之谓欤惟功以创业为祖,德以守成为宗,皆尊尊之大义也。先帝尊谥,宜天锡之曰神文圣武明孝皇帝,庙曰仁宗。”元丰八年,加谥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乐舞大仁之舞。祭皇地祇,升侑。景灵宫、美成殿奉安御容。后郭氏,故中书令郭崇孙女。天圣二年九月十五日,太后手书:已于此月特展嘉礼,纳为皇后,俟南郊毕,备礼册命。十一月二十一日,降制,太后称制。恃势颇骄横。
太后崩,美人向氏、杨氏尤得幸。向氏恩宠倾京师,后妒,屡与忿争。向氏尝于上前有侵后不逊语,后怒,起批其颊,上自起救之,后误抓上颈,上大怒。阎文应白上,以抓痕示执政大臣而谋废之。上以示吕夷简,且告之故。夷简曰:“光武,汉之明主,郭后止以怨怼废,况伤乘舆乎”上于是有废后意。右
司谏范仲淹谏诤,不纳。后乃请入道,赐号金庭教主冲净元师,居于安和院,改院曰瑶华宫。景祐二年薨。诏追复皇后。曹氏,父玘,尚书虞部员外郎,赠太傅兼侍中、东氦王。祖彬,枢密副使、检校太师兼侍中,赠鲁王。景祐元年九月,内降制,立为皇后,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十一月冬至,行册礼。嘉祐八年三月,尊为皇太后。四月,权同听政。治平元年五月,降手诏,还政英宗。尊皇太后所居宫曰慈寿。熙宁元年,曾公亮表请名太皇太后宫殿,并以庆寿为名。二年正月,尊为太皇太后。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崩。谥慈圣光献。张氏,父尧封。祖颍,进士及第,终于县令。尧封景祐元年释褐,授石州军事推官,未赴,卒于京师。尧封母,钱氏女也。后与其姊妹三人,幼无依,由钱氏纳于章惠太后宫。时后八岁。浸长,得幸。庆历元年,封清河郡君,岁中为才人,迁修媛。三年,被疾,愿下迁为美人,上许之。八年十月,进贵妃。十二月三日,发册。至和元年薨。册赠为皇后,谥温成。子英宗。
英宗,天圣十年生于宣平坊,赤光满室,咸见黄龙往来室中。濮王梦两龙,与日并堕,以衣承之,复戏于空中。其一龙视王曰:“吾非王所能有也。”后仁宗立为皇子。
●卷二
○登极赦
太祖建隆元年正月初五日登极赦。门下:朕以五运推移,上帝于焉眷命;三灵改卜,王者所以膺图。朕起自侧微,备尝艰险。当周邦草昧,从二帝以徂征;洎虞舜陟方,翊嗣君而纂位。但罄一心而事上,敢期百姓之与能属以敌国侵疆,边民罹苦。朕长驱禁旅,往靖边尘。鼓旗才出于国门,将校共推于天命。迫回京阙,欣戴眇躬,幼主以历数有归,寻行禅让。兆庶不可以无主,万几不可以旷时,勉徇群心,以登大宝。昔汤、武革命,发大号以顺人;唐、汉开基,因始封而建国。宜国号大宋,改周显德七年为建隆元年。乘时抚运,既协于歌谣;及物推恩,宜周于华夏。可大赦天下,应正月五日昧爽以前,天
下罪人所犯罪已结正、未结正、已发觉、未发觉、罪无轻重常
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应贬降责授及勒停等官,并与恩泽。
诸配徒役男子女人等,并放逐便。其内外马步兵士,各与等第优给。诸军内有请分料钱者,特与加等第添给。中外见任前任职官,并与加恩。文武升朝官、内诸司使、副使、禁军都指挥使以上及诸道行军司马、节度副使、藩方马步军都指挥使,应
父母妻未有官及未曾叙封者,并与恩泽;亡父母未曾封赠者,并与封赠。诸处逃亡军都限赦到百日内,仰于所在陈首,并与放罪,依旧军分收管。如出百日不来自首者,复罪如初。念彼愚民或行奸盗,属兹解网,咸许自新。诸军有草寇处,仰所在州府及巡检使臣晓谕招唤,若愿在军食粮者并与衣粮,如愿归农者亦听取便。於戏!革故鼎新,皇祚初膺于景命;变家为国,鸿恩宜被于寰区。更赖将相公王,同心协力,共裨寡昧,以致隆平。凡百军民,深体朕意。
昭宪太后常与太祖参决大政,及疾甚,太祖侍药饵不离左右。太后曰:“汝自知所以得天下乎”太祖曰:“此皆祖考与太后之余庆也。”太后笑曰:“不然,亦由柴氏使幼子主天下耳。”因戒敕太祖曰:“汝万岁后,当以次传之弟,则并汝之子亦获安矣。”太祖顿首泣曰:“敢不如太后教”其后太祖遂传位太宗皇帝-宝九年十月二十一日登极赦。门下:王者继统承祧,所以嗣神器;节哀顺变,所以宁万邦。顾历代之通规,谅旧章而可法。先皇帝勤劳启国,宵旰临朝,万几靡倦于躬亲,四海方成于开泰。念农民之疾苦,知战士之辛勤。氛祲尽平,生灵永逸。而寒暄遘厉,寝疾弥留。方臻偃革之期,遽起遗弓之叹。猥以大宝,付于冲人。遵理命而莫能固辞,涉大川而罔知攸济。负荷斯重,攀号莫任。宜覃在宥之恩,俾洽维新之泽,可大赦天下。云云。恭惟先皇帝推诚损己,焦思劳神。念将士之忠勤,知战伐之辛苦。衣粮禄赐,无非经手经心;土地官封,不惜酬勋酬效。生灵是念,稼穑为忧。罢非理之差徭,去无名之侵耗。不贪游宴,尽去奢华,减后宫冗食之人,停诸司不急之务。方岳止甘鲜之贡,殿庭碎珠玉之珍。狱讼无冤,刑戮不滥。凡关物务,尽立规绳。予小子缵绍丕基,恭禀遗训,仰承法度,岂敢越违!更赖将相公卿,左右前后,共遵先志,同守
成规,庶俾冲人,不坠洪业。
真宗至道三年四月一日登极赦。门下:创业垂统,于以贻后昆;嗣位承祧,于以绍前烈。为股肱之元首,俾亿兆之宅心。
洪惟永图,属在明辟。夫何凉德,享是丕休。先皇帝膺箓上玄,受遗太祖。临御迨逾于二纪,忧勤遂冠于百王。无一日不举皇纲,无一事不亲圣览,宵衣旰食,焦思劳神。禹迹混同,方致太平之运;尧心未倦,俄兴不豫之灾。弃大宝以上仙,付冲人之神器。仰遵顾命,下迫推崇。若涉大川,罔知涯涘。黾勉负荷,兢畏交并。宜覃作解之恩,聊展奉先之意,可大赦天下。
云云。恭念先朝庶政尽有成规,谨守奉行,不敢失坠。所宜开谏诤之路,拔茂异之材。鳏寡无告之民,悉令安泰;动植有生之类,冀获昭苏。庶几延宗社之鸿休,召天地之和气。更赖中外百执,左右荩臣,各尽乃职,辅兹不逮。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仁宗乾兴元年二月十九日登极赦。门下:天生烝民,惟君所以司牧;国有神器,有子所以传归。先皇帝绍累圣之丕图,辑庶邦之大治。焦劳虔巩,二纪于兹。忽兴凭几之言,永结遗弓之慕。循顾眇质,获嗣庆基。适属承祧之初,宜覃在宥之泽。
可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恭念夙侍圣颜,备承宝训。凡百机务,尽有成规,谨当奉行,不敢失坠。更赖宗工良佐,中外臣僚,咸竭乃诚,以辅不逮。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英宗嘉祐八年四月一日登极赦。门下:烝民之生,置君为之司牧;神器之重,有子所以传归。先皇帝天资慈仁,圣德深厚,临御岁逾于三纪,忧勤日览于万几,常旰昃以忘劳,因晦明而遘厉。浸违冲豫,遂至弥留。遽兴凭几之言,念及承祧之寄,猥以大业,属于冲人。永惟负荷之艰,矧在哀迷之次,罔知攸济,祗率旧章。宜覃在宥之恩,式表奉先之志,可大赦天
下。云云。恭念夙奉圣颜,备闻圣训。在于庶政,悉有成规,惟谨奉行,罔敢废失。更赖中外多士,左右忠贤,各尽乃诚,以辅台德。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神宗治平四年正月九日登极赦。门下:夫民之戴君,尊如元首之奉;天之与子,传有神器之归。先皇帝绍履至尊,钦笃先烈,图治百王之上,垂精五载之间。玉几留章,每及夜分之览;紫闱访道,多逾日昃之咨。既寤寐之积勤,因寒暄之遘厉。
神机未厌,遽至弥留之忧;邦祸何胜,已闻遗训之托。属哀荒之靡次,固负荷之惟艰。□然自思,浩莫能济。宜本承祧之始,用覃泽物之私。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奉先昭孝,实本于天经;肆眚推恩,盖循于国典。更繄文武之助,忠贤之规,各勉交修,永辅不逮。咨尔有众,体予至怀。
哲宗元丰八年三月六日登极赦。门下:生烝民而立之君,所以出四方之令;有天下而传于子,所以维万世之安。先皇帝道极圣神,德兼文武,图治三王之上,储精七闰之间。缉熙事功,董正法度,积勤劳于日昃,违冲豫于春元。植璧以归,方致金縢之祷;缀衣遽设,忍闻玉几之言。眷予冲人,属以重器。
永荷艰难之托,曷胜哀疚之怀。宜谨始于承祧,用涣恩而及物。
可大赦天下。云云。恭念先朝之治,必循五圣之谋,思祗率于旧章,用答扬于光训。尚赖中外列辟,左右忠贤,交修厥官,以辅予治。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徽宗元符三年正月十三日登极赦。门下:朕承先帝之末命,嗣累世之丕图,若履渊冰,未知攸济。先皇帝睿明聪哲,克勤于邦,遵制扬功,笃绍先烈,十有六载,海内蒙休,忧劳爽和,遂至大渐。乃以神器,属予冲人。负荷惟艰,怵惕以惧,用谨承祧之始,肆颁在宥之恩。可大赦天下。云云。恭念元丰诒谋,绍圣遗训,具在天下,可举而行。惟既厥心,罔敢废失,其率
循于天下,用奉若于先王。更赖忠良尽规,文武合虑,永弼乃后,共图康功。咨尔万邦,体予至怀。
钦宗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受内禅,登极赦。门下:我国家创业守成,绍二百年之祚运;宅中图大,奠三万里之幅员。施及眇躬,嗣膺神器。永念缵承之重,惧剧春冰;载惟临御之难,忧深朽索。矧今边垂未靖,师旅方兴,肆推旷荡之恩,用慰迩遐之望。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清跸而朝万宇,敢忘丕冒之仁;继明以照四方,宜布惟新之泽。更赖忠良协赞,文武交修,永孚于休,同底于道。咨尔有众,体予至怀。
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建炎元年五月一日登极赦。门下:皇天祐宋,卜世过于汉、唐;艺祖承周,受禅同乎舜、禹。列圣嗣无疆之历,保邦隆不拔之基。属以朝奸,稔成边衅。恃中都之安富,忘外敌之凭陵,驯致金人,来犯京邑。初登城而不下,终邀驾以偕行。痛念銮舆,远征沙漠,宗族从而尽徙,宫阙为之一空。仍仰臣僚,俾僭位号。朕以介弟之亲而授指,开元帅之府以总师。方输敌忾之忠,忽奉讲和之诏。岂图变改,终致阽危盖尝指日以誓诸军,使前迎而后请;不惮沥血而檄率土,冀外附而内亲。而三事大夫与万邦黎献共致乐推之恳,靡容牢避之私。谓亹亹万几,难以一日而旷位;矧皇皇四海,讵可三月而无君勉徇群情,嗣登大宝。宵衣旰食,绍祖宗垂创之基;疾首痛心,怀父兄播迁之难。吁号久隔,众罔系心;军旅荐兴,农多失业。慰民耳目之注,敷朕心腹之言。爰布湛恩,诞敷区夏,可大赦天下。於戏!圣人何以加孝朕每怀问寝之思,天子必有所先。朕欲救在原之急,嗟我文武之列,同时忠义之家,不食而哭秦庭,士当勇于报国;左袒而为刘氏,人咸乐于爱君。
其一德而一心,伫立功而立事。同徯两宫之复,终图万世之安。
副我忧勤,跻时康乂.
孝宗皇帝绍兴三十二年十三日受内禅,登极赦。门下:《春秋》法五始之要,聿严受命之符。天地之大德曰生,爰下维新之令。太上皇帝慈俭为宝,遹骏有声。垂精三纪之间,图治百王之上。神谟独运,总一日万几之繁;圣武旁昭,极四海九州之广。未尝暇逸,久积倦勤。黄屋非唐尧之心,居怀重负;泰元增汉武之策,欲介长年。顾睿训之博临,惧朕躬之弗称。
凡今者发政施仁之目,皆得之问安侍膳之余。爰举旧章,用覃旷泽,可大赦。云云。於戏!有天下传归于子,敢忘付托之难建皇极敷锡厥民,允副迩遐之望。尚赖股肱同德,中外协谋,共底绩于中兴,以益光于永世。咨尔有众,宜体朕怀。
○纪元
太祖朝建隆元年、建隆二年、建隆三年、建隆四年(乾德
元年)、乾德二年、乾德三年、乾德四年、乾德五年、乾德六
年、开宝二年、开宝三年、开宝四年、开宝五年、开宝六年、
开宝七年、开宝八年、开宝九年。
建隆四年,始议改元。太祖谓宰相曰:“勿用前代旧号。”
于是改乾德。他日,帝于禁中见内人镜背有“乾德”之号,以问翰林学士陶穀,穀对曰:“伪蜀时年号也。”宫人果故蜀王时人。帝于是益重儒者,而叹宰相寡闻也。按伪蜀王衍,以正明五年十二月改明年为乾德,尽六年。
太宗朝太平兴国二年、太平兴国三年、太平兴国四年、太
平兴国五年、太平兴国六年、太平兴国七年、太平兴国八年、
太平兴国九年、雍熙二年、雍熙三年、雍熙四年、雍熙五年、
端拱二年、淳化元年、淳化二年、淳化三年、淳化四年、淳化
五年、至道元年、至道二年、至道三年。
帝即位,改元太平兴国,议者窃谓“太平”字一人六十也。
至道三年,帝升遐,寿五十九岁,亦叶其数。舒州民有献瑞石《志公记》,其文曰:“吾观四五朝后次丙子,赵号太平,二十一帝王。”国家启运在五代后,太宗丙子岁即位。四五百年之前,天命在国家久矣。
真宗朝咸平元年、咸平二年、咸平三年、咸平四年、咸平
五年、咸平六年、景德元年、景德二年、景德三年、景德四年、
大中祥符元年、大中祥符二年、大中祥符三年、大中祥符四年、
大中祥符五年、大中祥符六年、大中祥符七年、大中祥符八年、
大中祥符九年、天禧元年、天禧二年、天禧三年、天禧四年、
天禧五年、乾兴元年。
景德五年正月三日乙丑,天书降。丙寅,上谓宰相王旦等议降德音,改年号。丁卯,王旦以德音条目上进。上曰:“朕再思之。奉承天意,当大赦天下。”冯拯进曰:“适中书、枢密院共议改元,莫若取神人所告大中祥符之言,以为年号。”
上悦曰:“美名也。”先是,景德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将半,上方就寝,梦神人星冠绛袍,告上曰:“宜于正殿建黄箓道场,一月结坛斋戒,当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至是以纪元。大中祥符九年十一月乙卯,诏曰:“朕以献岁肇春,元辛叶吉,请真君而致洁,奉宝册以陈仪。将伸荐信之辞,式举建元之典。
其改来年为天禧元年。”乾兴元年正月一日,御札内外文武臣僚等:“朕祇荷庆灵,嗣守洪业。顾涉道之犹浅,念守文之惟难。曷尝不未明求衣,既昃忘食,兢兢业业,罔敢怠荒。而天地储休,宗社垂祐.嘉祥屡降,庶政允厘。民俗阜康,边垂靖谧。臻于至治,益用愧怀。属岁律之肇新,庆春祺之纷委。式改纪年之号,并伸及物之恩,宜自正月一日改天禧六年为乾兴
元年。重念类帝荐诚,尚赊于亚岁;先庚施令,俾告于门庭。
其今年冬合行南郊,诸般恩泽并特移就正月一日。庶兹惠渥,亟洽群伦,所有覃庆及赏赉等一依自来南郊体例施行。至日,朕亲御正阳门宣制,仍令有司草具仪注以闻。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仁宗朝天圣元年、天圣二年、天圣三年、天圣四年、天圣
五年、天圣六年、天圣七年、天圣八年、天圣九年、天圣十年、
明道二年、景祐元年、景祐二年、景祐三年、景祐四年、景祐
五年、宝元二年、宝元三年、康定二年、庆历二年、庆历三年、
庆历四年、庆历五年、庆历六年、庆历七年、庆历八年、皇祐
元年、皇祐二年、皇祐三年、皇祐四年、皇祐五年、皇祐六年、
至和二年、至和三年、嘉祐二年、嘉祐三年、嘉祐四年、嘉祐
五年、嘉祐六年、嘉祐七年、嘉祐八年。
上即位,改元天圣。时章献明肃太后临朝,撰号者取天字于文为二人,以谓二人圣者,以尊太后也。至十年,改元明道,又以谓于文日月并也,与二人之意同。后以犯契丹主耶律明记讳,遂改曰景祐.是时,连岁大旱,改元诏意,冀以导迎和气也。五年,因郊又改曰宝元。自景祐初慕明皇以开元加尊号,遂加景祐于尊号之上,至宝元亦然。是岁,赵元昊以河西叛,改姓元氏,朝廷恶之,遽改曰康定,而不复加于尊号。而好事者以谓康定乃谥号也,明年又改曰庆历。至九年,大旱,河北尤甚,民死者十八九,于是又改曰皇祐,犹景祐也。六年四月朔日食,以谓正阳之月,自古所忌,又改曰至和。三年,上不豫,久之康复,又改曰嘉祐.盖自天圣至此,凡改元者九,皆有谓也。
英宗朝治平元年、治平二年、治平三年、治平四年。
神宗朝熙宁元年、熙宁二年、熙宁三年、熙宁四年、熙宁
五年、熙宁六年、熙宁七年、熙宁八年、熙宁九年、熙宁十年、
元丰元年、元丰二年、元丰三年、元丰四年、元丰五年、元丰
六年、元丰七年、元丰八年。
哲宗朝元祐元年、元祐二年、元祐三年、元祐四年、元祐
五年、元祐六年、元祐七年、元祐八年、元祐九年、绍圣二年、
绍圣三年、绍圣四年、绍圣五年、元符二年、元符三年。
徽宗朝建中靖国元年、崇宁元年、崇宁二年、崇宁三年、
崇宁四年、崇五元年、大观元年、大观二年、大观三年、大观
四年、政和元年、政和二年、政和三年、政和四年、政和五年、
政和六年、政和七年、政和八年、重和二年、宣和二年、宣和
三年、宣和四年、宣和五年、宣和六年、宣和七年。
钦宗朝靖康元年。
光尧寿圣太上皇帝朝建炎元年、建炎二年、建炎三年、建
炎四年、绍兴元年、绍兴二年、绍兴三年、绍兴四年、绍兴五
年、绍兴六年、绍兴七年、绍兴八年、绍兴九年、绍兴十年、
绍兴十一年、绍兴十二年、绍兴十三年、绍兴十四年、绍兴十
五年、绍兴十六年、绍兴十七年、绍兴十八年、绍兴十九年、
绍兴二十年、绍兴二十一年、绍兴二十二年、绍兴二十三年、
绍兴二十四年、绍兴二十五年、绍兴二十六年、绍兴二十七年、
绍兴二十八年、绍兴二十九年、绍兴三十年、绍兴三十一年、
绍兴三十二年。
靖康二年五月一日赦:“朕惟火德中微,天命未改〖光武纪元之制,绍建隆开国之基。用赫丕图,益光前烈。可以靖康二年五月一日改为建炎元年。”
●卷三
○诏书
太宗尝为手诏,戒陈王元僖等,曰:“朕周显德中,年十六时,江淮未宾,从昭武皇帝南征战,军屯扬、泰等州,数与交战。朕虽年少,擐甲胄,习弓马,屡与贼军交锋,应弦而踣者甚众,行伍皆见。太祖驻兵六合,得知其事,拊髀大喜。十八,从周世宗及太祖下瓦桥关、瀛、莫等州,亦在行阵。洎太祖即位,亲讨李筠、李重进,朕留守帝京,镇抚都城,上下如一。其年蒙委兵权,岁余,授开封尹,历十六七年,民间稼穑、君子小人,真伪无不更谙。即位以来十三年矣,朕持俭素,外绝游田之乐,内鄙声色之娱,真实之言,固无虚饰。汝等生于富贵,长自深宫,民庶艰难、人之善恶,必是未晓。略说其本,岂尽予怀!夫帝子亲王先须克己励精,听卑纳诲。每著一衣,则悯蚕妇;每餐一食,则念耕夫。至于听断之间,勿先恣其喜怒。朕每亲临庶政,岂敢惮于焦劳礼接群臣,无非求于启沃。
汝等勿鄙人短,勿恃己长,乃可永守富贵,以保终吉。先贤有言曰:‘逆吾者是吾师,顺吾者是吾贼。’不可不察也。”
真宗初为开封尹,既入对,上谕以理民之道,曰:“夫政教之设,在乎得人心而不扰。欲得人心,莫若示之以诚信;欲不扰,莫若镇之以清净。先圣有言曰:‘抚我则后,虐我则仇。
’无越于此。苟抚养得宜,虽虎狼亦当驯扰,况于民乎文王语太子发曰:‘吾所以得民心者,盖童羊不杀,童牛不使。’以是仁爱,四海归心,祚延八百。”他日,复对宰相语其事。吕蒙正曰:“晋、汉之世,君臣疑间,封疆狭隘,民苦残暴。史弘肇辈非理杀戮,都市之内横尸流血。当时议者曰:‘如是为国,其能久乎’果运祚短促,奸臣窥伺。清净为理,诚如圣旨。”
仁宗景祐元年四月,诏曰:“织文之奢,不鬻于国市;纂组之作,实害于女工。朕稽若令猷,务先俭化。深维抑末,缅冀还淳。然犹杼轴之家,相矜于靡丽;衣服之制,弗戒于纷华。
浮费居多,逾侈斯甚。宜惩俗尚,用谨邦彝。内自掖庭,外及宗戚,当奉循于明令,无因习于媮风。其锦背、绣背及遍地密花、透背段子,并宜禁断。西川岁织上供者亦罢之。”
上尝谓近臣曰:“圣人治世,有一物不得其所,若己推而置诸死地。羽虫不伤,则凤凰来;毛兽不伤,则麒麟出。比闻臣僚士庶人家多以鹿胎制造冠子,及有命妇亦戴鹿胎冠子入内者,以致诸处采捕,杀害生牲。宜严行禁绝。”乃下诏曰:“冠冕有制,盖戒于侈心;麛卵无伤,用蕃于庶类。惟兹麀鹿,伏在中林,宜安濯濯之游,勿失呦呦之乐。而习俗所贵,猎捕居多,既浇民风,且暴天物。特申明诏,仍立严科,绝其尚异之求,一此好生之德。宜令刑部遍牒施行,应臣僚士庶之家不得戴鹿胎冠子,今后诸色人不得采杀鹿胎并制鹿胎冠子。如有违犯,许人陈告,犯人严行断遣,告事人如告获捕鹿胎人,赏钱二十贯;告戴鹿胎冠子并制造人,赏钱五十贯,以犯人家财充。”自是鹿胎无用,而采捕者亦绝。
政和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奉御笔:“礼以辨上下,定民志。
自秦汉以来,礼坏不制,富人墙壁被文绣,倡优僭后饰。当时
士之贤者至于太息,时君世主亦莫能兴。卑得以逾尊,贱得以凌贵,欲安上治民,难矣!比裒集三代鼎彝簠簋盘匜爵豆之类,凡五百余,载之于图〖其制作而所尚之象,与今荐天地飨宗庙之器无一有合。去古既远,礼失其传。夫祭以类而求之,其失若此,则岂能有格乎已诏有司悉从改造。若宫室车服冠冕之度、昏冠丧葬之节、多寡之数、等杀之别,虽尝考定,未能如古,秦、汉之弊未革也。夫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今无礼以齐之而刑施焉,朕甚悯之。可于编类御笔所置礼制局,讨论古今沿革,具画来上,朕将亲览,参酌其宜。蔽自朕志,期在必行,革千古之陋,以成一代之典,庶几先王,垂法后世。”
宣和二年六月十七日,奉御笔手诏:“国家承祖宗积累之休,民物阜安之久,礼乐明备,法具令完,是宜嘉与四海之人,同臻逸乐。而迩岁侥幸浮伪者众,爵禄冗滥,政令猥并,竭天下赋入之常,殆不能给。当宁慨念,宵旰不忘。属考先王立政立事之经,绍元丰诒谋之重。至于逾其名分、冒滥过甚者,稍加裁定。所以抑侥幸,澄浮伪,垂裕无穷,盖非五季镌削之计。
而怀奸之士尚敢造言惑众,唱为裁损之说,规欲动摇。夫以三省、枢密院之近,纲纪所自出,而额外吏职逾先帝官制者几四百员,冒带阶官自朝奉大夫至中奉大夫者五十人,保引入省院者至千有余员。神霄一司,无所责任,而置吏逾四百五十人。
国用之匮,顾有自矣,虽欲不汰可乎咨尔臣子,其体兹意。自今有敢妄议朝政,鼓惑众听,意在朋比为奸,及奉承诏令观望稽滞违戾者,有官职人并以编置,余杖脊流配。仰御史台弹奏,开封府察治,仍出榜朝堂。故兹亲加诏谕,师听无渝。”
诏三省依元丰成宪。宣和七年四月二十七日,御笔手诏:“神考若稽古制,正名百官,以贻休于万世。眷言三省,稽决政事,维持纪纲之地。凡命令之出,所以审议行者,必由此焉。
是以有诏曰:“中书揆而议之,门下审而覆之,尚书承而行之。
有不当者,自可论奏。事无巨细,遍经三省,无出一己,使擅其权。属政和而建议者,遂以尚书令仆之名易之公相,凡三省之务悉总治之。后复以公相厅为都厅而领三省,则初未之革,使神考垂裕不刊之典,夺于权臣自营之私,良用怃然。朕嗣守丕业,率循旧章,夙夜于兹,大惧弗克祗绍。常谓坐而论道于燕闲者,三公之事;作而相与推行者,宰辅丞弼之职。今居三公论道之位,而总理三省众务,使宰辅丞弼殆成备员,殊失所以绍述宪章之意。可于尚书省复置尚书令,虚而不除,三公止系阶官,更不总领三省。若曰佐王论道,经纬国事,则三公其任焉。三省并依元丰成宪,毋复侵紊。敢辄议者以大不恭论。
若昔大猷,是正邦典,朕庶几无愧于前人。播告中外,咸知朕意。”
○圣学
太宗笃好儒学,尝览前代修文殿《御览》、《艺文类聚》,门目繁杂,失其伦次,乃诏翰林学士李昉、扈蒙、知制诰李穆、右拾遗宋白等参详类次,分定门目,编为《太平总类》一千卷。
俄改为《太平御览录》。又谓稗官之说或有可采,令取野史传记、故事小说,编为五百卷,赐名《太平广记》。
太宗尝谓侍臣曰:“朕万几之暇,不废观书,见前代帝王行事多矣。苟自不能有所尃刂裁,全倚于人,则未知措身之所。”因言宋文帝恭俭而元凶悖逆,及隋杨素邪佞、唐许敬宗谄谀之事,侍臣耸听。苏易简曰:“披览旧史,安危治乱尽在圣怀,社稷无穷之福也。”
上览《兵法阴符经》,叹曰:“此诡诈奇巧不足以训善,奸雄之志也。”至论《道德经》,则曰:“朕每读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未尝不三复以为规戒。王者虽以武功克敌,终须以文德政治。朕每日退朝,不废观书,意欲酌先王成败而行之,以尽损益也。”
上读《老子》,语侍臣曰:“伯阳五千言,读之甚有益,治身治国并在其内。至云‘善者吾亦善之,不善者吾则不善之,’此言善恶无不包容。治身治国者其术如是,若每事不能容纳,则何以治天下哉!”
太平兴国八年,上顾宋琪、李昉等曰:“朕因思闾里间,每日焚香,祝天子万岁,次大臣眉寿。朕与卿等焉得不日思善事,以副亿兆人之祷”宋琪曰:“臣等蒙陛下不次擢用,又承戒谕,岂敢为不善之事以负宸恩惟思公勤庶补万一,咸再拜谢。”
太平兴国九年,太宗谓宰相曰:“朕每日所为自有常节,晨间视事既罢,便即观书,深夜就寝,五鼓而起,盛暑尽日亦未尝寝。乃至饮食,亦不过度。行之已久,甚觉得力。凡人食饱无不昏浊,傥四肢无所运用便就枕,血脉凝滞,诸病自生。
欲求清爽,其可得乎老子曰:‘我命在我不在于天。’全系人之调适。卿等亦当留意,无自轻于摄养也。”
真宗即位,每旦御前殿,中书、枢密院、三司、开封府、审刑院及请对官以次奏事。辰后入宫尚食。少时,出坐后殿阅武事,至日中罢。夜则传侍读、侍讲学士,询问政事,或至夜分还宫。其后以为常。
龙图阁直学士陈彭年因次轮对儒术污隆、君臣难易之要,上曰:“朕每念太祖、太宗丕变衰俗,崇尚斯文,垂世教人,实有深意。朕谨遵圣训,绍继前烈,庶警学者。人君之所难由
乎听受,人臣之所不易在于忠直。其或君以宽大接下,臣以诚明奉上,君臣之心皆归于正,上下之际靡失厥中。直道而行,至公而遇,此天下之达理。先王之治犹指诸掌,孰曰难哉”因作二论示之。
上谓近臣曰:“朕听政之外,未尝虚度时日。探测简编,素所耽玩。古圣贤奥旨有未晓处,不克废忘。昨置侍读、侍讲学士,自今令秘阁官每夕具名闻奏,朕欲召见,得以访问。”
其后每当直,或召对,多至二三鼓方退。
上尝谓王旦等曰:“经史之文,有国家之龟鉴,保邦治民之要,尽在是矣。然三代之后典章文物、制度声名,参古今而适时用,莫若《史》、《汉》。学者不可不尽心焉。”旦曰:“孔子于周衰历聘诸国,退而删诗书,定礼乐,以五常之道,垂万世法。后之王者,虽上圣必师范之。古人云:‘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者。’盖以此也。如云志在《春秋》者,诚欲以褒贬笔削为终古诛赏之法,使乱臣贼子观而知惧。兹立教之深旨,为国家之大要。自司马迁为一家之书,盖知《春秋》凡例不可继,故曰纪、曰书、曰世家、曰列传,惩劝之微旨在焉。班固而下不得其意,但词采而已。”上曰:“夫子之道,不可斯须而舍。迂儒或言尧、舜之时无夫子亦治,此浅识之甚,殊不知夫子之道,尧、舜之道也。故曰:‘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又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其惟尊尧而宗舜。所谓夫子之道,与尧、舜无异也。”
上尝谓近臣曰:“古人多言祷神可以延福,未必如此。能行好事,神必福之,如《礼记 世子篇》注云:‘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快乐延年。’其圣经之旨必不如此,盖注皆不思之甚也。文王焦思劳神以忧天下,岂得减寿夏禹焦劳,有锡圭之瑞而享国永年。大约帝王能忧人之忧,不自暇逸,岂无感应
值成注此,颇不近理,安足为之鉴戒!朕尝与邢昺论之,昺不能对。”
右正言知制诰朱巽专对言:“朝廷命令不可屡有更改,自应陈述利害。改张法制者,望先委有司详议。其经久可行者,行之,不可行者,止之,庶几张纲纪以绝分争。”上顾宰臣曰:“此甚识体。且事之可否,报政之地所宜尽言无隐。惟贵君臣道合,若上下同心,何忧不治!今四方无虞,赖卿等慎守经制。若一事遽行则攀援重臣,词说竞起,处置颇难。是知今所施行,不可不慎。至若言事利病,轻为厘革,初则皆以为当,后则翻成有害,及复正其事,乃是朝令夕改,此事允当执守。
《书》云:‘慎乃出令,令出惟行。’此之谓也。”上又曰:“莅官之人,不可太宽,致成弛慢,亦不可过求人之罪,务于烦扰。”王旦曰:“古人有言:‘法出而弊作,令下而奸生。
’宽则民慢,陷法者多,亟则民无所措手足,正为此焉。”上深然之。
治平元年,祖无择知制诰,献《皇极箴》。诏奖之。
治平三年二月辛丑,命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司马光编集历代君臣事迹。于是光奏曰:“臣自少来略涉群史,窃见纪传之体文字烦多,虽以衡门专学之士,往往读之不能周浃,况于帝王日有万几,必欲遍知前世得失为未易。窃不自揆,常欲上自战国下讫五代,正史之外,旁采他书。凡关国家之兴衰,系生民之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王者所宜知。略依《左氏春秋传》体,为编年一书,名曰《通志》。其余浮冗之文,悉删去不载,庶几听览不劳而闻见甚博。私家区区,力不能办,徒有其志,久而无成。曏曾以战国时八卷上进,幸蒙赐览。今所奉诏旨,未审令臣续成此书或别有编集。若续此书,欲乞一以《通志》为名。其书上下贯穿千有余载,固非愚臣所能独修。
伏见韶州翁源县令刘恕、将作监主簿赵君锡,皆有史学,为众所推。欲望差此二人与臣同修,庶早成书。”诏从之,而令接所进书八卷编集,俟书成取旨赐名。其后君锡父丧不赴,命太常博士、国子监直讲刘分攵代之。
元丰七年十二月戊辰,端明殿学士司马光上《资治通鉴 五代纪》三十卷。自治平三年置局,每修一代史毕,上之。至是书成,总二百九十四卷,目录、考异各三十卷。上谕辅臣曰:“前代未尝有此书,过荀悦《汉纪》远矣。”辅臣请观之,遂命付三省,仍令速进入。以光为资政殿学士,降诏奖谕。
范祖禹曰:“神宗皇帝即位之初,多与讲读之臣论政事于迩英,君臣倾尽无有所隐。而帝天资好学,自强不息,禁中观书或至夜分。其励精勤政,前世帝王未有也。自熙宁至元丰之末,间日御经筵,风雨不易。盖一遵祖宗成宪,以为后世子孙法也,可不念哉!”
○御制
太宗皇帝御制《太师、魏国公、尚书令、真定王神道碑》
:唐尧在位,圣贤谓之叶符;虞舜得人,天地以之开泰。八方理定,千载会昌,必旌柱石之材,以观其壮节;盐梅之寄,以济其和平。是故应运握图,明王圣帝受天宝命;开国承家,无不用忠确间世之臣;光辅基业,股肱心膂之士共同甘辛。万代通规,一时遭遇。保全令德、克荷洪勋者,其故真定王普之谓矣。王姓赵氏,字则平。其先颛顼之裔,佐禹平水土,是谓柏翳。帝尧赐姓曰嬴氏。造父其后也,有功于周穆王,受封于赵。
周德下衰,叔带去周、适晋,六卿取晋,遂开国焉。今为常山
人也。王蕴人伦之风概,禀山岳之仪型。晦而不彰,宽而无挠,竭其诚志,有始有终,无善不藏,非义勿取。顷自我太祖从周世宗南平淮甸,水陆兼行,龙虎震威,号令始发,捷如影响,冥契神人。是时,擒其伪将皇甫晖于滁上。王时为郡之参佐,断事明敏,狱无冤者。太祖闻名,召见与语,深器之。洎后太祖仗钺左冯,因辟为同州节度推官,历华台、许田、濉阳三镇从事。其在幕府也,恭敬畏慎,尽竭赤诚,夜思昼行,勿矜勿伐,可谓龙吟虎啸,云起风从,如怀万顷之陂,遭遇承平之会。
太祖光宅天下,龙跃商丘,知有佐时之才,早定君臣之契,擢为谏议大夫、枢密学士,仍颁金紫以荣之。是岁,上党帅李筠叛,太祖将议亲征,委之留守,调发军实。王以为圣上躬擐甲胄,臣子宜效驱驰,乃陈恳上言,乞扈从銮辂。洎中途进策,曰:“陛下初登宝位,应天顺人,将制骁雄,光耀神武。兵机贵速,不尚迂迟。若倍道兼行,掩其仓卒,所谓自天而下,不战而成擒也。”太祖深纳其言,举兵速进,未诣长平,李筠果拥众出战。于时灵旗指寇,勇士齐心,叛帅自焚,余党就戮。
旋又维扬帅李重进包藏祸心,阻抗王命。太祖便殿召对,问攻取之策,王筹其缮修孤垒,倚恃长、淮,而士卒离心,资粮乏绝。以顺讨逆,动必成功。太祖深然之,乃亲御六师,长驱淮、楚,不逾数月,果尔荡平。驾回,酬其功赏,阶授金紫、加太保,充枢密使,仍赐功臣之号。爰自累代以来,朝廷多故,诸侯专制,兵甲乱常,加以僭伪未平,师旅未备,余风未殄,思有以革之。王以庶务草创,深惟远图,利害靡不言,纤微靡不达,忠尽其力,言无转规,启心不疑,振举风俗。故得遐迩悦服,政令惟新,皆其功也。乾德中,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之大用,出于流品矣。我太祖观其才智,凡事责成。
既升近密之权,可观立功之效。英声为之间出,文物为之复兴。
戮力同心,如石投水。固已萧、张让行,姚、宋推功,鱼水之欢,未足为比。惟诚惟信,少是少非。易攵历艰难,上副弼谐之任;明哲兼济,聿臻命世之才。忠顺其言,纯诚克著。恢张出之于人表,翊戴以助于康平。徇公灭私,不忘片善,用心合道,逆邪求知-宝六年,太祖以王始佐创业,克志升平,伐罪吊民,开扩疆土,下西蜀,平南越,擒吴会,来北戎。威德绥怀,无远不至;云龙际会,大通合符。十有余年矣,知无不为,甚烦神用,务均劳逸,以优荩臣。寻授太傅,佩相印,持节河阳。洎朕嗣守丕图,勤修庶政。腹心之寄,中外攸同。特授太岳宫,使相如故。乃眷并、汾,民坠涂炭,戎车一驾,逆垒宵降。既静妖氛,爰覃爵赏。改太子太保,增加井赋,北连朔峤,东尽海嵎,禹穴唐郊,尽为王土。朕尝念往年之旧德,褒赏辅弼之殊勋。帷幄之谋,明于果断,思置之左右前后,任以耳目股肱。粤自藩垣,入居廊庙,久竭弼谐之道,更资调燮之能,遂征授守司徒兼侍中、昭文馆大学士。三阶已正,百度惟贞,忧国忘家,直亮在意。常诫诸弟诸子,以为受宠逾分,富贵逼身,一领名藩,再登上相,以身许国,私家之后,吾弗预焉。
尝念顷自宥密升于宰辅,出入三十余年,未尝为亲属而求恩泽,尔等各宜砥砺,无尚吾过。故自始至末,亲党无居清显者。昔《春秋》美晋大夫羊舌肸‘谋而鲜过,惠训不倦’,王复有焉。
八年,以襄、邓之俗,狱讼攸烦,惠彼疲民,寄之元老,下车布政,乡闾阜安。事有未便于民者削而去之,利于民者举而行之。豪猾畏威,鳏寡怀惠。暨改辕襄、汉,民之去思,如失父母时也。得病于南阳,经年未差。就移汉水,重镇便藩。常思报主之诚,每怀忧国之忠。乃心王室,时有箴规。上表引唐姚元崇十事,陈古今治乱之由,极人臣献纳之意。兴怀慷慨,词甚激切,揣摩时事,居安虑危,此又其忠荩也。朕以历代耤田,
其礼久废,劝农务本,其可忽诸乃命有司举行旧典,改元布庆,帝载惟熙,造膝沃心,惠我耆德。而王久违宸扆,思拜阙庭,既累进于直言,宜载践于寝庙。复授太保兼侍中、昭文馆大学士。居云霄之上位,擢列辟之崇资。烛幽明而无怠无荒,报恩荣而可大可久。刑政之务,知无不为。功绩播于谋猷,群庶谓之明哲。献替之职,理事皆通。不惮劬劳,夙夜匪解,可以传闻清世,书于简编。而连岁之间,风疾频发,愿避贤者之路,乞归闲散之官。朕以勋旧之臣,方深倚注,命驾临问,涕泣兴言。齿发虽衰,痾瘵未退,荷天之宠,力所不任。特授太保兼中书令,洛阳留守。又经岁,疾势转深,上表坚乞退避。以禳灾眚,勉强诲谕。志不可夺,乃册拜守太师,进封魏国公,就便颐养。太医中使,不绝于路。颙望有瘳,别加殊渥,岂期美疢,王遽弥留!以淳化三年七月十四日薨于洛阳之私第,享年七十有一。朕览表,惊嗟悲恸累日,不待巫祝桃茢,亲临其丧,赙服举哀,辍视朝五日。遣右谏议大夫范杲持节策赠尚书令,追封真定王,特赐谥曰忠献。吊祭赗赠之数并给加等,以尽君臣之礼焉。四年二月,命有司备卤簿,葬于洛阳北邙之原,而合祔焉。呜呼!梁木斯坏,哲人云萎。若济巨川,予将安寄王性本俊迈,幼不好学,及至晚岁,酷爱读书,经史百家常存几案。强记默识,经目谙心,硕学老儒,宛有不及。既博达于今古,尤雅善于谈谐。马伏波词辨分明,杜征南手不释卷。见事而敏,抱器自然,壮志无穷,日新其德。许国常存于怀抱,令誉以至于名彰。其为子也,孝养于亲,动不违礼。友爱于昆弟,严慈于子孙。其仕于公也,奢俭酌中,贞忠许国,名器能守,谦卑益光。茂德崇勋,辉映朝列,宠遇之盛,古今罕闻。自再入庙堂,时陈规谏,负荷重寄。常怀启沃之心,竭输忠忱,以待公家之事。有万石君之周慎,孔光之谨命,管、葛之智略,
房、杜之经纶。举而兼之,斯谓全德。朕于早岁,尝与周旋。
而节操有恒,始终无玷。荷台铉之任,处辅弼之司,既集大勋,荐膺典册。纪其功烈,宜在旗常。昔唐、虞之得皋、夔,夏、商之任虺、益,有周以闳、散佐佑,炎汉以萧、曹弼谐,用能寅亮帝谟,缉熙庶绩。俦庸比德,今其胜哉!天不慭遗,予何自律乃迹其景行,勒之鼎彝,昭臣范于将来,庶令名之不朽。
铭曰:应运开国,股肱任贤。委以心腹,操执弥坚。实犹令德,王猷周旋。裨赞明圣,厥位名传。信任得人,方言柱础。鱼水同心,君臣盛美。夜寐夙兴,有终有始。进思尽忠,见义从矣。
退思补过,器识安闲。攀龙附凤,备历艰难。纵横志大,接对温颜。官崇荐陟,善恶之间。近密公朝,与夺非类。禀性怀柔,区别利害。践扬贵职,绰有奇才。经纶宠异,学识通该。赫赫皇猷,恭恭近侍。任以机权,宠彰名器。启沃王命,业茂勋嵩。
南征北伐,平荡奸雄。日侍冕旒,情伪明察。假仗天威,好生恶杀。若闻喧骇,事不忸怩“为国重,制断临时。性直如绳,酌中如砥。孝悌于家,简编信史。惟公之德,间代英灵。非义不理,庶务乃馨。积善夤缘,敦厚必显。文教潜敷,声闻自远。
殊勋表信,追思念功。素推臣节,泽被无穷。奇士挺生,民安俗阜。允洽克从,礼让规矩。悲风飒飒,夜杳冥冥。咨嗟永隔,精魄长扃。丧此贞纯,曷终暮景。魂影已沈,去路斯永。庙堂师傅,丘垅幽泉。勒铭翠琰,不胜潸然。
《西京崇福宫记》:崇高之奠洛邑,望之巍然,峻极于天,号称中岳。夏之兴也,祝融降焉。自三代以来,罔不祀事。深林巨谷,阳舒阴惨。有木有草,食者不昧。变化不测,厥惟福壤。昔我章圣齐明寅畏,格于上下。文思武定,以底丕平。大中祥符间天下无事,祠祀天地山川,举典则以治神人。顾山川之神足以纪纲天下者,非致隆备物以昭崇极,则不足以称,由
是册尊嵩岳曰中天崇圣帝。嵩旁观曰太一,唐高宗所立,自唐迄今,历岁数百。天禧中,章献明肃皇后斥奁具,葺而治之,更宫名曰崇福,且置殿曰会元,以严后土元天大圣后之象。仁祖天圣、景祐之际,永怀章圣皇帝建宝祥之殿,以奉晬容,而塑章献明肃皇后于殿之西阁。于是山川之嘉气,爰聚爰宅。而王畿之西,琳宫真馆,神圣所依,崇福为之冠。元丰改元,岁在戊午。钦慈皇后被遇神考,深惟继承之重,天下之大本。夙闻嵩岳多神异之纪,而嵩旁之宫,得太室涧之胜,有灵明肸蚃之实,独崇福为第一。乃因阿保富氏,俾族子永和赍持香币,有祷于会元之神。神享其请,赐以吉卜,再卜袭吉。越四年,壬戌冬十月,是生朕躬。明年三月,又遣永和自京师命羽流盛芳,荐以伸昭报。又十有七年,当元符之庚辰,朕入继大统,获承至尊。询谋往昔,留恋秘宇。而增隆之典,废缺弗讲,图像之威,黯昧就灭,榱桷之制,腐剥挠折,殆非所以振显神之大庇。而仰当我烈考钦慈在天之灵,爰敕有司于始生之辰,增度道侣。而本始之元,四序之首,候届炎律,岁遘履端,衍宝箓之徽言,启仙科之静供者阅月而后止。黄金之饰,瑰丽之器,皆尚方所作。百具用修,盖元符庚辰之五月、崇宁癸未之九月也。大观元年丁亥,复诏洛师侈宫楹而大之,革故取新,华洁完固。万役不出于民,一费不取于官,庀工予财,悉自内府。
三年三月工告讫,百辟卿士咸曰休哉!必有金石刻,以纪本末而垂无穷。朕恭念钦慈皇后为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而不得致天下之养。兹用夙夜,震悼于心。若乃仪式刑神考之训,继其志,述其事,以绍先烈,庶几乎得四海之欢。以事宗庙,于以显亲,于以扬名,孝之本也。眷求庆源,想像嗣服。昭答灵贶,肇新宝构,以示无忘。朕亦安敢忽诸初新兹宫,灵芝拱谷,产于万岁峰下,实会元殿之背。荐生嘉卉,贯芝同秀,世莫识
其名者。凡三本,河南守上其事,宰臣率百官贺于阁门外,天下悉以为瑞应。赖天溥临,于昭孝思。铺张声诗,传之百世,非朕孰宜为辞曰:“覆载定位,融结以类。维山岩岩,惟嵩中峙。爰有琳宫,在嵩之旁。佳气萃止,福源穰穰。在昔章圣,衣冠出游。惟时仁宗,世德作求。睟仪穆穆,宝构奕奕。以安以宁,百神受职。于皇神考,克肖天德。既受帝祉,子孙千亿。
钦慈方幼,长发其祥。神斯顾享,锡羡用光。念兹皇祖,厥猷翼翼。以保以承,是荷是式。缅怀钦慈,永言孝思。凡我有今,钦慈之为。作兹新宇,以报以祈。孝奉神明,天且弗违。灵芝拱谷,异名同秀。于昭瑞应,自天之祐.追惟罔极,敢怠永久。
刻文兹石,以昭厥后。
●卷四 郊赦一
太祖乾德元年,南郊礼成,车驾将还宫,有司请乘金辂。
上顾侍臣曰:“朕欲乘辇可乎”对曰:“无爽典礼。”乃改乘辇还。帝御明德门肆赦。前一日,有司设立文武百官、皇亲及蕃国诸州朝贡使、僧道耆老位于明德门外,太常设宫县,置钲鼓。其日,刑部录御史台、开封府、京城系囚以俟。及车驾还至明德门内,就幄次改御常服。群臣就位,皇帝登楼,即御坐。
枢密使、副宣徽使分侍立,仗卫如仪。通事舍人引群臣横行,再拜讫,复位。侍臣宣曰:“承旨。”通事舍人诣楼前,侍臣宣敕:“树金鸡。”通事舍人退,诣班,宣付所司,讫,太常击鼓集囚,少府监树鸡竿于楼东南隅。竿木伎人四面缘绳争上,取鸡口所衔绛幡,获者呼万岁。楼上以朱绳贯木鹤,仙人乘之,捧制书,循绳而下,至地,以画台承鹤。有司取制书,置案上。
閤门使承旨,引制案,宣付中书门下,转授通事舍人,北面宣云:“有制。”群官再拜。宣赦讫,还授中书门下,转付刑部侍郎,承制释囚。群官称贺。閤门使进诣楼前,承旨宣达,讫,百官又再拜,蹈舞而退。赦文:“门下:朕以三灵眷命,五让兴邦。躬亲罔惮于万几,德教将加于四海。属岁时屡稔,华夏大同。干戈渐偃于灵台,文轨皆通于象阙。俗阜而南薰风竞,刑清而贯索星沉。仰观则日月丽天,俯视而龟龙在沼。加以物无疵疠,民乐雍熙。盖玄穹垂祐于皇家,非凉德自臻于昌运。
由是考百王之旧制,缉千古之宪章。坠典必修,无文咸秩。洁牺尊而谒清庙,被大裘以郊上玄。万乘云屯而在途,千官星拱而就列。公侯助祭,共江汉以朝宗;钟鼓在悬,与风雷而相薄。
百灵受职,群后受厘。明德惟馨,神心有答。非烟塞望以呈瑞,嘉气浮空而袭人。民具尔瞻,礼无违者。乃回金辂,乃御应门。
律且协于黄钟,日正临于甲子。顺三元之更始,庆万汇之咸亨。
而又藩岳勋臣,宰衡庶尹。外达蛮貊,内暨缁黄。谓予历数在躬,以应天广运顺其美;谓予温恭允塞,以仁圣文武成其功。
兼至德之隆名,尽哲王之能事。物议斯允,予衷莫遑。宜覃旷荡之恩,用慰黎元之望。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崇德报功,取天地无私之象;眚灾肆赦,推雷雨作解之恩。更赖中外大臣,佐佑厥辟,必使万邦黎献,尽跻仁寿之乡;百姓平章,用致勋华之上。布告亿兆,咸使闻知。”其后郊祀,遵用此制。改是年为乾德元年。宣制毕,御崇元殿,百僚奉王册,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仁圣文武圣德皇帝。壬申,大宴于广德殿,上寿,号曰饮福宴。
乾德六年改开宝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南郊赦文。门下:我国家受天景福,率土咸宾。声明洞照于万方,德教咸加于四海。风雨顺而岁年丰稔,干戈戢而刑政澄清。域中共庆于小康,海外咸欣于至化。朕顾惟寡昧,祗奉玄穹。荷上帝之垂休,致中原之大定。遂发诚意,再举旧章。恭陈告谢之仪,仰答自天之祐.羽卫森罗而在野,王公肆觐而在庭。六乐无不调,五礼无不备。躬奠玉爵,陟配紫坛。具物荐诚,神心昭格。非烟塞望以呈瑞,嘉气浮空而降祥。宜与寰区,同兹胥悦。象阙既还于彩仗,鸡竿大举于鸿恩。同玉历之惟新,与苍生而共庆。尽日月照临之内,罔间幽遐;极车书混同之邦,咸均雨露。庶成瑞拱,永洽可封。可大赦天下。改乾德六年为开宝元年。自今
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皇王报本之义,乾坤助顺之祥。既举彝章,谅无缺政。更赖中外宣力,将相同心。
保黎庶之乂安,致边陲之宁静。扶持景运,翊亮皇猷。长怀鱼水之欢,共乐太平之化。布告亿兆,咸使闻知。
赦文。门下:我国家膺上天之景命,洽四海之欢心,车书大同,声教遐被。爰自尘清五岭,浪静南溟-万里之封疆,致兆民之苏息。山川克复,日月光华。风雨顺时,岁年大稔。朕君临天下,道莅人寰。致率土之同情,自玄穹之垂贶。于是恭循典礼,亲执豆笾,当爱日之选长,罄虔诚而告谢。群后执圭而肆觐,神郊备物以陈仪。柴燎既升,乾光下烛,瑞气浮空而不散,生民鼓舞以同欢。宜覃作解之恩,用洽自天之庆。可大赦天下。自开宝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
天地垂休,所以祚开泰;皇王报本,所以告成功。盛礼行而人神协和,庆泽流而寰海胥悦。文武列位,将相具僚,同心同德以逢时,尽节尽忠而宣力。宜勤翊亮,共致太平。
九年,太祖将幸西京。正月十三日,诏曰:“定鼎洛邑,我之西都;燔柴泰坛,国之大事。今江表底定,方内大同。祗遹景灵,用伸报谢。乃眷西顾,郊兆在焉。将饬驾以时巡,躬展诚于阳位。朕今幸西京,以四月有事于南郊。”及赴斋宫,先时霖雨弥旬,是日云物晴霁。观者如堵,垂白之民咸相谓曰:“我辈少属乱离,不图今日复睹太平天子仪卫。”皆相对感泣。赦文。门下:我国家受命开基,化民育物。荷乾坤之垂佑,致文轨之大同。内则朝政雍熙,外则武功振耀。洎两川克复,五岭荡平,被声教于寰瀛,纳生灵于富寿。惟有江表,未息袄尘。顷劳动于六师,寻廓清于一境。数千里氛妖既殄,百余年生聚知归。苏其久困之民,布以惟新之化。非冲人之克乂,皆上帝之储休。今者卜首夏之良辰,就西都之正位,备其燔燎,
靖乃豆笾。躬伸告谢之诚,用达恭虔之志。奠玉之盛仪既举,普天之庆泽方行。宜覃旷荡之恩,用表混同之化。可大赦天下。
云云。於戏!牲牢报本,所以答天地之休;雷雨行恩,所以洽华夏之庆。御凤楼而风云助顺,揭鸡竿而士庶同欢。眷惟文武之具僚,并效忠勤之亮节。佐我隆平之运,实多翊亮之劳。方切注怀,更宜宣力。
太宗太平兴国三年十一月南郊赦文。门下:王者负扆居尊,继天垂统。顺三灵之眷命,契万国之欢心。宵衣旰食以忘疲,恤物爱民而为念。自临宸极,再易炎凉。朝政允厘,嘉谷屡稔。
四海尽同于文轨,九州重正于封疆。顾菲薄以何功,赖穹旻之降祐.爰循旧典,亲祀上玄。献琛而率土皆来,执玉而诸侯毕会。风云助顺,羽卫增华。庆皇祚之昌隆,见礼容之繁盛。而又王公庶尹、中外具僚同倾爱戴之心,奉我庞鸿之号。亿兆之愿,岂独在予宜覃大赉之恩,用洽可封之化。可大赦天下。自太平兴国三年十一月十五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郊天祀地,牲牢已荐于至诚;布惠行恩,雨露均沾于万汇。洒渥泽而瑕疵尽涤,出缧囚而囹圄皆空。凡诸有位之臣,体我无私之意,更资忠力,共赞皇图。寰宇克定于丕平,竹帛永光于千古。
太平兴国六年十一月十七日南郊赦文。门下:王者继统居尊,握图临极。法二仪而行化,亲万务以忘劳。兢兢如涉于大川,荡荡期臻于至化。日慎一日,于兹六年。八纮之文轨大同,四序之阴阳不忒。兵锋偃戢,年谷顺成。苏、杭千里之土疆,尽归临照;汾、晋一方之生聚,顿愈疮痍。边陲载息于烟尘,宇宙俱凝于和气。顾惟凉德,享是丰功。盖穹昊之降灵,兼祖宗之垂祐.爰伸大报,特备严禋,被衮冕以陟圜坛,荐牲牢而飨上帝。而又中外列辟、文武庶僚复以徽名加于眇质。尊崇之号,念何德以克堪;亿兆之心,顾抑情而从徇。祗膺典礼,良
用兢惭。宜覃作解之恩,用洽普天之庆。可大赦天下。云云。
於戏!玉帛荐诚,已陈于盛礼;云雷覃庆,咸被于殊休。效忠良者,悉与旌酬;负瑕衅者,皆从涤荡。百神受职,万国来同。
当景运之昌隆,嘉礼容之繁盛。风云荐瑞,士庶同欢。更资有位之臣,共质无私之化。各宣忠力,永辅皇家。布告寰区,咸令悉知。
赦文。门下:惟皇抚运,树鸿业于中区;惟辟奉天,表至诚于大报。既谨就阳之礼,宜覃及物之恩。用庆昌期,式符前典。朕自虔膺宝运,嗣守瑶图,九载于兹,一心无怠。虽寰区既乂,敢忘于旰食宵衣;而风雨弗迷,屡睹于年丰俗阜。加以非烟甘露,雰霏继洒于人寰;瑞兽珍禽,驯扰咸归于御苑。四塞之干戈自息,八方之文轨大同。集是丕休,匪由凉德。斯盖玄穹之所降鉴,清庙之所储祥。朕所以躬事禋燔,告谢天地。
千官景从,陪玉辂以供宸;诸侯骏奔,仰玄坛而助祭。矧乃文物大备,声名孔修。当六变以升闻,荷百神之昭格。纯嘏之锡,岂独在予思与万邦,同兹大庆。仍改纪元之号,遐均作解之恩。
可大赦天下。改太平兴国九年为雍熙元年。自雍熙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景运方隆,荷乾坤之眷祐;彝伦式叙,在刑政以交修。更赖文武荩臣,方岳庶尹,各伸乃力,共泰吾民。庶令击壤之谣,不独唐尧之代;可封之俗,复追虞舜之朝。凡尔含灵,知予至意。
四年正月二日南郊赦文。门下:我国家创业垂统逾三十年,礼让兴行,车书混一。外则五侯九伯,立屏翰之奇功;内则三事庶僚,罄股肱之亮节。共赞无私之化,成兹不拔之基。加以紫坛屡飨于天宗,青辂早修于农事。既礼交而乐举,致远肃而迩安。内顾眇躬,享兹介福。是用就上辛之良日。荐大报之至诚。乾坤既锡于鸿休,祖宗是崇于严配。八蛮景附,咸伸助祭
之仪;百辟灵从,尽展陪銮之礼。睹士民之繁盛,望羽卫之骈罗。思与普天,同兹大庆。自淳化四年正月二日昧爽以前。云云。於戏!郊天地以致诚明,咸尊典故;法阳春而施德泽,尽涤瑕疵。华夷远播于欢声,宇宙遍凝于和气。更资有位,益励乃诚,展安民济物之谋,助旰食宵衣之化。庶俾照临之内,俱跻富寿之期。咨尔万方,咸知朕意。
南郊毕,御乾元门,下制曰:“泰坛燔柴,国之大典;上辛祈谷,礼有旧章。祗见上帝,祈福天宗。”癸巳,上赋南郊宿斋五、七言诗六首,赐近臣。乙未,雨雪,作立春日瑞雪诗三首。秘书监李至言:“自庙徂郊,纤飚不摇,羽卫如植。升坛而星象炳焕,讫事而云气郁兴。应门肆赦,非烟可挹。”
赦文。门下:我国家千龄启运,百世其昌,惟列圣之在天,介鸿休于下土。朕自祗膺眷命,嗣守皇图,垂二十余年,居亿兆之上。域中四大,常师古圣之言;天下一家,幸接隆平之运。
远肃而蛮夷率服,时和而风雨弗迷。尽禹别之九州,来修厥贡;懋尧咨之四岳,咸建庶官。刑政于是相宣,声明以之大备。夫何凉德,集是丕休皆由九庙之储灵,实荷二仪之降鉴。得不讨论方策,博采乎礼经;祗奉郊丘,兴崇于祀事。达孝思于清庙,祈景福于上玄。用荐精诚,斯为大报。百神效祉,诸侯骏奔。
罗羽卫于康庄,烟霞动色;设宫县于两观,金石成文。千官扈跸以云从,百姓欢呼而雷动。礼终严祀,喜成昭事之心;候属载阳,广布惟新之庆。宜覃恩宥,溥洽寰区。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时当献岁,礼毕严禋。祖宗之纯嘏无疆,天地之祥符有耀。仰资玄贶,敷佑苍生。更赖三事大臣,六师上将,炳人文而宣教化,扬我武以定疆场。逮夫庶邦冢君,凡百执事,咸有一德,永孚于休。俾我邦家,绍统前代,尽善尽美,不其伟欤!告示万方,明知朕意。
二年十一月丙戌,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太祖、太宗配。还御乾元门,下制曰:天祚明德,民怀有仁。惟景运之泰阶,实昊穹之眷命。太祖皇帝以武功定乱,驱除八方,四登泰坛,亲行大礼。太宗皇帝以文德柔服,混成一统,五奠玉爵,合祭二仪。粤以冲人,仰嗣丕业。三年无改,恭依典礼之文;百谷用成,亟获丰年之瑞。退朝之暇,内省于怀,未熟化源,未成治定。夫何凉德,集是鸿休上由天地之元符,人神协赞;复荷祖宗之余庆,辅弼宣功。履春冰而常积战兢,涉大川而讵知涯涘。
非惕厉不能继先业,非精虔何以答上苍。必在乎假清庙而拥神休,举皇仪而陈备物。于以示昭报,于以伸孝思。爰当亚岁之辰,躬展事天之礼。玉帛在笥,金石在县。一阳生而寰海会同,九奏成而神祇下降。礼无违者,天必从之。宜覃作解之恩,共洽无疆之祐.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国容全盛,天仗旋班。
非烟散朱雀之街,旭日丽苍龙之阙。欢声雷动,喜气云从。肆士庶之荣观,赖皇家之大庆。更赖文武多士,将相荩臣,各竭忠规,顺成元化。同心同德,咸罄于嘉猷;无怠无荒,不忘乎明戒。同底于道,不其伟欤!布告万民,咸知朕意。
咸平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南郊赦文。门下:礼莫大于事天,孝莫重于严父。因心崇陟配之义,垂训懋翼子之规。自伯考建万世之基,圣父缵重熙之业,莫不三年而郊上帝,九庙以飨神宗。用荐精诚,以伸昭报。顾予寡薄,获荷庆灵。奉以周旋,焉敢废坠!矧乃寰区底定,黎庶几于小康;农亩丰登,稼穑呈于上瑞。皆玄穹之所降祐,繄列圣之所垂休。得不饬备物以告虔,升禋燎而报本蠲吉之祀,广至福于兆民;旷荡之恩,宜大赉于四海。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天下之至大,万物之至繁。虽励力以自强,愿恭己而自治。更赖藩岳列辟,股肱元臣,暨御侮之群才,迨盈廷之多士,咸尽忠而奉化,各无隐于厥诚。
俾予垂拱而仰成,致俗一变而至道。共臻多福,永孚于休。
景德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南郊赦文。门下:朕自猥绍庆基,君临宇县。奉若天道,驯致时雍。常念守位维艰,纂图斯重。
纳隍轸虑,旰食视朝。于今九年,罔敢逸豫。幸玄穹之降鉴,荷宗庙以垂休,农祥荐臻,边候不警。属天正上元之日,陈吉土享帝之仪。因得躬执豆笾,祗见祖考。牲牢备物,圭币荐诚。
四海九州,皆来助祭;六变三献,斯用降神。仰景贶之自天,庆苍生之蒙福。报本既行于盛礼,回銮乃御于应门。万国来庭,集梯航而入贡;九宾就列,睹书轨之混同。宜大赉于中区,洽鸿恩于庶品。永言纯嘏,岂独在予!爰稽肆眚之文,式布维新之泽。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顺天行庆,俾涣汗以维均;与物为春,浃幽遐而广被。偃革已臻于开泰,垂衣方示于穆清。
更赖文武具僚,中外列辟,体君臣之同德,罄金石之纯诚,资政教于和平,纳生民于福寿,共扶昌运,永享于休。
天禧三年十一月十九日南郊赦文。门下:朕以仰钦皇绪,夙奉庆基。自列圣之诒谋,逮眇躬之继统,兵戈销偃,海域混同,何尝不日慎居怀,时乘在御绝畋游而育物,戒服玩以敦风。
纳民归仁寿之区,涉道究希夷之际,抚安四极,宾延万灵。表下风以丁辰,致弥文而熙载,讲求典礼,肃恭神人。燕处穆清,聿怀冲粹。荷太清之孚佑,示秘箓以降祥,灵运嘉亨,景舆临暨。载聆谆诲,逖悟仙源。励翼弥坚,钦修备至。考古先之盛则,毕封禅之洪徽,崇尚真宗,登隆妙号。言念元良之嗣,生知至德之方,善访名山,特开珍馆。祝寿昌之介祉,见忠孝之存诚,叠委宝文,愈昭殊应。是用答顾怀于穹厚,成禋享于坛壝,荐玉币以告虔,陈豆笾而蠲洁。金匏协奏,文物骈罗。九宾相仪,百神受职。天旗总集,既彰祚国之休;王泽涵濡,宜洽均禧之庆。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展严恭之礼,获拥神
休;覃滂霈之恩,式符众望。谅周隆于庆赐,增激励于神明。
更赖中外信臣,文武列辟,竭以忠勤之节,倾其爱戴之心,协赞重熙,永膺多福。
天圣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南郊赦文。门下:三载一郊,国朝茂典。盖所以报贶天地,致虔祖宗,尽钦翼之心,膺锡裨之福。
昊穹眷命,三圣重光,化无远而不怀,惠无幽而不浃。肆予寡昧,纂是隆平,端扆永思,临渊匪惧。幸赖母仪申诲,先烈在民。三事群卿,裨我以公道;百工庶尹,赞我以远图。政常敦本闲邪,刑必蠲苛怂善。边隆撤候,方聘修欢。东南之亩屡登,阴阳之沴不作。是用采甘泉之曩制,方委粟之前经。度土就阳,占辰亚岁,豫祠真馆,虔飨太宫。乃陟嘉坛,肃陈量币。群司戒洁,工器协恭。瞻来格于窈冥,纳降衷于高厚。天清日润,礼备乐崇。克伸孚祐之文,实荷厖鸿之赐。宜均涣号,溥及含生。可大赦天下。於戏!积累之业存乎时,涵濡之泽加乎远。
邦家所著,宪度甚明。予惟遵行,罔敢失坠。班朝文武,有位忠贤,庶益荩规,以弼凉德。勿休屡省,称朕意焉。
礼成,辅臣皆进官。宰相王钦若等固辞。上谓曰:“郊祀庆成,朕为卿等进官,恳辞何也”钦若等对曰:“臣等待罪近司,获陪盛礼,幸甚!复迁官秩,益为忝冒。”上恳谕久之,钦若等再拜称谢而退。
是月甲辰,百官集尚书省,受荐飨景灵宫誓。乙巳,受朝飨太庙誓。丙午,受合祭天地誓。丁未,上谓辅臣曰:“此三日,百官受誓礼当然耶”王曾等对曰:“宗庙告飨,皆沿郊祀之事,止当一日受誓。今盖循先朝旧制,请俟他日厘正之。”
庚戌,宿斋于天安殿,百官宿斋于朝堂。辛亥,荐飨于景灵宫,宿斋于太庙。大礼使王曾言:“皇帝执圭被衮,酌献七室,而每室奏乐章,恐陟降为劳,请节宫架之奏。”上曰:“三年一
飨,朕不敢惮劳也,卿勿复言。”壬子,朝飨七室,宿斋于南郊。癸丑,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三献终,增礼生七人,各引本室太祝。升殿,彻豆毕,赦文。门下:朕以绍膺端命,祗服睿图。六载于兹,万几在念。守大中之曩训,遵圣善之懿猷。
被四表以宅心,浃群伦而从乂.有祈必应,惟动斯和。岁事省成,河流顺复。此皆鸿灵敷祐,列圣顾怀。乃底辑宁,愈增惕励。奉先之道,固竭于精衷;报本之仪,聿循于旧典。既卜郊而叶吉,粤定位之载严。沿袭有初,讲求惟允。格太宫而祼献,率迪肃雍;类上帝以燎熏,并昭妥侑。罄斋庄而备至,荷肸蚃以居歆。矧乃真系垂谟,夙展钦崇之礼;玉虚攸馆,将申裒对之文。回宝眷以博临,介纯禧而举集。显无疆之大庆,岂独在予霈作解之洪恩,式均有众。可大赦天下。於戏!天人交感,繄默定之有孚;中外胥欢,谅宠绥而宣洽。尚赖既睦之宗戚,同体之忠良,暨诸迩臣,逮夫庶士,协一德以修辅,广四聪而必闻。慎固基扃,振明纪律。无隐厥志,用恢永图。主者施行。
宣制毕,百官称贺。上恭谢太后于会庆殿。内常侍赞引皇帝,皇帝自殿后幄,诣皇太后前,再拜跪奏曰:“臣祯虔遵旧典,郊祀礼成,中外协心,以欢以抃.”皇太后宣答曰:“郊祀之祉,与皇帝同之。”皇帝还内。百官贺皇太后,垂帘,赐酒三行。丙辰,宿斋于长春殿,百官宿斋于朝堂。丁巳,恭谢于玉清昭应宫。
是月壬辰,上宿斋于大庆殿,百官宿斋于朝堂。癸巳,荐享景灵宫,宿斋于太庙。甲午,飨七室,又飨奉慈庙,宿斋于南郊。乙未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
赦文。门下:朕膺天地之丕贶,绍祖宗之庆基,政典咸融,兆民祗若。休祥狎应,大田屡兆于丰年;髦俊并生,多士协宁于景运。熙平在旦,燕翼有光。诸侯尽宾,纳黎元于富庶;三公
论道,升遗逸于簪绅。岂惟冲人,克致茂实。必修报本之义,以答上灵之心。盛服展仪,至日惟吉。钦从谟训,率致精明。
清庙肃雍,既备陈于圭瓚;閟宫静侐,复亲荐于豆笾。被衮就阳,燔柴定位。严配并飨,昭格于至诚;陟降交欢,诞膺于纯嘏。念绍庭之垂裕,顾受福之永昌。思与万邦,同兹大泽。礼交乐举,既明严上之规;雷动风行,宜覃涣汗之号。可大赦天下。於戏!大事在祀,聿从裒对之文;与物为春,用穆好生之化。更赖良弼,贤戚维藩,文武荩臣,中外庶尹,体恭肃以修辅,本中和而在宽。俾敦孝友之伦,咸跻仁寿之域。翼宣王度,永播时雍。主者施行。
太常礼院言:“南郊第一龛,飨五方帝、大明夜明、神州地祇、北极天皇大帝。比岁,上差司天监保章正摄事。且五帝尊神,而献官秩卑,飨接非称。今诣第一龛,以少卿监或正郎为献官。第二第三龛以员外郎。坛下及内壝之外,以京官或保章正分献。”从之。大礼使言:“宗室诣中书受誓戒,不至者六十余员。”诏停郊庙幄位。太常礼院言:“皇帝行郊庙之礼,故事,止设更衣幄殿而未有小次。是以荐献之际,皇帝立版位,以至于礼成,未有所以裕主尊、究恭肃也。谨按《周官》:‘朝日,祀五帝,则张大次,朝觐会同亦如之。’值成谓:‘大次,所往所止居也。小次,既按祭退俟之处也。’引《祭义》:‘周人祭日,以朝及暗。’虽有强力,孰能支之是以退俟,与诸臣代有事焉。故说者以为祀昊天上帝,亦张大次、小次。
古者大次在坛壝之外,犹今更衣幄殿也,小次在坛之侧,今所未行。按魏武帝《祠庙令》:‘降神礼讫,下陛,就蕞而立。
须奏乐毕,似若不愆,列祖迟祭,不速讫也。故吾坐俟乐阕,送神乃起尔。’然则武帝坐俟,容须引设近次,与《周官》义符。今参验前代,谓宜设小次于皇帝版位少东,每献毕,降坛,
若殿,就小次。俟终献,彻豆,则复就版位,至礼毕。如此则奉神之意,在久益虔;执礼之容,有恭无缺。”从之。礼毕,群臣上尊号曰景祐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皇帝。三年七月己卯,孙奭子瑜上《崇祀录》二十卷。诏送史馆。
赦文。门下:升禋陟配,诚孝所以兼申;拥休肆眚,神灵于是交豫。朕奉承丕历,钦率先谟。永惟置器之重,浩若涉川之广。托在尊极,弗敢遑宁。幸席成规,浸寻至治。而疆陲宾款,岁物顺繁,民罔时恫,政克用乂.斯皆昊穹开佑之贶,宗祏燕诒之谋。幽赞于兹,朕将何力内循凉寡,期保顾存。是用图讲旧章,毖修大报。祓饰坛兆,丰洁粢盛,虔会迎长之辰,躬陈合祭之典。至于前献道祖,历祼庙昭。盖经礼必先之文,庶哲王能飨之义。措事之日,备物有严。百执骏奔,二圣参侑。
获率强力,以底盛容。居歆在上,降鉴如答。迪拜胙之吉,敢曰余勤;沛崇朝之泽,方思众共。再念向徇群议,许加徽称,深揆浮实之华,如乖克己之训。宜因冠号,俾易建元。顾元专享之福,更示惟新之命。可大赦天下。於戏!逮下之庆,方与物而皆昌;屡省之思,冀后天而攸奉。尚赖三事庶尹,列辟众司,交输乃诚,跻格鸿化,茂对乾施,永孚于休。
礼毕,宰臣张士逊等五人上表,加上尊号宝元体天法道钦文烈武圣神英睿孝德皇帝。上屡却之,谓士逊曰:“唐穆宗云:‘强我懿号,不若使我为有道之君;加我虚尊,不若居我于无过之地。’朕常爱斯言,卿等亦宜体此意。”士逊等恳请不回,上不得已,至二十九日下诏,惟不称“英睿”二字,余允其请。右司谏韩琦以京城内逼郊祀数月,盗贼公行替毂之下,宜有禁暴之法。请南郊前一月降敕开封府,约束强盗,罪至徒并折伤人以上,如犯在敕后,毋得以赦原其窃盗赃重者奏听裁。
从之。
康定二年,有献议者以西事未宁,欲权罢郊天,上以为不可。至十一月二十日南郊毕,肆赦。门下:朕诞膺宝命,嗣守鸿基。荷上灵降监之祥,奉列圣绍庭之宪。抚宁兴运,司牧黎元。慎保盈成之难,思隆久大之业。祗勤抑畏,垂二十年。何尝不中昃励精,幽微博听虑一夫之不获,期百志之惟熙。务汤盘之日新,致禹畴之时若。至于秉慈俭之训,绝游畋之娱,器物屏雕文之功,刑政革烦苛之弊,虽未臻于淳古,庶无怠于始初。幸以诸夏谧清,百嘉汇茂,民涵丰楙之乐,物违疵疠之伤。
玉烛四时,萧勺群祀。斯皆三神之所孚祐,九庙之所抚绥。岂繄眇眇之躬,克召穰穰之福。是用顺考声名之典,浸寻禋燎之仪,祓饰坛壝,祗荐瑄币,揆天元景至之序,定国阳郊见之仪。
皇穹后祗,勔降瞻飨之厚;艺祖文考,毖陈升侑之严。本陶秸以致其诚,合膻芗以达其气。望秩群祀,怀柔百神。冀精意之获伸,奚备物之能称。若乃首趋真馆,前谒太宫,肃修祼献之常,罄兹亻爱忾之慕。所以因昭事之大,述追孝之恭,交集盛容,克成美报,礼由众举,庆靡专承。当天地并贶之仁,聿均大嘏;法雷雨作解之施,用霈醲恩。仍建号以纪元,美受厘而布度∩大赦天下。宜改康定二年为庆历元年。於戏!谨汉畤之亲祠,兹为大事;体虞书之肆眚,所重好生。许清多辟之流,咸沐维新之泽。尚敕臣邻同德,官尹修方,协进忠规,允厘庶绩。丕格至平之治,共酬纯锡之私。
初设有小次坛下,又设褥为黄道属之神位,至是,上不御小次,彻黄道,改拜褥用绯,以尽恭肃之志。
庆历四年南郊,御札敕内外文武百僚等:朕荷祖宗之谋,托黎元之上,日慎夕惕,罔敢怠遑。故尝六款圜丘,祗见上帝。
今赖天之福,浃宇以和。虽右鄙留屯,南方薄稔,已加抚绥,期底靖安。匪云交修,思有昭报。圣则能飨,诚惭于寡德;祭
不欲数,既及于三年。通奉先规,讲求多物。忾闻列圣之祫,裒对明灵之臻。况祈祉下民,弗为专美。在国大事,其敢惮行朕以今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有事于南郊。咨尔攸司,各扬乃职。
凡于供亿,毋俾烦劳。应诸道州府不得以进奉为名,别行科率。
比者多缘严配,加上徽名,止循率吁之常,徒为荐诚之累。且应神以实,何用虚文与礼之奢,不如宁俭。其文武百官僧道父老等不得因郊祀上表,请加尊号。永言有众,宜喻先庚。共奖至虔,以副朕意。故兹札示,想宜知悉。
郊祀赦文。门下:朕闻为国莫重于祭,报本莫尊于天。礼不欲至于烦,类当三岁;物无以称其德,是竭至诚。比者原田有秋,辰纬澄晷,地数见宝,蝗弗为灾,关辅简饷与之调,羌夏露怀徕之请。间遣近辅,分慰三垂,就恤边吏之勤,无重编氓之困。亦克用乂,方致小康。朕用钦荷顾存,谨修禋类,抑止贡奉之费,裁节供帐之劳。前敕攸司,毋加徽称。虽微有善之让,姑底事神之恭。且复稽参典文,改告兹谥。从真圣之尊统,贯乾德之旧章。既款殊庭,遂见清庙。叶长日之嘉会,祗灵坛而顺享。皇穹后地之合,艺祖神宗之配,六变而乐备,三献而礼成。炀蒿烟于太霄,达爟火于群祀。两仪洪洞,万瑞纷纶。斯固足以表上帝之眷怀,罄冲人之明察。又念乃文乃武,有壬有林,或奉引扫除,或侍祠显祖。八屯拥卫之格,九州献力之常。共赞眇躬,克成毖祀。美不专飨,命则惟新。用推多福之祥,肆为兆民之庆。可大赦天下。於戏!明德惟馨,已回盖高之鉴;与众更始,诚慕列辟之良。矧曰如台,敢云自暇。
益当居降祥之地,而惧其咎;席已安之势,而念其危。弗徇非彝,弗为无益,建中道以临总,涣大号而胥欢。嘉与群元,共臻斯路。
庆历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南郊赦文。门下:朕尝博览载籍,
详观古今。每资取于典彝,用昭施于政教。且夫大事在祀,所期奉而益恭;让德于天,必欲善不自处。斯皆垂芳简策,作范邦家。历世相因,百王不易。在沿革而虽异,谅稽参而靡渝。
故假庙致虔,扫地尚质,实奉先而严配,取报本以贵诚。粤自缵承,逾兹二纪。遵述诒谋之训,企及钦明之风。慎恃守于盈成,念怀柔于远迩。万几之务,罔怠于旰宵;含生之伦,冀登于富寿。尚兢虞于谴戒,弥鉴省于昏荒。治格隆平,物无疵疠。
制作礼乐,敢谓其时;协和人神,当成厥事。是用虔修毖祀,参讲缛仪,抑菲德之徽称,增先皇之显谥。祗见觐德之室,严禋定位之方。圜坛载升,长日协吉。顺考旧典,倾竭精衷。九州献力以惟寅,百神受职而咸秩。纷纶之贶,仰降于高穹;旷荡之恩,宜覃于率土。可大赦天下。云云。于戏!惟圣飨帝,益罄于斋庄;惟德动天,敢忘于惕励。尚冀祖宗垂祐,辅弼协谋。繄维城亲懿之贤,暨卫社忠劳之士,百工庶尹,咸一乃心。
共赞昌期,永臻皇极。
十一月四日南郊赦文。门下:燔柴报本,崇经礼之亲郊;涣号宣恩,广春秋之大眚。朕肃膺统业,寅奉政机,未昭厥涂,犹涉渊水。荷乾祇之敷佑,赖宗社之拥全,治克用平,思无不服,茂息生齿,屡登康年。盖先烈之累仁,省眇躬之何德。比举秩于元祀,用答扬于灵休。三纪于兹,涓衷敢怠。自合宫之讫飨,即阳位以荐诚。申命道司,详稽旧典,卜日南之长晷,祠地上之圜丘。前诏诸儒,考正雅乐。盖以遵达孝之述事,昭盛德之流光。遹观厥成,升奏群祀。庶德音之致,相接于天人;沿豫象之辞,登配于祖考。率前期而戒誓,复先甲以洁齐。钦翼徂宫,款见于道祖;肃亻爱在庙,永怀于前人。惧飨弗能,临祼惟惕。紫营未旦,赤霄在望。执事有恪,备物无违。蒙上帝以居歆,奉列圣之参侑。苍璧既奠,朱燎以升。惠我无疆,
肃然有感。钦惟天表之应,诞锡寿康;嘉与宇内之人,均承贶施。可大赦天下。於戏!合祫大祀,固靡神之不宗;在宥群方,思与物而更始。尚赖左右承弼,中外臣工,秉德辅予,竭忠图治。惟休惟恤,永底康哉!
太常礼院言:“奉诏再详定三圣并侑事,伏以配侑之法,前代不同。古则一王,而后或兼配,皆是变礼弥文、广申诚爱也。国朝景祐二年曾下诏书,令次郊禋,三圣并侑。其后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明堂大礼亦三后并侑。今陛下濬发德音,钦明大孝。”况是本朝旧制,已再躬行,于义无爽。”故下诏曰:“王者因郊反始,无大于躬亲;本孝奉先,莫尊于主侑。
且明堂之配,已著于定仪;而景祐之文,盖存于甲令。虽协事亲之爱,犹慎缘情之举,再诹群议,述考旧典。皆以谓祖宗功德,宜对越于上灵;文昭武烈,亦无严于祀位。息民昭德,定保永图。自今南郊,三圣并侑。布告内外,宜体至怀。”
三年,罢南郊。九月十二日恭谢。敕内外文武臣僚:执圭璧以事神,严祖宗而配帝,虽有国之常典,亦因时而制宜。朕承三圣之丕基,抚万邦之有众。俭于己,思天下之民丰;劳于心,致天下之民佚。罔敢怠忽,庶几治平。而首春以来,偶爽调适。赖三灵敷祐,百福来臻,顺以节宣,获兹康裕。加以边隅不耸,风雨以时。虽庶物之咸和,顾眇躬而增惕。是用稽先朝之成宪,询故实于有司,即广殿之翼严,择灵辰之良吉,式申昭谢,以格纯休。宜用先期,俾兹诞告。朕取今年九月内,于大庆殿行恭谢之礼。其今年冬至亲祀南郊,即宜权罢。所有合行诸般恩赏,并特就恭谢礼毕,一依南郊例施行。至日,朕亲御宣德门宣制。仍令所司详定仪注以闻。务遵典礼,勿俾烦劳。咨尔多方,咸体予意。故兹札示,想宜知悉。
至九月十二日恭谢毕,降赦。门下:朕缵绳基绪,统御幅
员,周视万几,仅成三纪。思守文之尤重,念居上之至难,或未明而衣,或既旰乃食。惟正人是访,惟公论是稽。恬然过勤,举不知困。比春云始,平履成亏。荷高明之博临,膺厚顺之丕拥。宗社降福,士民输忠。眇眇之躬,遄臻于绥乂;便便之政,率遂于讲修。虽属水潦遘灾,河流移道,眷言方国,咸克妥安。
邦经所系,朕力何有亶兹循省,弥用战兢。秋廪戒期,农收毕务。诞询故事,参绎前文。约郊壝之仪,严路廷之制,工师虔巩,物品晏清。祗罄诚忱,洁清款见,上以答乾元之开佑,下以蕲生聚之乐康。浸通明灵,大示肸蚃.宜与兆庶,共均休嘉。
式覃涣汗之恩,仍易纪年之号,以孚神贶,以顺物宜。可大赦天下。云云。
初,仁宗得疾。议者以太宗至道年升遐,乃深恶其年号,趣诏中书改之。是岁以郊为恭谢天地,改元曰嘉祐.四年十月,诏罢冬至祀南郊。十三日,祫享。
●卷五 郊赦二
英宗治平二年南郊,御札内外文武臣僚等:天地者生之本,先祖者类之始。故礼有报本反始,而祀天地,尊先祖,于是乎致虔恭焉。国朝之制,郊以三岁。而自皇祐癸巳,一纪于今,銮舆之行,不踵乎经涂;皇邸之设,不严乎大次。交神之道,岂不缺然也哉朕以冲眇之资,荷顾托之重,巍乎王公士民之上,凛乎宗庙社稷之寄,日慎一日,惟恐弗任。而三灵眷怀,亿姓禔福。天清日润,雷动风行。嘉生汔臻,氛祲荡定。固可以荐四时之和气,总万国之欢心,以报本乎天地,而反始乎先祖也。
朕以今年十一月十六日有事于南郊。咨尔攸司,务勤厥职。诸道州府不得以进奉为名,辄行科率。必循其故,毋或烦民。故兹札示,想宜知悉。
赦文。门下:朕承祖宗之休,托王公之上,缵嗣丕业,诞隆庆基。我仁考体道诚明,率仁高厚。躬履纯俭,天俾寿臧。
熙然亿兆之怀,隆于父母之爱。礼乐明备,制作成于百年;书轨大同,欢心达于四表。宪度著明而可则,轨迹夷易而可遵。
肆朕冲人,遹当大宝。祗荷先训,仰繄母慈。永念继体之艰,居有涉水之惧。日慎一日,三岁于兹。曷尝不究皇极之建中,顺乾刚之正命登吁贤俊,监循典刑。未明以求衣,中昃不暇食。
宫室苑囿之好,或弛以便民;钟鼓管弦之音,固不以足欲。前日文武多士、中外群臣连上封章,求荐称号。朕以继志述事,
未有以扬缉熙;持盈守成,未有以彰休烈。下之方以底百室之富,上之方以接神人之欢,义所未安,抑而不受。岂自以得勤民之意,盖将以洪修己之诚。深惟就国阳郊,肇禋吉土;振古盛节,本朝上仪。储精迓厘,欲止不敢。惟孝能飨,庶几与焉。
是以因黄宫之气升,迨南极之景至,躬执圭币,洁修粢盛,祼荐清庙之廷,燔燎泰坛之奠,侑以烈祖,对越上穹。于时祥景晏温,大圆精粹,和气充塞,积曀肃清。兹皆诸神受福于怀柔,有昊眷顾而飨答。发祥降祉,岂独朕躬之敢专洗心自新,嘉与海内之均庆。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崇大报之礼,有以达于诚心;覃涣汗之恩,是用孚于至信。期尔阜安之俗,既臻耻格之风。尚赖忠荩扬庭,明谟在服,共励敕天之志,永底无疆之休。主者施行。
是年当郊,上意未欲躬行,谓韩琦曰:“初服满,恐未当出。”琦曰:“大礼不可旷,兼陛下即位,未尝郊见天地。”
力请行之。故事:郊庙读祝册官,至御名,必起;上至郊宫,更衣,诣坛下,百官皆回班迎向。英宗皇帝初告庙,诏读册官毋起,及诣坛下,又诏百官勿回班迎向,以见事郊庙之精意也。
四年,英宗手诏:放治平二年南郊赦前编管人,罢陕西衙前配买修河木植,而罢江淮近岁衙前复乞置村乡酒场强率人沾酒者。时上不豫,犹敕辅臣即时施行之。英宗郊祀习仪,尚书省赐百官酒食,郎官王易知醉饱呕吐,御史前劾失仪,已肆赦。
韩琦以闻,帝曰:“已放罪。”琦奏:“故事,失仪不以赦原。”帝曰:“失仪,薄罚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过,难施面目矣。”卒赦之。帝爱惜臣子,欲曲全其名节,类如此。
赦文。门下:王者祗遹圣绪,所以永无疆之休;对越颢穹,所以凝溥将之命。朕惟列圣垂统,盛德在天。积累熙洽,付畀冲眇。夫以制作大定之丕矩,在宥耻格之休风,夷易所存,燕
翼维允。肆朕述遵而无改,恭默以仰成,再期于兹,百度咸若。
是以群生蒙福,方内大宁,穑人有秋而屡丰,远夷稽服而慕义,兵革靡试,疵疠莫兴。盖昭天之功,自上仁而已厚;故佑天之泽,迨下武而方深。乃眷太和,实荷隆庆。内惟寡德,惧不克任。粤稽拜贶之文,兹有就阳之祀,报本反始,事孰重焉。夫恭之所隆,不可以恩掩;礼之所缺,尚贵乎义起。矧乃真圣旧章,著为成训,搢绅颐论,折衷前经,断自朕心,博观舆议。
是用因一阳长极之叙,举三岁亲见之仪,朝荐殊庭,宾祼清庙。
而后升禋燎于泰畤,合阴祀于柔祇,昭假上灵,配侑列祖。六乐备舞,万玉旅庭。侯卫骏奔,蛮夷耸观。至诚胥感,方交神而塞明;祥祉来臻,且日升而川至。顾予菲质,敢以专享思与黎庶,同底日新∩大赦天下。云云。於戏!接三神之欢,惟礼可以致孝飨;均兆民之庆,惟刑可以示哀矜。兹朕一心,期底于道。尚赖股肱硕辅,陪侧荩臣,共励协恭之诚,以格可封之俗。
十一月二十五日南郊赦文。门下:王者钦崇神天,严奉宗祏.就郊以享,所以诏天下之恭;假庙而烝,所以教天下之孝。
洪惟五圣之烈,诞辑百王之文。肆予冲人,昭事上帝。载念物无以称,维一诚可以展大报之仪;祭不欲烦,维三岁可以述躬行之典。协会康年之顺,道迎至日之长。是用朝荐殊庭,祼将太室。乃进登于阳畤,以裒对于皇穹。合祛柔祇,陟配文祖。
祝燧告洁,赞牺尚纯。大乐变音,舞奏而诸物至;二精扬燎,烟升而万灵交。方丕事之获成,敢蕃禧之专享。宜敷大号,以赉多邦。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意尽精禋,既秩宗祈之举;政施惠衍,亶昭庆宥之行。维时黎元,绥我德泽。尚赖谟明四近、忠荩群材,仪图新美之功,劢相隆平之运,同底于治,永孚厥休。
熙宁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南郊赦文。门下:国莫重于祭,所以作民恭之先;礼无大于郊,所以报物生之始。朕懋建丕命,宠绥庶方。夙寤晨兴,任大守重。惟文武之谟烈,心罔敢弗承;惟上下之神祇,志罔敢弗肃。聿修三岁之祀,稽用一阳之正。
严大路以备仪,款殊庭而先享。于穆清庙,怵惕以见祖宗;爰熙紫坛,明察而事天地。推本陟配,升烟合禋。裒万灵而诚交,变六乐而物至。顾迄成于钜典,敢专享于蕃厘。涣扬予恩,敷锡尔众。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答三才之奥,无以称德产之微;均万国之欢,有以知惠泽之至。尚赖左右励翼,内外交修。永孚厥休,同底于道。
元丰六年十一月五日南郊赦文。门下:天者物生之始,非肇禋无以极其诚;亲者民恭之先,非假庙无以致其孝。永惟五圣之烈,必躬三岁之祀。顾循冲人,嗣膺历服。敢不祗率,以时饬修然而礼意寝而不明,乐文杂而未正,故刺六经之说,考诸儒之言,缉熙旷仪,是正巨典。奉罍以款真宇,祼鬯以享宗鬯。斋戒乎端诚之宫,清肃乎礼神之囿。陟配烈祖,对越穹昊。
于时维太常之斿,备金玉之驾。乃搢大圭,以为国之缀;乃服大裘,以放古之文。钦柴之燎四施,烛炀泰一;圜钟之乐六变,皦绎崇丘。孝奏而日月光,灵游而风马下。顾获成于熙事,敢专享于蕃禧。宜大泽之肆均,与群生而共庆。可大赦天下。於戏!答三灵之介祉,既秩于宗祈;格四海之欢心,在敷于惠术。
尚赖秉文之辅,经武之臣,相协厥恭,同底于治。布告远迩,使咸闻知。
其年,遂罢合祭天地。
十一月十四日南郊,赦文。门下:朕承六圣鸿烈之休,御千载丕平之运。逖观历代之治,无右本朝之隆。充塞乎协气之流,洋溢乎颂声之作。然而重熙累洽,所以应之者惟艰;持盈
守成,所以保之者靡易。顾兹冲昧,绍乃基图。永惟几深,罔敢逸豫。仰赖文母,维持我家。保佑八年之间,申锡九畴之叙。
宾礼故老,子惠困穷。上顺帝心,下从人欲。广祖宗之遗泽,蒙天地之降康。钦言肇郊,躬行大礼。念尝再飨乎穹昊,未始祗事乎皇祇.是用推本建隆之旧章,复举熙宁之故实。执鬯以祼八室,奠玉以合两仪。严烈祖以配天,洽百神而承宇。于时礼行而诚意格,乐变而祥光浮。诞受三神之厘,敢专四海之福。
宜均博施,溥宥群伦。可大赦天下。於戏!乾坤之元始生,仰俯之观象法,以为群臣之道,以成覆载之功。咨尔内外之庶工,咸罄文武之致用。惟新厥德,永孚于休。
十一月二十日南郊赦文。门下:朕保极以宅师,奉先而继统。骏惠先烈,慎怀永图。躬揽万几,于兹五载。顾德不敏,赖天博临。四夷咸宾,万邦作乂.师干献捷,农扈告丰。锡之珍符,授以神策。嘉瑞绍至,祲氛亟消。岂眇末之克堪,实穹旻之眷祐.兴言大报,莫重禋郊。是用遵昭考之诒谋,举隆周之坠典。稽协彝制,发挥祲容。未奉皇祇之祀,先严苍昊之飨。
乘一阳之复,习三岁之祥。即路寝以斋居,至殊庭而朝献。广牡肆祀,初假庙以诏虔;钦柴宗祈,遂升坛而谒款。配侑烈祖,对越明神。乐成绎纯,礼敬敕备。于时乾端澄霁,冬序晏温。
灵心嘉虔,精意昭格。师象山则,孝奏天仪。申命之休,既昭受于上帝;敛时之福,其敷锡厥庶民。扬于端闱,孚我大号。
可大赦天下。於戏!告成大事,敢专享于蕃釐;申宥眚灾,宜溥覃于旷泽。尚赖辅弼寅亮,官师协恭,共维太平之基,永底无疆之祚。
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南郊赦文。门下:朕绍膺宝命,祗遹洪图。躬勤俭以御邦,本宽仁而敷政。维先训是式,维师虞是从。永言继序之艰,克谨持盈之戒。荷皇天之降佑,
蒙列圣之诒谋。方夏乂宁,蛮夷宾服。三时不害,六府孔修。
建皇极而王道明,即康功而民志惬。以迪纯熙之运,以彰平富之风。岂朕德之能胜,繄帝临之下属。肇称禋祀,祗答闳休。
是用参酌上仪,铺昭旷典,奉神考恭行之志,绎绍圣申讲之文。
将蒇事于皇祇,先致飨乎穹昊。乃候景涓日,饬躬诏虔,祼清庙以肃将,款圆坛而拜享。侑我烈祖,秩于百神。礼严钦翼之容,乐备雍和之奏。苍璧既奠,紫烟具升。于时乾象洁清,灵心嘉飨,和气洋溢,景光陆离。瑞庆大来,俾缉熙于纯嘏;膏润并受,用敷锡厥庶民。豫建新元,诞扬涣号。可大赦天下。
於戏!洁诚拜贶,永祈申命之休;肆宥均釐,时乃配天而泽。
尚赖成德之彦,正事之臣,率黎献以协衷,钦庶明而懋绩,赞我溥将之绪,迄兹伴奂之游。以明年正月一日改元为崇宁元年。
十一月二十六日南郊赦文。门下:祼献清庙,所以承祖宗之灵;禋祀紫坛,所以答乾坤之贶。朕骏膺宝命,龙受宠禧。
丕宣文、武之光,尽缉熙、丰之典。取士于学,稽古建官。亮采百工,庶几三代。凡厥成王之式,率由昭考之行。而九庙垂休,两仪协佑。生民底乂,年谷屡丰。修德锡符,上灿玑衡之政;铸金象物,下隆鼎鼐之基。疵疠聿消,雨旸咸若。兹岂眇躬之能假,时惟上帝之弗违。是用奠玉阳丘,莅牲泰畤,严配烈祖,对越皇天。于时圭景晏曙,璇穹澄鉴。二端立而礼无不洽,六乐变而物罔不兴。灵心载嘉,精意咸享。受兹介福,岂予一人之敢私!锡厥庶民,思汝万邦而共庆。我有涣号,扬于端闱。於戏!作善降之百祥,既茂膺于纯嘏。惟天佑于一德,可共翼于丕平。尚赖三事股肱,百辟文武,咸励同寅之业,永底无疆之休。
政和三年十一月六日南郊赦文。门下:朕承列圣之丕基,奉至尊之休德,继志述事,持盈守成,躬揽万几,兹逾一纪。
荷皇天之垂祐,浃函夏以底宁,年谷屡丰,雨旸式叙,羌夷请吏,川岳效珍,禹功无滥溢之灾,尧瑞告平成之治。永惟多祜,诞集冲人。属三岁之亲祠,刺六经而定制。率时昭考,钦修时祀之专;若昔大猷,尽正相沿之陋。乃斋居于路寝,乃朝献于殊庭。得四表之欢心,鬷假于庙;乘一阳之至景,大报于郊。
对越昊穹,佑我烈祖。陶匏象性,牺牷贵诚。奠苍璧以礼神,秉玄圭而拜贶。器协商周之制,乐兼韶濩之纯。紫烟燎而爟火升,灵光属而风马下。礼仪既备,知帝顾之不违;福禄来崇,岂朕躬之专享宜孚涣号,溥洽群伦。可大赦天下。於戏!申命用休,俾缉熙于纯嘏;配天其泽,用敷锡厥庶民。尚赖同德荩臣,秉文多士,克咸励翼,永保隆平。
壬午,上神宗、哲宗谥号。是年十月三日,御笔手诏:朕若古之训,惟天为大。观天下物,无以称之。故先王以类而求,祀于圜丘,象其形;奠以苍璧,象其色;冬至之日,取其时;大裘而冕,法其幽。而未有以体其道。夫天玄而地黄,玄,天道也。上天顾諟,锡以玄圭,内赤外黑,尺有二寸,旁列十有二山。盖周之镇圭有法乎是。祗天之休,于以昭事上帝而体其道,过周远矣。将来冬祀,可搢大圭、执玄圭,庶格上帝之心,以孚祐于下民。永为定制。
十一月十日南郊赦文。门下:朕绍膺景命,嗣守丕基。尊临九有之师,亲揽万几之务。翼翼敢忘夫寅畏,兢兢常谨于继承。躬宵旰之勤,以图天下之乂;轸渊冰之虑,以保天下之安。
属者百谷顺成,五纬来叙,干戈载戢,囹圄屡空。元命之辰,九支占南极之端;诞弥之旦,三山纪黄流之清。乐作而羽鹄翔,鼎定而庆云集。名山显位,蕲封禅者数万人;绝域殊方,徕臣妾者十一国。有邦之应,于朕岂功物生本乎天,唯圣人为能飨;人道先乎祖,虽天子必有尊。迪惟古训之循,实重国阳之报。
固尝辨先王之吉礼,庶乎革合祭之非;奉上帝之徽称,盖以正异名之失。兹协丰年之屡,载迎至日之长。于时歌昊天成命之诗,奏圜钟六变之乐。奠璧以致蠲洁,升烟以适高明。克禋克祀,而精意昭;来假来飨,而珍符下。肆缉熙于纯嘏,以敷锡于庶民。其播大猷,用推旷泽。可大赦天下。於戏!报本反始,得万国之欢心;荡垢涤瑕,对三灵之蕃祉。尚赖股肱良弼,屏翰旧臣,益殚忠荩之图,光辅隆平之运,同底于道,永孚厥休。
十一月十三日南郊赦文。门下:观会通以行其典礼,允符昌运之隆;美盛德而告于神明,兹迪精禋之飨。朕肇膺骏命,嗣守鸿业。抚九有之嘉师,开万邦之寿域。兢业克艰于底乂,寅威罔怠于求端。聿承燕翼之谋,裒对博临之贶。属者道源阐教,帝祉凝厘。农扈载谣,黍稷报千仓之庆;明堂御历,玑衡观七政之齐。氐羌款塞以咸宾,狴犴空囹而不式。荣河顺纪,乔岳锡符。丹阙琼台,屡下丛霄之跸;彤乌秀草,共昭炎德之祥。永惟奕世之休,罔匪自天之祐.爰申毖祀,比答真祺。是用测嶰籥以迎长,备銮舆而展采。羽林绮列,辟五门象魏之严;法驾星陈,正六引旗章之度。夙祗清庙,恭祓崇坛。耨王耤以奉盛,载诞丰年之报;洁宫蚕而修币,用端永命之祈。景钟道和乐之音,嘉秠荐大尊之齐。纯精昭格,肸蚃潜通。月璧星珠,纷燎烟而上彻;云车风马,欻飙驭以来临。肆均拜胙之禧,式霈涤瑕之宥。诞扬涣号,敷告多方。可大赦天下。於戏!佑烈祖以格皇天,予惟克迈乃训;绥多福而熙纯嘏,邦其永孚于休。
尚赖辅弼同寅,官师励翼,共浃无为之化,茂隆累洽之图。
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南郊赦文。门下:事上帝而怀多福,非禋祀不足以昭报本之诚;绍大业以绥四方,非升侑不足以极奉先之孝。朕荷三灵之储祉,奉列圣之诒谋。制治保邦,克懋持盈之训;立政造事,敢忘继绪之思弥文监虞、夏之隆,成宪复
熙、丰之旧,百度惟正,庶绩其凝。士迪典常,尽革淫朋之习;民兴淳朴,式符道纪之昌。人徯志以丕钦,天监诚而孚佑。清台观象,瑞占七政之齐;阳馆颁常,运协四时之叙。雨泽应期而播润,河宗听命以回流。农扈奏功,黍稷嗣丰年之庆;燕民效顺,封疆归舆地之图。刑清而囹圄屡空,物遂而动植咸若。
验诸福之毕至,岂成功之敢居!恭念祭不欲疏者,礼之经;物无以称者,天之德。肇卜迎长之旦,聿修肆类之仪。簠簋豆笾,秩九州之嘉荐;旗常罕毕,俨八卫之祲容。庶邦底贡以骏奔,多士秉文而显相。稽鲁人先事之义,以前飨于太宫;歌周王成命之诗,肆灵承于有昊。衎我烈祖,遍于群神。礼三献而精意昭,乐六奏而灵祇下。祥光旁烛,景贶备臻。修德锡符,已应克诚之享;行庆施惠,用均拜胙之禧。嘉与万方,共膺纯嘏。
可大赦天下。於戏!百神受职,知帝命之不违;五福锡民,浃海隅而丕冒。尚赖忠良修辅,文武协恭,益坚励翼之心,永底辑宁之治。爰咨尔众,咸体朕怀。
十一月十九日南郊赦文。门下:皇武肇禋,是创万年之业;大明制礼,爰厘二至之祠。朕恭承休光,永念丕绪。衎我烈祖,实赖贤能之众多;格于皇天,当由闾里之安乐。整饬百度,抚绥兆民。神明享持守之诚,华夏乐忧勤之政。属者多稼彻燕、云之野,齐氓安海、岱之区,远人慕义而玉帛来,川后畏威而波涛弭。荷天休之震动,莫不率从;奏工业之艰难,庶无罪悔。
是用诞举丰年之报,肃迎景至之期。吉事有祥,先致殊庭之荐;大礼必简,并严清庙之承。焜煌千乘万骑之容,终始七戒三斋之德。乃洁诚于阳馆,遂祗事于泰坛。风马云车,仰百灵之眷顾;星珠月璧,知四海之清明。兵锡蕃禧,用宏大赉。可大赦天下。於戏!荐馨香之治,益承九庙垂裕之休;施旷荡之恩,更应一阳发生之候。尚赖官师协德,黎献愿忠,共扶不拔之基,
永笃无疆之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南效赦文。门下:观会通以行典礼,莫严定位以交神,远罪疾而弭□兵,亦或因时而致祷。朕承大统,诞受多方。属外患之相仍,爰省方而临幸。念父母兄弟,尚屈于敌疆;惟甲胄干戈,再淹于岁序。问寝缺温清之奉,在原深急难之情。信使屡驰,久犹未报;全师再遣,坐待底宁。复盗窃之无良,乘边陲之多事,冯陵州县,震扰民氓。衣冠倾仆于道途,耒耜荒残于本业。行者未知所适,居者莫获其安。伤闾里之疾苦,则抚循之政尚愆;闵行阵之勤劳,则休息之期犹远。
每抚心而及此,累当食以兴嗟。险阻艰难,固备尝矣。劳来还定,孰安集之岂菲德之敢图,惟上穹之悔祸。永怀眷祐,恭俟监临。虽丁多垒之辰,适在当郊之岁。惟祭之或祈或报,必大时物之宜;而礼之有俭有丰,特视情文之称。是用讲有虞乐巡之制,循建武二成之规。新卷冕以严恭,逮胥徒而齐沐。盖高在上,聪明皆自于我民;与善惟人,治乱尤艰于天位。既殚诚悃,弥极战兢。仰覆冒之何心,讵存时怨;况颠危之已甚,宁忍我遗!疾呼反本而必闻,精意默通而可动。庶几来假,式燕多难。新命旧邦,协幽明而并贶;此疆尔界,一内外以均安。
其敷旷荡之恩,以广厖鸿之施。可大赦天下。於戏!为斯民而请命,敢忘庶戮之无辜;置大器于复安,实冀昊天之所子。尚赖六服群辟,三事大夫,共宏恢复之功,亟底隆平之业。
十一月十日南效赦文。门下:朕以菲躬,获承大宝。赖三灵之纯佑,宏济艰难;遵列圣之诒谋,绍隆基绪。干戈载戢,囹圄屡空。田畴胥庆于丰穰,华夏迄臻于绥靖。繄神所眷,岂朕克堪念物皆本乎天,宜谨精禋之报;而德无加于孝,聿修并侑之仪。豫饬司存,肇新器用。迎土圭之至景,即皇邸之斋居。
祗祓崇坛,具严吉礼,设陶匏而尚质,肃茧栗以贡诚。笾豆静
嘉,璧琮华润。粢盛蠲洁,出于耕耤之藏;笋虡周环,冠以景钟之奏。佩玉锵鸣而群心肃,燎烟升举而协气充。惟巨典之备成,敢蕃釐之专享。旋舆端阙,霈泽寰区。可大赦天下。於戏!降祉发祥,既荷博临之贶;赦过宥罪,诞昭敷锡之恩。更赖文武同寅,股肱修辅,益思懋勉,永底丕平。
十一月十四日南效赦文。门下:父天母地,报莫重于精禋;尊祖钦宗,孝莫严于陟配。朕祗承骏命,纂绍丕图。每念王业之难,所其无逸;矧兹神器之重,必置诸安。方拨乱而兴衰,惟履信而思顺。上穹孚佑,列圣垂休。甘露降而风雨时,五谷熟而民人育,边鄙不耸,囹圄屡空。顾以眇躬,膺斯景贶。是用迎一阳之长至,举合祭之上仪。先清庙以告虔,衎我烈祖;升圜坛而肆类,遍于群神。礼三献而肸蚃通,乐六变而风马降。
祥光旁烛,协气横流。载惟熙事之成,实得欢心之助。上焉承祐,岂予一人之敢专下以锡民,惟尔万方之并受。於戏!易荐上帝,德崇而刑罚清;诗美太平,神宁而福禄下。更赖忠良协赞,内外交修,共隆不拔之基,永底无为之治。
十八日南郊赦文。门下:肃若古先,铺闻典制。盖物本乎天,而人本乎祖。肇郊庙之明禋,唯圣能飨帝,而孝能飨亲。
展皇王之高致,重循菲德,获履丕图。体昊穹率育之仁,每计安于黎庶;嗣列圣好生之训,不轻用于干戈。陟降既孚,迩遐咸乂,九谷秀康年之亩,五辰澄宣夜之躔,犴圄简清,疆陲整服。祗荷博临之眷,敢忘昭事之诚爰修三岁之弥文,式蒇一纯之大报,款真庭而朝献,假太室以祼将。遂造云阳之宫,以迎日至之景,合祛天地,升侑祖宗。践豆荐芳,见会通之行礼;鸣钟应律,写和乐以成音。佳气焜于樵蒸,美光充于陔陛,高灵并贶,熙事备成。济济骏奔,有同寅之多士;穰穰山委,可专飨于蕃釐。发肆恩言,普施惠术。可大赦天下。於戏!惇将
礼以秩祀,仪模日月之昭;受厚福以渐民,号法风雷之布。更赖经邦公辅,服采臣工,永肩励翼之衷,共托隆平之业。
赦文。门下:朕膺申命之休,履中兴之运。惟发祥流庆之既远,敢昧灵承;念创业守文之为难,每勤绍复。储精神而听断,宝慈俭以化民。荷穹昊之降康,赖列圣之孚佑。五兵不试,寰宇阜安,百谷用成,刑罚清省。灵芝连叶于庙柱,昭朝飨之孝祥;嘉禾合颖于甸郊,备粢盛之洁荐。诸福毕至,岂朕敢当是用敦报本反始之诚,备饬躬施教之义。维天神地祗之贵,祭莫重于合祛;维祖功宗德之隆,孝尤先于升侑。乃备乘舆之驾,乃率侍祠之臣,谒款殊庭,祼将太室。候黄钟之初气,奉紫畤之明禋。礼三献而有仪,乐六变而告备。神光并见,协气横流。
赉我思成,既秩精能之祀;配天其泽,爰施汪濊之恩。肆举邦彝,诞敷涣号。可大赦天下。於戏!事上帝而怀多福,益坚不已之纯;惠中国以绥四方,宜有大赉之庆。更赖爽邦哲辅,服采群工,共循宏远之模,永保安强之治。
赦文。门下:朕钦绍庆基,肃遵昭式。谓因天事天,而因地事地,有丘泽之合祠;惟以圣继圣,而以明继明,宜祖宗之并侑。每躬三岁之祀,茂辑百神之釐。既益厉精,更思图乂.体覆载无私之德,廓尔大公;奉燕诒有永之谋,丕厘庶政。中外闿怿,显幽统和。灵台申偃伯之占,砥路息鸣桴之警。象载昭察,甫田登成。既膺孚佑之休,当极济明之报。是用躬饬鸾路,涓熙紫坛,敛帝耤以共粢盛,裁天歌以序金石。祗见恭馆,祼将太宫。遂迎景至之长,载蒇郊禋之吉。大宗祈而宴飨,严陟配以宣延。实俎焚膏,旅令芳之嘉荐;展诗应律,锵皦绎之和声。精意洞乎九阂,祥光袭乎五瑞。清明鬯矣,事既底于备成;福履绥之,美敢矜于专享。诞受函蒙之祉,普施旷荡之恩。
於戏!馨香感于神明,裒对一纯之祐;膏泽洽乎黎庶,并臻四
极之熙。尚赖辅弼同寅,官师率职,协亮有邦之采,永恢长世之图。
●卷六 庙制
元符三年,诏曰:“艺祖顺天应人,肇造区夏。太宗受命继代,底定寰宇。真宗以圣继圣,抚盈成之运,奉太平之业,登岱告成,文物典章,于斯大备。昔在仁祖,并尊千百世不祧之庙。恭惟仁宗皇帝躬天地之度,以仁治天下,在位四十二年,利泽之施,丕冒山海。早定大策,授英宗以神器之重,措宗庙于泰山之安。功隆德厚,孰可拟议英宗皇帝享国日浅,未究施设,奄弃万国。神宗皇帝以不世出之资,慨然大有为于天下。
兴学校,隆经术,劝农桑,宽徭役,禁暴以武,理财以义。凡政令法度有未当于理、不便于时者,莫不革而新之。功业盛大,何可胜纪!群臣引旧典,数上徽号,然自谦挹,终抑而不居。
规模宏远,凛凛乎三代之风矣。而庙祏之制,殊未议所以尊崇之典,缺孰甚焉,朕夙兴夜寝所不敢忘也。宜令礼官稽参商、周、两汉故事,考定仁祖、神宗庙制,详议以闻。”十一月,
权太常寺奏少卿盛次仲等言:“恭惟仁宗皇帝承文明武定章圣
之后,民庶物阜,咸底安乐。于是纯以仁德,在宥天下,明慎庶狱,哀矜无辜,侧席尽刍荛之言,临轩空岩穴之士。约侈玩之好,绝盘游之娱,恭俭之意,无非为民。夏羌猖狂,款塞则听之;侬贼背诞,越疆则舍之。舞干两阶,卒自请吏。百越之长、南夷之蛮,闻至仁而来归者,梯航相属。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在覆帱,无不丕冒;草木之微,昆虫之细,凡在生育,
无不咸若。肆享国四十二年。至今田童野叟有闻遗老之言、述当时之事者,犹春风时雨,沐浴膏泽,咸有生意,而遗泽犹在也。至于蚤定大策,授英庙以神器之重,子孙相承,克享天心,此又为宗社计,立万世之基也。天祚有德,是生神考,以卓然天纵之德,辅以缉熙光明之学,慨然远览三坟五典之所载,其详既不可复见,然犹得于伏羲、神农、黄帝、尧、舜之心者乎!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故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尊经造士,而举世知道德之意;弛力便民,而终岁无烦扰之劳。理财以义,水旱有时,而籴不加贵;禁暴以武,兵革以时,而民不加赋。循名责实而政事举,信赏必罚而劝沮行。
下至百工技巧,咸有品式。本末具举,小大毕张,励精垂御,十有九年。典章文物,炳然与三代同风。规模宏远,迄今四方向风,蛮夷率服。法令具而民不犯,器械精而兵不试。惟见农安于野,男耕而女桑;商贾于途,贯朽而粟腐。内外晏如,万世永赖,斯诒燕之效也。譬如日月往来,四时迭运。人见其岁功自成,物物咸遂,不知帝王造化之所在。故曰惟天为大,民无能名焉。惟我神考,实体之矣。谨按《礼记 王制》、《尚书 咸有一德》、《春秋穀梁传》、荀卿之书皆言天子七庙,则有天下事七世,亲尽则毁,古今之通制也。至于有功德者,宗无常数。故商有三宗,周有二祧,其来尚矣。汉群臣杂议论者不一,惟大儒刘歆学术该洽,谓宗无常数,所以劝帝者之功德。议者善之。于是以高祖为太祖,孝文为文太宗,孝武为武世宗。司徒掾班彪,世推儒宗,亦以歆之议为得。及光武立庙睢阳,奉祀不改,与天无极。”于是三省表请付外施行,有诏恭依。
治平、熙宁僖祖、顺祖祧迁议
治平四年十月二十四日,太常礼院奏:“僖祖文献睿和皇
帝、文懿皇后神主祧藏于西夹室,今具合行典礼如右。臣等谨按:《礼记 檀弓》曰:‘舍故而讳新。’《注》谓高祖之父,当迁者也。《唐会要》:永徽二年,左仆射于志宁言:‘依礼舍故而讳新,故谓亲尽之祖。今弘农府君神主上迁,请依礼不讳。’从之。又元和十五年,太常礼院言:‘睿宗神主祧迁,其忌日,准礼合废。’从之。今僖祖皇帝神主祧迁,伏请准礼不讳,其忌日,亦请依礼不讳。”诏恭依。熙宁五年,进呈两制议僖祖庙事,惟韩维异议。神宗曰:“昨日韩维上来说庙事,引‘文、武之功,起于后稷’,以谓因其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王安石曰:“《经》称文武之功,非称后稷之功;称尊祖,非称尊有功。言后稷非文、武之功不能有天下,不能有天下则不得行祭天之礼。文、武非后稷焉出故行祭天之礼,则以后稷配天,乃所谓尊祖也。”上曰:“韩维又引‘王不待大,以为亦待小国。’”而王安石曰:“《孟子》自论汤、文王不待大国,然后有天下,何关尊祖事且夏禹郊鲧,禹非因鲧受封,然后有天下。前代固有不待有国而王天下者,禹是也。故扬雄以为禹以舜作工。”上曰:“鲧治水,或有封国,亦不可知”
安石曰:“若据书传所载,封于有夏氏曰有姒者,禹也,无预鲧事。”上曰:“尊祖不计有功,此理无疑。”安石曰:“韩维言夹室在右,自为尊位,此尤无理。今若子孙据正堂,使祖父在偏房,乃以偏房为尊位,岂为不悖?又言遇禘祫,即令僖祖东向。如此,即是以迁祖东向,古无此理。”上问:“配天如何”安石曰:“以禹郊鲧言之,即是当郊僖祖,推太祖孝心,岂以郊僖祖为憾”上令礼院集议,冯京进呈议僖祖事。安石曰:“此事欲决自圣裁。如韩维议西夹室在堂之右,似亦无嫌。
譬之人家,若儿妇在正堂,祖父居两偏房,乃谓两偏房为尊,计韩维家必不如此安排,如何令宗庙乃如此韩维又言遇禘祫,
即僖祖东向。既合东向,如何却毁其庙、迁其主所议止此两事,分明不可行。”上曰:“韩维已屈服,只是疑郊配合如何”安石曰:“前代郊配亦不一,如商则祖契而宗汤,周则祖文王而宗武王。然以理言之,若尊僖祖为始祖,即推以配天,于礼为允。先王之制礼,事亡如事存,事死如事生。故推僖祖以配天,必当祖宗神灵之意。”上曰:“宗祀明堂如何”安石曰:“以古礼言之,太祖当宗祀。今太祖与太宗共一世,若迭配,亦于明堂事体为允。”上曰:“今明堂配先帝。”安石曰:“此乃是误引严父之说,故以考配。《孝经》所谓严父者,以文王为周公之父。周公能述父事,成父业,得四海欢心,各以职来助明堂宗祀,得严父之道故也。若言宗祀,则自前代已有此礼。”
上曰:“周公宗祀,乃在成王之世,成王以文王为祖,即明非以考配明堂也。”安石曰:“韩维本欲御史、谏官、礼官集议,朝廷既不从,乃独议如此。初欲别为僖祖立庙,两制笑其议,改为今议。”上曰:“韩维是要求众人为助,然且令礼官议。
无妨,看他别有何说”后数日,进呈孙固等议僖祖事。上疑配天事,安石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王者配天以祖。
以祖非以功,若以有功,即鲧以无功殛死,岂得谓之有功然夏后郊鲧,即非有功可知也。”上疑禹因鲧之功,安石曰:“鲧逆洪水,禹顺而道之,是革也,非因也”。上又疑僖祖非始祖,安石曰:“僖祖非始祖,诚是也。僖祖与稷、契事即不尽同。
即郊与不郊,裁之圣心,无所不可,缘无害逆顺之理故也。若藏其主于夹室,下附子孙,即逆尊卑之序,不可不改也。”上以为然,乃下固议,令太常礼官并郊配议奏。上因言姜嫄庙,欲为僖祖立别庙。安石曰:“为祖立别庙,自古无此理。韩维初议如此,为人所笑,故改议。姜嫄所以有别庙者,嫄,禖人也,以元妣故盛其礼,歌舞皆序于先祖之上。不然,即周不为
喾庙而为嫄庙,无说也。”进呈僖祖奏议。上曰:“但议宗庙事,即士大夫纷纷,盖士大夫以礼文为己任故也。”冯京曰:“士大夫皆以太祖不得东向为恨。”安石曰:“野人曰父母何择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祖矣。陛下奉宗庙,当择学士大夫之髦俊,与之供祭祀。盖诗人称文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为此故也。然则议宗庙事,要合于士大夫髦俊之心,岂可以合野人为当”上又曰:“本不合议配天,议者何以及此”安石曰:“亦须议了。然本朝配天之礼,亦皆不合于《礼经》。但此事未害逆顺大论,有所未暇厘正。”上曰:“今如何议”安石曰:“宣祖见配感生帝,欲改以僖祖配。”上曰:“好。”安石曰:“此事须中书门下议定。”乃降敕施行。冯京又言礼官以祧为疑。安石曰:“此但改正僖祖、顺祖合祧,于礼亦无可嫌。”
上曰:“莫是为忌讳无妨。”是年十月,太常礼院言:“奉圣旨详定僖祖神主祧迁者,窃以圣王用礼,固有因循,逆顺之大伦,非敢违天而变古。请奉僖祖为太庙始祖,迁顺祖神主藏之夹室,依礼不讳,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诏恭依。先是,中书言:“万物本乎祖,故先王庙祀之制,有疏而无绝,有远而无遗。商、周之王断自稷、契以下者,非绝喾以上遗之,以其自有本统承之故也。若无尊卑之位、先后之序,则子孙虽齐圣有功,不得以加其祖考,天下万世之通道也。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则僖祖有庙,与稷、契宜无以异。今毁其庙而藏其主于夹室,替祖宗之尊而下附于子孙,殆非所以顺祖宗孝心、事亡如事存之义。求之前载,虽或有之,考合于《经》,乃无成宪。因情制礼,实在圣时。乞以所奏使下两制详议而择取其当。”诏答曰:“庙祧之序,盖有典彝,所以上承先王,下法后世。朕嗣大统,获奉宗祀,而世次迁毁,礼或未安。讨论经常,属我哲辅,于以佐朕不逮,而仰称祖宗追孝之
心。朕览之矍然,敢不祗服宜依所请。”八年五月,礼院言:“今年四月,太庙禘祭排列神位,以僖祖居东向之位,自顺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为序。自后如遇禘祫,著为定礼。”诏恭依。
司马光议:“英宗祔庙,僖祖神主当迁夹室,准朝旨令待制以上同议。臣光于嘉祐八年仁宗祔庙之时,已曾与龙图阁直学士卢士宗上言僖宗当迁夹宗。当时议臣不以为然,朝廷遂从众议。臣谨按《王制》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明太祖之外,止有三昭三穆而已。是以前代帝王于太祖未正东向之时,大率所祀不过六世。若僖祖于今日方议祧迁,则是太祖之外,更有四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八,不合先王典礼,难以施于后世。臣愚以谓仁宗祔庙之时,僖祖已当迁于夹室。今英宗祔庙,顺祖亦合迁于夹室。伏乞更赐详择。”知谏院范镇议:“英宗即位,祔仁宗主而迁僖祖,及神宗即位,复还僖祖而迁顺祖。”镇言太祖起宋州有天下,与汉高祖同,僖祖不当复还,乞下百官议。不报。及哲宗即位,镇又言乞迁僖祖,正太祖东向之位。崇宁二年九月,诏:“朕寅奉宗祧,丕式古训。庙室之制,厥有常典。于惟哲宗实继神考,传序正统十有六年。升祔之初,朕方恭默,乃增一室于七世之外,遂成四穆于三昭之间《礼》与《书》,曾靡有合。比阅近疏,特诏从臣并与礼官博尽众见,列奏来上,援据甚明。谓本朝自僖祖至仁宗始备七世,当英宗祔庙,神考圣学高明,以义断恩,上祧顺祖。暨神考祔庙,又祧翼祖,则哲宗祔庙,父子相承,当为一世。祧迁之序,典礼可稽。览之惕然,敢不敬听其合行事件,令礼部太常寺详议闻奏。”又诏:“有天下者事七世,古之道也。惟我治朝祖功宗德,圣贤之君六七作,休烈之盛,轶乎古先。尊为不祧者至于五宗,迁毁之礼近及祖考。永惟景祐
钦崇之诏,已行而不敢渝;暨我元符尊奉之文,又隆而不可杀。
博考诸儒之说,详求列辟之宜。顾守经无以见其全,而适时当必通其变。爰稽众议,肇作彝伦,推恩以称情而为宜,则礼以义起而无愧。是用酌郑氏四亲之论,取王肃九庙之规,参合二家之言,著为一代之典。自我作古,垂之将来,庶安宗庙之灵,以永邦家之福。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太庙七室议
嘉祐八年八月乙酉,以修太庙成,命参知政事欧阳修告七室。初,庙室前楹狭隘,每禘祫陈序,昭穆南北不对,左右祭器填委。嘉祐亲祫,筑土阶,张幄帟,乃可行礼。至是宗正丞赵观因修庙室,增广檐陛,如亲祫时。诏从其请。凡增广二丈七尺。丙戌,太庙神主复归于七室。初,太常礼院奏当以太祖、太宗为一世,神主祔庙,则增一室。诏两制及待制以上与礼官议。观文殿学士孙抃等议:“谨按《礼》曰:‘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七世与昭穆云者,据父子而言也。若兄弟则昭穆同,不得以世数数之矣。商之祖丁之子曰阳甲,曰盘庚,曰小辛,曰小乙,四人皆有天下。而商之庙有始祖,有太祖、太宗,有中宗,若以一君为世,则小乙之祭不及其太祖祖丁。是古之兄弟相及,昭穆同而不以世数数之明矣。故晋之庙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庙十一室而九世。中宗、睿宗之于高宗,敬宗、文宗、武宗之于穆宗,同居穆位。国朝太祖为受命之祖,太宗为有功德之宗,此万世不迁者也。故太祖之室,太宗称孝弟,真宗称孝子,大行皇帝称孝孙。而《禘祫图》: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南向;真宗居穆位,北向。盖先朝稽用古礼,而著之于祀典矣。大行皇帝神主祔庙,伏请增一室为八室,以备天子之事七世之礼。”诏从之。于是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卢士宗、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司马
光议曰:“臣等谨按《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太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昭穆,亲尽则毁,示有终也。自汉以来,天子或起于布衣。以受命之初,太祖尚三昭三穆之初次,故或祀四世,或祀六世。其太祖以上之主,虽属尊于太祖,亲尽则迁。故汉元帝之世,太上庙主瘗于寝园;魏明帝之世,处士庙主迁于园邑;晋武帝祔庙,迁征西府君;惠帝祔庙,又迁豫章府君。自是以下,大抵过六世则迁其神主。
盖以太祖未正东向,故止三昭三穆;已正东向之位,则并三昭三穆为七世矣。唐高祖初立,祀四世,太宗增祀六世。及太宗祔庙,则迁弘农府君神主于夹室;高宗祔庙,又迁宣帝神主于夹室,皆祀六世,此前代之成法也。惟明皇立九室,祀八世,事不经见,难可依据。今若以太祖、太宗为一世,则大行皇帝祔庙之日,僖祖亲尽,当迁于西夹室。祀三昭三穆,于先王典礼及近世之制,无不符合。太庙更不须添展一室。”又诏抃等议。议曰:“先王之礼,自祖以下隆杀以两,故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国者事五世。自汉以来,诸儒传礼者始有夏五庙、商六庙之说。其说出于不见《商书》伊尹之言,而承用礼学之误。
盖自唐至周,庙制不同,而大抵皆七。《王制》所谓‘三昭三穆与太祖庙而七’者,是也。今议者疑僖祖既非太祖,又在三昭三穆之外,以为于礼当迁。如此,则是天下之尊而所事止于六世,不称先王制礼、隆杀以两之意。且议者言僖祖当迁者,以为在三昭三穆之外,则于三代之礼,未尝有如此而不迁者。
臣等以为三代之礼,亦未尝有所立之庙出太祖之上者也。后世之变,既与三代不同,则庙制亦不得不变而从时。且自周以上,所谓太诅,亦非始受命之王,特始封之君而已。今僖祖虽非始封之君,要为立庙之始祖,方庙数未过七世之时,遂毁其庙,迁其主,考三代之礼,亦未尝有如此者也。汉、魏及唐一时之
议,恐未合先王制礼之意。臣等窃以为存僖祖之室以备七世之数,合于经传七世之明文,而亦不失先王之礼意。”诏又从之。
太庙戟门
太常礼院言:“天子宗庙皆有常制。今太庙之南门立戟,即庙正门也。又有外墙棂星门,即汉时所谓壖垣,乃庙之外门也。昨新建面西墙门,原在通衢,以止车马之过庙者。其臣僚下马,宜勿禁。”从之。初,知宗正丞赵恭和言:“今庙壖短,而去民居近,非所以严宗庙。请别为复墙,以甓累之。”故又设面西之门,然而非制也。
滁州、并州、澶州三宗神御殿
仁宗谓辅臣曰:“朕览自古帝王,凡起义及立功之地皆崇建俘图,以旌示后人。如唐太宗之诏是也。恭惟太祖擒皇甫晖于滁州,是受命之端也。太宗取刘继元于并州,是太平之统也。
真宗归契丹于澶州,是偃武之信也。功业若此,而神御缺然,是朕不能显扬祖宗之盛美也。今于三州因其旧寺,建殿以奉安神御,滁州曰端命,并州曰统平,澶州曰信武”。神御告迁,上亲奠辞。及太宗神御至并州,是岁四月二十二日也。上谓辅臣曰:“朕阅《平晋记》,所载‘太平兴国四年,亲征至太原城下’,亦此日也。事之相去七十有五年,而日月符合如此,何其异也”宰相宠籍等曰:“陛下孝德感通,故符合如此,请付其事史馆。”
列圣神御殿
咸平初,真宗始令供奉僧元蔼写太宗圣容于启圣后院、玉清昭应宫,范金以肖祖宗像,余多塑像。其殿名:在京奉先禅院曰庆基者,奉宣祖;在太平兴国寺曰开先者,奉太祖:在玉清昭应宫曰二圣者,奉太祖、太宗;在启圣院曰永隆者,奉太宗;在玉清昭应宫曰安圣、在景灵宫曰奉真、在慈孝寺曰崇真、
在万寿观曰延圣、在崇先观曰永崇者,并奉真宗;在景灵宫曰孝严者,奉仁宗;曰英德者,奉英宗。而外郡在扬州建隆寺曰章武、在西京应天院曰兴先、在滁州曰端命者,并奉太祖;在西京应天院曰常华、在太原府曰统平者,并奉太宗;在西京应天院曰昭孝、在澶州曰信武、在华阴云台观曰集真者,并奉真宗;又凤翔太平宫有祖宗神御殿;南京鸿庆宫有三圣神御殿;西京永安县会圣宫有五圣神御殿。今京师定力院有太祖御容。
诸后影殿:在京奉先禅院曰重徽者,奉明德太后、章穆皇后;在慈孝寺曰章德者,奉章献太后;在景灵宫曰广孝者,奉章懿太后;在万寿观曰广爱者,奉章惠太后。又曰神御殿,古原庙也,以奉安先朝之御容。宣祖、昭宪皇后于资福寺庆基殿。太
祖神御之殿七:太平兴国寺开先殿、景灵宫、应天禅院西院、
南京鸿庆宫、永安县会圣宫、扬州建隆寺章武殿、滁州大庆寺
端命殿。太宗神御之殿七:启圣禅院、寿宁堂、景福殿、凤翔上清太平宫、并州崇圣寺统平殿及西院、鸿庆宫、会圣宫。真
宗神御之殿十有四:景灵宫奉真殿、玉清昭应宫安圣殿、洪福
院、寿宁堂、福圣殿、崇先观永崇殿、万寿观延圣殿、澶州信
武殿、西京崇福宫保祥殿、华州云台观集真殿及西院、鸿庆宫、
会圣宫、凤翔太平宫。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神御于景灵宫广孝殿、应天院,章献明肃皇后于慈孝寺章德殿,章懿皇后于景灵宫广孝殿,明德、章穆二后于普安院重徽殿,章惠太后于万寿观广庆殿。绍兴十五年秋,复营建神御殿于崇政殿之东,朔望节序、帝后生辰,皇帝皆亲酌献行香,用家人礼。其殿名:徽宗曰承元,钦宗曰端庆,高宗曰皇德,孝宗曰系隆,光宗曰美明,宁宗曰垂光,理宗曰章熙,度宗曰昭光。
广亲宅神御殿
嘉祐三年,罢修睦亲宅祖宗神御殿。初,翰林学士欧阳修
言:“神御非人臣私家之礼,若援广亲宅例,当得兴置,则是沿袭非礼之事。”诏送两制、台谏、礼官详定,上言:“汉韦玄成奏议《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王不祭于诸侯,其后遂罢郡国庙。今睦亲宅所建神御殿,不合典礼,悉宜罢。”时上以广亲宅置已久,不欲毁之。
范镇乞罢修并州神御殿
镇言:“窃闻并州素无火灾,自建神御殿未几而辄火灾,天意若告陛下祖宗御容非郡国所宜奉安。近日又闻下并州复加崇建,是徒事土木,以重困民力,非以答天意也。自太宗皇帝下并州,距今七十七年,故城父老不入新城,陛下宜宽其赋输,缓其徭役,以除其患,使河东之民不忘太宗皇帝之德,则陛下孝思,岂特建一神御殿之比哉伏惟上观天意,下顾人心,特赐停罢,臣不胜区区之愚。”
景灵西宫记
臣谨按:景灵宫,实始大中祥符,以奉祠圣祖。逮天圣初,乃易其旁之万寿殿,以为真宗馆御之所。治平建仁宗之殿,曰孝严。熙宁建英宗之殿,曰英德。而宣祖、艺祖、太宗之殿曰庆基、曰开先、曰永隆,母后之殿曰隆福、重徽、章德、广孝,皆旧寓于老佛之祠,布在都邑与夫郊野之外。岁时奠谒或不克躬行,而清跸所临,动涉途巷,百工执事疲于奔走,陟降跛倚而不恭,殆非所以致斋庄之诚、广孝钦之本也。神宗天锡圣智,超然远览,功成治定之际,乃诏有司度宫之东西,建六殿为原庙,奉祖宗之灵。设以昭穆之次,列于左右;又为别殿五于其北,以奉母后。其经营缔构、规画程度靡不素定,按图即工,成不期月。观者骇异,以谓非造化融结,孰能若是之壮丽神速也又以宣祖潜真隐耀,实基王迹,历数所钟,自我流泽,故名其殿曰天元。艺祖膺命造邦,拨乱反正,兵不再试,五服来享,
故曰皇武。太宗亲执晋俘,混一区夏,覆载之内,莫不向方,故曰大定。真宗登封告成,文物鼎盛,珍符上瑞,应图合牒,故曰熙文。仁宗德教善政,康济天下,涵养覆露,四十二年纳斯民于仁寿之域,故曰美成。英宗诞膺景命,以绍文祖,天人和同,远迩绥靖,故曰治隆。事辞称情,名实无爽。云汉昭晰,揭诸门闳。四方搢绅,传诵于今不绝。今皇帝践祚之七月,哲宗复土泰陵,议广原庙于显承殿之左。一日,顾谓辅臣曰:“神考盛德大业越冠古今,而原庙之制实始元丰,惟显承僻处一隅,日迫廛市,无以称崇报之重,宜改营新宫于驰道之西,奉神考为馆御之首,诏示万世尊异之意。”君臣踊跃,附合为一,退而表请其事,诏曰恭依。曲士腐儒有以为不当迁者,皇帝持其说益坚,卒破浮议,计不中却。无有内外,若臣若子皆延颈企踵,知皇帝之继志述事,如是其笃且至也。恭惟神宗皇帝圣神文武,有不世出之资;仁孝勤俭,著无能名之德。内无声色便嬖之惑,外无游宴玩好之累。正心修身,以先天下。而奋然大有为于世,引见多士,无间疏远,日昃不倦,省阅几务无惮寒暑,夜分不寐。孜孜焉以招徕俊乂,综核名实,询求民瘼,修饬治具。故兴学校,择师儒,建三舍,崇经术,以养人材;发仓廪,时赈贷,募皂隶,绝徭役,以宽民力。修水土之政,以敦本业而尽地利;严保伍之法,以察奸宄而寓军令。宗子疏属,裁禄秩之滥,而诱掖以宫学;禁卫冗兵,考尺籍之实,而销并其名额。重禄责吏,以杜苞苴请托之私;限员入流,以惩胥徒仕进之滥。理财赋以待邦国之用,修武卫以固封疆之守。
凡可举之事,世以为难济而不敢建者,必为;可革之弊,众之所甚愿而不能改者,必革。有劳者必赏,有罪者必罚。号令风采,凛然更新。方是时,士以缘饰表彰盗名,吏以便文苟偷玩令,积习既久,浸以成风。在廷之臣,议论蜂起。挟众尚异,
更讪迭毁,而不能惑;乘机同隙,危言巧中,而不能摇。固守而力行之,沛然若决江河,莫之能御。焦劳恻怛,夙夜以之。
一时同事之人聚精会神,叶谋并力,以趋上之所向。而上之所措纵横泛应,虽匠石之斫轮、庖丁之解牛,不足以喻。事为之制,曲为之防。典章区式,纤悉备具。乃至尚方武库之兵犀利坚劲,期门羽林之士简练精锐,皆昔者之所未有。外则郡县五溪,授以冠带,开拓洮、陇,建之旌节,岭梅绝域,重译请吏。
天地顺纪,风雨以时,年谷屡登,闾里安悦。英声茂实,充塞宇宙,非至神大智,谁能与于此乎中更元祐之变,政之已改者人必病之,已废者人必思之,然后益知其所设为良法善政。虽偏言横议,亦莫之能易也。今皇帝睿哲温恭,躬有圣质。上帝眷顾,骏命所集。孝悌慈仁,闻于海内。远识独见,明并日月。
沈几刚断,坚若金石。固足以绍庭绪业,克成厥功。然犹兢兢业业,恭慎约戒,毁台榭,却珠珍,罢土木不急之役。而必以缮治太室,建原庙为先。既崇饬太宫,以为斯宫之首,遂奉宗祏,上配烈祖,世世献享,不迁不毁,以为郊祀社稷,并列无穷。致孝宁神之道,可谓尽矣!盖西宫之地,东与故宫相直,其栋宇之制、供张之具,一视故宫,无有损益。大明之南,有门曰燕昌。北有殿曰钦仪,实母后之所御也。西则为宝庆殿,以奉哲宗。而南有门曰世德,东则有皇帝斋祓之馆,门曰昭德,殿曰洁诚。庖厨次舍,各以其序。凡为屋六百四十区。经始于元符三年十月之甲子,功不罙岁,役不告劳。行者不闻斧斤之声,居者不见追胥之扰。而崇墉广厦,屹然特起于端门百步之外,象魏之下,俯视二宫,楼观峥嵘,高切辰极,金碧焜耀,上薄光景。都人士女与夫要荒广莫之来庭者,肩摩足接,却立跂望,排众争前以快先睹,欢欣叹悦洋溢道路。非皇帝睿哲至诚出于天性,而不怵于卑近之说,又何以臻此哉周之文、武,
世有明德,以仪刑于天下。成王率时昭考,以缉熙于纯嘏。故《凫鹥》之诗言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其诗之始曰“福禄来成”,终曰“无有后艰”。皇帝嗣宅神器,祗率天下。不愆不忘,乃作斯宫以显异先烈;是似是续,以追配乎前人。方之成王,何慊之有宰臣姓名谨记。
复废后制
景祐二年,废皇后郭氏薨,诏复后号。制曰:生而有贵秩于朝,殁则申恤典于第。矧蚤嫔于天极,而奄谢于人寰。不举徽章,曷旌遗躅故金庭教主、冲静元师郭氏钟层沙之庆,分宝婺之辉,动鉴图史之规,居服组紃之事。自玉衣叶兆,金屋承荣,夙施辅佐之勤,益懋闲和之则。而乃遗情物表,探味渊宗,独抗出尘之心,遂厌涂椒之地。灵期遽迫,朝露易晞。衣增悼往之怀,载厚饰终之典。呜呼!柔仪永隔,内范如存,蹑三景之踪,倏同于万化;应四星之象,复正于尊名。芳魂有知,歆我渥命。可特追册为皇后,停谥册祔庙之礼。其卤簿仪物,皆用孝章皇后故事。
温成后祔庙议
温成皇后神主祔新庙,皆以两制摄献官。端明殿学士杨察、摄太尉殿中侍御史赵抃监察,吴充监礼。上又遣内臣临视祭事,内出圭瓚以灌鬯。充言于察曰:“礼,上亲享太庙则用圭瓚,若有司摄事则用璋瓚。今使有司祭温成庙而用圭瓚,是薄于太庙而厚于姬妾也,其于圣德亏损不细,请奏易之。”察有难色,曰:“日已暮矣,明日行事,言之何及”而内臣视祭者已闻之,密以上闻,诏即改用璋瓚。天章阁待制何郯奏曰:“臣伏见故贵妃张氏自始没赠后,仍于坟所置庙,不称制度。人言纷纭,讥议至今不已,稽其本末,其有由然。夫国有嫔妃,盖是常制,必有贤德,乃可备位。盖闻张氏之存也,谏官王贽倡始建议,
策进加位,因结托以固恩宠。庙室之设,并行定数。前代之建别庙,皆是不经。张氏之殁也,礼官王洙专用失礼,讲成庙议,不守旧章,败乱典法。二人者不正之心,深可诛也。况闻始谋葬之时,礼臣按故事上议,惟当于葬所置祠室,本无立庙之说。
而王洙不顾归过于上,与当时执政合力,务为将迎,浸长其事,以成黩礼之失。《春秋》载隐公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盖仲子非嫡而立庙献舞,故圣人讥之。张氏亦非嫡,又母后在宫,而追册后号,仍建庙焉,是尤不可也。若遂而不改,其招万世之讥,固无穷矣。今欲正其失,莫若改庙名为祠室,岁时祀享不差,祠官但委中官或内人掌之。如此,则其事初为奸臣所误而改之,则过在下而不累圣德矣。臣近累为祠官,亲见礼物黩乱,所不忍视,故敢上缕陈述,伏望圣慈下有司速更之,则足以追赎前失。”上颇重其言,虽不尽行,然颇损其仪。旧制每有祠祭封香,称臣书名。至是,祀温成庙,内出封香,亦称臣书名。知制诰石扬休上言曰:“温成本陛下妃妾,不当称臣,此乃太庙之制。有司不以时闻,致有此失。”上曰:“朕见诸庙封香,一例进来,所以各为书名,以表事宗庙之恭。岂可温成之庙亦称臣盖失在有司。非卿言,朕无由知。”即命改正。
●卷七
○道释
建隆初,太祖遣使诣真源祠老子,于京城修建隆观。观在阊阖门外,周世宗建曰太清观,帝命重修,赐今名,自是斋修率就是观。自五代以来,道流庸杂。乾德五年,右街道录何自守坐事流配,乃诏莱州道士刘若拙为左街道录,俾之肃正道流-宝五年闰二月,诏曰:“冲妙之门,清净为本。逮于末俗,颇玷真风,或窃服冠裳,寓家宫观,所宜惩革以副钦崇。两京诸州士庶称奇诡者,一切禁断;其道流先有家属同止者,速遣出外。自今如愿入道者,须本师与本观知事同诣长吏陈牒,请给公验,方许披度。”十月,又令若拙与功德使集京师道士试验,其学业至而不修饬者皆斥之。若拙蜀人,自号华盖先生,善服气养生,九十余岁不衰,步履轻捷。每水旱,必召于禁中致祷。其法精至,上甚重之。大中祥符元年,增宫名曰玉清昭应。凡役工日三四万,发京东西、河北、淮南州军禁军,调诸州工匠,每季代之,兵卒岁一代,并优其口粮资值,选四厢都指挥使忠佐二员董役,立赏格以劝。其所用木石,则有秦、陇、岐、同之松,岚州、汾阴之柏,潭、衡、道、永、鼎、吉之杉松、桐、楮,温、台、衢、婺之豫章,明、越之松杉。其石则淄、郑之青石,卫州之碧石,莱州之白石,绛州之斑石,吴、
越之奇石,洛水之玉石。其采色则宜圣库之银朱,桂州之丹砂,河南之赭土,衢州之朱土,梓州之石青、石绿,磁相之黛,秦、阶之雌黄,广州之藤黄,孟、泽之槐花,虢州之铅丹,信州之黄土,河南之胡粉,卫州之白垩,郓州之螺粉,兖、泽之墨,宣、歙之漆,贾谷之望石,莱、芜、兴之铁。其木石皆遣所在官部押兵民入山谷伐取,挽辎车、泛舟航以至,余皆分布部纲输送。又于京师置务,化铜为鍮,冶金箔、锻铁以给用。凡宫之东西三百一十步,南北四百三十步,地多黑土疏恶,于京东取良土易之,自三尺至一丈有六等。上以负担之劳,令自新城濠由广济濠入旧城濠,抵宫门。兵匠供茶、酒、饮食,纲卒皆给鞋钱、衣屦、口粮。民以材木鬻于官者,蠲其算。或有献良木者,优赐其值。车驾时来省视,必有赐赉;遇节序日,别赐燕会。及宫成,令长吏于采木石处建道场以谢。五年,圣祖司命天尊隆临,改奉尊像于玉皇后殿东,建司命殿,为治事之所。
十一月,诏名玉皇殿曰太初,圣祖殿曰明庆,天书阁曰宝符。
凡宫殿门名无虑五十余所,皆御制赐名,亲书填金,有司具黄麾仗、道门威仪,奉迎至宫奉安。东、西山院在集灵、凝命之旁,皆累石为山,引流水为池,东有昆玉亭、澄虚阁、昭德殿,西有瑶峰亭、涵晖阁、昭信殿。北门内二宴殿曰迎禧、迎祥,后二殿曰崇庆、崇福。太初殿楚石为丹墀,龙墀前置日月楼,画太阳、太阴像及环殿图八十一,太一东西廊图五百灵官,前置石坛、钟楼、经楼,四隅置楼阙,其外累甓为墙,引金水为甓渠,环宫垣,又分为二石渠贯宫中。六年四月,上望拜奉迎。
丙午,奉安。肆赦。”门下:国家重熙鼎盛,席庆善之鸿基;百禄惟新,承昊穹之蕃锡。爰自绵区底定,宝箓荐臻。叶千岁之昌辰,举一王之茂典。肇营恭馆,式耀丕图,伟嘉会以元亨,荷太灵之昭格。昔者九龙垂驭,启道德之仙源;五老告期,显
唐、虞之瑞命。天人交应,古今同符。昨以炼楚、越之良金,法紫清之妙像,肃陈仗卫,迎至国都,荣观焜耀,欢声沸嘒.上真高圣,凝三气之殊姿;英祖神宗,俨重瞳之粹质。属朝修之礼毕,罄恪谨之诚深。动色相趋,降祥允集。宅灵秘宇,永申崇奉之宜;赐福群伦,宜霈覃延之泽。可大赦天下。云云。
於戏!昭事上帝,惟怀永图。克己弥恭,务守盈成之业;保民在念,庶跻仁寿之乡。更资同德之臣,叶赞承平之治。”建安军升为真州,熔范之地建为仪真观。玉清昭应宫作于大中祥符元年,至七年十一月宫成。
大中祥符元年,建玉清昭应宫。太初紫微殿、宝符阁上梁日,上皆亲临护。其日大合乐,工人以文缯裹梁,金饰木,寓龙负之辂以升。伶官读文。其上设机木,散掷金钱饼果。修宫使以下及营缮掌事者,赐以衣带、金帛有差;从官咸赐衣服、金犀带。
大中祥符元年,真宗建玉清昭应宫。又奉四像,御大舟,上设幄殿,皆内侍主供具。夹岸设黄麾仗三千人,骑吹四百。
别列舟十艘,载门旗弓矢、青衣弓矢殳叉、道众幢节。经过州县,道门声赞,鼓吹振作,官吏出城十里,具道释威仪、音乐迎拜。所过禁屠宰,止刑。京师禁屠宰七日,止行刑二日。甲辰,圣像至,上斋于长春殿,百官斋宿朝堂。乙巳,上衮服朝拜,群臣朝服,陈玉币、册文、酌献,具大驾卤簿,自宫城东出景龙门,五使前导,上望拜奉迎。丙午,奉安,肆赦。
真宗建天庆观。大中祥符二年十月,诏曰:“朕钦崇至道,诞受元符,庶敦清净之风,永洽淳熙之化,式营仙馆,以介民禧。宜令诸路州府军县开择官地建道观,或改旧宫观名题而崇葺之,以奉三清玉皇,并以天庆为额。”五年闰十月,诏增设圣祖殿,惟西京谓之天庆宫。天禧中,各赐金宝牌。
王捷者,汀州人。咸平初,贾贩至南康军,于逆旅遇道人,自言姓赵氏。是冬,再见于茅山,命捷市铅汞炼之,少顷,皆成金。捷即随至和州诸山,得其术。又授以小镮神剑,密缄之,戒曰:“非遇人主,慎勿轻言。”捷诣阙求见,不得,乃谋以罪名自达。至信州,阳狂大呼,遂坐配隶岭南。未久,逃至京师,官司捕系。閤门祗候谢德权知其有术,即为奏请。得释,乃解军籍。刘承珪闻其异,为改名中正,得对龙图阁,具陈灵应,特授许州参军,留止皇城廨舍。时出游廛市,常有道人与之偶语,云即向来授法司命真君也,其语秘不传。承珪为创新堂驻之,乃以景德四年五月十三日降于堂之纱帱中,戴冠佩剑,服皆青色。自是屡降,中正传达其言,凡有端异,必先告之。
东封毕,加号司命天尊。及司命降临延恩殿,乃上圣祖之号。
每举大礼及有营缮。中正必达灵命,以药、金、银来献。后改皇城新堂为元符观。中正累官至左神武军大将军、康州团练使,后赠镇南军节度使,塑其像于景灵宫。上为制《灵遇赞》,纪其始终。九年十月,内出所进金,命铸为宝牌,分给在京宫观及外路名山圣迹并天庆观。其后著令:凡官吏之官罢任,并诣观朝拜圣祖,禁乘马轿入门及不得食荤茹厌;遇天庆节,许士庶焚香庭中。八年四月,上命礼仪院备录圣祖降临、置节建观事状,咸命刻石观中。
圣祖以大中祥符五年十月戊午降于禁中延恩殿。前八日辛亥,上梦景德中所睹神人传玉皇之命,即命内侍于延恩殿大设道场。是夕,五鼓一筹,殿庭先闻异香,少顷,黄光自东南至,灯烛失光。俄见灵仙仪仗,执香炉、扇拂、华奁之类皆有光明。
天尊至,冠服一如元始天尊之像。旁有六人,四人秉圭,仙衣;二人通天冠、绛纱袍。上再拜于阶下。俄有黄雾起,须臾雾散,天尊与六人皆就坐,侍从在东阶。上升西阶,再拜。又欲拜六
人,天尊令揖不拜。命设榻,召上坐。仙童奉汤饮一器,器类碧玉,汤甘白如乳。天尊曰:“吾人皇中九人之一也,是汝赵之始祖,再降,乃轩辕黄帝,凡世所知少典之子,非也。母感赤电,梦天人,生于寿丘。后唐时,七月一日下降,总治下方,主赵氏之族,今已百年。皇帝善抚育苍生,无怠前志。”即离坐,乘云而去。及晓,以语宰相等,仍召至殿上,观降临之所。
十月二十五日,大赦天下。”门下:众妙之宗,蕴道枢而斯秘;非常之应,稽天眷以有孚。事敻绝于前闻,理克彰于合契。洪惟伟兆,实焕祥经。朕猥以眇冲,嗣承基业,荷九清之眷命,遵二圣之诒谋,不敢怠遑,粗臻嘉靖。顷以上真告贶,秘检垂文。祗膺元命之符,申锡无疆之祚。间岁之内,盛典交修,秩众祀以咸禋,感灵心之允答,弥怀惕厉,愈务钦崇。而穹昊顾怀,不忘于凉德;神祗鉴烛,荐发于休祥。粤以冬初,警于宵寐,戒先期而诞告,约真驭以下临。宿设灵坛,仰祈鸿应。果于穀旦,肃奉睟仪,仙雾郁葱,异香芬郁,众真列侍,宝训躬闻,示基绪长发之祥,见希夷交感之盛,久留扃禁,倏返虚无。
惟瑞异之亲逢,旷古今而罕记,载循寡昧,奚以奉承。盖祖宗在天,永锡尔类;而雷雨作解,恩及于民。用均纯嘏之休,普浃庞鸿之庆。可大赦天下。於戏!至神善应,既本于无方;王泽诞敷,俾周于有截。匪独在予之庆,式均与物之春,内省匪躬,荷兹殊贶。弥增抑畏,罔敢遑宁。更赖文武荩臣,中外列辟,共钦元诰,各励乃诚,叶宣永图,同底于道。”
闰十月癸巳,恭上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号曰圣祖上灵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又上圣祖母号曰元天大圣后。车驾诣宫,
酌献圣祖母玉册文:“维天禧元年岁次丁巳三月庚子朔六日乙
巳,嗣皇帝臣德昌再拜稽首上言曰:“恭以大道无形,为一气之祖;至神毓粹,居二仪之先。洪惟灵懿无方,柔明有赫,总
妙本而贵始,启真绪以肇基。顾以冲人,嗣守鸿业,夙持励翼,思致治平。乃者穹昊监观,秘符申锡,祐绵长之祚,勖清净之风。瑞命殊尤,景贶纷属。由是勒封岳岱,展事汾脽。既明察以交修,复祺祥而荐至。仙驭告期于中禁,睟仪来自于太霄,法从俨其音容,谆诲受于清密。谕感祥于大电,聆毓圣于高丘。
厚德孚先,浚源长发。猥绍贻谋之庆,敢忘克荷之艰享是休嘉,永怀钦奉。仰惟祖德之盛,爰上丕称;而母仪之尊,未崇显号。
斯所以顺稽巨礼,式耀徽章。允罄精衷,肃伸昭报。谨奉玉册、玉宝,恭上徽号曰圣祖母元天大圣后。恭惟诞膺茂典,丕赫殊征。垂祐后昆,永锡繁祉。谨言。”圣祖名,诏中外不得斥犯。
遂改玄武、玄冥、玄枵之类并为真字,玄圣文宣王为至圣。
七年,诏曰:“恭以感电发祥,合符御极,鸿灵累洽,盛德无疆。猥以眇姿,获承大统,躬闻宝训,逖示遐源。间览庶僚,每形奏牍,或傍稽于文史,必上诣于名称。虽归美之可嘉,诚渎尊之是惧。自今内外文字并不得指斥黄帝名字。”祥符五年十二月,遂以圣祖降临之地建宫崇奉,命修玉清昭应宫使丁谓择地,及令礼官考制度以闻。司天少监王希元上言:“谨按《天文志》,太微宫南有天庙星,乃帝王祖庙也,宜就大内之丙地营建。”于是得锡庆院吉壤,即命丁谓与内侍邓守恩等修建。初,八年正月丁酉,圣祖述感电降生之地,即以其年闰十月,改兖州曲阜县为仙源县,寿丘建道观奉圣祖,以景灵为名;建道观奉圣祖母,以太极为名。九年四月,宫成,凡一千三百二十二区。观北即寿丘。东南有小丘,改名庆丘。以石增累寿丘,设天尊像,庆丘设寿星像。上命宰相王曾纪述其事,为书二十卷,赐名曰《圣祖皇帝天源录》,藏于天下名山福地。
大中祥符八年正月丁酉,始兴太极观工作。七月丙辰,诏曰:“朕恭延飙驭,逖悟璇源。载怀尊祖之心,用建列真之宇。
顾惟宗姓,实兆灵仙。遂命枢密使王钦若讨阅道藏,得赵氏神仙事迹四十八件。宜令修宫使分画廊庑,庶昭懿范,永耀遐宗。”五月宫成,凡七百二十六区,正殿曰天兴,琢玉石为圣像,仍刻真宗圣容立侍。
国初,有神降于盩厔县民张守真家,自言天之尊神,号黑杀大将军,玉帝之辅。帝命乘龙降世,卫护宋朝。但非栖真之士,无以奉吾教,守真有异骨,吾故降之。每守真斋戒祈请,神必降之,则室中冷风肃然,声如婴儿,独守真能晓之,具道其意。所言祸福,皆验。守真遂度为道士,即所居创北帝宫。
神为守真传结坛之法,曰:“结坛有九。上三坛则为国家设之:其上曰顺天兴国坛,凡星位三千六百,为普天大醮,旌旗、鉴剑、弓矢、法物罗列次序,开建门户,具有仪范;其中曰延祚保生坛,凡星位二千四百,为周天大醮,法物仪范,降上坛一等。倘非祷祀,不及备此三坛,亦当精洁辞意,鲜异花果,扣鼓集神,恳祷而告,去地九尺,焚香以奏,亦可感应也。中三坛则为臣僚设之:其上曰黄箓延寿坛,凡星位六百四十;其中曰黄箓臻庆坛,凡星位四百九十;其下曰黄箓去邪坛,凡星位三百六十。此三坛所用法物仪范,各有差降。下三坛则为士庶设之:其上曰续命坛,凡星位二百四十;其中曰集福坛,凡星位一百二十;其下曰却灾坛,凡星位八十一。所用仪范量有等差。此九坛之外,别有应物坛,或六十四位,或四十九位,或二十四位。法物所须,各以差降,士民之类,可量力而为之。
如臣庶上为帝王祈祐,当作祈谷福时坛,凡一千二百位。或为父母师尊禳灾祈福,当为醮设坛,随宜增益也。”守真拜而受之。自尔多有征验,不能备记。乾德中,太宗皇帝方在晋邸,颇闻灵应,乃遣近侍赍信币、香烛就宫致醮。使者斋戒,焚香告曰:“晋王久钦灵异,敬备俸缗,增修殿宇,仍表乞敕赐宫
名。”真君曰:“吾将来运值太平君,宋朝第二主修上清太平宫,建千二百座堂殿,俨三界中星辰,自有时日,不可容易而言。但为吾启大王,言此宫观上天已定增建年月也,今犹未可。”使者归以闻,太宗惊异而止。太祖皇帝素闻之,未甚信异,召小黄门长啸于侧,谓守真曰:“神人之言,若此乎”守真曰:“陛下倘谓臣妖言,乞赐案验,戮臣于市,勿以斯言亵渎上圣。”须臾,真君降言曰:“安得使小儿呼啸,以鄙吾言,斯为不可。汝但说与官家,言天上宫阙已成,玉钅巢开,晋王有仁心。”翌日,太祖升遐,太宗嗣位。寻召守真作延祚保生坛,醮罢,真君降言于内臣王继恩曰:“吾有言,汝当为吾奏之。
曰:“建隆元年奉帝言,乘龙下降卫人君。扫除妖孽犹闲事,纵横整顿立乾坤。国祚已兴长安泰,兆民乐业保天真。八方效贡来稽首,万灵震伏自称臣。亲王祝寿焚香祷,递相虔洁向君亲。吾有捷疾一百万,诸位灵官万垓人。若行忠孝吾加福,若行悖逆必诛身。赏罚行之既平等,天无纷秽地无尘。爱民治国胜前代,万年基业永长新。”继恩录之以闻,太宗览之,惊异,稽首谢曰:“家国之幸,宗庙之庆,虔荷上圣,赐此格言。”
寻遣内供奉官王守节、起居舍人王龟从就终南山下筑宫。方卜地于终南镇,真君忽降言于龟从曰:“此地乃修建上帝宫阙之地,不可易也。”于是乃定。凡二年,宫成。宫中有通明殿,
玉皇三十二天帝、大游、小游、五福、四太乙、紫微帝君并二
十八宿。七元殿、黑杀殿,并灵官童子、六丁神、岁星辰星,
又有天蓬、九曜、东斗、三官、玄武、十二元辰、西斗天曹殿、
南斗阁、灵官堂、龙堂。命常参官一人主宫事,选道士焚修,军士百人守卫。题曰上清太平宫,一如真君豫言之制。命常参官一人监宫,择道士焚修,每岁三元及诞节、皇帝本命日,并遣中使致醮。祀神之夕,上望拜焉。岁或水旱,或国家将举事,
率致祷焉。初宫成,真君忽降言谓王龟从等曰:“汝奉诏修宫,勤则至矣。然何为不开日月华门,不画八小殿壁阶墀甓甃亦未严备,惟求速成,以冀恩宠。然上天亦不掩尔功,亦不赦汝罪。”守节、龟从颇切惊惧,然已奏讫役,不及增,惟稽首祈谢而去。至阙,皆获增秩,赐白金千两。既而守节染疾而亡,龟从殁于兵刃。太平兴国初,太宗皇帝亲征太原,真君忽降言于守真曰:“官家已临汾、晋,非久克复城池,汝当令监宫内臣等设醮,以谢胜捷于上帝。”守真等曰:“国家大事,乞俟捷音。”真君曰:“上天已定胜负也。”逾旬而王师告捷,监宫等以闻,帝遣内臣卢文寿赍内库香药、御书词章诣宫陈醮以谢。是夕,真君降言曰:“官家设此大醮,上帝与诸天皆喜。国祚延远,过于有唐。”六年,守真以乾明节诣阙朝贺,召见,因面奏曰:“圣真下降,俯为昌朝,乞降诏加号,以答灵贶。”上允其奏,寻下诏曰:“太平宫神受命上穹,降灵下土,苾芬致荐,肸蚃有征,大庇斯民,屡垂丕贶。宜加美号,以答神休。
其封神为翊圣将军。”诏至宫,守真焚香以告,真君忽降言曰:“汝当上问官家,所言翊圣者,翊何圣”守真数日疑惧不敢答。复降言曰:“汝但驰奏,官家不罪汝。”守真遂具章以闻。
太宗览之,召近臣谓之曰:“玉帝辅臣,所翊者上帝也。当以此意报守真,令启白也。”既而内臣传命到宫,守真诣殿焚香以告,真君曰:“此意是也。”七年,守真复诣阙朝贺,真君忽降言曰:“吾有言,汝当闻于官家。曰:“大道兴,阴谋灭,诸天圣众皆欣悦。宋朝社稷甚延长,太平景运初兴发。君上端心显明哲,爱民治国常须切。万年基业永长新,金枝玉叶无休歇。”守真得之以闻,诏赐紫衣,号崇元大师。至道初,忽降言谓守真曰:“吾建隆之初,奉上帝命,下降卫护宋朝社稷。
今基业已成,社稷方永,承平之世,将继有明君。吾已有期,
却归上天,汝等不复闻吾言矣。倘国家祈祷,但严洁焚香,北面告吾,虽不降言,当授福卫护宗社。”大中祥符七年,诏曰:“诞敷宝命,仰荷于至神;昭报殊征,虔增于懿号。盖为邦之大典、庇民之深旨也。而况翊宣元化,表式众灵,司阴骘于含生,播明威于福地。当王基肇启,固降治而已彰;洎文考缵承,复先期而斯应。由是亟营珍馆,备荐徽章。蒙介福于无垠,佐鸿图于累盛。顾惟眇质,绍抚绵区,属典礼之交修,实祺祥之沓委。缅怀幽赞,敢怠钦崇是用益以丕称,奉之茂则。式达至精之恳,庶申祗答之文。期克萃于寅巷,永保宁于品汇。爰颁成命,俯告宰司,深体予怀,共宣其事。翊圣将军宜加圣号曰翊圣保德真君。”守真又尝启真君曰:“道释儒典,并垂于世,未审崇奉何者,即得获其福”真君曰:“太上《道德经》,大无不包,小无不纳,修身炼行,治家治国。世人若悟其旨归,达其妙用,造次于是,信奉而行,岂惟增福,谅无所不至矣。
释氏之四十二章经,制心治性,去贪远祸,垂慈训戒,证以善恶,亦一贯于道矣。奉之求福,固亦无涯。至于周公、孔子,皆列仙品,而五经、六籍,治世之法,治民之术,尽在此矣。
世虽讽读,多不依从。若口诵而心随,心随而事应,仁义信行礼智之道常存于怀,岂惟正其人事,长生久视之道亦何远矣。”
守真又尝启告曰:“华山陈抟近卒,时人谓之尸解。未审其人修何功行证仙阶乎”真君曰:“抟之炼气养神颇得其要,然及物之功未至,但有所主掌耳!”端拱中,知凤翔府高凝祐尝诣宫致礼即去,真君忽降言于监宫李铸曰:“高凝祐行亏忠信,死非久矣。”秩满还京,为三司判官,数月而卒。自真君临降,官吏民庶不远千里祈祷,乞闻诲言。大抵多随其性习加以训勖,人臣依于忠,人子依于孝,清淳者示之格言,贪酷者警以要道,词甚平易,颇叶音韵-宝中,侍御史路冲乞赐真语,真君曰:
“尽力事君,以为忠臣。浊财勿顾,邪事莫闻。整雪刑狱,救疗人民。动合王道,终为吉人。积愆为咎,必有沉沦。众生本无形之性,配有形之躯,旷劫以来不能自悟。自有无极世界,不夜之乡,混合太虚,杳冥同理。”又曰:“六合乾坤内,众生多不会。造孽向前行,如盲蓦江海。如将智慧观,自越千里海。”冲再拜录而诵之。左补阙王龟从焚香恳祷曰:“如何修身,得获遐寿”真君曰:“劝汝修炼,莫如精勤,精勤不怠,上圣皆闻。太平降世,用武兴文。无文则不正,用文则益君。
食禄则不违王命,行吉善但守清贫。清贫者响合天地,浊富者像火投冰。投冰者火缘渐灭,积恶者自贯其身。自贯者殃及七祖,地府下痛害及亲。吾悬千尺之索,提钓有缘之人。道之尊,德之贵,大道能生一切物众生。头像天,足像地,中心空然合真理。凿户牖以为室,房室之中有一物,亦无影,亦无形,杳杳冥冥人不识,若能识者得长生。阳在天,阴在地,二气同和诚有谓≌中造化乃自然,自然之中生万类。天不高,地不卑,大道混合虚无理。学道众生审欲闻,此是修行崇妙门。”丞相沈伦尝连绵卧疾,遣使致告曰:“如何修行,得免兹患”真君曰:“灵物不病,形躯自安,形躯有病,返照而看。”伦惊喜曰:“吾得之矣。”后数日,疾遂愈。王德渊因游终南山,寓止其宫中,勤奉香火,好养生而性褊,多所恚怒。忽一日,真君降言谓之曰:“汝学道修真,先当调习其性,以顺天和。忘诸有为,勿耗心识。融怡凝湛,道乃可见。复见之日,莫管内,莫管外,来往真灵无挂碍。所居安乐是汝家,各自勤行莫相待。
[ 此处疑有脱漏] 先达之人难滞碍,真空妙药有天堂,与圣相同灭诸罪。”德渊曰:“上感真君降言教示,不晓前篇内‘与圣相同灭诸罪’,愿垂诲谕。”真君曰:“汝若除烦入静,炼心修真,积累其功,数盈之后,泥丸百节之神灵通,而自同于
圣。天堂妙药无所不至,岂更有诸罪也故言‘与圣相同灭诸罪’。”太平兴国中,驾部员外郎李铸尝知凤翔府,备观灵应。
俄复奉诏监宫,凡十余年,志颇严洁,真君前后降语仅十余篇。
其有录者数首。一曰:“建隆之初,方禀希夷,上帝命吾,众圣皆知,乘龙下降,列宿相随。五岳受命,主张地祇,潜扶社稷,密佐明时。吾要李铸,知吾降期,不得轻泄,免漏天机。”
又曰:“与吾尽忠理国,与吾以道理民,与吾慈善理家,与吾不饮自醉。醒时理民,醉时理神。此语是延年益寿之法,吾劝府主记取。”又曰:“为官求理在贞明,智慧俱通临事清。观天行道合阴德,食君爵禄常若惊。为吾洗心复换骨,背凡入圣奔长生。天宫快乐胜凡世,不夜之乡挂一名。”又曰:“府主累世为人,降生中国。与吾清直,莫行邪曲,与吾积善累功,与吾佐辅明主,与吾洗雪黎民,与吾挂心刑狱。上帝若知名,天官也克取。舍住世输流之财,但修取有形之像,获随身之功,得无量之福。与吾不得因循,不奈时光迅速。灵官赏汝功勋,天曹与汝添福。若一一依吾圣言,必得延年益寿。”又曰:“年登七十余,住世不久居。饶君寿百岁,问汝得几秋地府直须怕,冥司难请求。有功无惊惧,积罪必遭诛。子孙难替代,早觉莫痴愚。”淳化中,西京留守中书令赵普尝遣使备礼致醮虔祈,愿闻休咎。真君降言曰:“赵普扶持社稷,甚有功勋。上天所知,赐汝福寿。以大妨小,幽府亦有冤对。当启诵真经,告祈天地,首忏前非。吾亦与汝达于上帝,庶解兹咎。汝官职寿数已有限矣。”其使录之而去,普跪读感涕,因焚词谢过,遣人诣宫设醮。殿中丞张卓尝乞圣言,真君曰:“大道养汝性,阴阳生汝身。为吾勤行道,为吾勤修真。公廉当用意,忧恤在乎民。遇时佐明主,清浊上帝闻。浊富终不久,清贫为天人。
莫教人道富,从他人笑贫。自有真家福,清高不愧贫。”又曰
:“形凡性不凡,为国显清廉。家积千余口,有罪自家担。”
真君又尝戒宫吏等曰:“每存忠信齐其天,文武班行自有贤。
为主万年安基业,常忧黎庶恐饥寒。长行德行合其道,烧香虔祝告虚玄。但愿国安君长久,齐心辅佐太平年。”凡真君所降语,帝命宰相王钦若编次之,为三卷,藏于秘阁,仍赐本宫。
真宗咸平间,知扬州魏羽上雩祀五龙祈雨法,诏颁诸路。
其法:以甲乙日择东地作坛,取土造青龙,土器之大小、龙之修短,余方皆如之。凡旱,建坛取五行生成之数焉,长吏斋三日,诣龙所汲流水,设香茗果,率官属日再至祝酹,不用乐巫觋。雨足,送龙水中。
择潭洞或湫泺林木深邃之所,以庚辛壬癸日,先斋戒,以酒脯告社令,筑方坛三级,高一尺,阔一丈三尺。坛外二十步,界以白绳。坛上植竹杖,张画龙,其图以缣素。画黑鱼左顾,环以天鼋十星。中为白云。龙黑色。其下画水波,有龟亦左顾,吐黑气如线。和金、银、朱丹,饰龙形。又设皂幡。刎鹅颈,取血,致盘中,杨枝洒水龙上。群官再至,祝酹,雨足,取龙投水中。
神宗建中太一宫衣冠之制。熙宁五年,建中太一宫。内侍主塑像,乃请下礼院议中太一衣冠。礼院乃具状,请如东西二宫之制,太一尽服通天绛纱。有言亳州大清宫有太一塑像,上遣中使视之,乃尽服王者衣冠,遂诏如亳州之制。
延祥观,绍兴十四年建,以奉四圣真君。初,靖康末,上自康邸北使,将就马,小婢招儿见四金甲人,各执弓剑以卫上,指示众,皆云不见。宪仁后闻之,曰:“我事四圣香火甚谨,必其阴助。”乃陷北庭,每夕夜深必四十拜。及曹勋南归,后令奏上,宜加崇奉,以答景贶云。观今在西湖上,极壮丽。其像以沈香斫之,修缮之费皆出慈宁宫,有司不预。
太宗曰:“古者一夫耕,三人食,尚有受其馁者。今殆二十人矣。东南之俗,连村跨邑去为僧者,盖慵稼穑而避徭役耳。
泉州奏未剃僧尼系籍者四千余人,其已剃者数万人,尤可惊骇。”
太平兴国中,始置译经院于太平兴国寺,延梵僧翻译新经。
始以光禄卿汤公悦,兵部员外郎张公洎润色之。后赵文定、杨文公、晁文元、李尚书维皆为译经润文官。天禧中,宰相丁晋公始为使。天圣三年,又以宰相王冀公为使。自后元宰继领之,然降麻不入衔。又以参政、枢密为润文,其事浸重。每岁诞节必进新经。前两月,二府皆集,以观翻译,谓之开堂。前一月,译经使、润文官又集,以进新经,谓之闭堂。庆历三年,吕许公罢相,以司徒为译经润文使,明年致仕,章郇公代之。自后乃降麻入衔。
国家两京诸州僧尼共六万七千四百三人,岁度千人。自后削平诸国,其籍弥广。
祖宗悯五代之乱,民坠涂炭,常布恩旨,锡福天下。太平兴国七年九月,诏曰:“朕方隆教法,用福邦家。念天下之度人,拘有司之制度,俾申素愿,式表殊恩。应内外系籍童行长发,并特与剃度。”
景德三年诏曰:“老氏立言,实宗于众妙;能仁垂教,盖诱夫群迷。用广化枢,式资善利。两京诸州道释岁度十人者,特放一人不取经业。”祥符二年正月,以封禅行庆,诏天下宫观寺院内十人度一人,不满十人者亦度一人。三年,天庆节,两京诸路宫观每十人度一人,不及十人者亦如之。天禧三年八月,诏普度天下道士女冠僧尼,凡度二十六万二千九百四十八人。天禧末,天下僧三十九万七千六百一十五人,尼六万一千二百三十九人。天圣三年,判都省马亮上言:“天下僧以数十
万计,间或为盗,而民颇患之。请除每岁合度人外,非时更不度人,仍自今无得收曾犯刑及文身者。”诏并从之。
礼部勘当:今欲将本部例册内僧尼等师号,颁降诸路州军等处,照会委所属官司,许于数内选择书填者。奉圣旨依下项
:
○僧师号
法乘、法真、法照、慧满、慧空、慧海、真悟、真懿、真
戒、妙空、文慧、普明、慈懿、慈济、真教、明普、宣秘、慧
照、禅鉴、净因、净慧、净严、净悟、普证、圆证、证悟、慈
觉、慧觉、密印、崇辨、通照。
○尼师号
妙清、妙明、妙满、妙果、了慧、了因、了行、了缘、了
真、真懿、真行、真净、真戒、真范、慈懿、慈娪、慈悟、慈
愿、慈满、慈范、慈因、慧秀、净信、圆照、妙因、崇智、真
寂、胜因、靖智、登寂、妙智、真果、宝胜。
○道士师号
真观、冲真、冲清、冲隐、道清、道空、道安、道成、虚
希、虚安、虚远、虚妙、虚辨、虚一、虚济、虚应、冲寂、元
观、元正、明一、明素、灵一、明微、洞元、渊宗、冲素、冲
寂、崇道、演道、明素、灵宝、虚寂、保宁、洞渊。
○女冠师号
真寂、真静、真懿、真妙、守一、守白、守真、安素、安
教、安常、希妙、希密、希真、虚范、凝范、栖云、栖月、灵
素、灵懿、冲秀、冲和、通妙、澄妙、渊智、渊妙、通微、希
无、真净、宣净、宗微、澄秀、宣真、冲懿、凝真、元素、冲
真、灵寂。
●卷八
○玉牒
宋有天下百余年,所与分天工共民事者,皆取之疏远侧微,不私其亲,故宗室之贤,未有以勋名闻者。神宗皇帝实始慨然,欲出其英材,与天下共之,增立教养选举之法,所以封植琢磨之者甚备。行之二十年,而文武之器彬彬稍见焉。
上尝语及宗室多求外居者,宰相韩琦曰:“臣请许亲尽无服者外居,然后因之试以外官。”上曰:“宗子素未谙民政,若补外官,但虑易致过失尔。”琦曰:“陛下若命宗室习律令,久之,何患其不能从政也”参知政事赵概曰:“人臣子弟,未必皆有过人之才,使之从政,尚能粗了局事,盖积习使然。宗室固多美才,若择而任之,庶几渐知为政之方也。”上曰:“五、七年渐当以外官试之。”
富弼议裁损宗室授官。英宗问辅臣前代宗室,枢密使富弼对曰:“唐之名臣多出宗室。”枢密副使吴奎曰:“祖宗时,宗室皆近亲,然初授止于殿直、侍禁、供奉官,不如今之过也。
朝廷必为无穷计,当有所裁损。”上然之。
徽宗朝增神宗教养选举法。尚书右仆射蔡京等言:“伏考宗室在祖宗朝制禄盖寡,至仁宗时,始除南班官,自率府、副率凡五、六迁,遂至正任。承平日久,皇支浸繁,神宗皇帝乃
下诏书,别其亲疏,异其等杀,遂断自祖宗袒免亲,罢补环卫之官,尽除班行名目。袒免以外,更不赐名授官,止许应举。
自熙宁至今,宗室人无官者已一千五百余人,宗女之未嫁者亦千五百有奇,皆宣祖、太祖之裔,或有贫困失所者。臣等伏考神宗诏书,盖为袒免既已赐名授官,若愿应举者自当依进士法。
其非袒免既不赐名授官,故止令量试艺业,即推恩数,非若应进士举之难也。至于年长累试不中,则又有特与推恩、量材录用之制,则随其材器,收录尽矣。至于世数稍远及贫无依者,则又赐田存恤有差。逮元祐纷更,废量试之法,改依进士科举之制,是以自熙宁至元符初三十余年,中科举者才二十余人。
既废量试之法,亦未尝有以年长推恩者。赐田之令,徒为虚文,虽有量给钱米之法,未能周济其乏,遂致宗室不能自给。臣等谨追考神宗诏书,推原本旨,稽之往者,增以当今所可行者,
谨条具如右:
一、非袒免亲,乃祖宗六世孙。伏请将上件服属宗室二十五以上者,今次许于礼部投状,试经义或律义一道,以文理稍通者为合格,分为两等,候至来春附进士榜推恩内;文艺优长者,临时取旨。其不能试或试不中者,并赴礼部书家状,读律,列作一项奏名。今来止为前此未曾推广补考量试推恩之令,致使宗室无官者遂众,有此陈请,只作一时指挥,不为永法。今后自依熙宁诏书赐田,并于两京近辅、沿流州军,取应未卖官田物业拨充每州府,各置宗室官庄。专差文武官各一员,与逐州通判同行管干,逐县兼管。仍置指挥使二员,每岁量入为出,宗女量给嫁资,仍立定则例,量支嫁娶丧葬之费。其逐州自今后有没官田产物业,更不出卖,并拨入官庄。仍先于京西北路拨田一万顷。
一、熙宁诏书,袒免以下许随处置产业,其出官即置田宅,
一如外官之法。盖以宗支浸广,其疏属理当听其外居”会宗室旧来在宫有出入之限,有不许外交之禁,宫门有讥察之令。今疏属外居,仅遍都下,出入无禁,交游不节,往往冒犯法禁。
伏请非袒免亲以下两世,欲分于西京、南京、近辅或沿流便近居止,各随州郡大小创置屋宇,仍先自西京为始。每处置敦宗院,差文臣一员、武臣一员管干。参酌在京院法禁可施行者颁下,应无父母兄弟见任将军、副使以上官者,许令前去。若有父母兄弟而愿去或无而不愿者,听从便。依外官赴任立法,量给舟船接人。
一、乞依神宗诏书,不拘世数,应宗子宗女尤贫失所者,伏请委所在州郡报明,量加存恤讫奏。
一、乞于两京置外宗正司官,掌业所在宗室。择宗室之贤者管勾外宗正事,仍自朝廷于本州通判职官内,选差二人兼领丞簿,以主其事。
一、乞随所在诸宫置学,添教授,立法教养,量试宗室,依熙宁文武官试出官法,策试经义。中选者许令出官,若再试不中者,止许在宫院,使食其禄。
一、神考厘正宗室袒免、非袒免,各立奏补子孙之法,独緦麻亲旧用国荫,自来未有荫孙以下明文。伏请依外官例得补荫孙一。旧制,宗室袒免亲参选,常许不拘名次陈乞指名差遣;非袒免亲初选依条添差外,更不拘名次陈乞指名差遣一次,以后每到部,与升一年名次陈乞。今后宗室非袒免以下亲量试也官者,并各于员阙外添差,每大郡通属县不得过十人,中郡不得过七人,小郡不得过四人。候到任不签书本职公事,如有本辖长贰或监司二人保奏堪任厘务,方得供职。未厘务者,添支驿券供给人从。”从之。
宗室赐名授官。孝字亲王之子,授武卫将军,其余宗室不
用此例。祖宗緦麻亲赐名:承字男赐名克字,宗字男赐名仲字,从字男赐名世字,授官太子右内率府副率。祖宗袒免亲赐名:克字男赐名叔字,仲字男赐名士字,世字男赐名令字,授官右班殿直。祖宗非袒免亲不赐。奏荐以上,承字、宗字磨勘至使相止,从字、仲字、世字至观察使止,叔字、士字、令字授副率者,至窑防御使止,之字、不字、子字赐名授官者,至窑刺史止。
袭封。祖宗之子并传嫡袭封。濮安懿王诸子。宗室转官资
级图:节度使兼侍中、使相、左卫上将军、右卫上将军、节度
使,三级;节度观察留后,二级;观察使、防御使,一级;团练使、窑防御使,一级;刺史、窑团练使,一经;窑刺史,一级;左右卫大将军、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左右龙武军大将军、
左右羽林军大将军、左右神武军大将军、左右骁卫大将军、左
右武卫大将军、左右屯田卫大将军、左右领军卫大将军、左右
监门卫大将军、左右千牛卫大将军,一级;左右卫将军、左右
金吾卫将军、左右龙武卫将军、左右羽林军将军、左右神武军
将军、左右骁卫将军、左右监门卫将军、左右千牛卫将军、左
右领军卫将军,一级;太子左右卫率府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府
率、太子左右清道率府率、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副率、太子左右
内率府副率,一级。
宗室换官。诸卫将军。率府率。率府副率。左右班殿直。
三班奉职供职。以上须袒免亲将军以下,方许换出外官。其大将军以上愿换外官者,并临时取旨。
宗室转官资级。太子右内率府副率。太子右监门率府率。
右千牛卫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窑刺史。窑团练使。刺史。
团练使。防御使。观察使。节度观察留后。左右卫上将军节度使。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宣祖五子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邕王光济、秦王廷美、夔王光赞。
○太祖四子
楚王德秀、燕王德昭、舒王德林、秦王德芳。
○太宗九子
楚王元佐、真宗皇帝、昭成太子元僖、陈王元份、安王元
杰、密王元偓、曹王元偁、泾王元俨、代国公元亿。
○仁宗四子
褒王昉、豫王昕、鄂王曦、英宗皇帝。
○公主
秦国长公主尝为子庄宅使世隆求正刺史,真宗曰:“正刺史系朝廷公议,不可。”鲁国长公主为翰林医官使赵自化求尚
食使兼医官院事,上谓王继英曰:“雍王元份亦为自化求窑,朕以窑非医官所领,此固不可也。”驸马都尉石保吉自求见上,言仆夫盗财,乞特加重罪。上曰:“有司自有常法,岂肯以卿故乱天下法也”又请于私第决罚,亦不许。
胡宿上仁宗《论兖国公主议行册礼札子》:今月二十一日,草傅公主特进兖国公主制,窃闻议行册礼。然于事体,颇有未便。祖宗以来,公主、长公主未有行此礼者。昔汉明帝封皇子,悉半诸国,明德马皇后曰:“诸子食数县,不已俭乎”帝曰:“我子,岂敢与先帝子等也”唐贞观中,太宗长乐公主将出降,帝令有司资送,倍于永乐公主。魏征曰:“不可。”引汉明帝之言为对,且曰:“天子姊妹称长公主,加长字,是有所尊崇。
或可情有浅深,无容礼相逾越。”太宗然其言,入告长孙皇后,后遣使赐征金帛。陛下即位以来,累曾进封楚国、魏国二大长公主,亦不曾行册礼。今施于兖国公主,是与大长公主相逾越。
兼以贵主之故,贤妃亦蒙殊典。有旨令进谕告,不行册礼,是母子之间一行一不行,礼意尤不相称。书于史册,后世将有讥议,必谓陛下偏于近情,亏圣德之美。臣愿陛下采汉明之言,开文皇之听,遵祖宗旧典。如国朝公主曾行此礼,行之,粗且无嫌。如其不曾,则宜且罢。臣以陛下好忠谏纳至言,臣职在论思,不敢不言。
《除皇女傅公主进封兖国公主制》。门下:天道之美,济下而光明;王化之行,由中而洽被。唐尧有厘降之典,召南载肃雍之诗,范俗崇风,于是乎在。国家庆灵凭厚,德教深长。
迪厥真源,育兹懿主。仪我皇室,繄于舅门,待年及于有行,涓日申于诞告。皇女傅公主闲和居德,秀映栖神。聪悟之姿,非由于外奖;徽柔之性,乃蹈于自然。朕怀先后之慈,笃外家之爱,将敦美化,是选密亲。教着沁园,导人伦之妇顺;恩加
渭水,广天下之孝思。是用详按旧章,稽合嘉礼,爰筑其馆,载肃之车。卜以仲秋,社兹元吉。向班初册,尝择美名,未拓膏腴,尚缺汤沐,进开曲阜之国,衍食龟阴之田,仪服有光,号名增重。於戏!贵宜思降,富勿期骄,尚怀国史之言,缅念衿缡之戒。往服休宠,永绥寿昌。
韦骧《代陈少卿贺傅公主进封兖国表》:中宸有命,美化务先于族亲;贵主进封,优恩不夺于典礼。风声遐被,中外交忻。臣诚欢诚喜,顿首顿首。恭惟皇帝陛下,配天地之德,绍祖宗之基。守无逸于持盈,概至公于立极。御远以近,齐邦以家。治宫等《周官》之规,训女偕尧、舜之法。罔愧前躅,克成令猷。公主分乾之英,体巽之顺,虽曰爱之欲其富,不以生而荣。岂汤沐不可一而充,印绶不可一而足盖诲育之存节,故宠私之有阶。龙光一宣,慈孝两得。教其有素,下嫁岂忘其矩度;泽非不隆,四方孰谓之偏党朝野欢浃,人神气和。迈治古之休光,增太平之盛事。臣限以官守,不获奔走阙庭称庆,无任瞻天踊跃之至!
德宁公主将出降,上谓辅臣曰:“公主第及房从之物,比傅公主皆减三之一。”又对群臣数称唐公主多适名人,而近世士人乃畏尚主,命择士人。得尚书职方员外郎王克臣之子孝庄者,故驸马都尉承衍曾孙,而父子皆业进士。令至宰相第,试以诗而并其所业一编以进。上召见清居殿,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赐名师约。又命以毋废学,后又出经籍及纸、笔、墨赐之。
○宣祖女
陈国长公主。
○太祖女
秦国大长公主、晋国大长公主、许国大长公主。
○太宗女
燕国长公主、曹国长公主、晋国大长公主、郑国长公主、
申国大长公主。
●卷九
○官职
乾德四年,诏御史台、吏部流内铨、南曹、刑部、大理寺,自少卿、郎中、员外郎、知杂侍御史以下及丞簿司直、评事等,并以三周年为满,须常在本司莅事者,至日限满,即与转官。
诏京朝官将命出入及受代归阙者,宜令中书舍人郭贽、膳部知杂事滕中正、户部郎中雷德骧同考校劳绩及铨量材器,候有阙,中书类能以授之。先是,常参官自一品以下皆谓之京官,未常参官谓之未常参官。近代以常参官为朝官,未常参官为京官,故有朝官之目。
淳化五年十一月,诏吏部选人赴调,并须于京朝官内求一人为职目,用府县诸司监印。
太平兴国之初,朝臣班簿才二百人。至咸平初,四百人。
天圣元年,乃逾千人。
真宗初即位,以工侍郎郭贽知天雄军,贽自陈恋阙下不肯去,真宗曰:“全魏重地委任于卿,亦非轻也,宜去。”贽退。
召辅臣问之,辅臣对以近例亦有已受命而复留者,曰:“朕初嗣位,命贽知大藩而不行,则何以使人”卒遣之。群臣皆畏服。
谏官陈升之言:“比来馆阁选任益轻,非所以聚天下贤才、张弛成就之意,请约今在职者之数,著为定员。有论荐者,中
书籍其名,若有缺,即取其文学行义杰然为众所推者,取旨召试。”诏从之。
景祐四年三月,诏:“自今尚书省议事,应带职官三司副使以上并不赴。如集议大事,诏特赴者,即别设坐。”初,明道中,殿中侍御史段少连言:“国家每有大事,必集议于尚书省,而本省官自三司副使已带职者多移牒不赴。请凡托故不集者,以违制论。”既而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兼宗正丞赵良规言:“都省集官议谥,用段少连请,应本省官带学士、知制诰、待制。臣谨按国朝故事及令敕仪制,别有学士、知制诰、待制、三司副使,著位视品,即与前朝制度不同,固无在朝叙职、入省叙官之理。今若全不论职,假有中后行郎中兼学士在朝立丞郎以上,入省缀驾库之次,知制诰、待制入朝与六行侍郎同行,入省即位郎官之下。又如员外郎任三司副使、郎中为判官者,在三司为参佐,入省却位其上。所以旧来议事,陈别诏三省悉集,则中书舍人、知制诰与常侍给谏至左右正言皆赴;若内朝官悉集,则学士、待制、三司副使皆赴;若更集他官,则诸司三品、武臣三品各在本司长官之次;若止是集尚书省官,其带职者并合不赴。按閤门仪制:大宴,学士坐殿上,与仆射同行,知制诰与尚书丞郎同行;若曲宴,则三司副使在知制诰之后,重行异位,岂有亲奉至尊于殿上其礼如此,暂入都省而却降损著位。又按故事,尚书省官带知制诰者,并中书奏班簿,即是于尚书省、御史台并不著籍,故有绝曹之语。又国朝以来,凡定学士、舍人两省以上著位,陈先后入外,若有升降,皆是特奉朝旨,岂有在朝入省,迭为高下又郎中员外兼侍御史及任里行者,皆称台官,不赴都省集议。臣以谓本省官兼佐台职,即是与带知制诰、待制等事体无异。又按唐翰林学士有不知制诰者,只是与今直馆事体相类。若国朝学士知制诰、待制,则显
有著位,与唐不同。其侍读、侍讲、龙图阁、枢密等学士及三司副使,即是国朝新制。唐朝三司自是尚书之职,自后别置使额,而与今不同。请自今除集三省官议事即如旧外,若是本省议事,其学士、知制诰、待制、三司副使更不赴议。”诏御史台与太常礼院详定以闻。礼院言:“按唐李肇《翰林志》,凡学士无定员,皆兼它官,下自校书郎至诸曹尚书,皆得为之。
既入院,与班行绝迹,亦不系常参类。守官三岁,则迁知制诰。
五代《职官志》,翰林学士入院,并先后为定,惟承旨一员出自上意,不计官资先后,在学士之上。国朝仪制令敕,翰林学
士、侍读、侍讲学士、龙图阁学士、枢密直学士、龙图阁直学
士并在丞郎之上,龙图阁待制及知制诰、三司副使在少卿监之上。自唐至国朝,翰林学士、知制诰、待制、三司副使与本官绝曹,不属南省官之例。载详会议之文,由来非一,或出朝廷别旨,或循官司旧规。故言集本省,即南省官也;集学士、两省、台官者,容有内制、给舍、中丞之属;集学士、台省及诸司四品以上者,容有卿监之属;集文武百官者,容有诸卫之属。
故谋事有大小,集官有等降,率系诏文。昨因段少连以覆谥小事,谓群牧普会议,列为具奏,婴以严科,遂使绝曹清列,还入本行。而良规援求故实,理当难夺。请自今有臣僚拟谥者,止令集南省官属,或缘事体大,临事敕判,兼召三省、台、寺,即并依国朝旧例施行。”御史台别奏云:“良规称尚书省官任外制者,不著台省之籍,故有绝曹之语。而以为重。则今尚书省官任内制者,并系台省之籍,宁有坐曹之实,而可轻乎然则论职官之言,正为绝曹者设,岂有受禄则系官,定俸议事则绝
曹为辞况王旦、王化基、赵安仁、晁迥、杜镐、杨亿皆时之重
望,尝集议于尚书省,而无变古之论;故相李昉为主客郎中、知制诰日,屡经都省议事;与散骑常侍徐铉言见江南旧儒所说
议事次第,与此略同。又议大事,仆射、御史大夫入省,惟仆射至厅下马,于今行之,盖所以重本省也。故都堂会议,列状以品,就坐以官。忽此更张,恐非通理。请自今但系本省官带职令赴议而辄不集者,如议国家典礼,即从违制论施行;若议常事,止依律文处分。”又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同知太常礼院吴育言:“若从本省叙官之议,有不可者二。且自朝廷至台省以及郡县,上下有次,轻重有伦。至上莫若君父之前,至重莫若朝廷之内,上可以统下,重可以临轻,举重则不可以轻者干,举上则不可以下者挠。夫尚书省虽制度尊大,亦天子之有司。官系其中,谓之本省,本省相会,须有朝廷,岂有君父之前、朝廷之内列班殊隔,一入有司,辄易尊卑,而云在朝叙职,入省叙官以一体为二家,以朝、省为彼我,上下异贯,轻重不伦,此其不可一也。官职之名,本非二体,官主其号,职供其职。名实相系,岂有殊途只如庖人是官,供庖是职;祝人是官,致祝是职。以何隔绝,分官职为两事盖自唐室以来,临事杂置,遂有别带职事之名。厥后因循,未归本务。即今而言,须以隶名为轻,供职为重,倘云入朝叙职,入省叙官,则是官职相离,遂为限绝。推之于古,盖紊源流。此其不可二也;若从绝班不赴之议,有不可者三。古者尚书为天下纲辖喉舌之地,故其官皆材识之士。凡国有谋议,取决其中。今则不然,惟以叙迁,而其间拔擢英异,又多归侍从之中。若绝班不赴,则朝事谘决未尽其人,此不可一也。知制诰称中书省奏班簿,是谓绝班,可以不赴。本省如翰林学士亦知制诰,而不绝班簿,此皆因循之制,参差不伦,未可取为确据。纵绝班有例,而绝曹无闻。谨按《唐六典》:中书舍人以他官兼者,谓之兼制诰。
故白居易草《杨嗣复授库部郎中知制诰》辞云:‘前代制诰,中书令、侍郎、舍人通掌之。国朝以来,或以它官兼领。’又
《授元稹中书省舍人》辞云:‘元稹自祠曹员外试知制诰’。
谓之兼则岂绝本官,谓之试则明未正职,斯皆章灼不疑之事也。
今纵有明文绝其官,若遇定事,犹当以事体追而正之。况无明文,但引因循参差之事为据。此不可二也。今两制迁改,其告身命辞必举本曹之务为之训谕,凡受一敕牒,则下至府、寺冗局,犹供其职。岂有一人命书、三省运判而都无所系若止为俸钱,徒加官号,命官之理岂若是乎惟两府大臣不可更亲有司之事,况其俸禄亦不系其官。自余缙绅迁次,所主者官名,俸给尽从本省,居常既不复至,会议又不一来,则是自绝其官矣。
仲尼不去饩羊,粗存告朔之礼,若并羊亦去,寄礼无地,则一省之制,自此尽隳。纵以班绝,皆可不赴。若有诏两制、台省百官诸司毕会,则坐次又如何为定此其不可三也。臣伏谓是非之议,至当归一,若又广为采摭,适足为烦。今于国朝典故中取一最明之事,足以质定。大中祥符五年,敕新授仆射于都省
上事曰:仆射、尚书丞郎、郎中、员外、三司使、副学士、两
省、御史台、文武诸司、常参官并集省内幕次,以俟仆射自正衙退,将至都省堂门外下马,朝廷差人前导。诸行尚书丞郎、郎中、员外郎并于都堂门内,分左右列班迎候,俟仆射判案讫,知班引赞官,报班次,定礼生赞三司使,次学士,次两省待制,次三司副使贺。此则虽赴本省,自有次序之别。臣切详礼院、御史台两奏各有未安,请自今凡尚书省会议,如止集本省官,则带职者皆赴,依在朝两制班列,别作一行而坐。《春秋》之义,王人虽贱,必叙乎诸侯之上,所以尊王命而广臣恭也。今两制、侍从之职,皆朝廷拔擢殊才,王命所旌,礼当表异。况又自分行列,非以相压,亦如仆射上事之仪。凡带绝班之官并赴,而别班赞引,不与本省官同在迎班,显合本朝之典章,亦非今日之臆断。若诏两制、台省诸司诸卫官毕集,则各从其类,
自作一行,其书议亦如其坐次。”上以群议所执不同,故参用所宜而降是诏。
治平三年,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奏:“切见嘉祐五年谏院陈升之言三班供奉官以下八千八百人,乞裁冗滥,立条制,于时定议事颇酌中。升之始言八千八百余员,及此又已五年,数当增倍。其滥如此而不云救,何以立宪度、建治功乞下两府检讨前所奏议,早为裁定颁行,亦振举颓弊之一端。”诏以付枢密院,而计三班使臣六千五百三十四人而已,遂无所更议。
元祐三年,诏文臣系衔分左右,自朝议以上,进士为左,余人为右。明年,诏朝议以下并分左右。绍圣罢之,惟朝议以上如故。崇宁又诏朝议、中散、正议、光禄分左右两资,应转者先右而后左。盖元祐之分左右,所以别流品;崇宁之分左右,特以序官爵耳。
龙图阁。学士一员,龙图阁直学士七员,龙图阁待制三员,直龙图阁五员。
天章阁。学士,侍讲,直天章阁。
大观二年二月十三日,诏曰:“朕惟哲宗皇帝英文睿武,神机独运。道与时俱,沉潜无方。然事天治人,彰善瘅恶,训迪有位,攘却四夷,则号令指挥若揭日月。盖自亲揽庶政,始大有为,一话一言,罔不仪式刑于神考之典。故缉熙绍复,著在简编,与熙宁、元丰之所行,相为始终。比命有司广加裒辑,成书来上,本末粲然,诚可传无穷、施罔极矣。若昔祖宗述作,皆有宝藏之所,参列广内,揭为嘉名,择儒臣以资访纳。今将祗率成宪,匹休前烈,则夫名出于信,不可无所考也。在《诗》有之‘君子有徽猷’,是为论德之美,而观道之成,于是乎在。其哲宗皇帝御集建阁,以‘徽猷’为名,仍置学士、直学士、待制。”政和六年增置直阁。
绍兴十年五月七日,诏:“门下:恭惟徽宗皇帝躬天纵之睿资,辅以日就之圣学,因时制治,修礼乐,恢学校,发挥典坟,缉熙治具。宸章奎翰,发为号令,著在简编者,焕乎若三辰之文,丽天垂光,贲饰群物,所以贻谋立教、作则万世者,殆与诗书相表里。特加裒辑,崇建层阁,以严宝藏,用传示于永久。其阁恭以‘敷文’为名,祗遹旧章。宜置学士、直学士、待制、直阁,以次列职,备西清之咨访,为儒学之毕宠。其著于令。”
直秘阁校理。自建隆初,三馆有书万二千余卷。乾德元年后,平诸国,尽收其图书以实三馆。先是,朱梁都汴。正明中,始以右长庆门东北庐舍十数间列为三馆,湫隘卑湿,才蔽风雨,周庐徼道出于其侧,卫士驺卒朝夕喧杂。历代以来,未遑改作。
每诸儒受诏有所论撰,即移于他所,始能成之。太平兴国初,太宗因幸三馆,顾左右曰:“若此之陋,岂可以蓄天下图籍,延四方之士耶”诏经度左升龙门东北旧车辂院,别建三馆,命中使督其役,制度皆上所规画。二年三月,书院成,尽徙旧馆之书以实之,凡八万余卷。端拱元年,诏分三馆之书万余卷,别为书库,目曰秘阁,以吏部侍郎李至兼秘书监,右司谏、直史馆宋泌兼直秘阁,右赞善大夫、史馆检讨杜镐为校理,而直秘阁、秘阁校理之官始于此。
秘书省。监、少监、丞各一人,监掌古今经籍图书、国史实录、天文历数之事。少监为之贰,而丞参领之。其属有五:著作郎一人,著作佐郎二人,掌修纂日历;秘书郎二人,掌集贤院、史馆、昭文馆、秘阁图籍,以甲、乙、丙、丁为部,各分其类;校书郎四人,正字二人,掌校雠典籍,刊正讹谬,各以其职隶于长贰。惟日历非编修官不预。岁于仲夏曝书,则给酒食费,尚书、学士、侍郎、待制、两省谏官、御史并赴。遇
庚伏,则前期遣中使谕旨,听以早归。大典礼,则长贰预集议。
所以待遇儒臣,非他司比。宴设锡予,率循故事。宋初,置三馆长庆门北,谓之西馆。太平兴国初,于升龙门东北,创立三馆书院。三年,赐名崇文院,迁西馆书贮焉。东廊为集贤书库,西廊分四部,为史馆书库。大中祥符八年,创外院于右掖门外。
天禧初,令以三馆为额,置检讨、斜等员。检讨以京朝官充,斜自京朝、幕职至选人皆得备选。以内侍二人为勾当官,通掌三馆图籍事,孔目官、表奏官、掌舍各一人。又有监书库内侍一人,兼监秘阁图籍孔目官一人。
秘阁。系端拱二年就崇文院中堂建阁,以三馆书籍真本并内出古画墨迹等藏之。淳化元年,诏次三馆置直阁、校理,以诸司三品、两省五品以上官一人判阁事。直阁、校理通掌阁事,掌缮写秘阁所藏。供御人、装裁匠十二人。元丰五年,职事官贴职悉罢,以崇文院为秘书省官属,始立为定员,分案四,置吏八。
元祐初,复置直集贤院、校理。自校理而上,职有六等,内外官并许带,恩数仍旧。又立试中人馆职法,选人除正字,京官除校书郎。三年二月,诏御试唱名日,秘书丞至正字升殿侍立。九月,复试贤良于阁下。五年,置集贤院学士并校对黄本书籍官员。十二月,诏礼部,本省长贰定校雠之课,月终具奏。又罢本省官任满除馆职法。元符二年,诏职事官罢带馆职,悉复元丰官制。崇宁五年,诏馆阁并除进士出身人。政和五年四月,诏秘书省殿以“右文”为名,改集贤殿修撰为右文殿修撰。是月,驾诣景灵宫朝献,还幸秘书省,诏曰:“延见多士,历览藏书之府,祖宗遗文在焉,屋室浅狭,甚非称太平右文之盛,宜重行修展。”八月,诏秘书省移于新左藏库,以其地为堂。七年,诏类集所访遗书,名曰《秘书总目》。宣和二年,
立定秘书省员额:监、少监、丞依元丰旧制,著作郎以四员为额,校书郎二员,正字四员。
渡江后,制作未遑。绍兴元年,始诏置秘书省,权以秘监或少监一员,丞、著作郎佐各一员,校书、正字各二员为额。
续又参酌旧制,校书郎、正字召试学士院而后命之。自是采求缺文,补缀漏逸,四库书略备。即秘书省复建史馆,以修《神宗 哲宗实录》,选本省官兼检讨、斜,以侍从官充修撰。五年,效唐人十八学士之制,少、监、丞外,置著作郎佐、秘书郎各二人,校书郎、正字通十二人。又移史馆于省之侧,别为一所,以增重其事。九年,诏著作局惟修日历,遇修国史[ 此处文字有脱漏] 修实录则开实录院,以正名实。十三年,诏复每岁曝书会。是冬,新省成,少监游操援政和故事,乞置提举官,遂以授礼部侍郎秦熺,令掌求遗书,仍铸印以赐。置编定书籍官二人,以校书郎、正字充。
孝宗即位,诏馆职储养人才,不可定员。乾道九年,正字至六员。淳熙二年,少、监并置,皆前所未有。除少、监、丞外,以七员为额。寻复诏不立额。绍熙二年,馆职缺人,上令召试二员,谨加审择,取学问议论平正之人。自是少、监、丞外,多止除二员。是时,陈傅良上言:“请以右文、秘阁修撰并旧馆阁斜三等为史官。自斜供职,稍迁秘阁修撰,又迁右文,在院三五年,如有劳绩,就迁次对,庶几有专官之效,无冷局之嫌。”时论韪之,然不果行。中兴分案四:曰经籍,曰祝版,曰知杂,曰太史。吏额:都、副孔目官二人,四库收官二人,表奏官、收库官各一人,守当官二人,正名楷书五人,守阙一人,正贴司及守阙各六人,监门官一人以武臣充,专知官一人。
日历所。隶秘书省,以著作郎、著作佐郎掌之。以宰执时政记、左右史起居注所书会集修撰,为一代之典。旧于门下省
置编修院,专掌国史实录,修纂日历。元丰三年诏:“宣徽院等供报修注事,自今更不供起居院,直供编修院日历所。”四年十一月,废编修院归史馆。官制行,属秘书省国史案。六年,诏秘书省长贰毋得预著作修纂日历事,进书即系衔,以防漏泄,如旧编修院法焉。八年,诏吏部郎中曾巩、礼部郎中林希兼著作。职事官兼职自此始。元祐五年,移国史案置局,专掌国史、实录,编修日历,以国史院为名,隶门下省,更不隶秘书省。
绍圣二年,诏日历还秘书省。宣和二年,诏罢在京修书诸局,惟秘书省日历所系元丰国史案,除著作官专管修纂日历之事无定员外,其余案编修日历书库官吏,并依元丰法。绍兴元年,初修皇帝日历,诏依修日历所为名,本省长贰通行修纂。三年,诏宰臣提举,侍从官修撰。十一月,诏以修国史日历所为名。
四年,诏以史馆为名。十年,诏依旧制并归秘书省国史案,以著作佐郎修纂,旧史馆官罢归元官。寻复诏以国史日历所为名,续并修《神宗 哲宗宝训》。隆兴元年,诏编类圣政所并归日历所,依旧宰臣提领,仍令日历所吏充行遣。
会要所。以省官通任其事。绍兴元年,诏秘书省官雠校《国朝会要》,逐官添给茶汤钱。乾道四年,诏尚书右仆射陈俊卿兼提举编修《国朝会要》,每遇提举官开院过局,就本省道山堂聚呈文字,提举诸司官、承受官、主管诸司官,并令国史日历所官兼。五年,令本省再加删定,以续修《国朝会要》为名。九年,秘书少监陈骙言:“编类建炎以后会要成书,以《中兴会要》为名。”并从之。其后接续修纂,并隶秘书省。
初,绍兴三年,诏置国史院,重修《神宗 哲宗实录》,以从官充修撰,续以左仆射吕颐浩提举国史,右仆射朱胜非监修国史。四年,置直史馆及检讨、斜各一员。五年,置修撰官二员,斜无定员。是时,国史、实录皆寓史馆,未有置此废彼
之分。九年,修《徽宗实录》,诏以实录院为名,仍以宰臣提举,以从官充修撰、同修撰,余官充检讨,无定员。明年,以未修正史,诏罢史馆官吏并归实录院。二十八年,实录书成,诏修《三朝正史》,复置国史院,以宰臣兼修,侍从官兼同修,余官充编修。明年,诏国史院以宰臣提举,置修国史、同修国史共二员,编修官二员,又置都大提举诸司官、承受官、诸司官各一员,以内侍省官充。隆兴元年,以编类圣政所并归国史院,命起居郎胡铨同修国史。二年,参政钱端礼权监修国史,乾道元年,参政虞允文权提举国史,皆前所未有。二年,诏置实录院,修《钦宗实录》,其修撰、检讨官以史院官兼领。四年,实录告成,诏修《钦宗正史》。以右仆射蒋芾提举《四朝国史》,诏增置编修官二员,续又增置三员。淳熙三年,特命李焘以秘书监权同修国史、权实录院同修撰。四年,罢实录院,专置史院。十五年,《四朝国史》成书,诏置史院,复开实录院修《高宗实录》。庆元元年,开实录院修纂《孝宗实录》。
六年,诏实录院同修撰以四员、检讨官以六员为额。嘉泰元年,开实录院修纂《光宗实录》。二年,复开国史院,自是国史与实录院并置矣。实录院吏兼行国史院事,点检文字一人,书库官八人,楷书四人。
太史局。掌测验天文,考定历法之事。日具所占以闻。岁颁历于天下,则豫造进呈。祭祀、冠昏及大典礼,则选所用日。
其官有令,有正,有春官、夏官、中官、秋官。秋官正有丞,有直长,有灵台郎。郎有保章正。其判局及同判,则选五官正以上业优考深者充。保章正五年、直长至令十年一迁,惟灵台郎试中乃迁,而挈壶正无迁法。其别局有天文院、测验浑仪刻漏所,掌浑仪台昼夜刻验辰象。钟鼓院,掌文德殿钟鼓楼刻漏进牌之事。
印历所。掌雕印历书。南渡后,并同隶秘书省,长、贰、丞、郎轮季点检。
算学。元丰七年,诏四选命官通算学者,许以吏部就试,其合格者,上等除博士,中次为学谕。元祐元年初,议者谓:“本监虽准朝旨造算学,元未兴工,其试选学官亦未有应格。
窃虑徒有烦费,乞罢修建。”崇宁三年,遂将元丰算学条制修成敕令。五年,罢算学,令附国子监。十一月,从薛昂请,复置算学。大观三年,太常寺考究,以黄帝为先师,自常先、力牧至周王朴以上从祀,凡七十人。四年,以算学生并入太史局。
后入秘书省。宣和二年,并罢官吏。
雍熙元年,改匦院为登闻检院,东延恩匦为崇仁检,南招谏匦为思谏检,西申冤匦为申明检,北通玄匦为招贤检。
太宗时,始置磨勘差遣院,后改为审官院。真宗时,京朝官四年乃得迁。天圣中,方有三年之制,而在外任者不得迁,须至京引对,乃得改秩。明道中,始许外任满岁亦迁。时恭谢天地覃恩,不隔磨勘,有并迁者,于是朝士始多。皇祐明堂覃恩,隔磨勘,人情苦其不均。英宗、神宗即位,因有恭谢之例。
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诏曰:“国家分命群官,外厘庶务,每代还于京辇,或寓止于客坊,杂处嚣卑,颇罹渎嫚。稽信书于往载,有朝邸之旧规,爰饬攸居,用昭予眷,宜于京师置朝集院。”
神宗置大理寺。以上府、左右院暨司录狱无以离合讯辩,三司混金穀,视狱不专,诏曰:“稽参故事,宜属理官。”初置大理寺,命李清臣为记,清臣以谓王者立政以诏天下,必辞尚体要,则书为近,乃仿古立言所以导事者,词灏噩奇甚。其载上训之略曰:“五教未训,五法亟下,是曰暴民,治用弗格。
以成上德。”意先教后刑之叙。上曰:“卿言逼近经诰。”
内侍省。大中祥符二年,内臣冠以省号,初补曰小黄门,迁内侍黄门,迁内侍高班,迁内侍高品,迁内侍殿头,其极为都都知。国朝诸司使止于宣政,真宗以内侍李神福有功,特置宣庆使以宠之。又以刘承圭,特置景福殿使名以宠之,班在各省使之上。又以秦翰久在边隅,宣力勤荩,特置入内都都知以宠异之。
唐自开元、天宝以后,藩镇屯重兵,皆自赡租赋所入,名曰送使留州,其上供者鲜矣。五代疆境偪蹙,藩镇益强,率令部曲主场院厚敛。其属三司者,补大吏以临之,输额之外,颇以入己。太祖历试艰难,周知其弊,及受命,务恢远略,革弊以渐。国初犹循前制,牧守来朝皆有贡奉,以助军实。乾德三年,诏诸州度支经费外,凡金帛悉送阙下,无得占留。时藩镇有缺,稍命文臣权知所在场务,或以京朝官廷臣监临。凡一路之财,置转运使掌之;一州之财,置通判掌之。为节度、防御、团练留后观察、刺史者,皆不预签书金谷之事。于是外权削而利归公上矣。其转运使职位,国初但曰勾当某路水陆计度转运事官,高者则曰某路计度转运使。太平兴国初,皆曰使,两省五品以上则为都转运使,又置副使判官,又置同勾当转运事。
俄罢诸副使,止置使二员。明年复置副使。真宗每用兵,或令都部署兼都转运使,或提点转运事。及车驾巡狩,置随军转运使,事毕即停。真宗尝曰:“天下物宜,民间利病,惟转运使得以周知,当召见访问外事。”上又尝戒诸路转运使曰:“汝等所至,点检公事固是常职。若州郡相承弊事,但且改正,切勿亟行刑罚,致其滋蔓,害及无辜也。”
景德元年,诏权三司使丁谓等取户税条敕及臣民所陈农田利害,删定成农田敕五卷上之。二年,谓等又取唐开元中宇文融请置劝农判官,检校户口田土伪滥等事,且言别置官,虑益
繁扰,而诸州长吏职当劝农,乃请少卿、监、刺史、閤门使以上知州者,并兼管内劝农使;余及同判,并兼劝农事;诸路转运使副,并兼本路劝农使。诏可。劝农事入衔自此始。景德四年正月,诏诸路提点刑狱官为劝农使,使臣为副使,凡农田事悉领焉,置局案铸印以给之。
先是,军巡及马步院判官皆用郡府吏。建隆元年,始诏两京军巡、诸州马步院判官合吏部流内铨择选人,无遗省听减两选补之,始用文吏也。
乾德三年,诏诸州长吏或有烦藉人代判者,即于宾佐中择公干者充,不得更任亲从人。先是,承五代以来,领节旄为郡守者多武人,皆不知书,所至必自置吏,谓之代判,正事一以委之,用权不法。太祖知其弊,罢之。
五代任官,凡曹掾、簿、尉有龌龊无能以至昏老不任驱策者,始注为县令,故天下之邑率皆不治。甚者诛求刻剥,秽迹万状,故天下优诨之言,多以长官为笑。而祖宗深嫉贪吏,太祖尝谓左右曰:“晋汉之世,侯、伯恣横,非法掊敛,百姓田蚕所获,未输公税,已入权豪之手,以至县令将至有年,诛求百端,下无所诉。国朝以来,未革其弊。朕每念耕稼之勤,苟非兵食所资,固当尽复其租税尔。”建隆初,始以朝官为知县,其后参用京官,或试衔幕职、三班为之。自是惩五代弊政,尤重亲民之官,民政稍稍修举。凡县事,主簿为之佐,尉掌盗贼杀伤之事。而自五代以来,藩侯补署亲随为诸藩镇副镇都虞候,同掌惊逻盗窃之事,与县令抗礼。凡公事专达于州县,多缺簿、尉。建隆三年,复置县尉主簿,掌乡村盗贼,其镇将所主,郭内而已。自是稍统于县。太平兴国二年,始禁藩侯不得差亲随,其镇将皆以本州将校为之,县尉专治贼盗,而民始无扰矣-宝五年,县令犹兼岳庙令,尉兼庙丞。太平兴国中,以令录州官
老耄不治者为庙令,判司簿尉老耄者为庙主簿。
文武换官格。中大夫,防御使。中大夫,团练使。中散大夫,刺史。朝议大夫,刺史。奉直大夫,武功大夫、窑刺史。
朝请大夫,武德大夫、窑刺史。朝散大夫,武德大夫、窑刺史。
朝奉大夫,武节大夫、窑刺史。朝请郎,武略大夫。朝散郎,武义大夫。朝奉郎,武义大夫。承议郎,武翼大夫。奉议郎,武节郎。通直郎,武义郎。宣教郎,敦武郎。宣义郎,从义郎。
承事郎,秉义郎。承奉郎,忠训郎。承务郎,忠翊郎。载文臣换右职之制,秘书监换防御使,太卿监换团练使,秘书少监、太常光禄少卿换刺史,少卿监换皇城使、窑刺史,自带职郎中至员外郎换诸司正使并带窑刺史,自带职博士、左右正言、监察御史至太子左右赞善大夫、中舍、洗马换诸司副使,自秘书郎、著作佐郎至判司簿尉换内殿承旨至三班奉职。以所载与《通考》互证,文武之阶悉合。此书于文阶不载中奉大夫,武阶
不载武显大夫、武经大夫、武功郎、武德郎、武显郎、武略郎、
武经郎、武翼郎、修武郎,又武略大夫、武义大夫、武翼大夫不著带窑刺史,当并由传写遗缺。
○勋臣
太祖义社兄弟:保静军节度使杨光义,天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兼侍中石守信,昭义军节度使兼侍中李继勋,忠武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中书令、秦王王审琦,忠远军节度使、观察留后刘庆义,左骁卫上将军刘守忠,右骁卫上将军刘廷让,彰德军节度使韩重斌,解州刺史王政忠。$
○配享
太祖室:赵普、曹彬。太宗室:薛居正、石熙载、潘美。
真宗室:李沆、王旦、李继隆。仁宗室:王曾、吕夷简、曹玮。
●卷十
○宰执拜罢
楚昭辅,太平兴国元年十一月,自右骁卫大将军、判三司副使除检校太保、左骁卫大将军,充枢密使。
柴禹锡,太平兴国七年四月,自如京使除宣徽北院使、副使。雍熙二年,罢为左骁卫将军。
真宗尝幸澶渊,宋湜为枢密副使,扈从遇疾,真宗许其先归,赐以衾褥,且曰:“此朕所常御者,虽故敝,亦足以御道途之寒也。”又遣中使护送之。次澶州,卒。真宗再幸河朔,追悼之,加赠刑部尚书,谥忠定。湜秀颖有器识,又善引重后进云。
咸平二年己亥六月戊午,枢密使兼侍中曹彬卒。彬自至道三年八月复为枢密使,是年六月卒,居枢府三年。彬性仁恕清谨,逊言恭色,在朝廷未尝抗辞忤旨,亦未尝言人过失。博览强记,善谈论,被服雅同儒者。伐二国,秋毫无所取。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彬归休,闭阁门,无杂宾,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将,称为第一。
七月己丑,王显枢密使。显自太平兴国八年六月拜枢密使,淳化二年罢,是年复召拜枢密使。
咸平三年庚子二月癸亥,王显罢枢密使。显再入枢府,逾
半年,从真宗伐契丹,车驾还京,乃以使相罢之。四年五月,显以定州驻泊都部署兼河北诸州水陆计度都转运使。
同日,周莹、王继英并知枢密院事,王旦同知枢密院事。
莹、瀛州人。继英,开封祥符人。旦,字子明,大名人。莹少给事于晋邸,太宗即位,擢签书枢密院事、宣徽院诸房公事,诸房自后不复置云。继英事真宗于藩邸,至是并知枢密院事。
旦少好学,父祐器之,尝手植三槐于庭曰:“吾之后必有为三公者。”真宗即位,旦为翰林学士,尝奏事下殿,真宗目送之,曰:“与朕致治天下,必此人也。”是年,遂有此除。钱若水名能知人,尝见旦,曰:“真宰相器也。”若水为枢密副使,罢,召对苑中,问谁可大用者,若水言:“旦可大用。”真宗曰:“吾固已知之矣。”
韩崇训、马知节并签书枢密院事。崇训自枢密都承旨、四方馆使迁检校太傅,除。知节自枢密都承旨、东上閤门使迁检校太保,除。崇训长厚谦畏,未尝忤物;知节折节读书,至是并拜签书枢密院事。当是时,契丹已盟,中国无为,大臣方言符瑞,知节每不然之,言天下安,不可存去兵忘战之意。景德四年丁未八月庚子,韩崇训罢签书枢密院事,为齐州防御使。
崇训自景德三年二月召除签书枢密院事,是年八月罢,在枢府逾年。崇训以目疾,累表求罢,从之。
王钦若,大中祥符五年九月,自吏部尚书、知枢密院、监修国史除检校太傅、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充使。十一月,除检校太尉。七年六月罢,权判都省。
陈尧叟,大中祥符五年九月,自户部尚书、检校太傅、知枢密院、修国史除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充使。
七年六月,罢。
寇准,大中祥符七年六月,自兵部尚书除检校太尉、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充使。八年四月,罢为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
大中祥符八年乙卯四月壬戌,王钦若、陈尧叟并枢相。钦若与尧叟自祥符五年九月并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后与尧叟同罢,至是复与尧叟并命。
大中祥符八年四月壬戌,寇准罢枢密使。准自大中祥符七年六月除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枢密使,至是年四月罢,再任枢密逾年。先是,准恶三司使林特奸邪,数与争忿。上谓王旦等曰:“准年高,屡更事,朕意其必能改前非。今观所为,似更甚于畴昔。”旦等曰:“准好人怀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当避,而准乃以为己任,此其所短也。非至仁之主,孰能全之”
准之未为枢密也,旦尝得疾,未愈,上命肩舆入禁中,见于偏殿,问曰:“卿今疾亟,万一有不讳,使朕以天下付之谁乎”
旦曰:“知曰莫若君,惟明主择之。”再三问,不对,上曰:“张咏何如”又问:“马亮何如”不对。上曰:“试以意言之。”旦强起举笏曰:“以臣之愚见,莫若寇准。”上怃然有间曰:“准性刚褊,更思其次。”旦曰:“他人,臣所不知也。”
遂辞退。及准为枢密使,中书行事,关送枢密院,碍诏格,准即以闻。上谓旦曰:“中书行事如此,施之四方,奚所则”旦再拜谢曰:“此实臣等过也。”中书吏既坐罚,枢密院吏皇皇告准曰:“中书、枢密院日有相干,旧例,止令诸房改易,不期奏白而使宰相待罪。”既而枢密院有事送中书,碍诏格,吏得之,欣然以呈。旦却送与枢密院白准,准大惭。翌日,谓旦曰:“王同年大度如此耶!”旦不答。旦每对上,必称准之才,而准数短之。一日,上谓旦曰:“卿虽谈其美,彼专道卿恶。”
旦曰:“理固然,臣在相位久,政事缺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隐,益见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准也。”上由是愈贤之。及准自
知当罢,使人私于旦,求为使相,旦大惊曰:“使相安可求也,且吾不受私请。”准憾之。既而上问旦:“准罢当何官可为”
旦曰:“准年未三十,蒙先帝擢置二府,且有才望。若使相,令处方面,其丰采亦足为朝廷光也。”及制出,准入见,流涕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是!”上具道旦所以荐准者,准始愧叹,出,语人曰:“王同年器识,非准所可测也。”
七月戊午,王嗣宗罢枢密副使。嗣宗自大中祥符七年七月除枢密副使,至是年七月罢,在枢符逾年。嗣宗表求外郡,故有是命。后上章求退,而犹欲领郡。寇准为相,恶之,即以为左屯卫上将军,致仕,卒年七十八岁,赠侍中,谥景庄。
大中祥符九年正月丙辰,张旻枢密副使。旻,开封人,事真宗于潜邸,及即位,以殿前都虞候从祀东封。是时盛兴宫室,人皆争奉符瑞,丁谓、王钦若主其事,无敢议者,旻毅然谓土木之役不足以承天意。是年正月,遂有此除。
八月甲申,陈尧叟罢枢相。尧叟自大中祥符八年四月复为同平章事、充枢密使,至是年罢,再执政逾年。久疾求领外任,上遣閤门使杨崇勋至第抚慰,且询其意,尧叟辞意恳确,乃从之。命其子赍告牒,就第赐之,寻命判河阳,月给实俸,岁赐公使钱百万。尧叟力疾求入辞,肩舆至便殿。诏勿拜,赐坐,又作诗饯其行。卒,赠侍中,谥文忠。尧叟伟姿貌强力,奏对明辩,多任智数,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记之。父省华,终左谏议大夫。母冯氏,性严毅。弟尧佐,景祐四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尧咨,举进士第一,后以儒臣易武守,仕至武信军节度使。
同日,任中正枢密副使。中正字庆之,曹州济阴人。
同日,马知节知枢密院事。曹利用、任中正、周起并同知枢密院事。起字万卿,淄州人。
四月癸卯,马知节罢知枢密院事。知节自天禧元年九月除知枢密院,是年四月罢,再入枢府凡七月。恩顾极厚,素病足,特许内朝别为一班,省其舞蹈。未几疾甚,赐告,上亲临其第,谓之曰:“久不相见,思卿而来。”病既久,乃罢为节度,留京师,卒,赠侍中,谥正惠。知节慷慨,以武力智谋自喜,又能好书,宾友儒者,所与善必一时豪杰。遇事謇謇,未尝有所顾惮,天下至今称其直云。
六月乙未,曹利用知枢密院事。十二月辛卯,曹利用、丁谓并枢密使。时辅臣以郊恩俱进官。故事,尝为宰相而除枢密使,始得迁仆射,乃以谓为检校太尉,兼本官,充使。枢密使旧兼御史大夫,自利用始去之。再入政府一年,至四月,拜相。
同日,任中正、周起并枢密院副使。
天禧四年庚申正月乙丑,曹玮签书枢密院事。玮字宝臣,枢密使彬之子。李继迁扰边,诸将数出无功,太宗问谁可任者,是时彬在枢府,对以玮可任,召知渭州,时年十九。又知秦州,秦州人立碑纪功。有诏褒之,至是遂有此命。
钱惟演枢密副使。
九月,丙辰,周起罢枢密副使,曹玮罢签书枢密院事。起自天禧元年九月除同知枢密院事,三年十二月,迁枢密副使,是年九月罢,在枢府三年。丁谓用事,逐寇准,而以周起为党,罢知青州,又降太常少卿,知光州。谓得罪,复礼部侍郎、留守南京,卒,赠礼部尚书,谥安惠。玮自天禧四年正月除签书枢密院事,是年九月罢,在枢府一年。寇准谪道州,丁谓恶玮不附己,指为准党,出之。未几,复降为左卫大将军、容州观察使,知莱州。玮自知宿将为谓所忌,恐益为谓中,即日上道,从弱卒十余人,不以弓 长矢箙自随。谓败,乃复节度使,卒,赠侍中,谥武穆。治平中,配享仁宗庙庭。玮好读书,通《左
氏春秋》。为将几四十年,未尝败衄,威震西鄙,罝勒斯赉每闻其名,以手加额而东向之。镇天雄,契丹使过,必戒其下,无敢疾驱者。在渭州,始置弓箭手,其所措置后皆为法云。子琮之孙诗,尚鲁、邠国大长公主。琮累官至马军副都指挥使。
张士逊,天禧五年正月,自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除本官副使。
任中正,自大中祥符九年九月,除枢密副使。天禧元年九月,除同知枢密院事。三年十二月,除枢密副使。四年八月,除参知政事,是年六月罢。为执政凡六年,事真宗五年,事仁宗才数月。中正之贬,坐营救丁谓故也。后复礼部尚书,卒。
赠左仆射,谥康懿。弟中师,仁宗时为枢密副使。
张知白,乾兴元年十一月,自翰林学士、尚书右丞除本官副使。天圣三年十二月,拜相。
李棁,靖康元年正月,自正奉大夫、户部尚书除本官同知。
三月,迁尚书右丞。
唐恪,靖康元年正月,自正议大夫、吏部尚书除本官同知。
三月,迁中书侍郎。
种师道,靖康元年正月,自靖难军节度使、检校少保、河东北路制置使除同知,兼京畿河东路宣抚。二月,罢,守本官、中太一宫使。
李纲,靖康元年正月,自尚书右丞兼同知,兼亲征行营使。
二月,罢。三月,复故,兼都提举城壁守御使。四月,迁知院。
许翰,靖康元年三月,自朝散郎、御史中丞除大中大夫、同知。八月,罢。
孟忠厚,绍兴十二年某月,自少保、镇潼军节度使判绍兴府,除充使。某月,罢为福建路安抚使。
石熙载,太平兴国四年正月,自枢密直学士、兵部员外郎、
本官签书院事。四月,迁副使。
王沔,太平兴国八年十一月,自枢密直学士除右谏议大夫,签书院事。雍熙元年十二月,除左谏议大夫。三年八月,迁副使。
张齐贤,太平兴国八年十一月,枢密直学士除右谏议大夫,签书院事。雍熙元年十二月,除左谏议大夫。三年七月,罢为给事中。
王守正,端拱元年九月,自内客省使除宣徽北院,签书院事。
张逊,端拱二年七月,自盐铁使除宣徽北院使,签书院事。
淳化二年九月,迁知院。
向敏中,咸平三年正月,以参知政事权发遣。
冯拯,景德元年八月,自给事中、同知院改工部侍郎。签书。二年四月,迁参知政事。
陈尧叟,景德元年八月,自给事中、同知院改工部侍郎。
二年十一月,除刑部侍郎。三年二月,迁知院。
韩崇训,景德三年二月,自枢密都承旨除检校太傅,签书。
四年八月,罢为齐州防御使。
马知节,景德三年二月,自枢密都承旨除检校太保,签书。
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除检校太傅。四年四月,除宣徽北院使。
五年九月,迁副使。
向敏中,大中祥符七年,以宰相权发遣。
曹玮,天禧四年正月,自华州观察使、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除宣徽北院使,签书。九月,罢为宣徽南院使、环庆路马步军都部署。
王德用,明道二年四月,自侍卫步军副指挥使、福州观察使除检校太保,同签书。十一月,迁副使。
郭逵,治平三年四月,自容州观察使、检校太保除同签书。
九月,安抚陕西。四年正月,加靖难军节度使。四月,还自陕西。九月,罢为宣徽南院使,判郓州。
曾孝宽,熙宁八年十二月,自龙图阁学士、起居舍人、枢密都承旨除枢密直学士,同签书。元丰元年,丁父忧。
赵瞻,元祐三年四月,自中散大夫、户部侍郎除枢密院直学士、本官签书。四年六月,迁同知院。
王岩叟,元祐六年二月,自龙图阁待制、权开封府除枢密学士,签书。七年五月,罢为端明殿学士,知郑州。
刘奉世,元祐七年五月,自朝请郎、宝文阁待制除枢密直学士,本官签书。绍圣元年五月,罢为端明殿学士,知成德军。
童贯,政和六年二月,自少保、护国军节度使、陕西河东路宣抚使签书。五月,除检校少傅、威武节度使,权领院事。
十二月,除检校少师、宁江军节度使,领院事。重和元年八月,除太保、河中节度使。宣和元年八月,除太保、山南东道节度使。二年十二月,加剑南西川节度使。三年八月,除太师,封楚国公。四年七月,以太师改豫国公,致仕。
郑居中,宣和二年十二月,自少傅、威武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权领院事。三年五月,落权字。六年六月,除太保、威胜军节度使、燕国公,致仕。
童贯,宣和四年五月,落致仕,前太师进封徐国公,领院事、陕西河北路宣抚使。七年,封广阳郡王。靖康元年二月,责授左卫上将军,致仕。
蔡攸,宣和六年六月,自少师、安远军节度使、宝箓宫使、侍读、河东北路宣抚使除前少师,领院事。七年,除太保、燕国公。靖康元年,责大中大夫,提举毫州明道宫。
耿南仲,宣和七年二月,自徽猷阁学士、朝散郎、太子詹
事除资政殿学士、签书。靖康元年,迁尚书左丞。
路允迪,靖康元年正月,自朝散郎、兵部尚书除资政殿学士、签书。二月,使河东。建炎元年,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南京鸿庆宫。
宇文虚中,靖康元年二月,自资政殿学士、中大夫除本官签书,其月改资政殿学士。四月罢落职。
李回,靖康元年八月,自朝议大夫、御史中丞除延康殿学士、签书。十一月,罢,提举万寿观。
曹辅,靖康元年十一月,自承议郎、御史中丞除延康殿学士、签书。建炎元年五月,卒。
张叔夜,靖康元年闰十一月,自延康殿学士、南道都总管除签书。建炎元年四月,扈从北狩。
路允迪,建炎三年二月,自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除本官签书。四月,罢为资政殿学士,提举醴泉观,兼侍读。
吕颐浩,建炎三年,自大中大夫、吏部尚书除资政殿学士、同签书、江淮两浙制置使。四月,拜相。
王渊,建炎三年,自向德军节度使、御营都统制除本镇签书。四月,遇害。
李邴,建炎三年三月,自翰林学士承旨、朝奉郎除端明殿学士、本官同签书。四月,迁尚书右丞。
郑瑴,建炎三年二月,自朝散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四月,落同字。七月,卒。
滕康,建炎三年五月,自翰林学士承旨、朝散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七月,除资政殿学士,同权三省、枢密院,从隆祐太后幸洪州。
周望,建炎三年七月,自朝奉大夫、兵部尚书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九月,宣抚荆、湖、江、浙。十二月,迁同知。
张守,建炎三年七月,自翰林学士承旨、朝奉郎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四年四月,迁参知政事。
赵鼎,建炎四年五月,自翰林学士承旨、朝奉大夫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十一月,罢,提举洞霄宫。
富直柔,建炎四年十一月,自奉议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绍兴元年,迁同知。
权邦彦,绍兴二年五月,朝议大夫、兵部尚书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八月,兼权参知政事。三年二月,卒。
徐俯,绍兴三年二月,自翰林学士承旨、中大夫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四年五月,罢,提举洞霄宫。
韩肖胄,绍兴三年七月,自中大夫、吏部侍郎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充大金军前通问使。四年五月,罢,知温州。
胡松年,绍兴四年七月,自朝奉大夫、吏部尚书除端明殿学士、签书。迁罢年月缺。
折彦质,绍兴六年二月,自朝议大夫、兵部尚书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二月,罢,提举洞霄宫。
韩肖胄,绍兴八年十二月,自端明殿学士、知常州除本职签书,使大金。十年,使还,罢知绍兴府。
王伦,绍兴八年十二月,自龙图阁学士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其月罢,以本官职留守东京。
楼照,绍兴九年三月,自翰林学士承旨、朝奉郎、知制诰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十年六月,丁母忧。
何铸,绍兴十年六月,自御史中丞、朝奉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寻出使。十二年五月,使还。七月,兼权参知政事。八月,罢,提举江州太平观。
程克俊,绍兴十二年,自翰林学士承旨、朝奉郎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三年二月,罢兼权。七月,罢,
提举江州太平观。
楼照,绍兴十四年二月,自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移知建康府,过阙,以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四月,罢,提举江州太平观。
李文会,绍兴十四年五月,自奉议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一月,罢,落职奉议郎,提举江州太平观。
杨愿,绍兴十四年十一月,自通直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五年,罢,提举江州太平观。
李若谷,绍兴十五年九月,自敷文阁直学士、朝议大夫、枢密都承旨除端明殿学士、签书。十七年正月,迁参知政事。
何若,绍兴十七年正月,自奉议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三月,罢,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詹大方,绍兴十八年八月,自朝奉郎、工部尚书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一月,卒。
余尧弼,绍兴十八年十一月,自朝散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二十年三月,迁参知政事。
巫伋,绍兴二十年三月,自朝奉郎、给事中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二十一年四月,使大金为祈请使。是岁还,仍兼权参知政事。二十二年二月,罢,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
章复,绍兴二十二年四月,自朝散郎、谏议大夫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十月,罢,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
宋朴,绍兴二十二年十月,自奉议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兼权参知政事。二十三年十月,罢,落职,
提举太平兴国宫。
史才,绍兴二十三年十月,自朝奉郎、谏议大夫除端明殿学士、本官签书兼权参知政事。二十四年六月,罢,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
魏师逊,绍兴二十四年,自奉议郎、御史中丞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参知政事。十一月,罢,提举太平兴国宫。
郑仲熊,绍兴二十四年十二月,自承议郎、谏议大夫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二十五年四月,兼权参知政事。五月,罢,落职,提举太平兴国宫。
汤思退,绍兴二十五年五月,自承议郎、礼部侍郎、直学士院除端明殿学士、朝奉郎、签书兼权参知政事。八月,罢。
蔡懋,宣和六年九月,自朝议大夫、开封尹除中大夫、同知。靖康元年,迁尚书左丞。
叶梦得,字少蕴,苏州吴县人,官至尚书左丞。在镇,以其子模将数千人守马家渡,金人果使叛将郦琼将轻兵来袭,见有备,乃去。时以屯兵众,岁费米八十万斛、钱八百万缗,榷货务所入不足以赡,且命梦得兼总四路漕运。时江淮多难,甚赖之,以劳进观文殿学士。
蔡仲熊,济阳人,好学博闻,执经议论,往往与时宰不合,亦不改操求同,历年方至尚书右丞。当时憾其不遇。
王璠,以尚书右丞为京兆尹。自李谅后,政条隳弛,奸豪浸不戢。璠颇修举政治,有名,进左丞。
王安中,字履道,号初寮道人。宣和中,为翰林学士,迁尚书右丞。安中文学称于时。靖康中,坐累谪象州,馆于谢氏之扶疏堂。又建炎间,贬道州司户,避寇寓临贺,有《和李师中布水寺》诗及《稽古阁墨迹》。
李纲,为尚书右丞,上欲亲征,命纲为东京留守,以李棁
副之。时宇文粹中扈从东幸,纲建议守城,罢亲征。辛未,上登宣德门,亲劳问将士,命李纲、吴敏撰数十语,示金人犯顺,欲危守社,决策固守,各令勉励之意。俾閤下官宣读一句,将士声喏,须臾,六军皆感泣,于是固守之议始决,乃以纲为亲军行营使。二月,罢。后三日,士庶伏阙言纲不当罢,复除尚书右丞,都大提举京城四壁守御使。
张悫,建炎元年六月,自中大夫、户部尚书除本官同知。
至十一月,迁尚书右丞。
忻州地震,灾异数见。时陈尧佐与王随同在相位,谏官论政事错缪由宰相不得人,尧佐亦先自援汉故事,数上章请行策免。下制曰:“适因灾异,继有奏陈,虑烦宰制之勤,宜锡都俞之命。从优礼”云。
曾布与韩忠彦同辅政,忠彦既罢相,而布亦力请去位,乃有是命。未几,臣僚论列:“布与宦官阎守勤等相交结,使门人李士京通道京语。暨陛下发挥睿断,斥逐守勤。是时,布在公堂,忽觉惊骇失色曰:‘昨日见李士京来,不言及,今日何遽如此’又闻金山登云门外下鼻唐地尝有谶记,遂讽金山寺僧献其地,又以常住地不可买,遂面欺,乞令润州估价买之。王防献贿于其子纾,纳妾以事之,布亦荐用。朱彦任府界提点日,朝廷便钱往京西,纾与布之婿吴则礼揽客人便钱,所得息钱甚多,彦以此速进。陛下深察其奸,终以必去而不疑,可谓有人主之英断矣。及其既去,则誉以美词,宠以要职,罪状未著,天下惘然。”于是落职,提举毫州明道宫,太平州居住。又责授贺州别驾,衡州安置。二年,又责授廉州司户参军。
兴化军仙游人陈瓘,因朝会见蔡京视日久而不瞬,尝以语人曰:“京之精神如此,他日必贵,然矜其禀赋,敢乱太阳,吾恐此人得志,必擅私逞欲,无君自肆矣。”寻居谏省,遂攻
其恶。京闻瓘言,因所亲以自解,且致情恳,而以甘言啖瓘,瓘使答之曰:“杜诗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必擒王,’不得自己也。”于是攻之愈力,草四章,将上,会闻隔对不得见,乃悉缴而奏之。其奏曰:“绍圣之初,哲宗之意本无适莫。章惇虽挟功自恣,然其初犹有兼取元祐之意。京自成都而来,与其弟卞共毁宣仁,共欺哲宗。京之得售其说自役法始,从大改役法以后,事事无不大改。兄弟同朝,埙篪相和,无有一事不如其意。当此之时,不以所闻神考圣训告于哲宗,至于今日,然后引所自书《实录》以为证验,唱为不经之论,而欲迁神考于西宫,其为矫诬可谓明矣。京以矫诬之笔妄增《实录》之事,以矫诬之舌伪造神考之训,朝廷用矫诬之言而轻改宗庙,信矫诬之说而力沮言者,臣恐自此矫诬之人无复忌惮矣。今朝廷大政又皆委曲迁就而为一京之地,公议汹汹,人不敢言。京当绍圣之初,与其弟卞俱在朝廷,导赞章惇,共作威福。卞则阴为谋画,惇则果断力行,且谋且行者,京也。哲宗笃于继述,一于委任,事无大小,信惇不疑,卞于此时,假继述之说,以主私史;惇于此时,因委任之笃,自明己功;京则盛推安石之圣过于神考,以合其弟;又推定策之功,毁蔑宣仁,以合章惇。
惇之矜伐,京为有助;卞之乖悖,京实赞之。当此之时,言官常安民屡攻其罪,京与惇、卞共怒安民,协力排陷,斥为奸党。
而孙谔、董敦逸、陈次升亦因论京,相继黜逐。哲宗晚得邹浩,不由进拟,置之言路。浩能忘身徇国,京又因其得罪,从而挤毁。是以七年之间五害言者,凡所施行得以自恣,遂使当时之所行,皆为今日之所改。卞之尊绍王氏,知有安石,岂知有神考知有金陵,岂知有京师绝灭史学,一似王衍,重南轻北,分裂有萌,臣之痛心默忧非一日也。陛下融会南北,去卞不疑,然而京尚未去,人实忧之。兄弟一心,皆为国害,一去一留,
失政刑矣。熙宁之末,王安石、吕惠卿纷争以后,天下之士分为两党,神宗患之,于是自安石既退、惠卿既出之后,不复用此两人,而两门之士则皆兼取而并用之也。当时天下之士,初有王党、吕党,而朋党之祸终不及于朝廷者,用此术耳。自京、卞用事以来,牢笼荐引天下之士,处要路、得美官者不下数百千人,其间才智艺能之士、可用之人诚不为少。若京去朝廷,则私门之士数百千人者,皆为朝廷之用矣;京在朝廷,则皆蔡氏之党也。然则消党之术,惟在去京而已。国家内外无事一百四十年矣,至于保养阴邪,必成心腹之患。”瓘又论《哲宗实录》不当止以蔡京兼修。疏奏,上甚感其言,密赐瓘黄金百两。
上谓辅臣曰:“瓘言事极不可得,暂贬亦不久。前日遣人以金百两赐之,瓘受赐,泣下。”布曰:“陛下待遇如此,宜其感泣也。”元符三年十月,京遂以翰林学士承旨出知永兴军,至是,除尚书左丞。京执政凡二月而相。
王黼上章乞骸骨曰:“陛下用臣不为不尽,任臣不为不专。
缘臣薄祜,取戾阴阳,内积忧虞,外伤疲弊。扪心自悼,吊影兴嗟,获戾天人,莫之可逭。傥许尽还印绶,退即里居,脱身于风波汹涌之中,收功于桑榆衰蹇之域,人非鬼责,少缓颠隮,永言此恩,是为终惠。”诏依所乞守本官致仕,应得恩礼朝谒人从等并依蔡京例,仍给节度使俸。从优礼也。黼当国之久,专权稔恶,中外畏之,无敢言者。及是太上皇觉悟,罢其政事,天下称快。
《》 下 (宋)李攸 著
《》 下 (宋)李攸 著
●卷十一
○仪注一
太祖乾德元年,蒋有事于南郊,为坛于城南南薰门外,径五丈,高九尺,四成。帝致斋于便殿,屏荤茹。前一日,上服衮冕,备大驾卤簿,宿斋于青城。上御青城门观奏严。夜设警场,用鼓吹一千二百七十五人。奏严用金钲、大角、大鼓,乐用大小横吹、觱篥、笳、笛,角手歌《六州》、《十二时》,每更三奏之。
《导引》二首:和调玉烛,睿化著鸿明,缇管一阳生。郊礼盛礼燔柴毕,旋轸凤皇城。森罗仪卫振华缨,载路溢欢声。
皇图大业超前古,垂象泰阶平。岁时丰衍,九土乐升平,当寰海澄清。道高尧、舜垂衣治,日月并文明。《嘉禾》、《甘露》登歌荐,云物焕祥经。兢兢夕惕持谦德,未许禅云、亭。
《六州》:严夜警,铜史漏迟迟。清禁肃,森陛戟,羽卫俨皇闱。角声厉,钲鼓收宜。金管成雅奏,逐次逶迤。荐苍璧,郊祀神祇,属景运纯熙。京坻丰衍,群材乐育,诸侯述职,盛德服蛮夷。殊祥萃,九苞丹凤来仪。为膏露降,和气洽,三秀焕灵芝。鸿猷播,史册相辉。张四维,卜世永固丕基。敷玄化,荡荡无为,合尧、舜文思。混并寰宇,休牛归马,咸偃革,蹈咏庆昌期。
《十二时》:承宝运,驯致隆平,鸿庆被寰瀛。时清俗阜,治定功成,遐迩咏《由庚》。俨郊祀,文物声明。会天正,星拱奉严跸,布羽仪簪缨。宸心虔洁,明德播惟馨。动苍冥,神降享精诚。燔柴半,万乘移天仗,肃銮辂旋衡。千官云拥,群后输诚,玉帛旅明庭。《韶》、《濩》荐,金奏谐声,集休享。
皇泽浃黎庶,普率洽恩荣。仰钦元后,睿圣贯三灵。万邦宁,景贶愈骈臻。
卤簿使张昭又上言:“准旧仪,銮驾将出宫,入朝,赴南郊宿斋之辰,皆有夜警晨严之制。奏严之设,本缘警备,事理与作乐全殊。况斋宿之夜,千乘万骑宿于仪仗之中,苟无鼓漏之徼巡,何警众多之耳目其宫门、庙门南郊夜警晨严之制,望依旧制施行。”诏从之。
太祖乾德元年八月六日,太常礼院言:“南郊坛众星位版并刻漏时辰,司天台应奉豫申严办。”从之。太宗淳化四年五月三日,吏部侍郎陈恕言:“郊坛祭祀,其神位席褥望自今并委逐司长官封送祀所,礼毕,监祭使封还。”从之。
太祖乾德元年,将有事于南郊。司天监新定从祀星辰图上之,中书门下详定祀昊天上帝仪,设皇地祇之位,从祀五方五帝、日月、五星、中官、外官总六百八十七位。有司议请以僖祖升配昊天上帝,太常少卿张昭请以宣祖崇配,诏从之。
乾德元年,将有事于南郊,礼仪使陶穀建议取天文大角、摄提列星之象,作摄提旗及北斗旗、二十八宿旗、十二辰旗、龙墀十三旗、五方神旗、五方凤旗、四渎旗。于时有贡黄鹦鹉、白兔及驯象,又作金鹦鹉、玉兔、驯象旗。帝又诏别造大黄龙
负图旗一、黄龙负图旗一、大神旗六、日旗一、月旗一、君王
万岁旗一、天下太平旗一、狮子旗二、金銮旗一、金凤旗一、
五龙旗五,二十一旗皆有架,南郊用之。大黄龙负图旗陈于明
德门前,余二十旗悉立于宿顿宫前,遇朝会册礼,亦皆陈于殿庭。牙门旗,赤质错采为神人象,中道前后各一门,左右道五门,门二旗。金节制,黑漆竿,上施圆盘,周缀红丝拂八层,黄绣龙袋笼之。幢,制如节而五层,韬以袋,绣四神,随方色,朱漆柄。取《曲礼》“行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
之义。绛麾,如幢,止三层,紫罗囊蒙之。黄麾,古有黄、朱、纁三色,所以指麾也。汉卤簿有前黄麾护驾御史。宋制,绛帛为之,如幡,错采成“黄麾”字,下绣交龙;朱漆竿,金龙首,上垂朱丝小盖。幡,本帜也,貌幡幡然。有告止、传教、信幡,皆绛帛,错采为字,上有朱丝小盖,四角垂罗文佩,系龙头竿上。有错采字下,告止为双凤,传教为双白虎,信幡为双龙。
又有绛引幡,制颇同,此作五色间晕,无字,两角垂佩。氅为四角小盖,每角垂朱佩,间以朱丝,周缀五色带,绣云龙、孔雀、白鹅,有三色之别,系龙头竿,竿制如戟。王公所给幢,黑漆柄,紫绫袋。节,韬以碧玉。麾,以紫绫袋。余制同。范质与礼官议:“道驾官服裤褶之衣。按裤褶衣,其制度所起,先儒皆无其说。惟《开元杂礼》五品以上通用细绫及罗,六品以下服小绫褶衣,其色随本品绶色。又按诸王朱绶,四采:赤、黄、缥、绀,赤即朱也。以纯朱为地,更次第轻入黄、白、青汁内染之,共为四采,亦谓之朱褶。一品绿綟绶,四采:绿、紫、黄、赤。以绿为地,亦谓之绿綟绶褶。二品、三品紫绶,三采:紫、黄、赤,谓之紫褶。其衣身领袖袂,请依今制。又按令文,武弁,金饰平巾帻,簪导,紫褶白裤,玉梁珠宝钿带,靴,骑马服之。金饰,即金附蝉也。附蝉之数,一品九蝉,二品八蝉,三品七蝉,四品六蝉,五品五蝉。又令文,武弁平巾帻,侍中、中书令、散骑常侍加貂蝉,侍左者右珥,侍右者左珥。又《开元杂礼》导驾官并朱衣,冠履依本品。朱衣,今之
朝服也。然自一品至三品,并用四入之朱为衣,乃协上下之文,异绛缯之色。又令文三品以上紫褶,五品以上绯褶,七品以上绿褶,九品以上碧褶,并白大口裤,起梁带,乌皮靴。看详笼巾、笼冠、平巾与武弁大冠,其名虽殊,本是一物。制同而饰别,盖以官品为差,其帻戴在笼冠下。今请造裤褶如今制,其起梁带形制,检寻未获,欲乞以革带代之。”奏可。又令博士检绯紫裲裆制度。按《开元礼》,武臣陪位,大仗加螣蛇裲裆,如袖无身,以覆其膊胳。从肩领覆臂膊,共一尺二寸。又按《释文玉篇》云,其一当胸,其一当背,谓之两当。今详裲裆之制,其领连所覆膊胳,其一当左膊,其一当右膊,故谓之起膊。
今请兼存两说,择而用之。是岁造裲裆,遂用当胸背之制。
乾德元年,将有事于南郊,于是范质上言:“三公祭服,旧皆画升龙,请令礼官检寻故事。按《三礼》,三公毳冕无龙、章,上公衮冕,二品鷩冕。又《周礼》言上公衮冕九旒,以五采绳贯五采珠,旒长九寸,每寸以珠玉瑱。其衣玄色,五章:山、龙、华、虫、火、宗彝画于衣;其裳朱色,四章:藻、粉米、黼、黻绣于裳。又按令文,旒并贯青色珠,青纩,其珠及充纩。今请依令文青色之制。”诏从之,遂改制焉。
淳化四年五月辛卯,合祭天地圜丘,以宣祖、太祖皇帝同配。有司因请孟春祈谷、孟冬神州地祇、季秋大飨明堂请以宣祖配,冬至祀昊天、夏至祀皇地祇、孟夏雩祀请以太祖配,从之。
太宗将南郊,彗星见,宰相赵普召检讨杜镐问之,镐曰:“当祭,日食犹废祭,谪见如此,罢祀不疑”遂从其说。至熙宁五年,将郊而河决,神宗问辅臣曰:“议者以河决、地震,不当郊。”王安石曰:“古者年不顺成,八蜡不通。八蜡小祭,或可以变异废。上帝之祭,乃祭之大者,恐不宜如此。”上亦
以为然。
建隆四年,太常博士和岘奏:“唐以前寅日蜡百神,卯日祭社宫,辰日腊飨宗庙—元定礼,三祭皆于腊辰,以应上德。
圣朝火德,合以戌日为腊,而以前七日辛卯便行蜡礼,恐未为宜。”下太常议,而请蜡百神、祀社稷、飨宗庙同用戌腊日。
仁宗庆历四年十月壬辰,太常礼院言:“新修礼仪并据《通礼》,而郊庙旧仪所设樽罍之数,乃与《通礼》不同。南郊配帝位,旧误著樽二、山罍二,今宜如《通礼》牺樽之次,益以象樽二;其下坛午阶之东,旧设象樽二、壶樽二、山罍二,今宜如《通礼》,增山罍为四;每太庙室旧设斝彝一、黄彝著尊二,今宜如《通礼》,用斝彝一、黄彝一、牺樽一、象樽二、山罍二,仍于堂下阶间及设壶樽二、山罍二。”从之。仁宗景祐二年十一月十一日,诏访闻祀天地社稷宗庙,簠簋笾豆祭器多是损壤,收掌不得严洁,令太常礼院相度修整不堪者,别引创造净洁处,置库收盛。
○封禅
帝每道经险峻,必降辇徒步,所司议增侍卫,皆却之。导从者或至疲顿,而帝辞气益壮,侍臣莫不瞻悚。至回马岭,以天门斗绝,给从官横板,选亲从卒,推引而上。卫士皆给钉鞋。
上至御幄,命近臣观玉女泉及古碑。前一夕,山上大风,裂帟幕,迟明未已,及上之至,天气温和,纤罗不动,祥光瑞云交相辉映。
辛亥,设昊天上帝位于山上圜台,太祖、太宗配帝位于东方,西向,北上侧向,以申祖宗恭事之意。设五方帝、日月、
天皇大帝、北极神座于山下,封祀坛之第一等,青帝于卯陛之北,赤帝于午陛之东,黄帝于午陛之西,白帝于酉陛之南,黑帝于子陛之西,大明于卯陛之南,夜明于酉陛之北,天皇大帝于戌陛之北,北极于丑陛之东。席皆以藁秸,上加席褥。设五星、十二辰、河汉及内官五十四座于第十有二陛之间,各依方面,几席皆内向,其内官、北斗于未陛之东,天一、太一皆在北斗之东,五帝内座在亥陛之西,帝座在卯陛之北。又设二十八宿及中宫一百五十八座于第三等,其二十八宿及大角、摄提、
太微、太子、明堂、轩辕、三台、五车、诸王、月星、织女、
建星、天纪等一十六座,并差在外位前。又设外官一百六座席位于内壝之内,又设众星三百六十座席位于内壝之外,各依方次十有二陛之间,席皆以莞。所司陈宝及嘉瑞等于乐县之北东西厢。玉,昊天上帝以苍璧,青帝以青圭,赤帝以赤璋,白帝以白琥,黑帝以玄璜,黄帝以黄琮,日月以圭璧。币,昊天上帝币以苍,地祇币以黄,配帝币以白,五天帝、日月、内官以下各从其方之色,各长一丈八尺。又方丘玉币,皇地祇以黄琮,其币以黄;神州以两圭有邸,其币以玄;配帝之币以白;封祀
坛内官五十四座、中官一百五十八座、外官一百六座、社坛岳
镇海渎以下一十八座,依南郊随方色用币。正位配位依南郊,各位犊一、羊一、豕一;五方帝每位羊一、豕一;日月神州每位羊一、豕二;从祀七百三十七位,羊、豕每位使肉二段,计使一千四百七十四段。上服衮冕,侍中奏中严,少顷,又奏殿中监进镇圭。皇帝出次,尽屏导卫,减去拂翟,烛笼前导亦彻去。上至幄殿,登歌,乐作,用《高安》之曲。礼仪使引皇帝就褥位,西向,乐止。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拜讫,礼生赞拜,在位群臣皆再拜。次礼仪使引皇帝诣罍洗、乐作,侍中跪取匜盥沃水。皇帝搢圭,盥手,门下侍郎进帨巾,皇帝帨手讫,乐
作,解剑,脱舄如常仪。礼仪使赞引皇帝升幄殿,乐作,降神,用《礼安》之曲。皇帝自午陛升,诣昊天上帝正座前,礼仪使奏请皇帝再拜,上香,进酒,贡币,俯伏,兴,再拜。中书侍郎读玉册:“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二十四日辛亥,嗣天子臣德昌敢昭告于昊天上帝:臣嗣膺景命,昭事玄穹。昔太祖揖让兴邦,太宗忧勤致治,肃清寰海,混一车书。升中告成,猥延积庆。元符锡祚,众宝效祥。异域咸怀,丰年屡应。
虔修封祀,祈福黎元。谨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备兹禋燎,式荐至诚。皇伯考太祖皇帝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
孝皇帝、皇考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配神作
主。尚飨。”次诣太祖皇帝配座前行礼,玉册文:“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朔二十四日辛亥,孝子嗣皇帝臣德昌
敢昭告于皇伯考太祖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恭
以在昔昊穹顾怀,圣神开统,救衰五代,先德后刑,平乱四方,有征无战。荆湘请觐,巴蜀知归,海隅既同,江左亦服。臣猥以孱眇,祗荷庆灵,再炳元符,诞彰休应。封祀乔岳,陟配上玄。虔举典章,敢祈昭格。谨以制币、牺牲、粢盛、庶品,式伸严配,侑神作主。尚飨。”次诣太宗皇帝配座前行礼,玉册文:“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朔二十四日辛亥,孝
子嗣皇帝臣德昌敢昭告于皇考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
广孝皇帝:恭以钦明御宇,玄德应天。抚泉、浙之强雄,除并、汾之负固,诞敷景化,聿致太平。仪抑升中,功遵不宰。臣猥承积庆,获荷鸿休。时臻太和,屡惟稔岁,天锡遐祚,再炳元符,纪号名山,永扬徽烈。谨以制币、牺牲、粢盛、庶品,式伸严配,侑神作主。尚飨。”封祀玉牒文:“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朔二十四日辛亥,有宋嗣天子臣德昌敢昭告于昊天上帝:运启大同,惟宋受命。太祖开阶,功成治定;太
宗膺图,重熙累盛。粤惟冲人,丕承列圣。一纪于兹,四隩来暨,玄贶殊尤,元符章示。时和年丰,群生咸遂。佥议大封,聿伸昭事。躬陟乔岳,对越上玄。祈福下民,侑神奉先。天禄无疆,灵体允迪,万叶其昌,永保纯锡。”礼仪使赞引皇帝复褥位,亚献,终献,行事。宰臣以下分祀群神讫。皇帝饮福酒,摄中书令王旦跪称:“天赐皇帝太元神策,周而复始,永绥兆民。”送神。上诣昊天上帝座前封玉匮,太祖、太宗座前封金匮,还立石 感南。摄太尉王旦奉玉匮于 感中,有司彻馔,燔燎,将作监率工人封石 感。毕,礼仪使跪奏:“礼毕。”
前导皇帝归幄殿,佩剑,纳舄,乐作,殿中监跪受镇圭。皇帝至御幄,乐止,司天跪奏:“庆云绕坛,月有黄辉气。”宰臣率从官称贺。即日,还仗奉高宫。壬子,禅祭社首山,如封祀之礼,禅祭皇地祇.玉册文:“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朔二十五日壬子,嗣天子臣德昌敢昭告于皇地祇;无私垂祐,有宋肇基,命惟天启,庆赖坤仪。太祖神武,威震万宇。
太宗圣文,德绥九土。臣恭膺宝命,缵承丕绪。穹昊降祥,灵符下付。景祚延鸿,秘文昭著。八表以宁,五兵不试,九谷丰穰,百姓亲比。方舆所资,凉德是愧。溥率同词,缙绅叶议,因以时巡,亦既肆类。躬陈典礼,祗事厚载,致孝祖宗,洁诚严配。以伸大报,聿修明祀,本支百世,黎元受祉。谨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备兹禋祀,式表至诚。皇伯考太祖启运立
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皇考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
武大明广孝皇帝配神作主。尚飨。”上至山下,服靴袍,步出大次。侍臣言:“山路险滑,请乘步辇。”上曰:“接神在迩,敢不徒行”前夕阴晦,风势劲猛,不能燃烛。及行事,风顿止,天宇澄霁,烛焰凝然不动。封石 感讫,紫气蒙坛。法驾还奉高宫,日重轮,五色云见。鼓吹振作,观者塞路,万岁之声震
动山谷。配座金匮,回日,奉置太庙本室。上作《登泰山谢天地述二圣功德铭》。初,王钦若言:“唐高宗、玄宗二碑之东,石壁南丘平峭,欲即崖成碑,以勒圣制。”上曰:“朕之功德,故无所纪。若须撰述,不过谢上天敷佑,叙祖宗盛美。”是日,
幸仁圣天齐王炳灵公庙、岱岳观、王母池、宜福寺、青帝君观、
天贶殿、灵液亭。改上泰山奉高宫曰会真宫,增葺室宇,选道士住持焚修,仍给供具物。放国朝以来天下所献珍禽奇兽,悉纵于山下。
祭丑,御朝觐坛,肆赦“门下:式观邃古,眇觌前王,功成治定之余,时和岁丰之际,三灵孚佑,万宇宅心,则考登封降禅之文,率建显垂鸿之礼。无怀而下,间封祀于崇峦;开元以来,旷讲求于徽典。时更五代,运应千年。当圣祖之开墓,肇平郊垒;暨神宗之制作,益固邦基。升乔岳以未遑,谓冲人之克嗣,肆予纂绍,每务精勤,动经画于永图,庶奉承于先志。
顾惟寡德,素昧王猷,遵奕世之贻谋,承庆灵之远及。属以五兵销偃,四海澄清,良民合归厚之风,嘉谷茂重华之岁。荷洪符之昭锡,示大历以无疆,允叶昌期,实繁灵眷,威蕤绝瑞,觉倍舆情。是用承列圣之垂休,徇众臣之勤请,聿崇大报,躬造神区。文物声明,具陈于法驾;豆笾圭币,悉奉于彝章。紫坛伸严配之仪,玉检视封崇之制。谅三神之降鉴,伊百福以潜臻。辑瑞班朝,率从肆觐,省方问俗,用慰来苏。遵王度以无愆,展国容而有耀。既被纷纶之景贶,宜覃涣汗之洪恩。冀与群生,共膺遐嘏。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升中展采,旷古之盛仪;尊祖配天,哲王之洪范。既周旋而集事,谅中外以咸欢。载省眇躬,获成大礼,猥当殊庆,愈励深衷。思广听于嘉谋,贵同裨于缺政。更赖朝廷勋旧、藩辅亲贤、逮诸文武之臣,共立忠勤之效,式扶昌运,永保丕休。”
是日,上有黄气如匹素,五色云如盖,紫气翊仗。是夕,次中牟县。辛丑,过訾村,设幄殿,奉置三陵神主,上靴袍拜哭奠献。是夕晴霁,始就次,苍烟白露赴陵上,俄覆神幄,礼毕乃散,咸以为上哀惨所感。
是日,帝召近臣登延庆亭,南望仙掌,北瞰龙门。自宫至脽上列植嘉树,六师环宿行阙,旌旗帟幕照耀郊次。帝眺览久之。
先是,脽上多风,及行礼,顿止,黄气绕坛,月重轮,众星不见,惟大角光明。
上登鄈丘亭,视汾河、望梁,顾左右曰:“此汉武帝泛楼船处也。”一时之乐,垂于千古。即日还奉祇宫。鼓吹振作,紫气四塞,观者溢路,民有扶老携幼不远千里而至者,咸感泣言曰:“五代以来,此地为战场,今乃获睹天子巡祭,实千载一时之幸。”
赦文。“门下:为人伦之纪律,礼曰天经;著王者之诚明,祀惟大事。凡致恭于帱载,求介福于黎元,已建圜封,是崇方泽。考乾元之设象,配乾健以同符,厚德无疆,柔祇定位。矧高脽之灵境,有前古之严祠,诞集祺祥,荐从禋瘗,登隆祭典,焜耀国容。历五运以下衰,旷六飞之戾止。顾予菲德,叨纂庆基,钦燕翼之贻谋,荷丰融之敷祐.既无文而咸秩,顾坠典以交修。多愧眇冲,获遵盛美,率由勤请,勉徇舆情,慰蒲津伫望之民,奉鄈上亲祠之事。百神幽赞,九服骏奔,嘉瑞必升,灵休允答。遂涓良日,式展鸿仪,务极洗心,以申精意。荐豆笾而惟洁,奠琮帛以斯严,礼乐相资,神祇胥悦。集顾怀之殊贶,契茂育之玄功。是用周览时风,肆觐西后。辑瑞圭而成列,罗琛贡以充庭,和气冲融,颂声洋溢。肇迎嘉庆,适钟神赐之祥;均被华夷,宜广云行之施。可大赦天下。云云。於戏!庞
洪之庆,既浃于八区;眷佑之灵,普臻于兆庶。更赖宗亲勋旧、文武忠良,罄同德之端诚,赞卜年之景祚,庶期寰宇永洽,纯熙是行。”途中屡有甘泽之应,皆夕降晨霁,从官卫兵无沾濡之患。又农事方兴,耕民欢抃相属。
三月,驻跸西京,陈尧叟、李宗谔来朝。尧叟奏曰:“臣等供使职日,面奉宸旨:‘今之祀事,皆为蒸民,如不扰人集事,即副朕意。’臣等自经度讫于礼成,凡土木工三百九十万余,止役军士。至于辇送刍粮,供亿顿置,亦未尝科率编民。”
上称善久之。始雍熙初,议封禅,特命翰林学士扈蒙、宋白、
贾黄中、右散骑常侍徐铉、兵部员外郎张洎、太常丞吕端、殿
中丞韩顼详定仪注。真宗东封,命翰林学士杜镐、待制陈彭年与礼官同撰仪注。至是祀汾阴,亦如之。
●卷十二
○仪注二
国初,因唐与五代之制,文武官每日赴文明殿。正衙常参,宰相一人押班。五日起居即崇德、长春二殿,中书门下为班首。
其长春殿常朝,则内侍省都知、押班率内供奉官以下并寄班等先起居,次客省、蘋门使以下,次三班使臣,次内殿当直诸班,次长入祗候、东西班殿侍,次御前忠佐,次殿前都指挥使率军校至副指挥,次驸马都尉,次诸王府僚,次殿前都军使、都头,次皇亲将军以下至殿直,次行门指挥使率行门起居。如传宣,前殿不坐,即宰相、枢密使、文明殿学士、三司使、翰林、枢
密直学士、中书舍人、三司副使、知起居注、皇城内监库藏朝
官、诸司使副、内殿崇班、供奉官、侍禁、殿直、翰林医官、
待诏等同班入,次亲王、次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率军校至副都指挥使,次使相,次节度使,次统军,次两使留后、观察使,次防御、团练使、刺史,次侍卫马军步军使、都头,起居毕,见、谢班入。如御崇德殿,即枢密使以下先就班,俟升坐,宰相、参知政事最后入。日止再拜,朔望及三日假,即枢密使以下皆舞蹈。
建隆三年三月,重定合班仪,升六曹侍郎在给事舍人之上,郎中在补阙之上,员外郎在拾遗之上,节使在六曹侍郎之上、
中书侍郎之下。故事,京兆省官为侍从班,五品押南省四品,六品押南省五品,节使在诸司三品之下,至是改焉。十月,赐文武常参官冬服。累朝止赐将相、翰林学士、诸军大使,至是,太祖曰:“冬服不及百官,甚无谓也。”故赐之。
乾德元年闰十二月,诏一品致仕官曾带同平章事者,每遇朝会,宜缀中书门下班。是时,太子太师致仕侯益等来陪祀,故有是诏。
淳化二年十二月,太宗御文德殿,群臣入閤.礼毕,赐百官廊下飧。唐制,朔望天子御宣政殿,受百官起居,诸司奏事,仗卫如式;敬宗始于紫宸为入閤之仪。五代以来,礼容多缺,至是始复旧。
三年正月,太宗御朝元殿,受贺礼毕,改服通天冠、绛纱袍,升殿,群臣上寿。国朝以来,元正、冬至朝贺御正殿,即以退御大明殿,群臣常服上寿,奏教坊乐。至是始约《开元礼》,皆以法服,设宫悬万舞,酒三行而罢。
大宴群臣于广德殿。分设宰相、使相、三师、三公、参知
政事、东宫、三师、仆射、学士、御史大夫、中丞、三少、尚
书、常侍、宾客、太常、宗正卿、丞、郎、给事、谏、舍、节
度、两使留后、观察、防御、团练、刺史、上将军、都指挥使
坐于殿上,文武四品以上、知杂御史、郎中、郎将、禁军都虞候坐于朵殿,余升朝官、诸军头、都头以上、诸蕃进奉使、诸道进奉军将以上分坐于两廊。宰相、使相坐以绣墩;参知政事以下用二蒲墩、花球;军都指挥使以上用一藩墩;自朵殿而下皆绯缘毡条席。殿上器用金,余以银。其日,枢密使以下先起居讫,当侍立者升殿。宰相率百官入,宣徽、閤门通唱,致词讫,宰相升殿进酒,各就坐,酒九行。每上举酒,群臣立侍,次宰相,次百官举酒;或传旨命釂,即皆搢笏起饮,再拜。或
上寿朝会,止令满酌,不劝。中饮更衣,赐花有差。宴讫,舞蹈拜谢而出。太平兴国后,止设春宴,雍熙三年后,常以暮春召近臣赏花、钓鱼于苑中,三馆之职皆预。淳化四年,令京官兼馆职者并预大宴。咸平三年,始备设春秋大宴。五年十二月,诏凡内宴,宗正卿令升殿坐,班次依合班仪。又以翰林学士梁灏请,春秋大宴、小宴、赏花、行幸次为四图,颁下閤门遵守。
天禧四年,从集贤院祖士衡言,大宴将更衣,群臣下殿,然后更衣,更衣后,再坐。则群臣班于殿庭,候上升坐起居,谢赐花,再拜升殿。
初入,面西躬候,通衔位姓名讫,引当殿。赞喝两拜,搢笏舞蹈,三拜,不起,奏圣躬万福,喏,赞又再拜,喝祗候,出。如喝有敕赐酒食,更两拜,搢笏舞蹈,三拜讫,祗候差遣见,引当殿立,躬喝两拜,随拜山呼,奏圣躬万福,喏,喝祗候,平身,立俟。喝谢恩,两拜,随拜山呼。
唐王及善曰:“中书令可一日不见天子乎”太祖开宝九年,以中外无事,始诏旬假日不坐。然其日辅臣犹对于后殿,问圣体而退。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旬假。是日,太宗犹对辅臣至夕。帝崩,李南阳永熙挽词曰:“朝凭玉几言犹在,夜启金滕事已非。”时称佳作。至真宗朝旬假,辅臣始不入。宝元中,西事方兴,假日视事。庆历初,乃如旧。
诸蕃入朝皇朝之制。西北蕃部及契丹、高丽、东南蛮、西南夷及诸外蕃国来贡者,并对于崇德殿。契丹使捧书函入殿庭,北向,鞠躬。閤门使降受升殿以进,内侍都知受而启之,通事舍人导使者升殿,代其主跪问圣躬。上令内侍都知报问之,皆通事传译。毕,乃降阶西向,通名,起居,舞蹈,赐冠带、器币、鞍勒马。上亲宴其使于内殿。他国使或止就长春殿,皆于殿庭北向,跪奉表函,通事舍人受以进。南蛮、东夷、西南夷、
海外国、西北蕃部对讫,复引对于崇政殿。有善本国歌舞者,令奏之。契丹、高丽、交阯使归,赴内朝奉辞,皆于崇德殿。
其契丹使,召升殿授书。他国书皆有司付之。其赐物有差。真宗景德后,契丹请盟,每使至,遣官为接伴馆伴使、副使,舍于都亭驿,班在上将军之下,宴赐加等。余蕃使分馆诸驿。高丽使至,遣閤门祗候接送,直馆一员馆伴,宴饯亦命近臣。
诸蕃夷奉朝贡四十三国:高丽国、定安、女真、日本、交
趾、溪洞诸蛮、南丹州、抚水州、西南蕃、邛部州蛮、黎州山
前山后蛮、雅州蛮、风琶蛮、占城、三佛齐、阇婆、勃泥、注
辇、蒲端、丹流眉、天竺、大食、于阗、龟兹、高昌、回鹘、
吐蕃、党项、西凉府、沙州、达靼、罝勒斯赍、董戩、层檀、
勿巡、伊州、宾同陇、甘州、西州、大食罗离慈、大食俞
卢和地、大理国、西天大食国。
日本:淳化二年,贡方物。太平兴国九年,献铜铃磬。景德元年,来朝。大中祥符二年,来朝。熙宁五年,来朝。元丰元年,来朝。
交趾:开宝元年八月,来贡方物。太平兴国二年、五年、七年、八年,来贡方物。雍熙二年,贡方物。三年,贡金器、牙犀。端拱元年,贡方物。淳化元年,贡龙凤椅子、伞握子。
五年,贡方物。至道三年,贡七宝交椅、方物。咸平元年,献驯象。四年,贡驯犀象。景德元年,遣其子明提来贡。四年,遣其弟明昶来贡,乞赐《九经》、佛经。大中祥符二年,贡驯犀。三年、五年、七年、贡方物。天禧三年,遣弟鹤来贡方物。
熙宁二年、六年,贡方物。元丰元年,贡方物。
溪洞诸蛮:逐年同天节、端午,贡方物。
南丹州:开宝七年,贡银器、马。九年,求赐牌印。太平兴国五年,贡银。淳化元年,遣其子来贡银。五年,贡方物。
抚水州:咸平四年正月,贡方物。三年十一月、十二月,又来朝。天禧元年,贡方物。
西南藩:乾德四年、五年、六年,贡方物—宝二年,贡方物。八年,贡马。太平兴国三年,贡方物。五年,贡马。雍熙二年、八年,贡方物。九年,贡马。淳化元年,遣其弟汉兴来朝。三年,贡方物、马。至道元年,贡方物。咸平元年,贡方物。二年、五年,贡马。景德元年,贡方物。大中祥符二年,贡贺东封马。六年、八年、九年,贡方物。天禧四年,贡方物。
天圣四年,贡方物。康定元年,贡马。熙宁三年,贡方物。六年,四次贡方物。十年,贡方物。
邛部州蛮:开宝二年,贡方物。太平兴国四年,贡方物。
雍熙二年,贡马。端拱二年,贡御马。淳化二年,贡方物、马。
至道三年,遣其子来朝贺。咸平二年、五年,贡方物。景德二年,贡象牙。大中祥符元年,贡马。景祐五年,贡方物。
黎州山前山后两林蛮:开宝二年、八年,贡方物。太平兴国二年、四年,贡马。雍熙二年,贡方物。端拱二年,贡马。
淳化元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贡方物。天禧二年,贡方物。
雅州蛮:太平兴国二年,贡方物。大中祥符二年,贡马、犎牛。三年,贡方物、马。
风琶蛮:咸平元年,贡马。景德二年,贡犀角、犎牛、青羊。
占城:建隆元年,贡方物。二年,来朝。三年,贡方物。
乾德四年三月、九月,贡方物。五年,贡方物—宝二年,贡驯象牙。四年,贡方物。六年四月,贡方物。七年九月,贡方物。
太平兴国二年、三年、四年、七年,贡方物。八年,贡驯象。
淳化元年,贡驯犀。三年,贡方物。至道元年、三年,贡方物。
咸平二年,来朝。景德元年、二年、四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三年、四年、七年、八年二月、五月,贡方物。天禧二年,贡方物。天圣八年,贡方物。熙宁元年九月,贡方物。元丰元年,贡方物。
三佛齐:建隆元年、二年、三年三月、十一月,贡方物—宝四年、五年,贡方物。七年,贡象牙。八年,贡方物。太平兴国五年、八年,贡方物。雍熙二年,贡方物。端拱二年,贡方物。淳化元年,贡方物。咸平六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贡方物。天禧元年,贡方物。天圣六年,贡方物。
阇婆:淳化三年,贡方物。
勃泥:太平兴国二年,贡方物。
注辇:大中祥符八年,贡方物。天禧四年,贡方物。明道二年,贡真珠等。熙宁十年,贡方物。
蒲端:咸平六年,贡方物。景德元年、四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四年,贡方物。
丹流眉:咸平四年,贡方物。
天竺:乾德三年,贡舍利—宝五年,贡舍利。八年,贡方物。太平兴国三年,贡舍利。五年,贡香药。七年,贡佛顶印。
八年,贡经、犀角。淳化二年,贡舍利。至道元年,贡佛顶骨。
三年,贡梵夹。咸平元年四月,来朝。二年,贡梵夹。四年四月,来朝。七月,贡梵夹、舍利。六年,贡方物。景德元年,贡舍利。二年,贡梵夹、菩提叶。大中祥符三年,贡金刚坐。
四年正月,贡金刚坐。六年,贡梵夹、经、佛骨、舍利。七年,贡梵经。九年二月,贡佛骨、舍利。四月、五月来朝。天禧三年、四年,贡梵经。天圣二年,贡梵经。
大食:开宝元年、四年、六年、七年、八年、九年,贡方物。太平兴国二年、四年,贡方物。雍熙元年,贡花锦。淳化
五年,贡方物。至道元年,贡龙脑。三年,贡方物。咸平二年闰三月、六月、三年、六年,贡方物。景德元年、二年、四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贡玉圭。九年,贡方物。天禧三年,贡方物。熙宁三年,贡方物。
于阗:建隆二年,贡玉圭。乾德三年,来朝。四年,遣其子德从来朝,贡方物。大中祥符二年,贡方物。天圣二年,贡玉圭、玉带、方物。嘉祐八年,贡方物。熙宁四年、六年、十年,贡方物。元丰元年,贡方物。
龟兹:太平兴国九年,贡方物。咸平四年,贡玉、马。六年六月十一日,贡方物。景德元年五月、六月,贡方物。大中祥符三年,贡乳香。六年,贡方物。天禧元年,贡玉、马、香药。四年,贡大尾白羊。天圣二年,贡橐驼、马、玉。三年、七年、九年,贡方物。景祐四年,贡方物。熙宁五年,贡方物。
高昌:建隆三年,贡方物。乾德三年,贡佛牙、琉璃器。
太平兴国六年、八年、九年,贡方物。景德元年,贡玉、马等。
回鹘:建隆二年、三年,贡方物。乾德二年,贡方物。三年四月,贡马、驼。十二月,贡马、玉—宝三年,贡驼、马。
太平兴国五年,贡方物。雍熙四年,贡鍮石。至道二年,贡方物。咸平元年、三年,贡方物。景德元年九月,贡方物。闰九月,贡战马。四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四月,来朝。三年、四年,贡方物。五年五月、八月,贡宝货、橐驼、马。六年,贡御马。八年十一月,贡方物。九年十二月,贡马、玉。天禧二年、四年三月、十二月,贡方物。天圣元年、二年、三年,贡方物、马。熙宁七年,贡方物。
吐蕃:建隆二年,贡橐驼、马。三年,献伏羌地。太平兴国八年,贡马。九年,贡羊、马。淳化二年,献山林田亩。五年,贡马。咸平三年,贡牦牛。六年,贡马。景德元年,贡马。
又三月,来朝。三年,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三年、五年,贡马。八年二月,贡马。十月,贡方物。九年三月,贡马。四月,来朝。天圣二年,贡马。
党项:建隆二年,来朝。淳化四年三月、十二月,来贡马。
五年,遣其子朝贡。至道三年,贡马。咸平元年三月、十月,来朝。七月,贡马。二年,来朝贡。四年,贡马。五年四月、十二月,来朝贡。六年,贡马。景德二年,贡马。三年,贡方物。大中祥符二年四月,贡方物。
西凉府:淳化二年,贡方物。五年,贡马。至道元年、二年,贡马。咸平元年,贡马二千匹。五年,贡马五千匹。十二月,贡方物。六年四月,贡方物。八月,贡马。景德元年,贡六谷马三千匹。二年四月,贡马。三年五月,贡方物。六月、十二月,又贡马。四年五月,来朝。十二月,贡方物。大中祥符元年,贡马。二年二月,贡方物。十一月,贡马。四年三月、十月,贡方物。五年,其子来贡马。七年四月、十一月,贡方物。八年五月、十月,贡马,来朝。天圣四年,贡马。
沙州:建隆二年,贡玉鞍。太平兴国五年三月,贡玉圭。
八年,贡方物。淳化二年,贡良玉、舍利。至道元年三月、五月,贡方物。咸平二年,贡玉团。五年,贡方物。景德元年,贡玉、马。四年,贡玉印。天圣元年,贡乳香。皇祐三年,贡方物。
达靼:乾德四年,贡方物—宝二年,贡方物。太平兴国六年、八年,贡方物。
罝勒斯赍:大中祥符八年、九年,来贡马。天禧三年,贡马。景祐四年,贡方物。宝元二年,贡方物。庆历四年、六年、七年,贡方物。皇祐元年,贡方物。至和元年,贡方物。嘉祐三年、四年,贡方物。治平元年,贡方物。
董戩:熙宁三年、十年,贡方物。元丰二年,贡方物。
层檀:熙宁四年,贡方物。
勿巡;大中祥符四年,贡方物。熙宁五年,贡方物。
宾同陇:至道二年,贡方物。
甘州;天圣三年,贡方物。
西州:皇祐二年,来朝。
大食 婆离慈:熙宁三年,贡方物。
大食俞卢和地:熙宁六年,贡方物。
西天大食国:熙宁六年,来朝。
大理国:熙宁九年,贡马。
●卷十三
○仪注三
凡勘箭,皆左右金吾仗司主之。箭笴长二尺五寸,雕羽,金鳌筈,输石镞,阔二寸,方斜形如匕。二箭合镞,有凿柄,为雄雌体,箭藏内中。一为辟仗箭,藏本司,皆韬以绛罗销金囊。每车驾至门,閤门使持鹘箭赞云:“勘箭官来前。”勘箭官称喏,跪受箭,以左右箭相合,奏云:“内外箭勘同。”閤门使承制云:“准敕行勘。”勘箭官称:“军将门仗官前来。”
军将门仗官二十八人齐声喏,勘箭官言:“呈箭。”又声喏”
箭官云:“某年月日,皇帝宿斋于某殿。某日,具天仗,迎銮驾出入某门,诣某所。”行体,内出雄鹘箭一,外进辟仗箭一,准敕符,左右金吾仗行勘”箭官称合不合,和箭门仗官皆称合,如此再问对。又问同不同,和箭门仗皆称同。如此再问对,勘箭官乃伏奏云:“左右金吾列驾仗,勾尽都知具官臣姓名,对御勘同。”其雄鹘箭谨奉閤门使,进入诸司。准式,勘箭官即起居,三呼万岁,开门进辂。凡宣德门出,左仗主之;景灵宫入,右仗主之;太庙入,左仗主之;南薰门入,则勘,出则否。
许立家庙,已赐门戟者,仍给官地修建。
册公主仪制。太常礼院上封册兖国公主仪注。前一日,有司设册使等幕次于内东门外,设内命妇次于公主受册印本位门
之外,又设公主受册印本位于庭阶下北向,又设册使位于内东门、副使及内给事于其南差退并东向北上,又设册印案于册使之前南向,又设内给事位于册使北南向。其日,自文德殿奉册印将至内东门,内给事诣本位,请公主服首饰、褕翟。册印至内东门外褥位置讫,捧册官少退,内臣引内命妇俱入就位,礼直官引册使、副使等俱就东向位立定,内给事进就南向位。通事舍人、博士引册使就内给事前东向,称“册使某、副使某奉制授公主册印”,退复位,内给事入诣所设受册印本位公主前,言讫退。内给事进诣册使前,面西,册使前跪以册印授,内给事亦跪以授内谒者,及主当内臣等持册印入内东门,内给事从本位庭中,内给事赞公主降诣庭中,北向位立定,跪取册,兴,立于公主之右,少前西向。内给事立于公主之左,少前东向。
又内给事称“有制”,内给事赞公主再拜,讫,内给事捧册跪授公主。公主受以授内给事,内给事捧印授公主,如捧册之仪。
内给事赞公主再拜,前引公主升位。以次内臣引内命妇贺,内给事赞言:“礼毕。”内命妇退。遂引公主谢皇帝、皇后,一用内中之仪。
太常礼院言:“古者,结婚始用行人,告以夫家采择之意,谓之纳采;问女之名,归卜夫庙,卜而获吉,以告女家,谓之问名、纳吉。今选尚一出朝廷,不待纳采;又公主封爵已行诞告,不待问名而卜之。若纳吉成则既有进财,请期则有司择日。
宜稍依五礼之名,存其物数,俾知古者婚姻之事至重。而夫妇之际有严如此,则亦不忘古礼之义也。欲自公主出降日,令李玮家主婚之人具合用雁、帛、玉、马等物,陈于内东门外,以授内谒者,进入内中付掌事者受之,其马即不入。”从之。
太平兴国五年,令有司详定打球仪。三月,会鞠于大明殿,用其仪。有司于球场东西树双木为球门,高丈余,首刻金龙,
下施石莲花座,加以彩绘。左右分朋主之,以承旨二人守门,内臣十二人持小红旗唱筹,御龙官衣锦绣服持哥舒棒,以周卫球场。殿阶下,东西设日月旗。教坊设《龟兹部》鼓乐于两厢,鼓各以五。又于两球门旗下别各设五门,豫定分朋状取裁。亲
王、近臣、节度、观察、防御、团练使、刺史、钱俶、刘继元、
驸马都尉、诸司使副、供奉官、殿直悉预。其两朋官,皇帝及节度使以下服异色绣衣,左朋黄襕,右朋紫襕;打球供奉官,左朋服紫绣,右朋服绯绣,乌皮靴,冠以花插脚折上巾。天厩院择马之驯习者,并供鞍勒。上自禁中乘马出,教坊大合《凉州曲》,诸司使以下前导,从臣奉迎。上降马,御殿,群臣谢宣召,以次上马,马皆结尾,分朋乘马自两厢入,序立于西厢。
上乘马当庭西南驻。内侍发金合,出朱漆球,掷于御前。通事舍人奏云:“御朋打东门。”上遂击球,教坊作乐奏鼓。球既度,飐旗,叩钲,止鼓。上回马,从臣奉觞上寿,贡物以贺。
赐以酒,即列拜,饮毕上马。上再击球,命诸王、大臣驰马争击。旗下擂鼓。将及门,逐厢急鼓。球度,杀鼓三通。设绣旗二十四于球门两旁,又设虚架于殿东西阶下。每朋得筹,即取旗一立架上以记之。上得筹,乐少止,从官呼万岁。群臣得筹即唱好,得筹者下马称谢。凡三筹毕,乃御殿召从臣饮。又有步击及跨驴骡击者,时令供奉分朋戏于御前以为乐。后以打球驴骡务名不经,改为击鞠院,军中之戏也。
英宗葬永厚陵。英宗梓宫至永厚陵,馆于席屋。从韩公下视,宫有正殿,置龙輴,后置御座;影殿置御容,东幄卧神帛,后置御衣数事。斋殿旁皆守陵宫人所居。其东有浣濯院,有南厨。厨南,陵使廨舍,殿西,副使廨舍。都知石全育为陵使。
灵驾至,仪仗转趣园西殿中,仪仗前导御容大升舆、御龙輴、御前殿车辂各就幕屋。方相、仪椁、漆梓宫等置于茔外,各有
方位,司天监处之。兵士各执仪仗,分屯巩县、偃师,承安命使臣董之。陵北有枯河,河北原合抱三陵,在青龙山下。其西白虎涧。青龙山西即太室也。少室西,俗谓之冠子山。陵前阔角,谓之鹊台门,侧台曰乳台。陵台三层,高五十三尺。上宫方百五十步,卷四重,共高八尺,厌木者二重,石椁高一丈。
其凿长一丈二尺,深阔七尺,盖条石各长一丈、阔二尺,十四板。皇堂方三丈,深二丈三尺;麓巷长八十三尺,深阔一丈八尺。自平地至深六十三尺,隧道长四百七十尺,石人物六十事。
韩公曰:“力士所得直及赐予,人不过七缗而已。”癸酉黎明,设遣奠于幄殿,有牲牢、祝文,余皆如朝临礼。昌王及五使皆吉服、金带,导龙輴,降隧道,抵木阶。梓宫升石椁西首,御夷床,下不及地尺而止。巳时一刻,乃下。置珠网花结于上,布方木及盖条石,及设御座于盖下,前置时果及五十味食,别置五星、十二辰及祖思、祖明尊位于四壁,又设衣冠、剑佩、笔砚、弧矢、甲胄凡平生玩好之物,又设缯帛、缗钱,然后设册宝。乃然漆灯,闭柏门,置逍遥于麓巷,阖石门,缺其阈之中央,留人于内,搘掂毕,铺匐而出,锁其门,投钥于内。司徒复土九锸,立石柱于中央,萦以铁索。乃以都护排防,累石以塞门,实隧以土。五使乃易凶服,设掩皇堂祭于隧外,哭,又于陵哭。人易吉服、黑带,俟浴虞主毕,奏请降舆,升辂,即下宫。又奏进发,五使前步导至下宫,奏降辂,升舆,设第一虞哭。乙酉未明,百官序立集英殿下,上自东南来,登殿,哭奠,拜,降就幄。宗正卿告迁酌献毕,虞主乘腰舆出两府,前导。上步从,至宣德门,乘玉辂,上北面再拜,辞。是日早,太祝浴栗主于庙门西幄,王禹玉题之,辂及庙门,百官拜迎于门外,虞主御腰舆,入就幄。辰时,百官又立于殿庭,内臣以腰舆迎栗主,置于中庭之褥子,又于褥西北面俯伏兴,称英宗
宪文宪武宣孝皇帝,祔庙。内臣奉主于腰舆,升自阼阶,诣真宗室,祔坐于东壁下。少顷,诣本席褥位,公卿以下行礼奏乐,如时享之仪。毕,以腰舆奉桑主,埋于席北,百官入慰。乙酉,祔英宗于太庙。
太宗诏“天下前后诏敕,并听于敕书楼著以籍,受代日交相付,仍于印纸历及南曹历内批书。”
凡公家文书谓之稿,中书谓之草,枢密院谓之底,三司谓之检。今秘府有梁朝宣底,即贞明中崇政院书也。检即州县通称焉。
理宗用黄封柬板,或以牙作,号御椠。
至和元年,诏中书提点五房公事虽无出身,亦听佩鱼。旧制,自选人入为堂后,转至五房提点,始得佩鱼。提点五房吕惟和非选人入授司天监五官正,求佩鱼,特许之。
真宗、仁宗两朝禁销金、缕金。真宗大中祥符四年七月,后苑匠为民造销金,开封府奏罪当笞,帝以不足惩诫,刺面配中靖。
仁宗性节俭,不喜华侈,尤惜财用。景祐二年五月九日,谓近臣曰:“访闻市肆以缕金为妇人首饰冠子及梳等,潜将货卖,况先朝已有制条禁销金之作。今缕金之用,耗蠹奢侈,与销金无异,须议行断绝。”宰臣对以法严则令行,乃下诏曰:“币器之兴,金镒为重,理财艺贡,邦用赖焉。洪惟先朝,深鉴治本,特严涂铄之禁,以杜奢僭之萌。而宵人末工,放利矜巧,深冒旧防,糜坏至宝。崇华首服,交相贸鬻,阴长奇邪,官司因循,曾未呵谪。宜申布于前令,俾大革其非心,倘或弗悛,罔有攸赦,敦风远罪,当称朕怀。检会大中祥符元年至天禧二年二月编敕,除大礼法物,上从中禁,下暨庶邦,但系衣服装着之类、土木玩好之物,并不得以金为饰,如违,并科违
制之罪。其臣僚之家,罪在家长;皇亲宫宅,只坐勾当使臣并附马都尉。其充业匠人不得辄便造作,罪当行处斩。如官司并邻人不觉察造作者,亦当勘罪重断,仍许人告,得实支赏钱一百贯文。”至庆历二年,又以销金等物未尽禁止,又下诏曰:“朕钦遵圣猷,精求政治,务菲躬而图俭,庶率己以先民。眷乃良金,时为上币。何兹流俗,未穆醇风,侈丽相夸,蠹弊滋广,销爇珍宝,变尚服装,增效鱼龙之文,颇奸舆辇之制。浸逾法度,遂益僭差。顷在先朝,累颁深诏,爰重禁防之格,乃开购告之涂。肆朕纂承,亦尝申饬,如闻近岁,违冒犹多,俾条举于旧章,冀懋成于敦化,必驱众正。宜自近初,上从宫掖之严,下暨臣民之伍,均行屏绝,用一等伦。除大礼各有旧制依前行用,内庭自中宫以下,并不得销金、贴金、缕金、间金、蹙金、解金、陷金、明金、泥金、榜金、背金、阑金、蒙金等,但系装着衣服,并不得以金为饰。其外廷臣庶之家,不以有官无官封邑,并皆禁断。宜令宰司申明前后条贯指挥。”皇祐三年,殿中侍御史张泽行奏曰:“臣闻真宗朝已有衣明金、销金,一禁之后,无有犯者。其故何也盖闻先自宫中禁断,然后知禁令必行,无敢犯之者。如闻京师近年颇不禁绝,此坏乱先帝旧法,又违陛下崇俭崇孝之德。夫先帝发一号,出一令,岂徒然哉盖欲后世师其俭也。况陛下动作皆法先训,遂致治平,而世俗敢此冒禁者,风俗侈靡使然也。惟陛下可以裁之抑之。无知之民,从其所好。如允臣所言,亦乞先自宫中禁断,仍检会旧敕,如有犯者,并从违制定断。其工匠人仍乞处斩,所贵知悉。”上语辅臣,令举行前后诏书,严行禁止,自是销金之弊遂止。
禁止奢僭制度。仁宗景祐三年,诏曰:“俭守则固,约失则鲜,典籍之格训也。贵不逼下,贱不拟上,臣庶之定分也。
如闻辇毂之间,士民之众罔遵矩度,争尚僭奢,服玩纤华务极
珠金之饰,室居宏丽交穷土木之工,倘惩诫之弗严,恐因循而滋甚,况历代之制,甲令备存,宜命攸司参为令式,庶几成俗,靡蹈非彝。其令两制与太常礼院同详定制度以闻。”及群臣议上,因诏:“天下士庶之家,凡屋宇非邸店、楼阁临街市之处,毋得为四铺作及斗八;非品官毋得起门屋;非宫室、寺观毋得彩绘栋宇及间朱漆梁柱窗牖、雕镂柱础。凡器用毋得表里用朱漆、金漆,下毋得衬朱。非三品以上官及宗室、戚里之家,毋得用棱器,其用银棱者毋得镀金。玳瑁酒食之器,非宫禁毋得用。纯金之器若经赐者,听用之。凡命妇许以金为首饰,及为小儿铃镯用,余以为钗簪、钏缠、珥环者,听之;仍毋得为牙鱼、飞鱼、奇巧飞动若龙形者。其用银仍毋得镀金。非命妇之家,毋得以真珠装缀首饰、衣服,及项珠、缨珞、耳坠、头虢韢、抹子之类。凡帐幔、复壁、承尘、柱衣、额道、架帕、帘、床裙,毋得用纯锦遍绣。宗室戚里茶担子并食合,毋得以绯红盖覆。豪贵之族所乘坐车子,毋得用朱漆及五彩装绘,若有黑漆而间以五彩者,听之。民间毋得乘担子,及以银骨钅朵、水罐子引喝随行。其用兜子,所舁毋得过二人。非四品以上官毋得服金带,旧经赐者听之。非五品以上毋得乘闹装银鞍。其乘金涂银装条子、促结鞍辔,自文武升朝官及内职禁军指挥使、诸班押厢军都虞候、防团副使以上,听之,仍无得以蓝黄为条、白皮为鞯辔。民庶只许以毡皮絁绸为鞯。京官为通判以上职任者,许权依升朝官例。违者,物主、工匠并以违制论,工匠仍刺配他州。有陈告者,赏钱五万。其过百日而不变毁者,坐之。
宜令宣徽院、御史台、閤门、左右金吾卫司、开封府觉察以闻。”
禁止铺翠销金等服饰。太上皇帝绍兴二十七年,手诏:“朕惟崇尚俭素,实帝王之先务,祖宗之盛德。比年以来,中外
服饰过为侈靡,虽累行禁止,终未尽革。朕躬行敦朴,以先天下。近外国所贡翠羽六百余只,可令焚之通衢,以示百姓行法当自近始。自今后宫中首饰、衣服并不许铺翠销金,如犯此禁,重置于法。仰干办内东门司官常切觉察,不得有违。若失觉察,以违制论。其中外士庶令有司严立禁法,贵近之家尤宜遵守,如有违犯,必无容贷。故兹诏谕,各宜知悉。”
●卷十四
○科目
进士之举,惟本朝尤盛,而沿革不一—宝六年,因徐士廉伐鼓诉讼,太祖御讲武殿覆试。覆试自此始。赐诗,自太平兴国二年吕蒙正榜始。分甲,自太平兴国八年王世则榜始。赐袍、笏,自大中祥符中姚晔榜始。锡宴,自吕蒙正榜始。赐同出身,自王世则榜始。赐别科出身,自咸平三年陈尧咨榜始。唱名,自雍熙二年梁灏榜始。封弥、誊录、覆考、编排,皆始于景德、祥符之间。蔡齐,大中祥符八年举进士第一,真宗临轩,见其举止端重,顾谓宰相寇准曰:“得人矣。”特诏金吾给驺从,使传呼道上。因以为例。
开宝六年,翰林学士李昉知贡举,放进士及诸科及第者凡三十八人。下第进士徐士廉自陈屈抑,即诏贡部以入等进士并终场经学人并亲覆于殿廷,内出《未明求衣》赋、《悬爵待士》诗,进士宋准等一百二十七人并放及第。昉所放,退落者十人,责授昉太常寺卿。御试举人,自此始也。
大中祥符元年,贡士万二千人,真宗自择太子少保晁迥知贡举。
仁宗庆历二年,诏罢殿试。时臣僚言:“国家沿隋、唐之制,设进士科,取采贤俊,虽至公之道过于前代,而得人之实
或所未至。盖自咸平、景德后,条约渐密,然省试有三长,殿试有三短。省试主文者四五人,皆两制辞学之臣;又选馆阁官数人,以助考校;复有监守、巡察、糊名、 誊录。上下相警,不能容毫厘之私,一长也。又引试凡三日,诗赋可以见辞艺,策论可以见才识。四方之士,得以尽其所蕴,二长也。又贡院凡两月余日研究差次,必穷功悉力,然后奏号,三长也。殿试考校之官多不精慎,一短也。一日试诗赋论三题,不能尽人之才,二短也。考校不过十日,不暇研究差次,三短也。或云:省试放榜则恩归有司,殿试唱第则恩出主上,是忘取士之实而务收恩之名也。历代取士,悉委有司,独后汉文吏课笺奏而上之端门,亦未闻天子亲试也。至唐武后载初之年,始有殿试,此安足法哉往时未有糊名、 誊录之制,主文者尚可专取舍,今既无以容其私,则殿试未见所长。请自今南省放榜,必恐恩归有司,则宜如天圣二年贡举先令,考定高下,以混榜引于殿廷,然后赐第,则与殿试无异矣。”因降是诏。
韩忠献公、宋景文公同召试中选。是时,王德用带平章事。
例当谢,自谦空疏。德用曰:“亦曾见程文,诚空疏,少年更宜学问。”二公大不堪,景文至曰:“吾属见一老衙官,是纳诲也。”后二公俱大名,德用已卒,忠献谓景文曰:“王公虽武人,尚有前辈激励、成就后学之意。”
○乐律
太祖乾德元年,将有事于南郊,翰林学士窦俨撰定乐章:降神用《高安》,皇帝行礼用《隆安》,奠玉币用《嘉安》,奉俎用《丰安》,酌献、饮福并用《禧安》,亚献、终献并用
《正安》,送神用《高安》之曲。
治平二年,礼官李育言:“《开宝通礼》载圜丘、宗庙,太乐令率二舞工人就位,文舞陈于县北,武舞立于县南。今郊、庙文武二舞工六十八人,方行礼时,文舞既罢,乃舍羽龠,执干戚,以为武舞。窃惟天子亲执圭币以事天地祖考,可谓极严恭矣。而舞者纷然旁午纵横于下,进退取舍蹙迫如此,非所以称严恭之意也。”上曰:“自今郊、庙二舞各用六十四人,以备八佾。”自是二舞之数全矣。
崇宁四年九月,蔡京用魏汉津,铸九鼎,作《大晟》乐。
时汉津取身为度之义,以帝年二十四,当四六之数,取帝中指,以为黄钟之寸,而生度量权衡以作乐。汉津本剩员兵士,为范镇虞候,见其制作,略取之,而京又使刘昺缘饰之。尝考刘昺《大晟乐论》云:五季灭裂之余,乐音散亡。周世宗观乐悬,问工人不能答,乃命王朴审定制度。其规模鄙陋,声音焦急,非惟朴之学识不能造微。盖焦急之音适与时应。艺祖以其声高近于哀思,乃诏和岘减下一律。仁祖朝诏李照与诸儒典治,取京县黍累尺成律,审其声,犹高,更用太府布帛尺为法,乃下太常四律。然太府尺乃隋尺也,照知乐声之高而无法以下之,乃取世俗之尺以为据。是时乐工病其歌声太浊,乃私赂铸工,使减铜齐,实下旧制三律,然照卒莫之辨。于是议者纷然,遂废不用。皇祐中,命阮逸、胡瑗参定,诏天下知乐者亟以名闻。
逸、瑗减下一律,三年而乐成。言者以其制不合于古,钟声弇郁震掉,不和滋甚,遂独用之常祀朝会焉。神考肇新宪度,将作礼乐,以文治功。元丰中,采杨杰之论,驿召范镇、刘几与杰参议,下王朴乐二律,用仁祖所制编钟,稽考古制,是正缺失,焕然详明,敻出前世焉。然诸儒之议,互有异同,而其论不出于西汉。虽粗能减定,而其律皆本于王朴,未有能超然自
得,以圣王为师者也。魏汉津居西蜀,师事李良,授鼎乐之法。
良惟以黄帝后夔为法,余代皆有所去取。皇祐中,汉津与房庶以善乐被荐,既至,黍律已成,阮逸始非其说,汉津不得伸其所学。后逸之乐不用,乃退与汉津议指尺,作书二篇,叙述指法。其书行于世。汉津尝陈其说于太常,乐工惮改作,皆不主其说。逮崇宁初,上以英明濬哲之姿,慨然远览,将稽帝王之制,而自成一代之治。乃诏宰臣置僚属,令讲议大政。顾惟大乐之制,讹谬残缺甚矣。太常以乐器敝坏,遂择诸家可用者。
琴瑟制度参差不同,箫笛之属乐工自备,每大合乐,声韵淆杂,而皆失之太高。筝、筑、阮,秦、晋之乐也,乃列于琴、瑟之间;熊罴案,梁、隋之制也,乃设于宫架之外。笙不用匏,舞不象成,曲不协谱。乐工率农夫、市贾,遇祭祀朝会则追呼于阡陌、闾阎之中,教习无成,懵不知音。议乐之臣以《乐经》散亡,无所据依;秦、汉之后,诸儒自相非议,不足取法。乃博求异人,而以汉津之名达于上焉。高世之举,适契圣心。乃请以圣上中指三节为三寸,三三为九,而黄钟之律成焉。汉津得之于师曰:“人君代天理物,其所禀赋必与众异,然春秋未及则其寸不足,春秋既壮则其寸有余,惟三八之数为人正,得太簇之律。”今请指之年,适与时应,天其兴之乎前此以黍定律,迁就其数,旷岁月而不能决。今得指法,裁而为管,尺律之定曾不崇朝。其声中正平和,清不至高,浊不至下,焦急之声一朝顿革,闻者无不欢忻,调唱和气油然而生焉。越崇宁四年八月庚寅,乐成,诏罢旧乐,赐新乐名曰《大晟》。明年冬,致祠于帝鼐殿,有甘露自龙角鬣下降。诏令乐府官属排设宫架,备三献九奏,以祗谢景贶。曲再作,有双鹤回旋于宫架之上。
后再习乐,群鹤屡至。黄帝大合乐,有玄鹤六舞于前,盖和声上达而后鹤为之应。《传》曰:“不见其形,当察其影。”世
之知音者鲜矣,而羽物之祥,可卜其声和也。盖声音之和,上系人君之寿考,下应化日之舒长。焦急之声,固不可用于隆盛之世。昔李熙欲下其律,乃曰:“异日听吾乐,当令人物舒长。”熙之乐固未足以感动和气如此,然亦不可谓无其意矣。自艺祖御极,知乐之声高,历一百五十余年而后中正之声乃定,盖奕世修德,和气薰蒸,一代之乐,理若有待。寿考舒长之应,岂易量哉四年八月庚寅,崇政殿奏新乐,诏曰:“道形而下,先王体之,协于度数,播于声诗。其乐与天地同流,雅、颂不作久矣。朕嗣承令绪,荷天降康,四海泰定,年谷顺成。南至夜郎牂牁,西逾积石青海,罔不率俾。礼乐之兴,百年于此。
然去圣逾远,遗声复存。乃者得隐逸之士于草茅之贱,获《英茎》之器于受命之邦。适时之宜,以身为度,铸鼎以起律,因律以制器,按协于庭,八音克谐。盖祖宗积累之休,上帝克相,岂朕之德哉!昔尧有《大章》,舜有《大韶》,三代之王亦各异名。今追千载而成一代之制,宜赐名曰《大晟》。朕将荐郊庙,享鬼神,和万邦,与天下共之,岂不美欤其旧乐勿用。”
《实录》不载诏旨,〔此处文字疑有脱漏〕亦不载,《本纪》于辛卯日书“赐新乐名《大晟》,置府建官。”辛卯,大理卿曹调、少卿李孝称、中书舍人张阁、许光凝各以本职进对,上谓阁曰:“昨日新乐如何”阁对曰:“昨日所按《大晟》乐,非特八音克谐,尽善尽美,至于乐,莫不皆应古制。窃闻初按时已有翔鹤之瑞,与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亦何以异臣无知识,闻此和声,但同鸟兽跄舞而已。”阁因奏被旨以古州等处纳士、差官奏告永昭、永厚陵,上曰:“古州是古牂牁夜郎之地。”
阁对曰:“牂牁夜郎接连南陆,最为荒远,所谓上仁所不化者。
今不缘征诛文告之烦,举国内属,非陛下文德诞敷,何以致此今告功诸陵,在天之灵亦当顾享。”次光凝奏云:“昨日按新
乐,臣忝侍从之末,得遇荣观,不胜幸甚。”上曰:“八音甚谐。”光凝曰:“此圣德所致,可谓治世之音安以乐。至如陛下收复青唐,赵怀德归顺,近古州二千余里尽内附,今正功成作乐之时。”上曰:“尽出诒谋。”光凝曰:“神考厉精庶政,今陛下收其成效,若非陛下善继善述,何以致此”九月乙未朔,以九鼎成,御大庆殿受贺,始用新乐。
大观四年八月丁卯,御制《大晟乐记》云:“在艺祖时,常诏和岘;在仁宗时,常诏李照、阮逸;在神考时,常诏范镇、刘几。然老师俗儒末学昧陋,不达其原,曾不足以奉承万一,以迄于今。朕仰继先烈,推而明之。盖古之作乐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制作各不同。故文王作周,大勋未集,则虡业之声不可行于武成之后;武王嗣武,卒其功伐,则大武之声不可施于太平君子持盈守成之日。周虽旧邦,乐名三易。朕承累圣之谋,述而作之,有在乎是。然奋乎百世之下,以追千古之绪,遗风余烈莫有存者。夙夜以思,赖天之灵,祖宗之休,李良之弟子,出于卒伍之贱,献黄帝后夔正声、中声之法;宋成公之《英茎》,出于受命之邦,得其制作、范模之度,协于朕志。
于是斥先儒累黍之惑,近取诸身,以指为寸,以寸生尺,以尺定律,而乐出焉。爰命有司,庀徒鸠工,一年制器,三年乐成,而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之器备。以崇宁四年八月庚寅,按奏于崇政殿庭,八音克谐,不相夺伦。越九月朔,百僚朝大庆殿称庆,乐九成,羽物为之应,有鹤十只飞鸣其上。乃赐名曰《大晟》,置府建官,以司掌之。明年冬,备三献九奏,奉祠鼎、鼐,复有双鹤来仪。自后乐作则鹤至,形影之相召。于以荐坛庙,和万邦,与天下共之。乃按习于宫掖,教之国子,用之大学辟雍,颁之三京四辅以及藩府焉。及亲笔手诏,布告中外,以成先帝之志,不其美欤!孟子曰:‘今乐犹古乐。’盖感人以声,则
无古今之异。四夷之乐,先王所不废也,虽乐不同,而声岂有二古今参用,永为一代之制。继周勺之后,革百王之陋,以遗万世,贻厥子孙,永保用享。大观庚寅八月一日宣和殿记。”
政和三年五月,御笔手诏:“乐废久矣。历世之君,千有余岁,莫之能述,以迄于今,去古尤远。循沿五季之旧,非治世之音。祖宗肇造之始,每未遑暇,百年后兴,盖在今日。崇宁之初,纳汉津之说,成《大晟》之乐,荐之郊庙,而未施行于燕飨。夫今乐犹古乐也,知乐者知其情而已,循声以知音,循音以知乐,循乐以知政,所通在政,所同在音,而无古今之异。比诏有司,以《大晟乐》播之教坊,按试于庭,五声既具,八音始全,无怨滞焦急之声,有纯厚皦绎之美。朕奉承圣谟,立政造事。昭功继志,一纪于兹。乃者玄圭告成,今则雅乐大备。功成而作,于是始信荷天之休、宗庙遂谋。追三代之盛,成一代之制,以遗万世,嘉与天下共之。可以所进乐并颁行天下,旧乐悉行禁止。仍令尚书省措置立法行下。故兹诏示,想宜知悉。”牒奉敕依已得指挥,并大晟府既颁降,候颁行日,禁止旧乐。
六年闰正月戊申,大晟府奏:“神宗皇帝尝命儒臣肇造玉磬,藏之乐府。乞令略加磨砻,俾与律合,并造金钟,专用于明堂,以荐在天之神。”从之。
○历象
太宗诏新历载六十甲子。至道二年十一月,司天冬官正杨文鉴请于新历六十甲子外,更增二十年。事下有司,判司天监苗守信等议,以为无所稽据,不可行用。帝曰:“支干相承,
虽止六十,傥两周甲子,共成上寿之数,使期颐之人得见所生之岁,不亦善乎”因诏新历以百二十甲子为限自此始。
仁宗朝司天论月蚀分刻。皇祐五年,知制诰王洙言:“据司天监李用晦等状,十一月望,月蚀十分,七历并同。复圆在昼,不辨刻,惟验起亏时刻:内,《宣明》算在丑正二刻,《仪天》丑正三刻,《应天》、《乾元》寅初一刻后,《大衍》、《景福》寅初二刻。而其夜食寅初四刻,惟《大衍》、《景福》稍近。然《景福》算景祐三年四月朔日食二分强,而《崇天》、《乾元》、《宣明》不食,后果不食。《大衍历》算唐开元十二年七月戊午朔,日食八分半,十三年十二月庚戌朔,日食十五分之十三,至日皆不食。所以一行《大衍历》议云:‘假令理历者因开元二食,曲变交限以就之,则所协甚少而所失甚多。’用晦等亦不敢指定《大衍》、《景福》为密。缘历算日交月食,诸历互有疏密,不可常准的。盖月日岂不少有盈亏,亦变常不定,历象必无全密。所谓天道远而人道迩,古来撰历名贤,如太史公、洛下闳、刘歆、张衡、杜预、刘绰、李淳风、僧一行等尚不能穷究,况用晦等浅学,止依古法推步,难为指定日月所食疏密。又据编修《唐书》官刘羲叟状:据历官等称参校诸历,互有疏密,及称止依古法推步,不敢指定历准的参定者。古圣人历象之意,止于恭授人时,虽则豫考定交会,不必□合辰刻,故有修德救食之理。天道神变,理非可尽。设谓必可尽耶,则先儒不容自为疏阔。又《大衍》等七历所差不多,法数大同而小异,亦是递相因藉,乘除积累,渐失毫厘。且辰刻更筹,惟据漏刻,或微有迟速,未必独是历差。按隋《历志》,日月食既有起讫早晚,亦或变常进退,于正见前后十三刻半内候之。今止差三刻,或是天道变常,未为乖谬。又一行于开元中治历,以《大衍》及李淳风《麟德》、刘绰《皇极》三
历校日食三十七事,《大衍》课第一,所中才二十二,《麟德》得五,《皇极》得十。以一行聪明博达,时谓圣人,宜考古今,尚未能尽,如淳风辈,益以疏远。况圣明《崇天历》法颁用逾三十年,诞布海内,熟民耳目,方将施之无穷,兼所差无几,不可偶缘天变,议改移。诘其本原,盖亦出于《大衍》。
其《景福》历行于唐季,非治世之法,不可循用。”诏仍用《崇天历》法。
英宗治平元年三月,赐新历名曰《明天》,命翰林学士承旨王珪序之。初,上即位,司天监奏《崇天历》五星之行及诸气节有差,诏判司天监周琮等七人同造新历。历成,而中官舒易简、监生石道、李遘各献其所造历。诏翰林学士范镇、诸王府侍讲孙思恭、国子监直讲刘分攵详定。周琮等所造最密,乃用其历。迁琮等各两官,赐物有差。然琮等历后亦不可用,而琮等皆夺所得官。
天文官李自正上《星变图》,且言月与太白俱犯昴,当有边兵大起。上谓辅臣曰:“阴阳占候之说,或中或否。纣以甲子亡,武王以甲子兴,盛衰之理,何其异也由是言之,王者当祗畏天道,要在人事应之如何尔!”
●卷十五
○耤田
明道元年十二月,上谓宰臣曰:“朕观古之兴王,皆重农桑,以为厚生之本。朕欲躬耕耤田,庶驱天下游食之民尽归南亩。”宰臣贺曰:“陛下亲发德音,躬耕以劝天下之民,皆致治之大本。臣等备位宰辅,不胜庆幸。”乃下诏曰:“庶政之本,盖先于农;五礼之经,莫重于祭。所以敦化阜俗,昭孝息民。致理之源,率由兹道。朕祗若灵命,临拊万方。守积累之洪基,荷清宁之大德。然赖母仪训助,衡宰辅成,暨中外之庶官皆夙夜而勤职。是致九围静谧,百姓康熙。内惟凉薄之姿,取怠寅威之戒。圜丘告类,虽屡展于国容;千亩躬耕,尚缺修于古制。念太宗在御之日,行东郊执耒之议,宪度具存,典章咸备。今欲述先烈,循祖考前规,申命攸司,因时蒇事。恭惟皇太后恢宣圣范,保佑冲人,于兹十年,克成丕业,亦未尝亲诣太室,祗荐嘉羞,伸昭事之诚,答眷怀之祉。复以岁时大顺,宫寝肇新,元历载更,休祥沓应,顾兹缛礼可举而行。朕则躬稼穑之艰难,勤身而率下。皇太后则谢祖宗之贶祐,精意以告虔。信有合于经彝,庶永光于简册,爰伸诞告,用示先期。朕以来年二月内,择日行耤田之礼。兼皇太后自垂帘听政以来未曾恭谢宗庙,朕已禀奉慈旨,于耤田前请皇太后恭谢宗庙。其
来年冬至,更不行南郊之礼。所有合行诸般恩赏,并特就耤田、恭谢恭庙礼毕,一依南郊例施行。”二年二月乙巳,皇太后赴太庙,亲享七室,礼成,还宫。上御天安殿,发册,上太后尊号曰应天齐圣显功崇德仁慈保寿皇太后。礼毕,是日上宿天安殿,百官宿斋于朝堂。丙午,宿斋于东郊。日旁有黄云如龙凤。
丁未,祀神农氏于坛,乃就耕位,执耜行耤田之礼。礼仪使张士逊奏三推而止,上曰:“朕将耕终千亩,以劝天下之力农。”
士逊固请,乃耕十二步而止,御观耕坛。公卿以下执耒,耤田令奉穜稑之种,司农卿受而洒之,率属以终其事。还御正阳门,下制曰:“朕钦承皇统,遵奉母仪,底定万邦,勤劳一纪。阳郊严配,既屡展于孝思;储驾躬耕,尚未遵于祖则。是用秩开元之遗事,述端拱之旧章,毖祀农坛,亲临帝耤.复慈闱之宪古,款清庙以谢成,圭瓚告虔,翚珩从献,乐崇九奏,礼备三牺,嘉夷夏之骏奔,感神灵之降格。威仪卒获,福禄来同。可大赦天下。云云。”宣制毕,百官称贺,上御天安殿。摄太尉吕夷简等上尊号曰睿圣文武体天法道仁明孝德皇帝。
○财用
仁宗宝元二年,陕西用兵,辅臣议节浮费,有议减百官及军班等俸赐者。上曰:“朕所欲去者,乘舆服御至于宫掖奢侈奇巧无名之费、不急之用尔。国家当择人以任职,至于俸赐自有定制,何用纷纷裁减,以骇中外乎可下诏申谕之。”六月壬戌,诏曰:“朕猥奉鸿业,深惟永图,恭己爱人,励精求治。
欲素朴形于天下,风化始于朝廷,专命近臣议去浮费。爰自乘舆之所御以至宫掖之所须,尽屏纷华,一敦简俭。若夫设官置
吏,分总事联,经武制军,参处营卫。惟其廪稍之给,具载等差之常,务从定规,无或过议。其文武百官及军班等俸赐,宜令详定所不得辄行裁减。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嘉祐四年正月丁亥,诏三司以天下广惠仓隶司农,逐州选幕职曹官各一人专监,每岁十月,别差官检视。老弱病疾不能自给之人,籍定姓名,自次月一日给米一升,幼者半升,每三日一给,至明年二月止。有余积,量诸县大小而均给之。六月,诏诸路转运司,邻路邻州灾伤而辄闭籴者,以违制坐之。初,谏官吴及言:“春秋之时,诸侯相倾,窃地专封,固不以天下生灵为忧,然犹同盟之国,有救患分灾之义也。凡外灾则不书,庄公十一年书宋大水,昭公十八年书宋、卫、陈、郑灾,然则皆外灾也。所以书者,是亦承告之辞,而患难相恤之谓也。又庄公二十八年,臧孙辰告籴于齐,鲁记之。又以鬯圭玉磬如齐告籴,曰:‘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滞积,以舒职事。’齐人归其玉,而与之籴。僖公十五年,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传》云:‘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
’诸侯无书获之例,而经书曰获晋侯,贬绝之也。战国之世,王道不绝如线,一有闭籴,而《春秋》诛之。陛下恩施动植,视人如伤。然州郡之间,官司各专其民,擅造闭籴之令。一路饥则邻路为之闭籴,一郡饥则邻郡为之闭籴矣。二千石以上,所宜同国休戚而班布主恩。坐视流离,又甚于春秋之时,岂圣朝所以子育兆民之意哉”故下是诏。
英宗嘉祐八年十二月庚寅,诏京师老疾孤穷丐者,虽有东西福田院,给钱米者才二十四人。可即宝胜、寿圣禅院置南北福田院,并东西各盖屋五十间,所养各以三百人为额,岁出内藏钱五千贯给之。
始,益州豪民十余万户连保作交子,每年与官中出夏秋仓
盘量人夫及出修糜枣堰、丁夫物料。诸豪以时聚首,同用一色纸印造。印文用屋木人物,铺户押字,各自隐密题号,朱墨间错,以为私记。书填贯,不限多少。收入人户见钱,便给交子,无远近行用,动及万百贯。街市交易,如将交子要取见钱,每贯割落三十文为利。每岁丝蚕米麦将熟,又印交子一两番,捷如铸钱。收买蓄积,广置邸店屋宇园田宝货;亦有诈伪者,兴行词讼不少。或人户众来要钱,聚头取索印,关闭门户不出,以至聚众争闹,官为差官拦约,每一贯多只得七八百,侵欺贫民。知府事谏议大夫寇瑊奏:“臣到任,诱劝交子户王昌懿等,令收闭交子铺,封印卓,更不书放。直至今年春,方始支还人上钱了当。其余外县有交子户,并皆诉纳,将印卓毁弃讫。乞下益州今后民间更不得似日前置交子铺。”奉圣旨,令转运使张若谷、知益州薛田同共定夺。奏称“川界用铁钱,小钱每十贯,重六十五斤,折大钱一贯,重十二斤。街市买卖至三五贯文,即难以携持。自来交子之法久为民便,今街市并无交子行用,合是交子之法归于官中。臣等相度欲于益州就系官廨宇,保差京朝官别置一务,选差专副曹司,拣搯子逐日侵早入务,委本州同判专一提辖。其交子一依自来百姓出给者阔狭大小,仍使本州铜印印记。若民间伪造,许人陈告,支小钱五百贯,犯人决讫,配铜钱界。”奉敕令梓路提刑王继明与薛田、张若谷同定夺闻。奏称:“自住交子后,来市肆经营买卖寥索。今若废私交子,官中置造,甚为稳便。仍乞铸益州交子务铜印一面,降下益州,付本务行使,仍使益州观察使印记,仍起置簿历。逐道交子,上书出钱数,自一贯至十贯文。合用印过上簿,封押,逐旋纳监官处收掌。候有人户将到见钱,不拘大小铁钱,依例准折,交纳置库收锁,据合同字号给付人户,取便行使。
每小铁钱一贯文,依例克下三十文入官。其回纳交子,逐旋毁
抹合同簿历。天圣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到本府,至二年二月二十日起首书旋,一周年共书放第二界三百八十八万四千六百贯。”景祐三年,置监官二员轮宿。皇祐三年二月三日,三司使田况奏:“自天圣元年薛田擘划,兴置益州交子,至今累有臣僚讲求利害,乞行废罢。然以行用既久,卒难改更。兼自秦州两次借却交子六十万贯,并无见钱桩管,只是虚行刷印,发往秦州入中粮草。今来散在民间,转用艰阻,已是坏却元法,为弊至深。转运司虽收积余钱拨还,更五七年未得了当,却勒第十三界书造交子兑换行用,凭虚无信,一至于此。乞今后更不许秦州借支。”奉圣旨依奏。熙宁元年,转运司奏逐界交子十分内,纽定六分书造一贯文,四分书造五百文,重轻相权,易为流转。奉圣旨依行。
苏辙《元祐会计录》序曰:臣闻汉祖入关,萧何收秦图籍,周知四方盈虚强弱之实,汉祖赖之以并天下。丙吉为相,匈奴尝入云中代郡,吉使东曹考按边琐,条其兵食之有无与将吏之才否,逡巡进对,指挥遂定。由此观之,古之人所以运筹帷幄之中、制胜千里之外者,图籍之功也。盖事之在官,必见于收,其始无不具者,独患多而易忘,久而易灭,数十岁之后,人亡而书散,其不可考者多矣。唐李吉甫始簿录元和国计,并包巨细,无所不具。国朝三司使丁谓等因之,为景德、皇祐、治平、熙宁四书,网罗一时出纳之计,首尾八十余年,本末相授,有司得以居今而知昔。参酌同异,因时施宜,此前人作书之本意也。臣以不佞待罪地官,上承元丰之余业,亲睹二圣之新政,时事之变易,财赋之登耗,可得而言也。谨按艺祖皇帝创业之始,海内分裂,租赋之入不能半今世,然而宗室尚鲜,诸王不过数人;仕者寡少,自朝廷郡县皆不能备官;士卒精练,常以少克众。用此三者,故能奋于不足之中而绰然常若有余。及其
列国款附,琛贡相属于道,府库充塞,创景福内库以蓄金币,为殄虏之策。太宗因之,克平太原,真宗继之,怀服契丹。二患既弭,天下安乐,日登富庶,故咸平、景德之间,号称太平。
群臣称颂功德不知所以裁之者,于是请封泰山,祀汾阴,礼毫社,属车所至,费以巨万。而上清昭应、崇禧景灵之宫相继而起,累世之积,糜耗多矣。其后昭应之灾,臣下复以营缮为言。
大臣力争,章献感悟,沛然遂与天下休息。仁宗仁圣清心省事以幸天下,然而民物蕃庶未复其旧。而夏贼窃发,边久无备,遂命益兵以应敌,急征以养兵。虽间出内藏之积,以求纾民,而四方骚然,民不安其居矣。其后西戎既平,而已益之兵遂不复汰,加以宗子蕃衍,充牣宫邸,官吏冗积,员溢于位,财之不赡为日久矣。英宗嗣位,慨然有救弊之意,群臣竦观,几见日新之政。而大业未遂。神考嗣世,忿流弊之委积,闵财力之伤耗,览政之初,为强兵富国之计。有司奉承,违失本旨,始为青苗、助役,以病农民,继为市易、盐铁,以困商贾。利孔百出,不专于三司,于是经入竭于上,民力屈于下。继以南征交趾,西讨拓跋,用兵之费一日千金,虽内帑别藏时有以助之,而国亦惫矣。今二圣临御,方恭默无为,求民之疾苦而疗之,令之不便无不释去,民亦少休矣。而西夏不宾,水旱继作,凡国之用度大率多于前世。当此之时而不思所以济之,岂不殆哉臣历观前世,持盈守成,艰于创业之君。盖盈之必溢而成之必毁,物理之至,有不可逃者。盈、成之间,非有德者不安,非有法者不久。昔秦、隋之盛,非无法也,内建百官,外列郡县。
至于汉、唐因而行之,卒不能改。然皆二世而亡,何者无德以为安也。汉文帝恭俭寡欲,专务以德化民,民富而国治,后世莫及。然身没之后,七国作难,几于乱亡。晋武帝削平吴、蜀,任贤使能,容受直言,有明主之风。然而亡不旋踵,子弟内叛,
羌胡外乱,遂以失国。此二帝者皆无法以为久也。今二圣之治,安而静,仁而恕,德积于世。秦、隋之忧,臣无所措心矣。然而空匮之极,法度不立,虽无汉、晋强臣敌国之患,而数年之后,国用旷竭,臣恐未可安枕而卧也。故臣愿得终言之,凡会计之实,取元丰之八年,而其为别有五,一曰收支,二曰民赋,三曰课入,四曰馈运,五曰经费。五者既具,然后著之以见在,列之以通表,而天下之大计可以画地而谈也。若夫内藏右曹之积与天下封桩之实,非昔三司所领,则不入会计,将著之他书,以备览观焉。
苏辙《民赋》序曰:古之民政,有不可复者三焉。自祖宗以来,论事者尝以为言,而为政者尝试其事矣。然为之愈详而民愈扰,事之愈力而功愈难。其故何哉古者隐兵于农,无事则耕,有事则战。安平之世,无廪给之费,征伐之际,得勤力之士,此儒者之所叹息而言也。然而熙宁之初,为保甲之令,民始嫁母赘子,断坏支体,以求免丁。及其既成,子弟挟县官之势以邀其父兄,擅弓矢之技以暴其乡邻,至今河朔、京东之盗,皆保甲之余也。其后元丰之中,为保马之法,使民计产养马。
畜马者众,马不可得,民至持金帛买马于江淮,小不中度,辄斥不用 县岁时阅视。可否权在医驵,民不堪命。民兵之害乃至于此,此所谓不可复者一也。周官泉府之制,凡民之贷者,以国服为之息。贷而求息,三代之政有不然者矣。《诗》曰:“倬彼甫田,岁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
而《孟子》亦云:“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盖有是道矣,而未必有常数,亦未必有常息也。至于熙宁青苗之法,凡主客户得相保任,而贷其息,岁取十二。出入之际,吏缘为奸,请纳之劳,民费自倍。凡自官而及私者,率取二而得一,自私而入公者,率输十而得五。钱积于上,布帛米粟贱不
可售。岁暮寒苦,吏卒在门,民号无告。二十年之间,民无贫富,家产尽耗,此所谓不可复者二也。古者治民,必周知其夫家田亩六畜器械之数,未有不知其数而能制其贫富者也,未有不能制其贫富而能得其心者也。故三代之君开井田,画沟洫,谨步亩,严版图,因口之众寡以授田,因田之厚薄以制赋,经界既定,仁政自成。下及隋唐,风流已远,然其授民田有口分、永业,皆取之于官,其敛民财有租庸调,皆计之于口。其后世乱法坏,变为两税,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田之在民,其渐由此,贸易之际,不可复知。贫者急于售田,则田少而税多,富者利于避役,则田多而税少。侥幸一兴,税役皆弊。故丁谓之记景德、田况之记皇祐,皆以均税为言矣。然嘉祐中,薛向、孙琳始议方田,量步亩,审肥瘠,以定赋税之入。熙宁中,吕惠卿复建手实,抉私隐,崇告讦,以实贫富之等。元丰中,李琮追究逃绝,均虚数,虐编户,以补失陷之税。此三者皆为国敛怨,所得不补所失,事不旋踵而罢,此所谓不可复者三也。故臣愚以谓为国者当务实而已,不求其名。诚使民尽力耕田,赋输以养兵,终身无复征戍之劳,而朝廷招募勇力强狡之民,教之战阵以卫良民,二者各得其利,亦何所不可哉富民之家取有余以贷不足,虽有倍称之息,而子本之债,官不为理。偿进之日,布缕菽粟鸡豚狗彘百物皆售,州县晏然。处曲直之断,而民自相养,盖亦足矣。至于田赋厚薄多寡之异,虽小有不齐,而安静不扰,民乐其业,赋以时入,所失无几。因其交易而质其欺隐,绳之以法,亦足以禁其太甚。
昔宇文融括诸道客户,州县观望,虚张其数,以实户为客。虽得户八十万余,岁得钱数百万缗,而百姓困弊,实召天宝之乱。
均税之害,何以异此!凡此三者,皆儒者平昔之所称颂,以为先王遗法,用之足以致太平者也。然数十年以来,屡试而屡败,
足以为后世好名者之戒矣。惟嘉祐以前百役在民,衙前大者主仓库、躬馈运,小者治燕飨、职迎送,破家之祸,易于反党。
至于州县役人,皆贪官暴吏之所诛求、仰以为生者。先帝深究其病,鬻坊场以募衙前,均役钱以雇诸役,使民得阖门治生而吏不敢苛问。有司奉行不得其当,坊场求数倍之价,役钱取宽剩之积,而民始困踬不堪其生矣。今二圣鉴观前事,知其得失之实,既尽去保甲、青苗、均税至于役法,举差雇之中惟便民者取之,郡县奉承虽未即能尽,而天下之民知天子之爱我矣。
故臣于《民赋》之篇,备论其得失,俾后有考焉。
●卷十六
○兵刑
自唐天宝后,历肃、代,藩镇不复制,以及五代之乱。太祖即位,罢藩镇权,择文臣使治州郡,至今百余年,生民受赐。
每一诏下,虽拥重兵,临大众,莫不即时听命。
建隆二年,太祖谓宰臣曰:“五代以来,诸侯跋扈,有枉法杀人,朝廷置而不问,刑部之职几废。且人命之至重,姑息藩镇,当若是耶令诸州决大辟讫,录案闻奏,委刑部覆视之。”
奏案自此始。
太祖尝读《虞书》,叹曰:“尧舜时,四凶之罪止从投窜,何近代宪网之密耶”盖有意于措刑也。故自开宝以来,犯大辟,非情理深害者,多贷其死。
五代时,鼎、澧、辰、沅、邵阳五州之境,各有蛮猺保聚,依山阻江,殆十余万。马希范、周行逢时数出寇边,以至围迫辰、沅二州,杀掠民畜,岁岁不宁。太祖既下荆湖,思得通蛮情、习险厄、智勇可任者以镇抚之。有辰州猺人秦再雄者,长七尺,武健多谋,在周行逢时屡以战斗立功,蛮党畏伏。太祖召至阙下,察知可用,以一路之事付之。再雄起蛮酋,除为辰州刺史,官其一子为殿直,赐予甚厚,仍使自辟吏属,尽与一州租赋。再雄感激异恩,誓死报效。至州日,训练士兵,得三
千人,皆能被甲渡水,历山飞堑,捷如猿猱。又遣亲校二十八人分使诸蛮,以传朝廷怀来之意,莫不从风而靡,各得降表以闻。太祖大喜,再召至阙,面加奖谕。再雄伏地,流涕呜咽,不胜感恩。改辰州团练使。又以其门客王乃成为本州推官。再雄尽瘁边圉,故终太祖世无蛮貊之患,五州延袤数千里,不增一兵,不费帑庾,而边境妥安,由神机驾用一再雄而己。
淳化三年,太宗谓宰相曰:“治国之道,在乎宽猛得中,宽则政令不成,猛则民无所措手足,有天下者可不慎之哉!”
吕蒙正曰:“老子称治大国如烹小鲜。夫鱼,扰之则乱。近日内外皆来上封,求更制度者甚众,望陛下渐行清净之化。”上曰:“朕不欲塞人言路。至若愚夫之言,贤者择之,亦古典也。”赵昌言曰:“今朝廷无事,边境谧宁,正当力行好事之时。”
上喜曰:“朕终日与卿等论此事,何愁天下不治。苟天下亲民之官皆如此留心,则刑清讼息矣。”
上尝御便坐,录京城系囚,至日旰,近臣或以劳苦过甚为言。上曰:“不然,倘惠及无辜,使狱讼平允不致枉挠,朕意深以为适,何劳之有”因谓宰相曰:“国家设官分职,本为治人。如受任外官悉能尽公决断,焉有不治之事古人宰一邑,治一郡,致飞蝗避境,虎渡凤集。臣下为政尚能致兹感应,若帝王用意惠民,申理冤滞,岂不感召和气朕孜孜求治,今得天下安泰,亦其效也。”宋琪曰:“天下治乱,系在一人。陛下临御十年,勤劳致治,阴阳和顺,寰海宁谧。每日前殿所谈,止在刑政,退朝惟观古史,究历代兴亡善恶之事,以法古成宪。
上资神圣,中外幸甚。”
灵州河外寨主李琼以城降贼,有司将坐其家属。上曰:“穷边孤垒,又无援兵,缘坐之法,朕不忍行也。”二年,契丹入边,边将言文安、大成二县监军弃城遁走,请以军法论,上
遣中使诛之。既行,谓之曰:“此奏尚有疑,得无所部召之耶“当详而后决。”使至,讯之,果乾宁军令部送民入城,非擅离所部,遽释之。上之明察如此。
上谓侍臣曰:“法律之书甚资政理,人臣若不知法,举动是过,苟能读之,益人知识。比来法寺新案,多不识治体”侍臣曰:“今天下所上案牍,狱情已定,法官止阅案定刑,事之虚实不可改也。当在精择知州通判,庶知清狱讼。若州县得良吏一二,其下必无冤人。”上然之。
上闻汴水辇运卒有私货市者,谓侍臣曰:“幸门如鼠穴,何可塞之但去其尤者可矣。篙工楫师苟有少贩鬻,但无妨公,不必究问。冀官物之入,无至损折可矣。”吕蒙正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人情伪,在君子岂不知之若以大度兼容,则万事兼得。曹参不扰狱市者,以其兼受善恶,穷之则奸慝无所容,故慎勿扰也。圣言所发,正合黄老之道。”
上亲录京师系囚,谓近臣曰:“为君勤政,即得感召和气。
如后唐庄宗不恤国事,惟务畋游,动经旬浃月,每出大伤苗稼,及还蠲其租税。此甚不君也。”张弘曰:“庄宗兼惑于音律纵酒,伶官典郡者数人。”上曰:“大凡君人以节俭为本,仁恕为念。朕在南衙时亦尝留意音律,今来非朝会未尝张乐。每旦下药,多以盐汤代酒,鹰犬之娱素所不好,且多杀飞走,真诰所不许,朕尝以此为戒。”
李继隆讨夏寇,与转运使卢之翰有隙,欲陷之罪,乃檄转运使,期八月出塞,令办刍粟。转运司调发方集,继隆复为檄,言阴阳人状陈,八月不利出师,当更取十月。转运司遂散刍粟。
既而复为檄云,得保塞胡侦候状,言贼且入塞,当以时进运刍粟,即日取办。是时民输挽者适散,仓卒不可复集,继隆遂奏转运司乏军兴。太宗大怒,立召中使一人,付三函,令乘驿取
转运使卢之翰、窦玭及某人首。丞相吕端、枢密使柴禹锡皆不敢言,惟枢密副使钱若水争之,请先推验有状,然后行法。上大怒,拂衣起入禁中。二府皆罢。若水独留廷中,不退。上既食久之,使人侦视廷中有何。报云:“有细瘦而长者,尚立焉。”上出,诘之曰:“尔以同州推官,再期为枢密副使,朕所以擢用尔者,为贤尔,乃不才如是耶!尔尚留此安候”对曰:“陛下不知臣无能,使待罪二府。臣当竭愚虑,不避死亡,补益陛下,以报厚恩。李继隆外戚,贵重莫比,今陛下据其一幅奏收,诛三转运使,虽彼有罪,天下何由知之鞫验事状明白,乃尔加诛,亦何晚焉献可替否,死以守之,臣之常分。臣未获死,故不敢退。”上意解,乃召吕端等。端等奏请如若水议,先令责状。许之。三人皆黜为行军副使。既而虏欲入塞事皆虚,继隆坐落招讨,知秦州。若水由是知名天下。
真宗即位,首下诏求言。上谓近臣曰:“朕乐闻朝廷缺失,以警朕心。然臣僚章奏多是自陈政绩,过行鞭扑,以取干办之名。国家政事自有大体,使其不严而理,不肃而成,斯为善矣。
岂可惨虐刻薄,邀为己功使之临民,徒伤和气。此辈真酷吏也。”
石熙政知宁州,上言昨清远军失守,盖朝廷素不留意,因请兵三五万。真宗曰:“西边事,吾未尝忘之,熙政远不知耳。”周莹曰:“清远失守,将相不才也。熙政敢如此不逊,必罪之。”真宗曰:“群臣敢言者,亦甚难得,其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置之。若必加罪,后复谁敢有言者”因赐诏书褒嘉焉。
仁宗天圣七年十月,诏诸军班典卖官所给军号法物,以违制论。自余以不应为,从重科之。先是,枢密院言御马直于荣鬻自制紫衫,而开封府以军号法物定罪,请下法官议。而审刑
院言捧日、天武、拱圣、骁骑、宁朔、龙猛、神勇、飞猛、宣
武、虎翼、卫圣,服绯绸衫;渤海神卫、捧节床子弩雄武、飞山,服紫绸衫;吐浑员寮直、龙卫、云骑、武骑、龙卫带甲剩员,紫紽衫。又皆有绯、小绫卓画带、甲背子一,以上为军号。
殿前诸班直、马军诸班、殿前左右班、内殿直散员、散指挥、
金枪东西班、钧容直皆服锦袄背子,给涂金银束带、银鞍勒,谓之仪注。御龙直服锦袄背子、皂罗真珠头巾、涂金银带,以上为法物。犯者亦以军号论。今于荣鬻自制紫衫,难从军号法物定罪也,故降是诏。
平广西蛮贼欧希范。欧希范,环州思恩县人,尝举进士试。
景祐五年,应募从官军击安化州叛蛮,既而诣登闻求录用。下宜州,而知州冯伸己言其妄要赏,朝廷遂编管全州。未几辄遁归,其族百余人谋为乱,杀冯伸己,而曰:“若得广西一方,当建为大唐国。”因问术士石太清。太清曰:“君贵不过封侯也。”乃杀牛建坛场祭天神,推白崖山酋蒙赶为帝,叔欧正辞为奉天开基建国桂王。庆历四年正月十三日,遂领众二千余人,破环州,劫州印,以环州为武成军。又破镇宁州及普义寨。宜州捉贼李德用出韩婆岭,击却之,获伪将崖盈、谭护二人。希范遂入保荔波洞,间出拒官军。明年,转运使杜杞大领兵至环州,使摄官欧晔、进士曾子华、宜州押司官吴香诱其党六百余人,始与之盟,置蔓陀花酒中,既昏醉,稍呼起,问劳至,则皆推于后庑下,尽擒杀之。后三日,得希范等十数人,剖其腹,绘五脏图,仍醢之以赐诸溪洞。殿中侍御史梅挚等言:“广州转运使杜杞诱降人欧希范等六百余人,悉于会上杀之,失朝廷所以推信远人之意,宜劾罪以闻。”上为赐书申戒之。广西捉杀欧希范兵官礼宾使陈拱等四十三人,并行赏有差。
庆历三年,盗起京西,掠商、邓、均、房。叛兵烧光化军,逐守吏,吏不能捕。天子患之,问宰相谁可任者。宰相言:“
度支判官、尚书虞部员外郎杜杞,名家子,好学通知古今,宜可用。”乃以杞为京西转运按察使。居数月,贼平,叛兵诛死。
明年,广西欧希范诱白崖山蛮蒙赶,袭破环州,陷镇宁、带溪、普义,有众数千,以攻桂管。宰相又言:“前时杜杞守横州,言蛮事可听,宜知蛮利害。”天子驿召杞,见便殿,所对合意,即除杞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广南西路转运按察安抚等使。
杞至宜州,得州人吴香及狱囚欧世宏,脱其械,使入贼洞,说其酋豪。杞乘其怠,急击之,破其五洞,斩首数百级,复取环州。因尽焚其山林积聚。希范穷迫走荔波洞。蒙赶率伪将相数十人,以其众降。杞与将佐谋曰:“夫蛮习险恃阻,如捕猩猱,而吾兵以苦暑难久,是进退迟速皆不可为,故常务捐厚利以招之。盖威不足以制,又恩不能以怀,此其所以数叛也。今吾兵虽幸胜,然蛮特败而来尔,岂真降者耶啖之以利,后必复动。”
乃慨然叹曰:“蛮知利而不知威,久矣。吾将先威而后信,庶几信可立也。”乃击牛为酒,大会环州,戮之坐中者六百余人,而释其尫病胁从与其非因败而降者百余人。后三日,兵破荔波,擒希范至,并戮而醢之,以赐诸溪洞。于是叛蛮无噍类,而杞威震南海。言事者论杞杀降,为国失信于蛮貊,天子置之不问,诏书谕杞,赐以金帛。杞即上书引咎。
仁宗平保州云翼叛军。庆历四年八月壬寅,降敕榜招安保州叛军。又诏:“保州兵乱,本路见领兵甲捉杀,虑恐北界缘边人户惊疑,可令知雄州王德基牒报之。”蔡襄言:“保州兵士闭城为乱,杀党中懦兵十余人,指为首恶,以要朝廷招安,臣与臣修、臣甫已有论列,欲令知定州王杲引兵随招榜入城,尽行诛戮。不闻施行。窃以天下内外之兵百有余万,苟无诛杀决行之令,必开骄慢叛乱之源。今州兵杀官吏,闭城门,从而招之,使传于四方,明朝廷有畏众不杀之意、官司有触事畏忌
之势,则奸何惮而不为议者若谓今日北戎妄生衅端,不可便于极边之地张皇其事,为敌人所窥,是不知制兵之权而昧威戎之略也。夫以中国为夷狄所轻者,本由朝廷威令不行。今以劲兵入城,诛一二千叛卒,以绝天下祸乱之萌,而敌人咫尺,必将竦动,安虑其见窥乎况事机不可失,惟陛下特发睿断而行之。”
丙辰,田况言:“保州缘边人户多煽言军贼作乱,将引契丹军马入界。以臣所料,必有奸人固欲摇动边民。乞下沿边安抚使密令缉捕,法外施行。”从之。又言:“保州累有人缒城,不得其造,逆不肯开城门。军士云翼左第九指挥一十一人、招收第三指挥一十一人、第四指挥一十人姓名,已令用床子弩射箭射入城中,告示韦贵,若能设画擒戮得叛人,则当优迁官资。
如军中人能自相杀并一人以上,并与军员高排,三两人则不次擢之。”丁巳,命内侍武继降赍赦敕赴保州招安,令田况、李昭亮、刘涣、杨怀敏相度,如已开六,即更不以赦敕示之。初,河北自五代以来,保州、广信、安肃别领兵万人,为三部,号都巡检司,亦曰策先锋。以知州军为使,置副使二人,使邻道相为援。太祖尝用此兵有功,因诏每出巡,别给钱粮以优之。
其后州将不出巡,惟巡检司所领得给为不均。通判秘书丞石待举乃建议于都转运使张昷之,请领所部兵更其出入,季一出巡,出则别给钱粮,余悉罢之。至是,巡检司云翼等军悉扬言为乱,知州如京使、兴州刺史刘继宗不自安,乃悉令纳所置教阅器仗。
会都监韦贵与待举射弓赌酒而于众辱之,贵凭酒慢詈曰:“徒能以减削军粮为己功”。因激其众。八月五日给军衣,众遂劫持兵入衙门。待举挈家上城,出东门,入无敌营。会继宗挈家至,与待举列敌兵守关城,率神卫、招收兵收入东门以拒乱。
既而转斗不敌,继宗、待举复上城避之。遂下城,继宗堕城死,待举藏鹿角中,为乱卒所害。众怒待举甚,揭其首。于是又疑
走马承受公事刘崇古,言与待举同议,亦害之。始迫沿边巡检都监王守一,不从而死。乃拥韦贵,据城以叛。贼平,既降昷之等,又降知定州。
张昷之为河北都转运使,保州界河巡检兵士常以中贵人领之,与使州抗衡,多龃龉不相平,州常下之。其士卒骄悍,粮赐优厚,虽不出巡徼,常廪口食。通判石待举以为虚费,申转运司罢之。士卒怨怒,遂作乱,杀知州、通判等,悬其首于木上,每旦射之,箭不能容则拔去更射。推都监为主,不从,则以枪刺之,洞心,刃出于背。又胁监押韦贵,贵曰:“若必能用吾言,乃可。”众许之,遂立贵为主。贵稍以言谕之,令勿动仓库及妄杀人,且说之以归顺朝廷,众颇听之。会朝廷遣知制诰田况赍诏谕之,况遣人于城下遥与贼语,出诏示之,贼终狐疑不听。稍近城,则射之,不能得其要领。有殿直者径逾壕诣城下,谓贼曰:“我班行也,汝下索,我就汝语。”贼乃下索,即授之登城,谓贼曰:“我班行也,岂不自爱苟非诚信,肯至此乎朝廷知汝非乐为乱,由官吏遇汝不以理,使汝至此。
今赦汝罪,又以禄秩赏汝,使两制大臣奉诏书来谕,汝尚疑之,岂有诏书而不信耶两制大臣而为妄诞耶”词气雄辩,贼皆相顾动色曰:“果如此,更使一二人登城。”即复下索,召其所知数人登城。于是信之,争投兵,下城降,即日开门。大军入,收一指挥坑之,余皆勿问。加閤门祗候。
保州城未下时,有中贵人张怀敏,与张昷之不协,在军中密奏:“贼云,得张昷之首我即降,愿赐昷之首以示贼,宜可得。”上从之,遣中使奉剑往,即军中斩昷之首以示贼。是时参知政事富弼宣抚河北,遇之,即遣中使复还,且奏曰:“贼初无此言,是必怨仇者为之。若以一卒之故,断都转运使头,此后政令何由得行”上乃解,昷之落职,知虢州。
平贝州妖贼王则。庆历七年十二月,河北安抚使知北京贾昌朝奏,十一月二十八日,贝州宣毅军大将王则据城叛。则本涿州人,以饥馑,流亡至贝州。始去涿时,母与之别,刺福字于其背,以为记。恩、冀之俗,多尚妖术。后因习妖法,谋为乱,遂言背有福字自然隐起,以惑众。众颇信事之,而州吏张峦、卜吉为之主谋。会冬至,知州张得一与官属俱谒圣祖于天庆观,则率其徒劫库兵,得一保骁捷营。贼焚营门,执得一囚之。兵马监押内殿承制田斌以从卒巷斗,不胜而出。城门闭,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持印,弃其家属缒城出,保南城。贼从通判董元亨取军资库钥不得,杀之,遂纵狱囚。囚有憾司理王奖者,遂杀奖。既而节度判官李浩、清河令齐开、主簿王湙皆被害。则僭号东平王,以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建国曰安阳。榜所居门曰中京,居室厩库皆立号。改元曰得圣,以十二月为正月。置破赵得圣等军,百姓年十二以上并刺为军,所用旗帜号令率以佛为称。城上置四总管,各主一方。又列其徒为知州。然缒城下者日众,于是令守者五人为保,一人缒,则四人悉斩之。贝州民汪文庆、郭斌、赵宗本、汪顺自城中为书射出,约为内应。夜以索引官军数百人上城,焚敌棚。贼率众拒,文庆等与官军复自城而下。功虽不就,上曰:“文庆等能向顺,可嘉也,悉录以官。”三班奉职马遂为北京指挥使,则叛,遂中夜叱咤。晨起诣留守贾昌朝,请击贼自效。昌朝因使持招降榜入城,则盛服见之。遂谕以祸福,不答。时知州事张得一侍侧,遂目之,不应。乃起投杯于地,扼则喉,击之流血,左右无助者。贼党至,断其一臂,杀之。将死犹骂贼曰:“妖贼,恨不斩汝万段。”上闻,叹息久之,赠宫苑使,封其妻为旌忠县君,仍赐冠帔,官其五子。及贼平,得杀遂者骁捷卒石庆,上使其子剖心而祭之。则始与妖党谋,以八年正旦,断澶
州浮桥,相应为乱。会其党潘方净者以书谒留守贾昌朝,昌朝执之,故未及期而发。所习妖书,有《五龙经》、《滴泪经》。
始则之叛也,上以权知开封府明镐为端明殿学士、河北体量安抚使,节制讨贼。既屡攻未克,上忧贼炽,亟召高阳关总管王信问贝州事,且戒信曰:“凡军营在关城内,与贼为乱者家属,悉羁管之。余非是作乱者,当加晓谕,勿使之忧疑也。”又曰“城中军民来投者,毋得枉有杀戮以来功赏,使谕河北安抚使贾昌朝,与言亟示之以约束,违者以军法从事。”上又曰:“城下要害处既多设寨栅,以防奔冲。即阴晦雨雪,贼乘夜突出,以害吾主将,不可无备。军中盛寒,凡系官材植及河防物料,权许就取为薪。”上之忧恤军民如此。一日,得贾昌朝奏贝州事,忧形于色,怅然曰:“相公枢密日上殿来,无一人与国家了事者,何益”彦博早朝,慷慨请行,以破贼自任,上大喜。
既而左右赞曰:“官家无忧,贝加文,则败矣。”上益喜。丁丑,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本路体量安抚使、枢密直学士、左谏议大夫明镐副之。戊寅,诏文彦博以便宜从事,仍以将作监主簿鞠真卿、试将作监主簿成伟、进士李景元掌机宜文字。其明镐所辟官吏,并仍旧。彦博行,上燕饯赐赉,荣盛倾一时。乙酉,降空名敕告、宣头札子三百道下河北宣抚使,以备赏功。是时明镐功垂成,将士知上委任彦博隆重,人百其勇,待彦博之来以自效。上亦曰:“彦博必生擒此贼矣。”至末逾月,闰正月辛丑,彦博等遣承受公事李继和来告贝州平,总管王信生捕获王则。则自反至败,凡六十六日。
凯旋。戊申,以彦博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制曰:“膺重任者必励许国之忠,建奇功者必峻登贤之赏。其有早毗大政,夙负伟材,自奋临戎之行,遂成荡寇之略,宜扬显命,以告治廷。
推忠佐理功臣、朝散大夫、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上轻骑都
尉、平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赐紫金鱼袋。文彦博器业异伦,智谋适用,有强明果断之才而济之以温裕,有周通敏洽之识而辅之以端方,自班近途,浸发贤蕴。向以预政之地,深念择人之难,采西南之治声,陪左右之机论。属凶徒构孽,孤垒偷生,巢幕之势虽危,拒辙之狂尚肆。始定恢于胜策,往即殄夫妖氛,赏而缓功,庸何以劝宜升台席之贵,更陟中台之华,兼书殿之美资,衍辕田之真赋,褒功驭赏,并示优崇。於戏!
舍爵策勋,已奉谋于太室;代天理化,终济治于王家。其懋乃猷,用祗攸训。可特授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进封开国公,加食实封四百户。仍赐推忠协谋佐理功臣。”上顾彦博曰:“卿,朕之裴度也。”彦博归功于明镐,让位久之,上屡诏不允。诏以镐为端明殿学士、给事中,遂除参知政事。以王信为感信军节度观察留后。自余兵官,各以功次迁,京朝官及选人预军期者六十人,都虞候至士卒八千四百人,第其功为五等:第一等一百六十人,转五资;第二等二百人,转四资;第三等三百人,转三资;第四等六百人,转二资;第五等一千八百人,转一资。
王则槛送京师。乙丑,剐则于都市,诛西上閤门使知贝州张得一于丽景门外。得一,太子太师耆之少子也,视事八日而遇乱,匿营中为贼所得,置其家属于州廨之西厅,日为具饮食。初,贼取州二印,犹语曰:“用讫却见还。”后每见必呼,则曰大王,先揖而后坐,坐必东向。又为则僭排仪卫,以故得不害。
既诛,而兄弟悉降黜,妻子论如律。
闰正月初五日,降曲赦,其文曰:“门下:朕纂承宝绪,导发化源,思固本之在民,每敦仁而修政,仰遵先训,罔咈大猷。刑审厥中,处之以明决;信孚无外,示之以怀柔。惟宁虽底于万邦,失所每矜于一物。近以贝丘旧壤,孽竖为妖,啸聚
郡城,稽诛旬朔,眷兹境土,不无残伤。当兴师之剿除,且有众之蹂践。而又枕戈衽甲,暴露于夙宵;挽粟飞刍,疲劳于道路。暨列荡平之效,宜推优奖之恩,念彼封疆,并均渥泽,可曲赦河北诸州军。云云。於戏!天道助顺,固逆乱之无萌;君德好生,惟宽仁之可尚。恩威并及,善恶用分。布告群伦,当体朕意。”
王则挟妖法为乱既败,州郡大索妖党,被系者不可胜数。
仁宗闻之,叹曰:“如此得无滥及良民乎”命有司宽其禁,诸传习妖法非情涉不顺者,毋得过有追捕。
明镐讨贝州,久未下,上深以为忧,问于两府参政。文彦博请自往督战。八年正月丁丑,以彦博为河北宣抚使,节制诸将。时枢密使夏竦恶明镐,凡镐所奏请,多从中沮之,惟恐其成功。彦博知其如此,即受命,乞以便宜从事,不从中覆,上许之。闰月庚子朔,克贝州,擒王则以献。初,彦博至贝州,与明镐督诸将,筑距门以攻城,旬余不下。有牢城卒董秀、刘炳请穴地道以入,彦博许之。贝州城南临御河,秀等夜于岸下潜穿穴,弃土于水,昼匿穴中,城下不之见也。有帐前虞候杨遂请行,许之。既出穴,登城杀守者,垂絙以引,城下之人悉登。城中惊扰,贼以火牛突,登城者不能拒,颇引却。杨遂力战,身被十余创,以枪刺牛,牛却走,贼遂溃。王则、张峦、卜吉与其党突围走至村舍,官军追围之。则犹戴花幞头,军士争趣之。部署王信恐其死无以辨,以身覆其上,遂生擒之。峦、吉皆死于兵,不知所在。彦博请斩贼于北京,夏竦尚忌其功,建言恐非真,乞令槛车送京师。董秀、刘炳皆除内殿崇班。
平广南蛮贼侬智高。皇祐四年四月,广源州蛮侬智高反,陷邕州横山寨。五月,破邕州,又入横州、贵州、龚州、藤州、梧州、康州、端州、昭州,围广州、广源州。其先韦氏、黄氏、
周氏、侬氏为首领,互相劫掠。邕管经略使徐申厚抚之,黄氏遂纳质,而十三部二十九州之蛮皆定。自交趾窃据,而广源等州多服役之。州在邕管西南、郁江之源,其地岩险峭深,产黄金、丹砂。俗尚椎髻、左衽,善战斗,轻死好乱。初,知傥犹州侬全福杀其弟知万涯州存禄及其妻之弟知武勒州侬当道,而并有其地。交趾怒,兴兵虏全福及其子智聪以归,而其妻阿侬遂嫁商人而生智高。智高生十三年,杀其父商人曰:“天下岂有二父耶”因冒侬姓,与其母奔雷火洞。久之,复出据傥犹州,建国曰大历国。阿侬伪称皇太后,天资惨毒,嗜小儿肉,每食必杀小儿。智高攻陷城邑,皆其谋也。交趾复伐傥犹州,执智高,释其罪,使知广源州、文火、雷火、频婆四洞,又以思浪州附之。居四年,智高内怨交趾,攻安德州据之,僭称南天国,改年景瑞。皇祐元年,寇邕州。明年,广西转运使萧固遣邕州指挥使元赟往侯之,而赟擅发兵,攻智高,为其所执,且问中国虚实。赟颇为陈大略,说智高内属。由是遣赟还,并奉表,愿岁贡方物,许之。遂赍金函书,请献金、银、朱砂。知邕州陈拱以其事上闻,不报。智高既不得请,又与交趾为仇,且擅山泽之利,遂招纳亡命。数出弊衣易米,绐言本洞饥,部落离散,拱信其微弱,不设备。乃与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及其党侬建侯、侬志忠等日夜谋入寇。一夕,焚其巢穴,绐其众曰:“平生积聚,今为天火焚,无以为生,计穷矣。当拔邕州,据广州以自王,否则死于兵刃之下。”四年四月,率众五千沿郁江东下,攻横山寨,破之,又破邕州。自号仁惠皇帝,改年启历,赦境内,黄师宓以下皆称中国官名。相继破沿江九郡贵、横、龚、浔、藤、梧、封、康、端,所至杀官吏,焚府库。进围广州。知英州苏诚屯兵边渡村,扼其归路。番禺令萧注募土丁,具战舰。贼少俱。会张忠自京师至,不介马战于白田,死
之。贼围广州,凡五十三日。又再战于皇渡村。七月壬戌,由清远济江,拥妇女作乐而去。攻贺州,不克,杀蒋偕于太平场。
破昭州,杀王正伦于馆门驿。复据邕州。十二月壬申,又败陈晓于金城驿。自智高初叛,上擢狄青宣徽南院使,充京湖南北路宣抚使,提举广南经制贼盗事,降空名宣头一百道付青,以备赏功。明年正月旦,会兵于宾州,责斩广西兵马钤辖、崇仪使陈晓及左班殿直袁用等三十二人于宾州。初,晓遇智高于金城驿,令东头供奉官王永吉将宜州勇敢兵五百为先锋,轻而失利,晓又素无威令,既遇贼,士卒犹聚博营中,仓卒被甲以前。
晓既先受青节制,令不得轻进,恐青至成功,故侥幸一战以至覆军,为青所斩,军中股栗。遂下令更十日进军。贼谍者既去,诘旦遂行,至归仁铺,遇贼迎战,前锋少却,左第一将孙节死之。青亲执旗帜,麾左右蕃落骑,驰出贼后,大破之,斩首二千二百,伤创重者三千三百,获贼谋主黄师宓、侬志忠等五十七人,牛马器用数万,得贼所掳士女三千余人,招复丁壮七千三百。以所得贼财四十万均给战士,仍筑京观以志功,露布曰:“臣青言:臣出身行伍,备位要枢,属岭表之虔刘,致圣情之宵旰,董师而出,承命不遑。受斧钺之初,皆亲禀于睿算;当矢石之际,则全仗于天威。石投卵以何虚,竹迎刃而自解。
臣戊辰自连州整兵,甲戌至浔州遇寇,荡平小蠢,若蹑无人,度越重江,始逢大敌。戊寅,侬贼领乌合之众,帅蚁附之徒,亲统全军,结为一阵,轻兵搏我,骄气凌人。臣坚壁不争,张翼而待,候其锐锋稍挫,刚气微衰,奋骁勇而斩将搴旗,侮败亡则追奔逐北,自旦至暄,杀获无余。既枭凶犷之俘囚,遂举瓯城之降附,民归慈母,气廓遐陬。元凶已絷于槛牢,余党合尸诸市肆。伏念滨浔之地,胁从者皆是吾民;僭伪之中,缘坐者不无非罪。今则重轻差罚,首级书功,续遣使臣,别具敷奏。
谨先具露布,驰驿以闻。云云。”初,广南谣言“农家种,籴家收,”至是为青所破,如谣言云。是时,朝廷以承平之久,岭外州县类不为备,官吏狃以为常,故寇至如入无人之境。前后遣将又不得人,以至暴践一方几一年云。二月班师,诏加青检校太尉、河中尹,召为枢密使,赐城南第一区。青始受命讨贼,即言于上曰:“官军征蛮,数败走,士气不振,请选马步军及虎翼五指挥尝经御边者以往,庶于必胜。”上悉选精锐而遣之,曰:“此皆吾劲兵,累历战斗,可用也。”青果以此败贼。始,上以青为宣抚使,付以广南讨贼,言者以青武人,不可专任以事。上以问大臣,宰相庞籍对曰:“青起行伍,若以文臣副之,彼视青为何者不如不遣。”乃诏岭南一皆受青节制。
既行,上谓侍臣曰:“青有威名,贼当畏其来,左右使令非青之亲信不可,虽饮食起卧亦宜防窃发。”乃特使以戒之。及捷至,上喜顾左右曰:“向非委青专制,岂能成功如是之速也!”
二月十三日,曲赦了南。”门下:朕膺穹昊之眷命,奉祖宗之贻谋,副亿兆心,垂三十稔,何尝不博稽教化之大,勤视蒸黎之繁延登隽良,采纳嘉谟,以补治具,以迎休风。肆惟宵旰,罔或暇逸。蠢兹蛮旅,敢冒典刑,驱驰犬羊,越去溪洞,阴窥守御之间,浸生狡狂之谋,伤夷我版民,剽盗我州域。属以夏秋届候,潦雾交蒸,言涉险艰,遂稽平殄。朕托居人上,奄宅域中,岂朝经之未孚,将吏职之不举,致是方国,困于扰攘。虑焉及斯,嗟亦良甚。爰申命于将钺,俾总临于师干,鼓行而前,俘馘殆尽。今虽丑类正罚,既伏于天诛,尚念编甿何辜,久罹于寇虐。宜推涣宥之泽,曲示忧劳之怀,可曲赦广南东西路。云云。於戏!绥宁封疆,翦灭凶焰,下则赖兵戎之讲律,上则系庙社之垂灵。粤予统临,益用祗率。眷尔官吏,参输志诚,招怀流亡,劝励种敛,亟复饶富,永臻治平。布告群
伦,庶体朕意。主者施行。”
上以蛮贼弥年逋诛,邻境调发应副亦推恩宥,二月十六日,降江西、湖南德音。”门下:朕绍承基绪,维御幅员,丕循燕翼之谋,慎固盈成之守,内之则询求文理,外之则讲练武经,冀此蒸民,臻于至治。属溪蛮之衅孽,承边吏之失防,逾越土疆,绎骚生聚。薄言问罪,爰命行师,蕞尔狡凶,寻抵擒殄。
然念江湖之列郡,实邻海峤之遐陬,封域犬牙,道途棋错。或护巡城堞,或输挽糗粮,奔驰险艰,暴露丁?壮,凡此调发,岂无劳烦兹惟眷瞻,颇用嗟恻,宜推宥典,曲示矜怀。云云。
於戏!寇盗猖狂,既仗翦平之画;生灵瘵弊,必资生养之方。
咨尔庶官,体予深意。”
侬智高入寇,广南东西官吏有弃城而逃者,大理将议法。
上谕辅臣曰:“官吏不能城守,可罪也。然朕闻南方无城郭战具,一旦有仓卒之变而责人以死,朕不忍也。若兵备可以固御而弃者,论如法,其无城与兵力不能敌者,当末减。”由是免死者甚众。
●卷十七
○削平
僭伪孟昶,初名仁赞,及僭位,改焉。是时,契丹破晋,汉祖起并门,中原旱蝗连岁。昶益自大,君臣奢僭。及太祖下荆、楚,昶欲遣使朝贡,王昭远方总内外军柄,固止之。太祖诏蜀之邸吏将卒先在江陵者,并放还,乃给钱帛以遣。乾德二年,昶惧王师讨伐,潜遣谋者孙遇等间道赍蜡丸帛书,结太原刘钧,为朝廷所获。其书云:“蚤岁曾奉尺书,远达睿听。丹素备陈于翰墨,欢盟已保于金兰。洎传吊伐之嘉音,实动辅车之喜色。寻于褒汉,添驻师徒,只待灵旗之济河,便遗前锋而出境”云云。先是,太祖已有西伐之意而未发,及得书,笑曰:“吾出师有名矣。”十一月,诏曰:“朕奄宅万邦,于兹五稔。陈师鞠旅,出必有名;伐罪吊民,动非获已。眷惟庸蜀,久限化风,舞阶讵识于怀柔,干纪自贻于祸衅。近擒获四川伪枢密大程官孙遇二人,搜得孟昶与河东刘钧蜡书,潜相表里,欲起寇戎,致奸谋之自彰,盖天道之助顺。将定一方之乱,难稽六月之师。爰命将臣,俾正戎律,建灵旗而西指,授成算以徂征。言念坤维,久沉污俗。既为民而除害,必徯后以来苏,式清全蜀之封,止正渠魁之罪。况西川将校多是北人,所宜翻然改图,转祸为福。苟执迷而不复,虽后悔以何追。如能引导
王师,供馈军食,率众归顺,举城来降,咸推不次之恩,用启自新之路。重念征行之际,宜申约束之文,已戒师徒,务遵法令,不得燔荡庐舍、殴掠吏民、开发丘坟、剪伐桑柘,共体救焚之意,以成不阵之功。凡彼烝黎,勿怀忧虑。故兹诏示,知朕意焉。”于是命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充西川路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武信军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崔彦进副之,枢密副使王仁赡充都监,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史延德充马军都指挥使,陇州防御使张凝充先锋都指挥使,左神武大将军王继俦充壕寨使,内染院使康延泽充马军都监,翰林副使张煦充步军都监,供奉官田仁明充壕寨都监,殿直郑璨充先锋都监,步军头目向韬充先锋都军头目。全斌而下,率禁军步骑二万、诸道兵一万,由凤州路进讨。以给事中沈义伦为随军水陆转运使,又以宁江
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刘光义充归州路行营前军兵马副
都部署,内客省使、枢密承旨曹彬充都监,客省使武怀节充战棹部署,龙捷左厢都指挥使张廷翰充马军都指挥使,虎捷左厢都指挥使李进卿充步军指挥使,前阶州刺史高彦晖充先锋都指挥使,右卫将军白廷诲充壕寨使,御厨副使朱先绪充马军都监,仪鸾副使折彦赟充步军都监,八作副使王令岩充先锋都监,供奉官郝守濬充壕寨都监,马步军都军头杨光美充战棹左右厢都指挥使,供奉官药守正充战棹左厢都监,殿直刘汉卿充战棹右厢都监。自光义而下,率禁军步骑一万、诸道兵一万,由归州路进讨。以均州刺史曹翰为西南面水陆转运使。诏令孙遇等指画江山曲折之状及兵寨城守之处道里远近,俾画工图其险要,上以授全斌等。仍令所至之处,以前诏告喻伪将吏军民等。上问全斌曰:“西川可取否”全斌等对曰:“臣等仗天威,遵庙算,刻日可定。”龙捷右厢都校史延德奏曰:“西蜀一方,傥在天上,人不能到,固无可奈何。若在地上,以今日之兵力,
到即平矣。”上壮其言,喜曰:“汝等果能如此,我何忧哉!”
帝又谓全斌等曰:“凡克城寨,止籍其器甲刍糗,悉以钱帛分给战士,勿害良民。”十二月,全斌等收复乾渠渡、万仞、燕子二寨,下兴州,伪刺史蓝思绾退保西县,官军败蜀军七千人,获军粮四十余万石,乘胜连拔石圌、鱼关、白水阁二十余寨。
二十八日,诏曰:“命将出师,指期殄寇,今所向皆下,捷音继来,方乘破竹之功,更示战兵之令。如闻收复州县,其伪署军员兵士或投窜山林,或散匿民舍,俾安疑惧,特用招怀。诏到限一月,许于逐处首身,更不问罪。”是月,史延德等进军至三泉寨,败蜀军数万人,生获伪招讨使山南节度使韩保正、副使洋州节度李进等,又获军粮三千余万石。三年正月,刘光义等收复三会、巫山等寨,杀伪将南光海等三千余人,,生擒战棹都指挥使渝州刺史袁德宏等千二百人,夺战舰二百余艘,又杀水军三千人,拔夔州,伪节度高彦俦纵火自焚。诏蜀中伪将士死于兵刃、暴露原野者,所在郡县速收瘗之。又诏行营兵战阵被伤者,等第给赐缯帛。八日,诏行营马步兵士及诸道义军所经之处,长吏以牛酒犒之。王全斌进拔利州,得军粮八十万石。崔彦进、康延泽等逐蜀兵过三泉,杀戮虏获甚众,遂至嘉州,进击金山寨,不破。蜀人依小漫天寨,至深渡,旁江列阵以待我师。彦进遣张万友等击之,夺其桥。会天暮,蜀人退保大漫天寨。诘朝,彦进、万友与康延泽分兵三道击之,蜀人悉以精锐来拒,又大破其众,乘胜夺其寨,擒寨主王审超、监军赵崇渥,又获三泉监军刘延祚。蜀将王昭远引兵来救,遇我师,三战三败,追至利州北,昭远遁去,渡桔柏江,焚浮桥,退守剑门。王师遂入利州。全斌等既收复剑州,杀蜀兵万余人,生擒伪都监、通奏使、知枢密院事、山南节度使王昭远,马步
军都指挥使、前洋州节度使赵崇韬、刘光义等收复万、施、开、
忠四郡,至遂州,伪知州、少府少监陈愈率其将吏出降。光义即日入城安抚,尽出府库钱帛以给军士。王师由剑门而入,昶益惶惧,问计于左右。有老将石斌对以王师远来,势不能久,请聚兵固守以老之。昶叹曰:“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及遇敌,不能与我东向发一箭。今若闭垒,何人与我效命”乃遣伪通奏使伊审证赍表诣全斌请降,其表曰:“三皇御宇,万邦归有道之君;五帝垂衣,六合顺无为之化。其或未知历数,犹昧死亡。致兴貔虎之师,实惧雷霆之怒。敢祈英睿,俯听哀鸣。伏念臣生自并门,长于蜀士,幸以先臣之基业,获从幼岁以纂承,只知四序之推迁,不觉三灵之改卜。爰自大明出震,盛德居尊,声教被于遐荒,庆泽流于中夏。当凝旒正殿,亏以小事大之仪;及告类圜丘,旷执贽奉琛之义。素居遐僻,久阻声明,曾无先觉之心,固有后时之责。今则皇威电赫,圣略风驰,干戈所指而无前,鼙鼓才临而自溃,山河郡县半入于提封,将卒仓储尽归于图籍。且念臣中外骨肉二百余人,高堂有亲,七十非远,弱龄侍奉,只在庭闱,日承训抚之恩,粗勤孝养之道。实愿克修甘旨,保此衰年,次望免子孙之睽离,守血食之祭祀,敢冀容之如地、盖之如天,特轸仁慈,以宽厄辱,臣辄援故事上渎严聪。窃念刘禅有安乐之封,叔宝有长城之号,皆自归款,尽获生全。愿眇昧之余魂,得保家而为幸,使先臣寝庙不为樵采之场,老母庭闱尚有问安之所。已令缄封府库,肃靖军资,用付典司,将期临照。今则车书混其文范,正朔奉以灵台,敢布腹心恭听赦宥。臣昶谨率文武见任官望阙再拜,上表归命,披沥肝胆以闻。”全斌等既受其降,遣马军都监康延泽先以百骑入城,见昶谕以恩信。留三日,尽封府库而还。昶又遣其弟仁贽诣阙上表曰:“臣历观先觉,克奉忠区,窦融受累世之封,吴芮袭传家之庆。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
则臣在执迷以何多,致颠沛之如是。罪岂容于擢发,形可置于磔尸。既无远虑之明,甘受后期之责。伏念先臣受命唐室,建牙蜀川,因时事之变更,为人心之拥迫。先臣即世,臣方丱年,猥以童蒙,谬承余绪。乖以小事大之礼,缺称藩奉国之诚,染习偷安,因循积岁。所以上烦神算,远发王师,势甚疾雷,敏如破竹。顾惟懦卒,焉敢当锋寻束手以云归,正倾心而俟命。
今月七日,已令私署通奏使、宣徽南院使伊审证奉表归降,以前路寇攘,前进不得。臣寻更令兵士援送,至十一日,尚恐前表未达,续遣供奉官王茂隆再赍前表。至十二日以后,相次方到军前,料惟血诚,上达睿听。臣今月十九日,已领亲男诸弟,纳降礼于军门,至于老母诸孙,延余息于私第。陛下至仁广覆,大德好生,顾臣假息于数年,所望全躯于今日。今蒙元戎慰恤,监护抚安,若非天地之垂慈,岂见军民之受赐!臣自量过咎,尚切忧疑,谨遣亲弟诣阙奉表,待罪以闻。”太祖赐诏曰:“朕以受命上苍,临制中土,姑务保民而崇德,岂思右武而佳兵至于兴戎,盖非获已。矧惟蜀郡,僻处一隅,靡思僭窃之愆,辄肆窥觎之志,潜结并寇,自起衅端。爰命偏师,往申吊伐,灵旗所指,逆垒自平。朕常中夜怃然,念兆民何罪!屡驰驿骑,严戒兵锋,务宣拯溺之怀,以尽招携之礼。而卿果能率官属而请命,拜表疏以祈恩,托以慈亲,保其宗祀,悉封府库,以待王师。追咎改图,将自求于多福;匿瑕含垢,当尽涤于前非。
朕不食言,尔其无虑。”昶乃举族与官属由峡而下,至江陵,上遣皇城使窦俨迎劳之。昶与母至襄阳,复遣使赍诏赐茶药。
所赐诏不名,仍呼昶母为国母。昶将至,命太宗劳于近郊。昶率子弟素服待罪阙下。时乾德三年也。帝以昶来降,意嘉之,诏翰林学士承旨陶穀等约前代仪制,草定受降之礼。正月十六日,昶至前一日,有司设御座于崇元殿,陈仗卫于庭,如元会
之仪。又为昶及伪官属设次于明德门外,设表案于门,横街之北。是日,大陈马步诸军于天街左右。昶及弟伪官李昊等三十二人至阙下,皆素服纱帽。通事舍人引昶于表案南序立,北向,伪官属皆班于昶后,置待罪表于案。昶跪授閤门使,持表入。
昶等还位,序立以俟命。表至帝前,侍臣读讫,閤门使承旨出宣。昶等悉俯伏于地,通事舍人二员掖昶起,伪官属皆起,并鞠躬听命。閤门使宣制释罪,昶等再拜三呼万岁。閤门使又承旨赐昶等袭衣冠带,衣库使导所赐陈于前,昶再拜跪受,各就次,易服乘马。昶至升龙门下马,官属至启运门下马,就次入见于崇元殿。帝衮服升座,轴帘却扇。文武百官先入,起居讫,分班东西相向。閤门使引昶等入,起居舞蹈,称谢。宣徽使承旨唤昶升殿,昶等皆再拜,伪官属依位序立。通事舍人引昶升自东阶,宣徽使承旨安抚至御座前鞠躬,帝亲抚问之。昶还位,与官属皆舞蹈再拜,三呼万岁。昶出,中书门下率百僚称贺。
礼毕,御明德门,宣赦:“门下:伐罪吊民,所以昭宣王略;眚灾肆赦,所以荡涤群非。稽有国之旧章,盖哲王之能事。朕飞龙抚运,跃马兴邦。虽禹别九州,尽为王土;而蜀川一境,犹隔华风。天兵飞渡于剑门,蜀主哀号而纳款。念其生聚,曲为保全。宜推旷荡之恩,用慰伤残之俗,易苛政以平恕,革重敛为轻徭。用举宏纲,正我王度。自乾德三年正月二十四日昧爽以前,应伪蜀管内罪无轻重、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自乾德二年终,所有残欠租税,并与除放。仍特放今年夏税及沿纳诸杂物色等一半,兼令逐州子细分析目前诸色税赋及科配烦重名目,闻奏,当与等第,永远减放。应败缺场务,仍各具事申奏。当议指挥西川城内人户食盐,伪蜀估定每斤一百六十文足陌,令每斤特减六十文足陌,今后只定一百文足陌。所有诸州盐,各取逐处价例,三分中与减一分。应乡村不济人户缺少粮
食者,委逐处官吏开仓赈贷,候丰熟日,令人户一斗只纳一斗。
昨者收复之际,亦已严切指挥。或虑诸军虏得丁口,便仰各放还本主,不得更有隐藏,如敢固违,当行严断。其伪蜀内外文武臣僚及将校职员等能奉其主,归我大朝,念兹通变之方,宜预旌酬之宠,各令分析名衔申奏,当与加恩。管内应有负罪逃窜之人、亡命山林之辈,限赦到一月内,许自陈首,并仰放罪。
仍令逐处长吏倍加安抚,如限满不自陈首,复罪如初。乃眷剑南,比为内地,自累朝之艰否,据千里之江山,岂无沉滞之人宜下帝求之诏,所在州郡及山林有怀才负艺、未沾寸禄者,委长吏闻奏。先贤丘垅,不得樵采。古来庙宇,咸与修崇。其余节妇义夫顺孙孝子有堪旌赏,当议举明。官吏军民各勤职业。
乐予景运,当庆新恩。告示一方,咸知朕意。”是日,宴近臣及昶等于大明殿,昶奉觞上寿。是日,又赐昶玉带、金鞍勒马、金器千两、银器万两、锦绮千段、衣着万匹;赐昶母李氏金器三百两、银器二千两、锦绮千段、绢千匹;自仁贽、玄喆、李昊等恩赐各有差。先是,帝诏有司于右掖门街,临汴水起大第五百间以待昶,供帐悉备,至是赐之。又为其伪官属各营居第。
翼日,诏曰:“伯禹导川,黑水本梁州之域;河图括象,岷山直井络之墟。是曰坤维,素为王土。属中原多故,四海群飞,遂割裂于山河,竞僭窃于位号。朕削平宇县,载整皇纲,复周、汉之旧疆,宠绥群后;采唐、虞之大训,协和万邦。六年于兹,百揆时叙。礼乐征伐之柄,尽出朝廷;蛮夷山海之君,咸修职贡。一昨顺长庚而授律,法时雨以兴师,先申诞告之文,以慰徯来之众。咨尔伪蜀主孟昶,克承余绪,保据一隅,擅正朔以自专,历岁年以滋久。而能属王师之致讨,察天道之恶盈,体此绥怀,思于效顺,尽率官吏,来降军门」手疏以陈诚,伏天阍而请命。是用昭示大信,尽涤汝瑕,度越彝章,升于崇秩。
冠紫微之近署,以奉内朝;翦鹑首之奥区,为之封邑。率从异数,式洽殊私。尔宜钦承,往践厥位。可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给上镇节度使俸禄。余伪官除拜有差。”昶数日卒,年四十七。太祖废朝五日,素服发哀于大明殿。
赠中书令,追封楚王,谥恭孝,赙布帛千匹,葬事官给。后数日,其母李氏亦卒。初,李氏随昶至京师,太祖数命肩舆入宫,劳之曰:“母善自爱,无戚戚怀乡土,异日当送母归。”李氏曰:“使妾安往”太祖曰:“归蜀尔。”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傥得归老并土,妾之愿也。”时晋阳未平,太祖闻其言,大喜曰:“俟平刘钧,即如母所愿。”因厚加赐赉。及昶卒,不哭,以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稷,贪生以至此。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尔,今汝既死,吾何生焉!”因不食,数日卒。
太祖闻而伤之,赙赠加等,与昶俱葬洛阳,诏发奉义甲士七千人护送。七月,正衙备礼册命昶,其文曰:“维乾德三年岁次乙丑七月己未朔二十四日戊子,皇帝若曰:咨尔故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孟昶,夫册赠之典,所以彰世祚而纪勋伐;继绝之义,所以旌异域而表来庭。苟匪全功,宁兼二者。国家承乾抚运,括地开图。稽至德于勋、华,体深仁于汤、禹。既定壶关之乱,复剪淮夷之凶,暨荆及衡,洗荡逋秽。以为人君之道,先德而后刑;王者之师,有征而无战。兵威震叠,寰宇来同。以致薄伐西川,徂征三峡。惟尔昶袭乃堂构,据有巴庸,而能祗畏皇灵,保全宗绪,知机识变,委顺图全。驰子牟魏阙之心,奉伯禹涂山之会。朕自闻献款,良切虚怀。舟车欣至止之初,邸第锡非常之制。封崇异数,期保永年。景命不融,奄然殂谢。呜呼!尔有及亲之孝,特异常伦;尔有奉上之情,所期终养。何高穹之不祐,与幽壤以同归!斯朕所以当宁兴悲,彻县永叹。询于史氏,申命礼官,今遣使起复云飞将军、检校
太傅、右神武统军、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平昌县开国伯、食
邑七百户孟仁贽持节,册赠尔为尚书令,仍追封楚王。呜呼!
式备哀荣,载光简牒。南宫峻秩,全楚大邦,并示追崇,敻超彝制。始终之分,朕无愧焉。尚冀英魂,歆兹盛礼。呜呼哀哉!”礼毕,其册载以犊车。设卤簿、鼓吹,导至其第。册及门,主人迎册使入。是日,仍赐昶坟庄一区,给守坟人米千石、钱五十万。初,昶在蜀专务奢靡,为七宝溺器,他物称是。每岁除,命学士为词,题桃符,置寝门左右。末年,学士韦寅逊撰词,以其非工,昶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昶以其年正月十一日降,太祖命吕余庆知成都,而“长春”乃太祖诞圣节名也。又昶袭位后,民质钱取息者,将徒居,必书其门曰:“召主取赎。”其末年,西川妇女竞理发为高髻,号朝天髻。始周世宗平淮甸,克关南,议讨而未果,至太祖乃平之。自始伐至降,凡六十六日。昶父子据有二蜀三十一年,至是国除。王全斌既平蜀,部下多渔夺民财。及凯旋,太祖尽得其状,召行营都监王仁赡面诘之。仁赡历诋诸将所为,奢纵不法,冀以自解,且曰:“清廉畏慎,不辜陛下任使者,惟有曹彬一人耳。”即日授彬宣徽南院使,彬入奏曰:“征西诸将皆获罪,臣独受赏,何以宁处”上曰:“卿有功无过,又不自矜。
苟若有纤芥之累,王仁赡岂有为卿隐耶劝惩,国之常典,可无让也。”蜀平,得州府四十六,益、彭、眉、嘉、绵、汉、资、
简、梓、遂、黎、雅、陵、戎、泸、维、茂、昌、荣、阆、渠、
合、龙、普、利、渝、涪、黔、施、达、洋(原注:缺文)百
四十,户五十三万四(原注:缺文。)。
李筠在镇,擅其征赋,颇招集亡命。尝以私忿囚监军使,世宗不能堪,但下诏责让而已。至是,遂以建隆元年四月十四日叛,太祖遣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归德军节度使石守信、殿前
副都指挥点检义成军节度使高怀德率诸军进讨。五月二日,又命宣徽南院使咎居润赴澶州巡警,诏殿前都点检昭化军节度使慕容延钊、彰德军节度观察留后王全斌由东路会兵进讨。前德州刺史曹翰、前耀州刺史张晖并充行营壕寨使,由东路与守信等合。敕守信等曰:“勿纵筠下太行,急进师扼其隘,破之必矣。”帝乃下诏曰:“违天逆命,不可以逋诛;伐罪吊民,式慰其徯望。昭义军节度、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李筠出于贱隶,骤列通侯,诡谲多端,包藏有素。朕以皇天眷命,历数在躬。念同事于前朝,每曲形于厚礼,推赤心而示信,指天日以申盟。
而不体予怀,自隳尔节。窥觎神器,俶扰天常,囚辱使臣,虔刘民吏,结刘钧于并垒,害张福于高平。肆其凶谋,干我大戮。
国有常宪,人其舍诸。将申齐斧之刑,用致灵旗之讨。李筠宜削夺在身官爵,令诸道会兵进击。宥其驱胁,实前王之令猷;示以招怀,亦吾民之何罪!黎城旧壤,上党名区,俗本贞纯,人知节义。岂私从乱,必自改图。苟去危以就安,可转祸而为福;立功名于当世,保富贵以终身。勿成染污之风,自取覆亡之咎。凡尔士庶,当体朕怀。”五月十九日,内降手诏亲征。”
朕仰膺天眷,肇启皇图,念可畏之非民,敢无名而动众。李筠不知天命,犯我王诛,弃带河砺岳之恩,为干纪乱常之事。已行攻讨,即俟荡平。当九夏之炎蒸,念六师之劳苦。深居宫阙,情所难安。当议省巡,用伸慰抚。朕取此月内暂幸军前,所司供顿务从俭约,郡国长吏不得擅赴行在。两京留司官起居表章,传置以闻。勿令劳扰,以称朕意。”以二十四日次荥阳,西京留守向拱、河阳节度使赵晁来朝。太祖召拱与语,拱曰:“李筠逆节久露,兵势渐盛。陛下宜速济大河,历太行,乘其未集而击之,平贼心矣。若稽留浃旬,臣恐贼锋益炽,攻之难力矣。”帝深然之。其月,石守信败筠军于长平,斩首三千余级,拔
大会寨。十九日,命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天平军节度使韩令坤率兵屯河阳。石守信、高怀德又破筠众三万于泽州,获伪河东节度使范守图,降河东援军数千,皆杀之。帝以亲驾,大赦天下:“门下:天生五材,武可以底宁祸乱;君有一德,恩所以辑睦兆民。爰自眷命自天,膺图开国。繄朕寡昧,勉徇乐推。
式造新邦,务求治道 县小大之政,必切躬亲;蕃宣勋旧之臣,敢忘礼遇以四海乐康为念,以一物失所为忧,勿敢怠荒,庶期开泰。不谓壶关之地,分野缠灾,守臣无事以生疑,同恶望风而相济。朕推心勉谕,屈己俯从。和气不能易豺狼之心,平地于是作荆榛之路。昨者长驱禁旅,直上太行。始戮贼军,寻平泽、潞。锋交矢接,瓦解冰消。潞州既逼危亡,寻输降款。契我好生之意,各覃加等之恩。一境熙春,万家安堵。既豁黔黎之望,实凭宗社之灵。重念将士同心,服干戈而展效;官吏奉职,部力役以有劳。将同庆于域中,宜大赉于天下。应天下见禁罪人,自六月二十三日昧爽以前。云云”。
李重进九月反状闻,太祖遣石守信、王审琦、李处耘、宋偓等四将率禁兵讨之,仍令友规护前军……乃下诏曰:“黄轩御极,尝行中冀之诛;虞舜登庸,先正四凶之罪。芘民靖乱,何莫由斯朕以历试艰难,肇膺眷命,务辑宁于华夏,思康济于黎元。爰整锐师,濯征多垒,慰其徯后,匪曰佳兵。新授平卢军节度、淄青等州观察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李重进位列公侯,任隆藩翰,自皇家之起运,包异志以无君。朕法天无私,与物更始,特含垢以宥罪,听改行而自新,申抚谕于玺书,形誓言于金券,特迁大镇,用保永图。而敢固守孤城,拒违王命。此而无忍,孰不可忍宜正彝章,用惩大憝。其李重进在身官爵并宜削夺。”上谓左右曰:“朕于周室近臣无所图间,重进不体朕心,自怀反侧。今六师在野,朕当自慰抚之。”十月二十一
日,内降手诏曰:“朕以反臣负国,凶党婴城,劳将帅以征行,救生灵之涂炭。重念蒙犯霜露,跋涉山川。将亲示于抚循,须暂离于京阙。朕取今月内幸扬州,凡所供须务令省约。方期靖乱,无至劳人。余依征泽潞诏书从事。”
陈洪进入朝,以其地来归,太宗优诏嘉纳之。以洪进为武宁军节度、同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诸子皆授以近郡。五月一日,降德音:“门下:朕纂绍基图,临御区宇,庆五兵之销偃,致四海之混同。顾惟动植之间,悉被生成之泽。念清源之一境,隔朝化以多年,江山虽在于照临,黎庶未沾于恩惠。节度使陈洪进素怀明略,喜遇昌期,偃戎节以来朝,录地图而上进。今者川途无壅,声教大同,宜覃宽宥之恩,俾洽维新之化。
应泉、漳等州管内州县诸色罪人,限德音到日,并从释放。云云。於戏!同文共轨,荷宗社之殊休;恤物爱民,乃帝王之常道。矧惟远俗,初被皇风,用安归向之心,倍注抚柔之意,降九天之雨露,苏比屋之生灵,必令其万户千门,永乐于轻徭薄赋。凡尔众庶,当体朕怀。主者施行。”
太宗征太原,次澶渊,太仆寺丞宋捷者掌出纳行在军储,迎谒道左。太宗见姓名喜,以为我师有必捷之兆。车驾将至,令语攻城诸将曰:“我端午日置酒,宴会于太原城中。”至癸未,继元降,乃五月五日也。
太宗朝平蜀贼李顺。淳化四年,青城县民王小波聚徒起而为乱,谓其众曰:“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贫民附者益众。先是,国家平孟氏之乱,成都府库之物悉载归于内府。
后来任事者竞功利,于常赋外更置博买务,禁商旅不得私市布帛。蜀地土狭民稠,耕稼不足以给,由是群众起而为乱。二月,杀彭山县令齐元振。十二月,与巡检张玘斗于江原县,玘死之,小波亦病创卒。众推小波妻弟李顺以淳化五年正月叛,攻邛、
蜀二郡,官吏多被其害。又败都巡检郭允能于新津,贼势益盛,众附者数万。永康军、双流、新津、温江、郫县皆为顺所陷,纵火大掠,遂进攻成都。既陷成都,知府事郭载率官吏奔东川,贼遂据成都。上命昭宣使、河州团练使王继恩为剑南两川招安使,率兵讨之,以便宜决遣。又命枢密直学士张咏知成都府,雷有终、裴庄、刘锡、周渭等掌川峡随军漕运,马步军都军头王杲率兵趋剑门,崇仪使尹元率兵由峡路而进,并受继恩节制。
又命成都府监军供奉官宿翰为崇仪使。先是,群盗自成都分攻剑门,翰先自成都领兵投剑门,适与正兵合。因迎击,大破贼众数千人,余三百人奔归成都。顺怒其惊众,尽杀之。奏至,上嘉翰功,故有是命。三月,诏继恩:“朕以凶民啸聚,蜀郡惊骚,俾聊举于军师,务速令于平荡。已闻虎旅,将覆枭巢。
既显戮于鲸鲵,虑俱焚于玉石。顷令分别,用振恩威。宜令王继恩候前军所到处,其贼党等或敢恣凶顽,或辄行拒抗,即尽加杀戮,不得存留。其有或先被胁从,或自能归顺,更不问罪,并与安存。不惟推好生恶杀之心,亦用举惩恶劝善之典。谅尔将兵之意,知予及物之恩。”四月,继恩由小剑门路入研石寨,破贼斩首五百级。遂北过青强岭,平剑州,进破贼五千众于柳池驿,斩首六百级。贼众望风奔走,杀戮溺死者不可胜计。又克阆、绵二州。五月,至成都,破贼十余万,斩首三万级,获顺及伪官甚众。及议赏功,中书欲除宣徽使。太宗曰:“朕读前代书史,不欲令宦官预政事。宣徽使,执政之渐也。止可授以他官。”宰相恳言继恩有大功,非此任无足以议赏典。上深怒,责丞相等,命学士张洎、钱若水议别立宣政使,序位于昭宣使之上,以授之。继恩握重兵,久留成都,转饷不给,专以饮宴为务,每出入,前后奏音乐,又令骑兵执博局、横枰自随,威振郡县,仆使辈用事恣横,纵所部剽掠子女金帛,坐而玩寇,
军士亦无斗志。余贼窜伏山谷间,州县有复陷者。太宗知之,乃命入内押班卫绍钦同领其事,命给事中、参知政事赵昌言充川、峡路兵马都部署,自宣政使王继恩以下皆听其节度。御札数幅,丁宁授以方略。奸党悉平。至道二年春,布衣韩拱辰诣阙上言,继恩有平贼大功,当秉机务,今薄赏无以慰中外之望。
上大怒,以拱辰妖言惑众,杖脊黥面,配崖州。俄召继恩还。
又有刘旴者,广武指挥军卒也。至道三年八月,都巡检使韩景祐至怀安军,旴谋杀景祐而叛。是夜三鼓,啸聚军士,逐景祐,景祐逾垣遁逸。遂掠怀安及汉、蜀、邛州。永康军招安使上官正即与钤辖马知节领兵趋新津,贼出邛州方井,击败之,斩旴,尽平其党。九月,太宗因言西川叛卒事,辅臣或曰:“盖地无城池,所以失其制御。”上曰:“傥官吏得人,善于绥抚,使其乐业,虽无城可也。”昌言为人辩智,于上前指画破贼之策,上悦之,恩遇甚厚。既行,时有峨眉山僧茂真以术得幸,谓上曰:“昌言额纹有反相,不宜委以蜀事。”上方悔之。会昌言至凤翔,是时寇准知州,密上言:“赵昌言素有重名,又无子息,不可征蜀,授以兵柄。”太宗得疏,大惊曰:“朝廷皆无忠臣,言莫及此,赖有寇准忧国家尔。”乃诏昌言以军事付王继恩,罢知政事,以户部侍郎知凤翔,召寇准参知政事。西川招安使王继恩部送贼酉句重荣等五辈诣阙,上曰:“汝曹本非为恶,但官吏失于抚御,致尔为盗。及兵兴,武人务在立功,肆行杀戮,尔辈惧死亡命耳。朕今谕以恩信,不忍诛也。”皆释甲,放之。太宗闻蜀贼起,顾侍臣曰:“蜀土之民近岁日益繁盛,但习俗嚣浮,多事遨赏。物极必反,今小寇惊动,岂天意抑其浮华耶”吕蒙正曰:“昔楚庄小国之君,常惧无灾。今升平之代,远方忽有狂寇,亦恐天垂警戒。”吕端曰:“蒙正之言,望陛下留意。”上深纳之。
●卷十八 升降州县一
○东京
开封府,大中祥符二年,改浚仪县为祥符县。复后唐匡城县为长垣县。建隆四年,升东明镇为东明县,以济阳镇属县。
咸平五年,升通许镇为咸平县。
○西京
河南府,熙宁八年,省洛阳县入河南县,元祐二年复置。
熙宁八年,省缑氏县入偃师县。熙宁五年,省伊阙县入伊阳县。
○南京
应天府,景德四年,升归德军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升南京。
○北京
大名府,庆历二年,升大名为北京。
○京东东路
青州,淳化五年,改为镇海军节度使。政和元年曰齐郡。
密州,开宝五年,升为安化军节度。
拱州,崇宁四年,以开封府襄邑县,建州名辅州,以为东辅,又改今名。
齐州,治平二年,升为兴德军节度。咸平四年,省临济县入章丘县。
潍州,建隆三年,以青州北海县置北海军。乾德二年,升为潍州。政和元年,曰北氦。建隆三年,析北海县地置昌邑县。
乾德三年,以营丘城置安仁县,寻改为昌乐。
淮阳军,太平兴国七年置。太平兴国七年,以徐州之宿迁县属淮阳军。
○京东西路
袭庆府,建隆元年,复泰宁军节度。大中祥符元年,改乾封县为奉符县。大中祥符元年,改曲阜县为仙源县。
兴仁府,建中靖国元年,改周彰信军为郡,后升府。大观三年,升都督府。大观二年,改宛句县为宛亭县。
郓州,大观二年,升大都督府。
广济军,太平兴国三年,以定陶镇置广济军。至熙宁四年,
废,属曹州。元祐元年复置。
邓州,建隆初,省临濑县入穰县。
襄州,乾德三年,以阴城镇置乾德县。太平兴国元年,复改义清县为中庐县。
均州,乾德六年,省丰利县入郧乡县。
随州,乾德五年,升崇义军节度。太平兴国元年,改崇信军。熙宁元年,省安化县。
金州,乾德五年,升昭化军节度,后为防御。熙宁六年,省平利县。元祐二年复置。
房州,雍熙三年,升钡军节度—宝中,省永清县—宝中,省上庸县。
○京西北路
颍昌府,元丰三年,升许州为府。崇宁四年,建为南辅。
熙宁四年,省许田入长社县。崇宁四年,以汝州之郏县属颍昌府。
郑州,景祐元年,升奉宁军节度。崇宁四年,建为西辅。
崇宁四年,以河南府密县属郑州。
滑州,太平兴国四年,改武成军节度。治平三年,省灵河县入白马县。
孟州,大中祥符中,改汜水县汜水关为行庆关。庆历三年,以唐洛州王屋县属孟州。
蔡州,景祐二年,升淮康军节度。
陈州,建隆元年,改溵水县为商水县。熙宁六年,省南顿县入商水。元祐元年复置。
顺昌府,元丰二年,升顺昌军节度。政和六年,升为颍州府。
汝州,熙宁四年,省龙兴县入鲁山县。元祐二年,复置。
信阳军,唐义阳郡—宝九年,降为军。太平兴国元年,改为信阳—宝九年,省钟山县属义阳—宝九年,以罗山县属信阳军。
○河北东路
开德府,大观元年,升府。崇宁四年,建为北辅。雍熙四年,省临黄县入观城县。熙宁四年,省顿丘县入清丰县。崇宁四年,以大名府南乐县属开德府。
河间府,大观二年,升府。熙宁六年,省束城县入河间县。
熙宁六年,省景城县入乐寿县。
冀州,庆历八年,升安武军节度。皇祐四年,省堂阳县入南宫县。
棣州,大中祥符八年,徒州城及厌次县于阳信县地,徒阳信县于故厌次县。
雄州,政和三年,为易阳郡。太平兴国元年,改归义县为归信。建隆四年,复置容城县。
霸州,政和三年,为永清郡。景祐元年,省永清县入文安县。
莫州,熙宁六年,省长丰县为镇,又省鄚县入任丘。元祐二年,复鄚县,寻又罢为镇。
滨州,大中祥符五年,省蒲台县入渤海县。庆历六年,析渤海县地置招安县。
恩州,唐为贝州。天宝初,曰清河郡。至和元年,省漳南县入历亭县。
清州,太平兴国七年,以沧州永安县置。大观二年,河清七昼夜,因改为清州。政和三年,为乾宁郡。太平兴国七年,以永安县之范桥镇置乾宁县。熙宁六年,省为镇,后复置县。
崇宁三年,又省之。
永静军,庆历七年,以将陵县属永静军。淳化元年,以阜城县属永静军。
保定军,太平兴国六年,以涿州归信县新镇,置平戎军,景德元年改今名。
○河北西路
相州,天圣七年,改永定县曰永和。熙宁五年,省入安阳。
熙宁五年,省邺县入临鄣。
中山府,太平兴国元年,改定武军节度。政和三年,改中山府为中山郡。康定元年,省陉邑县入安喜县。景德元年,以祁州无极县属中山府。
洺州,建隆元年,升为防御。熙宁三年,省曲周县入鸡泽县。熙宁六年,省临洺县入永年县。
祁州,景德元年,徒治蒲阴县。端拱元年,以恒州鼓城县属祁州。熙宁六年,省深泽县入鼓城。元祐元年复置。
保州,政和三年,为清苑郡。太平兴国六年,改清苑为保塞县。
保州,崇宁四年,升为庆源军节度—宝五年,改昭庆县为隆平县。熙宁六年,省入临城。元祐元年复置。熙宁五年,省
柏乡赞皇入高邑县。
邢州,熙宁六年,省平乡县入巨鹿县。元祐元年复置。熙宁六年,省尧山县入内丘县。元祐元年复置。
熙宁五年,省任县入南和县。元祐元年复置。大观元年八月二十六日,诏迁赵州隆平县、邢州巨鹿县于高地,以隆平地下湿、巨鹿近为黄河陷没故也。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尚书省言邢州巨鹿县昨被黄河淹没之事,今来水势已退,乞兴复旧县。从之。
永宁军,雍熙四年,以博野县地置宁边军。景德元年,改永定。天圣四年改今名。
广信军,太平兴国六年,置为威虏军。景德元年改今名。
○陕西路
永兴军路,京兆府,大中祥符八年,改昭应县为临潼县。
大观二年,复以清平镇置终南县。
河中府,太平兴国七年,改护国军节度。
陕州,太平兴国元年,改保平军节度。
延安府,唐延州。后唐彰武军。皇朝升府。
同州,太平兴国七年,升为定国军节度……
耀州,开宝五年,为感义军。太平兴国元年,改感德军。
淳化四年,以云阳县之梨园镇置淳化县。
虢州,建隆元年,改弘农县为常农县。至道三年,改曰虢略。熙宁四年,省王城县入虢略。
银州,唐银川郡。
绥德军,熙宁二年,收复唐绥州,又废为绥德城。后升为
军。
保安军,太平兴国二年,以延州永安镇置军。天禧四年,置建子城。天圣元年,改为德靖寨。庆历四年,置顺宁寨。
○环庆路
环州,淳化五年,复周之通远军为环州。天圣四年,复改方渠县为通远县。
庆州,乾德二年,复为安化郡。乾德二年,复顺化县为安化县。乾德二年,省同川县入安化县。熙宁四年,复置合水县,省华池、乐蟠两县入合水。熙宁三年,以宁州彭原县属庆州。
○泾原路
泾州,太平兴国元年,改彰化军节度。咸平四年,置保定县。五年,省为寨。大观二年复置。
渭州,熙宁五年,仪州废,以安化县来属。乾德元年,以旧崇信军地置崇信县,属凤翔府。淳化中,属仪州。熙宁五年,州废,来属。熙宁五年,仪州废,以华亭县来属。
原州,太平兴国元年,改宁州丰义县为彭阳。至道三年,属原州。
怀德军,大观二年,升平夏城为军,以萧关等寨来属。
镇戎军,至道元年,以故平高县地置。
德顺军,庆历三年,以渭州陇干城置。元祐八年,置陇干县。
○秦凤路
凤翔府,熙宁五年,以好畤县属府。
陇州,开宝元年,析汧阳置陇安县。
凤州,河池县,皇朝徒治固镇。两当县,皇朝徒治广乡镇。
秦州,建隆二年,置伏羌寨。熙宁三年以为城。
巩州,崇宁四年,升宁远寨为县。
○熙河路
熙州,熙宁五年,收复吐蕃之武胜军,置州,升镇洮军节度。熙宁五年,置渭源堡,属州。
兰州,元丰四年,收复金城县。
河州,熙宁六年,收复凤林县,置枹罕县。七年省。崇宁四年,升宁河寨为县。
岷州,熙宁六年收复。崇宁四年,复置祐川县。建隆三年,以良恭、大潭二镇置大潭县,属秦州。熙宁六年,属岷州。熙宁六年,以长道县属岷州。
会州,元符二年,收复乌兰县。
廓州,元符二年,收复米川县。
洮州,元符二年,收复临潭县。
湟州,大观三年,赐向德军额。宣和元年,改为乐州。
○河东路
太原府,太平兴国四年,克复,降为并州。旧治太原、晋阳二县,遂徙治阳曲。太平兴国四年,省太原县入榆次。建隆四年,以晋阳县为平晋军。太平兴国四年,废为平晋县。熙宁三年,省入阳曲。政和五年复。
潞州,太平兴国元年,改昭德军节度。建中靖国元年,改隆德军节度。
庆祚军,旧晋州赵城县。熙宁五年,废为镇,隶洪洞县。
元丰二年,复为县。政和三年,升为军。
麟州,乾德五年,升建宁军节度。端拱元年,改镇西军节度。
岚州,咸平五年,以宪州楼烦县来属。
宪州,熙宁三年废,十年复置。咸平五年,以岚州静乐县来属。
慈州,熙宁五年废入隰州。元祐元年复置。熙宁五年,省文城县入吉乡县,又省乡宁县。
丰州,嘉祐七年,以府州萝泊川掌地置,东南接府州,西接麟州,不统县。
辽州,熙宁七年,废为平定军。元丰八年复置。熙宁七年,省和顺县为镇,入辽山。元丰元年复置。
岢岚军,太平兴国四年,析岢岚州置军。
宁化军,太平兴国四年,析岚州地置宁化县。五年,于县置军,领宁化一县。
威胜军,太平兴国二年置,并沁州入焉。太平兴国二年,以潞州武乡县来属。太平兴国六年,废沁州,以沁源县来属。
太平兴国六年,废沁州,以绵上县属大通监。宝元二年来属。
平定军,太平兴国七年,改上父县为平定县,置平定军。
保德军,淳化四年,析岚州置定羌军。景德二年,改曰保德。
火山军,太平兴国七年,以岚州雄勇镇置军。治平四年,置火山县。熙宁四年,县废。
晋宁军,元祐二年置。大观三年,石州临泉县来属。
○淮南东路
亳州,大中祥符七年,升集庆军节度。大中祥符七年,改真源县为卫真县。
泗州,乾德元年,以楚州盱眙县来属,州徙治此。建隆二年,省徐城县入临淮。乾德元年,以濠州招义县属泗州。太平兴国元年,改为招信。
真州,大中祥符六年,以圣像成功,升为真州。
通州,天圣元年,改周通州为崇州。明道二年复故名。
○淮南西路
寿州,开宝四年,改盛唐县为六安县。
无为军,太平兴国三年,以巢县之无为镇置军。太平兴国三年,以庐州巢县来属。太平兴国三年,以庐州庐江县来属。
无为县,熙宁三年,析巢县、庐江县地置。巢县,太平兴国三年,自庐州来隶。绍兴五年,废为镇。六年夏。十一年隶庐州。
十二年复隶。
光州,建隆元年,改殷城县为商城县。后省为镇,入固始。
○两浙路
案《宋史》:两浙路,熙宁七年,分为两路,寻合为一,南渡后复分。
临安府,淳化五年,改宁海军节度。六年,升杭州为府。
太平兴国四年,改钱江县为仁和县。太平兴国三年,改安国县,复曰临安县。太平兴国四年,改新登县为新城县。
平江府,太平兴国三年,改苏州吴郡为平江军。
润州,开宝八年,改镇江军节度。熙宁五年,省延陵县入丹阳。
常州,太平兴国元年,改义兴县为宜兴县。淳化元年,江阴军废,以江阴县来属。三年,复置军。熙宁四年,又废来属。
秀州,政和七年八月二十七日,改秀州为嘉禾郡。
湖州,景祐元年,改为昭庆军节度。太平兴国七年,析乌程县地置归安县。太平兴国四年,以杭武康县来属。
睦州,宣和元年,升建德军节度。三年,改为严州。
越州,大观元年,升为帅府。
明州,建隆二年,改奉国军节度。熙宁六年,析鄞县置昌国县。
温州,石晋为静海军节度。政和七年,升应道军节度。
台州,建隆元年,复改台兴县为天台县。景德四年,改永安县为仙居县。
处州,咸平二年,复改白龙县为松阳县。
婺州,淳化元年,改宝宁军节度。
衢州,乾德四年,以常山县地置开化场。太平兴国六年,升为县。
○江南东路
建康府,开宝八年,降为升州。
饶州,开宝八年,以余干县地置安仁场。端拱元年升为县。
池州,开宝八年,以江宁府铜陵县来属。太平兴国三年,以江州东流县来属。
信州,开宝八年,升宝丰镇为县。景祐二年省。康定元年复置。庆历三年,又省入弋阳—宝八年,以铅山县直隶京师,后属信州。熙宁七年,复升永丰镇为县。
太平州,开宝八年,改雄远军为平南军。太平兴国二年,升为太平州。太平兴国三年,以宣州芜湖县、繁昌县来属。
南康军,太平兴国二年置。太平兴国七年,以洪州建昌县、江州都昌县来属。
广平军,开宝八年置。端拱元年,以郎步镇置建平县。
宁国府,旧宣州。乾道二年八月二十六日,以孝宗潜藩升为府。
○江南西路
原注:绍兴元年,以江、洪、筠、袁、虔、吉州、兴国、南康、临江、南安军为江南西路。四年,拨南康军依旧隶江南
东路
洪州,太平兴国六年,析南昌县置新建县。
虔州,太平兴国八年,以险江镇置兴国县,以九州镇置会昌县。
吉州,太平兴国九年,置吉水县。至和元年,以报恩镇置永丰县。熙宁四年,以万安镇置万安县。
袁州,雍熙元年,以宜春县地置分宜县。
抚州,开宝三年,以宜黄场复置宜黄县—宝五年,以金溪场置金溪县。
筠州,太平兴国三年,以高安监步镇置新昌县。
兴国军,太平兴国二年置。乾德五年,以大冶场置大冶县,属鄂州,太平兴国二年来属。太平兴国二年,以鄂州通山县来属。
南安军,淳化元年置,以虔州大庾县建军,以县为治所,以虔州南康县、上犹县来属。
临江军,淳化三年置。
建昌军,太平兴国四年,改建武军为建昌。淳化二年,以抚州南丰县来属。
●卷十九 升降州县二
○荆湖南路
潭州,淳化四年,以衡州衡山县、岳州湘阴县来属。熙宁六年,以益阳县地置安化县。太平兴国七年,析长沙县置宁乡县。
衡州,乾德三年,以安仁场置安仁县,析衡阳、衡山二县地入焉。
道州,熙宁五年,省永明县入营道县。元祐二年复置。乾德三年,改延唐县为宁远县,省大历县入宁远。
永州,雍熙元年,以零陵县之东安场置东安县。
郴州,太平兴国元年,改郴义县为桂阳县,改义章县为宜章县。熙宁六年,改高亭县为永兴县。
邵州,熙宁五年,收复梅山,以其地置新化县。元丰四年,以溪洞徽州为莳竹县。崇宁四年,以临口寨为临冈县。
武冈军,崇宁五年,升武冈县为军,以莳竹县分为绥宁、临冈二县隶焉。
桂阳军,本桂阳监。景德元年,以郴州蓝山县来属。
○荆湖北路
江陵府,乾德三年,以江陵县地置潜江县。乾德三年,置
建宁县。熙宁六年,省入石首县。元祐元年复置。
鄂州,开宝八年,改临江县为崇阳县。景德四年,改永安县为咸宁县。
安州,熙宁二年,省云梦县入安陆县。元祐元年复。
复州,熙宁六年,废。复置。熙宁六年州废,以景陵县属安州,省沔阳县入监利县。后置州,复来属。乾德二年,以白沙院置玉沙县,属江陵府。至道三年,以县来属。熙宁六年,省入监利。元祐元年复置。
鼎州,大中祥符五年,改武陵郡曰鼎州。乾德元年,析武陵县置桃源县。
峡州,开宝八年,省巴山寨入夷陵县。
岳州,淳化五年,升王朝场为县。至道二年,改为临湘县。
乾德元年,复朗州桥江县为沅江县,来属。
归州,熙宁五年,省兴山县入秭归。后复置。
沅州,熙宁七年,平溪洞地,置沅州,以潭阳县地置卢阳县,为州治。熙宁五年,以龙标县地置镇江寨。元丰三年,废为铺。熙宁七年,以龙门县地置龙门铺。元丰三年,升黔江城置黔阳县。
靖州,熙宁九年,平溪洞,复置诚州。元祐二年,废为渠阳军,三年废为寨,属沅州。绍圣中复置诚州。崇宁二年,改靖州。元丰六年,置渠阳县,为诚州治,改罗蒙县为通道县。
汉阳军,熙宁四年,废属鄂州。元祐元年复置。太平兴国二年,改汶川县为汉川县。
荆门军,开宝五年置。熙宁六年废。元祐元年复置。初治当阳,后治长林县。
○成都路
成都府,太平兴国六年,降为益州。端拱元年,复升成都府,剑南西川节度。淳化元年,复为益州。嘉祐四年,复升为府。六年,复为剑南西川。熙宁五年,省犀浦县为镇,入郫县。
天圣四年,改灵池县为灵泉县。
眉州,太平兴国元年,改通义县为眉山县。
蜀州,绍兴十四年,升崇庆军节度为府—宝四年,改唐兴县为江源县。
彭州,开宝四年,改唐昌县为永昌。崇宁中,改为崇宁。
绵州,熙宁五年,省西昌县入龙安县。熙宁九年,以茂州石泉县来属。
嘉州,熙宁五年,省平羌县入龙游县。淳化四年,以眉州洪雅县来属。乾德四年,省绥山县入峨眉县。
邛州,熙宁五年,省临溪县入临邛县。
黎州,庆历七年,省通望县入汉源县。
茂州,熙宁七年,即汶川县治置威戎军使。
简州,熙宁五年,省贵平县入平泉县。
威州,景祐三年,改维州为威州。天圣元年,改通化县为金川县。景祐四年复旧名。治平三年,即县治置通化军。
隆州,熙宁五年,降陵州为陵井监。政和三年,改为仙井盐。隆兴元年复为州,更名隆州。咸平四年,省始建县入井研县。
永康军,乾德四年置。熙宁五年废。元祐初复。乾德四年,以彭州导江县、蜀州青城县来属。熙宁军废,复属彭州、蜀州。
元祐初复来属。
○潼川路
潼川府,乾德四年,改剑南东川节度为静戎军节度。太平兴国三年,改安静军。重和元年十一月,升梓州为潼川府。
大中祥符五年,改五城县为中江县。乾德四年,以蜀招葺院置东关县。熙宁五年,省永泰县为镇,入盐亭县。十年,复置永泰尉司。后改曰安泰。
遂宁府,政和五年,升遂州遂宁郡为府。太平兴国元年,复改方义县为小溪县。
果州,熙宁六年,省流溪县为镇,入南充县。
资州,乾德五年,省月山、丹山、银山三县入盘石。
普州,乾德五年,省普康县入安岳县,省崇翕县入安居县,省普慈县入乐至县。
叙州,政和四年,改戎州为叙州。乾德五年,省开边县、归顺县入僰道县。政和四年,省僰道县入宜宾县。太平兴国元年,改义宾县为宜宾。熙宁四年省。
泸州,宣和元年,升泸川军节度。乾德四年,废绵水,以富义置监。
合州,乾德三年,改石镜县为石照县。
荣州,治平四年,改旭川县为荣德县。熙宁四年,省公井县入荣德县。乾德五年,省和义县入威远县。
渠州,景祐二年,省大竹县入流江县。
怀安军,乾德五年,以金水县立军。乾德五年,以汉州金堂县来属。
广安军,开宝二年置—宝二年,以渠州渠江县、果州岳池县、合州新明县来属。
富顺监,乾德四年,以富义县地置富义监。太平兴国元年改曰富顺。治平元年,置富顺县。熙宁元年省。
长宁军,宋朝初置淯井监。政和四年改置军。
○利州路
利州,景祐四年,改宁武军节度。乾德三年,改山县曰平蜀。熙宁三年省入嘉川县。
洋州,景祐四年,改武康军节度。乾德四年,省黄金县入真符县。
阆州,乾德四年,改安德军节度。乾德五年,省岐坪县入奉国县。
剑州,熙宁五年,省临津县入普安县。
巴州,乾德四年,省盘道县入清化。咸平五年,以静州清化县属集州。熙宁三年,省七盘县入恩阳县。乾德四年,省归仁县。熙宁五年,省其章县入曾口县。熙宁五年,以废壁州通江县来属,省广纳镇、白石县入通江县。
蓬州,大中祥符五年,更郎山县为营山县。熙宁三年,省蓬山县入营山县。乾德三年,省宕渠县入良山县。熙宁五年,省良山县入伏虞县。
大安军,乾德五年,以三泉县直隶京师。至道二年,升为军,以兴元府西县属焉。三年,军废复为县,而西县还故属。
绍兴七年,复为军。
○夔州路
黔州,嘉祐八年,省洪杜县入洋水县为寨。又省信宁县、都濡县,皆入彭水县为镇。
达州,乾德三年,更唐通州通川郡为今名。乾德五年,省阆英县入新宁。熙宁六年,省三冈县。七年,省石鼓县,分属通川、永睦、新宁。乾德五年,省宣汉县入东乡。
忠州,熙宁五年,省桂溪县入垫江县。乾德六年,以夔州龙渠镇属南宾县—宝二年置尉司。
开州,庆历四年,废新浦县入开江县,改万岁为清水县。
涪州,熙宁三年,省温山县入涪陵县。
恭州,崇宁元年,更唐渝州南平郡为今名。乾德三年,省万寿县。雍熙五年,省南浦县入江津县。
珍州,大观二年,大骆解上下族帅骆世华、骆文贵等献地,东西四百五里,南北三百五十一里,以其地为珍州,亦曰乐源郡。复立乐源县,为州治焉。
承州,大观二年,蕨平帅任汉崇献地,东西三百五十九里,南北六百六十五里,改为承州,领绥阳、都上、洋川、宁夷等县。皇朝收复,但据夷人所指以置县。然原其始析置移属,则都上近黔州、宁夷近思州。
溱州,熙宁七年,招收唐溱州,置荣懿寨,属南平军。崇宁中,复立溱州。
梁山军,开宝三年,以石氏屯田务立军,以万州梁山县为军治。元祐元年七月二十五日,诏梁山军拨隶万州,其税租令逐年科折,就本军输纳。梁山县,开宝三年,以万州梁山县隶军。熙宁五年,又析忠州桂溪县地益焉。
南平军,熙宁八年,招收西南蕃部,以恭州南川县铜佛坝地置军。隆化县,八年,自涪州来隶。南川县,皇祐五年置县,
隶恭州。熙宁八年来隶。寻废为镇,隶隆化县。元丰元年复。
遵义军,大观二年,蕃帅杨文贵献地,东西百二十里,南北六百一十二里,以其地置军。
大宁监,开宝六年,立监于夔州大昌县之盐泉所。端拱元年,以大昌来属为监治。
○福建路
福州,太平兴国二年,复为威武军节度。太平兴国五年,复析闽县置怀安县。崇宁元年,更永泰县为永福县。天禧元年,改永贞县为永昌县。乾兴元年,又改为罗源县。
建州,端拱元年,升建宁军节度。治平三年,析建安、建阳、浦城置欧宁县,与建宁分治郭下。熙宁三年省。元祐四年复置。淳化五年,升崇安场为县。咸平五年,升关隶镇为县。
政和三年,改为政和县。
泉州,太平兴国三年,改平海军节度。淳化五年,析晋江县置惠安县。
南剑州,太平兴国四年,改剑浦郡为今名。太平兴国四年,以建州将乐来属。
汀州,乾德四年,复以唐汀州为汀州。淳化五年,升上杭场、武平场并为县。元符元年,析长汀宁化置清流县。
漳州,太平兴国五年,以泉州长泰县来属。
邵武军,太平兴国六年,析邵武县置光泽县。太平兴国五年,以建州之泰宁县、建宁县来属。
兴化军,太平兴国四年,立军于莆田县之游洋百丈二镇地,初名太平军,寻改兴化。太平兴国四年,以泉州仙游县来属。
太平兴国四年,析莆田县置兴化县。
○广南东路
广州,开宝五年,省咸宁、车二县,入南海县,又省游水县入怀集县,又省东莞县入增城县。六年复置东莞。
韶州,开宝五年,省仁化县入乐昌。咸平三年复置。崇宁元年,以岑水场析曲江、翁源县地置建福县。
循州,熙宁四年,置长乐县。
端州,建中靖国元年,升兴庆军节度—宝五年,省平兴县入高要县。熙宁六年,以广州四会县来属。
新州,开宝五年,省永顺县入新兴县。太平兴国元年,改义宁县为信安县。熙宁五年,省入新兴。元祐元年复置。绍圣四年又省。
康州,开宝五年,废入端州,寻复立。六年,废泷州入康州—宝五年,省悦城、都城、晋康三县入端溪县—宝六年,省废泷州镇南、安遂、建水三县入泷水县。
南恩州,开宝五年,废春州入恩州。六年,复立春州。至大中祥符九年,又废。天禧四年复。熙宁六年又废入焉—宝五年,省恩平、杜陵二县入阳江县,以废春州阳春县来属。六年复立县,还属焉。大中祥符九年,州废,属新州,改曰新春。
又天禧四年复立,县又属焉。熙宁六年,州废来属。
梅州,开宝四年,改敬州为梅州。熙宁六年,州废入潮州。
元丰五年复立。
南雄州(案:南雄州,本雄州—宝四年,以河北路有雄州,加“南”字),改浈昌县为保昌县—宝四年,以韶州始兴县来
属。
英州,乾兴元年,改滇阳县曰真阳。
惠州,天禧五年,改祯州为惠州。
○广南西路
桂州,嘉祐六年,省慕化县入临桂县。乾德中,溥州废,全义县来属。太平兴国三年,更名兴安。
容州,开宝五年,废绣、禺、顺三州入焉。
邕州,唐曰朗宁郡。本朝改永宁郡—宝五年,省朗宁、思笼二县入宣化县。景祐二年,省如和县入宣化县—宝五年,省封陵县入武缘县。
融州,熙宁七年,省武阳县、罗城县入融水县为镇。
象州,开宝七年,废严州入焉—宝七年,以废严州归化县入来宾县。
昭州,开宝五年,废富州,熙宁五年,废蒙州,皆入焉。
熙宁五年,蒙州废,以立山县来属。太平兴国中,改正义曰蒙山。熙宁五年,省东区、蒙山入立山—宝五年,废富州,以龙平县来属。熙宁八年,属梧州。元丰三年复来属(案《文献通考》开宝五年,省思勤、开江二县入龙平,此缺载)。
梧州,开宝五年,省藤州之孟陵县、戎城县入苍梧,六年复置。
藤州,熙宁四年,废南仪州入焉—宝三年,复仪州曰南义州。五年,废入窦州。六年复置。太平兴国中,改曰南仪。熙宁四年,州废,以岑溪来属。六年,省永业县、连城县入岑溪。
龚州,开宝五年,废思明州。省思和入武郎,来属。省阳
川、武陵、隋建、大同四县入平南县。嘉祐二年,省武郎入平南。
贵州,开宝四年,改郁平县为郁林县。五年,省怀泽、潮水、义山三县入郁林。
柳州,景德三年,改龙城县为柳城县。
宜州,庆历三年,废芝忻州入焉。淳化元年,以柳州洛曹县来属。后改曰洛下。嘉祐七年,省入龙水。熙宁八年,以环州思恩县来属。治平二年,以智州河池县来属。
宾州,开宝五年,废入邕州。六年,复立。端拱三年,废澄州入焉。天禧四年,废思刚州为迁江县,来属—宝五年,以废澄州上林县属邕州。端拱三年来属,省废澄州之止戈、无虞、贺水县入上林。
横州,开宝五年,省从化县、乐山县入宁浦县—宝五年,省废峦州之武罗、灵竹二县入永定,来属。熙宁四年,省永定入宁浦。元祐三年,复置化州—宝五年,省陵罗、龙化二县入石龙县,又废罗州,以吴川县来属,又省罗州之廉江、干水、零缘三县入吴川。
高州,开宝五年废潘州,熙宁四年废窦州,皆入焉—宝五年,省良德、保定二县入电白县。太平兴国元年,改窦州信义县为信宜县。熙宁四年,州废,来属—宝六年,省怀德县、潭莪县、亮县入信宜—宝五年,省废潘州南巴、潘水二县入茂名县,来属。
雷州,开宝五年,省遂溪、徐闻二县入旱县。
钦州,开宝五年,省钦江、遵化、内亭三县入灵山县。景德三年,改安京县为安远县。
郁林州,开宝七年,废党、牢二州,政和元年,废白州,皆入焉—宝七年,废牢州定川、宕川二县入南流县,来属,而
自郁林县徙州治此。又废党州,省抚康、善劳、文山、怀义入南流县—宝五年,省郁平、兴德二县入兴业县—宝五年,废白州,省周罗、建宁、南昌三县入博白,属廉州。七年,复立。
政和元年,又废,以博白来属。
琼州,开宝五年,以废崖州之舍城县来属。熙宁四年,省入琼山—宝五年,以崖州之澄迈县、文昌县来属。
廉州,开宝五年,省封山、蔡龙、大廉三县入合浦县。太平兴国八年,省合浦入石康。咸平元年复置—宝五年,废常乐州,省博电、零渌、盐场三县,以其地为石康县来属。
昌化军,唐为儋州昌化县。熙宁六年,废州为军。太平兴国元年,改义伦县为宜伦县。熙宁六年,省昌化县、感恩县为镇,入宜伦。元丰三年,复置昌化县。四年,复置感恩县。省洛阳县入感恩县。
万安军,唐为万安州万安郡。熙宁七年,废州为军。绍兴六年,改万安军为万宁县。十三年夏。熙宁七年,省陵水县为镇,入万安。元丰三年复置。
朱崖军,唐为振州延德郡—宝五年,改为崖州。熙宁六年,废为军。熙宁六年,省宁远、吉阳县为临川、藤桥二镇。绍兴六年复置。
●卷二十 经略幽燕
唐贞观初,始置松漠府,以靡会为都督,赐姓李氏—元中,降以公主。会昌中,始赐契丹之印。于是统有八部,雄据北漠,懿僖之乱,中国不靖。后有按巴坚遂僭帝号,抗衡中国,南侵镇、定、邢、洺、冀、贝之郡。朱全忠时,刘仁恭与其子守光盗据幽蓟,政令苛虐,燕入苦之,逃入契丹。按巴坚抚存慰纳,不取租税,以致檀、顺、平、营之人亦多归之。会后唐庄宗领兵入洛,诛灭梁氏,寻亦剪除刘守光父子,于是幽蓟不复有抗捍焉。按巴坚攻云、朔诸州安次、潞县、三河、渔阳、怀柔、密云等县,俘掠赤子万数入蕃。至明宗,约为兄弟,且以解边人之倒絷,纾国家之外忧,按巴坚改元称制,分建京阙,宫室、官号尽依中国。按巴坚死,子德光立。会石敬瑭叛于河东,遣赵莹、桑维翰等奉使求援,许以得志后割地为献,德光乃率兵十万,送敬瑭入洛,册为晋主,名之为子。遂割代北应、朔、
寰、云、蔚及范阳山前幽、蓟、瀛、莫、涿、易、檀、顺及山
后儒、妫、新、武十六州以与之,仍岁与帛三十万匹。供给稍稽,则诟辱陵责。及少主嗣立,耻称臣而称孙,自是有隙而兵始交矣。诏天下点抽乡兵,七户出一卒,而四方于是骚然。及景延广矜横磨之刃,赵延寿希统天之业,杜重威领兵而降于中渡,张彦泽斩关而为彼乡道,边马嘶于宫阙,战尘坌于河洛。
天地失常,少主乃迁于黄龙府。鬼神含怒,德光寻毙于栾城。
大顺之时,荒淫失政。周世宗乘其衰削,遂夺其关南之地,以瓦桥关为雄州,以益津关为霸州,淤口关置寨,复破杨显仁于高平。至显德二年,又遣刘崇袭府州,为折德扆所败。观其累世恃强负势,侵削中土,亦已甚矣。契丹有五京,上镇十二,中镇六,下镇七,观察州十三,刺史上州九,中州十一,下州三十四。自京、镇等处土田丰好,兵马强盛,地利物产颇有厚利,其他自中下州固已寂寥荒漠。然折长补短,地利绵亘,周围不过五千里,计其所出所产,未必敌河东、河北州郡也。其他方兵旅大约计之未必满三十万,且自诸京统军司及寨幕契丹兵不过十五万,奚家渤海兵不过六万,汉儿诸指挥不过一万五千,刺字父子军五指挥不过数千,乡兵、义军不过三万,刺手背、拣不中老弱兵不过七千。然而分守诸州及河东河北接界州县,又东屯女罗、女真、新罗、百济、野人国、狗国、灰国、黑水国,西屯珠尔布固番、游猎国、沃济国、室韦国、托欢番、
舒噜国、党项部族番、达靼国、川瓜、沙州土番、遇野国土番、
夹山土番。西番诸处寨戍纵少,亦须十万方可分守。外余二十万为战斗之兵,若倾国而来,亦须留三万人防守外,余一十七万人。其间亦有负粮持器护从等,不过止有十万人。其来不过一出梁门、遂城,一出雄、霸,一出雁门、句注,一出并、代。
然而雄、沧、霸州以来颇多溏水,决河东注,于我为便,则雄、霸以来不足为虑矣。又缘边要害之处多张旗帜,增加兵守,昼飞沙尘,夜多烽火,有二十万人精兵足以御之。其次清野而待之,多方而诱之,又选良将十余人领兵十万,四出密袭其巢穴。
自易州以东至于栾州以来,一自紫荆岭口路,一自白羊口、连大安山路,一自南口以北居庸关、八答岭,一自得胜口、汤山口、古北口,一自遗安口、燕市口,一自松亭关口、白淀口,一自首符家口、大林土出口。所至攻其城邑,尽受大将军节会
于幽州。取山前郡,则山后州县自下矣。又命兵自梁门至虎北口、石门或雁门、句注以来,设伏用奇,要敌之兵,断其往来之路,如此敌骑进退失措,灭之必矣。凡此者,庙堂之所宜知者也。国初,天赞贤遣兵攻镇、定,闻艺祖登极,乃惊曰:“中国今有英武圣主,吾岂敢以螳螂而御辙耶”于是遁去。先是,五代时,募民盗戎人马,官给其直,籍数以补战骑之缺。太祖受命,务保境息民,不欲生事边境,尽令还前所盗马,仍申明条禁,无得出塞为盗。未几,契丹入边,为棣州刺史何继筠击败。乾德二年,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攻辽州,州将杜延韬以城来降,并人引众步骑六万复来援继勋。与彰德军节度使罗彦环、洺州防御使郭进、内客省使武怀节率马步军六万人,击其众于辽州城下,败之,又攻平晋军。上遣郭进、内客省使曹彬等领步骑万余赴之,未至而遁。三年冬,来攻易州,略居民。上令监军李谦升率兵入其境,俘生口如所略之数,俟契丹放还易州之民,然后纵之。四年正月,又攻易州,监军任德义击走之。
上令关南监军及雄、霸、瀛、莫等四州刺史勒所部兵,校猎于幽州之境,以耀威武。四年,天德军节度使于延超与其子来降,上以延超为左千牛卫大将军。六月,伪横海军节度桑兴来降—宝二年,太祖亲征河东,契丹两道率众来援,一道攻石岭关,为何继筠所破,一道攻定州,为韩重斌击败之。是秋,涿州刺史许周琼来降,上以为涿州刺史。契丹锡里伊里等凡一十六族归款,上以其大首领四人为怀化将军,八人为怀化郎将,余八十五人为归德司戈。是岁,契丹主为其下所杀,国人立明记为帝。三年十月,契丹以六万骑攻定州,上遣判四方馆事田钦祚领兵二千人赴之。上戒钦祚曰:“彼众我寡,但背城列阵以待之,敌至即战,勿与追逐。”钦祚于是与敌众战于满城,敌骑少却,乘胜逐北,至遂城,杀获甚众。值夜,入保遂城。敌围
钦祚数日,钦祚度城中粮少,是夜整众突围而出至保寨,军中不亡一矢,北边传言三千折六万。太祖自是益修边备,尝谓左右曰:“若契丹敢复犯边,我每以三十匹绢购一敌之之首,其精兵不过万人,止费我三百万匹绢,此寇尽矣。”太祖一日内出取幽州图,以示宰相赵普,谓曰:“卿意此图,孰能为者”
普详观,叹曰:“他人不能为,惟曹翰能为之。”帝问何以知之,对曰:“方今将帅材谋无出于翰者,陛下若使翰往,必得幽州,既得之后,但不知陛下遣何人代翰”帝默然。先是,开宝九年正月,群臣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一统太平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帝曰:“今汾、晋未平,燕、蓟未复,谓之一统可乎”却而不受。帝痛恨开运之祸,华人百万皆没于契丹,自即位,专务节俭,乘舆服用一皆简素,别作私藏以贮供御羡余之物,谓左右曰:“俟及三百万贯,我当移书契丹,用赎晋朝陷没百姓。”然则帝欲大一统而复幽燕者,其意在此不在彼也。
七年十一月,其涿州刺史耶律琮以书遗知雄州孙全兴曰:“琮受君恩,猥当边任,臣无交于境外,言则非宜,事有利于国家,专之亦可。窃思南北两地,古今所同,曷尝不世载欢盟,时通贽币往者晋氏后主政出多门,惑彼强臣,忘我大义,干戈以之日用,生灵于是罹灾。今兹两朝本无纤隙,若或交驰一介之使,显布二君之心,用息疲民,重修旧好,长为与国,不亦休哉!
琮以甚微,敢干斯义,远希能悟,洞垂鉴详。”太祖命全兴以书答焉。八年三月,遣款附使格什古星什奉书来聘,称契丹国,上命閤门副使郝崇信至境上迓之。及至,馆于都亭驿。太祖召见,赐以袭衣、金带、销金皂罗帽、乌皮靴、器币二百、银鞍勒马,其傔从衣物器币有差。宴于内殿,仍召至便坐,观诸班骑射,令其一使者与卫士驰射毛球、截柳枝。及辞归国,召见,赐器币衣服。帝因谓宰相曰:“自五代以来北敌强盛,盖由中
原衰弱,以至晋帝蒙尘,亦否之极也。今慕化而至,乃期运使然,非凉德能致”左右皆称万岁。自是契丹始与中国交聘。八月,遣使献御衣、玉带、名马,太祖皆厚赐之。因令其使人从猎近郊,太祖亲射走兽,矢无虚发,使者俯伏呼万岁,私谓译者曰:“皇帝神武无敌,射必命中,所未尝见也。”及平江南,献弓矢名马。九年长春节,遣使贡御衣、玉带、银鞍勒马。太祖升遐,遣使修赙礼。太宗即位,遣使献御衣、金玉鞍勒马等贺。太祖山陵,献马、金银。乾明节,遣使来贺,诏遗监察御史李渎、借太府卿閤门祗候郑伟、借右千牛卫将军报聘。开宝四年,遣使问起居。寻入寇石岭关以援晋阳,为郭进所败。及王师既平河东,诏发兖、郓、齐、魏、贝、博、沧、镇、冀、
邢、磁、洺、德、易、定、祁、瀛、莫、雄、霸、深、赵等州
及乾宁、保塞等军刍粟赴北面行营,分遣使督之,将有事于幽、蓟。六月十九日,车驾次金台。二十日,帝躬擐甲胄,率兵次东易州,伪刺史刘宇率官吏开门迎王师乞降。二十三日未明,次幽州城南。契丹众万余屯于城北,帝亲率兵乘之,斩首千余级,余党遁去。二十五日,命诸将分兵攻城。帝乘步辇至城下,督诸将进攻。七月三日,契丹伪武雄军节度使知顺州刘廷素率官属十四人来降。五日,伪节度使知蓟州刘守恩与官属十七人来降。六日,幸城西北隅,督攻城。七日,诏班师。二十八日,车驾至自范阳。五年十一月十日,诏曰:“边境多虞,兵戎犹梗。介胄之士,息肩未遑。樽俎之筹,折冲之暇。两河之际,列阵相望,烽火时至于近郊,羽檄尚驰于绝塞。是用大兴戈甲,遂殄氛霾。昔者师人多寒,楚子所以躬抚;匈奴未灭,汉武于是亲巡。盖以慰虎旅之心,破犬戎之胆。虽在穷冬之候,敢辞夙驾之劳。朕取此月,暂幸边陲,亲抚士卒。应经过顿舍,凡百费用悉以官物充,所在不得辄有裒敛。”又诏幽州:“朕祗
膺景命,光宅中区。右蜀全吴,尽在提封之内,东渐西被,咸归覆育之中。常令万物以由庚,每虑一夫之不获。眷此北燕之地,本为中国之民。晋汉以来,契丹窃据,迨今不复,垂五十年。国家化被华夷,恩覃动植,岂可使幽燕奥壤犹违礼义之乡,冠带遗民尚限边荒之俗!爰兴师律,以正封疆。拯溺救焚,聿从于民望;执信获丑,即震于皇威。凡尔众多,宜体兹意。今遣行营前军都部署曹彬等振旅长驱,朕当续御戎军,亲临寇境,径指西楼之地,尽焚沙漠之庭。灌爝火之微,宁劳巨浸;折蠢螽之股,岂待隆车!应大军入界,百姓倍加安抚,不得误有伤杀及发掘坟墓、焚烧庐舍、斩伐桑枣、掳掠人畜,犯者并当处斩。”十三日,车驾发京师。十四日,关南言破契丹万余众,斩首三千余级。翌日,从官诣行宫称贺。十九日,驻跸于大名府。雄州言契丹皆遁,边候彻警。从臣称贺。上乘胜欲进讨幽州,以问李昉、扈蒙等事之可否,昉等上奏曰:“北方自古为寇,乘秋犯塞往往有之,一昨辄率甲兵来扰疆境。陛下栉沐风雨,冲冒严凝,亲御戎衣,以攘民害,乘兹北兵畏威而逃,因而翦之,易于拉朽。况幽、蓟之壤久陷殊方,慕化之心倒悬斯切。今若拥百万横行之众,吊一方徯后之民,合势而攻,指期可定。其如大兵所聚,粮饷是资■河朔之区,连岁飞挽,近经蹂躏,尤极萧然,虽荐遇于丰穰,恐不堪其调发。属兹寒冽,益复罢劳。况今敌兵宵奔,边陲宁肃,若亲巡塞下,振耀戎容,固足惧彼残魂,亦恐劳于大举。伏望申戒羽卫,善养骁雄,讲习武经,缮修攻具。俟府藏之充溢,闾里之富盛,期岁之间用师未晚。”上深纳其言,即日下诏南归。七年,明记卒,有子三人:隆绪,隆庆,隆裕。至是隆绪立,年十二岁,母叶叶专国政。五月,以三万骑入边,潘美等分兵击败之。十月,下诏北边州军,曰:“朕受天景命,奄宅中区。以四海为家,兆民
如子,冀咸登于富寿,岂务胜于甲兵况与契丹本通邻好。昨以河东刘继元不尊朝化,盗据一方,念彼遗民,行兹薄伐。素非渎武,惟切吊民。而契丹转举干戈,辄来救援。一鼓既平于晋垒,六师遂指于燕郊。靡辞六月之征,聊报东门之役。虽彼曲可见,而罪己良多。今闻边境谧宁,田秋丰稔,军民所宜安堵,无或相侵。如今后辄入北界掳掠及盗窃,亦仰所属州军收捉重断,所盗物并送还之。”未几,锡里伊里等十一族七万余帐内,降者又三千帐,羊马万计。十二月,高阳关捕得敌中首领,言契丹种族携贰,虑王师致讨,颇于近塞筑城为备。太宗谓宰相曰:“北人以剽略为务,乃修城垒为自全之计耳。曩者刘继元盗据汾、晋,周世宗及太祖皆亲征不利。朕决取之,为世宗、太祖刷耻,遂擒继元至阙下。今日视之,犹几上肉耳。当其保坚城、结契丹为援,岂易制乎”宋琪对曰:“臣少陷北庭,备知戎马之数。自晋末始强盛,然种类蕃多,其心不一。自石岭关之败及平继元,缘边诸郡频有克捷,以臣度之,其部下携贰必矣。国家不须致讨,可坐待其灭亡。”后上谓宰相曰:“数有人自北边来,侦知敌中事。自朝廷增修边备,北人甚惧。昔晋、汉衰弱,边陲无尽节之臣,大率张皇事势以要恩宠,为自利之计。今之边将皆朕所推择,咸能尽心,无复袭旧态也。幽州四面平川,无险阻可恃,难于控扼。异时收复幽州,当于古北口以来据其要害不过三五处屯兵,设堡寨,自绝南牧矣。”
琪对曰:“范阳是前代屯兵建节之地,古北口及松亭关、野狐关三路并设堡障,至今石垒基堞尚存。将来定幽朔,止于此数处置戍可也。”雍熙初,知雄州贺令图与其父岳州刺史怀浦等上言:“契丹主幼,国事皆决于母叶叶,大将韩德让宠倖用事。
请乘其衅,以取幽州。”太宗以为然。雍熙三年,大发师,以天平军节度曹彬为幽州行营前军都总管,出涿州,河阳节度崔
彦副之;马军都指挥使米信为幽州西北道行营都总管,出云中,代州观察杜彦圭副之;步军都指挥使田重进为定州路行营都统,出飞狐口,蕲州刺史谭延美副之;忠武军节度使潘美为灵应州行营都总管,出雁门,灵州观察使杨业副之。是时,权知高丽国王治遣使修贡京师,帝以王师北征,其国与契丹接境,常为其所侵,乃命监察御史韩国华假太常少卿往吏其国,降诏谕之曰:“朕诞膺丕构,奄宅万方。草木虫鱼,罔不蒙泽;华夏蛮貊,罔不率俾。蠢兹北方,敢拒皇威,倔强沙漠之中,迁延岁月之命。幽、蓟之地本被皇风,曩以晋、汉多虞,契丹因而盗据。《诗》云:‘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国家照临所及,书轨大同,岂使齐民陷兹朔漠!今已董齐师旅,殄灭尘氛,元戎启行,分道间出,即期诛翦,以庆混同。惟王久慕华风,素怀明略,输此忠勤之节,抚兹礼义之邦。而接彼境壤,困于虿毒。舒泄积愤,其在兹乎便可申戒师徒,迭相掎角,叶此邻国,同力荡平,奋其一鼓之雄,戡此垂亡之敌。良时不再,王其图之。应掳获生口、牛羊、财物、器械并给本国将士,用申赏劝。”于是彬下固安城,又下新城。重进战飞狐南,斩首五百级。
美攻寰州,刺史赵彦辛来降,又克涿州。美进围朔州,其节度副使赵希赞以城降。契丹以万骑来援飞狐口,重进大破之,擒其将大鹏翼、康州刺史马頵.彬又战涿州南,斩首千余级,杀奚宰相贺斯美,遂围应州,其节度副使艾正以城降。重进攻飞狐,又下灵丘。四月,美克灵州、蔚州,押衙李存璋等以城来降。初,太宗谓彬曰:“朕令潘美出雁门,先取灵、应,卿以大军声言取幽州,而持重缓行。敌闻之,必聚劲兵于彼,不复出援山后矣。”既美果下寰、朔、灵、应,重进得山后要害地,太宗疑彬进兵速而饷道不继,彬乃留涿州。旬日,食果尽,还军以援供馈,上闻之,曰:“安有大敌在前,而退军就食者”
即遣使止之,令引军沿白沟河与米信合,待潘美尽得山后之地,然后东取幽州。彬之诸将至是闻美等屡战胜,自以持重兵而功少,遂欲邀功。彬不得已,于是裹五十日粮,再趋涿州,且行且战,历二十日始至城中。属盛暑,士卒疲乏不能进,还至岐沟。契丹蹑战,王师遂败。彬宵涉拒马河,营于易水之南。彦进亦为契丹所败。奏至,诏诸将分屯沿边诸郡,召彬、彦进等还阙,留田重进守中山,令潘美还代州。遣使部徒灵、应、寰、朔四州民五万户及其吐浑、突厥三部落安庆等族八百余帐,分置于河南孟、曹、汝、洛等四处。是年冬,复攻易州。自曹彬失律,诸将多坐黜免,至是上复思宿将刘廷让、宋偓、张永德,时皆罢节制在环卫,上欲令进击自效,遂遣廷让屯雄州,偓屯霸州,永德屯定州。廷让与敌战君子馆,军败,仅以身免,先锋贺令图、高阳关部署杨重进没焉。敌复入深、析,陷易州,杀略甚众。上为下哀痛之诏,大发兵戍镇、定、高阳关。四年正月,诏问文武群臣,询平寇之策。又议作方田,为战守之备。
上乃以手诏谕缘边将帅,曰:“夫料敌之强弱,古人以为难。
前岁之举,盖救民之涂炭。蠢兹北寇,敢肆凭陵,蹂践我士民,攻掠我城寨。朕定必胜之策,画必当之计,将以保民安边,略举大意。且戎人胜则深入而不相让,败则逃窜而不相救,固不可力战也。又皆骑兵,利于平陆,驰逐来往,难于羁制,固不可追奔也。若弃小城就大镇,但屯兵于镇、定、瀛、莫之间,其缘边城寨必苦于寇掠,固不可分兵也。悠久之谋在于设险,若乃决大河、筑长城,又徒自示弱,为后代笑。朕今立法,令缘边作方田。已颁条制,量地里之远近列置寨栅,此可以限其戎马而大利我之步兵,虽使彼众百万,亦无所施其勇。自春至秋,其功告成,持重养锐,挫彼强敌。如此,则复幽蓟、灭林胡有日矣。”淳化元年,上遣使至定州,密谕旨于都部署李继
隆曰:“若将来复入边,朕当自行。”继隆上奏以谓“扞城御侮,臣等之责,况蕞尔残众,岂烦戎辂亲举”言甚恳切。至道元年正月,其将韩德威率众万骑,诱党项十六大首领,自振武入攻府州,折彦卿大败其众。四月,复攻雄州,知州何承矩败之,枭铁林大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