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船志  (明)席书 编次

漕船志 序

  增修《清江漕船志》叙

通议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致仕前兵科都给事中

山阳潘埙撰

《清江漕船志》创于元山,续于点白子。嘉靖癸卯,南川子来莅厂事,复增修焉。并卫河之归隶,还郡乘之久假。约其卷为八,目为十。其事则详而核,其文则简而严,章其物采,掇其体要,一展卷间,见帝略之宏焉,见使命之重焉,见王赋之充焉,见军实之盛焉,见经制之密焉,见优乐之诚焉。于我国家培养灵长之脉,缔造巩固之基,吁谟远犹,灿然在目。猗与休哉!

夫《禹贡》志山川也,于贡赋则孅入丝台木,禹以之告成功;《周礼》志六典也,记考工则木石毛革之属,周公持以归政焉。斯志也,志漕政之大也,器数昭矣,品式具矣,材用饬矣,综理周矣,防范严矣。而其细也,不遗竹头、木屑,盖必如是而后能理天下之财,能成天下之务。上以副承遣之命,下以摅驰驱之怀。抑有虑焉,漕舟本以利国,今乃滋病:成化以前,其病在民,以后其病在军;嘉靖以来,不在商则在厂。盖船日加而日损,价岁增而岁不足。其取解也,常逾年,而给领也,常不逮年。或者乘其病,而因以为利,则病益病矣。其在商乎?其在厂乎?吾不得而知也。然则如之何其可也?曰任人。

南川子简易方具,在医国者主治于上,俾得以调剂于下,病其瘳矣乎?南川子姓朱氏,名家相,字伯邻,归德州人,登嘉靖戊戌榜进士。其文章、政事、节行,于斯志见一斑云。

嘉靖甲辰岁鞠月望日

《漕船志》叙

遂宁元山席书撰

慨我皇明,舟楫挽运,南北会通,盖刳木以来,未有今日之盛也。考惟天下大派,北则黄河,南则大江。自古建都者多于西北,漕舟所入,皆逆流而上。独我国家始都大江之东,继都黄河之北,适当二派会极入海之地,漕舟所入,皆顺流而东。此正万派朝宗,百川纳海,帝王之居,孰有壮于此哉!今昔皆云:汉、唐而后,兵力莫强于西北,财赋莫盛于东南。此二都者,虽皆南北之要会,必财赋、兵力合一不倚,而后为全盛之都。晋都金陵,舆地未统于西北。元都幽燕,漕舟未大通于东南,况元人都此,实以地便,胡虏岂真知此为天下之会邪!

国家既迁河朔,以控天下之大势,而江南之粟不可废也。首览群议,一浚真、楚诸湖,引江舟以入淮;再浚徐、吕二洪,引淮舟以入济;最后疏汶河,达清、卫、漳、御,而济舟长抵于直沽。因罢海运,改从内河,而济利之具,场、厂之设,实先务也。乃于淮安南清河、山东北清河设二厂,以提举舟事,百年于兹。长江、大河,一气流通。漕舟南来,远自岭北,辐辏于都下。君子占人国家之盛,于此可见其大者。故昔有远夷入贡者,见吾舳舻千里,谓丑类曰:“中国之樯橹,多[于]小夷之甲兵,吾曹敢异志乎?”由是观之,漕舟所系,匪惟控御南北,所以跨四海而肃百蛮者,亦尚倚壮于斯。于戏,盛哉!

书,承朝命来领淮厂。暇,于建始之由,兑运之次,造作之地,计艘之数,岁运之额,财计之所用,运道之所经,与夫漕卒之利病,积年之事宜,凡关于舟事者,考寻故典,采拾大要,编次一帙,名曰《漕船志》,使国家文献有征。披览之间,南北形势,漕运规模始末,可以概见。司彤史者,或有录焉。斯亦今日纂修《会典》之一助也。此志言者之大也。至于志有未言,因志而可考者,今日漕舟之数,实未增损于昔时也。

祖宗时,承事者众,而食之者寡。今之承事者寡,而食之者众,是将何道以处之?有识者曰:“与其多漕粟之舟,不若节食粟之士。”此名言也。是用叙之志首,万或下有献纳之臣,而九重采焉,则今日之漕舟,将与长江大河混南北于无涯也。此亦滴水东流之意也。

弘治辛酉岁春三月吉旦

增修《漕船志》叙

漕船旧有志,元山公实创之。正德中,重刻于丁君敬夫。板久寖以漫患。相也不类,儗翻刻以传,而犹叹夫元山公之意有未竟也。是故时有今昔,政有沿革,漕规凡几变。始协厥(哀)[衷],视旧贯互有同异,且卫河之归隶已久,而典章制度阙如也。不有增定,后也何征?小子亦何敢让?乃订故拓新,期无乖于永式。三阅月始攟摭成编,僭逾之罪谅无于逃。而作者之志,则莫之敢异也。

嗟乎!愚观造舟之役,而因重有感矣。夫造舟,小技也,程材信度,事必禀于工师。而其操之也,行若止,亦惟楫师之为听。何哉?欲涉之利也。漕运,国家之重计也,储胥数百万,衔尾而输京师,其倚办于舟,不亦重乎?董其役者,苟自信而罔稽于典则,谬用是长,其病漕也滋甚,难乎免于官之戾矣。

昔子文举政以告新,刘昭补志而成史,君子有取焉。相也,非其徒也,敢曰:既尽其心,庶几彰往告来,相期靖共于斯役,少裨于国,无病于漕焉尔矣。若夫删芜补缺,发小子之蒙,以竟元山公之初意,使是编将为昭焉,则当在君子矣。归德朱家相谨叙。

漕船志 凡例

  增修《漕船志》凡例

一,编纂揭书其名,分注其事,僭拟古志书法,每条列以小叙,或援前代故实、经传格言,引其端。诸所纪载,悉本之旧志,搜之往牒,访之耆旧,不敢妄自增损。

一,旧志凡船数、船号、岁办、工办之属,各分为类,计目三十有二。今稍加括,为卷八,为目十,使各以类附,便观览也。

一,志以漕船为重,其清江人物、土产、古迹、寺观之类,义无于丽者,姑去之。

一,官属、人役、法例、兴革,旧志未载,今增入,备考据也。

一,事有裨于漕政,未即施行者,间尝参以臆见,僭为叙论,则冠一“按”字,或书名以别之。

一,志以清江为主,凡卫河归隶始末事宜,悉附于各条之后,不复立例。

一,漕船旧隶本厂,后改隶各卫,犹必附录其船数者,存旧也。

一,凡载先代名贤及本朝名公事文,往往直书姓名,临文不讳故也。

一,志中纪载,随文剪截,取见大义而止,其关系尤重,足备稽考者,则详见别条。

一,载诗文不拘体裁,惟以岁序为先后。

一,每卷虚其左方,以俟贤者订伪补阙。

漕船志 卷之一

  卷之一

建置

志首建置何?溯建厂之源也。夫治艘以转粟,国计允赖;建厂以治艘,漕政之所先也。是故地控上游,规制弘矣;法监前代,综理周矣;官省剩员,责成易矣。此明兴经国理漕之善,所以度越千古与。志《建置》。

三代而上,漕法未备,建置无所于考。古者封建井田,各有定制。天子中千里为都,所贡入者,不出畿封之内。《禹贡》曰:“四百里粟,五百里米”是也。盖是时,卿大夫各有采地,而兵赋寓于农,无后世养官养兵之费也。

汉初,命河南以东造舟五百艘,岁漕东方之粟于关中。汉用张良议,漕山东之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武帝时,用粟渐多,岁始至四百万石,漕法至是浸备矣。

唐代宗时,刘(宴)[晏]领漕事,乃于扬子置十场造船,每艘给钱千缗。或言:所用实不及半,虚费太多。晏曰:“不然。论大计者,不计小费,凡事必为永久之虑。今始置船场,执事者众,当先使之私用无穷,则官物坚完矣。他日必有患,吾多而减其半犹可也,过此则不能运矣。”至今韪之。

宋初,命温、台、婺、楚诸州设场,岁造运舟共三千三百余艘,分纲而运。处州六百五,吉州五百二十五,明州一百七十七,婺州一百三十,温州一百二十五,台州一百二十六,楚州八十七,潭州二百八十,鼎州二百四十一,凤翔、斜谷六百,嘉州四十五。天禧末,议于各州,岁减造四百二十一。

国朝洪武元年,诏中书省议,漕四方之粟于京师。洪武三十年,议海运辽东以给军饷。是时,河海运船俱派造川、湖诸省及龙江提举司。当时,每年会计粮运应用船只,俱派湖广、四川诸省产木近水州县,军民相兼成造,亦有造于龙江关者。

永乐间,肇建清江、卫河二厂,督造运船。旧传:永乐七年,淮安、临清肇建清江、卫河二厂。窃惟十二年以前,虽由海运,内有黄河运至卫河漕船,以是而知船厂设于是年之前明矣,但不知的为七年否也。南京、[南]直隶、江西、湖广、浙江各总里河浅船,俱造于清江。遮洋海船并山东、北直隶三总浅船,俱造于卫河。大约造于清江者,视卫河多十之七。因罢海运,故以便于里河者为浅船,从仪真、徐、淮、临、德运至通州。遮洋海船由山东、北直隶,从直沽入海,转白河运至蓟州。先年,遮洋船多隶清江厂成造,寻改隶卫河。

宣德间,议造江西、湖广、浙江、江南直隶各总浅船,俱归原卫,惟南京、镇江、江北直隶诸卫,隶于清江。各就水次兑运,不专在淮安常盈仓支运,故归原卫造船,以便物料。是后,各船虽归原卫,计料修造,仍从清江。凡各船回至清江本厂,行委提举司官匠,估计应该修理或改造合用料物,填注票贴,给官军回至原卫,照数支给,买料修造。后因各船守候日久,本司方行估计,稽误回程,成化十年以后,议令各司府自行估计修理。

成化二十一年,议将卫河总遮洋海船,山东、北直隶浅船,听官军领价,从便成造。是后,官军给领料价,多在仪真自造。虽有卫河厂主事代管,缘地里隔远,不能遥制,往往侵费料价,以致船只脆薄,不堪驾运。甚有中途拆改旧船搪塞,及将船只盗卖而逃者,奸弊尤甚。成化二十三年,议造镇江浅船,亦改归原卫。是年,御史谢文、郎中洪汉,奏将直隶镇江卫船,比照苏、松事例,归本处成造。及将通、泰、盐城三所,分拨军余,一体出办,料银五两。

正德十六年,刑科给事中田君赋建议,欲将卫河总运船俱归隶清江厂,下本部议之。该本部议得,所奏深切事宜,但各总运船原分属清江、卫河二提举司监造,今当就中量为损益,未敢轻议。

嘉靖三年,奉本部题准,将卫河总运船俱归清江厂团造。该本部尚书赵公璜题,为祛积弊复旧规以清漕运事。议将山东、北直隶、遮洋三总运船,今后督令官旗俱赴清江厂,听本部主事监督成造。卫河厂衙门未几裁革,详见“法例”。

按:芜湖、仪真,群商四会,百木交集,船厂不设于二处,而设于清江,何也?缘永乐初,江南粮饷民送于淮,官军运船俱于淮安常盈仓转输,此厂之所由建也。况长淮分天下之中,北达河、泗,南通大江,西接汝、蔡,东近沧溟,乃江淮之要津,漕渠之喉吻。船厂之建,非但便于转输,实我国家一统之(吁)[讦]谟,万世之长计也。出旧《志》。

厂地

厂地界山阳、清河二县之间,东西去县各三十里,在宋、元为沙河。永乐初,平江伯陈公瑄督漕,查闲旷之地,建盖厂房,令各卫所官旗鳞次而居,以为造船之所。其地南枕运河,淮水萦回,钵池环拱,肆烟津树,映带帆樯,亦淮南之形胜也。

厂之总有四:京卫、中都、直隶、卫河。

京卫厂三十有四:东至头牌楼戚家沟,西至都司庙,长六里。

水军左厂在都司庙东;

龙虎左厂在水军左厂东;

府军后厂在龙虎左厂东;

虎贲左厂在府军后厂东;

府军右厂在虎贲左厂东;

金吾前厂在府军右厂东;

府军左厂在金吾前厂东;

沈阳右厂在府军左厂东;

兴武厂在沈阳右厂东;

江阴厂在兴武厂东;

鹰扬厂在江阴厂东;

骁骑右厂在鹰扬厂东;

镇南厂在骁骑右厂东;

龙江右厂在镇南厂东;

神策厂在龙江右厂东;

留守中厂在神策厂东;

留守左厂在留守中厂东;

留守右厂在留守左厂东;

虎贲右厂在留守右厂东;

水军右厂在虎贲右厂东;

豹韬厂在水军右厂东;

羽林右厂在豹韬厂东;

龙江左厂在羽林右厂东;

豹韬左厂在龙江左厂东;

横海厂在豹韬左厂东;

武德厂在横海厂东;

龙虎厂在武德厂东;

旗手厂在龙虎厂东;

锦衣厂在旗手厂东;

府军厂在锦衣厂东;

金吾后厂在府军厂东;

羽林左厂在今吾后厂东;

应天厂在羽林左厂东;

广洋厂在应天厂东。

中都厂十有二:东至黄泥冈,西至福兴闸,长五里。

凤阳中厂在黄泥冈西;

洪塘所厂在凤阳中厂西;

凤阳右厂在洪塘所厂西;

留守左厂在凤阳右厂西;

留守中厂在留守左厂西;

怀远厂在留守中厂西;

颍川厂在怀远厂西;

凤阳厂在颍川厂西;

武平厂在凤阳厂西;

长淮厂在武平厂西;

宿州厂在长淮厂西;

颍上所厂在宿州厂西。

直隶厂十有八:东至福兴闸,西至韩信城,长七里。

大河厂在福兴闸西;

庐州厂在大河厂西;

仪真厂在庐州厂西;

淮安厂在仪真厂西;

归德厂在淮安厂西;

高邮厂在归德厂西;

兴化所厂在高邮厂西;

滁州厂在兴化所厂西;

扬州厂在滁州厂西;

通州所厂在扬州厂西;

盐城所厂在通州所厂西;

泰州所厂在盐城所厂西;

六安厂在泰州所厂西;

泗州厂在六安厂西;

徐州左厂在泗州厂西;

寿州厂在徐州左厂西;

徐州厂在寿州厂西;

邳州厂在徐州厂西。

卫河厂十有八:东至都司庙,西至部厂,长五里。原系浙江厂地,后为军民占种,主事邵君经济查复之,今建厂。

临清厂在部厂东;

东平所厂在临清厂东;

平山厂在东平所厂东;

济宁厂在平山厂东;

濮州所厂在济宁厂东;

任城厂在濮州所厂东;

东昌厂在任城厂东;

德州厂在东昌厂东;

德州左厂在德州厂东;

天津厂在德州左厂东;

天津左厂在天津厂东;

天津右厂在天津左厂东;

神武中厂在天津右厂东;

定边厂在神武中厂东;

通州左厂在定边厂东;

通州右厂在通州左厂东;

淮安厂在通州右厂东;

大河厂在淮安厂东。

草场

原设草场三处:先年各卫厂房、窝铺、墙垣,俱给官料缉盖。平江伯陈公瑄踏出荒闲草场三处,每厂分派一处,逐年差拨官军,依时打草,苫盖修补。

京卫厂一处坐落宝应县瓦店铺地方,东至大官庄、小官庄,西至清溪沟、旱塘,南至三汊河、石家荡,北至潘家住基。

直隶厂一处坐落清河县淮河北岸,东至淮河,西至赵信等民地,南至蒋家沟,北至双沟,长十里,阔一十八丈。

中都厂一处坐落清河县淮河东,七里沟起,至洪泽大冲口止,长六十余里,阔十八步。

闸坝

闸有五:永乐十四年,平江伯陈公瑄议设。

板闸在山阳县北十里,去司厂东一十五里。附移风闸官吏代管。闸夫三十名,系山阳县每年编送。今减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移风闸在山阳县北十四里,去司厂东一十二里。闸夫三十名,系山阳县每年编送。今减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清江闸在山阳县北二十七里,去司厂北一里。闸夫四十名,系山阳县每年编送。正德间,因闸道不通,各坝车船减去夫十名,止存三十名。今复减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福兴闸在山阳县北三十八里,去司厂西八里。闸夫四十名,系山阳县每年编送。正德间,减去十名,止存三十名。今复减去六名,止存二十四名。

新庄闸在清河县南十里,去司厂西一十八里。闸夫五十名,清河县每年编送三十名,安东县编送二十名。今减去二十名,止存三十名。

坝有二:

清江东坝

清江西坝在淮河南岸,去部厂仅里许。成化七年,漕河水涸,新庄闸闭,漕司集议设坝于此,以车运船,官旗甚便。近年,河流数派皆会灌新庄闸口,每将闸河淤浅。若因时封闭,以阻浊流,使运舟由二坝车运(与)[于]清河对岸而渡,不惟可以避长淮之险,亦可以省闸河挑浚之费矣。后废,近议复置。

漕船志 卷之二

  卷之二

奉使

《周官》设御史,掌百官名数、先后之次。《汉[书]百官表》纪众职特详,制也。建厂来,奉使于兹者,声华懋着,辉映后先,历岁既深,流风渐歇,不有纪载,后将何稽?今各表以年,而姓氏爵里毕列者,备论世也;失传则阙,备参考也;宦绩不敢温书,俟定也。存往诏来,劝戒有赫,其在兹乎?志《奉使》。

水部之官,其所由来远矣。益掌泽虞;周建川衡;汉置水衡都尉、都水长贰;晋置都水使者,掌舟航及运部;隋改都水令;唐改都水局水衡监及舟楫令,掌公私舟船及运漕之事;宋置都水监,修职如故。

国朝设工部,总四司,都水其一。永乐十三年,命工部差都水司官一员,督理清江船厂。先年差官川、湖等处,催造不为常例。是年,始差部官,专理厂事。是后或差主事、郎中,无定例焉。景泰后,例差主事一员,率三年一代。天顺间,漕运衙门题奉钦依,札委兼管淮安一带河道。缘本厂收放船料,不能离职辞之,仍兼管清江等五闸。正德十五年四月,内奉部札,题奉钦依,行令不妨原务,兼管清江等五闸,以时启闭,着为例。仍札仰淮安府卫管河管闸官吏一体钦遵,听其提调管理。例凡奉使清江者,率三年代。先任者,将满四月前,先具满呈差人赴部呈,代候。吏部注选一员,赴部到任,仍候题差,领有札付,赴内府给领精微批文。兵部起关,应付前来相代。至厂之日,于淮安府吊取本部原发号簿,比对朱墨,字号相同,然后行事。

年表

国朝郎中主事

  文皇帝永乐

  癸未元年

  甲申二年

  乙酉三年

  丙戌四年

  丁亥五年

  戊子六年

  己丑七年

  庚寅八年

  辛卯九年

  壬辰十年

  癸巳十一年

  甲午十二年

  乙未十三年

  丙申十四年谢彦诚字、籍失传

  丁酉十五年

  戊戌十六年

  己亥十七年

  庚子十八年

  辛丑十九年吴观字□□,江西人

  壬寅二十年

  癸卯二十一年

  甲辰二十二年

  昭皇帝洪熙

  乙巳元年

  章皇帝宣德

  丙午元年

  丁未二年

  戊申三年

  己酉四年

  庚戌五年

  辛亥六年

  壬子七年潘□□名、籍失传

  癸丑八年胡臻字□□,山西阳曲县人,贡士,升郎中

  甲寅九年

  乙卯十年

  睿皇帝正统

  丙辰元年

  丁巳二年

  戊午三年

  己未四年

  庚申五年

  辛酉六年赵简字文翰,山东临邑县人,贡士,历官布政司参政

  壬戌七年

  癸亥八年

  甲子九年

  乙丑十年

  丙寅十一年

  丁卯十二年

  戊辰十三年

  己巳十四年朱昂字□□,直隶无为州人,贡士,历官参政

  景皇帝景泰

  庚午元年

  辛未二年

  壬申三年项备字□□,浙江瑞安县人,贡士

  癸酉四年张溥字□,顺天府平谷县人,贡士

  甲戌五年

  乙亥六年张荣字□□,湖广人,贡士

  丙子七年欧阳熙字□□,江西泰和县人,进士

  睿皇帝天顺

  丁丑元年相杰字世英,顺天府大兴县人,进士

  戊寅二年

  己卯三年

  庚辰四年李昴字文举,浙江仁和县人,进士,历官漕运都御史

  辛巳五年

  壬午六年

  癸未七年张鼐字尧臣,[南]直隶江都县人,进士,历官布政司参政

  甲申八年

  纯皇帝成化

  乙酉元年

  丙戌二年杨懋字克勤,顺天府宛平县人,进士,升郎中

  丁亥三年

  戊子四年

  己丑五年沈黻字□□,[南]直隶华亭县人,进士,历官知府

  庚寅六年郭缉经字□□,江西庐陵县人,进士

  辛卯七年

  壬辰八年屠勋字符勋,浙江平湖县人,进士,历官刑部尚书,谥康僖

  癸巳九年

  甲午十年萧奎字汉文,[南]直隶常熟县人,进士,历官按察司佥事

  乙未十一年

  丙申十二年

  丁酉十三年

  戊戌十四年

  己亥十五年

  庚子十六年吴郁字文盛,[南]直隶休宁县人,进士,历官布政司参政

  辛丑十七年林字世南,福建闽县人,进士,历官布政司参议

  壬寅十八年

  癸卯十九年杜恒字公武,江西吉水县人,进士

  甲辰二十年

  乙巳二十一年

  丙午二十二年徐墱字继升,[南]直隶华亭县人,中书舍人

  丁未二十三年

  敬皇帝弘治

  戊申元年

  己酉二年姚文灏字秀夫,江西贵溪县人,进士,历官提学佥事

  庚戌三年

  辛亥四年

  壬子五年汪泽字公溥,浙江余姚县人,进士

  癸丑六年张琮字廷献,应天府江宁县人,进士,历官都察院左都御史

  甲寅七年

  乙卯八年

  丙辰九年王大用字世显,[南]直隶上海县人,进士

  丁巳十年

  戊午十一年席书字文同,四川遂宁县人,进士,历官礼部尚书,谥文襄

  己未十二年

  庚申十三年

  辛酉十四年吴山字仁卿,[南]直隶常州府武进县人,进士

  壬戌十五年曹昆字来凤,锦衣卫镇抚司官籍,进士,历官布政司参政

  癸亥十六年

  甲子十七年

  乙丑十八年陈炫字文光,广东南海县人,进士,历官布政司参议

  毅皇帝正德

  丙寅元年

  乙卯二年

  戊辰三年边伟字朝仪,直隶任丘县人,进士,历官长芦运使

  己巳四年

  庚午五年

  辛未六年毕济时字汝霖,江西贵溪县人,进士,升郎中

  壬申七年

  癸酉八年

  甲戌九年王鍭字汝直,江西南城县人,进士

  乙亥十年

  丙子十一年

  乙丑十二年任恩字天锡,直隶南宫县人,贡士

  戊寅十三年

  乙卯十四年陈焕字子文,浙江余姚县人,进士,见任光禄寺卿

  庚辰十五年丁瓉字敬夫,[南]直隶丹徒县人,进士,历官按察司副使

  辛巳十六年

  今上皇帝嘉靖

  壬午元年

  癸未二年张絅字美中,江西吉水县人,进士,见任云南按察使

  甲申三年

  乙酉四年

  丙戌五年吕希周字从野,浙江崇德县人,进士,历官通政司右通政

  丁亥六年

  戊子七年

  己丑八年邵经济字仲才,浙江仁和县人,进士,历官知府

  庚寅九年

  辛卯十年

  壬辰十一年江东字伯阳,山东朝城县人,进士,见任山西布政司参议

  癸巳十二年

  甲午十三年徐存义字质夫,浙江余姚县人,进士,历官知府

  乙未十四年高耀字子?潜,直隶清苑县人,进士,见任太仆寺少卿

  丙申十五年陈尧字敬甫,南直隶通州人,进士,见任台州府知府

  丁酉十六年

  戊戌十七年郭干字易甫,直隶任丘县人,进士,见任户部主事

  己亥十八年

  叶选字仁夫,浙江余姚县人,进士,见任本部郎中

  庚子十九年

  辛丑二十年

  壬寅二十一年杨周字道夫,浙江钱塘县人,进士

  癸卯二十二年朱家相字伯邻,河南归德州人,进士

  甲辰二十三年

漕船志 卷之三

  卷之三

船纪

粤自刳木取涣涉川,用益舟之利,用尚矣。矧漕事倚办于舟,尤重也。无纪可乎?是故有数以分其纲,有式以一其度,有号以杜其欺,有限以惩其怠。旗厂有等,出纳有稽,昭可久也。日玩而月愒,能无弊耶!画一以守其常,而变通以捄其敝,或庶乎其可也。志《船纪》。

  春秋秦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漕运之舟始此。秦欲攻匈奴,使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海运之舟始此。汉耿寿昌籴关内之粟,筑仓理船,费直百万万余。当时船数之多可知。时萧望之识其不便,帝不从,卒用寿昌之计,漕事果便。唐刘晏即盐利雇佣,分吏督之,随江、汴、河、渭所宜,造歇艎支江船二千艘,每艘受千斛。唐漕法,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江南之运积扬州,汴河之运积河阴,河船之运积渭口,渭船之运入太仓。岁转粟百一十万石,无升斗溺者。宋皇佑中,漕纲法坏,用发运使许元议,诸路增置漕船,劳费甚巨,久之浸弊。宋漕运之法,分为四路:江南、淮南、浙东、西荆、湖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陕西之粟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陈蔡之粟,自闵河、蔡河入汴;京东之粟,自十五丈河历陈、济及郓,皆至京师。初,于各州置仓行转般法,岁漕粟七百万石,一变直达。久涉岁月,奸弊互生,而委积发运,名浮于实,漕政日坏。至是用元议,增舟输米,充岁计如故事。既而诸路纲亦不集,汴纲既不得至江,江船亦不至京师,船愈坏而漕愈减耗矣。

国朝洪武、永乐间,河、海运船未有定式,亦无定数。景泰中,河船数比今多三之一。国初用南京、南直隶、浙江、福建等处各卫所官军海运,后改漕运,所谓“河船”,即今之“浅船”也。所谓“海船”,即今之“遮洋船”也。当时,船数、船式未经定议,每年会议粮运合用船只,临时派造,以为增减。

天顺以后,始定天下船数,为一万一千七百七十五艘。合用官军十二万一千五百余员,名“领驾”。

船数

南京卫分浅船原共一千七百四十只,今增至二千一百三十只,每年该造船二百一十三只。

锦衣卫三十四只;

府军卫十三只;

府军右卫十二只;

金吾后卫十五只;

虎贲左卫二十六只;

羽林右卫三十六只;

神策卫十四只;

留守中卫十八只;

广洋卫原一百一十四只,今增至一百五十八只;

留守左卫二十二只;

骁骑右卫三十五只;

镇南卫四十九只;

龙虎卫五十二只;

龙江右卫原一百三十六只,今增至二百二十三只;

江阴卫原八十一只,今增至一百一十九只;

豹韬左卫一百九十二只;

鹰扬卫一十九只。

右系一总。

旗手卫二十四只;

羽木左卫九只;

府军后卫十六只;

金吾前卫十五只;

府军左卫十九只;

虎贲右卫五十五只;

沈阳右卫八只;

龙虎左卫一百四十二只;

留守右卫四十三只;

武德卫三十五只;

豹韬卫三十九只;

兴武卫四十只;

应天卫原二十三只,今增至四十四只;

水军左卫原一百五十四只,今增至二百四十只;

水军右卫原七十六只,今增至一百二十二只;

龙江左卫原九十一只,今增至一百二十九只;

横海卫原八十三只,今增至一百一十三只。

右系一总。

江北直隶各卫所浅船,原共二千六百九十六只,增减不同,今共船二千五百四十二只,每年该造船二百五十四只二分。

大河卫三百三十六只;

归德卫七十七只;

寿州卫一百五十三只;

徐州卫二百五十三只;

徐州左卫原一百七十八只,今减至一百一只;

淮安卫原二百二十三只,今增至二百五十只;

泗州卫原三百八十五只,今减至二百五十七只;

邳州卫原一百三十五只,今增至一百五十九只。

右系一总。

庐州卫一百七十三只;

仪真卫一百一十只;

高邮卫一百四十七只;

兴化所四十二只;

滁州卫七十九只;

六安卫一百只;

扬州卫一百五十四只;

通州所五十六只;

泰州所四十八只;

盐城所四十七只。

右系一总。

中都留守司浅船,共八百八十七只,每年该造船八十八只七分。

凤阳中卫一百七只;

凤阳卫一百一只;

留守左卫一百一十二只;

留守中卫九十一只;

凤阳右卫一百三只;

怀远卫九十二只;

颍川卫二十只;

长淮卫一百五十四只;

武平卫四十七只;

宿州卫三十五只;

洪塘所二十只;

颍上所五只。

右系一总。

以上浅船,俱造于清江提举司。

山东都司浅船,共七百七十六只五分,每年该造船七十七只六分。

临清卫二百五十九只五分;

东昌卫七十五只八分;

济宁卫二百二十四只六分;

平山卫一百三只六分;

任城卫六十只;

濮州所二十五只五分;

东平所二十七只五分。

右系一总。

遮洋总海船,原共五百一十二只一分,今增至五百四十八只一分,每年该造船五十四只八分。

德州卫四十九只八分;

德州左卫五十只一分;

天津卫十四只五分;

天津左卫十二只一分;

天津右卫九只八分;

神武中卫八只;

通州左卫十三只三分;

通州右卫十只;

定边卫八只五分;

淮安卫四十八只;

大河卫八十二只五分;

高邮卫三十七只五分;

长淮卫五十四只;

泗州卫六十只;

扬州卫原五十四只,今增至九十只。

右系一总。

以上浅船、海船,原造于卫河提举司,今并入清江厂团造。

先该本部郎中赵君载题,为陈肤见以裨漕政事。嘉靖三年,该漕运衙门会议户部题准,将水军左、水军右、龙江左、龙江右、广洋、江阴、应天、横海八卫运军,共二千九百八十八名,原系遮洋总运粮之数,改领德州、德州左、天津、天津左、天津右、通州左、通州右、定边、神武中、泗州、徐州右等十一卫原领驾浅船二百九十九只,分为江南上、下总,兑运江、浙等司府粮米,由里河运至京通仓交纳;将德州、德州左、天津、天津左、天津右、通州左、通州右、定边、神武九卫运军一千七百六十四名,徐州左、泗州二卫运军一千二百二十四名,原系江北总运粮之数,改领遮洋总水军左、水军右、龙江左、龙江右、广洋、江阴、应天、横海八卫原领驾遮洋船二百四十九只,兑运小滩、德州等处粮米,运至天津、蓟州二仓交纳。是后官军免往来之劳,粮储无稽误之患,漕政至今称便。详见“法例”。

附录

浙江都司浅船,共二千四十六只。

杭州前卫,二百五只;

杭州右卫,二百二十四只;

台州卫,二百八十只;

宁波卫,二百八十七只;

温州卫,二百八十七只;

绍兴卫,二百七十只;

金华所,二十只;

湖州所,五十七只;

海宁所,三十二只;

海宁卫,四十七只;

处州卫,一百九十只;

严州所,九十一只;

衢州所,四十九只。

  右系一总。

江西都司浅船,共八百九十九只。

南昌前卫,一百一十二只;

南昌左卫,(原稿缺);

南昌卫,(原稿缺);

赣州卫,六十只;

广信所,五十只;

建昌所,五十只;

铅山所,五十八只;

永新所,五十只;

安福所,五十八只;

饶州所,六十五只;

抚州所,六十四只;

吉安所,九十五只;

袁州卫,二百四只。

右系一总。

湖广都司浅船,共七百五十九只。

武昌卫,一百一十六只;

武昌左卫,一百八只;

黄州卫,八十五只;

长沙卫,(原稿缺);

沔阳卫,九十七只;

蕲州卫,一百二十七只;

荆州卫,七十五只;

荆州左卫,六十六只;

荆州右卫,七十四只;

岳州卫,六十二只;

安陆卫,(改);

德安所,三十八只;

襄阳卫,六十七只。

右系一总。

江南直隶浅船,共一千二百五十八只。

苏州卫,一百七十五只;

太仓卫,一百三十五只;

嘉兴所,四十只;

镇海卫,一百五十六只;

镇江卫,二百一十九只;

新安卫,一百一十五只;

安庆卫,一百六十五只;

建阳卫,一百二十八只;

九江卫,一百九十只;

宣州卫,五十只;

松江所,五十只。

右系一总。

以上造于各原卫所。

历年造过船数:

弘治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六只;

弘治四年,造清江船三百九十只;

弘治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只;

弘治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六只;

弘治七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只;

弘治八年,造清江船六百七十八只;

弘治九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八只;

弘治十年,造清江船四百五十一只;

弘治十一年,造清江船六百二十七只;

弘治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九只;

弘治十三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四只;

弘治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八十一只;

弘治十五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五只;

弘治十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四只;

弘治十七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八只;

弘治十八年,造清江船五百七十七只。

正德元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七只;

正德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一只;

正德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六只;

正德四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六只;

正德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三只;

正德六年,造清江船五百七十九只;

正德七年,造清江船五百二十一只;

正德八年,造清江船五百只;

正德九年,造清江船六百五十二只;

正德十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四只;

正德十一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四只;

正德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六十只;

正德十三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三只;

正德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五只;

正德十五年,造清江船四百七十四只;

正德十六年,造清江船六百二十四只。

嘉靖元年,造清江船四百六十二只;

嘉靖二年,造清江船五百一十只;

嘉靖三年,造清江船四百三十六只;

嘉靖四年,造清江船四百三十八只;

嘉靖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只;

嘉靖六年,造清江船四百五十只,卫河船一百五只;

嘉靖七年,造清江船四百一十二只,卫河船四十三只;

嘉靖八年,造清江船三百三十只,卫河船二十四只;

嘉靖九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只,卫河船一百二十四只;

嘉靖十年,造清江船四百六十四只,卫河船一百九十四只;

嘉靖十一年,造清江船四百七十二只,卫河船一百五十二只;

嘉靖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六十一只,卫河船一百四十二只;

嘉靖十三年,造清江船五百只,卫河船六十九只;

嘉靖十四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六只,卫河船一百七十四只;

嘉靖十五年,造清江船四百八十七只,卫河船一百四十四只;

嘉靖十六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六只,卫河船八十五只;

嘉靖十七年,造清江船四百九十四只,卫河船一百四十七只;

嘉靖十八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三只,卫河船五十九只;

嘉靖十九年,造清江船五百五十九只,卫河船一百二十三只;

嘉靖二十年,造清江船五百九十二只,卫河船一百五十四只;

嘉靖二十一年,造清江船五百二十只,卫河船五十九只;

嘉靖二十二年,造清江船五百四十四只,卫河船一百七十七只;

嘉靖二十三年,造清江船五百三十七只,卫河船五十只。

船式

浅船每只:底长五丈二尺;头长九尺五寸;稍长九尺五寸;底阔九尺五寸;底头阔六尺;底稍阔五尺;头伏狮阔八尺;稍伏狮阔七尺。

梁头十四座;底栈每一尺四钉;龙口梁阔一丈、深四尺;两厂敢共阔七尺六寸;使风梁阔一丈四尺、深三尺八寸;后断水梁阔九尺、深四尺五寸。

每船合用料物:底板厚二寸;栈板厚一寸七分。共享大中小楠木九根。

以上共该“民七”木价银六十两。

杂木一根,银二两六钱五分。

草鞋底一(付)[副],银八钱。

脚夫,工银一钱五分。

拆船匠,工银三钱。

大木匠,工银五两。

细木匠,工银三钱。

雇牛拽木,工银一钱二分。

锯匠,工银一两七钱。

皮条四根,银八分。

艌匠,工银七钱。

牙人,用银五钱。

宣打黄钉,工银五钱。

攀头稍铁叶,银三钱。

桐油三十斤,银六钱。

画匠,工银一钱。

菜蔬等项,银七钱七分。

油灰五百五十斤,银三两。

黄麻一百七十斤,银二两四分。

钉(局)[锔]六百二十斤,银十两二钱三分。

饭米八石六斗,银五两一钱六分。

以上共该“军三”料银三十五两。

有底船者,准银二十两。

什物附

大桅一根,头桅一根,

大篷一扇,头篷一扇,

纟律索三付,度纟律三条,

铁(猫)[锚]缆一条,(猫)[锚]顶绳一条,

系水一条,纴亶一条,

箍头绳一条,八皮四条,

牵亶三条,抱桅索二付,

橹四枝,脚索二付,

招头木一根,篙子十条,

梚子一把,水橛二根,

榔头一个,跳板一块,

橹跳四块,橹绳四条,

戽斗一个,铁(猫)[锚]一个,

吊桶一个,挨亶木二根,

竹水斗一个,舵一扇,

舵牙一根,舵关门棒一根,

锅二口,水桶一个,

前后衬仓、盖篷、水基、竹瓦、芦席。

以上系纲运三修等银给买。

按:浅船以海船得名,阔欲承载之多,浅欲盘剥之易。原定漕式过越洪闸,涉历江河,最为轻便。迩来各船身长厂敢阔,多添梁头,运军利于私载,运官敢于公占,诚当严禁以杜其渐也。

遮洋海船每只:底长六丈;头长一丈一尺;稍长一丈一尺;底阔一丈一尺;底头阔七尺八寸;底稍阔六尺;梁头十六座;头伏狮阔一丈;稍伏狮阔七尺五寸;使风梁阔一丈五尺、深四尺八寸;龙口梁阔一丈二尺、深四尺八寸;后断水梁阔九尺五寸、深六尺;两厂敢每边阔四尺五寸;底栈每一尺四钉。

每船合用料物:底板厚二寸;栈板厚一寸七分。共享大中小楠木十根。

以上共该“民七”木价银六十五两三钱三分三厘三毫。

杂木一根,银四两五钱四分。

拆船匠,工银五钱。

脚夫,工银一钱五分。

锯匠,工银二两一钱。

雇牛拽木,工银一钱五分。

大木匠,工银五两五钱。

细木匠,工银三钱。

牙人,用银五钱。

宣打黄钉,工银五钱。

艌匠,工银一两二钱。

桐油七十斤,银一两四钱。

皮条五根,银一钱。

攀头稍铁叶,银三钱五分。

画匠,工银一钱。

榆木草鞋一(付)[副],银八钱。

油灰七百一十五斤,银三两九钱。

黄麻二百五十斤,银三两。

钉(局)[锔]七百五十斤,银十二两三钱七分五厘。

饭米十二石,银六两六钱。

菜蔬等项,银三两九钱二分五厘。

以上共该“军三”料银四十八两。

有底船者,准银二十四两。

什物附

大桅一根,头桅一根,

大篷一扇,头篷一扇,

纟律索三付,度纟律三条,

铁(猫)[锚]缆二条,(猫)[锚]顶绳二条,

快缆一条,纴亶一条,

箍头绳一条,八皮四条,

牵亶三条,抱桅索二付,

橹四枝,脚索二付,

招头木一根,篙子十二根,

篙错十二个,挽子一把,

水橛二个,榔头一个,

跳板二块,橹跳四块,

橹绳四条,戽斗一个,

铁(猫)[锚]二个,吊桶一个,

水竹斗一个,挨亶木二根,

舵一扇,吊舵绳一条,

舵牙一根,舵关门棒一根,

锅二口,水桶一个。

前后衬仓、盖篷、水基、竹瓦、芦席。

以上系纲运三修等银给买。

附录

一千料海船,一只合用料物:

杉木三百二根,栗木二根,杂木一百四十九根,株木二十根,橹坯三十八枝,榆木舵杆二根,钉线三万五千七百四十二个,杂作一百六十一条、个,桐油三千一十二斤八两,石灰九千三十七斤八两,船麻一千二百五十三斤三两三钱。

什物附

络麻一千二百九十四斤,黄藤八百八十五斤,棕毛二千一百八十三斤一十二两,白麻二十斤。

四百料钻风海船,一只合用料物:

杉木二百二十八根,桅心木二根,铁力木舵杆二根,杂木六十七根,橹坯二十枝,松木五根,杂作九十四条、个,钉线一万八千五百八十个,桐鱼油一千一斤一十五两,石灰三千五斤一十三两,艌麻七百二十九斤八两八钱。

什物附

络麻五百七十四斤一十四两四钱,黄藤三百八十三斤八两,棕毛七百三斤,白麻一十斤。

凡在京并沿海去处,每岁海运辽东粮储船只,每年一次修理。其各卫征战风快船只等项,若有缺少损坏及当修理者,务要会计木、钉、灰、油、麻、藤及所用(贡)[工]具,依数拨用。如有不敷,亦当预为规画,或令军民采办,或就客商收买,或外处拨支,审度便利,定拟奏闻,行下龙江提举司计料明白,行移各库放支物料。其工程对象照依料例文册,然后兴工。如或新造,海运船只,须要度量产木水便地方,差人打造。其风快小船,就京打造者,亦须依例计造木料等项,就于各场库支拨。若内外有船只,务要周知其数。设或需索运用,酌量劳逸多寡拨与。其各湖河泊所带办鱼油鳔,每岁催督进纳备用。此条出《诸司职掌》。

船号

军字号旗军自造。

民字号民造。

运字号提举司造。

按:永乐、宣德间,造于湖广者,为“湖字几号”;造于江西者,为“江字几号”;造于浙江、徽州等府者,仿此。天顺间,始照各总类编。原系民造者,为“民字几号”,旗军自造者,为“军字几号”。又有“运字号”者,则造于提举司者也。今船只“军”、“民”、“运”字号虽存,而皆造于提举司矣。

船等

旗造:凡遇造船之年,各卫管运官先审旗军殷实者,赴厂给领木料,自行造船,名为“旗造”。

厂造:凡遇造船之年,各卫管运官先审旗军系极贫者送厂,行令本卫所千、百户,在厂委官给领木料,并该卫所军办银两,成造完日,给各军领驾,名为“厂造”。

先年,旗军不分贫富,一概给料成造。天顺间,因银、料不敷,亏累贫军,始分二等。今旗、厂之名虽存,而皆归厂造矣。

船限

里河浅船、遮洋海船,俱十年一造。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成造浅船、遮洋船,每年俱于瓜、仪二处湾泊,各雇江船于各州县水次兑运,回至瓜、仪,上载不轻过坝,故十年一造。近年船只方及九年,即算十年,送厂改造。如嘉靖元年造船,至嘉靖十年,首尾算作十年,其实止得九年。今后嘉靖元年正月造过船只,须至嘉靖十一年正月,方作十年,准其改造可也。

正统以前,所造船只,或用杉木,或用杂木,小坏则修理,大坏则改造。景泰以后,始有松木者五年一造,杉木者十年一造,或有株、楠、杂木者,七年一造,自成化十六年以后停止。各处解木清江厂,俱用楠木,十年一造。

江南船俱五年一造。江南直隶并浙江、江西、湖广卫所,为外江船,因其往回经坝二次,故五年一造。

漕船志 卷之四

  卷之四

料额

料额者何?治艘之需也。夫市材鸠工,匪料胡办,漕政之所重也。第艘之岁造有常,而料之盈缩弗一,吾恐后之难继也。振刷以起新,而经画以善后,于司国计者有深望焉。志《料额》。

国初,漕船派造于诸省及各提举司,其料价例为军三民七。天顺六年以后,诸省罢造,止解料赴二司厂。先年,每岁应用运船造于各省者,皆有司自行派料成造。其造于提举司者,合用杉、楠等木,俱派四川、湖广、江西出产处所。浙江、江南直隶不出木者,买办送纳。福建亦有油、铁等料,无灾之年全派,有灾之年减派。天顺六年以后,各司府未有造解船只,止解物料,赴二提举司成造。江南漕船归造原卫者,照例派料,故军无补贷。江南直隶、浙江、湖广、江西船只,除旧船外,民出银七十两,军办三十两,每年征解司府收贮,遇造支给。天顺间,料价倚办于各省者,征解如期,照数给造,故军所补尚未多也。永乐间起,至天顺八年止,俱各处派纳杉、松、楠、柏、钉、铁等料。每船用新杉、篙木六十二根,株、樟、榆、槐二十余段,油、麻、铁、炭等料三千余斤,给军全造一只。军士所(陪)[赔]补者,不过修艌什物而已。成化元年以后,各处灾伤,料价日缩,军士始有(陪)[赔]补之患矣。成化元年起,至十五年止,有司派纳物料数少,本厂先尽见在料物撙节支放。每船止得杉、株、樟、榆、槐木十三四根段,枋板二三块,油、麻、铁、炭等料二三千斤,止值银三四十两。每船约用银一百二十两,比(与)[于]天顺以前,每船欠价银六七十两,其余皆军旗自(陪)[赔]完造。成化十五年,停止各处派料,议取抽分木价,以充造船之需。先时,各处解纳杉、楠等木,远自川、广,经涉江湖,有在途漂流者,有尺寸不及者,监收官拘泥成法,必求合式。致令解户经年往复,不获实收,至有鬻妻、卖子、捐躯、荡业者。至是工部会奏,始于荆、杭二处设厂,以充造船之需,民困始苏。成化十六年,取荆、杭木价银各四千两。先于成化十五年,工部会官议奏,本厂该坐派荆、杭前项银数,至十六年,委官领取回司。每厂造船一只,给银二十七两八钱,人匠银四两五钱,小料一分约值银七八两。该厂办料银六十三两三钱四分,连旧船一只,值银十四五两,共价银一百二十两,成造一只。旗造船一只,给银二十七两八钱。旧船值银十五六两,其余俱旗军(陪)[赔]补及该卫运粮官措置,大约不过一百二十两。此时官给银料甚少,军士(陪)[赔]补日甚,以后木价渐增加矣。成化十七年,取荆州木价银四千两,杭州木价银五千五百两。先于成化十六年,该平江伯陈公锐会议内开,船料不敷,或照旧全派有司,或尽数变卖。三处抽分银两,解送提举司支用。或照先年旧例,将兑军民粮每石加耗一斗,准作造船料价。工部会议,准添杭州抽分银一千五百两,本年共得银九千五百两。成化十八年,议取荆州木价银六千两,杭州木价银七千两。先于成化十七年,又该平江伯陈公锐会议,船料不敷,本部议拟,每年又加添杭州抽分银一千五百两,荆州银二千两,共银一万三千两。成化二十年,荆、杭银数如故,取芜湖木价银一千五百两。成化二十二年,芜湖木价银数如故,议增取杭州木价银九千五百两,荆州木价银七千三百两。先于成化二十一年,该户部奏差监察御史谢文、工部郎中洪汉,会同漕运衙门,前诣清江提举司查理船料,回京具奏。运船要行,全领三处抽分银料,如三处抽分不敷,照依先年坐派有司出办,或查取直隶府州县赃罚纸价辏用,务要足原额船数。及要将盐城、通、泰三所佥补军余,一体出办料银五两。工部议得,清江提举司每年额造船四百七十四只,每只加添银一十一两六钱六分有零,连前官给各项银,每船共计四十五两。原支杭州抽分银七千两,今再增二千五百两;荆州银六千两,今再增一千三百两,芜湖银一千五百两照旧外,通共每年该领银一万八千三百两,连匠银三千三十两,通融支给造船。二十二年,领取三处木价并人匠银,共二万一千三百两。按:各卫原额漕船共一万一千七百七十五只,自成化二十三年,议减一千二百五十四只。今各省船只仍照原额成造,银料亦未减少。惟清江厂原数五千三百四十二只,每岁该造五百三十三只,今成造仍照原数。其议定银数,止彀造四百七十四只,每只给银五十两,并岁得抽分人匠银不等,尚不敷每年额造船料之数也。弘治二年,议增取杭州木价银一万八百七十两,荆州木价银八千三百两,芜湖银数如故。弘治元年,该都察院左都御史马题称:船料不敷,军士陪补,困苦日甚。每船增木价银二十两,共银六十两。旧船准银三十两外,少银二十两,行令空闲余丁出办,其不敷之数,本船军士出办,与旧船物料相兼成造。工部议得,每船一只增银五两,通前共银五十两。杭州加添银一千三百七十两,共一万八百七十两,荆州加添银一千两,共八千三百两;芜湖一千五百两。弘治二年,共领银二万六百七十两。弘治三年会议,每船一艘,官给木价银五十两,军办银五十两,旧船准银二十两,通计银一百二十两。本年漕运衙门会同本部议得,每年额取各处抽分银二万六百七十两,人匠银三千三十两,通该二万三千七百两,并淮安府抽分折收柴席、竹木等银不等。每年例造船四百七十四只,每只给木价银四十四两八钱外,淮安抽分竹木、油麻等小料一分,折银五两一钱。辏该官给钱五十两,军余出办,减存银五十两,旧船算值二十两,每只共一百二十两,议为定额。

弘治四年以后,银有定数,船日加多,官军每有借贷之患矣。按:自宣德以来,清江提举司厂该原船五千三百二十八只,每年该造五百三十二只八分,每只该价银五十两,共该给银二万六千六百四十两。成化二十三年,该御史谢文、郎中洪汉奏,为处置粮储极济贫军事。内查得,各该卫所原额浅船一万二千一百一十四只,查点见在船只一万八千六十只,内有遭风失火等项事故船一千二百五十四只。本部议得,先年岁漕六百万石,近年议定,止是四百万石,例该用四百料船一万只。今见驾粮船一万八百六十只,又有五百料遮洋船在内。今查原少船只,相应尽数除豁,但恐风火不测,一时造办不及,合将一万只之外多余船八百六十只存留备用,所少船一千二百五十四只行移漕运衙门,斟酌相应卫所照数除豁,以为定例。仍将除豁过船只造册查考,转行各提举司并各军卫有司,免其补造。切详议单内,岁漕四百万石加四七,该正耗米五百八十八万石,每船军丁一十名,每名三十石,每船装正米三百石,该脚耗米一百四十一石,共正耗米四百四十一石,计该用船一万二千余只。今查江南、江北二提举司实在船一万一千七百五十只,俱系应用船只,原非多余之数。缘本部止算正米四百万石,不曾计算加耗四七之数,因此止议四百料正船一万只,余船八百六十只通行除豁。清江厂原船数五千三百二十八只,除豁免造五百九十只,止存四千七百四十余只。每年额造船四百七十四只,止扣派银二万三千七百两。彼时本部行移漕运衙门,不曾查算明白,亦不曾行文各卫除豁免造,其原额船数照旧未减。每年仍造船五百三十三只,实领银料止得四百七十四只之数。十余年来,加以遭风失火等项事故船只,申呈漕运衙门送厂预造,大约自弘治三年起至弘治十四年止,多造过五百五十余只。后将见年领到银两,补放以前造过船数,其该年船只俱系官军借贷料物成造,候下年银两到日,方得给领,加利还商。因此,官军负累,船只不坚。本部委官,累经备由呈请本部,要行增复料价,及要将累年内多造过船五百五十余只,或借卫河提举司料银,或追苏、扬、淮三府人匠拖欠银,共二万余两,补还前造船只未领价银之数,具呈本部案候勘报施行。弘治十四年会议,每船一艘增木价银五两,及移荆州木价,悉于芜湖取用。共增银二千三百七十两,通前共银二万六千七十两。弘治十三年,该漕运衙门会议,要照江南军三民七事例,官再增银二十两,共七十两,军止办银三十两。及要将荆州原银八千三百两,悉于芜湖领取,免其经涉江湖往返迟误等因,会同本部议拟,每船增银五两,及将荆州原议本价银两,悉于芜湖抽分厂领用。弘治十六年会议,每船一艘增木价银十两,军办小料银三十五两。是年,漕运都御史李因军余办料不前,以致缺银完造,困苦日蹙,漕政渐坏,会同本部尚书曾等奏准,每船令军余出办银三十五两,作军三小料,加木价银一十两,通前共计银六十五两,作民七大料。又加旧船准银二十两,共银一百二十两,成造船一只,以为永久之额。是年,议杭州增银二千三百七十两,共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芜湖增银四千七百四十两,共银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两,连苏、淮、扬三府人匠银三千三十两,每岁额该银三万八百一十两。嗣后,军免陪补,船得坚完,至今行之。嘉靖三年,议将卫河提举司原额芜杭木价及人匠班银,悉归清江厂,以供造船之需。该本部尚书赵公璜议得,山东、北直隶、遮洋三总运船,既归清江厂团造,其卫河提举司原设人匠应办工价,查照淮、扬等府办料则例,每年征完,封解清江厂收发支用。其卫河每年额领芜湖银四千二百三十两,杭州银一千二百两,就令清江厂径自行取买料造船应用。

芜杭岁办

芜湖抽分厂,每岁额办木价银一万八千七百七十两。清江厂该银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两,卫河厂该银四千二百三十两。

杭州抽分厂,每岁额办木价银一万四千四百四十两。清江厂该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卫河厂该银一千二百两。本厂每岁差官二员,给领本司关文、提举司印信领状,驰驿分投,前往芜、杭二处,领取前项木价银两,回司以供买木造船之用。

抽分税办

唐德宗时,以户部侍郎赵赞税天下竹木为常平本,后世抽分之设,实昉诸此。

国朝景泰间,淮安设抽分厂,凡竹木等物应干造船者,三十税一,以为供造漕船之需。视芜杭十税其一者,减三之二,凡以宽商力也,其不得已之情见矣。税无定额,每岁以货之多寡为舒缩。天顺间,议于淮安税课司添设副使一员,专理抽分之务。先年,俱税课司自行抽分,每季从府类解本部分司,转发提举司验收,出给实收回照。至天顺间,所抽木料不堪,兼之商人走水匿税,税司官不能制,奸弊日甚。本部分司官始五日一次赴厂,监临抽分,仍发税课司从府转解。至是,税课司设副使一员、吏二名,专一管理抽分竹木等料。凡商货自南而北者,俱于南锁厂湾泊,自北而南者,俱于清河口湾泊,赴厂报抽,方许放行。

抽分物料则例

本厂抽分之物,木则杉、楠、松、檀、杂木,竹则青竹、猫竹、筀竹、笪竹、水竹、箭竹、苦竹、滑皮竹、竹板,铁则切铁、钢铁、建铁、新钉、黄钉、钉坯、铁线、铁砧、铁条、篙错、秤铊,油则桐油、豆油,麻则黄麻、白麻、山麻、苘麻,炭则木炭、煤炭,外,黄藤、白藤、棕毛、石灰、芦柴、芦席、篾亶,凡应干造船者计四十件,方行赴厂报抽。其余不系船料者不在其例。先年,本部官因杉、篙、柴、竹、石灰等物收贮年久,不堪造船,呈请本部,照依时估折收银两给放。近年又因木、铁等物收贮在厂,官军不愿关领,而往来商人亦多愿纳折色,呈请本部,凡各色木、铁诸物,本、折听从商便。抽分官军相兼支放,上下便之。

相考之,范文正曰:“国用既不可减,与其取于农,不若取于商,未甚害也。”其抽分之意乎?杨龟山曰:“先王所谓理财者,非尽笼天下之利而有之,其取之有道,其用之有节,而各当于义之谓也。”其理财之准乎?第财利之司易乱以圯,因时更化,别嫌明微,诸君子虑周而备饰。相也,不类得师资焉。乃设监收之官,书稽考之籍,行简便之法,求以尽吾职业,明吾心迹焉尔矣。若曰商力之纾,国课之增,则非所敢知也。

人匠工办

清江三府人匠,共三千二百六名,额派银三千三十两。

苏州府二千五百六十五名:

长洲县五百二十三名艌匠二百七十名,箬篷匠七十八名,竹匠八十六名,索匠四十三名,船木匠二十一名,铁匠二十五名;

吴县四百六名艌匠二百七十名,船木匠八十八名,箬篷匠一十二名,竹匠三名,铁匠二十三名,索匠一十名;

  吴江县四百五十三名艌匠三百五十五名,船木匠一十三名,铁匠六十五名,箬篷匠三名,竹匠一十七名;

常熟县二百名艌匠一百四十四名,竹匠三十五名,索匠七名,船木匠一名,铁匠一十三名;

昆山县三百七十九名艌匠二百六十二名,船木匠一十五名,箬篷匠三十六名,竹匠一十五名,索匠二十六名,铁匠二十五名;

太仓州二百六十九名艌匠一百八十三名,船木匠一十九名,竹匠一十九名,箬篷匠二十四名,铁匠一十九名,索匠五名;

嘉定县二百八十五名艌匠一百一十一名,船木匠三十四名,箬篷匠三十二名,竹匠六十八名,索匠一十二名,铁匠二十八名;

崇明县五十名铁匠二十四名,船木匠七名,艌匠十九名。

淮安府五百六名:

山阳县一百八十名艌匠五十五名名,芦篷匠一十四名,船木匠三十一名,竹匠二十一名,铁匠三十五名,油灰匠一名,索匠二十三名;

海州五十名船木匠七名,铁匠四十三名;

邳州二十六名船木匠一十一名,铁匠一十五名;

清河县一十八名船木匠八名,铁匠八名,艌匠二名;

桃源县二十四名船木匠三名,铁匠二十名,艌匠一名;

宿迁县四十六名铁匠三十八名,船木匠八名;

睢宁县二十五名铁匠一十一名,船木匠一十一名,竹匠三名;

沭阳县三十名铁匠二十三名,船木匠六名,芦篷匠一名;

赣榆县一十二名铁匠七名,船木匠三名,竹匠二名;

安东县二十五名船木匠十三名,艌匠五名,铁匠六名,竹匠一名;

盐城县七十名船木匠二十七名,艌匠二十一,芦篷匠五名,铁匠一十七名。

扬州府一百三十五名:

江都县九名俱铁匠;

宝应县三名俱铁匠;

高邮州九名俱铁匠;

泰州九名俱铁匠;

如皋县四名俱铁匠;

海门县一十四名俱铁匠;

泰兴县二十六名俱铁匠;

兴化县一十五名俱铁匠;

通州四十六名俱铁匠。

卫河各府人匠,共二千一百八十四名。每二年一班,每年该银一千九百六十五两六钱。

山东九百名:

济南府三百名,

兖州府二百名,

青州府三百名,

东昌府一百名。

河南三百四十名:

开封府一百九十二名,

河南府七十六名,

彰德府二十四名,

怀庆府四十八名。

南直隶九百四十四名:

凤阳府二百二十四名,

滁州二十名,

扬州府四百一十六名,

徐州一百四名,

庐州府一百八十名。

本司住坐各色人匠一百三十四户,每岁一户纳银一两八钱,共该银二百四十一两二钱。

以上芜、杭岁办暨本厂税办、匠办银两,即先年所谓“民七”大料,以供买木造船之需者也。

按:清江、卫河二提举司人匠,旧例俱二年一班,每班三个月,无力者上工,有力者每班纳银一两八钱,以为造船木价额料之需。近年以来,法久弊生,清匠官漫无稽查,匠役互相影射。上工者仅百之一二,而班银拖欠动以万计,弊斯极矣。相曾议欲照议单,以严征解,造匠册以便清勾,查积逋以偿借贷,备呈本部。近蒙题准,严行各属,多方清查,如期征解,庶人匠之料价少增,而漕船之攒造有济矣。详见《法例》。

军余工办

原设清江厂,用工办料旗军余丁三千一十七名,共银九千二百五十五两。

南京卫分用工办料军余,共七百七十七名。用工一百二十名,办料六百五十七名,每名办银四两,每年该办料银二千六百二十八两。今各军俱掣回运粮,免其办料,录此见存羊(通详)之意也。

锦衣卫用工一名,办料九名;

旗手卫用工二名,办料八名;

羽林左卫用工二名,办料五名;

府军卫用工一名,办料五名;

府军右卫用工一名,办料四名;

府军左卫用工一名,办料六名;

府军后卫办料八名;

金吾前卫办料七名;

金吾后卫用工一名,办料三名;

虎贲左卫用工一名,办料六名;

羽林右卫用工一名,办料九名;

神策卫用工一名,办料四名;

留守中卫用工一名,办料五名;

应天卫用工二名,办料一十三名;

广洋卫用工五名,办料五十一名;

沈阳右卫用工四名,办料一十二名;

留守左卫用工二名,办料三名;

骁骑右卫用工九名,办料一十三名;

镇南卫用工三名,办料一十八名;

龙虎卫用工五名,办料四十二名;

龙虎左卫用工四名,办料二十一名;

龙江左卫用工九名,办料三十四名;

龙江右卫用工九名,办料九十一名;

水军左卫用工一十六名,办料七十五名;

武德卫用工二名,办料一十八名;

留守右卫用工一名,办料九名;

虎贲右卫用工二名,办料一十二名;

水军右卫用工八名,办料三十名;

豹韬卫用工二名,办料一十一名;

豹韬左卫用工四名,办料二十六名;

兴武卫用工三名,办料一十三名;

鹰扬卫用工二名,办料一十四名;

江阴卫用工一十一名,办料四十一名;

横海卫用工四名,办料三十一名。

按:南京各卫旧额,军办银内每年例该料银二千六百二十两,草银一百二十八两。比因各军掣取运粮,免其出办,节经漕运衙门会议,户部题准,将南京刑部、都察院赃罚银内,每年动支二千七百四十八两,以补军办料草银之数。后因赃罚称匮,又议动支南京户部盐引纸价银一千七百四十八两,兵部缺官柴薪银一千两,每年差官领取,解赴漕运衙门,发淮安府贮库,以为改造本总厂船“军三”小料之需。详见“法例”。

直隶卫所用工办料军余一千八百二十九名用工一百八十五名,办料一千六百四十四名,各办不等。每年共办料银四千六百五十九两。

淮安卫用工一十一名,办料二百四十一名;

大河卫用工一十八名,办料三百五十九名;

庐州卫用工八名,办料四十二名;

仪真卫用工七名,办料一百六十四名;

归德卫用工一十二名,办料一百二十二名;

高邮卫用工一十名,办料九名;

兴化所用工五名,办料九名;

滁州卫用工一十一名,办料三十一名;

六安卫用工九名,办料一百一十六名;

泗州卫用工三十一名,办料七十六名;

徐州左卫用工一十二名,办料二十三名;

扬州卫用工九名,办料二百三十五名;

寿州卫用工一十三名,办料七十六名;

徐州卫用工一十三名,办料八名;

邳州卫用工一十六名,办料六十一名。

中都卫所用工办料军余六百五十五名用工一百二十一名,办料五百三十四名,各办不等。每年共办料银一千九百六十八两。

凤阳中卫用工一十一名,办料四十四名;

洪塘所用工一十名,办料二十四名;

凤阳右卫用工九名,办料五十三名;

留守左卫用工一十四名,办料四十六名;

留守中卫用工一十二名,办料五十三名;

怀远卫用工九名,办料四十九名;

凤阳卫用工八名,办料五十五名;

长淮卫用工一十八名,办料八十六名;

武平卫用工九名,办料三十七名;

宿州卫用工八名,办料五十七名;

颍川卫用工一十名,办料二十五名;

颍上所用工三名,办料五名。

卫河厂用工办料军余二百一十九名,共该料银三百一十三两五钱。

山东卫所用工办料军余一百九十二名用工三十名,办料一百六十二名,各办不等。每年共办料银三百一十三两五钱。

济宁卫用工九名,办料一十三名;

临清卫用工十名,办料六十一名;

平山卫用工四名,办料四十五名;

东昌卫用工三名,办料二十名;

任城卫用工二名,办料五名;

东平所用工一名,办料一十三名;

濮州所用工一名,办料五名。

遮洋卫分用工军余二十七名:

淮安卫用工二名,

大河卫用工四名,

泗州卫用工四名,

高邮卫用工二名,

长淮卫用工三名,

扬州卫用工四名,

德州卫用工二名,

德州左卫用工二名,

天津卫、天津右卫用工一名,

天津左卫用工一名,

通州左右卫用工一名,

定边卫、神武中卫用工一名。

按:遮洋总各卫原未设有办料军余,惟以运军减存料银,充造船之需而已。

减存料办

减存料银,乃旗造漕船额料也。先年议准,凡遇灾免之年,粮改折色,各卫所运船空闲者,令歇役。运军每名办减免料银二两四钱,近例俱将各军月粮抵扣,类解漕运衙门,转发淮安府寄库,以为改造旗船“军三”小料之需。其中都、南北直隶、山东各卫所减存料银,原无定数,惟以歇役运军多寡为盈缩。其京卫运军歇役者少,议于江、浙纲运过江脚米银内,每年扣除银共四千六百六两有零,以补减存料银之数。

以上军办减存银两,即所谓“军三”小料,以供造船钉、灰、油、麻诸费之需者也。

相按:漕船料价,成化以前其病在民,时派料各省,民苦征解故也。成化以后,其病在军,免民解料,拘于芜、杭抽分银数,军士每有(陪)[赔]补之患。嘉靖以后,其病在厂。船归厂造,军免(陪)[赔]补,但船日增,而料日缩,致将别项银两借造。夫治艘以漕粟,国之重计;兴利以除害,漕之永图也。今厂之病蹙矣,不思有以起之可乎哉!夫原议芜、杭料价,有定数也。今船日增矣,而料独不可增乎?况人匠军办等银,皆额料之旧也。今委任不得其人,征解不及其数,如之何?其有济也,必也,究利弊之源,申综核之令,严征解之法,俾额料不减于旧,而后可以纾杞人之深忧矣。否则,积逋相因,而燃眉莫捄,所谓七年之病,而求三年之艾也,嗟何及也哉!

漕船志 卷之五

  卷之五

公署

宫室掌之圬人,次舍载于《周礼》,君子攸跻攸芋,以宣政令,以表民物者,公署之不可已也如是。明兴,分遣使臣饰厥攸居,俾奠莅有所,游息有地,凡以示优礼也。噫!仰视帡幪,而弗思所以报称,毋取于使臣也与哉!志《公署》。

《百官志》曰:“官司之名,曰司者言法度之所司也。”分司之得名,义取诸此。唐贞观初,京司及州县皆有公廨田,供公私之费。其后以用度不足,京官有俸赐而已。诸司置公廨,本钱以番官,贸易取息,计员多少为月料。建隆中,诏百官:“今后满任,具治所廨舍有无损坏,及所增修着为籍,受代则书于考课之文。其损坏不完者,殿一选;完葺建置而不烦民力者,减一选。”柳子厚曰:“高其闬闳,壮其门阁,修容之有地,交政之有所,政以之成礼,于是具。”出柳文。李华曰:“政事堂者,臣不可以悖道于君,逆道于人,黩道于货,乱道于刑,克一方之命,变王者之制,此堂得以易之。”出《政事堂记》。淮浦司厂,规制旧已寖备,足征署治矣。修葺而增饰,俾勿坏,是在后之[君]子者焉。

工部厂东西三百五十步,南北一百五十步,永乐十三年建。

牌坊,一座,扁曰“工部厂”;左右榜房,各三间;大门,三间;东西直宿房,各三间;仪门,一间,扁曰“仰极”;东西库房,各六间;正堂,三间,扁曰“鉴空衡平”,翰林院侍读学士西充马公廷用有记,见《艺文志》;左公移房,一间;右船料库,一间;退轩,一间,扁曰“自公”;后堂,三间;书办房,三间;庖湢房,三间;文昌、土神祠,各一所;厂外更楼。一座。

工部分司东西一百三十步,南北一百二十二步,永乐十三年建。

东西牌坊二座,扁曰“利涉济漕”;大门,三间;扁曰“工部分司”;左右听事直宿房,各四间;左右廊房,各六间;仪门,三间,扁曰“淮南漕政”;正堂,三间,扁曰“济川”,翰林院庶吉士胡君爟有记,见《艺文志》;卷轩,三间;退堂,三间,扁曰“青天白日”;东书房,三间,扁曰“思补”;东西书办皂隶房,各三间;东西文卷库房,各三间;东庖湢房,三间;西慎独轩,三间;益民堂,三间,在正堂之左;一鉴亭,三间,在益民堂之前,主事陈君焕建,有记,见《艺文志》;葵亭,一间,在一鉴亭之前,主事姚君文灏建,丁君瓒有记,见《艺文志》;积翠亭,一间,在葵亭之左;内寝堂,三间,扁曰“清慎勤”;东西围房,各五间;崇景堂,三间,主事邵君经济建,参政李君元有记,见《艺文志》;后堂,三间;土神祠,三间;西虚白亭,一座,今废,主事丁君瓒有记,见《艺文志》;人匠房,五间;更夫房,三间;朝阳留晖门,二座,主事任君恩建;眺远楼。一座。

抽分厂在淮安府城南六里。

牌坊,一座,扁曰“都水行台”;旗竿,一根;大门,三间;正堂,三间;退堂,三间;左右厢房,各三间;神祠。一所。

提举司在部厂后,正统元年建。

大门,三间;二门,一间;正厅,三间;典史厅,三间;东西文卷房,各三间;提举住房,十间;典史住房,五间;吏住房。三间。

清江造船总厂

牌坊,一座,扁曰“督造船厂”;大门,三间;二门,一间;正厅,三间;东西书办、军牢房,各三间;退轩,三间;土神祠。一间。以上俱主事邵君经济建。

卫河造船总厂

大门,三间;二门,一间;正厅,三间;东西书办、军牢房,各三间;退轩,三间;住房。三间。以上俱主事邵君经济建。

清江书舍

大门,三间;木屏,一座;文会堂,三间;退省轩,三间;左右号房。共十二间。俱主事叶君选建,有记,见《艺文志》。

清江义学

大门,一间;正房,三间。主事叶君选建,有记,见《艺文志》。

官属

天下之政必有统,治则事权兼总,而法令乃行。必有分治,则群力毕趋而庶绩斯底。矧漕政孔殷,不有官属,孰与理错而解棼哉!是故严以监临,体统正矣;周以防范,纲纪肃矣;鼓以激劝,威惠行矣。莅属之道,其庶几乎?志“官属”。

唐刘晏为度支使,常以为办集众务,在于得人,故必择通敏、精悍、廉勤之士而用之。至于勾检簿书,出纳钱谷,事虽至细,必委之士类,吏惟书符牒,不得轻出一言。常言士陷赃贿则沦弃于时,名重于利,故士多清修;吏虽廉洁,终无显荣,利重于名,故吏多贪污。出《唐书》。

元耶律楚材奏立征收课税使,凡长贰悉用士人,如陈时可、赵昉等,皆宽厚长者,极天下之选。参佐皆用省部旧人。出《元史》。

司厂官属,或以铨授,或以例设,官匪冗员,事多兼济。敢告尔属,尚思所以靖共有位,无贻瘝旷之辱也哉!

把总官五员,旧设二员。遇缺,漕运衙门访取各卫指挥贤能者,俱以本等职衔分理造船事务。正德四年,始假以把总名色。今增至五员。

清江厂四员,卫河厂一员。

提举司官二员:

提举一员,正八品,原系龙江提举司委官署管。正统二年,主事胡君臻始请设。

典史一员,未入流,今缺。吏二名,今缺一名。

各总厂官四十员,系各卫所千百户、镇抚等官,遇缺取补。

清江厂官三十六员。

南京总三十四厂:

水军左卫厂官一员;

龙江右卫厂官一员;

豹韬左卫厂官一员;

龙虎左卫厂官一员;兼管留守左卫厂。

龙江左卫厂官一员;兼管沈阳右卫、兴武卫厂。

水军右卫厂官一员;兼管府军左卫、府军右卫、府军后卫、虎贲左卫厂。

江阴卫厂官一员;兼管神策卫、鹰扬卫、金吾前、金吾后卫厂。

镇南卫厂官一员;兼管旗手卫、府军卫、羽林右、骁骑右卫厂。

武德卫厂官一员;兼管应天卫、虎贲右卫、留守右卫厂。

横海卫厂官一员;兼管羽林左卫、留守中卫厂。

龙虎卫厂官一员;兼管豹韬卫厂。

广洋卫厂官一员;兼管锦衣卫[厂]。

中都总十二厂:

凤阳中卫厂官一员;

凤阳右卫厂官一员;

留守左卫厂官一员;

留守中卫厂官一员;兼管武平卫厂。

长淮卫厂官一员;兼管本卫遮洋厂。

怀远卫厂官一员;兼管宿州卫厂。

凤阳卫厂官一员;兼管颍川卫、颍上所、洪塘所厂。

颍川卫厂官一员;今缺,附凤阳卫厂官兼管。

武平卫厂官一员;今缺,附留守中卫厂官兼管。

宿州卫厂官一员;今缺,附怀远卫厂官兼管。

直隶总十八厂:

庐州卫厂官一员;

淮安卫厂官一员;

大河卫厂官一员;

仪真卫厂官一员;

归德卫厂官一员;

滁州卫厂官一员;

六安卫厂官一员;

寿州卫厂官一员;

徐州卫厂官一员;

邳州卫厂官一员;

徐州左卫厂官一员;

泗州卫厂官一员;兼管本卫遮洋厂。

高邮卫厂官一员;兼管兴化所并本卫遮洋厂。

扬州卫厂官一员;兼管通州、泰州、盐城三所,并本卫遮洋厂。

卫河厂官四员。

山东总七厂:

临清卫厂官一员;兼管平山卫、东平所厂。

济宁卫厂官一员;兼管任城卫、东昌卫、濮州所厂。

遮洋总十一厂:

淮安卫厂官一员;兼管大河卫厂。

德州卫厂官一员;兼管德州左卫、神武中卫、定边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天津卫、通州左卫、通州右卫厂。

  以上各厂,船数多者,特设专官管理。少者附各厂兼摄,亦官不必备之意也。

税课司官二员、吏四名:

大使一员,专理商税,吏三名;

副使一员,专理抽分,吏一名。

闸官四员:

移风闸官一员,兼管板闸,吏一名;

清江闸官一员,吏一名;

福兴闸官一员,吏一名;

新庄闸官一员。福兴闸吏代办。

人役

古者自王公而下,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故曰:“君子劳心,小人劳力。”此之谓也。盖政事之司,待命相力,匪役诸其人曷以济哉!制有定数,示弗冗也;事有常职,示弗侵也。严之防御,而周之体悉,其逮下之道乎?志“人役”。

周官宰,夫掌百官之征令,辨其八职。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六曰史掌官书以赞治,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征令。然自太宰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五官亦然,其所以省吏员者至矣。夫吏省则其禄易给,吏有禄,则人知自爱。故当时庶人之在官者,无非贤也。后世一职一司,而胥吏不胜其众,官之不胜,吏奸也明矣。盖为治之道,当委任责成。而岁终考其殿最,必使案不重校,文不烦悉,然后易以校,而无纷更蒙蔽之患。苟一事而数人主之,则甲可乙否,此是彼非。一人之聪明有限,众人之错杂难防,是岂御简举要之道哉!出丘文庄公《大学衍义补》。司厂人役,大约从省,今复裁其可省者,求至于无可省而止云。

书办二名,各厂军(识)[职]内选用;

算手一名,旧规二名,今减去一名,各厂军(识)[职]内选用;

农民八名,山阳、清河二县申送,分为二班,每班四名听用;

门子四名,山阳县徭役内编送,分为内外二班听用;

老人二名,山阳县申送,看守桥闸各坝,验收抽分号票;

阴阳生二名,淮安府阴阳学申送;

皂隶十六名,邳州并清河县徭役内编送,分为内外二班应役;

巡拦五名,山阳县徭役内编送,看守桥闸各坝,缉查匿税货物;

军余十名,各厂用工军役内取用,分为二班,以供差遣;

水手五名,各闸取用,以供差遣;

船头十二名,淮安递运所、清口驿、洪泽驿每年申送,驾船应用;

总小甲四名,地方送用,率领巡更人役,看守厂库。

漕船志 卷之六

  卷之六

法例

夫制而用之谓之法,着而守之谓之例。法久必弊,弊必更始而例生焉。例也者,所以辅法之不及也。故观法可以守经,观例可以达变。明兴,漕政之善,前代鲜俪,而法例宣朗,又足以善其政于无穷。职漕者绎思而世守之,则永无愆矣。志《法例》。

自结绳政远,文法日繁,象魏风微,禁例斯设。我朝理漕之政,良法美意,着为令典者,经纬相承,细大毕列,固天下臣民所共睹也,无庸悉矣。谨撮其有关船闸者,书诸左方,用垂观省,便遵守云尔。

永乐六年,令遮洋海船运粮八十万石于京师,其会通河、卫河以浅船转运。

十年,尚书宋礼以海船造办太迫,议造浅船五百艘,拨运淮、扬、徐、兖等处岁粮一百万石,由会通河攒运,以补海运一年之数。是年十月,宋公礼奏,海运粮储,每年五月太仓开洋,直沽下卸,秋间回京。船只中多被损坏,亦有漂失不见下落者,俱用修理补造。分派江西、湖广、浙江等布政司,并直隶徽州等府,近水产木处所军卫有司相兼修造,俱限次年三月终完备,驾赴太仓应用。因限逼迫,措料不及,不免科敛钞物置办,其间作弊受害者,不可胜言。造船者惟顾目前之急,不虑速成不坚之患,计其所费物料、人工,又难细举。且如造千料海船一只,须用百人驾(使)[驶],止运得米一千石。若将用过人工、物料估计价钞,可办二百料河船二十只,每只用军二十名,运粮四百石。以此较之,从便则可。如将镇江、凤阳、淮安、扬州四府岁征粮米,定拨七十万石赴徐州交纳,徐州并兖州府粮米三十万石,赴济宁州交纳,差拨近河徐州等卫旗军一万名,各委指挥千百户管领,工部拨与二百料浅船五百只,一如卫河事例,将前项仓粮从会通河攒运,供给北京。每三年海运二次,使造船者无逼迫之患,驾船获坚,久之利以两河,并海运计之,三年可得八百余万[石];十年之间,国有足食之备,民无烦扰之忧。具奏抄出,户部会各衙门官计议。

十二年,令湖广造浅船二千艘,岁于淮安仓支运,赴京交纳。

十三年,始罢海运,增造浅船三千余艘,一年四次,悉从里河转运。是年闰九月初三日,行在户部奏准工部咨,该本部奏:节奉“钦依。里河运粮的船,着工部去湖广上头,再造二千只来,只在淮安装运,来北京便当。那太仓纳的粮,都着来淮安收贮。还着户部会官议得停当了来说,钦此。”除行工部外,所据运粮一节,移咨到部。除会官议得北京所属官军,岁用俸粮并营造等项,军夫该支粮米浩大,每岁海运船约有一千一百余只,运粮八十余万石,到于北京,与北京所属该征税粮及开中盐粮,并会通河、卫河转运粮储,相兼供给。今奉前因查得,会通河见运粮止有浅河船一千三百余只,每次可运粮二十余万石,于徐州并济宁两处仓支粮运赴北京在城仓,一岁可运三次,共该粮六十余万石,比与海运粮数不及。若添造二百料船,共辏三千只,专于淮安仓支粮,至济宁交收,却将二千只于济宁仓支粮,运至北京,一次该运粮四十万石,往回约用五十日,自二月起至十月河冻止,可运四次,共得粮一百六十万石。比与海运数多,又无风水之险,诚为快便。但即今船只造办未完,及淮安等处见贮粮米未广,合行户部将浙江布政司所属嘉、湖、杭三府,与直隶苏、松、常、镇等府永乐十三年秋粮,除原存本处备用,及起运赴京,并供给内府等项之数,照旧不动外,将余剩并坐太仓该收海运粮米,尽数改赴淮安仓交收。及将扬州、凤阳、淮安三府秋粮,每岁定拨六十万石,徐州并山东兖州府秋粮,每岁定拨三十万石,俱赴济宁交收。工部差官催造船只完备,自永乐十三年为始,依拟里河转运,却将海运停止。所据退下海运官军,俱令于里河驾船运粮。及照前项粮储,每岁若令径赴北京在城交收,其通州至北京陆路往回八十余里,转运迟误,合将所运粮储止于通州仓交卸。令天津并通州等卫差拨官军,专于通州接运至北京。及行工部并北京工部取勘,淮安、济宁、通州三处见在仓厫,若有不敷,计料盖造,庶不迟误。奉成祖文皇帝圣旨:“是,钦此”。复题:运粮到时,若只着通州官攒斗级交收,诚恐收受不前。合将通州见在仓厫,照依南京江北事例,拨与通州五卫管领,委官拨军分投收受,具奏通行。

是年,平江伯陈公瑄因漕舟有车坝沂、淮之险,并清江浦五十里,建闸四,导湖水以达清口,自是漕舟南北交通矣。宋雍熙中,转运使刘璠议开沙河以避淮水之险,乔维岳继之,开河自淮安至清口,凡六十里,舟行便之。是岁,平江伯陈公瑄访询故老,寻乔维岳故道,置四闸以通漕。自是,舟无车坝之危、淮波之险矣。

宣德二年,令工部及诸衙门不许将粮船拨载他物,至误攒运。

是年,议准各处解到清江厂油麻、铁炭等料,俱送淮安府阜积库收贮,出给实收,呈报分司,以便支放。

五年,奏准运粮官军船只,南京、中都及南直隶卫所,于淮安厂修理;山东等都司卫所,于临清厂修理;湖广、江西、浙江都司,各回原卫修理。

正统元年,令造船旗军不与操守之事。总兵官都督武公兴等题,岁运粮船损坏,产有物料者,于本处修造;无产者,分拨各提举司修造。各拨官军前来,贴办用工,庶使运粮者得以依时休息。今巡按御史将造船官军,尽行点选,守城操练,遗下船料,无人管理,以致缺船误运。户部查得前项官军,即系漕运之数,难比杂役,欲照旧存留。奉圣旨:“是,钦此”。

十年,许把总官乘坐粮船。武公兴奏:提督运粮都指挥李琮等,自永乐间,各许座官船一只,乘坐催攒。近御史吴镒奏革,给与站船廪给。缘驿船有限,占住不便,合于该管卫分摘船一只,量带官粮乘坐。户部议准所言,仍不给廪给。明年,山东把总都指挥狄瓛奏,仍要廪给脚力。本部会议,合照旧例,兑粮之时,总兵官、各都司填给符验,应付站船廪给,兑完住给,各乘座船赴京交粮。

景泰二年,令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匠役二年一班。先年,原拨苏、淮二府各色人匠共四千名,二年一班,每年二千名,在厂上工造船。近因新编勘合,该四年一班,班稀匠少,造船不敷。总兵官徐公恭奏,照正统间例,二年一班,户部会议依拟。

四年,敕总兵官徐恭,都御史王竑、徐有贞整理粮船。户科给事中卢君祥题,要将浙江等处民粮该征者,尽数起运,量拨淮、徐、济宁等仓收纳。奉圣旨:“是。便写敕与徐恭、王竑、徐有贞,上紧去整理前项粮船,今年务要过尽。”时有贞以治河在张秋,故有是命。

是年,平江伯陈公瑄议将造船完头木楂,准令军民人等烧用,每只备钞五十贯还官。至成化间,每领船银一只,退银一钱五分,准钞五十贯收贮在官,作正支放。

是年,会议清江提举司造遮洋、浅船数多,卫河提举司改造船少,将卫河原派物料,暂改清江交收供造,候有料之日仍旧。

天顺八年,令运军或遇风水不测,损坏船粮,若在百里内者,务要府州县正官,在百里外者,许所在有印信官司勘实结,申总兵等官处,如有诈妄,罪坐勘官。

是年,议准淮、扬地方巡获私盐只,俱解清江提举司充造船之用。

成化十八年,令清江、卫河二提举司人匠征银解纳。总兵官陈公锐奏:清江提举司每年造船人匠二千名,卫河提举司人匠二千一百八十四名,共四千一百八十四名,止有一百七十九名见到兴工。虽有纳银者,不过六百二十名,未到三千三百八十五名。要行各该司府,今后不必解送人匠,令其照名出办银两,每年印封解送二提举司,如数给军,雇人造船,庶得船只早完,军士不累。从之。

弘治二年,申明处置抽分。本部主事林君沂奏:该本部尚书贾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边公等题,内开:今后若有官豪势要之家揽扰厂分者,听差去官员拿究。在府分者,着落推官问理;在州县者,着落州县问理。徒罪以上,罪名申详,合干上司定夺。其有司府州县视常误事官员,亦听本官转行巡按御史及按察司分巡官,照例参问施行。本年四月二十九日,奉圣旨:“是,钦此”。

五年,严禁打搅局场奸弊。都察院复题,为打搅局场强取客商银两事。南京都察院奏称,各场税务但系钱粮所在,军民人等打搅取财等项,各有奏行枷号充军事例,以此人知警惧。惟各处抽分未曾奏有事例,以致豪强玩法,客商受害。奏请着为定例,用戒将来。该都察院复题,通行本部。但有前项豪强之人,打揽厂分,挟取财物,生事作弊,违法害人者,事发到官,问拟明白。初犯笞杖罪者,止照常例发落;其初犯徒罪以上者,俱枷号一个月,满日亦照常例发落;若稔恶不悛,再犯至累犯者,笞杖罪亦枷号半月,仍照常例发落。徒罪以上者,免其枷号。属军卫者,俱发边卫充军;属有司者,俱发口外为民。干碍职官奏请定夺等因。本年四月初三日,右副都御史白公等具题。奉圣旨:“是,钦此”。

八年,请定江南造船料价期限之例。都御史李公蕙、总兵官郭公铉奏开:湖广、江西、浙江、南直隶四总运船,俱“军三民七”出料打造。各司府卫所不行依时给领料银,有守至三四月之久,官旗只得加利借银,将船造完,负累益甚。要立领料期限,行令造船卫所,差官赍文,限十月以里到各该衙门支领。如过期不到,漕运衙门查提领料人员究问;出料官司,限十一月以里支给,十二月回厂造船,正月船完。如料银征解不敷,司府量查在官银两,照数借支,仍立文案,待后补还。若过十一月终不给料价,就将经该误事官员住俸,年终不给,听漕运衙门参行各该巡抚、巡按官提问。庶造船及时,粮运无阻。从之。

十年,令各卫所掌印官监同运粮委官,征收运军减存料银。从都御史李公蕙、总兵官郭公鋐议也。

十五年,凡闸惟进贡鲜品船只,到即开放,其余船只务要待积水而行。若积水未满,或积水虽满,上面船未过闸,或下闸未闭,并不得擅开。若豪强之人逼胁擅开,走泄水利,及闸已开,不依帮次,争先斗欧者,听所在闸官,将应问之人,拿送管闸并巡河官处究问。因而(阁)[搁]坏船只,损失进贡官物,及漂流系官粮米及伤人者,各依律例从重问治。干碍势豪,官员参奏以开,运粮旗军有犯,非人命重情,待候完粮回日提问。其闸内船已过,下闸已闭,积水已满,而闸官夫牌,故意不开,勒取客船钱物者,亦治以罪。

是年,凡漕运军人,许带土产易换柴盐,每船不得过十石。若多载货物,沿途贸易稽留者,听巡河御史、郎中及洪闸主事盘检入官,并治以罪。

是年,凡闸溜夫受雇一人,冒充二人之役者,编充为军,冒一人者枷项示众一月毕,罪遣之。

正德二年,议处征收造船料银。总兵官郭公鋐、都御史张公敷华奏:议得料银齐足,则造船早完,粮无迟误。否则军必倍加利息赊料,又非良材,一经江险,多致漂没。及照民七料银,非独湖广一省耽误,军三料银亦非袁州一卫拖欠,而他卫他省亦莫不然。如蒙乞敕该府,合无通行湖广、江西等布政司,并江南直隶苏、松等府,造船民七料银,俱照浙江布政司一体,务遵前例,预征完足。该布政司者解赴布政司,该直隶府分者解赴各府收贮。若一时征解不及,照例查将见收别项官银挪借支给,明立文案,待候征补。其军三料银,亦照原拟预征在官。属都司者解赴都司,属直隶南京卫分者,解赴各卫收贮,各听造船卫所支领。若延至正二月,料银不完,以致无船装粮,有司军卫听漕运衙门参行各该巡抚衙门,照依迟粮事例住俸,革去冠带催给。若延至三四月不完者,亦照中途寄囤事例查究。其南京卫分迟误者,亦听漕运衙门参行南京兵部,俱照前例施行。仍将湖广江陵县、江西袁州卫拖欠料银者,本部行移巡按御史,各将经该官员查提问罪、完解。如此庶宿弊可革,而船料易完矣。

五年,议准各卫所运粮并造船官,不许掣差。总兵官顾公仕隆奏:查得近年以来,各该卫所,遇有军政、京操等项缺官,不独将运粮指挥千百户更改替补,而管厂千百户亦被掣改京操,遂致事体纷更,人难遵守。如蒙乞敕兵部会议,合无通行南京兵部并浙江等六都司、江南、江北及直隶卫所,今后运粮并造船厂官,遇有事故更换者,把总官推访堪代官员,开呈漕运衙门覆实取补。其各该卫所军政、京操等官差用,并不许将运粮管厂官员朦胧取补。如或故违,听把总官举呈,参究改正。

八年,查处料银补造火烧船只。总兵官顾公仕隆奏:查得正德六年,南京、浙江、湖广、江西、山东、江南、江北直隶、中都留守司十总,被贼烧毁运船,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二只。该臣会同总督漕运右都御史张议,将正德七年兑改粮米,每石量加银三分,以为造船之费。具题续准,工部咨该本部议得,正德五年收积轻赍银五万二百两,杭、芜二厂拖欠正德二年料银一万三十余两,变卖烧毁席板银二百八十七两,酌量船少卫所,先行给造。其余不足之数,查系年限已满,属直隶卫所者,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支领该年料银打造。属各都司者,照依旧例军三民七打造。中间若有年限未满,听各官从长计议区处等因。题奉钦依,备咨前来。俱经通行钦遵外,今照前因,臣等议得,山东、中都、江北等总烧毁船只,俱例该卫河、清江提举司补造,给军领驾,船数不多,措办颇易。其南京、浙江、湖广、江西等总,共烧毁船计一千四百三十三只,已及年分者少,未及年分者多。前项该补打造船只完给者,十无一二。如今年该补完造船只,所得工料,止有收积轻赍银五万一百两。各总支用讫,尚欠十万余两。其杭、芜二厂料价,拖欠如故。再查年限已满,属直隶者,清江提举司领料。缘前料又系常年军士借价造完,该令补还之数,尚且挨候五年之上方领得出,纵使旧欠完解,亦与火烧船只无干。席板变卖,累催未完,就使完解数亦不多。再照火烧船只,工部原不曾计料加添,又不知将何银两支领打造。尝闻谋大事者不计小利,乃今粮船遭此变故,急在目前,岂可以寻常计之?若照军三民七事例追征造船,明年必然有误漕运。且军三银两,乃是各卫空闲余丁出办。如南京豹韬左卫,该船二百只,常例止有办料军余一十三名。其余卫所亦有三二十名者,有四五十名者,递年拖欠不完。此军三之例如此。岂知自来造船多是运军,于该造年分预先一年休息,办料代役,空闲军余出办,以凑军三之数,累苦迄今,无计可除。若论民七出办各处,皆系科派里甲,经年不完,及至收完,又被收头揽户侵欺,病民误事,又不可言。此民七之例如此,而欲救急济用诚难矣。如蒙乞敕该部从长会议,合无将山东、南京、江北等总,仍照咨文内事理,移咨工部,必须计添烧船数料价,行芜、杭二厂,于常例打造船价之外,另给火烧船八十四只料价,各领打造,方得明白。其江西、湖广、浙江等布政司,及直隶等府,合行各该总理粮储都御史,查照抚属军卫、有司烧毁船只,或将两浙、两淮运司盐价及各钞关银两,或各布政司府自有收贮见在官银,不为常例,准令借与原拟不彀支用银八万余两,务加严紧,期在明年正月以里,措办完备。查给各该运粮把总等官,督同造船委官,严限打造,给军领驾待候。各该司府卫所,将军三民七出办料价征完,抵补前项所借银两,照数解送各该衙门交收,取具库收备照。事完之日,各总理都御史将借给过官银,打造过船只数目具奏,及送户、工二部与漕运衙门查考。

九年,申明部使体统。主事杨君最具呈,本部复看得,在京官员大凡公差出外,惟以王命为重。虽三司等官,亦皆礼逊。初不计其职之崇卑,所谓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是也。况主事二品衙门、六品京官,岂宜轻视?今后知府等官照例遵行,不许恃顽违抗,有乖体统。节该奉圣旨:“是,钦此”。

十一年,湖广运船通改楠木打造,催解料价。都御史丛公兰、总兵官顾公仕隆奏:据湖广把总运粮指挥佥事周正呈,窃惟漕司急务重在运船,而成造运船必藉料价。先因司府卫所料价稽迟,节次题奉钦依,责限催督。奈何各该官司不遵法例,仍前迟误。且如湖广产木地方,比与江南积木所在不同,而原定料价因而高下难拘一例。若不各立严法征解,则料银愈迟,船只愈误,漕政益见废弛矣。如蒙乞敕工部计议,合无备行湖广都、布二司,查照该总额造运船若干,通改楠木。七年一造,每年该造若干,合用军民料银若干。军料行武昌等卫所,比依襄阳卫佥补军余;民料行各府县,俱限本年十月以里征完,起解本布政司,各贮库听候给军,买料打造。若有临时征办不前,俱令布政司将官库见银借给应用,候征收前价照数补还。如有违慢,比照稽迟粮运事例:十二月终不完者,各该掌印官住俸;次年正月终不完者,革去冠带,仍将首领官吏提解漕运衙门问罪发落;若延至四月终不完者,掌印官一体参奏问罪,起送吏部降级。其江南直隶卫所浅船,难拘湖广定例,合令照旧成造,其征解军、民料价期限,悉照前例施行。

十四年,查催军三民七料银给造运船。都御史臧公凤奏:查得在运造船料价,每船十分为率,军办三分,民办七分,使司其事者催征早完,则成造及时,而粮运可达矣。夫何各布政司原办船料征给迟缓,甚者着令官军远赴所属支领。而卫所出办者,亦各视常怠缓,派征失时,是以交兑之后见造船者等候船完,无船者就赁民舟,甚者亦配别船带运。所在耽(阁)[搁],粮运迟晚,亦由于斯。合无乞敕该部,行令各布政司,将有司出办造船料价,俱在头年十月以里征完,十二月内给领。其各卫该办料价,亦令掌印官员依期派征,务在年前给领,庶几成造不误,漕船足用矣。

十六年,补造焚溺运船。总兵官杨公宏奏:看得所议运船被盗、焚毁、遭风、沉水,或被旗军盗卖,军、民料价连年拖欠,愈累愈疲。通查漕运见在不堪装运浅船的有若干,将没官银两量数拨发,工部专差属官二员,领敕于产木地方买料完造,给军领驾,并催军卫有司各年拖欠料价,以备添补一节,系是修复漕政、经理国储至计,相应依拟举行。及照前船,该提举司造者,本部见有主事在厂专管;该原卫所造者,地方自有司府该管。官可委本部,若再差官,不无繁扰。合无命下之日,本部移咨漕运都御史、总兵官,严督各该运粮把总官员,通查各总缺欠未补、损坏不堪浅船各若干只,直隶、南京、中都、江北、山东、遮洋、北直隶等总浅船,备行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本部委官主事责限依式补造,如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办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备细造册奏缴。仍各责成把总官员严加管束,各该卫所官旗务将船只爱惜,不许作践盗卖。以后但有损坏缺少,以致雇买民船凑运,罪坐把总官员。如是损坏数多,参究罢黜。正德十六年十一月初三日,本部左侍郎赵公璜等具题:本月初五日奉圣旨:“是,钦此”。备行到臣,除钦遵外,会同总督漕运、户部尚书兼左副都御史陶公琰查得,节据江北直隶把总运粮指挥酆良呈开本,总共缺船四百五十九只;江南直隶把总运粮指挥戚景通呈开本,总共缺船三百七十一只;遮洋把总运粮指挥王讃先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二十四只,续呈报缺船七十六只,共二百只;江北直隶把总运粮署都指挥杨仁呈开本,总共缺船二十九只;山东把总运粮署都指挥马缙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五十五只;北直隶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使孙机呈开本,总共缺船八十一只;湖广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佥事苏润呈开本,总共缺船七十二只;中都留守司把总运粮署都指挥李辅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七十一只;江西把总运粮指挥畲大纶呈开本,总共缺船五十一只;浙江把总运粮署都指挥万表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九十一只;南京把总运粮都指挥梁端呈开本,总共缺船九十二只;把总运粮指挥周汉呈开本,总共缺船一百六十六只,通计各总共缺船二千四十四只。查得前项船只,除浙江、湖广、江西、江南四总各都司卫所自造外,南京、江北、凤阳等五总运船,俱于清江提举司每年成造五百三十二只八分;遮洋、山东、北直隶三总运船,俱于卫河提举司每年成造一百四十七只五分,料价俱于杭州、芜湖并清江提举司三处抽分,相兼各卫所军办料银两平,收买板木、油麻、钉灰等料,该卫委官支领打造,以备各总领运,已是定规。近年以来,各处银两拖欠数多,该厂缺料造船,卫河提举司弊坏已,该给事中田赋具奏处置更改。近据管理清江提举司工部委官主事丁瓒呈,查得杭州抽分厂节年拖欠银一万一千八百三十八两四钱五分三厘六毫,芜湖抽分厂节年拖欠银三万七千八百七十八两五钱七分四厘,苏州、扬州、淮安三府节年拖欠人匠银三万一千三十三两八钱,通共拖欠银八万七百五十两八钱二分六厘六毫。本厂缺料造船,赊欠客商料物银四万二千余两,行据杭州城南税课司抽分厂主事范璁,陆续催起解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芜湖抽分厂主事张佩催起解银一万五千六百九十两九钱四分,扬州府征解人匠银九十三两,通共解到银二万九千二十三两九钱四分到厂。要将解到前项银两,给还客商赊欠料价等因。查得杭、芜二处抽分年例止该银二万七千七百八十两,若将前项解到银两给还商欠,则见年船只依旧无银买料,不免又赊料物打造。下年征到银两仍还客欠,年复一年,利归木客,患贻运军。且以见在价银,两平收买,其权在官,庶得物价相应,木料齐足,便于打造。若如所拟,将见银给还木客,客常有余,官常不足,其权在商,任其增价。一船之木止值时价银四十五两,务勒足六十五两方肯赊借。物料既迟,造船必误,何以济事?切照抽分厂专为漕船而设,所抽之银积年拖欠,致有赊借之累,则抽分之利似为木客而设,此岂创立抽分及船厂之意哉!查得运船一只,该运正耗米四百五十五石,今各总缺船二千四十四只,该运米九十一万九千八百石,非雇觅民船入运,则洒派军船加带。船厂既无及时可补之船,则船厂委官亦为虚设。即今漕运狼狈已极,最要者莫先于船只。除将节次取到芜湖、杭州二抽分厂拖久木价并扬州府人匠,共银二万九千二十三两九钱四分,给还上年赊借木客银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三两,余银一万五千五百四十两,择委管厂把总指挥王端,会同守备仪真等处署都指挥蔡霖、扬州府同知常会,于仪真地方,两平收买楠木二千一十四根,约彀造船三百三十三只,每只给见银四十五两,共享价银一万四千九百八十五两,外船一百九十九只八分,扣该用楠木一千二百根,共该银八千九百九十一两。今止有余银五百五十五两,外少银八千四百三十六两。又差指挥等官陈章等,前去芜湖抽分厂支取,就于湖广地方收买未到,即今江北把总杨仁总下高邮、扬州等卫粮船,已于十二月二十五等日陆续过淮。其余梁端等总下卫所船粮,臣等差官分投催攒。其酆良等十二总缺船二千四十四只,该运正耗本色粮米实是缺船装运,未免仍前雇觅民船装运。其所雇船价必于粮耗轻赍银内取用,倘有不敷,借倩累军,诚为漕运大害。况各官军该得俸月等粮,连年未支,十分疲敝。加之船只缺少,负累逃亡数多,管运官员束手无策,漕规废坏,至此已极。臣等伏睹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诏书内开,荆州、杭州、芜湖三处抽分厂,专为打造粮船成造供应器皿而设,以省科派小民之计。近来南京各监局相沿具奏,差人赴芜湖厂支取杉、篙等木数多,又有内官监差官中半抽分二年有余,致将造船银料不敷支给,累及运军,出利揭债,缺船运粮,耽误国计。今后南京各监局合用竹木,听于本处龙江瓦屑神木厂并真定、芦沟桥等抽分厂支取,其内官监原差抽分太监李文等,诏书到日即便回京,以后不许援例奏差,钦此钦遵。臣等有以见皇上洞察运船缺少之害,明诏复其旧例,清江、卫河二提举司造船料银不患拖欠之弊,漕运之幸,朝廷之幸也。为照该部所议,如或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派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处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备细造册奏缴,固为明白。臣等查得卫河提举司造船料价递年不缺,其清江提举司额该浅船五千三百二十八只,十年一次打造。每年该造浅船五百三十二只八分,每船一只,该大料银五十九两八钱,小料银五两二钱,共银六十五两,通该共银三万四千六百三十二两。年例取芜湖抽分厂银一万四千五百四十两,杭州抽分厂银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两,共该银二万七千七百八十两。全数解到,止彀造船四百六十四只五分,大料尚欠船六十八只三分,不敷料价银四千八百余两。原无坐派,及查各卫军办料银,每船该银三十五两,以船五百三十二只八分算,该银一万八千六百四十八两,年例止派银九千五百八十两五钱,不敷银九千六十七两五钱,俱因不彀一分打造之数,连年赊借木料,亦由于此。其节年事故船二千四十四只,系无底船下落,每年额造以外之数,亦无料价。纵行各巡抚等官,不过催完年例军三民七料银,止彀打造见年一分之数,前项船只终无银两,难以成造完足。臣等猥以凡庸,受兹重托,急欲完补运船,以复漕运。但今缺船数多,料价动以万计,委的无从区画,夙夜忧惶,偶有管见,不容缄嘿。如蒙伏望圣恩,轸念漕运兵食军国大计,运船不足,粮运攸系。乞敕户、工二部会议,转行巡按南直隶并浙江监察御史,会同各该监兑主事,将芜、杭二抽分厂并苏、淮、扬三府各年拖欠银两,逐一清查,将已收在官者,并见年征完银两,尽数解淮,转发清江提举司,两平买木督匠打造。其拖欠无征银两,遇蒙恩宥宽免,似难再征,所司无从完报。合无将两淮运司见收没官引盐内,准给三十万引,招商纳银,每引一道,赴两淮运司收银伍钱,共凑银一十五万两,分发各提举司及江西、湖广等都司买料,上紧打造,庶得补足节年漂流、烧毁、损失、盗卖缺少之数。船无缺欠,不误领运,而京储重务,免致延迟,漕司旧规亦有修举之望矣。

嘉靖元年,运军许带土宜,附搭客货者参问。户部题:查得旧例,每粮船一只,许带土宜二十石。又见行事例内一条,漕运船只,除运军自带土宜货物外,若附搭客商势要人等酒曲、糯米、花草、竹木、板片、器皿、货物者,将本船运军并附带人员参问发落,货物入官。其把总等官有犯,降一级回卫,带俸差操。合行漕运衙门,并攒运郎中,及巡河御史,管仓、管洪、管闸郎中、主事,每季终将修理过河道工程,采办过桩草钱粮,催攒过轻重粮船数目,与夫水程深浅缘由,造册奏缴,仍报户、工二部并漕运衙门查考,以为各官任内政迹。若有仍图安逸废政者,听科道官访察举劾。

二年,不许变卖拆毁坏船。户部题:成化九年,工部题准,总督、总兵等官转行各处卫所,将运粮官民料造船只,每只出印信文凭一纸,开写原编字号、料力、打造缘由,付与驾船旗军收执运粮。如遇粮完,某船损坏,不堪驾使,明白告知亲管官,赍执前项文凭,并不扶结状,赴大同关提举司,告委拨官匠相看是实,就将文凭收销附卷,官船着令拆卸,带回该卫或清江提举司交收。自造船只,听从发卖,仍送通州抽分竹木局,照例拆卸抽分,并行张家湾巡检司常川巡视。但有擅自拆卖官、私船只,捉获到官,转送法司问罪,追船并板片入官。正德十五年,又该御史杨百之题,户部议准,漕运衙门如遇运船回空之时,务照前查理,验实放行。及行通州分守等官,前去张家湾一带,密切访巡,但有官军通同无(藉)[籍]光棍盗卖军船,或势豪之人强夺拆卸等项,就便擒拿到官。查照盗卖钱粮事例,各从重追问明白。监(陪)[赔]原船完日,问罪发落。其间果系损坏船只应该变卖者,许赴所在官司告验,出给印信执照,方许变卖。所卖价银送赴本管官员验封,转送修船处所,以备造船公用。正德十六年议准,照后例行,仍行通州巡仓御史、管仓员外一体访察,照例施行。

是年,补造攒运船只。都御史俞公谏、总兵官杨公宏奏:切照漕运粮储四百万石,原额船一万二千一百四只,每只该运正粮三百三十石,耗粮一百三十二石,名为四百料浅船,以便里河驾运。此皆先朝大臣经画良法,行之岁久,运无废事。自正德六年以后,运船有被流贼烧毁者,有被河水暴涨漂流者,有在江湖沉溺者,又有经过洪闸磕损拆卸无存者,加之官军亏损正粮,因而盗卖,以致运粮缺船共二千一百九只。其该运粮卫所,该兑运粮米各有分派数目,缺船颇少者,分派概卫军船带运,以致载重,经涉长江大河,一遭风涛易为沉溺;及入里河,水脉涸涩,亦易浅阁。漂失粮米,不能完纳,是以有挂筹之累。或缺船太多,带运不尽,雇觅民船,动支轻赍银两,以充脚价。攒运到京,原来轻赍已费三分之一,京、通二仓雇车等项,应用不足,是以有借债之累。臣已将缺船缘由,会本具题该工部议行,臣等严督各该运粮把总官,通查各总缺欠未补,损坏不堪浅船各若干只,直隶、南京、中都、江北直隶、山东、遮洋、北直隶等总浅船,备行清江、卫河二提举司,本部委官主事,责限依期补造。如或工料不敷,查照旧例,如该军办,径呈漕运衙门;如该官给,径呈本部各另催办,足数应用。隶江南、江西、浙江、湖广等总浅船,备行各该巡抚都御史,督同守巡、知府等官,责限各该军卫有司,查照旧例,军办若干,官给若干,出办补造。如是工料不敷,径呈巡抚、巡按衙门,设法拨补,足数应用。通限一年之内,补造完足,造册奏缴等因,备行到臣。查得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年例银两,共军三民七料银,纵使尽数征完,止彀打造年例一分之数。共缺少船二千一百九只,每只该用料价一百两计算,该银二十一万九百两。民办七分,该银一十四万七千六百三十两;军办三分,该银六万三千二百七十两。各该地方灾伤,军士在营月粮多有拖欠,巡抚等官岂能措办?前项议处,未免又为虚文。即今运政废坏,急先之务在于船只。除嘉靖元年秋粮,蒙准折银一百四十八万石,见在船只扣彀运输前项粮米,目前得以少纾缺船之累。其嘉靖二年,该起运本色秋粮四百万石,止有见在船九千九百九十五只,该运粮三百二十余万石,实少船二千一百九只。该运粮七十余万石,将何装运?且粮出于民,船造于官,卫所官军责在出力挽运而已。今船缺数多,贻累雇船,预费轻赍,不能完粮;挂筹累债,苦不胜言;逃窜死亡,莫知其数,是皆缺船之所致也。若非预处补造,给军领运,年复一年,漕船愈缺,漕运愈累,不惟挂筹举放之弊难免,将来万一致误大计,所系诚非细故。如蒙伏望圣旨,轸念漕运军国重务,兵食攸系,乞敕户、工二部从长议处。前项缺少船只,该用料价,合无将南、北二京,并江西抄没犯人田产,变卖银两,舍缓就急,照数给发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并浙江、湖广、江西三省,及南直隶各府。趁此之事之时,分投打造,期在来年秋冬时月完备,给与各卫官军领驾。以抄没之私财,充漕运之公用,实为相应。或银数不敷,惟复于太仓银库,将折粮银先借一十万两,给发各布政司并清江等提举司,买料打造,仍行杭、芜二抽分厂,于船料银两照数扣还。庶使漕运船只不失原额,疲敝官军不致负累,而免于稽迟违限之弊矣。

三年,申复旧规,以清漕运。总兵官杨公宏奏:会同都御史胡公锭议,照卫河提举司造船木料,先年俱于仪真地方收买,回厂打造。后因不便,奏准官军领价,自行前来仪真等处打造。相距卫河路远,往往无官管束,潜踪投贱,苟且成就,既被官军侵克料价,又为匠作包揽,板薄钉稀,不堪驾运。今给事中田赋所奏,正切其弊。若将年例该造船只,改令清江提举司管厂主事监造,查考事体相应。其卫河提举司系额设衙门,不必迁动。人匠每名,查照淮、扬等府办料则例,出办工价,并迤北卫所军三料银,仍令原管闸主事征完印封,并将及年船只旗甲,每年春正月、秋九月,二次顺差官军领解清江厂,买料雇匠。其杭、芜抽分银两,不必取至临清,往复徒劳。就行清江厂主事,委官带领别项支销。其船打造完日,驾赴原管闸主事处,并卫河提举司验销。仍照漕运衙门旧规,另造卫河船号格眼册,遇造完日销注。如此则船易监督,军无逃运,而钱粮有稽,庶为允当。其浙江、江西、湖广各卫所船只,原系民造,军领驾运,后改军三民七办料,官军领驾,自行打造,行之年久,法弛弊生。由是浙江把总陈璠有设厂团造之议,给事中田赋又比例推广,欲将江南、江西、湖广三总各卫军船设厂团造,虽皆因时救弊之利,不为无益。然立法革弊,容有未尽,是以巡按御史欧珠复有此奏。臣等考求始末,参酌事宜,谬有所见。查得湖广船只木植及料价银两多寡不同,有用杉、楠木者,十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一百三两;有用株、杂木者,七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两五钱;有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七十三两九钱。江西用木二等株、杂木者,七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三两;用松木者,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八十三两。浙江俱用松木,五年一次改造,连底船该价银九十七两。此外尚有运军自行贴助之数,且料价既有差等,则船只自有年分。况距产木地方有远近,则至买木价有低昂,以此成造,法久弊生。有领楠木之价而造株、杂木船者,有领株、杂木之价而造松木船者,则价必侵欺于官旗。船只式样,底板厚二寸,栈板厚一寸七分。有底板止彀一寸五六分者,栈板一寸三四分者。铁钉每尺实该四钉,有止用二三钉者。石灰油麻俱不及原估之数,则料必克减于匠作。况一省各卫运官中间,有得人无几,不职恒多,由是或船脆薄不坚而辄坏,或驾运未及年分而遂失,临兑缺误,难保不无散造之弊,至于如此。而势不容不变,故始有团造之议。盖团造诚为事体归一,可革前弊。但江西、湖广二省阔远,卫所星散,必须将年例该造船只旗军通聚于省城雇觅,匠作少则工价高贵而不能并举,官军众则寄旅之费不胜陪贴,此团造不便一也;其民七料银,俱该布政司派取各府州县里甲官吏,勤事征解者固有,因循怠事者不无。况经由上下,动淹数月。比至解司,官旗候领,中间岂无吏胥之勒索,彼此之留难?皆足以縻误装运,此团造不便二也;其军三料银各处事体不一,若系军办,多月粮折纳,未免倾销领解。况月粮未必得支缓急,官银无措。若系运军自办,则自有米食木料俱可应用。钱布时银皆可折使,但欲类解前银,往往人情不愿,此团造不便三也;今据呈称,江西省下该造船二百只,因匠、料俱迟,至起运领兑之时,止造完船二十二只,固其创始之难,及访樟树镇并饶州河下之攒造,虽后得有船打发上运,但今年折色数多,船仅彀用。若至来年全运本色,年例该造船多,一时不得严督,岂能并完?又未免壅滞漕挽。而任法久计,不能不为深长虑也。团造之难亦又如此,故复有散造之议。然二者利病相半,难可偏废。惟在斟酌人情,审度地方,于分造之中,而寓团造之法;于用人之中,而存革弊之意,斯可善后而久行矣。合无通行各省并南直隶巡抚衙门,严督各该布政司及各府州县,将年例民七料银预为坐派,定立限期,俱在每年七月内征处完足,封解该司。如州县一时征解未完,本司务要另项挪借处给,待解到补数。如离司窵远,路途不便,亦就责成本府州库收支,俱不许延调征解,留难支给,有误打造,妨废工力。仍严督都司,将各卫所军三料银,务照江北卫所,另拨军余,办纳完足,听解所在有司寄候。其各卫所,专委掌印官,不妨卫事,预将及年应造底船,每十一二月查取到卫,约会所在府州掌印官估勘明白,将领军民料银,督并官军随便买木雇匠,就令各该府州空闲地方刻期如法造完。掌印官不时查考比较,务照原降式样,丈尺板厚钉密,妆修完固,仍会有司掌印官。惟浙江钱塘迤南,并杭州海宁船只,多在苏州打造,亦就委该府掌印官,各验实呈报。彼处巡抚衙门查照本卫,呈报漕运衙门,待后过淮验印。如有不堪,查追价银以备改造,掌印官旗一并提问。若有侵欺,从重问拟。仍预造本色年例字号、旗甲、格眼文册七本缴报,工部并漕运衙门把总官及彼处巡抚衙门各一本,内存一本,卫所备照,其余候各及年船完造册分缴注销,不许奸贪官旗将领出银两任意侵分,收买杂木,听信奸匠包造克减分数,苟图完事,造不坚固,以致驾不及年,仍听各巡抚查究,从重问治。及原监验府州官员举正,如此则造有定所,事有定规,价免侵克,军得少便,而亦免于作舍道旁之议矣。及查漕运岁额粮斛四百万,兑运三百三十万石,支运七十万石。成化八年,该漕运都御史滕奏准,将支运粮米就各水次领兑,名为“改兑”。漕司一向循守旧观,均搭分派军船领兑运纳。除外河遮洋总下旗军六千三百名,运粮三十万石,内正兑二十四万石,改兑六万石。里河南京等十一总旗军一十二万五百一名,每军一名,额运正兑粮二十五石三斗九升二合,改兑粮五石三斗一升,共粮三十石七斗二合。惟北直隶总下,每军多运三升八合,以尽畸零之数。每浅船一只,旗军十名,共运正粮三百七石二斗,耗在外。前项官军共分派正兑粮三百六万石,改兑粮六十四万石,运赴京、通二仓。正兑者三七,改兑者四六上纳,通前不失四百万石之数。正耗米之外,照依有司地里远近,又出轻赍,以备水陆脚价。浙江、江西、湖广最远,每石二斗六升,折银一钱五厘;山东、河南二省最近,每石止出一斗六升,折银八分。其改兑粮米,原系有司自运淮、徐、临、德四仓,上纳官军支运之数。其正耗米,浙江、江西二省每石四斗二升,山东、河南二省一斗七升,俱是本色,原无折色轻赍京、通二仓,水陆脚价,递年俱于正兑轻赍内穵贴完纳,损正兑之有余,以补改兑之不足,多寡适均,不分南北,通融领兑。前项漕规,俱经先朝文武大臣议处停当,行之岁久,则例已定。今称要将浙江正、改兑粮共六十三万石,俱派本都司卫所官军领兑,虽称民粮与军船顺便,或因本辖易制,但浙江一总旗军二万一千六百七十名,照依则例通融均派,止该正兑粮五十五万二百四十四石六斗四升,兼搭改兑粮一十一万五千六十七石七斗,共兑正改粮六十六万五千三百十二石三斗四升。若将本总卫所专兑本省之粮,则正兑六十万石而加多,改兑三万石而加少,且余下军船一百七十只,该领兑粮三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必须于直隶府州县改兑粮内拨足,以完六十六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方彀额数。况南京官军既不可领兑浙省之粮,则浙江总官军又岂可领兑直隶州县之粮?此未敢轻议者一也;其浙江总正兑粮数,通该搭派改兑粮一十一万五千三百一斗二石四斗四升,共止改兑粮六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石三斗四升,以足实有运军之数,尚余欠改兑粮四万九千七百五十五石三斗六升,必须添拨南京江南等总改兑米石,以就浙江正兑有余,而补船数之不足,方得完纳。况使浙江一总三六轻赍有余,而使江南南京等总二六轻赍不足,似非善处之道。所以旧规裒多益寡,牵长补短,实亦通融之法。此未敢轻议者二也;其言要将直隶卫所止兑直隶之粮,固是一说,但如江西布政司改兑粮五十七万石,江西都司一十一卫所,止有旗军九千七百九十四名,浅船八百六十六只,该运兑改正粮三十万六百九十五石三斗九升,其余正粮二十六万九千三百四石六斗一升,该船八百余只,用军八千余名。为因江西无军可拨,递年添拨南京、湖广、江南、直隶四总军船领兑,若依所拟,则四总俱应住拨,不知遗下江西粮米,应否彼处再添军船自运?再如遮洋一总,俱是河南、山东二省民粮,亦派南京八卫、江北五卫外省官军领兑。若以南京官军,山东、河南岂复有军可领?一概住拨,若此定为通规,不知天、蓟各仓更有何船运纳?若以外省军船不便管束,交兑自有监兑官员,法典具存,恐只可以因事而处事,不可以因噎而废食也。及照漕运均派始因,更改淮、德、临、徐四仓支运以为改兑,且遂失转(般)[搬]之意,而贻直达之苦。计今五十余年,议者尚欲复之;今又更调军船,则均派之规又自是而变之。但漕规屡变,而卒无定守,时议纷出,而要在善后。缘前项二事,事体重大,非臣等才陋劣区区管见所能悉也。如蒙乞敕户、工二部,会同在廷大臣再加计处,合无定拟画一之规,上请圣裁,备行臣等遵奉施行。奉圣旨:“是。各总浅船都依拟团造,务要如式早完,不许延捱日月,侵欺料价。”

始改上下江二总。总兵官杨公宏会同都御史俞公谏奏:该户部郎中赵君载题,议得漕运粮船,先年海运至京,俱经文武大臣建议,开浚会通河,分立十二总,遂罢海运。其岁运粮四百万石,内蓟州边储独遮洋一总尚留南京水军左等八卫,江北淮、扬等五卫军船,俱于小滩镇等水次兑运山东、河南粮米三十万石,仍由海道以抵蓟州、天津二仓上纳。成化年间,又因海道不便,始自小直沽开通新河一道,当将遮洋海船每二只,该旗军三十六名,改造五百二十五只,旗军六千三百名。比时船只运道虽改,卫所官军俱仍旧役。虽或爱礼存羊,而其地里之远近,往来之耽阁,军船之狼狈,粮运之稽迟,诚有如郎中赵载之所言者。况该南京给事中彭汝寔复建此议,至若江南一总上下两江催攒甚远,不无顾此失彼。而赵载又复言及,皆系漕运要务,拟合通并议处。查得南京、淮扬等一十三卫官军,昔年止因习知海道,存于遮洋,今日既由新河攒运,却乃空身。自南趋北,不惟途路艰辛,人情事体甚是不便。抑且江北船多,摘拨江南就兑加费,过江一三脚米,而南京行粮亦又重费,年复一年,尤当爱惜。况遮洋近年议准折色数多,军得减存,但办料数少,食粮则多,亦应区处。及查北直隶总下德州、天津二仓,不惟道途甚近,抑且原运正耗相若,人情允便。相应改拨,合无将遮洋、江北、淮大、高扬、长淮五卫旗军三千三百一十二名,照旧不动外,将此直隶总下德州、天津等九卫旗军一千七百六十四名,并入本总。其不足之数,再于附近徐州左、泗州二卫添拨旗军一千二百二十四名,通抵南京远运,共辏足六千三百名原数,以备岁运三十万石旧额,仍为遮洋总,就令孙机管理。遇有减存,临时酌派,以苏军困。仍将孙机原额退与南京领驾,其退下南京水军左等八卫官军,添入江南,分为上下江二总,就以程鹏二人分管。旗军仍每船十名,船不过坝,亦各存与过江米六升,却将原该一三裁去七升。各总以截上江者,兑安庆池太广德等府州粮米,多余军船领兑江西不尽之粮;下江者兑苏、松、常、镇四府粮米,多余军船领兑浙江不尽之粮,通前仍为十二总。其两京二总,每年却分江、浙二处,尽总拨兑,余船方拨江南。至若浙江等总军船,虽有多寡,亦每就近算派,事不大害,俱宜照旧,不必概为更张。其改拨遮洋行粮,查照议单,北直隶者仍旧二石,徐州左、泗州二卫俱照淮大二石八斗。如此庶水军等八卫得以就近领兑江南之粮,免驾空船北行,江南一总得以分投催攒,亦免往来督兑之难。则远近适均,水程顺便,而粮运不致耽误,且行粮脚米亦因得以少省矣。

急补浅船攒运。都御史李公钺、总兵官杨公宏奏:照得十二总共船二千一百九只,俱系节年火烧漂流事故之数,一向少船缺料,未曾补造。已将缺船缘由,会本具题。续该户部郎中赵载亦奏,前因俱该工部覆题,嘉靖二年四月内钦奉敕谕:着落各该巡抚官将前项缺少事故船只,俱限二年内造完,陆续给军装运。除钦遵外,近又据江西把总刘玺等呈报,通前共缺船二千二百六十六只。查得浙江、江西、湖广、江南四总,该于各省司府卫所打造;山东、北直隶、遮洋三总船只,该卫河提举司打造;中都、南京、江北五总船只,该清江提举司打造。俱原议漕运积余官银百两造船一只。该前任都御史俞将淮安府寄库各年积余,并完粮官银一万四百余两,行委千户酆良在于仪真买料见造未完,都御史俞取回京。近该都御史胡将淮安府收贮各项余银一万六千余两,会委指挥许文、扬州府通判章九思等,前往芜湖等处买木打造。间都御史胡又转任南京,前项缺船将近二年之限,完造不及六十余只。如泗州卫原额船三百八十四只,实缺船一百七十六只,其余大河、徐州左等卫亦各缺少数多。连年灾伤,幸得将粮折征银两,用船减少,故得苟且完事。即今会派粮运在迩,若全运本色,见在船只止彀装运粮三百二十余万石,外有粮八十余万石缺船装运,稽迟领兑,有违钦限。臣等误事之罪,固难辞责,而京储空虚实为可虑。如蒙乞敕户、工二部从长议处,转行各巡抚官员,先将太仓节次发去银两,督并各都司卫所原委官员,务在年终造完,先给十分疲弊缺船卫所旗军领驾,其余不敷料银,候今年完粮余银解回,辏补成造,以备攒运。此外缺少不足船只,听各把总官开报,各巡抚官上紧措置,务要银、船两足,免致误事。惟复先尽见在船只领兑,其无船领兑余剩粮米,暂令民船自运,候年岁丰熟,补足千只以上,不必民运,听臣等通融派拨,仍待通造完备之日,将用过银两,造过船只,各另造册奏缴。庶粮运有船,交兑不误,诚为便益。奉圣旨:“是。酆良等并清江船厂领过造船银两,有无侵克情弊,着备查下落,务要明白。各总未完船只,还行各该巡抚官严督造完,给军领驾,不许延迟。钦此。”

二十年,议处京卫军办料银。都御史周公金准户部咨该本部,题云南清吏司案呈。先该总督漕运左都御史周、总兵官镇远侯顾条陈内开,复旧规以征船料事。据工部委官都水清吏司主事陈尧呈称,南京水军左等三十四卫年例厂造浅船七十四只八分五厘,每只该军三料银三十五两,共银二千七百四十八两。原设军余六百八十七名,每名岁办料银四两,供造不缺。至嘉靖五年,该南京户部题,将前项办料军余掣去改差,遗欠银两,却于南京法司赃罚银两支给。一时更变,不暇远思,讵知赃罚不敷,积成拖欠,自嘉靖十四年至十七年止,各欠不等,共计九千余两,屡呈漕运衙门,差官前去该部守取,分毫无给。今嘉靖十八年分,又欠料银二千七百余两,呈乞议处等因。到臣行该南京户、兵二部咨准,南京刑部咨称,赃罚不多,不彀本部逐月买办纸札,无凭解送。及南京都察院亦咨福建、广西二道,止有赃罚荒银米价,共九十一两在库,其余各道并无赃罚等因。前来臣等议照前项料银,系岁用之数,必不可缺。今南京法司赃罚动称无给,负累厂官,借贷以公用之料价,累承委之人员,旧债未偿,新债又欠,势不可行,理不能久。揆之事体,情切何堪?若不急为议处,将来愈致废弛。合无备行南京户、兵二部,自嘉靖十九年为始,将各卫原额办料军余,仍照旧数佥补完足,每名岁办料银四两,着落各卫掌印官并收料委官,依期征解发厂,如有过期不完,照依议单事例,参究提问。其南京法司节年拖欠前项赃罚银两,原系该解之数,各该厂官借贷未偿,亦合行南京户、兵二部查照,转行法司催取。或将别项钱粮处补,则船料不致欠缺等因,案呈到部为照。漕运船只装运国储重计,每岁成造,必须料银完办,以资所费。南京法司既无贮库赃银,而修造船料委不可缺。既该漕司条陈具奏前来,相应议处。为此合咨前去,烦照咨文,备奉钦依。内事理会同南京兵部备查,南京刑部、都察院即今有无积贮赃罚堪以造船,节年拖欠赃罚作何处补?其各卫原设办料军余,应否照旧佥补征办料银?逐一议处停当,径自奏请定夺等因。到部送司,已经案呈,备行南京兵部议处,并行南京刑部、都察院查报。去后续奉本部送准南京刑部咨称,查得本部节年所积赃银,止彀动支买补纸札,其漕运衙门造船银两,及节年未完之数,本部难以处补等因。及准南京兵部咨称,各卫原额办料军余,俱系先年革回改拨运粮等差。及逃故数多,前项办料军余无从拨补等因。到部送司,遂查得嘉靖三年卷内,为裁处冗费以节国用事。该部先任尚书颜颐寿等题,将办料旗军改拨上运,换出余丁各务生理,免致冒滥月粮,却将刑部、都察院赃罚银两抵解料价。以后年丰,若应照旧拨军办料,径自具奏施行。又经案呈,咨行南京兵部议处。去后又续奉本部送准南京兵部咨称,查得前项办料军余掣回年久,中间逃故数多,而各卫军士原额耗折过半。近因攒运缺人,行各卫所将杂差等项军余通行拨补,数尚未足,若复将在运正军掣回办料,则运军益见缺少,拨补尤为不便。且审据旗手等卫指挥等官李翱等呈,先年军士办料,往往拖欠难征,收料委官常被贻累住俸。今日军士贫困,比之往时尤甚。所关月粮随手食用,前项料银实难出办,拖欠负累,势所不免。虽有办料虚名,恐不能全济造船实用。所据前项拨军办料旧规,似难拘泥。再查得本部武库清吏司收贮缺官柴薪,每岁余银不下二千两。近年南京工部为因修理各项工程,并供应机房织造,曾经动支二三千两,似为无碍,但须减数量支,方可久远。相继再查得,南京户部盐钞积有余银贮库,相应动支,合无从长议处,于本部缺官柴薪银内支一千两,南京户部于盐钞余银内支一千七百四十八两,以补办料之数。行文漕运衙门,每年差官前来,支领造船。如此则粮运不致缺人,而贫军得以安生造船,不致缺料,而粮储亦可减省等因。回咨到部送司,随行准本部陕西清吏司付开,止有盐钞银三百三十四两八钱零,并无余银。本司又经呈堂议于本部,在库贮有两淮等各盐运司所解盐引纸价积余银内,每年动支一千七百四十八两,并南京兵部缺官柴薪银一千两,俱照户部及漕运衙门咨文,自嘉靖十九年为始,给发漕运衙门造船。议处停当外,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所欠料银又经移咨南京刑部、都察院处补。去后今奉送准前因,通查事体归一,理合案呈施行等因。到部,臣等会同南京兵部尚书熊等议得,原设淮安清江厂办料旗军,先该本部尚书颜因地方荒歉,食粮数少,会议题准,将前项旗军掣回,改拨上运,换出余丁,各务生理,免致冒滥月粮。其该办料银,于南京刑部、都察院赃罚银两抵补。今赃罚不足,漕司条陈,仍要拨军办料,虽称查复旧规,但贫军月粮有限,办纳既艰,卫所军少差多,拨补不便。且各卫该办料银止该二千七百四十八两,今欲复将运军六百八十七名掣补办料,未免照数佥拨余丁补运,计其每岁加增粮赏折算,又该银五千余两矣。此于国储尤为冒费。臣等往复计议,欲于本部前项贮库盐引纸价积余银内,每年动支一千七百四十八两,南京兵部武库清吏司缺官柴薪银内动支一千两,照依户部,各自嘉靖十九年为始,行文漕运衙门,差官赴部支领,造船以济运务。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数,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见在付过银四百五十两听候支取外,其未足之数,仍候该部积有赃罚银两陆续补给。如此则官军既免办纳拨补之难,漕司又得时济造船之用,而岁额粮赏亦不至冒费数多。是虽出一时权宜之计,似可为日后经久之规。如蒙乞敕户部再加议拟,俯赐施行,则国计民情,庶为两便。缘系复旧规,以征船料事理,未敢擅便等因。题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查先为公务事,该本部会同吏部等衙门,少保兼太子太保尚书等官许等将嘉靖二十年漕运事宜,公同会议,中间应照旧者,申明遵行。应议处者,查勘议奏,开立前件,于本年十月十五日会题。奉圣旨:“这漕运条约事件,卿等既议拟明白,应照旧的着实申明遵行,应议处的上紧查议具奏。钦此钦遵。”查得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左都御史周、总兵官镇远侯顾条陈,奏开复旧规,以征料银事。据南京把总运粮以都指挥体统行事,指挥佥事韩哲呈,据南京水军左等卫运粮指挥等官储金等呈称,各卫运军先年凡有减存办料者,不分正余,每名各关月粮一石,岁办料银二两四钱,以备修造支用。是以船无缺少,军无负累。嘉靖三年,南京户部议将各军月粮减削,正军月支七斗,余丁月支五斗,俱免办料。且船不可少,则料不可缺,以致军士无望,只得将行粮等件佃补修造,为累百端。嘉靖十二年间,漕司因缺料造船,从宜议拟题准,将前项减存,正军月支七斗者,岁办料银一两二钱;余丁月支五斗者,岁办料银九钱,辏给实为不敷。又被各该卫所掌印等官将开去逃亡军数,不即佥补,却将诡名捏报搪抵,军既不足,料益难完,漕司负累。及照以后年分,俱系全运本色,贫军困苦,一无措处,委的难以支持。且南京户部先日剥扣之议,盖为运卒减存在家,比与见运不同乃尔,不相为谋,不知在京在外各项操守军士,俱有上班下班更番轮转体悉之例,总计不啻半载,比之运军,终年撑驾,间有减存,劳逸似亦相当。矧操守者俱支全石,惟运卒减半,且又责其办料。及查外卫运卒,俱是全支。中外事体相同,不宜京卫独异。呈乞议处等因。到臣,查得江浙、湖广等总漕运卫所,减存运军,不分正余,月支粮一石,岁办料银二两四钱,公私两便。今南京各总共计三十四卫,月粮减削,办料不前。切惟军代民运,全藉月粮抵充料价,今粮减料存,仍责贫军出办,不无夺其衣食以资公家,甚至变卖儿女、典当器物难免,比较揆之人情事体,殊非允当。合无议行南京户、兵二部,将各卫减存运军,自嘉靖二十年为始,仍照先年事例,不分正余,全支本色月粮一石。仍照江南等总,每名岁办料银二两四钱,着落各卫掌印官,照例将粮扣支,类解漕运衙门验发淮安府贮库,以备修造支用。庶漕船有济,军无靠损等因。本部议拟,题奉钦依,咨行南京户、兵二部议处,回奏去后,今该前因,案呈到部。看得南京户部署部事南京兵部右侍郎王题称,原设淮安清江厂办料旗军,往往拖欠难征。先该尚书颜等会议题准,将前项旗军掣回,改拨上运,换出余丁,各务生理,免致冒滥月粮。其该办料银,于南京刑部、都察院赃罚银两抵补。今称赃罚不足,计议欲于本部贮库盐引纸价积余银内,每年动支一千七百四十八两,南京兵部武库清吏司缺官柴薪银内动支一千两,照依户部咨文,自嘉靖十九年为始,行文漕运衙门,差官赴部支领造船,以济运务。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数,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见在付过银四百五十两,听候支取外,其未足之数,仍候该部积有赃罚银两陆续补给一节,为照前项造船料银,既该南京户部署部事南京兵部右侍郎王等会议,将南京户部贮库盐引纸价积余,并南京兵部缺官柴薪各银内,每年动支应用。揆之事理,经久可行,似应依拟,欲候命下。本部移咨南京户部,将贮库盐引纸价积余银内,每年动支一千七百四十八两;及咨南京兵部,将车驾清吏司收贮缺官柴薪银内,每年动支一千两,俱自嘉靖十九年为始,听候总督漕运巡抚都御史差官支领,前去造船应用,永为定规。其嘉靖十四年起,至十八年止,未完之数,除南京刑部、都察院见在付过银四百五十两听候支取外,尚有未足,仍候该部院积有赃罚银两陆续给补。如此庶事体颇为简便,船料不致缺乏,而于漕运亦有所裨益矣。伏乞圣裁,缘系复旧规,以征船料。及奉钦依,户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等因。嘉靖二十年七月初二日,本部尚书李等具题,本月初四日奉圣旨:依拟,钦此钦遵。拟合通行,为此除外,合咨前去,烦照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查照施行。准此会同钦差提督漕运镇守淮安地方总兵官镇远侯顾,议照前事,拟合通行,为此除外,札仰本职,照依咨札,备奉钦依内事理,即便差官赴院领文,前去南京户、兵等部支领前项银两,给发造船,支用施行。

二十二年,催征人匠班银以复船料。工部为查催匠银以复漕船料价事。该本部题都水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据本司主事朱家相呈。查得清江提举司原额,直隶苏州、淮安、扬州三府人匠共三千二百一十九名,除摘拨贫难人役解司发厂上工外,每岁审有力者,纳银共三千三十两解司,相兼芜、杭二处木价,及本厂抽分竹木油麻等项银两,买料改造里河各种运粮船只。先年各府州县征解如期,买料造船,官旗两便。近年以来,法久弊生。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每年该解匠价银三千三十两,共银二万四千二百四十两。今查本厂接管卷册内,嘉靖十四年收过匠价银四十五两六钱,嘉靖十五年收过匠价银二百四十四两八钱,嘉靖十六年收过匠价银三百二十四两六钱,嘉靖十七年收过匠价银二十七两,嘉靖十八年收过匠价银四十一两四钱,嘉靖十九年收过匠价银三十九两六钱,嘉靖二十年收过匠价银三十一两一钱,嘉靖二十一年收过匠价银一十四两四钱,共收过匠价银七百六十八两五钱,尚欠银二万三千四百七十一两五钱。日渐侵削,往往缺银买料,及查卫河提举司,山东、济南、兖州、青州、东昌及河南开封、彰德、怀庆,并南直隶庐州、凤阳、扬州等府,滁、徐等州人匠,共二千一百八十四名,每二年一班,每年该匠银一千九百六十五两六钱。及本司住坐匠一百三十四户,每年该匠价银二百四十一两二钱,共银二千二百六两八钱。自嘉靖三年归并清江厂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共该匠价银四万一千九百二十九两二钱。今查嘉靖六年收过匠价银五十三两四钱,嘉靖七年收过匠价银二百九十八两二钱,嘉靖八年收过匠价银三十五两四钱,嘉靖九年收过匠价银一百二十三两六钱,嘉靖十一年收过匠价银一百一十二两二钱,嘉靖十二年收过匠价银一百七十三两四钱,嘉靖十三年收过匠价银一千一百四十七两二钱七分,嘉靖十四年收过匠价银四百六十七两三钱五分,嘉靖十五年收过匠价银二百四十七两八钱,嘉靖十六年收过匠价银五十七两,嘉靖十七年收过匠价银二千三百一十二两六钱五分,嘉靖十八年收过匠价银八十六两四钱,嘉靖十九年收过匠价银三十二两四钱,嘉靖二十年收过匠价银六百三两六钱,嘉靖二十一年收过匠价银一千七百四十二两四钱三分五厘,共收过匠价银八千二百九十三两四钱五厘,尚欠银三万三千六百三十五两七钱九分五厘。其该司原议芜、杭二处木价,每年亦止该银五千四百三十两,连人匠银,大约造船不满百只。今该司每年额造山东、遮洋二总粮船多至一百二三十只,本厂前官恐误装运,只得暂将清江银两挪借买料,历年共享过清江银一万七百五十九两九钱九分八厘二毫。除另行呈请,或将何项银两补还,或将芜、杭二处木价增添外,本职莅任以来,历查清江、卫河二提举司递年拖欠前项人匠银两数多,其清江每年上工人匠亦不及二三十名,临期抛勘逃走者过半。揆厥所由,实因本厂原未奉有本部发到人匠册籍,其该班匠役纳银上工者百无二三,拖班旷役者十尝八九,本司官漫无稽考,无凭查勾。况各府州县清匠官不行用心清理,至有潜通贿赂而卖放公行,侵克匠银而取盈私橐,以致奸猾匠役,往往互相影射,习以成风。或指称该班而骗取户丁贴助之银,或倚恃匠籍而幸免杂泛差徭之派。本厂造船,徒有匠价之虚名,而无益于实用也。若不呈请查催,恐将来之弊日甚一日。况今库藏空虚,船料匮乏,渐难支持,万一有误攒造,致妨漕运重计,关系匪轻。本职朝夕惶惧,莫知所措。如蒙准呈,俯垂轸念,早赐题请,严行清江提举司所属南直隶苏州、淮安、扬州等府,卫河提举司所属山东济南、兖州、青州、东昌,并河南开封、彰德、怀庆,及南直隶凤阳、庐州、扬州等府,滁、徐等州,转行所属州县掌印清匠官,将原存清江、卫河提举司人匠逐一清查。除远年外,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某州县原额人匠若干名,每二年一班,已纳班银者若干名,查验批工勘合,果有提举司印信,方许准信。拖欠者若干名,就将应办工银严并追征,倘有贫难自愿上工者听,或有逃故者,另佥户丁补役。其各州县历年收过班银逐查,曾经解赴何衙门,有无取获印信批回,中间若有侵欺那移等弊,将经收官吏参呈各该抚按衙门,问拟如律。其班银见收在官者,不分清江、卫河,俱要批差的当解户,作速解赴清江提举司委官处收,候造船支用。仍令各州县备造人匠姓名、贯址文册,一样二本,限三个月以里,一呈本部备照,一送本职案候稽查。每年终,本职将各属解到匠价银两,并上工人匠各数目,造册类缴本部查考。如各府州县掌印官仍前违慢,不行同心戮力清理者,许本职参呈本部,乞照近年户部议单内速船料以免误运事例,严加参究,掌印清匠官住俸,首领官提解问罪,庶人匠之料价得复其旧,而漕船之攒造亦得以早完矣,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臣等看得修造漕船匠价,当年解纳,系是定规。今各该府州县清匠等官因循怠玩,以致拖欠数万余两,使造船者借支别项银两成造,稽误国储,关系重大。今主事朱家相议呈前因,即应参究。但拖欠数多,抑且年久,姑与勒限追解,合候命下本部,备咨山东、河南并南直隶巡抚及都察院,转行各该巡按、御史,督令各该掌印清匠等官,吊查各府州县原存清江、卫河人匠册籍。自嘉靖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十一年止,某府州县原额人匠若干名数,内上工若干名,纳班银若干名,于内解过若干,有无真正批单,销缴拖欠若干,曾否征收官库,若有那用,亦要抵数起解。如果小民拖欠,严限追并完足,作速差人解赴清江厂,委官验收,以备漕船支用。若再仍前迟延拖欠,即照漕规事例,参究重治。以后各该府州县匠价,务要当年解完,每年终,将上班纳班人匠姓名、银两数目,备造文册二本,一送本部,一送清江厂,委官查考。缘系查催匠银以复漕船料价事理,未敢擅便。嘉靖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太子少保、本部尚书甘等具题,本月十七日奉圣旨:“是,钦此钦遵。”拟合通行,为此除外,合札本官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施行。

漕船志 卷之七

  卷之七

兴革

天下之利弊恒相乘,而兴革恒相用,盖利不终利而弊生弊也者,利之蠹也。弊必革而后利兴。革也者,兴之渐也。司厂,固利弊之薮也。不有兴革,漕政胡赖?是故本之正己以清其源,申之厉禁以防其溃。诒之良法,以永其守,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明之,与时宜之,无敝[弊]政矣。志《兴革》。

《春秋传》曰:“作法于凉,其敝[弊]犹贪;作法于贪,敝[弊]将若之何?”范纯仁曰:“法固有便有不便,然亦不可暴革。盖为治,惟去太甚尔。况法度乃有司之事,得其人,法度虽有不便于民者,亦非所患;不得人,虽良法,亦足为病。”《玉海》云:“虚文不足以救弊,苟政不足以起偷。”刘达可曰:“天下之所患在弊政,士大夫之所累惟私心,使此心不私于玩,则天下无不丰之财;使此心不私于贪,则天下无不通之货。”司厂兴革,幸诸君子经画详备,相也多所藉赖。第时异势殊,法禁就湮,人心日懈,乃搜罗往牒,得兴革条约若干篇,备列于左,并以己见附焉。后之议兴革者,或有取于斯焉尔。

给号票以稽奸弊

工部主事陈君焕议得,本厂每岁改造运粮船只,其大料银两俱系芜、杭二厂木价,并淮安府税课司抽分柴炭竹木及苏、淮、扬三府人匠工价内支给。但先年木价不能依期解到,多系赊借商人木料预造,以致重揭冒领,其弊多端,钱粮虚费,船只脆薄,字号混淆。即今见银买木,前弊一扫殆尽。但官军围买木料,客商照船领价,不可无所凭据。为此置立本部挂号关防及提举司印信官票,填写本船原报字号、年分、先今旗甲姓名,出给官军领付,木客收执。围与新料一分,待本船看工之后,许商人执此,随本厂官识赴部投销关领料价,如无原票决不准支。

免支馆驿下程

工部主事陈君焕议得,本职原蒙本部题奉钦依,兵部起关前来淮安清江厂管理造船事务,每日淮阴驿例该送廪给米五升,下程小菜一分,近因该驿应付繁难,钱粮匮乏,诚为可悯。况本部旧设官地一段,足供朝夕蔬菜之需,本等俸资又足以供买下程应用。为此仰淮阴驿官吏每日照例送廪给米五升,其下程小菜等项悉行免支。至今行之。

议处漕船料价

工部主事丁君瓒议得,转运必须于舟,造舟必资于料,驾舟必赖于军。三者之中,料为尤急。料不足,则军必赊借,必陪补。赊借、陪补之患不除,则军士愈疲,而舟楫易坏。此实漕运之大患也。纵使料足,然以见年之料造见年之船,料未至而运期(以)[已]及,又安得不预赊借以应急迫之用哉?其弊自成化至今已然。瓒自莅事,切虑斯弊。于是,革宿弊,任人怨,催匠价,清抽分,见银买木成造。积以三年,弊尽去而众财集。除还正德十六年以前客债外,余料银三万余两,可以预足造次年之船。若常存此银,每为预造之本,不惟赊借(陪)[赔]补之大患不作,而运亦有济矣。患不作则舟得坚固,而军亦不穷,可免覆溺侵渔之弊。其有益于漕运者岂细也哉!

  清船号以塞弊源

工部主事张君絅议得,各军原有军民运字及一十百千号数,标识分记则船有定数,时有定限,造有定额,立法详矣。年久而莫考,有一号而三年两造者,有同年而一号重支者,甚有年分未及,预动虚号、指号、捏号之弊,皆船号不清所致也。合行吊取各卫所船号底册、花销册、本司号册查对覆实,创造挨年号册一部,各卫所汇列,大书某卫所于上,其下总书原额船只,每年该造几只,以后年分书该造船号、原甲姓名,及虚其位以俟填注,自某年起某年止,十年额船编派俱遍。每厂抄隶二本,一存该厂,一送该卫所,每年查照字号,依额帖厂呈总报部收造,仍令清江提举司印钤。该册十年额满,又覆查造,庶卷册无舛,而字号不淆,料价有稽,而运减可核矣。

一旗厂船料以革积弊

工部主事张君絅议得,旗厂船料初分之意,以旗军有力,可以陪补,故令旗造;无力不能陪补,故送厂造。今旗船旗军见领本卫贴助料银三十五两,足勾钉灰、油麻等料,完船全无陪补,船又坚好,工亦早毕。厂船领本卫军办料银,或征解未到,或寄府类支,多系厂官赊借,或借漕司别项钱粮置买料造,且厂官复多侵利苟完,稽延逾时,船只不堪。况除军办料银外,旗军又领本运贴助银五两。除帮补厂官匠价食米外,又复陪补借贷,指关行粮偿还。是旗船军实无陪补之患,而厂船军反有借贷之苦。旗船领银三十五两,船早完而且良;厂船领银四十两,船每迟而不堪。况船分旗、厂,料有军办,减存斗米,其中奸弊尤更纷然。盖旗、厂分,百弊从之,不容不更张之也。合限各船交粮回卫,各厂委官查照该年该造字号,预行该卫催驾底船,年前赴厂,先尽军办料银,次将减存料银支给。如减存银不足,将斗米或羡余银照数给发,厂官协并旗军攒造,船完造册缴报。如此头绪不多而稽考甚易,收支不乱而欺弊难施。省厂船贴助银两,船只俱得早完,下无侵冒迟误之罪,上得执简体要之术。

量免料办以苏贫军

工部主事张君絅议得,清江厂年例船若干只,随船旗军若干名,每船兴工至印烙,限四十日,若兴词告扰者,准免做工料银,则良善者何辜?合行各卫所将造船军士、应办料银,每军免四十日,如过限者不免,庶为公平之体,而人均沾其惠。奸顽者岂得告扰成风,懒惰者岂肯延捱工程哉!

造报循环簿籍以便查考

工部主事张君絅议得,各厂料银,先年总厂官径呈漕司,行府支给。近因都御史刘批,分司查明支给,则事有统纪,而银无侵冒。为照支取料银,补还赊借,吊取厂簿查检,往返不便。合照呈报漕司规格,循环文簿,按季造完,送部备照查考。

查处造船料银

工部主事吕君希周议得,三总料银九千三百七十二两五钱,京总每岁完解。中、直二总,共料银六千七百五十二两五钱。今该比照在运存军料银事体,通行有司,将各卫办料正军月粮临仓扣除,准料解淮正军不足额数,余丁贫难无措,务要摘选殷实军丁补足,各卫编料印信花名文册呈部稽考,则银无侵收之弊,船无赊造之患矣。

一料报以便查考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分司木、铁等料该抽本色,遇季或给造未尽,估价未的,候年终造册呈报,按季止将竹篾等项不堪船料八件折收数目报部。近来客商称掣不便,愿纳折色,该司将木铁水竹等一例折抽,纵有本色者亦估定价。每季终,将流水簿发该司总算,通报漕司,将簿发府存贮。而于部报反执旧规,虽云册报有查,而于积日成月按季考岁之意乖矣。以后准将前项物料一并呈报,庶事体简便而查对不难,料办详明而嫌疑自杜矣。

正体统明旧规以便监临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漕船志》载:把总官员有缺,漕运衙问访取。正德四年,始假以把总名色。嘉靖八年,始由漕司会议贤否,于户、兵二部推用。前后虽稍不同,其为船厂把总则一。自立司厂以来,报门当堂参递,一如运粮把总参见理刑衙门之仪。近来各把总官不行堂参,专希私叙,同行进见,则皆挺身抗揖,独行私恳,亦或曲膝行礼,体统破裂,侵越渐深,事属反常,实非旧格。由此赧颜监督,事每掣肘难行。再照各官,或才干可称,或资质有进,正图公委,屡事奖言。但缘体统未明,以故遵守无据,认反常为旧格,假越礼为美观。今思若不改正,再尔含容,此非各官矫抗跋扈,能倚势而怙终,必缘本职阘茸苟且,欲媚下以自利也。乞垂札责改正等因,奉批参详。所呈事关体统,矫抗绌抑,俱属非宜。准议体统正事,务可以责成承接,敬私昵无自而入。况部卫之分,本自相悬,而财用之司尤当致谨。今后船厂把总官员有事到部,止令堂参,不必私款,则监督有体,而嫌疑不生矣。

请给关防,严出纳以便稽考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本司监临督造九总运船,合用芜、杭二厂木价及人匠军办等项银料,每年出纳,动计几万余两,给发官商领造。但各项文移回答批札,或止白头署名书押,孰从而(辩)[辨]验?或凭职行私记,亵陋可足以关防?奸弊易生,侵冒百出,稽考未便,干系匪轻。窃照《大明律》内一款:凡伪造诸衙门印信者斩。明法极刑,于今为烈,而尚累累犯之,岂不知死之可畏?直以财利糜心,死且不顾,而况无关无防、无印无信。纵凭职行私记,则伪造者无律,盗用者无条。官职交更,财利丛剧,小人何惮而不侵冒为哉!再照本厂清江提举司设立以来,制有印信,先年上下文移,俱从该司经过转达。如布按衙门之经历司,虽设有官职,而文移到堂,借此转达以为依据。垂之久远,以便照刷。所以,虽无关防而事可稽考也。近年本厂官职欲省笔札书办,遂尔径呈径批,而该司印信束之高阁,是以钦铸之章置诸无用之地,岂原设司制印之至意哉!所以事若简便,实有疏虞。先年如某人某事,奸弊百端,难以悉数。当时止问立功调卫罪名,而不处以极刑者,情重律轻故也,岂不可畏哉!今照本厂挨年船号有册,每船出料有票,兴工印烙,各有月日;稽考簿籍,给船驾运,各有领状文册,逐一查明,细密严明,料无此弊。然法外遗奸,不可不预防之也。如蒙准呈,乞为奏请,比照本部管理徐州等处河道衙门,钦降管理清江船厂关防,以便行使。或有出纳钱粮事宜照旧,俱从清江提举司经过,则印信依凭,实便稽考之迹,关防严密,可杜观望之门矣。

查补逃故用工军余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京卫者关南京兵部职方司,中直者行凤阳庐州等卫。要查后开逃军脱逃者严责,亲身着役死亡者,亦要照名查补,发厂用工。

清查用工军余以应攒造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漕司驾船看府看守厂库,并大小总各厂写字跟用军役免拨外,其余本部各总听事在闲者照开,责令按月日送部查点,以凭拨厂攒造用工。

处给浅船以便官军

工事主事邵君经济议得,官军告称补造船成造年久,沉水者多,欲照新船事例撑驾十年,委难领驾,合行严限。如嘉靖五年成造扣算,至十四年或十五年,以足十年之数,再行改造,则船只不至委弃,官钱亦无虚糜矣。

酌处料价以便补造

工部主事邵君经济议得,遮洋船比之浅船,止多二座梁头。然以十六座梁头比之十四座者,本身多高一尺,共长板二十二丈四尺;阔一尺二寸,共长板九丈六尺。底栈之类,亦共长板三十四丈四尺,难与浅船梁头每座七两五钱相同。今陡减去银十二两七钱七分六厘,诚恐料价不敷,必至苟且成造,钉板稀薄,何堪驾运十年?诚哉!惜小费以伤大规,顾目前而不图久远也。合照前价成造,或照前官后议每船一百二十七两六钱四分,给料改造,庶驾运者沾坚固之休,成造者免贻累之患。

除豁厂地税粮

工部主事江君东议得,卫河提举司运船,近蒙题准,归并清江提举司团造,已该前任主事吕君希周具呈漕司,准添设卫河厂把总官,并行各卫选取官军赴厂,供造运船。及将浙江厂遗下厂地,并大隐寺废基,派给厂官,起盖房舍栖止。今查前地,原系军民人等佃种起纳税粮之数,未经除豁,恐事体不便。于是呈请漕司,准行山阳县,将原住种厂地军民税粮,照地俱除豁。

并造遮洋船只

工部主事高君耀议得,遮洋总高邮、扬州、泗州等卫船只,俱系里河该卫厂官带造,事体归一,上下相安。惟长淮一卫遮洋船只,复委淮安卫厂官带造,以致事多掣肘难行,船每迟误不便。今据长淮卫旗甲李完等告称,乞要比照高邮等卫事体,并入该卫里河厂官张麟趾带管成造,委于情法适中,官旗两便,相应呈请,照详施行。

置牌催攒船工

工部主事高君耀议得,各厂改造粮船,自兴工之日为始,限四十日完船。近访得各厂官旗迁延怠惰,往往违限,致妨粮运,深为可恶。本部置立巡视牌二面,不时差人分投催工,如遇派到木料,即便严督匠役,作急打造。果有勤励趋事先期完者,量行犒赏;如有仍前延缓,浪用木料,造不如式,船不坚固者,本部查验得出,定行重究不贷。

申明旧例以便攒造

工部主事陈君尧议得,粮有定数,则船有定额,而料有定价,三者不可缺一也。南京各卫粮船,先年旗造者取诸在运斗米,厂造者取诸办料军人。遵行既久,未闻异议。至嘉靖五等年,蒙将原设厂料军人掣改运粮,与同旗船,俱于南京户、兵二部衙门赃罚银两,每年差官领取,来淮收贮府库,呈支应用。但造船原有定期,赃罚初无定数,节年遗欠银共七千九十一两五钱五分八厘二毫九丝,屡经呈蒙差官领取,未蒙给发。各厂委官恐误装运,只得借贷完船,年复一年,无从偿还,情切可悯。至嘉靖十五年复蒙漕司题奉钦依,自嘉靖十六年为始,旗船于二四轻赍银内穵出,厂船仍支赃罚。故旗造船只旧债虽称未还,新料深为得济,惟厂船新旧二料,俱无指实。见今十八年分厂船又将改造。临期迟误,责有攸归,事关漕运,相应酌处。如蒙合无差官前去南京户、兵二部,通将节年造过旗、厂二项船料共银七千九十一两五钱五分八厘二毫九丝领取,来淮补还前数。除旗船近支轻赍银外,其厂船自十八年为始,每年额银二千七百四十八两,一并于赃罚银内照数领回发厂应用。惟复查照旧规,将原设军人六百八十七名取回办料,庶使漕舟有济,而经久可行矣。

禁造运官座船

工部主事陈君尧据庐州等卫管厂所镇抚严密等呈称,本卫运粮指挥刘淬帖委本职,打造座船,除军办料银外,因添造官仓、卷楼、茶亭、槅扇等项,多用过银七十五两有余,俱系替赊客货,呈乞行追等因。到职,查得《大明会典》内一款,提督运粮都指挥等官许乘粮船一只,量带官粮。此宣德十年例也,指挥而下莫之与也。近来管运官员篾弃礼法,奢僭成风,辄将有号官船起造茶亭、鼓蓬、明窗、净几,名为“粮座”。其实本船粮米尽派别船,名为自备成造,其实出于旗军额外之征求。厂官目前之赊借,而贻害无穷者也。夫一船之费,大料取诸民七,小料取诸军三。部司委官日督理于上,总厂委官日奔走于下,兴工有期,违限有罚,料有不足,致使该厂赊借以成之,所以为漕运计也。今之运官,奈何以公家之费而充私室之用哉!窃意粮船之制,高阔明爽,坐起便逸,亦足以安身而行事矣。而必欲为此者,何哉?谓其可以多占军役而虚张声势也,谓其可以附带土宜而供送权贵也,谓其可以击鼓鸣金、养马坐轿,纵横于各洪闸之间,而慑服官民船只,于粮运何与焉?夫以庐州卫一船所费,动至一百一十余两,推之而四总九十三卫所可知也,又推之而各省四都司四十九卫所可知也。公用不足,私用有余,劳费人财,莫此为甚。可不为之禁革哉!如蒙准呈,乞赐明示,今后把总官仍许座船一只,量带官粮。其卫所旧乘粮座,待及年送厂,俱照原定浅船式样一体改造,违者并该厂官匠听本司参呈问罪,永为遵守,庶军无贴补之苦,官无负债之累。损上以益下,究往而惩来,端有在于斯矣。蒙批准议施行。

清查人匠以裨漕政

工部主事叶君选议得,原存清江提举司苏州府人匠二千五百二十五名,淮安府人匠五百六名,扬州府人匠一百四十八名,俱二年一班,每岁纳银共三千三十两以足漕船大料。自设厂以来,各府州县原设有清匠官逐年查理,近年有司篾弃漕规,恬弗加意,支吾塞责,大肆奸欺,匠银全不征解,漕船缺料应用。夫粮不可缺,船不可少,而料岂可废哉!即今若不差官清理,诚恐年复一年愈加废弛,深为未便。于是具呈漕司,差官分投清理。

议处学地税粮

工部主事叶君选新建义学、书舍各一所,恐年久圮坏,因买本处居民杨镗、杨钺、徐伟地,共四十亩,坐落提举司迤南,逐年所收子粒,除交纳本地税粮外,余者以为修理之用。为此合行仰山阳县当该官吏,即将前项学地查明,另开册籍。该纳税粮,须坐派附近常盈仓上纳,刻石以垂永久。

禁革违例税扰

工部主事叶君选据商人黄羽告称,桃源县官老人等重复税扰等因。议得征商足国,原有定规,本部督造运船,凡过淮应干造船料物三十税一;不干船料,有司自征商税。其黄羽所贩煤炭,既系打钉造船之物,本司已经抽分讫,桃源县复以商税重征,岂为恤民至意?不惟下情受害,抑且船料无补,仰县即将该吏并地方老人及巡拦人等星驰解部,以凭查审究问。今后商民贩到应干造船料物在彼发卖者,查系本司已经抽分,不必重复税扰,违者一并提究。

委管征收料银

工部主事朱家相议照,各卫所军办料银系漕船军三额料之需,必征解之如期,斯攒造之有济。查得南京水军左等卫料银,近年动支南京户、兵二部盐引、纸价、柴薪银两,凤阳、留守中等卫料银,递年扣除各军月粮,俱类解漕运衙门,发淮安府寄库,听候各厂造船领用,无庸别议。其直隶淮安、大河、扬州、通州及卫河、山东济宁、临清、东昌等各卫所军办料银,往年多系掌印官径自委官征收,或潜通贿赂,或私厚亲旧,往往不得其人。加收火耗,任意花费,中间亦有通同侵欺情弊,违限一二年不行完解。间有解到者,不及额数三分之一,或假称灾伤,捏作拖欠,奸弊百出,漫无稽考。各厂官造船缺银买料,恐误装运,只得揭取铺客货物以救燃眉之急。后因负欠日久,债主逼勒,展转出息,倾产荡业,十分亏累。若不慎选委官,严限征解,恐将来之弊未有纪极。本职博采佥谋,少参愚见,除行各厂官严密、唐钦等,将该卫所平素廉干指挥千百户各举保一员,仍取具不扶甘结到职。又经咨访,各厂旗甲相同,拟合具呈。如蒙赐允,将举保后开官员札委,不妨原务,专收该卫所嘉靖二十二年并以后年分军办料银,仍通行各卫所掌印官,俱比照凤阳、留守中等卫事例,先将办料军余月粮照数扣留,如有不敷,照数追补。其缺欠月粮,卫所无从扣留者,仍于办料各军名下照数追征,限春秋二季征完,解赴漕运衙门,发淮安府收贮。如遇各卫所该造粮船到厂,依期支领,买料应用。其嘉靖二十一年以前,各卫所拖欠军办并减存各料银,就令今次委官,公同历年收料官并收料底簿,将欠料军余逐一拘审。果系拖欠,严限追完。如有侵欺,情弊从实,招参漕运衙门发问如律。每当该卫所审编均徭之年,仍令审户官拣选殷实军余,应充办料军役,不许别项差遣。如有逃亡贫乏者,即行补换。文书到日,限三个月以里。收料官先将办料军余姓名造册,差人赍送漕运衙门备照,仍置立循环簿二扇,每年春秋二季终,备开收过料银若干,拖欠若干,差人赴漕运衙门倒换。查比每年终将征解过并拖欠各数目,造册缴报。承委官务要秉公尽职,恪守漕规。如有别项差委,亦要申禀漕运衙门,另行委官更换。今后征解料银,违限一季以上者,查照近年户部议单题准事例,掌印官住俸收料,委官革去冠带,首领官提解漕运衙门问罪;违限一年以上者,掌印、收料并首领各官一体参奏提问,军职发回原卫带俸差操,首领官降级,送吏部别用。如有地方灾伤,征料难完者,亦查照议单事理,听将在库别项官银借解,候征完补还。其委官如有欺公玩法浸渔作弊者,或体访得出,或被人告发,依律从重参究。如此庶委用专而上有责成,征解严而下知法守,漕船之攒造有济,而粮储之装运亦有赖矣。为此,今将各厂官举保过各卫所收料官姓名开坐,并历年拖欠料银数目开具方册,理合具呈,伏乞照详施行。蒙札付内开,会议看得,所呈区画精详,足见留心船料,革除宿弊之意,合依拟通行。

申明料银职掌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各卫所军办减存料银,俱系原议造船军三小料,先年俱解赴漕运衙门,转发淮安府称收寄库,待各厂官临期造船支领应用。近年因各卫所料银征解违期,各厂官缺银买料,恐误兴造,或揭取铺客物料,或暂借府库官银,候征解料银至日偿还。后缘因循年久,料银拖欠动以万计,各厂官负累已极,具呈本部前任官处,往往行文分投催征,各卫所官吏不查旧规,多有将征完军办、减存料银径解本司称验,转呈漕运衙门验发淮安府寄库。行之既久,遂成故事。不惟嫌疑易涉,且于职掌有违。本职到任以来,夙夜冰兢惟恐万一粘带,不无有累名节。近据邳州、武平、宿州等卫解到料银,已经发回该卫,行令改写批文,径解本院。及行中都、直隶、山东等处各卫所一体遵依外,但恐因袭年久,难以顿变,呈乞严行各卫所官吏,今后征完前项料银,差委的当人员,径解本院,发府称收贮库,候临期造船,另行呈支。如此,庶职掌不至于下移,而出纳有稽;料银得以早完,而攒造有济矣。蒙准依拟行。

招商收买木料

工部主事朱家相照得,本部督造运船合用楠木,先年俱系商人预领官银,前去仪真等处收买,往往乘机作弊,买来之木多细小空朽,不堪成造。兼以过期不到,致使官旗久候,迟误造作,有妨粮运。近日本职拘提各商聂经、黄良等,将领过新旧官银查算,发县监追外,其见年缺木粮船尚有二百余只,并下年额造船七百余只,若不招商收买,不无临期误事。为此出给告示,发去仪真、芜湖并天宁洲地方张挂晓谕外,江山客如有贩到楠木,不拘多寡,尽数拽运抵淮,赴本职告报。照依见定价银,每船壹只给木价银六十两,并不短少分厘,耽延时日。自告示到日为始,如有已到山客将木隐匿江港处所,不行告报,意图抬价私卖者,许彼处牙脚人等赴部首告,以凭拿问。知情通同纵容者,一体治罪不贷。

给号票以便商民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抽分一节,奸弊多端,本职到任以来,逐一查访,已经痛行禁革。今据某处商人某人贩到某货,见湾某处,投报到部,除监督税司官吏照例三十税一外,为此出给号票,仰本商收执,将报过物料听往某处变卖。如有漏报,及将旧票影射新货者,查出定有一半没官,自取罪戾。仍仰闸坝巡拦埠脚人等验实放行,毋得拦阻需索,所在官司亦不许妄行重复税扰,违者许本商赴部禀告,以凭提究施行。

参呈贪纵运官

工部主事朱家相据南京水军右卫管厂百户李梦兰呈称云云等因。据呈到职随于主事叶卷内逐查,指挥周大纶供招罪犯,及原追收贮轿船,俱各是的。为照本年各卫改造粮船,委因连岁大工采取楠木数多,木价腾贵,本职将已到之木酌量撙节,先尽见运者派给攒造,减存者暂令守候。其水军右卫厂官李梦兰该造船只已经给料,兼工造完,责令旗甲李森等九名领驾去讫。查得漕规,凡旗军造船,定限四十日完工,违限者照例问罪,先期完者量行犒赏。及查厂官李梦兰造完船一十一只,俱系二十余日完工,颇有微劳。虽粮已到坝,李森等不能依期兑运,皆系各甲领船在途迁延之故,似与厂官无干。况该卫原派李森等船粮俱照旧例分派,本帮各船带运过淮,亦于运事未误。再照各卫厂官,俱系本院属官,纵有罪犯,运粮官只合呈禀查究,并不敢擅行凌虐,所以遵体统而存纪纲也。指挥周大纶往年索财打官,肆无忌惮,见系有罪提问人员,不思敛戢,却乃挟仇妄行呈扰,显是长恶不悛。假此以遮饬前罪,若不严加究治,何以警戒将来?参照运粮指挥周大纶职司兑运,心切贪残,因求索而擅责厂官,篾视漕规,役军伴而僭乘大轿,故违国法,不能悔罪以省躬,仍敢挟仇而反噬,罪状既着,情法难容。如蒙准呈,乞将指挥周大纶发理刑司严加究治,庶贪纵知警,而上下相安矣。蒙准行理刑司拘问。

议处造船木料

工部主事朱家相照得,本厂督造各总运船,合用楠木数多。先年,本厂给银,批差商人前去仪真等处地方收买。比因山客狡猾,将出山之木选拣长大坚实者,撑泊江港处所,抬价私卖,止将遗下细小空朽之木,与差去商人成交,坐索高价,掯勒多端。其差去商人往往乘机为奸,以致买来木植多不堪用,有妨成造。本职除将前弊痕行禁革外,今查得嘉靖二十二年分尚有减存,缺木船二百六十八只,并下年额造船七百余只,本职已经出给告示,发去仪真、芜湖等处地方张挂,晓谕山客,将贩到楠木尽数拽运抵淮,依凭牙人两平交易,每船一只,遵照本院议定本价银六十两,随即给与。岂料山客明知漕船缺木,故意刁难,将贩到木植见今住泊芜湖、南京等处,意在仍前拣选私卖,若不预为区处,临期必误攒造,致妨漕运重计,关系匪轻。如蒙准呈,合无移咨南京工部、都察院,札行监督抽分,御史及芜湖抽分工部委官,将在彼沿江寄泊楠木已经抽分者,除南京打造马快船合用木料听令成买外,其余剩楠木,不拘多寡,差官查照本商报抽数目,逐一将牌筏封识严禁,彼处牙人不许串同私卖。仍差人督催,星夜赴淮,照前议定木价两平交易。倘山客怀疑,不愿赴淮者,听其湾泊仪真县地方,与本职差去厂官公同彼处牙人,亦照前定木价交易,并不耽延时日,亏少价值。如山客仍前抗违稽延者,许本职申呈本院提究施行,庶木料不致缺乏,漕船得以完造矣。蒙准咨行部院讫。

分处不敷木价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先年卫河提举司每岁额造浅船七十七只三分,每只原议木价银五十两;遮洋船五十五只一分,每只原议木价银六十一两三钱三分三厘三毫。每遇改造之年,各卫所委官一员,带领各该旗甲,给领官银,前去仪真等处自行买料成造,虽有临清本部主事监督,但地方窵远,难以遥制。差去官旗,往往乘机作弊,以致钱粮虚费,船只不坚。至嘉靖三年,蒙本部题准,将该司船只并入清江提举司团造,其船与清江船式样相同。除遵依递年差官,前去杭州抽分厂领取该司原议木价银一千二百两,并芜湖抽分厂原议木价银四千二百三十两,并各府解到人匠银两,仅足成造该年船只应用。至嘉靖十四年以来,川、湖等处采木日多,楠杂木价腾贵,商人累告亏折。节蒙漕运衙门将该司船价比照清江事体,浅船每只加增木价银四两五钱,共银五十四两五钱;遮洋船每只加增木价银四两,共银六十五两三钱三分三厘三毫。至嘉靖十八年,又将山东总浅船每只加增木价银二两,共银五十六两五钱,每年共该造船一百三十二只四分,该木价银七千九百六十七两三钱一分四厘八毫三丝。除支前项额该木价银五千四百三十两外,尚欠银二千五百三十七两三钱一分四厘八毫三丝。及查人匠银两,近年各府州县清匠官不行清查,匠役互相影射,解到者十无一二。各卫额造粮船到厂,缺银支给,本司前任官恐误装运,只得暂将清江提举司历年支剩木价银两,借给卫河提举司官军买料应用,相沿到今。除嘉靖二十二年分该造船只尚未到齐不开外,嘉靖二十一年止扣算,实借用过清江银一万七百五十九两九钱九分八厘二毫,具载卷册可查,一向未及呈请,若不及今分处,但清江库藏之积有限,卫河改造之船无穷,年复一年,渐难支持。如蒙准呈,合无将卫河提举司借用过清江前项银两,准将何项官银照数补还,惟复悯念,即今公私俱困,免令补还,准将借用过前项银两作正支销,造册缴部查考。仍乞将芜、杭二厂原议卫河总各卫粮船木价,每年于五千四百三十两之外,加增银二千五百余两,本司依期差官领取,与清江船只一例成造。再乞行山东济南、兖州、青州、东昌等府,并河南开封、彰德、怀庆及直隶庐、凤、扬州等府,滁、徐等州,将该司住坐人匠每年应办匠银依期解报。如各处掌印清匠官仍前不行用心清理,以致匠役影射,拖欠班次者,许本职将各官指名参呈本部,重加参究施行。如此庶木料不致缺乏,漕船得以完造矣。为此,今将卫河提举司节年造船支用过该司并借用过清江提举司木价银两,造完山东遮洋等总运船已未偿还银数,并各年分卫所旗甲姓名,备造文册一本,理合具呈,伏乞照详施行。

查催未销官银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接管交代册内,嘉靖三年,直隶淮安府因赈济贫民,并海州等处兑粮脚价等项,共借用本厂原扣寄府库官银,除已解还外,尚欠银四千三百二十二两三钱九分九厘九毫五忽,并嘉靖四年,本厂奉漕运衙门明文,补造江北、南京、上江、下江、遮洋各总事故缺船,借用本厂木价等项官银二千七百三十两九钱五分,节经本厂前官通行催取,俱未解还,卷册存照。本职到任以来,备查前项银两,俱系造船木价。即今缺银买木,事在燃眉,兼之年远,该府该总官迁代不常,诚恐卷册埋没,难于查考,而钱粮借贷相应销还。如蒙准呈,乞行淮安府,将前借用过银两,或于无碍官银内处还,或行海州等处照数追补。再乞严行江北把总田世威将原借用银七百四十四两,南京把总方勇将原借用银三百六十六两,上江把总崔汝成将原借用银三百六两,下江把总姚如将原借用银一百九十三两八钱,遮洋把总韩中立将原借用银一千一百二十一两一钱五分,各于在运应动减存斗米无碍官银内,照数处完,通行解赴本职,查销前项借用银两,以济造船应用。庶官银不致拖欠,簿册得以杜绝矣。蒙准行查催讫。

查催底船赴厂

工部主事朱家相卷查,本厂每年额造南京、凤阳、直隶、山东、遮洋等总各卫所粮船,先年俱于八月终旬,各军撑驾底船赴厂,以便依期改造。近年各卫旗军专以缺木借口,故意在途迁延,或至年终,及过年二三月方才赴厂,以致成造不前,有误装运。今查得嘉靖二十三年分额造粮船共七百余只,合用楠木,本职已经差委厂官千百户张玺、陈恕等给领木价官银,前往芜湖、南京、仪真等处,买完楠木八千余株,陆续拽运赴淮。即今九月将终,尚无一船到厂,若不具呈行催,诚恐各卫掌印、运粮等官沿袭年久,不以造船为重,纵令旗军仍前延缓,不无临期迟误未便。如蒙准呈,合无严行各该运粮把总,转行所属合卫所掌印、运粮等官,将嘉靖二十三年分该造粮船责限,俱在二十二年十一月以里赴厂,以便派料,催督成造。如此庶旗军之领驾不致愆期,粮储之兑运鲜有误事矣。蒙准行各总查催讫。

查催造船料银

工部主事朱家相案查,各总卫所军办料银,系漕船原议军三额料之需。先年因收料官不得其人,征解违期,奸弊百出。各厂委官造船,缺银应用,往往揭借铺客料物,展转加利,无从偿还。本职已经行令各卫管厂官千百户严密、唐钦等,从公保举各卫所平素廉干指挥千百户各一员,于嘉靖二十二年二月内坐名具呈,本院札委,各官不妨原务,专收该卫嘉靖二十二年并以后年分军办料银,每年春秋二季征完解报。其嘉靖二十一年以前,拖欠军办并减存料银,就令各委官公同历年收料官逐一查审追征,中间如有侵欺情弊,从实参呈。查照近年议单内题准,速船料以免误运事例,参奏提问施行。已蒙札行,各卫委官征解去后,但各该委官勤能守法者固多,违慢误事者不少。近据各厂官呈称,止据滁州卫收料指挥崔文汉、仪真卫收料指挥白思义、六安卫收料指挥周熊、归德卫收料指挥龚卿、徐州卫收料指挥费濂、大河卫收料千户毛诗、扬州卫收料百户刘钦、(颖)[颍]川卫颍上所收料千户阮恩,勤能济事,征解如期,无庸查催。寿州卫收料指挥戈扬、临清卫收料指挥冯时雍、庐州卫收料指挥褚时、泗州卫收料指挥丘陵、武平卫收料百户杨伯勤、淮安卫收料百户赵祖勋,虽征解稍缓,然拖欠不多,功过相当,尚堪策励外,其直隶徐州左卫收料镇抚蒋弼,高邮卫收料千户曹铭,邳州卫收料镇抚王彦,宿州卫收料指挥李良臣,德州卫收料指挥叶澍,德州左卫收料指挥苗子理,天津卫、天津左、天津右卫收料指挥黄栋,东昌卫、平山卫收料千户周镇,东平所收料千户高永禄,济宁卫收料指挥江川,任城卫收料指挥钟继祖,濮州所收料千户倪栋,习于因循,视为故事。该卫所料银俱未解到,致使该厂各官造船缺银买料,仍前借贷。即今债主填门,急于星火,负累已极。及照各卫所料银,近年奉漕运事例,多将办料各军月粮扣除类解,虽有军余,出办者多系殷实之人,岂容拖欠?显是收料官侵欺(那)[挪]借,掌印官通同不行查催,俱属故违。若不再呈,况今七月将半,嘉靖二十四年分额造粮船,例于十月内到厂,合用钉灰、油麻、食米等项,将何买办?临期有误攒造,致妨漕运重计,责有攸归。如蒙准呈,再乞札行后开各卫所,着落掌印官严督,收料官蒋弼等公同该卫所先年收料委官,将历年拖欠料银逐一查算明白,作速征收,限在本年九月内通行完解。如有仍前违误者,先将收料官月俸住支,仍解(的)[嫡]亲家属一名赴本院,发府监候比较,照依前例参问。中间收料官如有侵欺等项情弊,就令掌印官参呈本院,从重参究。如此,庶官知警戒,料银得以早完,船免稽迟,粮运鲜有误事矣。为此,今将各卫所违慢收料委官姓名,并拖欠料银数目开坐,理合具呈,伏乞照详施行。蒙准行各卫所严催讫。

改正岁办木价银两

工部主事朱家相卷查,清江、卫河二提举司,原议每年额领直隶太平府芜湖县抽分木价,共银一万八千七百七十两。自成化年间相沿到今,俱是次年差官支取。嘉靖十八年五月二十四日,该署本司事户部主任黄差百户罗鉴赍关,前赴南京工部员外郎潘处,将嘉靖十七年木价银两照数取来,造船支用无碍外,至嘉靖十九年三月初十日,本部前任主事叶差百户罗鉴赍关,前赴贵部主事郑处,领取嘉靖十八年分木价银一万八千七百七十两,比时因抽分银两不足,止领到银八千两。及准贵部关称,十八年分料价已该本部员外郎潘照数给领去讫。今本职解去银八千两,系十九年之数,比时主事叶当查,嘉靖十七年分料价已经差官取到,其十九年差官领取者,原系十八年料价之数,已经移关主事郑处,希查明改正。及呈本部知会去后,卷案存照,其十八年找支并十九年、二十年额银,俱系次年差官领取,一向回关,未及改正。今嘉靖二十二年六月十三日,本职差百户倪震赍关前赴贵职,支取嘉靖二十一年分木价银一万八千七百七十两,到职查得回关内,仍开作二十二年分之数。若不关明改正,但钱粮重事,恐年久混淆,难于查考。况本司年终造册报部,并节年差官领银文卷开载明白。为此合行移关贵职,烦查自嘉靖十八年五月内,百户罗鉴取到嘉靖十七年分料价为止。其十八年分木价银两,曾系本司差委何官支领,有何文移,堪以凭信?委因贵部主事郑彼时关文内,将领银年分字样差讹沿袭到今,希逐查明白改正,庶钱粮有出纳之明,卷册无错乱之患矣。

裁革水夫以苏民困

工部主事朱家相查得,淮安府递运所先年呈送水夫四名赴部,常州掌驾座船,每名每年该工食银一十二两,四名共该银四十八两。但本部公出日少,各役空闲,坐费工食,况该所路当冲要,民甚凋疲,良为可悯,相应裁减,以苏民困。为此牌仰淮安府经历司抄呈本府,着落当该官吏照牌事理,即将发回水夫张秀、李节转发该所着役走递,其沈本贤、戎鸾暂留看守座船,候本部公出之日,另行取用,不惟本部无冗食之役,而该所亦沾宽分之赐矣。

条约附

前任诸君子《条约》,岁远无稽,惟陈君尧、叶君选仅存一二,今皆参酌润色于其中,不复识别。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为禁约事照得,本职猥以菲才,谬承明命,前来淮安清江厂督造漕船,兼管闸座事务,顾责任之难胜,每怀忧惕,念奸弊之易长,宜慎关防。除将兴革事宜虚心采访,次第举行外,所有一二条约,合先给示。为此,仰官吏军民人等一体遵守,毋得故违,取究未便,须至告示者。

一、本职自幼孤特,虽有堂族叔伯兄弟数人,俱在原籍耕读为业,并无一人游荡在外。恐有无藉之徒,探知本职乡贯,诈称弟侄家人亲识名色,在于各该州县镇市处所,需索驿递酒食,诓骗商民财物者,仰官民人等即便拿解本部,以凭问遣。阿纵不举者,事发一体查究。

一、本职凡督造船只,收支料价,及一切兴革事务,俱亲自裁决,吏书、门皂人等不过誊写文移,充给使令,一毫不得干预。恐有指称本部名色,在外诓诈财物者,许诸人即时禀拿,定行从重问遣。如有无知之徒,妄行贿嘱打点者,事发一体重治。

一、本职凡与属官相临,礼虽不失,分则甚严,各官俱宜实心相与。凡朔、望次日,照依旧规赴部作揖,凡有公务当关白者,不拘日时入见。此外各宜在厂办事,不许私谒,如有巧言过礼,以图亲幸,及馈送礼物,投递简书,以致私款者,定行斥责纪过。

一、访得在部老人、吏书、门皂、军余、水手人等,中间半系顶名雇役,奸弊难保必无,欲尽行退换,势固难行,若不行查革,法难尔贷。除将老人钱镇、庐正,皂隶张荣,水手杨恩、陆秀等先行革退外,仰各役情愿告退者听,其余各宜改过自新,保全身家,自有无穷利益。倘有仍前生事害人者,事发定行照例问遣。

一、本职职掌止是漕船、闸座、抽分三事,中间倘有官旗作弊,商民匿税,管闸管吏、守坝老人巡拦,及军余、水手等索财害人者,许诸人具实禀告,以凭究治。其余一应民词,自有各该衙门受理,不许妄行告扰。敢有将户婚、田土、斗殴、私债等情,牵扯漕闸事务在内者,定行重治,原词仍不准理。

一、淮安等处凡竹、木、铁、炭等项牙行,先年俱赴本部告给牌面,方许应充,往往互相竞利,乘机为奸。除查革外,自本职到任,并不添设一名,恐生物议,仰各牙各宜遵守法度,毋得作弊取究。今后如有请托,求给牌面者,决不准行,仍重治不恕。

一、访得在部把门、皂隶、听事、军余、水手、巡风、总小甲人等,凡遇各厂旗甲投递到状,商民告报抽分,往往需索酒食财物,名为常例,实损部规。今后各宜痛改,如有仍前作弊者,或访出或告发,定行从重问遣。

一、本职凡差委属官,管总巡捕及办理一应公务,必量本官才力,足以干济方行委用,并无(狥)[徇]私偏听,各官俱宜体谅,毋得夤缘希图公委,自取罪谴。其承委官果着勤劳,本职自有旌别,如怠缓误事及乘机作弊者,定行戒治黜退。

一、运粮官旗,凡粮船经过清江等闸,漕规:先期赴本部投递船粮数目、土宜文册,今后许不拘时候,随到随放,虽本职退食款客,亦要传禀,决不耽延时刻。如有闸夫人等求索留难,把门人役迟误传禀者,许官旗击鼓禀告,以凭查究。

一、各总运官多有指称馈送,横肆科敛,虽旗甲明受其害,而本职暗受其诬,相应禁革。今后凡过淮入见,先具不致科敛重甘结状投递,以凭粘卷备照,倘有仍前科害者,许旗甲从实禀告,定行参究。

一、本职凡差听事人役,执牌置买日用菜肉等物,俱用本职俸赀白银,照依时估两平交易,并不亏损赊欠。如有指称本部名色,在外诓赊商民货物,及用假银低钱,用强掯买坑亏资本者,许被害之人从实跪门禀告,以凭重治。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为禁革抽分奸弊事,照得本部督造漕船抽分一节,专为船料而设,三十税一,具有成规。比因闸道不通,客船阻塞,以致税课十减五六,兼之法久弊生,人心玩愒,商民货物多匿税以欺公,闸坝人役每受财而卖法。本职莅任以来,仰思国计,俯察民情,固不敢苛刻以病商,亦不敢因仍而旷职。令将禁革条约开具于后,期尔等痛革前愆,乐观新政,庶使人知遵守而上下相安,课无损耗而公私两利,漕船之攒造有济,而本部之职业亦少塞矣。如仍前长恶不悛,律法昭然,然不尔贷,须至告示者。

一、见利思义,古人重贪得之戒,别嫌明微,君子贵周身之防。本职奋迹孤寒,赋性清约,欲名节之保全,则嫌疑不可不杜;欲心迹之暴白,则防范不可不严。仰提举税司官吏各宜体悉精白,乃心恪共职业,每日轮流官一员,吏二名,在部听候监收税课。每季置立循环号簿四扇,发淮安府,用印钤缝呈部。凡遇商民报抽,即令写单。今役将姓名、贯址、货物、税银各数目,填注号簿格眼内,与本部号票登记相同,开立前件,候纳税毕,即将号票挨次挂号。格眼前件之下,用本职关防钤盖,以备查考。每日收过税银若干,监收官亲手封识,当时下柜贮库。每半月一次,仍公同监收官吏,当堂查算号簿收过银数,并将原封验明,方行拆封,称兑完日,发淮安府收贮。按季报本部知会,年终仍造总册赍报查考,庶上下之觉察甚严,而税课之稽考有据矣。

一、本部税法,惟从宽便,除客货值银一两五钱以下,抽纳不及五分者免抽外,凡商人纳税,只用公平法马,就令本商亲手称兑,提举税司官吏不过在(傍)[旁]袖手验视而已。其折算丈尺畸零并秤头火耗,及保头歇家银匠分例诸弊,悉行痛革,商民人等各宜照依时估,遵守则例,从实报抽。今后敢有走水漏税者,事发,货物一半没官,自取罪戾,悔将何及?其船户埠牙人等,通同作弊,不行首告者,查出一体治罪。

一、访得各闸坝官吏、老人、巡拦、总小甲、埠牙、脚夫人等,往往串同商贩,潜通贿赂,纵容走水漏税。及指称对单验货,诈骗多端,深为可恶。除已往不究外,今后凡遇竹木、油麻、铁炭、柴席等项货物过坝,老人、巡拦人等先验本商报抽单票,与过坝货物数目相同,方许放行。 倘遇未领号票,及报税不尽者,许将本商并船户即时锁拿,付巡拦、闸夫管解本部,以凭究治,查没施行。如各役不行用心查验,以致商人幸免,及受财卖放等弊,本部不时差人密访得出,定行从重问遣,决不轻贷。

一、立法贵严,行赏贵信。凡新庄、清江等闸,南锁、方信等坝,相近军民人等,如有商民走水漏税,及官老、巡拦人等,受财作弊者,许诸人缉访得实,密切赴部讦告,以凭查没究治。就将所没货物三分之一给告者充赏。亦不许挟仇妄首,并将已抽货物一概混告,及因而诈财者,访出重治。

一、访得在部写单人役,多有指以增减税银为由,骗取商民财物,及搀越次序,争取工价,奸弊滋甚。除查革外,今后俱要遵照本职分定班次,每日轮流六名,自辰时入部,俱在二门前领单,分写其工价,亦照见定则例,不许多取。如有仍前诈骗作弊,及因而多索工银者,许商民同巡视之人,即时口禀,定行重治,革役不恕。

一、议单内粮船,每只许带土宜二十石,以为在途易换盐柴之用,照例免抽外,其间殷实旗甲,及白粮船粮长,有仍带竹木、枋板、铁炭等货,旧规俱赴部报抽,方许变卖。近访得各总旗甲人等在运艰苦备尝,贫困已极,相应宽恤。今后各船自土宜正数之外,凡装带应抽竹木等货,觅取微利者,一并免税。如有附搭客商、夹带私货者,查出定行照例没官,仍治以罪。

工部都水司主事朱为禁革造船奸弊以新漕政事,照得各厂改造漕船,旧有成规,比因奸弊日滋,良法寖废,钱粮侵费而漫无稽查,船只脆薄而不堪驾运。本职莅任以来,仰思国计之重,愿报涓埃。博采舆论之同,颇悉利弊。今将禁革条约开具于后,晓谕官旗、商牙、匠役人等,一体遵守,痛惩既往之愆,共睹更新之政。庶漕船之改造得济实用,而本部之职业亦少尽万分之一矣。如仍前作弊玩法,定行从重究治不贷,须至告示者。

一、定船式。凡清江、卫河等总漕船,每只费百金之赀,每造供十年之用。况经由洪闸,涉历江海,关系甚重。若非成造坚完,何以领驾经久?各厂官旗匠役人等,今后务要遵照漕规。原定遮洋、浅船各式底栈板片,俱用坚致楠木,首尾内外结构齐密,其钉灰、油麻等料,亦要查照原定斤数称给旗甲收领,临期公同厂官匠役应用,船稍仍大书深刻某卫,(傍)[旁]刻军、民、运某字号,厂官某人,木匠某人,并旗甲某人,某年分领造,俱要彩画油(饬)[饰]停当,固不许克减钉板以利私囊,亦不许多加梁头以便私载。本部不时按临查验,如有板薄、钉稀、麻朽、油杂,造不合式,艌不如法者,官旗问以侵盗罪名,匠役痛治革役。

一、严船号。凡各卫所旗甲领造漕船,分别军、民、运等字号,具载本部格眼册内,不及十年者不准收造,此漕规也。近访得厂官有等贪利之徒,往往出格预造,以致船事情混淆,钱粮不敷,深为未便。今后各厂凡遇该卫所帖到船只,即查字号与格眼册,年分相同,方许带领旗甲赴部投递到状及相拆呈文,以凭委官查覆,委无违碍,方准领料改造。如船已损坏,而字号尚不及年者,暂准拆卸钉板寄厂,旗甲告回本卫,待及年赴厂改造。

一、比船限。凡各厂造船,旧有漕规,酌定期限,最为宽裕。近日官旗匠役任意迁延,致误工程,本部决不差人催工,恐生骚扰。官旗人等各宜体悉,凡领有本部造船号票,给有木料,俱限十五日内排底兴工,二十五日内报完印烙。先期完日,量加犒赏,违限者责治,久则参究。

一、查底船。各厂官凡遇旗甲驾送底船到厂,相拆钉板十分完全者,足彀新船妆修之用,计算价银二十两,即时派领新料成造。如钉板分数不及者,即令该甲买补完足,方许收造。其有遭风、守冻损坏及失火、漂流无存等项事故,船只须验原于所在官司,告有印信文凭,方准行卫告给帮贴银两。如有奸猾旗甲,乘机将底船盗卖肥己,止将余剩钉板赴厂,却假称事故名色,遮饰情罪者,许该厂官指实呈部,以凭追问如律。

一、处木料。每漕船一只,合用新料楠木围圆,计该三丈三尺,各长三丈三尺,内有尖扁空朽,照数算补。旧议木价银五十六两五钱,近年因商人屡告亏折,已经漕运衙门会议,量复价银三两五钱,共计价银六十两。况本部给领木价并不短少分厘、耽延时日,所以恤其困者至矣。今后商人、牙脚人等,凡遇围量木料,估看加补,俱要遵照原定丈尺则例,公同厂官发厂造船应用。如有商人勒减木料,牙脚受财作弊者,定行重治革退,各厂官亦毋得用强多取加补,利己亏商,违者一并究治。

一、选匠役。每年清江、卫河各厂改造粮船,约有七百余只,合用匠役数多,因年久不行清查,多有顶名雇役老幼不堪之人,一概派造,以致造作不坚,奸弊百出。本部访知前弊,逐一查选,除将年力少壮、技艺精通者取具,各匠连名保结在部,已经收造册籍、给付票帖外,今后各匠凡遇派造船只,务要多雇帮作,查照船式攒造。其工食银两亦照原定则例,不许多取。凡锯、艌等匠,各要一体遵守。如有酗酒撒泼,教唆旗甲,及妄费钉板、油麻,索取外贴工食者,事发重治革役。如厂官刁难匠役,克减工银者,许本匠赴部禀告,以凭追究。

一、禁刁泼。访得各卫所有等奸刁旗甲,每遇造船之年,或倚逞惯恶,或听人唆使,往往刁蹬厂官,扬言告讦,诈取财物。虽厂官之弊难保必无,而刁诈之风岂容日长!今后各厂倘有侵克物料、凌虐旗甲等弊,许该甲即时赴部禀告,以凭依律究问。如旗甲故违禁约,仍前刁诈者,定行枷号重治。

一、弭火盗。访得各厂造船旗甲,往往通同临厂军民,暗将底船、钉板盗买盗卖,及(寅)[夤]夜三五成群,纵酒宿娼,不惟耗损财物,抑恐易生火盗。本部除严行各总巡捕、厂官、总小甲人等,给有巡风牌面,日夜常川巡视外,今后如遇前项奸弊,即时锁拿送部,以凭追问。纵容不举,事发一体治罪。

漕船志 卷之八

  卷之八

艺文

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传》有之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孔子叹杞宋无征,盖伤之也。夫文,岂徒言者哉!感时纪事,而忧国爱民之情咸于是乎寓,君子可以观政矣。志《艺文》。

诗者心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出《诗 大序》。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研。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出陆士衡《文赋》。夫文以化成,是以移风俗于王化,崇孝敬于人伦,经纬乾坤,弥纶中外,故知文之时义大哉!出《晋书 文苑》。文之为用,上之所以敷德教于下,下之所以达情志于上。大则经纬天地,作训垂范,次则风谣歌颂,匡主和民。出《隋书 文学传》。司厂纪载之作,岁久寖以散逸。相也景仰前修,采撷芳润,得诗文各若干篇,极知挂漏,姑存之以俟补焉。

  诗类

一鉴亭梓溪舒芬

风送长淮系短航,新亭如待落壶觞。江山青眼原相识,天下苍生未敢忘。翠竹引凉来几席,绿荷分色上衣裳。倡酬况是逢知己,炎海他时梦正长。

次韵南津胡琏

落日似趣清江航,临池不去犹饮觞。新亭历下地已重,别墅辋川人未忘。花雨喜沾清几席,竹风便静懒衣裳。能诗况值何水部,老我偏怜逸韵长。

次韵鸥汀顿锐

西池竹风催酒航,古铜盘映黄金觞。鸿鹄高举日云晏,鸥凫不惊机已忘。郢客旧歌分水调,素娥新舞按霓裳。匡时踪迹真无似,只有亭台足昼长。

次韵当涂杨谏

驿路夫牵逆水航,入门随处命壶觞。赓酬坐我诗囊苦,倾倒劳君酒禁忘。秋意对人呈画谱,家儿急板奏霓裳。口夸多少亭台景,先喜风摇凤尾长。

次韵高沙贾愚

短槛虚亭若系航,高云清露促飞觞。梦悬丘壑期终隐,忧在岩廊莫暂忘。月逗水光摇幌幙,风传秋意着衣裳。共怜世态论心地,卜夜那知刻漏长。

次韵毅斋刘干

环碧溪流泛苇航,傍闲随处促飞觞。为怜菊坞真拼醉,却忆葵亭未可忘。小卜又知归数学,放歌不减舞霓裳。匆匆难尽离筵思,且向吟边衍兴长。

次韵莆田柯维熊

游亭小结此溪航,落落江湖酒一觞。仄径疏篱诗可得,凉云苍木暑能忘。荷池小雨初侵斝,竹屿轻风更拂裳。却喜清幽成吏隐,杜陵此日兴偏长。

次韵四峰张楠

潮落长淮系短航,小亭日暮共离觞。济川才大还谁许,倾盖交深未我忘。槐影一帘侵卧榻,松风十里透尘裳。宦游踪迹浑如梦,明日怀君梦更长。

次韵亦轩吴彰德

巨壑谁凭一苇航,故人相慰且飞觞。半生辛苦梦无定,一饭殷勤恩莫忘。高咏好窥唐户牖,清谈须耻晋冠裳。他亭不是无花竹,廊庙关山此兴长。

平地何年驾一航,宁须曲水漫流觞。对君怀抱春偏富,坐我形骸晚顿忘。雅调争传青玉案,俚音翻愧紫霓裳。情投非忍轻为别,回首朝天路正长。

次韵棠陵方豪

一鉴亭开似野航,月华有意照清觞。烟霞心事鹤能识,尘土襟怀竹可忘。石迳光流唫处屐,池波影动醉时裳。已逢贤主情逾旧,况值初冬夜正长。

次韵定斋王应鹏

多君深夜舣舟航,白雪红炉细举觞。万事总归新岁月,六龙曾补旧衣裳。边尘滚滚何时靖?淮水汤汤此夜长。南国美人思不见,似君倾盖可能忘。

次韵南隽汪必东

一匝方池可一航,清光无限落瑶觞。开窗月到竹魂动,拂石凉生坐意忘。幽竹奇花封曲槛,短藤柔(剌)[刺]冒轻裳。独怜好景空留偈,回首风尘道路长。

次韵东坞李录

水国奔忙日泛航,为怜流景爱飞觞。物华为客留应久,吏事劳人坐欲忘。风气逼秋清栋宇,月光鏖暑荐霓裳。南来未尽江河兴,一望云天万里长。

一鉴亭东洲崔桐

偶系淮阴缆,赴此群妙期。超然入幽处,觉澄游子思。主人展年爱,笑命华觞随。侵云启高轩,冒雨寻芳滋。春日气节佳,解带筵更移。攀崖坐危构,俯槛得清池。川寒细草缘,树古深萝垂。窗晖含竹凉,好鸟鸣迟迟。回首故人咏,韶赏翻凄其。成余宋玉悲,愧子鲍叔知。心神忽千里,尊俎安可羁。黯焉一回策,星月稀微时。

一鉴亭屿墩徐存义

半水跨虚阁,双山含草亭。客来浑得醉,吾倦屡舒情。月坐荒荒白,春行处处青。直疑泛蓬岛,欲访安期生。

积翠亭大谷温新

积水明于镜,新篁翠欲流。使君中结宇,客子爱从游。烟雨双桥映,琅玕四座幽。定看齐万丈,移向凤池头。

积翠亭元冈马麟

亭袅千竿雨,塘开半亩云。凉侵仙掌色,晴带钵池曛。结翠摇书幌,虚心忆此君。何时裁玉律,清庙奏南熏。

积翠亭明厓张景贤

万竿修竹散清阴,雨过凉生翠色深。叶乱春云何袅袅,影摇池水故沉沉。题诗遍倚风初度,纵酒狂呼暑不侵。隔断世尘容吏隐,此君应识草玄心。

积翠亭芝山吴扩

密筱翠烟蒸,浓阴覆草亭。地偏云冉冉,石细水泠泠。欹枕翻清籁,长歌动杳冥。向来幽兴剧,作赋拟湘灵。

夏日偕石葵乔元戎饮积翠亭,

  即席敬赋二首前人

海客寻盟至,将军命驾来。青春何水部,词赋谪仙才。绮馔花间出,文尊竹下开。岩亭邀落景,更上御风台。

仙署晚絪缊,池亭花气熏。过桥逢积翠,把酒看流云。掩映新篁密,踉蹡乳鹤群。百年叨燕赏,奎璧焕人文。

喜乔石葵吴芝山见访留酌,

  次韵奉答二首归德朱家相

江馆逢迎少,翩翩二妙来。金符天上宠时乔有新命,白雪郢中才。海鹤迎人舞,檐花照酒开。留欢情不极,落日更登台。

骚坛金石奏,仙佩蕙兰熏。共醉清淮月,闲看黄浦云。乾坤浑浪迹,江海惜离群。解赠腰间剑,龙光焕斗文。

次韵送刘一轩北上

春风吹楚树,送子木兰舟。沙鸟当杯语,江云卷幔浮。销魂黯南浦,击楫共中流。回首风烟迥,能无忆旧游。

  送韩次冈赴南都

黄浦溪头新水生,清淮渡口片帆明。百年意气我何有,万里云霄君且行。紫气暂分星斗剑,青溪遥带凤凰城。悬知后夜同明月,早遣双鱼涴别情。

冬夕喜明厓见访,积翠亭小集次韵

寂寞杨雄宅,能劳上客寻。霜华严袭座,月色澹穿林。促膝茶烟歇,论心玉漏沉。世途君莫问,怀古一伤今。

饮积翠亭,送张明厓北上,次元冈韵二首

眷彼张平子,相看意气多。风流凌鲍谢,文藻逼阴何。使节辞淮海,楼船指□河。□□须尽醉,击节动骊歌。

直北清光近,淮南芳草多。只缘交谊重,其奈别情何。莺燕遥随舫,菰蒲绿满河。天涯忆同调,一寄郢中歌。

送马元冈赴南(部)[都]

宿雨净炎氛,江亭此送君。风尘怜抱病,霄汉惜离群。淮海孤帆月,钟山五色云。何时袂重把,披豁共论文。

积翠亭奉饯冯南淮尹德清

(冯为刑部郎,以谳狱事谪茂名尉,转今官)

炎海怜孤愤,临溪德清县名喜量移。才非黄绶吏,望重白云司。桂枻渺然去,春江空所思。云霄飞舄近,遮莫叹分离。

春日饮望淮亭,次一轩韵

高阁晴云抱,长淮春水来。凭虚一以眺,心赏重徘徊。恋阙心千里,思乡酒一杯。狂歌俱慷慨,缥缈彩云回。

  一鉴亭奉饯吴芝山归吴门

倾盖情能洽,临岐酒易醺。冥鸿元万里,神剑忽双分。手弄中泠月,槎浮震泽云。还山有高调,早晚及相闻。

文类

清江船厂记

予乡席君文同以进士出宰郯城,入拜工部都水司主事,奉命分司清江船厂。甫至,兴利涤弊,多所裨益。逾年稍暇,即于厂旁及分司左右,皆树大扁以标识之。又逾年代去,乃考据漕船沿革,次第走使过南京,属予为之记。文同为政,知所重矣。

清江船厂在清河县之南,距淮安三十余里,因临于淮水,故名清江云。其地平衍,弥望旷然,盖南北一要冲也。我太祖高皇帝混一区宇,定鼎金陵,九州岛百夷,任土作贡。肆我太宗文皇帝中靖家邦,益隆继述,于顺天府肇建北京,爰命文武大臣各一员,浚闸河通舟楫,以省海运转输之半。行之未久,海运遂罢。今所谓清江、卫河二提举司,皆当时成议,以为便宜可久者。累朝相承,略加损益,至英庙时,江南、江北始限为船一万一千七百有奇,清江十九,卫河十一。后清江该造运船之数,复析浙江、南直隶等卫,俾归自成造。隶于清江者,惟南京、镇江、江北直隶诸卫所而已。每船价银一百二十两,所征船料初取诸江西、湖广、四川、福建、直隶徽州诸郡县,民苦解纳,往返经年,破产荡家,公私俱困。军士亦往往有支料不敷,展转陪补之患,始有缘此而鬻子出息,转相逋逃者,有司具实以闻。

朝廷采群议,湖广荆州府、浙江杭州府、直隶太平府委部官抽分,以充清江、卫河造船之用;淮安抽分则令本司自领之。通计每岁例得银二万六百七十两,苏、淮、扬三府人匠银三千三十两。每岁额造五百三十三只,江南诸省府不在数内。迄今遵守,以为定规。顷者总督漕运右都御史安福张公、总兵官都督同知合肥郭公奉诏入朝,会同本部尚书曾公等首建大议,复增入官银二千三百七十两,总计官给银二万六千七十余两,并各军士原旧自办银二万二千七百余两,总得每岁共享银五万余两。疲兵困卒,顿觉少苏。此晁大夫所谓节其力而不尽,邵夫子所谓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者也。

夫论大计者不惜小费,图远效者不屑近功。今计费而给之,虽锱铢必较;计艘而督之,虽沉覆不恤。加以罗织多事之吏争衒虚名,远谤避嫌之人仅守成案。数运之后,为弊日滋。吾恐军民皆惫,上下匮乏,不知何拯救之方、通融之术,可以处此而后得耶!

嗟乎!天地间财货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孔子曰:“节以制度”。曾子曰:“用之者舒正使”。刘晏诸人复用于世,千岐万径,徒尔纷更,吾圣贤言语足矣。理财之道要不过此,庸系此于末简,为《清江船厂记》。且以告夫将来从事者,万一吾君吾相有问焉,当执此以对。此余日夜所有志而愧未能也,亦文同所以刻石之意也。于是乎书。

弘治十四年岁次辛酉三月既望

赐进士出身南京翰林院侍读学士奉直大夫

前经筵讲读官兼修《会典》西充马廷用书

清江厂题名记

国家分水部以外领漕舟,此经国之远图,济世之第一务也。三代而上,天子食于国中,舟车不出五百里外,故《周官》隶司空者,有林衡、川衡二官,掌山林川泽之禁,领漕之官所由设也。自秦而下,罢侯置守,天子有天之下 ,括四方之粟,供中都之赋。于是漕法始讲,漕渠不可不浚,漕舟不可不作,而领漕之官不可不之建也。故历代相承,有都水使、都水台、都水监,虽品秩异等 ,沿革不一,大概不出曰河渠、曰舟楫二署,二署相倚,皆经济邦家者,不能缺其一也。

我太宗文皇帝缵承皇祖,定鼎北平。初从海运,自后清、汶既疏,始更浅舟,由里河以达京师。南于淮安清江、北于临清卫河,设二提举司以职专造理,是即先代舟楫之署,而经济规模尤大焉者。天子尚念储峙切邦家之脉,舟楫适济川之具,惟兹大计经理非人,则利济之功缺而失乃事矣。复于都水部各出郎官一员,监领厂事。在永乐、宣德间,或遣郎中,自景泰后,例遣主事,额以三年一代。代而往者,其间有升藩臬之司,有擢都台之寄,有位六卿之列,固将利济于后先矣。

弘治戊午,书来监莅斯厂,询访前修吏案腐尘,姓名无纪,暇寻乡廉宪石翰卿、大尹张玄卿,仅得大概,未究委曲,苟求备而不为纪述,越后数年,益泯没而无稽矣。因序次而刻着于石,且虚其左方,以俟后之官长,庶方来者尚赖此石而知于后也。

登名于石者,苟忠于舟楫之具,上利吾君,下济吾民,则后有睹斯石而目其名者,皆曰斯人也,吾闻其人也;其或生无济于时,死无称于后,则后有目之者,皆曰斯人也,则吾未之知也。

于戏!石不能品藻乎?人人言之臧否,则因乎石,人之言孰愈于石之言?凡我同官之士,无以侧名于石为荣,恒以贻言于石为惧。则斯石也,盖有不徒然也。

弘治辛酉春三月既望

赐进士第工部都水司主事遂宁席书记

济川堂记

淮之清江厂,旧有堂三间,以参漕务。堂周围有库若干间,中贮造舟诸物,约数万计。自永乐迄今十颓六七,中存三四,星散四隅,不便防守。

冬官主事席文同来厂之明年,蹙视所储积于无用,欲为修葺,惧财力艰辛,不可妄举。乃集监属于厂下,会计所需,佥曰:“旧厂过多,今裁其中半计料尚有七八,中歉一二。商利于厂者,咸愿成之,虽不请官钱可也。供役之夫在厂有之,造作之匠在班有之,虽不经有司可也。”冬官白之都宪李公,公曰“可”。于是分官属事,卜日即工,逾再月而诸库成,逾三月而门厨成,又逾月而堂成。

堂成明年,予适督饷事于淮浦,暇往视之,因扁(通匾)其堂曰“济川”,盖取《大易》“利涉大川”,《商书》“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之义也。冬官作而辞,予谓:六军万骑,一日非粟可生乎?不可。长江大河,一日非舟可济乎?不可。以是名堂可乎?冬官默而笑,然有说焉。名济川者,堂也,克称堂之名者,人也,非堂也。居斯堂者不可不勉。冬官赧而惧,然有解焉:济大川者,大君事也。作舟楫者,大臣宰相事也。于吾冬官何有哉!虽然万斛之舟,浊天之浪,非百执事者不可也,此以名堂可也。冬官请以是记之。

弘治十四年秋八月吉

赐进士第户部主事前翰林院庶吉士芜湖胡爟书

一鉴亭记

淮当南北之冲,舟车商贾丛集。旧制,于清江浦设工部都水分司,行三十税一法,以经漕船费,财货之勾稽,修造之支给,官军之监临,少不自明厥心,政率用愦。

正德己卯,予承乏出莅其事,政暇退息公署之东偏燕居,见南扃之外有旧池,前使君席公所凿,甫及泉而去,继者罔事修饬,遂至颓圯。爰命工加浚,甃以砖甓,仅半亩而方,止而平,清而莹,品汇毕照。仍构亭其上,植四楹三间,而板其地。以临池,朴素幽敞,颜以“一鉴”,意非凭栏俯视以徒观美也。因念夫理人者必先于自理,己能反观,始足以观物,吾有德心以德容,见有愧心以愧容。见清浊淑慝,举无所逃,必将以其平平其未平,以其清清其未清,优游涵泳于天光云影间而后已。庄周曰:“宇太定者,发天光”。是不出户庭而得大观也,其“一鉴”之意如此。

若夫池中有莲、有鱼,池外有二桥,分左右,上各有牌扁曰:“鸢飞”、“鱼跃”。其南叠石为假山,绿竹幽蔓,结为翠屏,丛中为棋枰。山之南有“环碧亭”,杂植花卉、果木,清香袭人,皆所以助池亭之观也。

客有过而饮此者,乐为题咏。因以记属客,曰:“一鉴之理公所自得,尚何以记嘱人”?予因述命亭本意漫记之,工拙要未较也。

正德十四年岁次己卯孟冬望

赐进士出身承直郎主事余姚陈焕立

葵亭记

嘉靖改元之秋,予偶检阅分司故扁,得“葵亭”二字,乃先督厂事贵溪姚秀夫所书,笔意潇洒,无尘俗态,心甚喜之。然不知亭之所在,意以为废。越二日,符卿刘公干访予于公署,问曰:“葵亭在乎”?予讶曰:“安在”?刘公指视其地曰:“兹亭是也”。旧与寄寄亭同建,今“寄寄”尚存,而兹亭易为“环碧”,何兴废之殊途也?顾瞻左右,而葵亦告倾久矣。予因叹曰:“兹亭建于三十年之前,而是扁出于三十年之后复得,符卿以新姚之故志,亦物理之遭际有如此者”。夫葵,其心向日,有忠之道也;低覆其根,又有知之道焉,既忠且知,是不可以泛长目矣。遂与符卿及地官李公录饮于亭中,乃易“环碧”于前,置原扁于故处。明日,觅葵遍种四旁,而葵亦秀起。因感其物,亦有知以副人意也,故识之。

京口丁瓒记

虚白亭记

正德庚辰,予承命署事于清江。公署之西有隙地,旧有小亭,时已芜圯。适我武宗南征师旋,奔走迎送,未暇修葺。明年辛巳,始得构亭于故址,不雕不饰,惟朴以坚。去亭丈许,环以竹木,以助幽致。其中旷然而虚,莹然而白,少憩于此,则真境内融,物诱外屏,遂名为“虚白”。三峰朱君衮适至,问曰:“名亭之义何居”?予曰:“人心本虚,有欲则窒,窒则物得以实之,塞碍偏狭而无所容,昏昏冥冥终必归于坑坎而后已也。惟虚则定静,定静则光明,由是可以尽寒署昼夜之变,由是可以尽风雨露雷之化,由是可以尽性情形体之感,由是可以尽飞走动植之应。丰蔀之障不立,而绳束之烦不扰矣。”三峰曰:“圣人不以虚为道,不以虚为德,道德不虚,子奚尚乎”?予曰:“人心不通谓之窒,不明谓之暗,暗也窒也,有欲故也。且天下之物两实,不能以相致,能致其实者惟虚而已。虚以生其明,明以扩其虚,是故名位货殖,不能以诱我者,以其虚也;不能以磨砺我者,以其虚也。其能有以驰鹜奔跲我者乎?不然,则物皆得以乘之。于是起居言笑,皆有蒂之私也。何以通乎人心而光被天下也哉!”三峰曰:“然则斯亭不特为游憩而设也。请勒于石以俟同志者,何如?”予曰:“此特述名亭之义云尔,其它非敢僭妄者”。是为记。时嘉靖二年岁舍癸未春王正月既望,丹徒点白子丁瓒敬夫甫记。

《重修清江漕船志》序

清江漕船厂故有志,作于弘治间。正德庚辰,冬官郎丁君敬夫来视厂事,以志迄弘治辛酉,而近事或阙如也,乃重加修订。又比郡史例,以地产、文献附焉。将入梓,属予序之。序曰:

我国家漕运之详矣。斯志所载,为类不一,乃独揭“漕船”以名之,何与?志所先也,亦犹《周官》大司马掌九伐之法,而官以马名,非马之外无所事也。兵用莫如马也,兵行无马,是为徒手抟猛兽。然则漕运非十万之众,讵能籝粮越江河之险邪!故曰:志所先也。且始作舟楫以教万世者谁与?吾圣人之徒也。是故其法有四焉:天时、地气、材美、工巧,合是四者,然后可以为良,而不然者,圣人之所不用也。

国家设专官以理运舟,处之上游,比其材美,又分郎署以监之,此其意亦唯欲适于是法焉耳。吾不知去偷窳以谋,经久果皆如古之法,而非苟且一时之为者否与?予窃悲夫兵民交困,而骩法者之百出也。议者谓造舟之害,成化以前民当之,其后漕卒当之,至不得已始征税于商。夫商与漕犹夫民也,以民所不堪而移之漕,又以漕所不堪而移之商,岂得已哉!今商征不减,而漕困未纾,当事者有忧焉。而于是书也,三致其意矣。予意漕卒可用也,不可困也;商可征也,不可益也,是在去其所以为蠹者而已。天下之事坐视其弊而不为之所,则其后渐不可为,或遗智者之忧,且启好事者更张之过,以其狃于积习也。一旦从而爬梳之,剔抉之,则众必不乐,而怨谤乘之。以起守不足者,或怵于利害,而沮于中道。夫不为以益其敝,与能为而不克终,斯二者皆过也。乃若深知其故而慎为之图,施为本末,具有定论,不亟始而亦不怠于终,惟自信不惑者能之。然此又可多得也哉!敬夫为清江三年,盖用此道,虽间有沮挠,而自信不惑。其为斯志,皆身所已试,而意所独得者承其后,讲而行之,未必无补也。敬夫,京口人,尝受学于兄补斋先生,故持论不诡于俗如此云。

嘉靖癸未夏四月之吉

赐进士及第翰林院编修经筵官

同修国史淮阴蔡昂书

崇景堂记

工部尚书郎玉泉邵子分署吾淮之清江浦岁余,厥政孔修,而崇景之堂适成。乃遣礼币,诣元山居,而致状曰:夫子道在天下,教及万世,如日丽天,如水行地,故其祀也,与天地终始,虽蛮戎狄貊,罔不尊之。则其崇景之思,匪吾人可得已也。浦去郡治叵远僻,罔克与厥丁祀,以识崇景之思。且复琳宫梵宇在吾道斥逐之者,纷然相望,而夫子之祠蔑有作之。呜呼!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卫吾道者,可不加之意乎?经济奉明天子命,莅厥载师于兹,朝瞻夕惟,茫无所依,恒用切于怀,虞劳虞伤,作之无由也。爰度署居芜彼左隙,乃迁右圃之闲亭、后隅之逸室以饰之。堂宇既成,中位夫子而配以附焉。乃窃风诗之意,颜之曰“崇景”,识吾瞻仰之心云耳。子曷名言以纪厥意,以俟后之爱礼者,益大其规则幸矣。元乃叹曰:“伟哉!崇景之堂之建乎,其君子反经之心已乎!反经云者,正本清源,策之上也。策之上者,道之幸也,堂之不可不建也明矣。况建而不至劳吾民、伤吾财,尤为善者。颜堂之意,状言备矣,元复何言?元因是而探子之心所未发者,以塞子之请可乎?子之分署吾淮也,例以三年之久,北望君门,南望亲舍,地之相去各数千里。吾之一身,官寄于兹,宁无思乎?思之所系,崇景为大,故一登斯堂,俨然如见我圣师焉。则忠孝之心不能自已,职已修而益修,功已懋而益懋,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以期不负君恩亲德与师之教焉尔夫。然则吾心与天游,一息罔怠,崇山可仰,景行可行,而吾道之堂巍然日高,焕然日新,在吾方寸中矣。元不佞,倘以元言近道,请付石工,庶不为石累,而元之言亦藉此以垂不朽云。”

嘉靖九年岁次庚寅仲冬吉

赐进士第亚中大夫山西布政司参政

前监察御史淮阴李元撰

书崇景堂碑阴

堂之有记,纪也,纪厥初以诒终也,纪之以碑,俾终有纪也。纪则载,载则传焉。语曰:“可墟可壝,可沧可桑,而垂之金石者,未可泐也”。故曰:“金石者百世之珤”。兹堂之创之由春山藩侯,记言腴矣。曰堂者三,曰亭者一,右以致斋,左以授馆,而胥以三,垣以环之,池以堧之。水泽既钟,芹茆相匝,而祀可衍矣。乃捐金焉。笵鼎者三,以焫也;笵觚者六,以臿而共也;笵爵者十有五,以成献也。

  奉其几案,陈其匪祝,修其尊缶,洁其巾羃,县其钟鼓。为笾者八,豆如之;为登者五,缾如之。识以岁时,款以堂名,缉以除门,嗣以膻芗而祀,可视矣。后之视是祀者,或有启焉。而弘其规,而详其制,则存羊之意,不无所补云。

嘉靖九年岁次庚寅仲冬望日仁和邵经济书

《济漕志补略》序

政典有常,不容紊也,君子不自异也;政法有变,不必齐也,君子不尽同也。故夫画一之守,才誉逾光,更张之调,明机勿失。而世方以诡随为同,矫诬为异者,亦远矣哉!夫天下之治不能久而独善,而况夫财贿监司,弊风夷射,逆遏而豫防之难矣。淮安清江厂督理漕舰,榷征商货,帑藏出纳,岁计不赀。而综理防检之大,凡所谓《漕船志》者,盖彝与也。比数年来,宏纲式昭,而遗奸日起。工曹郎浙杭邵君仲才继司厂事且三年矣,清才远猷,雅不自用。考诸志,盖席元山其主盟,有师承之道。参诸时,盖张、吕二君子其同志,有友辅之益,调停润色,增美前休,事陈义意,物立章程,法斯备矣。屡变而终归不紊,小异而无妨大同,《志补》所以作也。防民为远,明志为洁,取善为公,觉人为厚,有君子之道四,故序以归之。

嘉靖十一年春三月

赐进士通议大夫南京刑部侍郎前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奉敕抚视江浙等处地方淮阳胡琏序

《济漕志补略》序

经济薄劣,奉命役于淮三年,昧于事,事弗足以身,兹役而岁深焉。疲神殚虑,或摅一得于兴革者,一遵昔贤元山公建置。《漕船志》之纪陈,不敢执一私见,生一厉阶。虽然能必其弗眚载师梗后役不耶于时代矣。事往矣委诸,或曰心之郛也,存于政,政之绪也。昭于纪,纪斯载,载可考焉,曷委诸?且二三君子夙董兹役,政良善殷,近可式法,而重修之志有弗逮者,子代且委焉,非所以存政也。盍汇诸以俟后考?经济敬承缉略如左,名曰《济漕志补》云。

嘉靖壬辰午日仁和邵经济识

兼山亭记

嘉靖乙未,客有过清江水部公署者,问曰亭名“兼山”何?曰:墙之东巍然而高者非亭乎?隆然而起者非山乎?故名曰“东山亭”。池之南巍然而高者非亭乎?隆然而起者非山乎?故名曰“南山亭”。斯亭左顾前盼,对焉若宾,附焉若从,实兼是二山二亭者,故名曰“兼山亭”。客曰:“嗟乎!亭固旧也,意义固浅而近者也。”曰:“予固欲仍夫旧亭也,固欲浅近夫意义也。天下之物不必已创之为美,凡物之名不必广引之为奇。抚景寓目,观物赏心足矣”。是故登东山之亭则歌曰:“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周公固亦勤劳矣乎?登南山之亭则歌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我将得不为师尹矣乎?由是息驾于兼山之亭,则又诵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我将有艮腓之思矣乎?学以察理,养以澄私。时止则止,时行则行。湛一敦厚,笃实光明,则天下之理得可以芜三才而两之矣。奚以二山为哉!”客曰:“旧名‘一鉴’、‘环碧’,语诸水也。专言诸山,何曰艮?言行止用兼之矣”。是故仁则未尝无知,静则未尝不动,夫是之谓一神两化之道也。客曰:“吁!子固庸心于艮身之学,而取则于公旦之业者乎?”曰:“此诚予之愿学而未能者耳!”因次第其言而记之。

嘉靖十四年岁次乙未孟冬吉旦

赐进士承德郎工部主事余姚徐存义撰

重修工部厂记

陈子奉若明命,董厥清江厂事。至之日,达观于堂、于寝、于门库庖湢,荒圯弗治,蓬蒿蔚如。仰而叹曰:“时余之责也。顾靡财则谤兴,动众则怨集,人其谓何?”既又叹曰:“庸何恤哉”!夫事有小靡而大益,暂动而永息者,昔人为之矣。矧曰:“余责庸何恤哉”!询于众,佥曰:“惟允”。乃诹七月之吉,抡材伐石,召匠佣夫,丹垩毕施,绳墨攸正,三阅月而落成焉。为屋以楹计者百有五十,为垣以堵计者二百有八十,为门六,为神祠二,为绰楔一。提举公廨,以栖官吏者,屋凡四十二,楹门二,物鲜暴殄,人咸用情,跂如翼如,化旧为新矣。于是颜其堂曰“鉴空衡平”,着志也。财犹腻也,污焉甚矣。靡公靡明,敝其用滋,故君子秉鉴所以自照也,持衡所以自准也,示民有则也。门之中曰“仰极”,着向也,堂负离而抱坎也。门之外曰“司空行署”,余榷课之暇,时一临焉,以考事也。呜呼!兹余弗获已之政也。后之君子嗣而葺之,庶其有永乎?庸书于壁,以纪岁月。

嘉靖十五年岁在丙申冬十月吉

赐进士出身工部都水司主事通郡陈尧书

新建清江书舍记

清江介于山阳、清河,两邑之民萃焉。去治各三十里,士之原就校师者,苦终岁裹饭,濡迟家食,辄贰崇功之志。石宪张令逝,贤科鲜着,虽有颖慧之资、兼博之才,义聚日踈,追琢未逮,似或歉于大成耳!选承明命,莅事淮濆税举,诸属咸称职司。得乘公务之余,偕二三子讨绎夙肄,继而朋来益众。底止靡容,爰谋筑舍。水署之东,隙地旷夷,乃定荒度,捐俸市植,匠厮率力。经始于辛丑二月,阅四月毕绪。外为门曰“清江书舍”,中为堂曰“文会”,后为轩曰“退省”。翼堂之左右计楹十二,则诸生所寓也。仍于书舍南置地数十亩,以为理葺圯毁之需,而书舍可永矣。

夫古之制边也,假士假候,皆择其邑之贤材有护者,试民于射法,教民于应敌。服习以成,勿令迁徙;幼则同游,长则共事;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则足以相识,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前斗不还踵也。选不佞,差有一日之长,义学训蒙,复创书舍,集清江之士躬自道迪,讲题改课,暄寒不废,亦既仿古制边之纪矣。至于互相砥砺,互相切磋,务成居肆之事,如制边之前斗不还踵云者,则责固有所归也。希骥之马,即骥之乘,希颜之徒,即颜之伦,在乎加之意而已。是故登文会之堂则敬业乐群,舍己取人,毋类于小慧,毋愆于干糇,斯可谓之文会焉尔也。登退省之轩则检身,克己寡过,未能默而成之,不言而信,斯可谓之退省焉尔也。愧于屋陋,厌见肺肝,作伪心劳,枉此宫墙之美者,名曰“自欺”。鉴空故照,水虚故受,若执己见之偏,弗能逊志。观理以求精微高明之致者,名曰“自是”。以筳撞钟,以管窥豹,响象几何?訑訑之声音笑貌,拒人千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者,名曰“自足”。自欺则罔矣,自是则蔽矣,自足则画矣。罔也、蔽也、画也,非所以语吾文会也,非所以语吾退省也,盍相与勖之哉!是为记。

嘉靖岁在壬寅仲春吉旦

赐进士出身工部都水司主事余姚叶选立

重建清江义学记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赤子之心云者,云此忠信而已。人之有生,未有无此忠信者;忠信之人,未有不可以学礼者。风气下衰,幼便骄惰,长益浮靡,不着不察,不能不失其初心,则所谓不如丘之好学耳!此其转移制裁之机,在家则存乎父兄,在公则存乎官司。

后皋子部使督艖清淮,若无民事之寄,而善与人同之意。虽一介之士,犹存心于有济。矧居民之上,忍视民之沦于无教,而漫然不为之所耶!是故设书舍于署东,以群多士。其自十五以下,宜令习礼诵诗,知进退揖让之节者,古人别有小学焉。水司旧建义学,在关祠之后,基僻而隘,垣宇悉圯。会有杨生愿以芜址入营学舍,杨生贫,即畀之旧地,且助其构室之费,而新创可拓也。辛丑春正,经事捐俸度工,阅二月就绪。广袤周三十二丈,中为堂,外为门,聚镇之童稚,遴宿儒为之师,日给薪资。每暇必躬厘句读,校其勤惰而惩劝之。行之期年,童稚之学礼济济尔,折折尔,咸知求益焉。非敢曰誉髦,亦或庶几乎一介之士之有济也。

夫饥而济人之食,寒而济人之衣,特一夫一时之饱暖也。蒙养以正,山下出泉,果行育德,由此而发之词章,则为文人矣;由此而登之科第,则为官人矣;由此而跻之明觉,则为哲人矣。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言饱乎仁义也,固夫人之膏(梁)[粱]也。令闻广誉施于身,固夫人之文绣也,饱食暖衣之济,后皋子之望于清淮也,岂曰小补之哉!